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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空间+红楼]青鸾岂是池中物 作者:瑟嫣 晋江VIP2016-12-29完结+番外 非V章节总点击数:386906   总书评数:389 当前被收藏数:2936 文章积分:31,588,590 文案 青鸾岂是池中物,一遇金龙便成凰 因为一块青鸾玉佩,王鸾从前世无父无母的孤儿变成了王子腾的嫡女,王熙凤的堂妹王熙鸾。是随波逐流淡看王家潮起潮落,还是扶摇直上、坐上那女儿家最尊贵的位置,笑看云卷云舒 内容标签:红楼梦 清穿 前世今生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王熙鸾,乾隆 ┃ 配角:王熙凤,王攸,王佼 ┃ 其它:清穿,空间,红楼 ==================   ☆、第1章 Chapter 001 这是初夏的一个晚上,天不冷不热,晚风徐徐吹拂,透着丝丝凉意。街道两旁树木矗立,茂盛的树叶透过昏黄的路灯在地面留下斑驳的树影。王鸾拎着包走在街面上。由于是晚上,王 鸾又是单身一人,所以她的速度十分的快,从工作的地方到自己所居住的小区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路程、王鸾整整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说了再见是否就能不再想念,说了抱歉是否就能理解一切......”带着股凄美的歌曲突兀的响起,王鸾一愣,随即停下脚步,从拎着的包中翻找出手机。 “喂。” “阿鸾,是我,行云。”电话里传来了欢快不失俏皮的话语。“你明天有事吗,阿鸾。” “没事,怎么了。”王鸾面上带着笑,语调温缓的问着电话领一头的女子,她的闺蜜,从小一起再孤儿院长大的姐妹,乌行云。 “这样啊...明天我来找你。” “怎么想起来找我了,不陪你那男朋友了。” “我们分了...心情不好,所以找你喝酒呢。” 一听乌行云在电话里这样说,王鸾想起乌行云最近新交的男友,有钱、花心,典型的富二代,不由撇了撇嘴。这样的男人早分早好,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就以为自己帅裂苍穹只要是女的就会爱上他啊。想到几次遇到那人,那家伙都对自己口花花,王鸾心中腻歪,觉得乌行云分手的决定做得对,她必须点赞。 “那你今天过来吧,刚好在我这里住一晚,明天我们去公园玩。” “也行,就这样定了。” “好,我等你。” 王鸾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回包里,便快步走到小区门口,等着乌行云。没一会儿,当对面108路公交车经过时,手中拎着与王鸾手中相同款式的手提包的乌行云便站在小区对面冲着王鸾挥手。 王鸾见了,刚露出一抹微笑,却发现乌行云的脸色瞬间变了。下一秒,一阵剧痛传来,王鸾被失控冲出路面的小车撞了个正着。 恍惚中,王鸾感觉人整个轻飘飘的,淡淡的青光将自己包围。王鸾漂浮在半空中,她看到自己的好友乌行云泪流满面的将自己抱着、恸声的唤着自己的名字:她看到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那块雕刻着鸾鸟的墨绿色的玉佩破碎、被鲜血浸染;她听到自己的耳边响起一阵悦耳动听、嘹亮高亢的凤鸣声;她清晰的感觉到随着凤鸣声,包围着她的淡淡青光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耀眼却不让王鸾觉得难受,反而让她有种回到母亲怀抱的感觉,慢慢地,那温暖的感受让王鸾闭上了眼睛,进入沉睡。 闭目睡去的王鸾并不知道,那包裹着她的淡淡青光中隐约可以看到一只青色的鸟儿。它在王鸾身边盘旋、鸣叫,然后随着青光慢慢的钻进了王鸾的身体里,和王鸾的灵魂融合到了一起。 ++++++++++++++++++++++++++++++++++++++++++++ 她从黑暗中醒来,又在虚无中睡去。一睡一醒间,她仿佛经过了沧海桑田、岁月无情的变迁。从盘古开天辟地到龙凤大劫,滔天的火焰中,她就仿佛是那稚嫩的青鸾,悲鸣着,眼睁睁的看着父母殒灭却无能为力,最后为了不被洪荒大能者抓捕成为坐骑,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选择带着族中至宝一起化为了灰烬。 好在天道怜悯,留下一线生机,她神魂不灭却非常虚弱只能化成一块青鸾玉佩流落于人世间,在不同的人手中流转。好在父母留给她的族中至宝烙印在了她的灵魂里,从此以后她生它在,她死它亡。 ...... ...... 从青鸾鸟的记忆中,王鸾知道了自己在死那一刻、血溅青鸾玉佩时,她血脉中带有的那微弱的玄鸟气息唤醒成沉睡中的青鸾。为了救她,青鸾鸟耗尽了神魂仅有的力量,最后两个同样虚弱的灵魂不知怎么的竟然融合到了一起,从此以后它就是她,她就是它,不分彼此,都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O(∩_∩)O~改标题   ☆、第2章 Chapter 002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这句金陵城大街小巷广为人知的俚语指的便是四大家族贾史王薛。 这四大家族的祖辈本是泥腿子出身,为了搏一个出身,闯关东投了清朝,在清朝入关后,清太宗皇太极论功行赏,封贾家的贾演、贾源两兄弟为宁国公和容国公;封史家的史文为保龄候,王家王凉为都太尉统治县伯,并赐贾史王三家汉军镶白旗旗人身份。而薛家呢因为是商人的缘故,清太宗便赐了紫薇舍人的称号,让薛家在内务府挂了号领皇商的差事。 因为同样来自金陵的缘故,四家发迹后,便互为姻亲。其中史家的两位嫡姐妹分别嫁给了贾源之子贾代善和王公之子,便是贾史氏和王史氏。 贾史氏为人嘴甜心苦,嫁入贾家后很快就把持了后院,任凭贾代善前前后后纳了十几房的侍妾也只得了两位庶女,出生的庶子落胎的落胎、夭折的夭折,愣是没有长大成人的。 不过,贾史氏虽然手段厉害,但还是棋差一招。因为恼怒贾史氏把持儿子的后院,在长子贾赦出生后便出声将贾赦抱去由她抚养,贾史氏气得够呛却无法抱回孩子。 后来因为孩子被婆母教养得不亲自己、而自己又有了幼子,慢慢地,贾史氏也就直接当没这个儿子,专心养育幼子贾政。 与贾史氏不同的是王史氏。王史氏因为是嫡幼女的缘故,自幼娇宠,人也因此显得有些单纯、不会耍手段。 王史氏嫁入王家后三年,王家老太太便前前后后给自己丈夫王坤塞了十几旁的侍妾同房。王史氏虽然心中愤恨,可惜她并没有贾史氏嘴甜心苦的本事,因此王史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家老太太赐下的姨娘嫣红生下王家庶长子庶长女。而自己生下的儿子王之胜、王子腾和女儿王洛心只能屈居第二第三。 不过幸好老天垂怜,一场风寒夺去了姨娘嫣红所生的庶长子的性命。王史氏所生的嫡子王之胜身体虽然较幼子的弱但到底长大成人,成功的娶亲生子。 后来,王家庶长女王洛水年龄因为与贾家的贾政年龄相当便以嫡妻身边教养长大的记名嫡女的身份嫁入了贾家,而王史氏的心肝宝贝嫡女王洛心则因为游湖时不小心落入水中被恰好从湖边经过的薛家嫡子薛直所救,怕名节有损只能无奈的嫁入了薛家。对此,王史氏气得大病了一场,身子骨也越发的不好。 王史氏怕自己的身子拖累嫡幼子王子腾的娶亲,便硬撑起身子为王子腾求娶了选秀被撂牌子的同属汉军旗的秀女汪氏怡然。 汪氏嫁入王家后,与王子腾琴瑟和鸣很是恩爱,只是不知是何缘故,汪氏始终不能有孕。王史氏不满汪氏嫌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但碍于汪家权势、儿子腾的仕途需岳家照拂,只能悻悻的熄了赐儿通房侍妾的心,越加不待见汪氏。 这天,汪氏早早送王子腾上朝后,本想回房睡个回笼觉,却不料才刚踏入院子大门,王史氏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春华便来唤人了。 春华盈盈向汪氏行了个礼,便张嘴、吐珠般的说道。“禀告三奶奶,老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可知老夫人有什么要事要说的吗。”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春华笑眯眯的回答道。“听说嫁到薛家的二姑娘娘今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哭哭啼啼的跑回了家...说要请老夫人和三爷做主呢。” 汪氏往院门外走着的身子一顿,旁边伺候的张婆子见机连忙扶住汪氏。汪氏拍拍婆子的手,示意她自己没事,婆子便放开了汪氏,替汪氏开口问道。 “我说春华啊,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现在才来禀告......”张婆子不满的瞪了春华一眼。春华讪讪不敢多言,只能吐着舌头辩解道。 “啊哟,我的娘啊,这可不怪我......我这不是来不及吗,谁知那二姑娘娘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就来了,而且不走正门偏走后门算什么事。” 原来,汪氏身边伺候的婆子与王史氏身边的大丫鬟春华是母女关系,两人都是王家的家生子。王史氏让张婆子伺候汪氏打了监视、牵制的主意(所以王史氏才将张婆子的女儿春华提为大丫鬟)却不知张婆子早早便是汪氏的人,王史氏这一举动恰好合了汪氏的心。汪氏让张婆子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都禀告给王史氏,而她的女儿则负责注意王史氏的一举一动,好让自己知道。 汪氏之所以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她嫁与王子腾数年,两人夫妻感情虽然好,但架不住她一直未能有孕。汪氏心知王史氏早就不满自己已久,但碍于自己娘家权势不好赐通房,因此只能时不时的刁难、找一些罪给自己受。 孝道大于天,自己只能受着不是吗,幸好婆母没有豁出去给子腾赐通房。想到这里,汪氏叹了口气,调子依然沉稳的问春华。 “婆母只叫我一人吗,没叫熙凤。” “老夫人没有说。”春华恭敬的回答道。 汪氏身体再次一顿,她转头定定的看了张婆子一眼,吩咐道。“张妈妈留在院子里,等小姐醒了,赶紧抱到老夫人住的荣洋院....还有安排人手给二姑奶奶收拾住处,可别让老夫认亲自开口提这事...”别给让王史氏又找到理挑事儿了。 想到自幼失去双亲养在自己身边的侄女王熙凤。汪氏再次叹了口气,自己待熙凤宛若亲生,熙凤也视自己为亲母,但说心里话,亲生和养的到底是不一样的。都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汪氏摸着肚子,面露苦涩。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亲骨肉啊。 汪氏回到屋里迅速的换了一身清爽的旗装,梳着小两把头,领着一大串的丫鬟婆子往王史氏住的荣洋院走去。 汪氏心知自己就算去的再快,王史氏仍会挑自己的刺,因此汪氏也没走怎么快,面上一派轻松、施施然的进了正院。 果不其然,看到汪氏到来,王史氏立马就沉下脸,语气不怎么好的说。“媳妇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慢。” 汪氏向王史氏问了好,也不在意王史氏当着小姑子的面就没给自己好脸色,依然笑着回答。“老夫人恕罪,并不是媳妇故意这么慢,只是听闻我们家的二姑奶奶今一大早的就回来了,媳妇怕下人疏忽,便亲自嘱咐让张婆子吩咐下人给二姑奶奶收拾住处。” 闻言,王史氏心中略微舒坦了一点,不过她面色仍然不太好看,张嘴就刺了汪氏一句。“这本就是你这做媳妇应该做的。” 汪氏仍然不恼,仍然恭敬的回答道。“老夫人说的是。” 看着这一幕,坐在王史氏身边已经收了眼泪的王洛心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面带几分尴尬的说。“嫂子,我哥呢。” “老爷上朝去了......二姑奶奶找老爷可是有什么事”汪氏在丫鬟的搀扶下入了座。“如果事情急跟嫂子说也是一样的,等老爷回答,嫂子一定第一时间告诉老爷。”汪氏问得温柔,那充满关怀的语气让已经收了泪的王洛心又红了眼眶。 “还不就是那薛家...”王史氏心疼自己女儿受的苦,既气自己女儿不争气,竟然被那低贱的通房侍妾弄得落了胎还坏了身子,又气那薛直将王家不放在眼里,作践自己的心肝宝贝。“媳妇儿,你可得给好生的说道说道二丫头....怎么做事就不长个心眼,那通房说什么你就信...你傻啊。” 王史氏的话让王洛水又是一阵哭,许久后,才在汪氏的哄说下止了泪。“那通房是王家的家生子,对我也好,我怎么知道她就起了那等的心思。”   ☆、第3章 Chapter 003 王洛心的话让王史氏又是一阵气恼。这王史氏光顾着生气、没有发现问题,却不代表一旁倾听的汪氏没有发现问题。 汪氏此人不像王史氏有心无谋,她心细如发、做事行事更有谋断。汪氏单单仅凭王洛心千语不搭后语的哭诉就发现了问题。 “二姑奶奶,你是说那通房是王家的家生子,她叫什么名字。”想着自己私下打听的一些王家往事,汪氏打断王洛心的哭诉,严肃的问。 王洛心一愣,下意识的回答道。“她叫紫坠,好像是那林之孝家的。” 闻言汪氏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不过有些话不是她这做人儿媳妇话该说的,而且那时候她害没嫁到王家来呢。因此汪氏冲着春华使了个眼色,春华会意,立马上前,对王史氏说道。 “老夫人,奴婢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王史氏大声的道。“有什么话直接说。” 春华故意将话说得吞吞吐吐的,“我隐约记得......那林之孝...好像是大姑娘娘的陪房吧。” “你说什么......”王洛心震惊了,她扭头看着同样面带震惊的王史氏。“母亲,可要为女儿做主啊......”说着,王洛心用帕子捂着眼睛又哭了起来。 ——这心眼缺的......王史氏你到底用什么将她养大的。 汪氏忍住笑,看了一眼脸色越加不好看的王史氏,再三斟酌,想到那庶出的王大姑娘本就不受王史氏待见、夫王子腾眼里也没这个妹妹(王子腾比王大姑娘王洛水大半个月),因此汪氏决定顺从王洛心的心意。只听汪氏这样说的。“老夫人,不是我做媳妇的挑唆,只是当初我嫁进王家时,就听人提起过,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的关系可不是怎么好。” 可不是吗,两位姑娘相差不过三岁......大姑娘是庶、二姑娘是嫡,按说该二姑娘嫁入贾家的,可结果大姑娘嫁入了贾家二房,而二姑娘却嫁入了薛家。这薛家虽说是皇商,说起来也算皇家包衣,可到底是商人之家和那荣国府贾家门第相比那可是天壤之别。这其中若没有什么龌蹉算计怕没人会相信,指不定那恰好经过恰好救了落水的王二姑娘的薛家人也从中插了一脚。 想到这里,汪氏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按说这史家也算是鼎盛之家有候位,可这教养女儿的本事比起其他八旗人家可就相差远了。 嫁到贾家的贾史氏有心机有手段算是不错了,可惜大字不识几个,只堪堪能够管家。而她这位婆母呢,不知是不是自小被父母宠坏了,大字同样不识几个不说,为人还爱津津计较,有心机却没那手段。好不容易生了二子一女,结果嫡长子身体不好结婚没几年就去了,留下一对嫡女庶子依附伯父王子腾过活。 嫡次子王子腾倒是人中俊杰,可惜不是她亲自教养的,自幼与王史氏也不太亲近。而亲生闺女由她自己亲自教养吧,你瞧瞧教养成了什么。本性不坏,人也好相处,可也太缺心眼了吧。 汪氏心中还在计较,却不想有火没出发的王史氏居然将枪口对准了自己。“我说媳妇,你这家是怎么当的,小姑子出现时居然没查清楚,给我心肝宝贝儿拨的是什么下人。” 这帽子扣得,汪氏顿时不干了,出言呛道。“老夫人说得什么话,那时媳妇还在选秀没嫁进来呢,怎么可能做主给二姑奶奶拨人呢。” 王史氏哑口无言,她本想就此揭过这话转而说其他的,却不料她那心肝宝贝儿居然说话直往她肺管子上戳。只听王二姑奶奶王洛心这样说道。“母亲,当初可是你给我安排的陪嫁,还说什么都是好的让我放心的用,结果呢......” ‘噗~~’王氏拾起手绢掩住唇边荡出的笑纹,心里想着,就冲王家二姑奶奶这句话,她汪怡然绝对会帮她好好的收拾收拾自从嫁了人眼睛就跑到头顶的贾王氏。 “二姑奶奶,能听嫂子一言吗。”汪氏插嘴道。 虽说王洛心本人缺心眼,但看人的眼色还是有的。自从汪氏嫁给王子腾后,王洛心虽说在王史氏的影响下也不太待见汪氏,但汪氏的为人出事她还是满佩服的,因此在王氏开口后,王洛心停止抹眼泪的动作,道。“嫂子你说......” 汪氏说。“你离家时可有将那害人的通房绑了一同带来。” 王洛心不解的道:“为什么要带来,我直接将那贱人打杀了。” ——你都将人打杀了还怎么让人做主,不知道捉贼拿赃这道理啊。 汪氏心里直撇嘴,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形容这王二姑奶奶了。虽说本性单纯是好事,但单纯到这种地步,直接算蠢了吧。你把人绑了带回娘家娘家还可以帮你找到证据帮你出头——毕竟再怎么着王大姑娘也是王家人、王史氏的记名嫡女,你要整治总要证据吧,不然外人怎么看。现在好了,你气愤之下将人打杀,又哭着跑回娘家要求娘家人为你做主......真不知该怎么说了。 汪氏咬着唇瓣,沉默不语。见此,王洛心急了,她再次红了眼眶,抹着眼泪哭述道。“我那不是气急了,还管要不要证据。” 见王洛心再次哭得梨花带雨,王史氏心疼极了,也不去计较刚才王洛心说话句句戳她肺管子,反而再次将枪口对准了汪氏。 “我说老三家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嫌洛心还不够伤心吗。”顿了顿,王史氏耷拉着眼皮子,凉凉的瞅了一眼依然面带微笑、看不出在想什么的汪氏,讥讽道。“虽然王大姑娘嫁给了贾家二房,门第高着,你也不至于如此上杆子的巴着吧,要知道,王二姑娘才是你家爷的嫡亲妹子......” ——这老太婆说话可真让人腻歪的慌。 “老夫人算媳妇不会说话,你老别生气。”碍于孝道,汪氏首先低头向无理取闹的王史氏道歉。“等爷老爷回来后,我亲自给老爷说,让他为受了委屈的二姑奶奶做主。” 一听汪氏这么说,王史氏这才满意了。不过,由于她说话刺汪氏习惯了,虽然心头满意汪氏的识相,仍然不忘出言刺道。 “你知道就好。不过,你还是将老三叫来,我亲自跟他说。”王史氏只差直接在脸上写上‘我不放心你’了。 得,你以为她想管啊,汪氏心中冷哼,面上却丝毫不露,依然恭恭敬敬的说。“老夫人说的是。” 汪氏油盐不进的模样让王史氏心中膈应得慌,总觉得她在看自己和女儿的笑话。王史氏不高兴,也就没了让汪氏继续待在这里的心。恰好,汪氏也不想留在荣洋院听这同样没脑子的母女俩商量怎么对付贾王氏,借口去看下人收拾王洛心住的院落,汪氏带着丫鬟婆子离开了荣洋院。 夜里,王子腾从衙门回来还没来得及回正院,便被早早等候的婆子给截去了荣洋院。汪氏知道后有些乐了,心知王子腾回正院后心情必然不好,便吩咐小厨房的人准备了一桌小菜,温着小酒,等王子腾回房。 差不多快接近凌晨时,王子腾郁闷的从荣洋院回到正房。他见正房亮着灯,推门进屋后更发现一桌子小菜。他那娶回家已有十年的夫人坐在桌前,正用炭火温着一壶小酒,见他推门进屋,笑语嫣然的说。“回来了。” 汪氏起身为王子腾取下身上披着、已经半湿的头蓬,拉着他入了座。“夜里寒气重,吃点酒暖暖身子。” 说罢,汪氏为王子腾到了一杯酒,又用勺子勺了一小碗碧玉粳米粥放在他的面前,温言细语的说。“料想你没有用餐,先喝点粥,暖暖胃。” 王子腾不发一言,安静的吃着粥,许久之后,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颓然的说。“你说我那母亲到底在想什么?安心做他那王家老夫人不好吗,非要学她那好姐姐史老太君,也不想想自己有那分能耐吗。” 汪氏一听,面带愕然。“怎么了,老夫人不是跟你说二姑奶奶的事。” “说了,只是你猜我那母亲是怎么说的吗。”想起王史氏所说的话,王子腾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叫让当今免了薛家皇商的差事,他有这么大的能耐,也不至于在四品五官的位置一坐就是十几年。 “老夫人当真这么说。” 听王子腾说道,汪氏也是醉了。按说这酒时间越久越淳,人越老越精,这王史氏怎么越老越糊涂了。这话是她一位妇道人家该说的话吗,如果让外人得知了,自家爷还要不要见人要不要做官了。 汪氏摇头叹息,因为王史氏好歹是王子腾的生母,自己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劝着王子腾让要不要往心里去。“爷,二姑奶奶的事你也不生气,我想过不了几天,那薛家姑爷就会上门来接二姑奶奶回金陵。至于贾家的大姑奶奶... ...” 顿了顿,汪氏抬手由为王子腾倒了一杯小酒。“爷,你可别嫌我说的难听,该淡淡大姑奶奶了。这收买二姑奶奶的陪房,害二姑奶奶落胎,是她该做的事吗,她心里还有没有王家了。” “她心里有王家当初就不会害小妹落水了。”王子腾脸色难看的说。“夫人说得是,该跟贾王氏淡了。要知道我可没心思这么歹毒的妹妹。” ——得,连你也不叫妹妹,改叫贾王氏了。汪氏撇撇嘴,无比赞同王子腾的决定。夜深了,两人吃着小菜又说了会儿,便叫小厮进来收拾,汪氏亲自伺候王子腾沐浴,随后熄灯休息。 入睡的两人同时做了一个梦。梦里红霞漫天,百花齐放,空中更是有百鸟盘旋。王子腾惊疑间,突然看到百鸟盘旋的地方突然出现一只青色的大鸟。这鸟羽色华丽、两翼有许多赤黄色及白色眼状斑纹,展开时甚为显凤。它绕着吃惊不已的王子腾飞舞,然后突然一声长鸣,化为一道青光落入了妻子汪氏的怀中。 同时做了一个梦的两人同时惊醒。王子腾叫来守夜的丫鬟掌灯。然后在油灯燃起,丫鬟退下后,借着摇曳的灯火细细打量妻子,,许久才对妻子汪氏说。“我做了一个梦。梦到百鸟齐贺,青鸾现... ...” 汪氏眼前一亮,接着说。“百鸟齐贺,青鸾现,绕你飞舞,化为青光入我怀中。”说完,汪氏摸着肚子,笑得格外的甜美。“老爷,你说我该不会是有了吧。” 王子腾神情莫测,许久后,才伸手握住汪氏的小手,笑着说。“明天叫大夫为你把把脉,如果有了那是好事。” “嗯。” 想到自己刚才做的梦,越发肯定自己一定是有了的汪氏用手不断的抚摸着肚子,末了,汪氏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抿嘴警告道。 “等孩子出生后,你可别嫌弃是个闺女。” “怎么会嫌弃。”王子腾哑然失笑。如果真是闺女,那造化可比贾王氏生的那个大年初一说具有大造化的贾元春大多了,这可是青鸾入怀啊。   ☆、第4章 Chapter 004 两人抱着激动的心情折腾了半夜,到夜半三更时才又入睡。不过或许是心情过于激动的原因,天才刚蒙蒙亮,王子腾顶着个黑眼圈就急急忙的派小厮去衙门告假,也不管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诧异的眼神,又嘱咐小厮拿帖子去请一位相熟的太医入府。 王史氏接到消息,连忙杵着龙头拐杖、领着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往正院赶来。这一来,正巧看到王子腾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汪氏入了座。 “老三,出了什么事。”王史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瞅着王子腾,心中只把汪氏恨得咬牙切齿。这人嘛说来也怪,这汪氏是她做主聘娶进门的,当初哪看哪顺眼,如今哪看哪不顺眼,只恨汪氏不贤,凭着家势在王家作威作福,自己生不了孩子还不让王子腾纳妾——气头上的王史氏忘了,是她自己碍于汪家权势才没给王子腾塞通房小妾的。 “怡然有些不舒服,所以儿子便下帖子请了太医来看。”王子腾一脸笑意的对王史氏解释道。可惜他这史候府出生的母亲并不买他的帐,依然怒气昂然的冲汪氏吼道。“老三家的,你又作什么妖。” 汪氏低垂着脑袋没有搭腔,心中却在发笑。这王史氏行事越发张狂了,原先在王子腾的面前还掩饰一二,如今也不知借哪来的势,居然连掩饰也不做了。不过幸好王史氏如此做,不然她怎么赢得王子腾的愧疚。 没有错过王子腾眼中闪过的怜惜,汪氏用手绢拭了试眼角,声音有些哽咽的说。“老妇人误会了,老爷之所以下帖子请相熟的太医过府...是因为... ...” 话音未落,便听到王洛心的声音传来...“嫂子生病了?”汪氏定睛一瞧,一团穿戴得五颜六色、好像花瓶一样的物体从外面滚了进来。 汪氏嘴巴一抽,也没计较王洛心的插言,反而扯了扯身旁面目有些扭曲的王子腾,示意他不要说话后,才向王洛心打招呼。 “二姑奶奶这身穿着打扮都很别致... ...”可不是吗,红的绿的都往身上穿,咋一看还以为是移动的花瓶呢。汪氏抿嘴浅笑,心中暗自嘲弄。 汪氏恭维的话让王洛心很是高兴,只见她此时完全没了昨天的悲伤、愤怒,整个人如同闹春的喜鹊一般,叽叽喳喳的说道。 “嫂子你可不知道,这可是最新的云雾绡,听说宫中的德妃娘娘最是喜爱此物。” ——德妃娘娘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但如果宫中的娘娘的眼界就是这样...那真该对康熙老爷子的眼光绝望了... 汪氏再次抿嘴微笑没有对王洛心所说的话发表意见,汪氏心知,有些话不该是她这儿媳妇不能说的,如果说了,保管着王史氏又要借题发挥刺自己一顿。拾起手绢擦了擦嘴,汪氏避重就轻的赞美道。“德妃娘娘的眼光自然是好的。” 王子腾在旁撇了撇嘴,对自己这嫡亲妹子的脑子再次刷新了认识。昨天还在那哭诉自己的委屈和悲伤,这到了第二天就表现得全然好像没那回事儿。如果不是碍于兄长威严,估计王子腾都想说话刺王洛心几句,你是落了胎掉了孩子,不是放了个屁。这一前一后两天的时间你就表现得全然没那回事儿,该说你天性凉薄呢还是该说你缺筋少弦。 王子腾心中一阵腻歪,也就安静的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不过王子腾不说话并不代表他的母亲和妹妹能放过他。看到王子腾在一旁做安静的美男子,王洛心突然想到,自己昨晚的哭诉还没结果呢,立马掏出手绢,呜呜哭了起来。 “三哥啊~~我嫡嫡亲的三哥啊~”那被泪水冲刷成五颜六色、调色盘一样的小脸蛋直看得王子腾直冒青筋。 “你又怎么了。”王子腾咬牙切齿的问。 王洛心边抹眼泪,边嘤嘤的说道。“我的事你到底想怎么处理,别忘了,我和你才是从同一个肚皮里出来的。” “我知道你我是嫡亲兄妹...所以我就纳闷......”王子腾瞅着穿戴五颜六色、现在脸更是五颜六色的王洛心,毫不留情的嘲讽道。“你说你的脑子长哪里去了...啊,你让我处理,我怎么处理,将贾王氏从族谱上划掉... ...” 话未了,便见王史氏和王洛心二人同时点头,那毫无差别、一致的动作让旁边看的汪氏都不忍直视,更别提身为两人的儿子和兄长的王子腾了。此时,王子腾的怒火腾腾的就开始冒,冒到嗓子眼的时候,王子腾又开始嘲讽道。 “我说王洛心啊王洛心,你长这么大都嫁人了还喜欢白日做梦啊...你说将贾王史氏从族谱划掉就划掉,你是王家族长还是我是王家族长... ...而且理由呢,你拿什么理由?别跟我你说贾王氏害你落了胎...证据呢...” 听到这,王洛心弱弱的提出抗议。“我那打杀的陪嫁是被王洛水给收买了的。” “证据呢?”王子腾冷哼,再次刷新了对自己嫡亲妹子的脑子的新的认识。“就凭她是贾王氏的陪房林之孝家的女儿?” 王洛心擦拭眼泪的动作一顿:“难道这样还不够......” “这只能作为怀疑。”王子腾重重的呼了口气,干脆说出了昨晚和汪氏也说过的话。“如今只能和贾王氏的关系淡下来了。” “那不是太便宜她了。”王史氏不满的插言。“老三,不是我这做母亲的说你,丫头可是你嫡亲的妹子,你不向着她反而向着那庶女是道理。” “我怎么就向着那贾王氏了。” 发觉和自己两位亲人不能沟通,王子腾头疼的揉揉脑袋,只能做出承诺保证道。“好了好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将贾王氏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行了吧。” 听王子腾保证,王史氏这才满意的哼。“幸好当初老身私下让你不要将那贾王史记到我的名字,庶女就是庶女,就该好好的认清自己的身份。” “行了行了,这事情就算了结了,二姑奶奶你就安心的在娘家住下,”说着,汪氏看了一眼王子腾,起身拉着王洛心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二姑爷你也别惦记着,老爷昨晚跟我说过,这二姑爷呀,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上门来接你。” 说到这,汪氏拍了拍王洛心的手,劝解道。“二姑爷来的时候,二姑奶奶也别和姑爷拧着性子,说开了,两人好好的过。料想二姑爷经过这事,必定会更加心疼而姑奶奶你的。” “谢谢嫂子的吉言。”闻言,王洛心感动得眼泪汪汪。王洛心觉得嫂子说话特别特别的贴心,她不能不有所表示,于是王洛心问。 “对了,嫂子,刚才大哥打发小厮去请太医到底什么事?” 听王洛心问话,汪氏下意识就将手放在小腹上,轻柔的抚摸着。汪氏刚想回答王洛心,说自己估计是有了,便听小厮来禀告说太医院的陈太医到了。 王子腾连忙出声让汪氏坐回去,然后自己起身亲自去迎太医。见到汪氏抚摸肚子的一幕,王史氏吃惊的扬眉,惊奇的问。“老三家的,你不会是有了的。” 汪氏略带羞意的点头,嘴里小声的回道。“昨晚做了个胎梦,估计是有了。” “好好好...”王史氏连连说了三个字,便忙不迭的让进了正屋的陈太医给汪氏把脉。陈太医依言上前,用手把着汪氏右手的脉搏,过了一会儿,方才抚着胡须,笑眯眯的对王子腾恭喜道。“指下有如滑珠滚动,正是滑脉。恭喜王县伯,你家福晋有喜了。” 王子腾喜得哈哈大笑,一个劲的问。“可知有几个月了。” “刚有一个半月左右。” “那不知可需要吃保胎药......” “王县伯不用担心,尊福晋脉象强劲,只需好好的休息,是药三分毒,就不必吃保胎药了。” “那就好那就好。” 确定汪氏是真的有了,王子腾高兴坏了。当着王史氏和王洛心的面就拉着汪氏的手,一个劲的念叨。“我有孩子了,我有女儿了。” 当着婆婆和小姑子的面就被王子腾抓了小手,汪氏忍着羞意的唾了王子腾一口。“万一是儿子呢。” 一旁王史氏赞同的点头。“说什么女儿,这一定是儿子。对了,媳妇,你说你做了胎梦...梦到什么了。”王史氏满脸好奇的问。 王史氏一听,看了一眼王子腾,确定他也没有将那梦说出去的心思,便松了口气,唬弄道。“我梦见了一棵大树。”她才不会像那贾王氏生了个大年初一的女儿就欢喜得失了章法,大福气~~呸,众人皆知就不知是福是祸了。 “梦到大树好梦到大树好,证明孩子以后成材,会成为王家的顶梁柱,这一定是儿子。”一听自己有嫡孙子可以抱,王史氏立马就看汪氏顺眼了,她听王子腾说以后家要劳烦她管也没动气,反而一个劲的让汪氏多休息,最好在床上躺十个月,直接躺到生。   ☆、第5章 Chapter 005 王子腾在王史氏的催促下扶着汪氏回了房。挥退伺候的丫鬟婆子,两人关上房门,说起了私房话。汪氏有些担忧的说。“根据昨晚做的那青鸾入怀梦,我怀的一定是女儿,到时生下来,老夫人不知会怎么失望。”就怕王史氏恼羞成怒,连同她的女儿一道越爱不待见。 知道汪氏心中担忧何事,王子腾宽慰的拍了拍汪氏的手,安慰她道。“俗话说先花开后结果,这女儿来了,儿子还会没有。你就别瞎担心,好好的养胎,给爷把爷的小青鸾健健康康的生下来。” 被王子腾话逗得噗嗤一笑,汪氏白了王子腾一眼,方才唇边带笑的说。“你啊,别小青鸾小青鸾的乱叫,这话是能随便说的......”青鸾是什么,那可是玄鸟的一种,凤凰的后代。自古凤凰代表着后宫之主,而青鸾则屈居下位...这小青鸾小青鸾的叫,不是只差明说,是盯着那皇贵妃的位置去的吗。想想贾家那闹得人尽皆知、有大福气的贾元春,汪氏拧紧了手中的帕子。虽说都有那方面的意思,但表现得这么明目张胆,这不是让人明目张胆的嘲笑吗。 “你就放下心。爷像那么没脑子的人吗。”想起贾王氏为了争权夺利而闹出的那些事,王子腾心中也是感到十分的好笑。“平时看她虽然人木纳但该有的心眼一样不缺,怎么就昏了头让人传出这样的话...咱们汉军旗的人谁得了闺女不都是当有大福气一样娇养着......” “她不是没心眼,而是心眼多了。”明白贾王氏打的什么主意的汪氏微微一笑,冲着王子腾说道。“反正爷你说了,跟贾王氏的关系淡下来,就不要再管她的闲事了。如今啊,你该考虑的是你宝贝闺女该取什么名字。” 王子腾沉思:“王熙鸾,怎么样?” “从熙凤的名吗。”汪氏想了想,同意了王子腾娶的这个名字。这个时候,汪氏也不说什么打眼不打眼的话,如果说打眼,还有王熙凤的名字在前呢。不过......汪氏咬了咬唇瓣,语带揶揄的说。 “王熙鸾这名字还算可以,不过,我想给女儿取个小名。” 王子腾扬眉,好奇的问。“你想取什么小名。” “婧女。” “哪个婧?” “婧,妍婧也。婧,女贞也。”汪氏缓缓的说道,语气中满是对腹中尚未出生的女儿的期望。听汪氏这么说,王子腾满意的点头,决定了王熙鸾(王鸾)的小名就叫婧女。 有道是,舒妙婧之纤腰兮,扬杂错之袿徽。 ——《文选·张衡·思玄赋》 ++++++++++++++++++++++++++++++++++++++++++++++++++++++ 王鸾再一次从沉睡中醒来。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待的地方不似先前那般黑暗。这里有山有水,宛若仙境。 只见一条洁白、像是白玉石铺成的小径弯弯曲曲,沿着草地,围绕着大大小小、水雾氤氲的池塘,一直延伸入绿得像墨一般的森林中,隐约不见。 王鸾好奇极了,便沿着白玉石铺成的小径往前走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片很大很大、杂草丛生的草地。 通过记忆得知,王鸾误以为是杂草的植物其实根本不是杂草,而是各种在人间界根本就看不到的仙草灵植。 因为有青鸾记忆的缘故,王鸾认得草地上生长的各种仙草灵植。王鸾徒手采集了几种目前自己需要的灵草,便又沿着白玉石小径王大大小小、水雾氤氲的池塘走去。 其实王鸾关于池塘的说法并不准确。准确的说,那是一个个泉眼形成的大小不均的水坑。品种繁多,各有各的作用。 王鸾手拿灵草,根据记忆,来到一泉可以养身、锻体的池里,在用温润的水汽滋养全身时,王鸾合着泉水一同服下了灵草。 好痛... ...怎么会怎么痛, 剧烈疼痛带来的颤栗感让王鸾忍不住蜷缩成了一团。王鸾紧咬着唇瓣,原本小巧、花菱般的小嘴被咬破了皮,鲜红得好似最璀璨的红宝石一般的血珠儿,一滴一滴的落入泉水中,如朵朵红色的花儿一般,在水中散开。 双眼紧闭,痛得几乎快要昏过去的王鸾并不清楚,在清澈、氤氲的泉水不断冲刷自己身体,溢出的黑色物质溶解掉后,王鸾全身肌肤白皙光滑、吹弹可破,真应了诗中一句话: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 疼痛过后,那从灵魂深处涌出的舒畅感,让王鸾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吁叹。又在养身、锻体的泉水里泡了一会儿,王鸾起身、赤~裸着身子赤~足走到了大大小小泉水池围绕着的中央,那里生长着一颗笔直、干高冠大的梧桐树。 走近一瞧,发觉梧桐树枝繁叶茂的冠上搭有一间木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通过藤蔓编织成了的梯架,王鸾入了木屋,在房间里的木衣柜里找出一套白色、用金银丝线绣着鸾鸟朝凤、衣襟处朵朵银色吉云的流光广袖的汉服穿戴上。直接披着一头水雾氤氲的秀发,坐在由芦苇编织成的软塌上,闭目歇息。 其实说歇息也不是很准确,因为按照青鸾鸟的记忆,玄鸟一族其实并没有什么修炼的功法。他们只要闭目,按照本能的指引便可自行修炼,当真无愧是天地的宠儿。 修炼中,王鸾恍惚的看到自己化作青鸾的模样,伴着青光,不断的往前飞着,看到一对夫妇。自己好像感应到什么似的,绕着男子飞舞了一圈,然后随着青光钻进了离了男子有几步距离的女子的肚里...... ......再一次睁开眼时,自己处于温暖的水中,身子变成小小的一团。试着动了动手脚,王鸾敏锐的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道惊喜的声音。 “爷,孩子在动。” “是吗,让我摸摸看。” 宽厚的手掌放在汪氏高耸的肚子上,那热度仿佛隔着肚皮都能感受得到。王鸾慢慢地扭动小身子,隔着肚皮,用小手拍了拍,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小脸上充满了满足。真好,她从此以后也有父母亲人了。   ☆、第6章 Chapter 006 汪氏确定自己怀了孕,便让身边伺候的墨兰去汪府报信。汪老夫人闻讯喜极而涕,连连催促自己的大儿媳妇将府里库房中的那支百年老参取来,连同庄上新送来的新鲜瓜果一起送到了王府。 进了王家大门,汪老夫人便看到自家的女儿、王家的媳妇儿水葱一般的立在院中含泪看着自己。汪老夫人见伺候的丫鬟婆子松松散散的站在汪氏的身后,没有扶着汪氏,不由急了。 “你说你也是,怀了身子还站在这等,你额娘我又不是认不得去你正房的路,至于吗。”说着,汪老夫人就白了汪氏一眼。汪氏果断的向汪老夫人认了错,便在汪老夫人的搀扶下,回了正房。 入了榻,汪氏让墨兰给汪老夫人沏了一壶好茶。墨兰去了小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茶并一些果子、点心进来。 汪老夫人看着汪氏外表根本就看不出来的肚子,欣慰的说。“幸好是怀上了,不然为了王家子嗣,免不了要为女婿纳上一两门的通房侍妾,到时可就苦了女儿你了。” “幸好老天垂怜。”汪氏小手抚着肚子,那动作神态别提有多满足了。“额娘,你不知道,我家爷一听我有了可高兴了。” “那就好那就好。” 汪老夫人又和汪氏说了怀孕期该注意的事项和吃食方面的禁忌,便在汪氏不舍的目光下告辞离开。 送走汪老夫人后,汪氏在张妈妈的搀扶下沿着花园逛了一圈后,汪氏感觉有点饿了。便让擅长厨艺的墨菊先去小厨房准备一些清淡克食的小菜,自己则在张妈妈的搀扶下慢悠悠的走回正院。 进了正房,汪氏刚端上墨兰递给的参茶,还没来得急喝呢,便听门外传来了清脆的童声。“婶娘,听说我有弟弟了。”一话未了,便见穿着男装作男孩纸打扮的王熙凤如炮弹一般从外面冲了进来,那速度直让汪氏心下一跳。 “我说凤哥儿,你慢点行不行,万一磕着碰着就不好了。”汪氏起身将王熙凤拉到身边,用手绢将她额头上的汗水擦干净后,才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见她咕噜咕噜下肚,才蹙眉问道。“瞧你这泥猴样儿,又跑到哪里疯去了。” 王熙凤吐吐舌头没有说话,汪氏白了一眼王熙凤,便问她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清儿。“说吧,你家凤哥儿又干了什么坏事...” 清儿看了一眼王熙凤,在她眼神威逼下,支支吾吾的没敢回话。看到这一幕,汪氏心中明了。 “你啊,是不是又去捉弄仁哥儿了。小心到时候他去老夫人那告你一状,你又要受罚了。” 王熙凤哼哼几声,不服气的说。“我就看不惯他那小人得志的模样,不就是个庶子还真以为以后他就是这王府的主子了。” 汪氏没有搭腔,王熙凤又说。“婶娘,你可一定要生个弟弟,不然老夫人一定会硬逼着叔父过继仁哥儿的。” 这下汪氏不得不开口了。“怎么,老夫人还有这心思吗。” “怎么没有,我亲耳听见了,仁哥儿身边的奶嬷嬷还在那出主意,说想要办法让婶娘肚子里的弟弟生不下来。” 这下汪氏再也坐不住了,她一把抓住王熙凤,急急的问。“凤哥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王熙凤仰着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婶娘我不骗你。” 汪氏放开了王熙凤,一张脸瞬息变化,直叫看的人害怕。不过在场的几人并不害怕,其中就包括了现年才七岁的王熙凤。只见王熙凤皱着一张小脸,表情特别严肃认真的说。“婶娘可要早做准备,我可不想到时候王家全落到了那庶子手上。” 经王熙凤这么一说,汪氏反而不觉得难受了。她教养王熙凤这么多年,总算有所回报,起码没养出一头白眼狼吧。 想到由王史氏教养的长孙王仁,汪氏心中冷笑。不就是一眼高手低的废物吗,对付他还不简单。汪氏感谢当初王子腾让自己教养王子胜留下的两个孩子时,王史氏横插一手,将王仁接到她自己的身边,不然这养不熟的狼崽子冷不丁的咬自己一口,自己还不知道为啥。 ——哼,等爷回来,我一定要将这事好好的和他说叨说叨,让他瞧瞧他那生母教养的东西是个什么货色。 汪氏心中打定了主意,便轻言嘱咐王熙凤忘了这事。在墨菊端着做好的饭菜进屋时,又叫王熙凤陪自己一起用餐。 用完餐,王熙凤小嘴一擦,就想跑去疯玩。汪氏拉住了她,微笑着问。“凤哥儿,功课做完了?” 王熙凤闻言一愣,瞧着汪氏面上仍然带着笑,便大着胆子撒娇道。“婶娘,你说过将我当成男孩教养的。” “就算是当成男孩子教养,功课也不能落下。你看看八旗的男儿哪个不是文武双全......”汪氏这话说得有点夸张,不过为了打消王熙凤不爱读书的坏习惯,汪氏继续把话往夸张方向说。“你瞧瞧圣上家的那些阿哥,再瞧瞧你汪家的那些表哥表弟,哪个不是从小读书骑射一样不落。” “可是大姑妈说,王家的姑娘不需要读书,只要会认几个字,会管家就好了。” 一听王熙凤提起贾王氏,汪氏眼睛一眯,语气仍然柔柔的问。“你姑妈是这么跟你说的。” 王熙凤点点头,回答道。“我认为姑妈说得有道理,我王家已经这么富贵了,就算我不爱读书也照样嫁得好,就像她一样。” “以后离你那大姑妈远点...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婶娘难道会害你不成。”王氏点点王熙凤的额头,语重心长的说道。“风哥儿,以后王家富贵的话可不要再随便说出口了,虽说王家富贵不假,但再富贵能比得过八旗著姓能比得过天家。” 说着,汪氏见王熙凤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不由放柔了语气,继续说道。“凤哥儿我让你读书识字并不是让你成为才女大家,而是要你知晓道理,免得你以后不明事理,胆大包天的闯出祸事。” “婶娘说的也太严重了。”王熙凤皱皱鼻子,不怎么情愿的哼道。“我以后会将功课完成的,不会让婶娘失望的。” “恩,真乖。去见过二姑姑了吗?” “见过了,婶娘你不知道,二姑姑活像八辈子没穿戴过好东西似的,什么香的臭的都往自己身上裹,还美其名曰,说这是宫里娘娘的最爱。可把凤儿乐得,原来宫里的娘娘都喜欢把自己打扮成七彩锦鸡啊。” “你这丫头,当面不准嘲笑你二姑姑知道吗。” 汪氏摸摸王熙凤的脑袋,牵着她的小手,亲自将她送去文茵院,让住在那里的西席——一位落地的老秀才,继续课程。然后带着丫鬟婆子亲自去瞧,王熙凤口中所说的七彩锦鸡是何模样。   ☆、第7章 Chapter 007 王仁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说到底王仁现在不过是五岁幼童,即使有坏心大多也是仆奴教唆的,只需将那嚼舌头、黑了心肠的奴才打杀,差不多就能断根。只是汪氏想了想,还是决定将王仁的事情说给王子腾听,不为其他,就为了抹杀、降低王仁在王子腾心中地位。毕竟自己近十年不孕,王子腾曾经可动过将王仁作为接班人培养的念头。 打定主意,汪氏心平气和的回了住所,让张妈妈找出一块纯白色、质地柔软的棉布,用上等的棉线开始一针一线的缝制婴儿所穿的胎衣。张妈妈本不赞同汪氏动针,怕伤了她的眼睛,只是汪氏一再坚持,张妈妈没了法子,只能将布给汪氏找出来,未了一个劲的说,让汪氏绣一会儿就休息。 “张妈妈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总想亲手做几身衣服...”汪氏笑得温婉,虽然怀孕时间尚短,但那种母亲独有的光辉却还是让看的人看直了眼——特别是刚刚回来,刚踏入正院,刚进入房间的王子腾——只见他看着汪氏,目不斜视,那赤~裸~裸的眼神让汪氏忍不住红了脸,媚眼含嗔的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府衙无事,便提早走了。” 汪氏放下针线,从衣襟处掏出一块银制、表面镶有细碎红宝石的怀表,打开,看了一下时间。然后抬手,抿唇浅笑道。“那敢情好,今天可以一起陪老夫人用餐了。” “怎么?母亲没免了规矩。”想起王史氏与汪氏关系不睦,王子腾很伤脑筋。当然,在王子腾眼里,从小就是按照标准的大家主妇教养的汪氏自是没什么错,温和淑顺,对上尊敬对下和蔼。如果非要说从什么错,大概就是成亲多年没能为王家生下一儿半女......只是如今,汪氏已经有喜,母亲还是要挑剔吗...想到再过几个月就可以抱上手的小青鸾,王子腾眼里闪过一丝郁气。 自家母亲的本性他身为儿子的那是很清楚,虽说出生史候府,但当时的史家夫人不过小家出生,为人短视目光短浅,教养出来的姑娘也同样如此。那嫁入贾家的贾史氏还好一点,至于自家母亲...... 想起过世祖母所说的话,王子腾摇了摇头,不是他这当儿子说她,王史氏这一辈子可真够失败的,丈夫不爱婆母不疼,唯一教养在身边的儿子早早的去了,只留下一双嫡女庶子。而王子腾自己呢,虽说自己对王史氏不是那么亲近,但尊敬还是有的——前提是她能不作。 但王史氏真的能不作吗...关于这点不止汪氏不相信,就连她的亲儿子王子腾也不相信。所以,在汪氏挺着并不明显的肚子陪着王子腾一道前往荣洋院后,王史氏用明显施恩语气让汪氏免了规矩、不用再一旁伺候时,王子腾明显的蹙起了眉头。 王子腾本想开口说话,但被汪氏暗中用手在腰间拧了一把后便闷不吭声,反而是汪氏满面微笑的回王史氏的话。“老夫人心疼媳妇儿,那媳妇只能厚颜接受了。” “瞧嫂子说的...”薛王氏坐在王史氏的身旁,嘻嘻哈哈的说道。“如今嫂子怀着孩子呢,母亲就算再重规矩也不能让怀着身孕的媳妇儿伺候啊,这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母亲虐待嫂子呢。” 薛王氏大大咧咧的话让王史氏脸上闪过一阵尴尬,不过碍于说话的人是她的心肝宝贝儿,王史氏只能忍了,转而一个劲的劝汪氏多吃一点。 汪氏看了一眼,满桌的鸡鸭鱼肉,油汪汪的,让人一瞧便没了食欲。便口头上谢过王史氏的好意,只让伺候用餐的丫鬟为自己勺了一小碗酸笋炖鸡崽子汤,小口小口的抿着喝。 见汪氏如此斯文的用餐,王史氏不高兴了。性子拧的王史氏认为汪氏只选了酸笋炖鸡崽子汤喝,不吃其他是不给自己面子——让她陪自己用餐,她就只喝了点汤。也不想想,王史氏她自己口味重喜欢荤腥,汪氏就一定喜欢了...而且孕妇本就忌油荤重的,汪氏没有当场吐给她看已经算够给她面子了。 四人用了餐,汪氏陪着王子腾一道去文茵院接规规矩矩识了一下午字、觉得自己辛苦的王熙凤回她所居住的燕飞楼。在燕飞楼待了一会儿,天渐渐擦黑时,汪氏与王子腾才回了正院。 按照以往惯例,墨兰为两人上了一杯雨前龙井茶。捧着清茶、浅浅酌了一口,汪氏像似不经意间提起、白天王熙凤跟自己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因为知道王子腾会私下问明的,所以汪氏所说的话一没添油二没加醋,完全从客观的角度用事实说话。但就是汪氏的这种态度让王子腾心里很受打击,当然并不是从汪氏身上,而是从... ... 当然,王子腾并不全然相信汪氏所说。但就如汪氏所说,她心里清楚自己这胎怀的是闺女,但其他人并不知道啊,毕竟王家是准备将王仁当成继承人培养的... ... 沉默中,王子腾久久不语。过了半晌,才叹息的说道。“当初我记得仁哥儿不是这样的啊。”当初王子腾的二哥王子胜身亡时,王熙凤只有三岁,而那王仁也不过堪堪的一岁半。小小的、粉团似的。喊起来也认生,模样别提多可爱。怎么如今变成这般模样了。 王子腾心知这其中必然有王史氏的教导,毕竟自己成亲将近十年无子,王史氏身为祖母会这么教导唯一的孙子王子腾丝毫不习惯,但王子腾恼恨的是黑了心肠出主意的下人,如果不是他们在一旁教唆,王仁会变成这个样子,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成天斗鸡摸狗不干正事,怪不得连大他一岁多的姐姐都不待见他。 “明天叫人将那黑心肠的奴才绑了,不,直接给我乱棍打死,然后一家子都给我送到煤窑去。” 听王子腾这么说。汪氏心知他是相信了自己所说的话,不由喜上眉梢。“行,有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着,汪氏用娟子擦擦眼角,不留痕迹的上着王史氏的眼药。“我别的不怕,就怕这黑了心肠的奴才闹到老夫人那,你也知道那黑了心肠的奶嬷嬷是老夫人赐下的...本来我和老夫人的关系就不太和睦,万一那黑了心肠的奴才颠倒是非的胡搅蛮缠...我可有理也说不清了。” “你就放心大胆的处理吧,母亲那,我去说。”王子腾安慰的拍拍汪氏的手,“如今你有了身子,心思放浅些,别那么重,孩子最重要。” 汪氏点头应下,两人吹了灯,就此歇息。 +++++++++++++++++++++++++++++++++++++++ 一夜无梦。 汪氏先是带着墨菊在小厨房做了简单的早餐,让王子腾用了。王子腾吃了几筷子爽口的小菜,又用了一碗鸡丝银丝面,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在汪氏的伺候下净面、换上朝服。 王子腾出了家门后,天才刚刚擦亮。汪氏在正院外的小院子慢悠悠的走了一圈后,王熙凤穿着一件立领直身,偏大襟,前后衣身有接缝,下摆两开衩绣有翠绿的青竹的青色长袍,外套一件褐色绣有富贵祥云纹路的马褂。汪氏远远一瞧,但知今王熙凤又做男孩打扮,不由笑着打趣道。 “今凤哥儿这么早过来,可是想在婶娘这讨饭吃。” “婶娘又在笑话凤儿。”王熙凤鼓着包子脸,笑眯眯地回嘴道。“凤儿能在婶娘这讨饭吃,是婶娘的荣幸。” “好好,是婶娘的荣幸。”汪氏笑着拧了一把王熙凤,又催促一旁掩唇偷笑的墨兰墨菊二人,“还不快去把早膳端上了,饿了我的凤哥儿,小心我这做婶娘的收拾你们这些小蹄子。” 墨兰墨菊二人笑嘻嘻的退下。不一会儿,便端上热气腾腾的早膳。八宝桂鱼、手拍黄瓜,燕窝粥,外加两碗蒸得清香四溢的鹅蛋羹,十分简单却营养丰富。 王熙凤用了早膳,便领着大丫鬟清儿自去文茵院读书识字。而汪氏则叫来王府里的管事奴才,朝着紧挨着荣洋院的小抱厦——王仁住所——赶去。 到了地,汪氏也不给王仁的奶嬷嬷辩解的机会,直接命令管事奴才将那奶嬷嬷给捆了,然后当着王仁其他伺候的奴才的面,活生生的将其打死。末了,在其他奴才噤若寒蝉的目光下,汪氏甩着手帕,冷冷的将王子腾的命令给说了出来。 “爷说了,这等黑了心肠的奴才直接打杀便是,不过念在好歹在府上伺候这么多年,便开恩饶了死罪,全家卖往煤窑就行... ...” 说着,汪氏让管事奴才将王仁奶婆婆的全家老小一起绑了,也不管她们的哭诉,直接让牙婆子进门将人领走。   ☆、第8章 Chapter 008 汪氏的速度很快,就连接到奴才的告状、冲冲赶来的王史氏也扑了空。 看到王史氏到来,王仁院中的那堆噤若寒蝉的奴才仿佛看到主心骨一般,纷纷冲着王史氏哭诉,全然忘了上一刻自己还在那兔死狐悲。 见此,汪氏冷冷一笑,也不管那原本被大丫鬟抱下去的仁哥儿是什么时候又被抱出来的。在王史氏黑着脸想开口骂她时,直接一甩帕子,脸上荡着冷笑说。“老夫人,这仁哥儿的奶嬷嬷乱嚼舌根儿,让老爷知道了...老爷听了很生气,让我直接将那黑了心肠的奶嬷嬷直接打杀并将他的家人全体发卖到煤窑去......” 说着,也不管王史氏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对随后到来,没摸清怎么回事、明显一头雾水的薛王氏说道。“二姑奶奶,让你看笑话了。” “嫂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这看得一头雾水。”薛王氏不顾旁边老婆子的拉扯,依然好奇的问。 汪氏回答道:“那黑了心肠的奶嬷嬷教唆仁哥儿,说是要想办法除了我腹中的骨肉呢。” 闻言,王史氏脸上大变,连连的问。“老三家的,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种事,媳妇怎么会说谎骗老夫人。”汪氏拾起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红着眼眶的说。“我自认对仁哥儿并无亏待,没想到反而助长了仁哥儿身边伺候奴才的心思。”就算我生了腹中的闺女以后无孕,我宁愿以后过继王家其他子嗣,也不会要这小小年纪就会噬人的白眼狼。汪氏心下撇了撇嘴,想着就算以后将婧女留下招赘婿,也好过过继仁哥儿。趁仁哥儿奶嬷嬷这件事,将仁哥儿彻底的打落尘埃那是再好不过了。 知道汪氏之所以下狠手处罚奴才的缘故,王史氏也熄了给奴才说情的心,反而一个劲在那说,汪氏做得对。 汪氏自然知道王史氏之所以变得好说话是因为自己怀了身孕并以为是男胎的缘故。王府的嫡孙自然比二房遗留下来的庶子更贵重。王史氏虽说平时不怎么着调,但关键时候、分寸还是能够拿捏的。 关于王仁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汪氏大获全胜就此抹杀掉王仁在王子腾心中的形象。对此,汪氏心情很好,在带着管事奴才离开荣洋院后,汪氏知会墨兰去小厨房煲一盅老母鸡汤,自己则领着墨菊、迈着细碎的步子在花团集萃的园子里散步。没走一会儿,突然听张妈妈来报告说,贾王氏上了门,薛王氏正指着她眼睛鼻子骂呢。于是,汪氏便调转头,慢悠悠的往正院大厅走去。 却说荣国府贾家的二房贾王氏得了薛王氏回京的消息。并不知晓薛王氏回京的缘故,贾王氏在请示过当家的贾史氏后,便兴冲冲的让自己陪房周瑞家的去请薛王氏上门。一来嘛是为了展现贾家的富贵让薛王氏羡慕,二来嘛也是为了在贾史氏面前表现一二,好在贾史氏放心的将管家的权利放心的交给自己、不要一直紧攥着不松手。 可惜贾王氏想法很好,但注定没法实现。周瑞家的去了王府,暂时管家的王史氏倒是让周瑞家的进了大门,却破口一阵大骂,让周瑞家滚回去,别有事没事就等王家门。话里话外,全然不将贾王氏当成王家的姑奶奶。 周瑞家的连滚带爬的回了贾家,和贾王氏一说。贾王氏一听心就咯噔一跳,虽说自己的嫡母一直并待见自己,但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不讲情面。联想到薛王氏突然一人回家,贾王氏不好的预感更加的强烈......难道上次她害嫡妹落水的事东窗事发了吧。 越想越担忧的贾王氏急急忙忙就往王府赶去,王史氏也让她进了门,不过却打着让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出气的念头,由着薛王氏给贾王氏吃排头。汪氏接了府中奴婢的消息赶到正院大厅时,薛王家已经指着贾王氏的鼻子骂了一顿,正中途休息准备骂第二场。 贾王氏气坏了,只是她这人一直口笨舌拙,人一急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阴沉着一张脸,愤怒的盯着薛王氏,一个劲的磨牙。 见到汪氏到来,贾王氏明显松了口气,对着笑容婉约的汪氏道。“我可不知怎么得罪了小妹,才刚踏入娘家门呢,就挨了一顿骂。小妹你知道我嘴笨口拙的,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小妹提出来,嫂子在这,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你还真够笨的,感情我骂了那么久,你还没听出来我为什么骂你。”薛王氏喝了一口参茶,润润喉,又继续讥讽王氏。“实话告诉你,没把你名字从宗谱划掉已经算我三哥仁慈了,王家可要不起谋害自家妹妹的女儿。”或许是被王熙凤口中所指的七彩锦鸡给打击到了,薛王氏卸了自己亲自画的彩妆,由丫鬟出手画了一副充满小清新气息的妆容。不过仍然遮不住她此时恶毒的嘴脸。此时此刻的薛王氏就如同宫里出来的老嬷嬷一般,眯着小眼睛,肆意喷洒着毒液。 被薛王氏骂得一阵发愣,贾王氏只隐约听到了,薛王氏最后所说的王家要不起谋害自家妹妹的女儿,不由小脸一白,争辩道。“小妹说得什么话,我何时谋害过你。”贾王氏手中狠厉的揉着手绢,直把手中攥着的正中绣有白色玉兰花的香色手绢揉成了一团。 “就知道你不会承认......”薛王氏的嘴皮子可比贾王氏厉害多了,她逮着机会就很刺了贾王氏一顿,“大姐,请你好好的说说,我当初为什么会滚落到湖里,还有我那陪嫁丫鬟嫣红、为什么她一家子都成了你的陪房。” 闻言,贾王氏手下撕扯手绢的动作更加的快速,只听‘嘶’的一声,上好的香色手绢便被撕成了两段。 “小妹当初不小心难道还怪我不成,别忘了当初是谁提议去游湖的...”贾王氏冷笑的说道。“怎么你落水了还怪我不成...” “这还真能怪你,当初我就奇怪我好好的怎么会落水的,当我得知我那林之孝家的成了你的陪房后才恍然大悟...当初我落水时,那嫣红可是贴身伺候我的...” “小妹真会说笑...”贾王氏面色一紧,干巴巴的辩解道。“是你自己养了白眼狼,怎能怪到我头上。” 汪氏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没有搭腔,却不想拿贾王氏甩着帕子,转头就冲着自己冷笑道。“到要让三哥回来好好瞧瞧,他娶的什么媳妇儿?” “大姑奶奶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汪氏面色冷了下来。 “字面上的意思...”贾王氏连连冷哼,实在气恼的她直接将暗地里对汪家的鄙夷表达了出来。“嫂子出生小门小户没有爵位的家族,亏还号称书本网,原来连这意思都听不懂了。” “我说荣国公贾家的二房太太...”汪氏轻轻扯嘴,露出说不出讥讽的微笑,语调柔柔的说道。“我敬你上门是客,却不想反而遭了仇人。我汪家虽说小门小户、没有爵位,但教出的女儿却并不像某人那般没有教养,这在人家家里就口出恶言...啊,你真当王府是你那贾家啊...”没规没矩,袭爵的大房不管家反而是早晚都会分出去的二房把持了府中事物。 想了想,汪氏瞄了一眼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贾王氏,抿了抿嘴,轻飘飘的再次出言在贾王氏心间插了一刀。 “小心机关算尽反而误了卿卿性命。” 贾王氏这下真的气坏了,自从她嫁给贾政,把持贾府事物后,谁对她不是曲意奉承,谁知回娘家一趟,嫡妹不看她脸色说话不说,就连那小门小户出来的汪氏居然也敢给她脸看。这让被贾府中惯会踩低捧高的奴才小心翼翼奉承得飘飘然的贾王氏怎么不恨得咬牙。 想到自己那位出生正月初一,贾史氏亲口说有大造化的大女儿贾元春,贾王氏就是一阵冷笑。“你们等着瞧好了,等我的宝贝乖女儿成了贵人,倒是定要让你们一个个好看。” 说罢,贾王氏怒摔茶杯,趾高气昂的走了。那模样别说薛王氏看得胃疼,就算一直以来好性子的汪氏也忍不住撇嘴。 “当真是没规没矩,连这种话也不知避讳,什么也敢说......” “可不是吗,没规没矩的...还贵人呢...”说起这茬,只见薛王氏眼睛转了转,突然面露一丝惊疑的转头问汪氏。 “嫂子,你说万一她女儿真成贵人了,会不会记仇呢。” “......” 汪氏没有搭腔,又听薛王氏自言自语的道。“嫂子你说要不要把大姐追回来,给她道个歉。万一以后她女儿真成了贵人...” 越听越觉得薛王氏有病且忘了吃药的汪氏直接白眼一翻,直接掉头就走。她不想再跟薛王氏再待在一起,她怕和她待久了,脑子也会生病,并且无药可医。 作者有话要说:  O(∩_∩)O   ☆、第9章 Chapter 009 薛王氏又在王家待了几日,就被登门的薛家二姑爷薛直给接回了金陵。两人走后,被薛王氏和王仁之事先后一气的王史氏很快身体抱恙、不过短短几日,便卧病在床,眼看就将不良于行。汪氏没了法子,只得又接过管家的差事。好在腹中的小青鸾好似知道母亲的苦处一直没有闹腾,汪氏没有孕吐的折磨再加上王熙凤也可帮忙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务,因此怀着身孕的汪氏看起来面色红润与常人无异。 就这样数月无事,时间飞梭,转眼便到了寒冬腊月。腊月初八这天,汪氏挺着大肚子,带着难得换上女装的王熙凤一道指挥府中的丫鬟婆子用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去皮的枣泥和水一起煮熟腊八粥, 腊八粥煮熟后,汪氏又出声让丫鬟婆子用染红的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及白糖、红糖、琐琐葡萄以作点染。 做完这些后,汪氏让张妈妈领着小厮抬着一大锅热气腾腾的腊八粥前往祠堂祭祖。祭完祖后,才将温热的腊八粥盛在白瓷小碗里,分别送往王史氏居住的荣洋院和西席客居的文茵院。 因为是祖辈上是纯正汉人的关系,王家除了在腊八时节熬煮腊八粥祭祀祖先的习俗外,还有酿制腊八醋,泡制腊八蒜的习惯。而在汪氏嫁进王家后又多了一项制作腊八豆腐的习惯。 汪氏由于怀有身孕,不便亲自动手,于是她便让陪着自己嫁到王家的陪嫁丫鬟墨兰和墨菊(两人分别嫁给了王府上的管事奴才,如今还在汪氏身边伺候)手把手的教导王熙凤如何酿制腊八醋和泡制腊八蒜。 “这腊八醋啊,要从腊月初八开始酿制,然后一直要泡到大年初一。”汪氏拾起手绢为忙腾得不亦乐乎的王熙凤拭汗,末了,不忘解释之所以这样做的缘由。“这大年初一要吃饺子,而且要吃素饺子,取取一年素素净净之意,蘸着腊八醋吃,别有一番滋味。” 这时,旁边搭把手的墨菊笑着插言道。“可不是,奴婢小时候家里穷,一年到头最高兴的就是过腊八和过年,腊八这天啊有热热的腊八粥喝,过年呢又有热气腾腾的素饺子吃。如果家有余钱时,阿娘还会每人给煮个鸡蛋呢。” “过年就吃素饺子和鸡蛋...”想起每逢过年桌上那一道道数不清的佳肴美食,王熙凤皱着眉头,侧头问墨菊道。“墨菊家里那么穷啊。” “如果不穷,家里怎么会把我给卖了呢。”想起自家狠心的爹娘,墨菊心情变得有些低落。不过好在她很快就收敛了眼中神色,转而又手把手的教导王熙凤将蒜瓣儿剥皮、一个个的放到罐子里,装得差不多时,倒入醋,盖上盖子,封上黄泥,然后让小厮将密封好的罐子搬到地窖里——如此重复,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做了几十罐子的腊八醋。 做完这些,王熙凤意犹未尽,口中一个劲的对汪氏说真好玩。汪氏莞尔一笑,用手绢为王熙凤擦了擦手后,便牵着她往荣洋院方向走去。 途中,王熙凤小手摸着汪氏的肚子问。“今天弟弟乖不乖。” 汪氏笑着打趣道。“万一不是弟弟不是妹妹呢。” “我倒是喜欢妹妹,可是老夫人会不高兴的。”王熙凤皱皱眉头,人小鬼大的说。“老夫人想孙子都想疯了。” “什么疯不疯的,这话可不能再说,万一传到老夫人的耳中,又要逮着骂你一顿了。” “可是我说的实话...”王熙凤一点也没有在意,反而嘻嘻哈哈的说道。“等弟弟出来后我会好好的教他,才不让他跟仁哥儿一样。” “这大好日子就别提那糟心玩意儿了。”想起自从打杀奶嬷嬷事件过后、行为越发出格的王仁,汪氏便皱了皱眉头,便问王熙凤。“仁哥儿没来闹你吧,” “怎么没来...仁哥儿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骂凤哥儿,说以后别有求教到他的地方,不然有凤哥儿受的。”王熙凤没有回答,反倒是王熙凤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清儿气不过的替王熙凤出头道。“而且仁哥儿还把凤哥儿的首饰盒子给抢了。” “这些事怎么不跟婶娘说...”汪氏瞄了一眼头上只插了几支绒花的王熙凤,面上一下子沉了下来。“姑娘小难道你们还小,这种事也敢瞒着我。真当我这当家太太是吃素的。” 清儿连连告罪。“福晋奴婢不敢,只是姑娘说了,如今福晋你怀着孩子,不好让这糟心事扰了心情,反正那匣子首饰也不值几个钱,仁哥儿要抢就抢去好了。” “算了,这大好的日子就不提这糟心玩意儿了。”等过了年,非得好好的再收拾他一顿不可,抢嫡妹的首饰盒子算怎么回事,王府是短了你的吃还是短了你的喝,每月十两银子的花销还不够吗,居然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汪氏珉珉嘴,咽下心头对王仁的蔑视,口中这样安慰着王熙凤。“”赶明儿婶娘领你出门上如意斋好好的买上几套头面。姑娘家家的没有好的首饰带,好意思出门吗。” “我不是有男装吗。”王熙凤开口嘟囔,却被汪氏一瞪,只能咽下话语一口答应。 又在途中说了几句,两位主子便到了荣洋院。进了院门,汪氏先是问春华,今日王史氏用了什么,吃了什么,几时用了药,末了,牵着王熙凤坐到床畔,说话给王史氏解闷。 这么一待便是一日,期间,汪氏亲自伺候王史氏吃药用膳。或许是汪氏这些时候以来精心的伺候,今天王史氏的脸色看起来比往日要好。 汪氏心下一松,便在王子腾回府后与王子腾说起了这事。到底是亲生母亲,她好起来,王子腾也高兴,不由放下一直悬着的心,专心办差。 到了正月初一,一年开始的这天。汪氏早早的起了,顶着七个月大的肚子,领着一大串的丫鬟婆子,到王熙凤所住的燕飞院。 到了燕飞院,王熙凤已经被清儿叫醒,正穿着里衣,一脸不悦的和清儿蹦嘴。 看到汪氏到来,王熙凤眼前一亮,也不管只穿着里衣的行为会着凉受冻,努着小嘴就跑到汪氏的面前抱怨道。 “婶娘,你可要好好的说说清儿,我不想穿女装,她偏要拿件玫红色的旗装给我穿... ...”说着,王熙凤摇着汪氏的衣摆,撒娇的说道。“婶娘我想穿男装。” 汪氏接过清儿递给的、外圈镶了灰色灰鼠皮毛的,内瓤了厚厚一层棉花的毯子给王熙凤裹上...“就算你想穿男装,也不能就穿着里衣跑吧,这大冬天的,屋里虽说燃了银丝碳,但还是冷吧,你这丫头就不怕受冻。” 说着,汪氏便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王熙凤的额头,然后示意王熙凤的丫鬟清儿找来一件大红色的女装,亲自为王熙凤穿戴。 王熙凤有点不乐意,但考虑到是真心疼爱自己婶娘为自己穿戴,王熙凤便没有拒绝,只是依然有点闷闷不乐的说道。“婶娘我真的想穿男装。” “这大过年的穿什么男装,你不怕老夫人又说你一顿。” 想起被王史氏养在身边庶弟王仁,王熙凤更加不满了。她是父亲留下的唯一嫡出女儿,在王史氏的眼里却比不上姨娘生的弟弟的一根头发,在叔父提出由婶娘教养他们二人时,王史氏立马就提出王仁由她教养,而王熙凤这个注定的赔钱货,汪氏想教养就由她教养好了。 失去父亲又刚刚失去母亲的王熙凤听到王史氏说自己是赔钱货,当时心就寒了,只恨自己为何不是男儿身。于是从那一刻起,王熙凤就爱上了穿男装。 汪氏也知王熙凤的心事,便让府中的下人改了王大姑娘的称呼,唤王熙凤、凤哥儿。只是这大年初一,一年开始,也不好由着王熙凤的性子。 王熙凤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清儿,找了一件红色为底,袖口镶白毛,胸襟处用金色的丝线绣了大朵的牡丹,裙摆镶黑色绣花栏干的大红色旗装, 穿上后,汪氏给王熙凤套了一件夹棉、同样镶有白色毛边的马褂,然后拿着梳子,为王熙凤梳了小两把头,点上一朵红色娟花,插了一只红色的珠花簪,在发梢处别了一串小小的珊瑚珠串后,汪氏仔细瞅了瞅,觉得没必要再簪扁方,便用手抹了点胭脂,抹在王熙凤的唇上,然后为了戴上同样红色的吊珊瑚耳环。 “瞧瞧我们凤哥儿可真漂亮。” 汪氏看着在她手中出现的小可人儿,眉眼含笑的打趣道。“今天婶娘才知道,什么叫做国色天香。” “婶娘就爱打趣凤儿。” 王熙凤嘟嘴撒娇,全然将汪氏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当然这其他也有汪氏也是真心实意疼爱王熙凤的缘故。王熙凤并不笨,或者说很聪明。她清楚的知道,父母双亡的她能靠的只有叔父一家。王家当家做主的是她叔父王子腾,她以后的婚事只能由汪氏做主,王史氏就算插手叔父估计也不会同意,而且说句没良心的话,王史氏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打个问号。所以,你王史氏就算再嫌弃我是赔钱货又怎么样。 汪氏并不知道如今才七八岁大的王熙凤心中已有成算,不过就算知道了,汪氏也不会在意。她教养长大的侄女心中有成算更好,至少以后嫁人后她不会过多担忧。 想了想,汪氏又给王熙凤加了一件绣有银色团花的白色头蓬,然后牵着王熙凤,挺着大肚子,领着一串儿的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王荣洋院赶去。   ☆、第10章 Chapter 010 汪氏带着王熙凤来到荣洋院。如今王史氏虽然看着气色好,但起身走动都需要婆子搀扶。汪氏和王熙凤两人进了屋,站在床畔两边,向卧床养病的王史氏请了安。 因为大过年的关系,一身红的王熙凤如同福娃一般,嘴甜的问王史氏讨要红包。王史氏被哄得高兴,不止给了王熙凤大大的一个红包,更是褪下手腕上的碧玉手镯戴到了王熙凤的手腕上。 “我家凤姐儿可真俊。以后不知哪家哥儿有福了。”王史氏打趣道。 闻言,王熙凤也不羞涩,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回嘴道。“老夫人这话说得对,以后谁娶了我才是祖宗八辈子积了福。” “你这丫头也不害臊。”汪氏抿了抿嘴,笑语嫣然的说。“不过凤姐儿这话说得也对,哪家公子哥儿娶了我家的凤丫头才真真正正算是有福了。” 王史氏心下一动,忙笑着问。“凤丫头你可相看好人了。” 汪氏回答道。“还没呢,老爷说凤丫头还小,想多留几年呢...” 听了这话,王史氏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线。“说实话,我想把凤丫头给嫁回史家呢...” 王熙凤一惊,忙看向了汪氏。汪氏示意王熙凤稍安勿躁,依然面带微笑的说。“老夫人你忘了,凤丫头可是旗人。”这旗人可是要参加选秀的... 汪氏的话让王史氏面上一窒,笑容立即垮了下来。“我累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汪氏听话的领着王熙凤离开荣洋院。王熙凤带着清儿去了花园放风筝,汪氏则挺着大肚子去了正院的书房,此时王子腾正在里面练字。 看见汪氏推门进来,王子腾放下毛笔,疑惑的问。“今儿你不是带着凤儿到母亲那去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老夫人说累了,所以我和凤儿就离开了。”汪氏走进书房,瞄了一眼书案,只见洁白的宣纸上王子腾用草书写了四个大字——君心难测,不由吃了一惊。 “老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王子腾将写着大字的宣纸揉成一团,投掷到火盆里,等纸团燃烧化为灰烬时,才开口说道。“最近太子的行为越来越乖戾,观圣上言行怕是要...”废太子了。 最后的话语王子腾并没有说出口,但本就聪敏的汪氏却从王子腾的言行中猜了出来。汪氏心一凛,顿时觉得肚子疼了起来,不由抱着肚子连连□□。 王子腾吓了一跳,刚想开口叫人,却听汪氏出声阻止。“老爷,我没事,刚才是孩子踢了我一脚。” 汪氏摸着肚子,若有所思的说道。“按照老爷说的,这事迟早会发生,那么我王家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办,我是圣上的臣子,只能忠心圣上。” 王子腾的话汪氏明白是明白,王子腾这办法只能算中庸,忠心于圣上就绝了向新皇投诚的机会,新皇上任后怕是不会得到重用。但这有什么办法呢,圣上的儿子那么多,太子废了后,谁知道是哪位皇子登上帝位,万一下注的那位没登上皇位,丢了性命是小,就怕牵连家人乃至全族人的前程。 汪氏满心忧愁,却不知她所思所想,全被她肚子里的王鸾(以后称呼王熙鸾)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圣上,儿子多,废太子,一个个的名称词汇让王鸾听得一头雾水,她到底穿到了什么地方。听下人福晋福晋的叫,难不成穿到了清朝...但那贾府、薛家二姑爷、王家等等的名词又让王熙鸾满心纠结——难不成她不止清穿还来了个混合穿。 想到世外仙株林妹妹,神仙妃子王熙凤,群芳之冠的薛宝钗,想到自己今生的父亲王子腾为自己取的名字——王熙鸾,又想到红楼原著中初任京营节度使,后擢九省统制,奉旨查边,旋升九省都检点的王子腾现在也不过是正三品武官,堪堪能够上朝而已..... 王熙鸾想到王子腾、飘逸的思维便扩散着又想到了王子腾刚才所说——最近太子的行为越来越乖戾,观圣上言行怕是要...要什么要,要废太子了。而今天唯一活着被封太子、然后被废了的清朝好像独一位只有康熙年间才有...于是大名王熙鸾,小字婧女的王熙鸾不由傻眼了... ...握草,九龙夺嫡啊,这么危险的时刻,老爹阿玛,你可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别傻了吧唧的随便靠近那位皇阿哥啊,这一不小心可就成了炮灰。 激动万分的王熙鸾一时激动,小脚丫子没掌握好力度,便重重的踢到了汪氏。汪氏吃疼,自知失误的王熙鸾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抱歉啊娘亲,我会乖乖的,不会再随便让你难受的。 王熙鸾的保证很有用,汪氏直到快要临盆也没感觉到王熙鸾大幅度的踢打。三月初二的这天,西府荣国府贾家突然递来一张帖子。汪氏一瞧是由荣国公贾代善亲自写的,不由一愣。自知单独处理此事的汪氏告诉了王子腾。王子腾沉吟片刻,便让府中管事王大亲自上门告之,说自己等闲后会亲自登门拜访的。 这到底什么情况呢,却原来,自薛王氏离开王家回了金陵后,早已冷静下来的贾王氏不是不想和王家人缓和关系,她接二连三的派周瑞家的请王家当家太太汪氏上门做客,却无一例外的被汪氏以要静心养胎给回绝了。 就这样,王家与贾家二房慢慢的拉开了距离,本来只算和睦的关系变得越发淡薄。久而久之,贾府的当家人贾代善敏锐的察觉出点什么。因为不想与同是姻亲的王家拉开关系,贾代善便做了一个决定,由他亲自下帖子请王子腾过府说是有事相商。 王子腾直觉没有好事,但碍于自己身为晚辈,便应了帖子,与王史氏告之一声,下了朝直接去了贾府,拜见姨妈贾史氏后,便被贾代善身边伺候的奴才直接给带到了书房。 此时,贾代善由于身体有恙已经抱病在家里修养多日。王子腾到书房时,贾代善正斜靠在一张美人榻上。如今天气不过早秋,天气不算寒冷,王子腾不过穿了一件深褐色、绣着富贵云纹的长袍外套一件同色绣有墨竹禳白毛的马褂,而贾代善穿着棉衣不说,斜斜躺在美人榻上时,膝盖处还盖着厚厚的毛毯。 贾代善见王子腾恭恭敬敬朝自己行了一个礼,却没有称呼姨夫反而唤荣国公时,不由蹙眉,沉声道。“你我两家本是姻亲,如今这没有外人,你唤得这么生疏做什么。” 王子腾微微一笑没有吭声,贾代善于是又道。“这老二家的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怎么一次两次登门邀请、你那媳妇儿全都推脱,没有一次应了。” 王子腾回答道。“请荣国公见谅,汪氏怀有身孕,胎喜不稳,太医说了要安心静养,所以便推了二房太太的相邀。” “你家福晋有喜了。”贾代善讶然的扬眉,说道。“那敢情好,可算能够告慰去世多年的王公的在天之灵了。” ——这话说得,好像我那爹是含恨而死的。 王子腾眉眼一跳,心中有些恼了。不过却依然没露声色的回答贾代善。“那是自然。” 见王子腾不过壮年便练就油盐不进、泰山崩于前也不变的脸色,不由心下感叹,王公养了一个好儿子,不像自己虽有两位嫡子,但长辈溺爱,长子贾赦贪花好色不学无术,次子贾政要好一点,但为人方正死板,贾代善心中明白,这就是个靠祖荫庇护的货。唯一让他满意的只有嫡女贾敏,为人聪敏最相似于他,可惜是个女儿不成继承家业不说子息还不旺。想起已经嫁入林(西林觉罗)家已有三年的女儿,贾代善忍不住又是一阵叹息,也就没了心情继续和王子腾扯皮,直截了当的说。 “我知老二家的已经被王家厌弃,但四大家族的关系不能断,因此你那侄女王熙凤在参加选秀后便嫁给琏儿吧。” 贾代善的话让王子腾感到吃惊极了,“凤丫头和荣国公的长房嫡孙子可相差七岁,等得了吗。别到时候庶子一大堆,让人看了笑话。” 王子腾毫不客气的话让贾代善再次叹了口气,贾代善斩钉截铁的保证道。“子腾这事你就放下心来吧。” 王子腾仍旧有些犹豫,于是贾代善只能加重筹码,“圣上有意重选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九门提督),老夫不才好歹与圣上有一奶之义... ...” 贾代善话中未尽之意王子腾心中明白,九门提督,那可是从一品的官职,从来也只有圣上亲信能够担任。自己在三品武官的位置上做得过久了,趁此机会挪挪位置也是好的。 不就是贾王两府再次联姻吗,想到贾家两房迟早是要分家的,贾琏好歹算是袭爵之人,熙凤嫁给他也不算低嫁,如此自己也算对得起英年早逝的嫡兄了。想到此,王子腾便点头应下了这门亲事。而见王子腾终于应承贾王再次联姻,贾代善心下一松,面上便不自觉带上了笑容。这时,恰听府中的奴才来报说,王府的人来寻王子腾,说是汪氏要生了。 王子腾一听,马上就跟贾代善告罪,忙不迭的走了。见王子腾步履蹒跚全无以往稳重的形象,贾代善不由摇头失笑,让身边伺候的去寻贾赦过来。 贾赦到来后,贾代善将与贾王两家再次联姻之事告诉了贾赦。贾赦闻言喜上眉梢,那乐不可支的模样直让贾代善心中不喜。贾代善不出声训斥贾赦道。“你最好给老子小心点言谈举止,如果事成前露了口风,小心老子直接让琏儿袭爵。” 贾代善的话让贾赦不满却不敢有异议,只能悻悻然的回了住所,然后将怒火变成浴火发泄到通房丫鬟的身上。   ☆、第11章 Chapter 011 不提贾府那一堆操心的玩意儿,先说王子腾。 王子腾接到消息急匆匆的赶回王府时,只见正房院子外人来人往,烧水的、端水的,丫鬟婆子嘈嘈杂杂,忙得好不热闹。 早就得到消息的王史氏被婆子搀扶静坐的一旁,精神亢奋,一点也看不出生病的模样。 王子腾向王史氏请了安,也坐到了一旁。 不过王子腾显然没有王史氏那般镇定,王子腾见墨兰墨菊二人一人不停的往产房送热水、一人不停的从产床往外端血水,又听耳边传来汪氏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呼声,不由坐立不安。 王子腾一个劲的打发人进去问,汪氏要不要紧。 见王子腾紧张得全无以往的稳重,王史氏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老三你急什么,这女儿家生孩子都是这样,快不了的。” 到底知晓产房里面正在生孩子的汪氏是自己的媳妇、正在生自己的嫡孙,王史氏虽然有些吃味,却还是温言出声宽慰王子腾。 王史氏难得的宽慰让王子腾不再那么紧张,就在这时,只听产房中一声高亢的惨呼声后,一阵嘹亮的婴儿声便从产房里传来。 “恭喜王县伯,你家福晋生了一位千金,瞧这唇红齿白的模样,长大了不知有多俊。” 产婆抱着刚刚出生的王熙鸾出来冲着王子腾与王史氏贺喜道。 王史氏一听汪氏生了个女儿,顿时脸一垮,也不接过产婆手中的王熙鸾,悻悻的说道。“又是个赔钱玩意儿。” 王子腾一听不高兴了。 “母亲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咱们八旗女儿都是尊贵无比的,哪来的赔钱玩意儿的说法。” 王子腾从讪讪然的产婆手中接过王熙鸾,一瞧,发觉怀中的王熙鸾果真如同产婆所说那般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顿时欢喜得给了产婆双倍的赏钱。 产婆心下一松,见机领了赏钱便告罪离开。 王史氏一见王子腾没有理她,仍满心欢喜的抱着孩子逗弄。 王史氏心一恼,便将手中杵着的龙头拐杖往地面上重重一敲,恨声道。“怎么,难道为娘说的不对。” 从那句赔钱玩意儿王子腾便心知王史氏不喜欢自己怀中这刚出生的宝贝(或者说,只要是女儿家王史氏都不喜欢),眼见王史氏越发的不依不饶,王子腾也没了逗弄王熙鸾的心情。 王子腾将团子大小的王熙鸾交给一旁伺候的张妈妈,让她抱进去给汪氏瞧。张妈妈接过王熙鸾,将王熙鸾抱进了产房。 张妈妈抱着王熙鸾进去后,王子腾神色淡淡的看向了王史氏,语调平淡的说。“大好的日子,母亲又想做什么妖。” “老三,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难道不是,汪氏生下的女儿是我的嫡女,更是你的嫡孙女,在你眼里就是赔钱玩意儿吗。” 王史氏哼道。“的确是嫡孙女,但可惜我想要的是嫡孙。”说道这,王史氏显然更来劲了。她中气十足,一点也看不出生病的样子朝着王子腾骂道。“瞧瞧你娶的什么媳妇,进门十年未有孕,一有孕后却生了一个女儿,就算是嫡女又怎么样,我想要的是孙子,孙子。” 王史氏倒是顾忌着王子腾生气没有再说赔钱玩意儿这个词,但就算是这样,王子腾仍感到生气。这叫什么母亲,说得什么话。 “怕母亲是忘了,当初汪氏是您做主同意为儿子娉的。如今你这般嫌弃汪氏,是打自己的脸吗。” 王子腾的话让王史氏好一阵沉默,气氛一时陷入低沉,许久之后,才由王史氏打破沉默。只听王史氏这样说道。“打自己脸就打自己脸,当初为你求娶她是看在她汪家除了她以外全是一水儿的男丁,私心想着一定能为王家添人进口,没曾想,这进门十来年了,才开了花......” “开花不好吗。”王子腾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唠叨,“先开花后结果,你怎么就一定确定汪氏不能再生了。” “万一还是个丫头片子呢。”王史氏心一急,什么不该说的话全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不行,趁着仁哥儿还小,你不如把他过继了,别到时候人一老连捧香火、摔罐子的人儿也没了。” 这话一出,本就躲得远远的丫鬟婆子全都大气不敢出。 王子腾脸色难看,他生自己的气更生王史氏的气。 自己究竟那点做得不好,自己亲妈说这样的话不是诅咒自己绝后吗。 一时间,王子腾对王史氏灰了心。 王子腾觉得自己不管怎么做,王史氏仍然觉得自己做得不好,对不起她。 但自己真的就对不起她吗。 想起王史氏对汪氏的刁难,想到汪氏闷声不吭、依然恭恭敬敬的伺候婆母,王子腾不知该对胡搅蛮缠的王史氏说些什么。只能唤来王史氏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春华,让她扶着王史氏回房。 王史氏不依,还想再闹,没曾想王子腾丝毫没给她的面子。 王子腾看着她,凉凉的说道。“母亲你既然病了,就该好好的修养。春华,还不快扶着老夫人回荣洋院,病人需要静养,这时常出来走动,万一要是病情加重可是罪过。” 王史氏气得浑身发抖,她不断叫嚣着王子腾不孝。 王史氏本以为用不孝的话语能堵住王子腾,却没曾想,王子腾只是凉凉的斜了一眼春华。春华立即伙同婆子快速的将她架走。从此没有特殊原因,王史氏很难再踏出荣洋院一步。 产房外的这场闹剧,被产房中抱着女儿哄的汪氏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王子腾推门进来后,汪氏瞄了一眼,发现王子腾的脸色实在难看,不由叹息一声。“老爷,老夫人好歹是你的母亲。” “正因为她是我母亲,所以我只是让她好好的在荣洋院修养。” 王子腾在床畔边沿坐了下来。 “你说我该怎么办?赔钱玩意儿,这该是大户人家应该说的话吗。当初她说凤丫头时,我没有计较,现在婧女才刚刚出生,她又这么说,甚至不肯抱婧女一下。” 汪氏沉默半刻,幽幽的说道。“虽说老夫人不该说这话,但老夫人到底是你的生母。在荣洋院静养也好,毕竟太医也说了,老夫人这病需要慢慢的调养。” “我也是这么想的。” 王子腾捻了捻被角,便从汪氏手中接过王熙鸾。 王熙鸾原本已经睡着了,这抱的人一换,就立马睁开眼睛,啊啊叫唤着。 王子腾欢喜极了,口中叫着‘我的小青鸾’不说,还用下巴磨蹭着王熙鸾的小脸蛋。婴儿的皮肤太过嫩滑,眨眼的功夫,就被蹭出了红印子。 王熙鸾瘪瘪嘴,心里埋汰王子腾力气太大,下巴的胡须根子扎得她小脸生疼。 因为怕王子腾再来,王熙鸾眼睛轱辘一转,砸吧砸吧小嘴,闭眼嚎了起来。 哭声吓得王子腾手一抖,好悬没将干嚎着的王熙鸾给甩出去。幸好王子腾反应过来,紧紧搂住了她,不然汪氏只能在地上捡孩子了。 汪氏被吓得胆战心惊,不顾自己刚生产的身子,把被子一掀,就要下地来。王子腾一瞧,连忙将王熙鸾交给听到动静进屋的墨菊,在汪氏的白眼下,讪讪的说。“我不是没反应过来吗。” “你要是把婧女给我摔了,小心我跟你拼命。” 汪氏再次白了王子腾一眼,便让墨菊抱下去交给奶娘,让奶娘给孩子喂奶。 墨菊笑眯眯的抱着王熙鸾出了产房,由着房里的两夫妻在那腻腻歪歪。 王熙鸾的奶娘是府中管事王大的儿媳妇,前不久刚生了个大胖小子,奶水正足,一人喂养王熙鸾还绰绰有余,因此,汪氏也没多找几个奶妈,就她一个再加上墨菊和墨兰,三人伺候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子。 或许是内里灵魂是大人的缘故,王熙鸾比一般的孩子好带。除了吃喝拉撒,她会哼哼几声外,其余时间都不见她吵闹。乖巧的模样直让见识了自家那皮猴的闹腾劲的奶娘王张氏秋兰爱到了心坎里。 作者有话要说:  改下标题   ☆、第12章 Chapter 012 因为身怀空间,王熙鸾时不时的偷溜进空间,泡养身的泉水,吃养魂的灵草。不过短短数日,王熙鸾便比一般婴儿显得更加的粉嫩。等到了满月这天时,由刚出了月子的汪氏抱出来让宾客一瞧,宾客们纷纷感叹,所谓冰肌玉肤也不过如此。 王熙鸾的外祖母汪老太太从汪氏手中中接过王熙鸾,这一瞧,只爱到了心坎里。 “瞧瞧我家鸾姐儿,长得可真俊。”王熙鸾出生的第二天,王子腾便将王熙鸾的名字记到了族谱里,末了,又在名字后面加了一排朱红色小字——小字婧女 “母亲快报给我看看,让我瞅瞅外甥女怎么个俊法。”汪氏的大哥——汪志大声嚷嚷,猴急的模样直让她媳妇,章佳氏捂嘴直乐。 “母亲你瞧瞧大爷,这猴急的模样... ...” 说着,章佳氏从汪老太太手中接过王熙鸾,一瞧,便啊呀的说道。“瞧瞧这眼,这眉,这鼻子,这小嘴,都长得和常人一样,怎么长到外甥女的脸上就那么的好,真是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 汪家老大,王子腾的大舅子闻言,立马将从媳妇儿手中抢过王熙鸾。左瞧右瞧后,汪家大哥汪志打趣王子腾道。“瞧你这闺女怎么长得跟我一样呢。” 汪氏一听,忙唾了汪志一一口。“你还没喝酒呢,怎么就胡说八道呢。” 汪志笑嘻嘻,及其不要脸的说道。“所谓外甥似舅,鸾姐儿像我有什么不对。” “呸,不要脸。”汪氏再次笑骂道。 汪志也不恼,逗弄一会儿王熙鸾后,便将她抱给了一旁眼巴巴瞅着的王熙凤。王熙凤在清儿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抱着王熙鸾,越看越觉得妹妹漂亮的她,笑眯眯的插言说。“大舅舅这话说错了,妹妹之所以长得这么漂亮应该像我才对。” 汪志这才仔细的瞅了一眼王熙凤又瞅了一眼王熙凤怀中的王熙鸾。这一瞧果真发现二人有三分相似。同样弯弯柳叶眉,樱桃小嘴一点红,不同的是王熙凤的眼睛是一双丹凤三角眼,而王熙鸾呢,双眼皮,眼角微微上挑,顾盼流转间似有一汪泉水、清澈而甜美,微微一笑别有一股风情。虽然现在不过满月,但汪志可以预料,他的这位外甥女长大后必是一位丰姿绰约、冠压群芳的绝代佳人。 王子腾哈哈大笑。 “凤姐儿这话说得不错,你们本是血缘姐妹,和你有几分相似不奇怪。” 王熙凤很高兴,只是她不满意王子腾又叫自己凤丫头,便嘟着嘴爱娇的说道。“是凤哥儿,叔父错了,又将凤儿唤作姐儿了。” 王子腾也不恼,或者说他就爱王熙凤这样。因此在王熙凤抱不动怀中的王熙鸾后,王子腾接过王熙鸾,便笑眯眯的冲王熙凤道歉。 “是叔父说错了。” 王子腾怀中的王熙鸾听得认真,只是她人小爱困。不过听了短短的一会儿,王熙鸾便犯困了,小嘴嘟囔着,不断打着哈欠。 “瞧瞧,我们的鸾姐儿困了...来,让嬷嬷抱下去睡觉。”汪氏接过王熙鸾,把她交给了一旁等候的奶嬷嬷张氏。见王熙鸾已经困得小眼都睁不开了,张氏赶紧将王熙鸾抱了下去。 小娇客被抱下去歇息,亲朋好友也开始了宴会。 王熙凤随着汪氏坐到了女眷处,挨个为王熙凤介绍身份。 王熙凤小小年纪也不怯场,她笑得甜甜的,脸上出现那朵浅浅的梨涡,小模样别提有多可人了。 因为心知王熙凤是汪氏教养的关系,汪家老太太就将王熙凤当成亲外孙女一样疼爱。汪家老太太见汪氏举动,知晓汪氏用意的汪老太太便笑容可掬的搂过王熙凤,朝一旁五侧福晋瓜尔佳氏笑道。 “这是凤姐儿,我这不省心的姑娘亲自教养的。” 汪老太太本姓瓜尔佳氏,家有一兄一弟,幼弟早夭,兄长瓜尔佳—长泰娶了福察马武家的一位庶女,生有儿子三子一女,其中女儿瓜尔佳英琪赐婚给了五贝勒胤琪。因此,汪老太太算起来,算是五侧福晋的亲姑奶。如今听汪老太太这么说,闻弦而知雅意的五侧福晋瓜尔佳氏会意的接过话茬。 “瞧这水灵灵的可人模样,不愧是表姑姑所教养出来的。” 其他宾客纷纷附和,话中的夸奖,直说得性格爽朗的王熙凤都有点觉得不好意思。 不说热闹的宴会,只说被抱下去歇息的小娇客王熙鸾。只见挂有雨过天青色的罗帐的雕花大床上,王熙鸾小小的一团人儿正躺在铺有细软稠丝面料的床面上睡着。 王熙鸾一动不动,除了小小的哼外,不见有其他的动作,别提有多乖巧了。 张氏坐在床畔边缘守了熙鸾一会儿,见王熙鸾依然睡得很香甜,便起身拿了一张矮凳放在房门口,又从小几上拿起秀棚针线,坐到了放置在房门口的矮凳上,开始绣起了手帕。 张氏绣的是一块秋香色、正中绣有红色垂丝海棠的手帕。 张氏正绣到碧绿的枝叶,只见她快速的穿针引线,不一会儿的功夫,枝叶的轮廓便出来了。 专心绣活的张氏并不知道,表面上看着睡熟了的王熙鸾并没有睡觉,她只是意识进入刻印在神魂中的青鸾空间里。 王熙鸾在空间里的样子并不是软肉无力的婴儿,而是一位年龄不过二八年华的豆蔻少女。因为空间养身泉水的作用,王熙鸾的皮肤越发的白皙嫩滑。小腰盈盈一握,当真应了诗中所写嬛嬛一袅楚宫腰。 按照以往的惯例,王熙鸾先去了养身温泉那泡泡,然后才踩着白玉石铺成的小径,往长满了灵草的草地上寻找自己所需要的灵草。 “养魂草暂时可以不必服用了,恩...我看看,呃,孕育草...多子草...”孕育草顾名思义,就是用来炼制吃了可以让人禽怀孕的的孕育丹,而多子草呢,则是用来炼制可以让人禽一胎多生的多子丸,至于到底怀多少个呢,则要看天意了。 王熙鸾瞅了瞅叶子呈赤褐色、看起来钰路边杂草一样只是颜色有区别的孕育草,又看了看叶子形状、颜色都像辣椒的多子草,顿时囧然了。 人吃了会有孕、会多子,但为毛要加个禽字。难道她和青鸾融合后,她的物种就被划分到了禽类吗。但她身子是人啊。 王熙鸾纠结的采摘下这两种灵草,然后沿着白玉石铺成的小径,往梧桐树走去。 王熙鸾边走边翻找脑子里关于炼丹的记忆,发现如果想炼制孕育丹和多子丸的话,必须取孕泉里的水一起炼制。于是路过大大小小的温泉的时候,王熙鸾停下脚步。费了一会儿工夫,找到孕泉后,用竹筒接了一竹筒的孕泉水。王熙鸾这才顺着藤蔓编织成的梯架进了梧桐树冠上的小木屋里。 王熙鸾从算是库房的房间里找出一方药鼎,将它摆放到小几上。 王熙鸾按照记忆中的提示,先把孕育草放入药鼎又倒了点孕泉水,然后双手捏出法决打算用三昧真火来炼制。不过或许是王熙鸾修炼不够的缘故,王熙鸾废了很大的力,才弄出了小小的一束火苗,轻轻一吹气,火苗便熄灭了。 王熙鸾囧了,然后熄了用三昧真火炼制丹药的心,转而抱着药鼎,出了小木屋,下了藤蔓编织成的梯架,在梧桐树底下,用干了的梧桐树叶、树枝燃火炼丹。 反正也没说不能用凡火炼制丹药,而且古代炼丹道士就是用凡火炼制的丹药。 嗯,最多效果不如三昧真火炼制的来得要好罢了。 其实要说王熙鸾想差了,不说自古有凤栖梧桐的说法。就说这梧桐树生长在青鸾空间中的息壤上,空间里灵气密集,灵草林植种类繁多,而这梧桐树竟然可以单独长成一颗参天大树。用这梧桐树落下的枯枝树叶燃火炼丹,又怎么算是凡火呢。 想通了这点的王熙鸾,特淡定的往药鼎下方添火加材。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孕泉水和孕育草开始起了变化,肉眼可见下,两者慢慢的融合到了一块...变成了一颗颗赤褐色的小丸子。 王熙鸾将炼制成了的孕育丹取出,一数不多不少的十八丸。王熙鸾将这十八丸的孕育丹分别装到玉石瓶里,然后又用同样的手法炼制多子丸。炼制成后同样得到了十八枚、颜色鲜红的小丸子。 王熙鸾又将多子丸全部放进了空着的玉石瓶里。将两瓶子的丹药收好后,王熙鸾便又回了小木屋,坐在由芦苇编织成的软塌上闭目、顺着本能修炼。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O(∩_∩)O~抓虫~~改了瓜尔佳氏的名字~~   ☆、第13章 Chapter 013 王熙鸾生于清康熙五十一年三月初二,在她差不多满六个月,也就是康熙五十一年九月的时候,发生了历史上有名的帐殿夜警事件,其中的纠葛尚在襁褓中的王熙鸾并不知情。王熙鸾只能从并不避忌她(婴儿身份)存在的汪氏口里得知——在王子腾因救驾之功当上九门提督后不久,皇太子胤礽被康熙帝以“赋性奢侈”、“暴虐□□”、“语言颠倒,竟类狂易之疾”等为理由被废黜,圈禁于慈宁宫和英华殿之间闲置的宫殿咸安宫中。 王子腾终于得偿所愿当上了九门提督。不提他自身的努力,单说这贾代善也从中出了不少的力。因此在贾黄氏下了帖子请汪氏带着王熙凤、王熙鸾两位姐儿到贾府赏菊吃蟹时,王子腾示意汪氏应了。临了赴宴却又嘱咐王熙凤,让她远着点贾府二房的人,特别是二房的长子珠哥儿。 心思敏锐的王熙凤听王子腾说要她远着点贾府二房的人却没有说远着点贾府大房的人,便猜到自己会嫁到贾府。想了想贾家国公府的门第,又想了想现年不过十五岁,长相俊美、身边却无通房丫鬟的琏哥儿,私心觉得自己以后嫁给贾琏也不亏,人琏哥儿好歹是长房嫡孙,将来是要袭了荣国公这个爵位的。 想到此处,王熙凤忍着羞意,满脸通红,却眉眼坚毅的说。“叔父说的凤儿懂了,凤儿听叔父的话。” 王子腾满意的点点头,便让汪氏领着王熙凤和王熙鸾去贾府赏菊吃蟹。 如今已是深秋,天气有些寒凉。王熙鸾如今不过六个月大,因为怕她着凉受冻,因此汪氏嘱咐奶嬷嬷张氏将王熙鸾裹成了一颗球儿。被人轻轻一戳,指不定还会打滚儿。 王熙鸾不愿这样穿着,可惜她人小连话也不会说,只能咬着小手指头,郁闷得任由奶嬷嬷张氏(以后唤张嬷嬷)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一大圈儿,临了出门时又给自己裹了件白狐狸毛皮制成的披风。 相比王熙鸾裹得像颗红色的球儿,汪氏今日的打扮很出彩。一身红色百裥裙,外加浅绿色镶黑边并有金绣纹饰的大褂,襟前挂了串珊瑚质地的珠儿,梳着随云髻,点上一朵通心绒花,簪上一根银质鎏金点翠梅花簪并一支珊瑚珠排串步摇。 因为怕割伤王熙鸾的缘故,汪氏并没有像其他贵族女子留有长指甲。只是为了好看,出门时汪氏仍戴了一副玳瑁嵌珠宝花蝶的指甲套。 王熙凤也是穿的红色,不过她穿的是裤腿镶有黑色绣花栏干的红色裤子,外加一件大红色镶黑边、胸口、衣襟、袖口处都绣有浅红色牡丹花的长袄。 王熙凤襟前挂了串珍珠,梳着小两把头,头戴钿子。 出门时,王熙凤又在腰间系了块雕成兔儿模样的白玉玉佩,又裹了一件高领、边沿处镶着白狐狸毛的丹红色斗蓬,便蹦蹦跳跳的上了马车。 汪氏也上了马车。 马车上,汪氏从张嬷嬷手中接过王熙鸾,哄逗几句后,便让张嬷嬷靠着马车边沿坐着。 马车缓缓而行,不多一会儿,便到了荣国二街的西街。 此时,荣国府大开正门。见王家的马车在门口处停下,贾黄氏的陪房忙不迭的迎上去。 “王家太太可来了,让我家大太太好等。” 说着,这妇人又看向刚下了马车的王熙凤,眼前一亮,不由赞叹道。“这便是贵府充作男儿养的凤姐儿吧,这模样可真俊。” “妈妈说笑了。” 王熙凤淡淡的回了妇女一句,便安静的立于汪氏身边。待汪氏将王熙鸾交给张嬷嬷抱着后,才用小手拉着汪氏,随着妇人穿过游廊,进了挂有荣嬉堂牌匾的院子。 汪氏牵着王熙凤、张嬷嬷怀抱王熙鸾,身后还跟着墨兰墨菊两位大丫鬟。这气势并不输人,却依然在踏入客厅时失了阵。 只见贾史氏正躺在客厅中的木榻上。木榻两旁分别立着大房贾黄氏和二房贾王氏,身后更立有四位大丫鬟,摇扇的摇扇,捶腿的捶腿,别提有多惬意了。 见汪氏领着王熙凤进来,贾史氏只是微微抬了抬头,便算打了招呼,汪氏心中恼火,却碍于贾史氏是长辈,只得压抑怒火,面带微笑的领着王熙凤向贾史氏道好。 知汪氏是对贾史氏问候,贾黄氏连忙侧过身子,只有贾王氏佁然不动,硬生生的受了汪氏的问候。见此,汪氏微微挑眉,只当没她这个人般的说笑道。 “见老太君这般惬意,料想身体也是好的。可惜我家老夫人身子骨越发不好,不然这次贵府宴请必定前往。” 贾史氏挥退了伺候的丫鬟,语带关切的问。如果不是眼中隐隐透露出的冷漠,怕所有人都会以为贾史氏在为自己嫡亲妹子的身子骨忧伤。“你家老夫人身体还没好吗,可怜见地,我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嫡亲妹妹,如果就此去了,可要痛杀我心了。” “国公夫人您也别难过”汪氏手中捏了一把绣有海棠花样的团扇儿、懒洋洋的把玩着。“料想您如此,我家老夫人心中也定会不好过。” 贾史氏定定的瞅着汪氏,听她说的真诚,面部表情更是诚挚。贾史氏没有继续和汪氏闲扯的心,率先转了话题,说起昨日庄子上送来的秋蟹。 “这此庄子上送来的秋蟹个个肥美。本着独乐不如众乐,我这老婆子便做主让老大家的下帖子请了你等前来赏菊吃蟹。” “那就多谢国公夫人您的美意了。”说着,汪氏用手中团扇儿点了一下王熙凤的额头,语带揶揄道。“这下我家的小馋猫儿可满足了。” “婶娘,你又取笑凤儿。”王熙凤不依的跺了跺脚,那爱娇的小模样直让贾黄氏心中一阵欢喜。想着这俊丫头以后便是自己的儿媳妇,贾黄氏心中便一阵火热。 贾黄氏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虽然外表看着好,但内里早已被掏空,只剩了副空架子。如今她之所以能够出来待客,全然凭着一股气支撑,如今见了由国公爷贾代善亲自定下的孙媳,贾黄氏十分满意,那股子支撑的气也就卸了。果真,在汪氏领着王熙凤和王熙鸾并张嬷嬷,墨兰墨菊两位大丫鬟回王府后不久,便传出贾家大房的太太贾黄氏病入膏肓,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 +++++++++++++++++++++++++++++++++++++++++++++++++++ 赏菊吃蟹的席面摆在贾府的藕香榭。 这藕香榭建在水岸边,四面有窗左右有曲廊可通亦是跨水接岸,后面又有曲折板桥暗接。大丫鬟鸳鸯扶着贾史氏走在前方,后面跟着贾黄氏、贾王氏和前来做客的汪氏。 王熙凤和抱着王熙鸾的张嬷嬷走在最后,两人身旁跟着的是王熙凤身边的大丫头清儿和汪氏身边伺候的墨兰墨菊两位。 几人在后面慢悠悠的走,不一会儿的功夫,王熙凤觉得无趣,便快步走到跨水接岸的曲廊上,唤来清儿让她去折花朵儿。清儿在花园中折了一大捧花朵儿递给王熙凤。只见王熙凤接过,先挑了一朵红色的海棠花簪在头上,又掐了一朵玫瑰花儿、小心的去了刺,别在王熙鸾的帽子上。王熙鸾格格一笑,她便高兴的亲了王熙鸾一口。 “妹妹,我们玩落花儿。” 王熙鸾格格笑着,便见王熙凤将一朵朵的花朵儿掐下,一朵朵的丢进了流水里,然后看着那朵朵颜色各异的花朵儿顺着水流穿过曲曲折折的曲廊。 “妹妹,好不好看。”王熙凤又笑着问张嬷嬷怀中抱着的王熙鸾。 瞄了一眼水面散开的朵朵花朵儿,嘴中咿咿呀呀的叫嚷着,那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正巧,领着贾琏前来拜会汪氏的贾代善见了这一幕,便心下欢喜,问抱着王熙鸾的张嬷嬷。 “这就是王家新添的姐儿吗。” 作者有话要说:  康熙帝废太子本是康熙四十七年,阿嫣把时间挪到了二废太子发生的时间,故此只有一废太子,然后~~~╮(╯▽╰)╭ ps:错别字已改,称呼已改   ☆、第14章 Chapter 014 “这就是王家新添的姐儿吗。” 张嬷嬷惴惴不安的回答道。“禀容国公爷,正是我家鸾姐儿。” 贾代善也没在意张嬷嬷那浑身的小家子气。 他在原地站了站,望见襁褓中的王熙鸾冲他露出甜甜的笑靥,不由心思一动,便从张嬷嬷手中抱过了王熙鸾。仔细一瞧,便对着规规矩矩站在自己身旁的贾琏说道。 “怪不得这段时间见了子腾都觉得他脚底带风、红光满面的,原来是得了这么俊俏的姐儿啊。” 王子腾红光满面的原因却不是因为王熙鸾,而是上一章说过的以汉军旗人的身份当上了只有满八旗出生的皇上亲信才可担任的九门提督。不过这一点,如今不过八岁的王熙凤并不知道,王熙鸾到是知道,不过她现在并不会说话。无奈中,王熙鸾只能哼哼两声,砸吧了下小嘴,表示与自己无关。 一旁玩耍的王熙凤人小鬼大,她听贾代善这么说,眼睛一转,便回答道。“荣国公爷夸奖了,我家妹子只是长得比一般人俊,承蒙您夸奖了。” 贾代善一听乐了,两只眼睛四下打量王熙凤后,心里越加满意。这王熙凤一瞧就是个精明的主,一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见人说人话见鬼所鬼话,性子又爽利,配琏哥儿正好。 贾代善抱了一会儿王熙鸾,便将王熙鸾还给了她的奶娘张嬷嬷。然后指了指身旁站立的贾琏,对王熙凤介绍道。“凤丫头,这是你琏二哥哥。” 王熙凤眼睛眨了眨,面容泛着笑,丝毫不见羞涩的朝贾琏问了安。“琏二哥哥好。” 张嬷嬷怀中的王熙鸾见那贾琏俊秀是俊秀,只是那双看谁都含情的桃花眼让王熙鸾心中有些郁闷。 王子腾和汪氏在商量王熙凤的事情时并不没有顾忌被只有几个月大的王熙鸾听到。因此王熙鸾心中清楚,王熙凤与这贾琏的事如无意外十有**就此定下了。 虽有些伤感王子腾的功利心,但就世事而言这本是常态。就此说来,王子腾还算好的了,起码嫡兄留下的嫡女庶子他是认真教导过了的——王仁是实在扶不起来,所以被放弃了,不过吃喝用度仍然和世家大足的嫡子相比肩。 王熙凤虽说性格爽朗,人又精明,但丧母长女不可娶。这王熙凤丧母又丧父,虽说有伯娘汪氏待她如亲女般教养,但她的婚事仍然会打折扣,汪氏私下不只一次的偷偷对王熙鸾说。配给贾府的贾琏也好,虽说我家凤丫头能参加选秀,但十有**会落选,与其到时嫁个不上不下的人家,到不如就此与贾家通了默契,毕竟在门第上,贾府可是有国公的爵位,县伯家的侄女儿嫁给贾府未来袭爵之人算是高嫁了。 想到此处,王熙鸾收了伤感的心。只是想到红楼中贾琏比他那贪花好色的父亲好不了多少的风流性子,王熙鸾心中就十分的不爽。 她这姐姐是胭脂虎又怎么了,嫁给你贾琏,不说上侍奉婆母(贾黄氏那时已经去了),就算侍奉那偏心眼偏心到大小眼的祖母贾史氏,那也是晨昏定时请安伺候,娶了这样的媳妇也算你贾琏上辈子积了福,可你是怎么做的。国孝期间纳了尤二姐。这尤二姐是什么玩意儿,被贾珍贾蓉两父子玩~腻了的货,值得你眼巴巴的捧回府里。 呸,风流坏胚子。等找机会定要好好的治治他。 这厢还尚在襁褓中的王熙鸾打定主意,等以后找机会好好的治治贾琏的风流性子,那厢与王熙凤相谈盛欢的贾琏突然感到背脊梁一冷,打了个寒颤。 见此,王熙凤关怀的问。“琏二哥哥你生病了吗。” 贾琏尴尬一笑,回答道。“没事,估计今日出来时穿的有些少,这凉风一吹,鼻子就有些不舒服。” “哦,那琏二哥哥你回屋去多穿点衣服吧,着凉了可不好。” 王熙凤脸上带着笑,目送贾琏回屋加衣后,便将视线放在了一直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的贾代善身上。 “国公爷爷,国公夫人准备了很多很多的螃蟹,你要一起去吃吗。” 贾代善笑眯眯的点头。 于是王熙凤又说:“那好吧。不过要先等等。” 说着,王熙凤跑向了张嬷嬷,对着张嬷嬷怀中抱着的王熙鸾的脸上砸吧一口。 “妹妹,我们一起去吃螃蟹吧。” 完了贾代善走在前方,王熙凤紧随其后,后面张嬷嬷抱着王熙鸾,墨兰墨菊并王熙凤的丫鬟清儿、贾代善身旁伺候的婆子小厮,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去了藕香榭。 进了藕香榭,王熙凤去了身上披着的高领斗篷,在贾府的丫鬟的服侍下净手。 净手后,王熙凤向贾史氏问了安,便坐到了汪氏身旁。任谁打趣她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不恼也不羞涩。 很快,蒸好的螃蟹连同蒸笼一起被贾府的丫鬟呈了上来。 王熙鸾瞄了一眼,只见一匣匣小巧的蒸笼分别盛着一只螃蟹。螃蟹个个个头肥大,被蒸得红彤彤的,面上更是撒了一层菊花花瓣,看起来特别的诱人。 酒也是特别酿制的菊花酒,味清雅酒劲不大,特别适合女人饮用。 汪氏坐的这桌,上首坐着贾史氏,汪氏以客人的身份坐在贾史氏左侧。大房贾黄氏和二房贾王氏并没有入座,她们两人立在贾史氏的身后,一人安箸,一人为贾史氏用蟹八件剃着蟹肉、蟹黄。 见此汪氏眼中微微一闪,笑着说。“这贾府不愧是国公府邸,真重规矩。”这伺候的活自有丫鬟婆子做,让媳妇日日如此,这不是磨搓媳妇是什么。 如此说法,王史氏算是好的了,至少她从来没有如此干过,最多话难听一点、不待见你时直接就不想看你。汪氏想了想,决定以后对王史氏更好一点,王史氏不过是严重的重男轻女而已,忽略这点外、拿捏住她的性格还是很好相处的。 不过现在吗,汪氏瞄了一眼表面不动声色的贾史氏和贾黄氏,又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眼梢处却带有一丝愤慨的贾史氏,抿嘴笑了。 这贾王氏面上功夫还是没修炼到家啊。 不过这与她何干! 汪氏好心情的取了蟹八件亲自剃蟹肉。 因为王熙鸾还小的缘故,这寒凉的螃蟹并不能吃。见小小的王熙鸾眼巴巴的瞅着,贾黄氏特意嘱咐厨房端来一碗鸡肉羹,让张嬷嬷喂王熙鸾吃。 鸡肉羹熬煮得很烂,面上漂着一层桂花香味的糖霜,王熙鸾一瞧,便哼哼的闹着,示意自己要吃。 汪氏见了笑骂一句小馋猫儿,用手绢儿擦了擦手后,便伸手从张嬷嬷手中接过王熙鸾。 汪氏说道:“行了,姐儿暂时不用你伺候了,你们也下去吃吧。” 贾黄氏在一旁也笑着说。“给你们也留了十个螃蟹,鸳鸯还不快带着王府的姐姐妹妹们去吃螃蟹,晚了螃蟹凉了可就不怪太太我了。” “如何能怪到大太太的身上...”为贾王氏打着扇子的鸳鸯笑着回答。“不过既然大太太这么说了,鸳鸯我呀这就带着王府来的姐姐妹妹下去吃螃蟹。” 鸳鸯领着张嬷嬷几人退下。 汪氏一手抱着王熙鸾,一手用小银勺子一勺子一勺子的挖着小碗里的鸡肉羹,小口小口的喂着王熙鸾。 旁边王熙凤看得有趣,便接过汪氏手中的小银勺子,学着汪氏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喂着王熙鸾。 婴儿的胃大约只有鸡蛋儿大小,很快王熙鸾便饱了。 王熙鸾砸吧下嘴,轻摇脑袋示意自己不吃后,王熙凤便放下小银勺子,笑着说。“妹妹吃饱了。” 因为螃蟹上桌前,汪氏就说过螃蟹寒凉不易多吃,因此王熙凤在清儿的服侍下只吃了一个就不再吃,只寻些温热的小菜吃了几筷子,又喝了一小碗碧玉粳米粥。 如今,见王熙鸾也吃饱了,本就不耐待在这看贾王氏时不时瞥过来的那道不阴不阳的眼神儿,王熙凤便笑眯眯的说道。“都说赏菊吃蟹,如今这蟹也吃了,也是时候赏菊了。” 贾史氏笑着放下了筷子。 “凤姐儿说得没错,也是时候赏菊了。” 说着,贾史氏看向了贾王氏,又道。“算算时间,元姐儿也该学完了规矩吧。” 贾王氏刚想回答,门帘便被人从外面挑起,汪氏定睛一瞧,只见一位生得珠圆玉润、秀丽端庄的姑娘甩着粉红色的手帕走了进来。 来人便是贾元春。 这贾元春如今已有13岁,正值花期,整个人如同那含包怒放的花骨儿一般美得让人眼前一亮。 贾元春留着厚厚的一层前刘海,头梳两把头,戴了一支喜鹊登高枝镶蓝宝石的钗子外只簪了一朵绢子扎的红花。与王熙凤只淡淡的擦了一层胭脂不同的是,贾元春化了时下八旗贵女间流行的浓妆。 这种妆容是将眉毛剃得只剩一个小圆点,然后用眉笔描绘出弯弯的柳叶眉,然后擦□□抹胭脂。 王熙鸾看了并不觉得好看,她暗自咋舌,心想着就是时下在八旗贵族之间最流行的妆容吗。幸好汪氏不喜浓妆,连带着王熙凤也变得不喜浓妆,不然两人都如此如此打扮,冷不丁一瞧,还以为突然碰到女鬼呢。 可惜,这状容将贾元春的美丽硬生生的剐去了几分。 王熙鸾心下叹息,却听汪氏突然开口说道。“这就是贾府二房的大姑娘吧,听说出生在大年初一,跟老国公爷同一天生日呢。” 王熙鸾回望母亲,却发现汪氏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光芒,嘴角更是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贾史氏没有说话,却听贾王氏抢着说。“可不是,我家元姐儿出生在大年初一的申时呢,和老国公爷同一天同一生辰呢。”那话中包含的得意即使耳朵不好的人也听得出来。 贾史氏斜瞄了贾得意非凡的贾王氏没有说话。见气氛有些冷落,贾黄氏急忙开口。“刚才凤姐儿不是说想赏菊吗。唐嬷嬷,你去瞧瞧丫鬟将菊花摆放好了吗。” 贾黄氏的陪房唐嬷嬷听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回来禀告说。“花儿都摆好了,就等着各位太太夫人一起去观赏呢。” 于是众人又出了藕香榭,前往摆放了各色菊花的园子里观赏菊花。 贾府果真算是轩裳华胄的人家,这用来摆放盆栽菊花的露天空园子面积很大,王熙鸾略估计了下,差不多有三四百平方你左右。 靠近亭子的地方,摆了一架木胎的彩绘漆插屏,屏板将近一米长,半米宽的样子,屏板下安有两个承托的足座,上面雕龙描凤更有祥云朵朵,精细得令人叹息。 屏面镶嵌的是一副精美的苏绣,正反两面都有精美的图案。 屏风摆放的正面是一副富贵花开喜鹊闹春绣面,反面却是十二鲤鱼一团和气的绣面。按理说应该摆放十二鲤鱼一团和气当正面的,可惜不知是丫鬟的失误,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总之这看在有心人的眼里都似乎在暗示着贾王两府现在的关系和贾府大房、二房之间的波澜。 作者有话要说:  O(∩_∩)O~更新~~   ☆、第15章 Chapter 015 汪氏从贾府做客赏菊吃蟹回府后不久,便抽了个空闲,领着王熙凤、带着丫鬟婆子去了位于北京西郊的大觉寺礼佛。 当然这礼佛只是暗地里的说法,汪氏此去一是为了上香还愿,二来嘛,则是拿着王熙凤和贾琏的八字请大觉寺的方丈批命。虽说王熙凤与贾琏的事算是定了,但这只是暗地里的心照不宣。如果两人的八字不合适、相克的话,汪氏定会回绝这门亲事,毕竟王家的闺女可不愁嫁。 汪氏一行人坐着轿子慢悠悠的到了大觉寺。 下了轿,汪氏先带着王熙凤二人去了正殿烧香参拜。完了后,让丫鬟婆子带王熙凤去后院供烧香女客歇息的厢房休息。 王熙凤离去后,汪氏带着张妈妈、两人去了主持所住的禅房。 去了后,汪氏两人看到房门半掩,按小沙弥说法此时应该在禅房里敲木鱼念经的住持却不在。 汪氏疑惑,只能带着张妈妈往回走,准备回厢房。 谁曾想,刚走到半道,便看到住持陪着一位中年而立、气质威严不凡、面容冷峻的男子走着,隐隐约约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 这男子似乎是雍郡王。 汪氏心思一动,捂着张妈妈的嘴,快速的蹲下身,躲藏在了灌木丛中。 当住持和雍郡王走近时,汪氏敏锐的听到,住持小声的对雍郡王说,他有真龙之相,只是福源寿禄不厚。 汪氏心中惊荡,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一旁的张妈妈叫她时,汪氏才惊觉。 “今天听到的话别说出去。”汪氏冷着脸厉声警告道。 “福晋你就放心吧,奴婢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张妈妈再三向汪氏保证。未了,张妈妈问汪氏。“福晋,如今我们还去找不找住持批命。” “去,怎么不去,不过不是现在。” 汪氏收敛好表情,便和张妈妈回了厢房。此时,王熙凤正坐在炕头,盘着脚,手拿一只拨浪鼓逗着襁褓中的王熙鸾。王熙鸾对拨浪鼓不感兴趣,便哼哼几声,闭起眼睛假装要睡觉。 王熙凤顿觉无趣,只得丢了拨浪鼓,朝着刚走进房间里的汪氏抱怨。“妹妹真懒,每天都在睡觉。” 汪氏点点她的鼻头,笑骂道。“你这狭促鬼,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妹妹的吗。” “本来就是嘛~”王熙凤撇撇嘴,故作哀怨的说。“好吗,婶娘你果真有了妹妹就不疼爱凤儿我了。” “你这小狭促鬼,还吃起妹妹的醋了。” 王熙凤嘻嘻一笑,那双丹凤眼顾盼流转,应是凭添了几分妩媚,小小年纪便已尽显风华,端是俏丽多姿。见此,汪氏眼中幽光一闪,继而叹息。她这侄女儿配那贾琏,算那贾琏高攀呢。 两人又说笑几句,便见张妈妈领着墨兰墨菊二人分别提着一食盒子的素斋进来。 素斋很简单,不过七个菜一个白菜豆腐汤外加一碟子的白面馒头。 张妈妈三人将素斋摆好,便唤来王熙鸾的奶娘张嬷嬷将王熙鸾抱下去喂奶,然后伺候汪氏与王熙凤吃斋。 斋饭味道清淡却很爽口,汪氏吃得很满意,而王熙凤估计是没有吃惯斋饭,只动了几筷子,便放下筷子,不吃了。 见此,汪氏也放下筷子,用汤勺亲自盛了一碗白菜豆腐汤递给王熙凤,揶揄道。“怎么,吃不惯斋饭。” “吃不惯这味儿。”王熙凤的口味随了王子腾和王史氏,重味,喜吃肉,这明显清淡口味的斋菜显然是不合她的口味。 “就知道会这样。” 汪氏示意一旁布让的墨菊从食盒子里端出一碗豆腐~脑儿,放到了王熙凤的面前。 “尝尝这个,我特意让墨菊请寺里做饭的师傅给做的。” 王熙凤定睛一瞧,只见白花花的豆腐脑~上面铺着一层用芝麻、花生、核桃仁一起炒成的酌料,轻轻一闻还传来了陈年老醋的醋香味,让人不觉食欲大振。 王熙凤用勺子舀了一勺子进嘴,豆腐脑混合着酌料、食盐、陈醋所散发出来的香味充斥喉间,不用用力咬,便滑下了肚。这味道只让王熙凤一个劲的用勺子舀进嘴里。 “好吃吧,我呀当姑娘的时候可喜欢吃这个了。”汪氏也端了一碗豆腐脑吃了起来,末了吃完了叹息。“你别说这大觉寺的豆腐脑做得直叫人叫绝。” 王熙凤丢下小碗,回了汪氏一句‘婶娘’说的是,便唤墨兰出门打水。 墨兰依言出门,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盆水回来,伺候汪氏合着王熙凤净手。 张妈妈收拾小几上的吃剩的斋饭,墨菊则听了汪氏的吩咐去请住持。过了一会儿,墨菊回来禀告汪氏说,住持在禅房里等着,让汪氏快点去。 汪氏留了张妈妈照看王熙凤,自己则带着墨菊,主仆二人同去禅房。 到了禅房,住持果真盘腿坐在墩子上,手捻念珠的等着汪氏。至于雍郡王,汪氏没有看到,料想他应该已经离去了。于是,汪氏让墨菊到门口守门后,便笑着对住持说道。 “求老方丈给小的我批个命吧。” “你这丫头,多年了还是这个脾气。”这大觉寺的老和尚本姓汪,是汪氏父亲的庶弟,与身为嫡长子的汪氏父亲自幼感情好。两人长大后,汪氏父亲取了瓜尔佳氏生儿育女,而住持则因一些事故,自请宗族出名,然后出了家。 “我这脾气怎么了。”汪氏不雅的翻了翻白眼,然后噗嗤一笑,说。“叔父,我今天来的用意你应该知道,你给我看看这两人的八字合不合。” 住持瞄了一眼,一张写着男方八字,一张写着女方八字,两者相差七岁,正是贾琏和王熙凤的生辰八字。 “两人命理相合,结亲自是无妨,不过这男的八字美中不足之处却是□□,。” 汪氏疑惑的问。“这□□虽说会惹些风流帐,却如何不好。” 住持回答道。“这□□是好,可惜他这八字却透着一股子煞气。桃花带煞,如何好。” 汪氏一听只觉心咯噔一跳,忙问。“我的好叔父,你直接给我说,他们能结亲吗。” “阿弥陀佛。” 住持宣了一句佛号,接着说。“能结,能结,这女方刚好能制住他。” “那敢情好。”这一惊一喜的直让汪氏觉得自己在坐过山车。汪氏拍拍胸口,定定神,然后说出了自己此行最主要的事——为贾元春和王熙鸾批命。 汪氏缓缓、小声的报出了贾元春的生辰八字,然后又报出了王熙鸾的生辰八字。 听到这两人的八字,住持眉头一皱,仔细看了汪氏一会儿,叹息了一口,才缓缓的说道。 “头一人的命格清贵,可惜昙花一现,如那鲜花着锦 烈火烹油,虽看似富贵却不长久,至于后面一个.....青鸾入世,贵不可言。” 住持的话让汪氏狂喜,“叔父说得可是真的,”汪氏迫不及待的问。 “ 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你这丫头到是有福,连那鸾鸟都能生出来。” 说着住持定定的斜看汪氏,直看得汪氏不自在的侧了侧身,才收回视线,依然用慢悠悠的语调问。“上午躲在那灌木丛中的人是你吧。” 汪氏闻言一惊,顿时愕住了。 见此,住持微微一笑,宽慰道。“放心好了,那雍郡王没有看到,而我之所以会猜到,是因为我心知你来这大觉寺烧完香后必定会来找我...” 汪氏微微一笑,紧悬喉咙眼的心顿时落回了远处。 “叔父总是这样打趣怡儿。”汪氏故作小女儿的姿态,眉目含嗔的道。 住持莞尔,问。“你听到了多少。” 汪氏回答:“不多,只听到一句真龙之相,福源寿禄不厚。” 住持笑了笑说。“听得是不多,但却听到了重点。”顿了顿,住持又说。“也罢,既然知道了,那么我就再说一些吧。”话中所蕴含的含义让汪氏忍不住双眼一亮,继而面带欣喜的继续听住持讲解。只听住持这样说。“这拥有凤凰命格之人和拥有鸾鸟命格的人我前前后后批了不下五人,其中这雍郡王的嫡亲是真凤命格,可惜福禄不深无子嗣命,这年侧福晋是鸾鸟命格不错,可惜只是半鸾,如要化真鸾,必要过一劫,过了,便贵不可言,过不了吗... ...”住持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另外说起其他人的命格。 “这福察李荣保也是真凤命格却也福禄不厚,另外乌拉那拉家的人送了一张生辰八字,那人也是凤凰命格,可惜却是半凤... ...至于你家闺女,则是福禄寿五福俱全,天生的贵人命,如此有福之人我只在那钮祜禄氏身上见过,可惜她不是鸾鸟命格而是云雀。” 按说这些事是不能随意透露的,但住持终究姓汪,念及汪氏的那声叔父,住持便继续说道,只是说完了,他却又说了一句。“以后,无事就别来见我了,我不会再见你,你走吧,带我向你父亲问声好,告诉他当年的事不怪他,真的不怪他。” 汪氏对着住持重重一拜,郑重的说:“住持今日之恩,怡然必定牢记于心。” 说完,眼眶一红,便带着守门的墨菊走了。 汪氏走后,住持闭目开始捻起念珠、手敲木鱼,心却久久不能平静,过了许久才颓然的叹口气。“是我的错,是我的错,真的不怪你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O(∩_∩)O~   ☆、第16章 Chapter 016 汪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并没有立即离开大觉寺,而是领着王熙凤又上了几柱香,添了不少香油钱后才姗姗坐着来时的轿子离开。 回了王府,汪氏再次告诫张妈妈不要随意对人说在大觉寺里偷听到的话。张妈妈再三保证后,汪氏心一松,便笑着对张妈妈说。 “妈妈也别怪我一句话多次讲,只是我这心七上八落的,这老爷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按说升了官我应该高兴的,可老爷总是.....” 汪氏话未了,突听一道男声插言道。“老爷总是什么?” 定睛一瞧,原来是王子腾回来了。只见他单手撩着门帘,双目似笑非笑的瞅着自己。 汪氏嘴巴一撇,让张妈妈去隔壁屋照看王熙鸾。 张妈妈笑着告退,汪氏这才瘪着嘴,哼道。“你说什么,这早出晚归的,如果不是本福晋知道你在干什么,定要认为你在外面养了外室了。” 王子腾啼笑皆非,过了半晌才哭笑不得的说。“感情在你眼里,为夫就是那样的人。” “我可没这么说。” 汪氏捏起一把团扇作势要打王子腾。 王子腾没有闪躲,笑嘻嘻的挨了一下,便坐到屋里放置的美人榻上,好不自在的问。“今天,你不是拿凤儿和那琏二的生辰八字去批吗,结果怎么样。” 汪氏将住持说的话说给了王子腾听,王子腾一听,不以为然的道。“不就是□□煞吗,小心点就是。而且不是说凤儿刚好能制住他吗。” “说得也是。” 汪手抬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王子腾,王子腾接过后,她又掏出手绢儿细心的为王子腾擦干,末了又关怀又抱怨的说。“这衙门的事真有那么忙,瞧瞧你这段时间人黑了不说还瘦了。” “的确很忙,最近圣上因为废太子的事寝食难安,朝臣又嚷嚷着重立太子......” “啊,那圣上怎么说。” “圣上一直没表态...所以这几日朝廷上乱得。”王子腾像似思考什么问题一般,顿了顿,方又说道。“我冷眼瞧着,圣上似乎有别的打算,但一直都猜不透。媳妇你说圣上想干嘛。” “这些事问我这妇道人家干什么。”汪氏白了王子腾一眼后,低头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你说圣上一直没表态,那他老人家一定不想重立太子。吖,差点忘了,我今天听到......”汪氏将自己与张妈妈偷听到的关于雍郡王的批命告诉了王子腾。 王子腾脸色一正,惊骇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还有假。”汪氏也是面色凝重,她想了想,突然脑子灵光一闪,问王子腾。“这雍郡王领的什么差事。” “在史部...”王子腾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这时却听汪氏继续放炸雷。“我不止让住持批了凤儿和那琏二的,更把那贾元春与我家婧女的生辰一并让住持批命。” “住持怎么说?”王子腾急急的问。 汪氏回答说。“那贾元春是清贵命,可惜这贵却如那昙花一现,虽贵却不长久,至于我家婧女...”汪氏显然很高兴,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笑。只听汪氏这样说道。“住持说我家婧女那是青鸾入世,其命贵不可言。” “真的!” 听到汪氏这样说的王子腾也显然乐坏了。 王子腾反复思量今日汪氏告诉他的信息,最终他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如今太子被废,各位皇阿哥都蠢蠢欲动,其中当属大阿哥与三阿哥上蹿下跳闹得最厉害,我琢磨着他们怕是得不了好。至于雍郡王,夫人你今天不说我还没注意到,这四阿哥雍郡王平时不显山水只知埋首实干,虽说得了个酷史的称号,但彼得圣心。所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我想这雍郡王未必就不能走到最后。”顿了顿,王子腾又有些犹豫的说道。“只是他与我家婧女年纪相差太多。” 前面的话汪氏还听得直点头,可最后这句话却让汪氏想翻白眼。 事实上汪氏也这么做了,只见她伸手在王子腾的腰间狠狠一掐,没好气的说道。“你瞎说什么,难道这雍郡王就没后代不成.....”住持可是说了雍郡王有真龙之相,但福源寿禄不厚。如今这雍君已经年过而立,等婧女长大成人,已经步入晚年,嫁给他,不是明摆着享几年福然后当活寡妇吗。我呸你个王子腾,有这么诅咒自己女儿的吗。 汪氏不悦的横了王子腾一眼,小嘴一抿,说道。“这雍郡王难道没子嗣不成,我家婧女的鸾鸟命格就一定应在他身上不成,你这脑子,莫非真练武练傻了练成一根筋了。” 王子腾哈哈大笑,直接将汪氏的白眼当成媚眼,照搬全收。末了,王子腾揽过汪氏的肩膀,在她脸上啃了一口。 汪氏小脸一红,连用手锤他。 “你干什么啊~老不正经的。” 汪氏唾了一口,随即想到了什么,身子一正,汪氏倚靠在王子腾的怀中,小声的说道。“当初我是带着张妈妈一起去的,两人一起听到了,虽说后来我警告了张妈妈不要随意乱说,只是我这心仍然......” 王子腾眉头一皱,问道。“可是母亲给你的那个嬷嬷。” 汪氏点点头,于是王子腾便将紧皱的眉头松了。 “这也好办。”王子腾说道。“寻个机会让她病逝就行。” 王子腾那云淡风轻的模样让汪氏一阵侧目,许久才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保存秘密。 王子腾、汪氏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熄灯睡了。过了几月,汪氏寻了个机会,用了一剂药害了张妈妈。因为明面上张妈妈是死于风寒之症,张妈妈的女儿春华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领了汪氏赐下的五十两银子,春华便告了假披麻戴孝的安葬张妈妈去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秋去春来。转眼又是一年秋。 如今王熙鸾已有一岁半,已经能清晰的吐字,说些话了。粉雕玉琢的小脸外加软绵稚嫩的童声,让汪氏每每见着听着都爱到了心眼子里,如珠如宝。 这天,王子腾早早的下了朝,先去荣洋院看望王史氏,然后便回了正院,准备如今已能叫阿玛的王熙鸾玩耍。 汪氏见王子腾进屋,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迎上前去,为他解了半湿的斗篷,又出口唤屋外伺候着的墨菊去小厨房倒热水,又亲自从雕花紫檀木衣柜里翻找出干净的衣服、为王子腾换上。 墨菊掀了门帘,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放在屋里的小几上。 汪氏拿过一块毛巾,放在热水里浸湿,拧干后,汪氏便将毛巾搭在了王子腾的脸上。 “瞧瞧你,最近怎么回来都是半湿,如今虽说天气还很凉爽,但早起雾气大,你就不怕受了风寒吗。”汪氏念着王子腾,继而抬起头,嘱咐墨兰去小厨房熬煮姜汤。 墨兰笑着退下,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捧着一盅热气腾腾的姜汤回来。 墨菊接过,用小勺子舀了一碗姜汤放在已经收拾妥当的小几上,便拉着墨兰离开。 “最近老爷子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我琢磨着这次的选秀估计要取消了。”王子腾一口饮下姜汤,笑得别有几分不怀好意。 闻言,汪氏讶然的挑眉。“取消了,那贾府二房的元姐儿可怎么办,我记得她如今可已经十四岁了。” “还能怎么办?”王子腾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届不行不是还有下届吗,实在拖不了也可以自行婚配呗,虽然她只是贾府二房的嫡长女,但如今贾府两房未分家,这元姐儿顶着国公爷的嫡长孙女的称呼还是能嫁个好人家的,当然宗室是没指望的。” “这贾王氏能甘心吗...”她在贾史氏和贾黄氏面前俯首奉迎这么久,就指望贾元春选秀后一飞冲天为她扬眉吐气、一雪前耻,如今这选秀取消了,这贾王氏能甘心吗。 “这可不是她甘心不甘心的问题。”王子腾嗤笑,“时也命也。这是命就该认命。” “她会是认命的人吗。” 汪氏的直觉告诉她,贾王氏一定会作妖,但见王子腾并不在意的模样,汪氏只能将话咽回了肚子里,转而说道。“明日我想去大觉寺烧香,你陪我去呗。” 明日休沐,王子腾本约了几个相熟的同僚想去打猎的,如今见汪氏难得开口,王子腾迟疑一会儿,便答应了。 汪氏心下欢喜,便兴致勃勃的去翻找明日出门佩戴的行头,见此,王子腾哑然失笑,只能念叨一句女人啊女人,便摇着头,坐到软塌边缘,逗弄起刚刚睡醒,正用胖胖的小手掌揉眼睛的王熙鸾。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O(∩_∩)O~   ☆、第17章 Chapter 017 “阿玛的宝贝闺女。” 王子腾抱起王熙鸾,逗弄几句后,便用下巴扎人的胡须磨着王熙鸾的小脸蛋儿。 硬硬的胡须刺得王熙鸾特别不舒服。 王熙鸾扭了扭身子,见王子腾仍然兴致勃勃的磨挲着自己的小脸蛋儿,不由心下一恼。白玉藕节般的小手猛地挥动,啪的一声,一巴掌就甩到了王子腾的脸上。 小孩的力气并不重,王熙鸾小手打的这一下就相当于挠痒痒一般,王子腾只是微微一愣,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居然敢打你阿玛,闺女你胆儿肥呢。” 王熙鸾揉揉脸蛋儿,嘴一撇,声音软糯的说道。“胡子...扎,脸蛋...痛痛” 汪氏一听,连忙放下手中拿着的珠宝首饰,上前一看,顿时跺脚了。“好你个王子腾,你看看你闺女的脸被你扎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小孩纸脸嫩吗,万一破皮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汪氏护崽子的利眼下,王子腾讪讪不敢言,只能灰溜溜的丢下一句‘我去燕飞楼瞧瞧凤姐儿去’便遁了。见王子腾这幅模样,汪氏噗嗤一笑,乐了。 “哎哟,瞧瞧你阿玛这熊样。” 汪氏从铺着细软毛皮的软塌中央将王熙鸾抱起,柔声问。“我的姐儿睡醒了没。” 王熙鸾点点头,又在汪氏的怀里蹭了蹭,方才用白玉藕节的小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声音软糯的说。“肚子有些饿了。” 这爱娇的模样让汪氏简直爱到了心坎里,汪氏亲了一下王熙鸾的额头,便出声唤王熙鸾的奶娘张嬷嬷去小厨房将一直用小火煲着的菜叶合着碎鸡肉熬煮出来的菜叶鸡肉羹端上来。 在外屋一直坐着针线伙计的张嬷嬷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伙计,去了小厨房,一瞧,发现墨菊正守在那,见她进来,便笑着说。“可是姐儿醒来了。” 张嬷嬷点头回答道。“正说肚子饿呢。”这王熙鸾自从会说话后便死活不吃奶水了,无法,汪氏只能吩咐小厨房一天不间断的熬煮着各种粥点,以便王熙鸾饿时能随时取用。墨菊之所以这时会亲自守在小厨房便是如此。 只见墨菊利落的从小灶头小火一直煲着的小锅里的菜叶鸡肉羹用勺子舀进白盅里,然后盖上盖、放入食盒子里,又往食盒子里摆放一把汤勺、两支小银勺儿并两只描金青花小瓷碗,又盖上食盒子的盖儿,便示意张嬷嬷赶紧送去,别让姐儿饿了肚子。 张嬷嬷拎着加了盖的食盒子快步的走出厨房,不一会儿便回到了正院汪氏所住的厢房正屋。 张嬷嬷一手撩起门帘,一手拎着食盒子走进屋里,然后将食盒子放置在小几上,快速的揭开食盒盖子,将白盅、两只描金青花小瓷碗、汤勺从食盒子里取出。 张嬷嬷将揭开白盅的盖子,用汤勺将冒着热气的菜叶鸡肉羹从白盅里舀出,盛进描金青花小瓷碗里,然后摆上银制小勺子,递给了汪氏。 汪氏接过,本想亲自喂倚靠在自己怀中跟自己一字一字学说话的王熙鸾的。谁知王熙鸾摇了摇头,竟然咬字清晰的说。“额娘,婧女想自己吃。” 汪氏一听更是喜上眉梢,伸手就用染了鲜红丹寇的手指点了点王熙鸾的鼻头,揶揄道。“哟,婧女越发能干了,都能自己用勺子。” 王熙鸾不依的扭了扭身子,软糯带着点清脆的童声如珍珠落地般的断断续续。“额娘,你就让婧女自己吃罢。” 这可爱样,直让站在一旁伺候的张嬷嬷也喜得乐开了花。 “好好好,你就自己吃。” 说罢,汪氏便让张嬷嬷在美人榻搬来,铺上细软的垫子,摆上一张小小的圆凳,放上那碗热气腾腾的菜叶鸡肉羹,便将王熙鸾抱着放在了美人榻上的垫子上,面对小圆凳。 王熙鸾手拿小银勺子,小心翼翼的伸进描金青花小瓷碗里挖着菜叶鸡肉羹。当开始的时候,王熙鸾的力度准头不够,不是没舀上就是舀上了没送进嘴里反而喂给了鼻子。汪氏在旁看得直乐。好在几次过后,王熙鸾便把好了力度,虽然有时手抖没舀上,但到底自己亲自动手吃上了羹品。 王熙鸾小心翼翼的将半碗的菜叶鸡肉羹吃完,便丢了小银勺子,冲着汪氏甜甜的笑着。“额娘,我吃饱了。” 汪氏吩咐张嬷嬷将东西收拾出去,自己则抱起王熙鸾,用手绢儿细心的为她将小花脸儿给擦干净。末了,理理身上的旗装,又出声唤墨兰进屋抱着王熙鸾。 墨兰听到汪氏喊话赶紧进屋接过王熙鸾,见汪氏进里屋去换衣服了,又赶紧让粗使丫鬟去小厨房唤墨菊回来。粗使丫鬟去了后,墨菊很快就回来了,只听墨兰说。 “夫人进屋换衣服去了,你赶紧进去伺候。” 墨菊撩开珠帘进了里屋,正巧汪氏正褪下身上所穿的秋香色的旗装。 汪氏见墨菊进了屋,便停下手中的动作,细声问。“小厨房有人守着没?” 墨菊回答道。“有人守着,我让芍药和牡丹在那守着呢。” 芍药牡丹也是汪氏身边伺候的,二等丫鬟,平时一些细活都是两人在做。汪氏对两人知根知底,所以一听墨菊这么说,便放下心来。 “那就好。” 墨菊找来一件圆领,捻襟右衽,浅蓝色素缎绣玉兰蝴蝶纹的夹氅为汪氏换上,然后又拆了发髻,斜斜的梳了小两把头,找出一朵绒花为汪氏簪上。 “夫人你就放宽心罢,小厨房奴婢盯着呢,万不会再出现姐儿周岁宴的事。” 却原来,王熙鸾周岁宴氏出了一件大事。这专供正院住的主人吃食的小厨房居然发现有人投毒,王子腾匆匆送走宾客,命管事王大将投毒者抓上来,一审问,居然是王史氏身边的人。 王子腾怒问王史氏,王史氏也懵晕了,她虽然不待见王熙鸾姐儿的身份,但好歹是王家的骨肉,是她的嫡孙女,她怎么会下这等狠手。 王子腾相信王史氏不会如此狠心,继续审问下去,却发现这投毒的下人与王甑氏也就是王子腾的祖母、的甑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得,再继续查,线索就断了,无论王子腾怎么查也查不到。 对此,甑家给出的说法是,当年王甑氏想问王子腾聘娶甑家的一位姑娘,八字都互换了,谁曾想这王史氏居然说动了王子腾之父,为王子腾聘来了同属汉军旗的汪氏。这甑家的姑娘本就对王子腾芳心暗许,本以为会嫁给意中人为妻,结果王子腾悔婚另娶她人。 这甑家姑娘由于行为浮夸早就将会嫁于王子腾的事说得众人皆知,如今王子腾娶了汪氏她的名声也因此坏了只能匆匆找了一户人家嫁了。后来甑家姑娘回甑家猛然听王子腾与汪二人琴瑟和鸣、婚姻美满,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丈夫左娶一个又纳一个,不由恶从胆中生,买通这下人,指使他在周岁宴时下毒,以期害了汪氏和王熙鸾的性命。 ——当然这只是甑家明面上给王子腾的说法,实际上的情况除了甑家谁也不知。 王子腾对此只有‘呵呵’两字,转头找了个机会跑到老爷子面前哭诉。不得不说王子腾的哭诉的时机找得非常好,偌大的乾清宫当时只有康熙老爷子和雍郡王两人。王子腾抱着老爷子的大腿,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掉、整个人好不狼狈,却成功的在雍郡王面前挂了号。从此两人下朝时遇到了,雍郡王有时还会回应王子腾的招呼。 而汪氏却被甑家的说法给恶心得够呛。尼玛老娘和老娘的心肝闺女差点被谋害,你甑家居然只推出一位出嫁的姑奶奶就想把事抹过,是看王家好欺负呢还是欺负我汪怡然娘家人没出圣上奶娘呢。 汪氏一抹眼泪,便抱着王熙鸾回家哭诉。汪家人一听,得,这是看我汪家好欺负呢。于是汪氏的三位哥哥,二位弟弟连同她们娶的媳妇纷纷出手,不着痕迹的就让甑家人过得苦不堪言,让甑家背后支持的人焦头烂额。 事情到了如今虽然过一段落,但汪氏每每想起,那盅被下了毒差点就进了自己和王熙鸾的肚子的粥,汪氏就忍不住后怕。因此汪氏便叫自己的陪嫁丫鬟墨菊亲自去守着,平时就算有事走开也定要换人看守着。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   ☆、第18章 Chapter 018 “叫芍药和牡丹继续守着小厨房,你和墨兰墨菊、带着张嬷嬷,抱着姐儿随我去荣洋院。” 经过周岁投毒一事,汪氏彻底的放下了对王史氏的心结。而王史氏呢,经过此事也放下了对汪氏的不待见。毕竟这媳妇是当初自己坚持娶回来的,人也是好的。如果换那甑家姑娘当自己的儿媳妇,万一她不喜欢自己也给自己投毒呢。所以王史氏放下了成见,慢慢地,两人的相处回到了汪氏初嫁入王氏的那一刻,不说感情好也算相敬如宾。 如今万事放下只愿安静做王家老太君的王史氏唯一挂心的便是王子腾膝下只有一女无子嗣继承香火的事,当然,现在的王史氏不会再说让子腾过继仁哥儿的话来了,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狗头上不了席面的王仁以后只能当纨绔子弟,要想成材那是老天保佑,以后他不闯祸累及王家就算好了。 汪氏收拾妥当,便带着丫鬟婆子并抱着王熙鸾的张嬷嬷、一行人前往荣洋院。此时,王史氏还未用膳,她见汪氏撩开门帘进了里屋,又见汪氏身后张嬷嬷怀中抱着的张熙鸾,不由笑出声了。 “我说怎么今天有喜鹊叫枝,原来我们的小娇客今日得了空闲跑到我这老婆子的屋了。”王史氏笑了笑,便从张嬷嬷手中接过王熙鸾,柔声问。 “能告诉祖母,今日我们的鸾姐儿用了什么吗。” 王熙鸾坐在王史氏怀中晃荡起小脚丫子,用软糯的童声回答道。“是墨菊做的菜叶鸡肉羹,婧女吃了有半碗呢。” “而且还是自己吃的呢。”汪氏在一旁笑道。“今日这姐儿也不知怎么了,小小人儿竟要自己吃,” “哟,没想我家姐儿这般能干呢。” 王史氏显然心情很好。屋里两位主子并着丫鬟婆子说说笑笑一会儿后,春华便领着三位拎着食盒子的粗使丫鬟进了屋。 春华并粗使丫鬟一道将食盒子里的饭菜一次摆到外屋正厅的桌子上,又添了几副碗筷,便撩开门帘,进屋唤王史氏用膳。 王史氏听了便笑着对汪氏。“今日就在这用膳吧。” 汪氏应答,让张嬷嬷将王熙鸾抱到一旁,自己上前亲自扶着王史氏,口中更是说着。“母亲慢点。”自从那件事后,王史氏便让汪氏随着王子腾一道叫自己母亲,老夫人、老太太之类的称呼休要再提。 汪氏扶着王史氏出了里屋,在饭桌前落了座,刚拿起筷子准备为王史氏布让时,王史氏便让汪氏坐下,不必讲这些规矩。 汪氏笑着坐在了王史氏的右下首的位置,与王史氏边说边聊,一点也没有顾忌食不言寝不语这个规矩。 两人聊着一些内院八卦,正聊着起劲时,却见王子腾带着王熙凤和鼻青脸肿显然刚和人打过架的王仁进了里屋。 汪氏一愣,连忙放下筷子,出声问。“这是怎么了。” “有人学那登徒浪子露宿花街柳巷争玩妓子,这不被其他嫖客暗地里套麻袋打了一顿。”王熙凤自幼便对这庶兄看不过眼,如今更是没有好眼,只觉有他的存在丢了她的颜面,因此说话毫不客气。“这被打了也就罢了,最多私下再找回场子,可他到来,没看清楚打他的人不说还有脸在妓院门口嚷嚷,说什么自己是九门提督的侄子,到时一定让叔父替他找回场子...幸好跟着的小厮见机快,几人一起将他拉了回来,不然明儿估计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王熙凤添油加醋的话让王子腾原本就很黑的脸变得更加的黑了。 “估计不用明儿了。”王子腾咬牙切齿的说。“刚那荣国公府的就使人来问到底怎么回事,他那府上没把门的都知道了,还有谁不知道的。”估计明儿上朝时,他就会接到各衙门的大人们的亲切问候,外加八皇子一系的喜闻乐见。 王史氏傻眼了,她与汪氏面面相觑,最后忍不住的问。“那咋办?” “能咋办,凉拌。明天劳资哪也不去,丢不起这人。”王子腾甩下这句话就扬长而去,留下汪氏傻眼了。相公啊,你答应我明天陪我去大觉寺上香的。 好吧,现在指望王子腾能陪自己怕是没戏了。 汪氏叹了一口气,便落了桌,让王熙凤入桌。待王熙凤听话的坐到自己下首后,汪氏才看向王仁,没好气的问。“你天天不读书识字往那种地方跑干啥,你说你才多大年纪,堪堪不过十一岁,就学会了这起子的风花雪月。争玩妓子,仁哥儿你长本事了呢。” 汪氏的说教让王仁一阵冷笑,冷笑过后吐出让人气恼不已的话。“你谁啊,管得着吗。” 这话将汪氏和王史氏同时气得够呛。 汪氏连连冷哼没说话,而王史氏则气得浑身直哆嗦。“仁哥儿,这话是你该说的,她是谁,是你叔父名正言顺娶回来的当家太太,你嫡嫡亲的婶娘,你说有资格管教你吗。你这不知好歹的狗东西” 王仁被王史氏说得眼眶一红,更起了性子同王史氏呛声道。“管我,她是我亲娘吗,凭什么管我,就连叔父最近也没管我了,她也想管我...生不出儿子的货。” 此话一出,人还小的王熙鸾也气坏了。 “大哥,你说的还叫人话吗,你才跟婧女一般年纪,好赖不分吗。”王熙鸾一字一顿的说,那软糯却带着怒意的声音让王仁一愣,刚下意识的想回嘴时,却被王熙凤拿茶杯砸中脑门,没有出血却溅了一身茶水。 “你说你多大了,婧女才多大,一个十一岁,一个不到两岁,呵,你好意思。” 王熙凤小小年纪已尽显其泼辣本色,只见她双手叉腰的怒骂道。“你以后出门时别跟我说我们有同一个父亲,我丢不起这人。” 王史氏回过神,定定的看着王仁,突然间很后悔,后悔自己不该为了和汪氏怄气,硬生生的抢了王仁到身边抚养却对他并不上心,由着那起子黑了心肝的婆子教坏了他。 想到此处王史氏重重一叹,颓然的道。“罢了,罢了,如今你翅膀硬了也大了,我管不着,既然如此...”望着王仁希冀的目光,王史氏突然面露冷笑,厉声道。“既然我管不了自然有管得了的人,媳妇,听说你那三哥在回疆当总兵,麻烦你写一封信,把仁哥儿的情况详细的说一下,然后让王大带着信和仁哥儿一道去回疆,老身就不信,在苦哈哈的兵营子待几年还磨不了他这性子。” 汪氏应答,王史氏便让春华去前院唤来管事王大。王大听了春华的嘱咐,带着几个牛高马壮的小厮一道进屋,果真便听王史氏让自己将王仁带回院子,严加看管。 王大领命,汪氏又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他,然后让王大去回疆的时候将书信连同王仁一起交给自己的三哥。 几个牛高马大的小厮将王仁押回院子后,王史氏也没了继续留汪氏和王熙凤用晚膳的心。 汪氏二人告辞离开,王熙凤回了自己的闺房燕飞楼,而汪氏则抱着王熙鸾回了正院,将王史氏的决定说与了王子腾。 王子腾一听很赞同自家老娘的决定,末了说自己也要写一封书信给在回疆的同僚,让他替自己好好的教育王仁。 听汪氏和王子腾二人说了一会儿话,感觉到疲惫的王熙鸾便打起了盹。见她这幅模样,汪氏连忙让张嬷嬷将王熙鸾抱回隔壁屋歇息。 张嬷嬷将王熙鸾抱走后,两人也上床歇息。 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要说:  2016年10月31日存稿...改   ☆、第19章 Chapter 019 清晨,汪氏早早的起了。 她唤来守夜的小丫鬟出门去打水,自己则坐到黄花梨雕螭龙纹镜台前描起了眉。 因为汪氏不喜内室有人伺候,因此小丫鬟打来了热水,放置在小几上后,便将房门半掩、退了下去。 小丫鬟的动作很轻,却依然惊醒了一向浅眠的王子腾。 王子腾下意识的伸手往旁边一搂,却扑了个空,顿时清醒了过来。 “怎么不多睡会儿。”王子腾看向坐在镜台前对镜描着眉的汪氏。 “想着一会儿要去大觉寺,便睡不着觉。”汪氏小声的回答道。 王子腾无语:“又不是第一次去,至于这么激动吗。” 汪氏描完了眉,左右贴着镜子对了对,方才满意的放下眉笔,侧头问躺在木床上,双手向后枕着脑袋的王子腾:“你就别说我了,说你罢,你今天到的陪不陪我去。” “不去。”王子腾回答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那去打猎呢。” “爷今天哪也不去,谁叫爷出门爷就跟谁急。” 汪氏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嘻骂一句“德性。”便起身将一件天蓝色翠烟衫做的上衣穿上,有套了一条同样颜色、上面绣着团花似锦的百褶裙,想了想,又加了一件绸缎质地绣独花蝶文的短袄穿在身上。 汪氏出声唤来墨兰,让她进屋为自己梳头。墨兰在猫耳房里应答一声,不多时,便撩开门帘子,径直朝着坐于镜台前的汪氏走去。 “还是就梳两把头吧。” 墨兰依言拿起梳子、几下的功夫就将两把头给梳好了。趁着汪氏闭目养神的功夫,墨兰又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支银镀金嵌珠石蜻蜓簪为汪氏簪上,又掐了朵粉红色的娟花簪在发髻,左右瞧了瞧,方才 拿出一对银镶蓝宝石坠珍珠耳环为汪氏戴上。其他耳洞则佩戴珍珠耳钉。 “墨兰的手艺越发的巧了。” 汪氏对着镜子左右瞧了瞧,方才满意的起身,走向床头,见王子腾仍没有起身的打算,方才噌道。“爷还不准备起身吗。” 王子腾闭目回答道。“天色尚早,准备睡个回笼觉,你收拾好了自行去吧,不必管我。” “早膳也不用?”汪氏挑眉问。 王子腾摇了摇头。 瞧他惫懒的模样,汪氏嘴一撇,便甩着帕子领着墨兰出了房门。在荣洋院陪王史氏用过早膳,汪氏向王史氏告备一声,便牵着王熙鸾,带着丫鬟婆子,坐了软轿往大觉寺去。 汪氏去的时候还早,来寺里上香的香客陆陆续续的只有小猫两三只。 汪氏要去正殿上香,王熙鸾年龄还小,不便出现在大殿,因此汪氏留了墨菊和张嬷嬷看顾王熙鸾,自己则领着墨兰去正殿上香打沾。 王熙鸾因为第一次来大觉寺也是第一次出门,因此她看什么都觉得惊奇。 她守着放生池看了一会儿乌龟,觉得无趣了,又跑到古松树下看蚂蚁洞,跑跑跳跳,动作利索得根本就看不出才两岁大小。 只是乐极生悲,王熙鸾跑着的时候没注意前方有人,因此在张嬷嬷的喊叫声下,王熙鸾撞到了人。此人面色冷峻、剑眉星眸,一张薄薄的唇紧紧的抿着,英挺不凡却冷硬的面庞此时正带着一抹讶然。显然他也没料到,撞到自己的居然是这么矮小的人儿。 好疼,这人是石头不成。 王熙鸾瞬间便红了眼,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浸出点点泪花。 “叔叔,你不疼吗。” 王熙鸾揪住男人的衣摆,用泪眼控诉道。“你把婧女撞得好疼。你瞧,婧女的额头都红了。”说着,王熙鸾用空着的小手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那抹红。 男人一愣,随即便勾唇、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哦,撞疼你了啊。”男人说道。 王熙鸾点点头,笑得甜美的说。“恩恩,所以要补偿。” 你想要什么补偿。”男人又问。 王熙鸾歪着脑袋故作思考,却不知她的动作看在男人的眼里更觉得她玉雪可爱。王熙鸾笑了笑,便道。“我要抱抱。” 男人错愕,随即俯身抱起了王熙鸾,笑得更加开怀。男人脸上难得一见的笑容驱散了周身冷峻,更惊呆了一旁立着的少年。——阿玛什么时候这么开怀的笑过。 呃,好像自己就从来没有见过。 少年摇了摇头,走上前来,唤了男人一声‘阿玛’,也就是此时,王熙鸾才注意到,原来男人身边还跟着这么一位芝兰玉树、翩翩佳公子般的少年。 被男人搂抱在怀的王熙鸾歪着脑袋上下打量少年,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自己见到少年的那一刻,灵魂里属于青鸾鸟的那一部分出现了波动。虽说这波动并不剧烈,但却让一直情绪起伏不大的王熙鸾感到愕然。 ——这少年是谁,为什么自己会对他有种来自灵魂的熟悉感。 像是感觉到那小人儿对自己的打量,少年抬头,却见那小人儿搂着自己冷面阿玛的脖子,软软的、甜甜的唤着叔叔。自己这冷面阿玛也不恼,单手搂抱着小人儿,任由她指东指西,在耳边吵吵闹闹的。 ——啧,就不怕人贩子将你拐了。 少年撇撇嘴,坚决不承认自己其实有些吃味。 面色冷峻、气势不凡的男人将王熙鸾抱走了,等他们一行人走远了,快要看不见时,墨兰才反应过来。 只见墨兰推了一把明显才处于呆愣状态的张嬷嬷,跺了跺脚,墨兰留下一句我去找夫人,便快步的跑了。汪氏闻讯赶了过来,一瞧,发现抱着自己姐儿的男人很面熟,仔细一想,汪氏不由瞪大了眼睛。面前这位陪自己女儿玩耍的男人分明就是那有真龙之相,子嗣却不丰、福寿不厚的雍郡王。 汪氏赶忙上前行礼,替自家闺女赔不适。 男人也就是雍郡王摆了摆手,示意汪氏不必拘礼。 汪氏斜眼看向被雍郡王抱着、自己那面带懵懂的女儿,不由舒了一口气。好吧,她女儿玉雪可爱,那股爱娇的劲儿谁不喜欢,如今见雍郡王抱着她,这动作神态明显就是被她收服了。只是这见人就要抱的习惯可要好好的收收,不然被拍花子的人抱了去,自己可真就不用活了。 汪氏在心里一个劲的恨王熙鸾的坏习惯,却不知,这是王熙鸾刻意而为之。早在王熙鸾撞到雍郡王的身上时,眼尖的王熙鸾便瞄到了他腰间所系的明黄色香囊。 明黄这种颜色只能皇室中人使用。在被撞得七荤八素的王熙鸾瞬间就猜到了来人皇子的身份。为了避免受到责罚,王熙鸾只能运用自己撒娇的功力,务必让这位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喜欢自己。后来,从汪氏口中得知他的身份倒算意外之喜,毕竟这现如今的雍郡王以后的雍正帝在后世可是出了名的女控。 王熙鸾在雍郡王的怀中蹭了蹭,然后仰着小脸,说出一句让汪氏哭笑不得的话语。 “叔叔,我能跟你回家吗。”王熙鸾咬着手指,天真无暇的说道。而旁边听到她这么说的少年完全一副雷劈了的模样,整个人都懵了。(这其中就包括了汪氏) 雍郡王一愣,随即莞尔的问。“你这丫头为什么想跟我回家。” “因为额娘回家后一定会让阿玛揍我的。”王熙鸾歪着小脑袋,眨巴着眼睛,认真的回答道。“见额娘对你这般恭敬,料想阿玛一定也会如此,所以我跟叔叔回家,阿玛一定不会听额娘的话,一定不会揍我的。” 汪氏听了直想吐血,而雍郡王听了却勾唇畅快的笑了起来。“丫头你知道你额娘为什么叫你阿玛揍你吗。” “知道啊。因为我随便跟人走,但叔叔不是坏人啊,所以额娘不能叫阿玛揍我。”王熙鸾低头对着手指,这爱娇样只让雍郡王眉眼都带了笑。 “行,你就跟叔叔回家吧。”说罢,雍郡王转头看向满脸无语的汪氏,说道。“汪夫人不用担心,就让你家格格在我府上住一晚,等明儿子腾上郡王府接人便是。” 听雍郡王这么说了,汪氏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末了,在雍郡王带着自家女儿离开后,汪氏悻悻然的坐着软轿回了王府。 这上香归来却没了小娇客的身影儿,王子腾好奇一问,汪氏楸起帕子盖到自己的脸色,闷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末了,在王子腾哈哈大笑声下,悻悻地问。 “你说我这生的是怎么一个坑娘的货。我舍得让你揍她吗,最多也只是拘着她不让他随意乱跑罢了。” “或许,婧女就是不想你拘着她呢。这个小精灵鬼。” 王子腾很高兴,一来因为自己女儿的聪敏,二来也是因为再次同雍郡王拉近了关系。 王子腾心里乐滋滋的想着,这回看谁还嘲笑自己只得了一个闺女还如珠如玉的疼着,谁家闺女这么会撞人,撞到了未来的帝王不说还能让这性格出了名的冷淡的未来帝王不生气反而喜欢。 哎,就是两者年龄相差太大,完全没戏。不然... ...呵呵。   ☆、第20章 Chapter 020 王熙鸾在雍郡王府待了一夜,便被上门而来的王子腾给接走。 或许是王熙鸾爱娇的模样勾起了雍郡王的慈父心,雍郡王隔三岔五的就让那锦服少年也就是弘时阿哥接王熙鸾到郡王府小住。于是借由着王熙鸾,王子腾不动声色的与雍郡王拉近了关系。在众皇阿哥夺嫡进行得越发激烈的时候,王子腾在得了雍郡王的暗示后,开始紧紧把持着九门提督府衙,不允许其他势力插手其中 康熙五十一年到五十四年,注定是多事之秋。 康熙五十一年废了太子,身子骨就越发的不好。到了五十二年九月时,三年一届的八旗选秀也就没了兴致。康熙老爷下令取消八旗选秀,下令逾期的秀女可自行婚配。贾府二房的嫡长女不过才十四岁,三年后才可以再参加一届,因此贾王氏虽然心有不甘,但到底还是按捺住,一心等三年的选秀。 谁曾想,康熙五十三年倒是平安的过了。但到了五十四年新年刚开头的时候,宫里传出消息,老爷子病重估计熬不过了。 听到这个消息,贾王氏傻眼了,秀女只能在八旗秀女中、年龄要限定在13岁至17岁之间。这万一康熙老爷子去了,三年守孝期过,她家元姐儿已经18岁了,还参加劳什子的选秀啊,她拿什么来扬眉吐气啊。 好在天公作美,在太医院太医们的精心治疗下,康熙老爷子渐渐好转。眼看就要恢复成常人一般时,宫里又传出消息说,被圈禁在咸安宫的废太子自杀身亡了。 听到这个消息,康熙老爷子顿时一口心头血喷出、昏迷了。太医院的太医们经过三天三夜的抢救,终于让处于昏迷状态的康熙老爷子清醒过来。可惜由于昏迷时间过久,康熙老爷从此不良于行,如果想长寿只能慢慢的静养。 醒来后的康熙老爷子做了第一件事便是彻查废太子自杀一案。原来,太子被废、圈禁于咸安宫后,情绪本就十分的偏执。刚开始还好,但随着时间流逝又加上宫女太监们的轻贱,废太子那原本就偏执的情绪越发的偏执起来。 按说就因此此,废太子应该不会自杀的,毕竟要自杀,早就该在被圈禁起来的那一刻自杀了。但谁也没有料到,废太子妃好不容易才有的嫡女(也是唯一的女儿)在康熙五十三年春节时分竟然从偌大的咸安宫中失踪了。废太子妃因此而疯魔,废太子呢,看着因此疯魔的嫡妻,再想想如今的处境,一时悲从心里来,写下一封血书,便拔剑自刎。 得此消息,康熙捧着血书,想起与孝诚仁皇后少年夫妻,和废太子儿时的相处,不禁老泪纵横。再想起自他身体不好时那群只顾争权夺利的儿子,也只有老四孝心醇厚一直在自己跟前贴身伺候,不禁心灰意冷,萌发出退位的心思。 于是在查清废太子自杀一案和嫡长孙女失踪一案后,康熙先将一干牵涉其中的官员抄家斩首,后将大阿哥胤禔、三阿哥胤祉圈禁,然后又在朝堂上大骂八阿哥,称其为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伊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并告诫群臣和其他儿子“ 谁敢争执,遂自谓可保无虞矣,腾深知其不义不孝情形” 八阿哥胤禩经此打击一蹶不振,但余怒未消的康熙老爷子仍没打算放过他。康熙在退位于四阿哥胤禛的前一刻仍下了最后一道圣旨,将八阿哥胤禩夺爵圈禁。 自此,废太子自杀一案带来的波动算是勉强得到了平息。 康熙五十四年春,康熙老爷子退位于皇四子爱新觉罗胤禛。 胤禛登基后改年号雍正,尊康熙为太上皇、生母乌雅氏为皇太后,并在就任大典后,封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为皇后,封潜邸年侧福晋为贵妃,封潜邸侧福晋李氏为齐妃,封潜邸格格钮祜禄氏为熹妃、格格耿氏为裕嫔、格格武氏为宁嫔,侍妾苏氏、郭氏为贵人,其余者皆为常在答应。 康熙五十五年春,王熙鸾已年满五岁。前些日子,王熙鸾刚找了个机会将孕育丹放到汪氏日常饮用的茶水后,没过几天王熙鸾就出事了。 原来随着功法的加深,通过神魂记忆,王熙鸾终于探知了自己为何对三阿哥弘时感到熟悉的缘由。心情一时激荡,便在修炼时出了岔子,使自己神魂受损。为了疗伤,王熙鸾不得不留下肉身,灵魂躲到了空间中修养。 王熙鸾这一昏迷吓坏了汪氏和王子腾,就连宫中的雍正帝在得知消息后也赶紧让太医院的太医轮流去府上医治,可惜丝毫没用,王熙鸾仍然处于昏迷,最后还是大觉寺的住持方丈闻讯前来,提出让王熙鸾去大觉寺住一段时间,料想和尚们的诵经祈福应该有效。 处于对住持方丈的信服,汪氏力排众议,亲自带着女儿到大觉寺居住。汪氏本想一直亲自照料王熙鸾的衣食起居的,可惜才在寺里住了半月便突然昏倒,请来大夫一看,才发现现年已经年满三十的自己居然又有了。 这下、目前还建在的王史氏坐不住了,她亲自到大觉寺将汪氏接回了家。汪氏本还牵挂着昏迷的王熙鸾不想回府的,但碍于肚子里的那团肉又碍于王史氏亲自来接只能回家去了。 又一月过去,在青鸾空间里养好神魂的王熙鸾终于得以离开。于是在张嬷嬷喜极而涕的目光下,王熙鸾幽幽转醒。 “姐儿,你终于醒了。”张嬷嬷擦干眼泪,快步上前,将差不多两月未醒、身体还处于软绵状态的王熙鸾小心的扶着坐起。 “姐儿要不要喝水?”听到张嬷嬷喊话的墨兰快步的走进屋里来,忙不迭的问。 王熙鸾点点头,于是墨兰便倒了一杯白水,放了点蜜糖,端着,小心翼翼的凑到了王熙鸾的嘴前。 王熙鸾张嘴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不多时,一杯白水便被她喝了个精光。水滋润了喉咙,王熙鸾抿抿唇,开口说道。 “墨兰,你怎么在这,额娘呢,你不在额娘身边伺候吗。” “请姐儿听奴婢说。”墨兰松了神色,在炕边缘坐了下来。又为王熙鸾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秀发,方才解释道。“夫人本留在这大觉寺照料姐儿的,可一月前昏倒查出身子有孕,老夫人亲自前来将夫人接回了王府。夫人恐张嬷嬷一人在这里照顾不好姐儿,因此便留了我在此搭把手。” 说到这,墨兰笑了。一旁收拾的张嬷嬷更高兴的说。“佛祖保佑,姐儿如今醒了,等一会儿回府告之老爷夫人,老爷一定会亲自来接的。” 根本不用等一会儿,在得知王熙鸾终于醒过来后,大觉寺的住持方丈便派了一位小沙弥前往王府报平安。很快地,接到消息的王子腾变匆匆前来。 “我的宝贝姐儿,你可醒了。” 王熙鸾看到王子腾居然红了眼眶,不由心下惭愧,哽咽道。“女儿不孝,累你担忧。” 王子腾摆摆手,连连说道。“这不怪你,都怪那起子的阴毒小人。阿玛的姐儿,你是为你额娘挡了一灾啊。”想起,雍正帝私下给自己看的——写有汪氏生辰八字的草人上面银针满布,王子腾心就感到一阵发寒,他自认没有对不起他甑家,为何要行如此恶毒之事。 ——汪氏当时怀有身孕却毫发无伤,反而自己这如珠如宝的小青鸾却无故昏迷。这不是替母挡了一劫是什么。 想到如今仍牵挂着女儿、怀有身孕却消瘦得厉害的妻子。王子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王子腾到要看看你甑家能猖獗到什么时候。   ☆、第21章 Chapter 021 王熙鸾心下愕然。替额娘挡了灾,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王熙鸾本想追问事情经过,但见王子腾神色恹恹,只能就此按下不表, 父女两人又闲聊了会儿,待住持方丈过来后,王子腾又和其交谈一会儿,定下每月十五过后王熙鸾都要来大觉寺居住几日后,王子腾便带着王熙鸾坐软轿回了王府。 因为王史氏此时待在正院的缘故,因此王子腾并没有去荣洋院,而是带着王熙鸾直接去了正院。 进了正屋,王熙鸾刚撩起门帘,从外走进时,便听一声哽咽声响起。一道浅绿色的身影快速的上前,将自己一揽,紧紧的抱在怀中。 “我的儿啊。” 汪氏的哭喊令王熙鸾也红了眼眶,“额娘,是女儿不孝,累你担心。” 王熙鸾哽咽着,那朵朵泪花而就如同最上等的珍珠般纷纷滚落。如今不过稚龄,却让人从中品味出何谓美人垂泪。 旁边的王熙凤见了心中一阵叹息,她这妹妹也不知道怎么长得越发的美了。按说这昏迷两月、平常人早就皮肤苍白、面带菜色了,可是她这妹妹却越发的水嫩,当真应了诗中所说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小小年纪便已初显风华,长大了不知该怎样的艳冠群芳。 坐在木榻上的王史氏见汪氏抱着王熙鸾,两母女都哭个不停。王史氏唯恐汪氏伤到腹中的胎儿,不由连声道。 “老三家的,你莫哭了,仔细你的身子。” 闻言,汪氏忙拭去脸上的泪水,又掏出手绢为王熙鸾擦泪儿,末了,已带着笑的说道。“母亲,瞧我,倒惹得婧女陪我哭一场了。静姝你这丫头,躲在一旁看热闹,也不知道提醒伯娘。” 静姝也就是王熙凤闻言笑道。“如果不让伯娘这次哭个够本,事后静姝定要被婶娘说嘴了。” 静姝是王熙凤的小字。在她年满十二岁、行笄礼后,由汪氏取了这么一个小字。静姝有安详、好美貌之意。其中表达了汪氏对王熙凤的期望,希望她成为貌美贤惠的女子。这些年来,汪氏是真心对王熙凤好的,虽说私心里比不上自己的亲生骨肉,但明面上王熙鸾有的、王熙凤同样也有。并且带着王熙凤出门聚会、串门子,都是说王熙凤是王府的大姑娘,而王熙鸾则是王二姑娘。 静姝这小字,所蕴含的情谊让王熙凤很满意,也很感动。因此从此以后她都是真心将汪氏当成了自己的娘亲来孝敬。王熙凤除了让让下人依然唤自己凤姐儿,长辈大人们都让唤静姝其字。 ...... ...... 汪氏作势要撕了王熙凤的嘴,王熙凤也不闪躲,反而笑语嫣然的调笑道。“婶娘你可仔细些,别没撕了静祩的嘴,反而让自己闪了老腰。” 周围主子连同丫鬟婆子全都一起哄笑。 见此,王熙鸾噗嗤一笑,帮着汪氏和王熙凤斗嘴道。“闪到额娘的老腰之前,额娘定要先撕了姐姐这张嘴。” “瞧瞧我们的婧女,这才多大,就知道帮着自家额娘埋汰起我这姐姐了。真该打。”王熙凤作势要打,王熙鸾身子一扭,躲闪间还不忘揶揄王熙凤。 “瞧姐姐这凶悍样,等嫁了人去可不要这么凶了,不然姐夫定要以为娶的是一头母老虎。” 闻言,屋里众人笑得更欢。其中王史氏笑骂道。“我说婧女你这姐儿才多大的年纪,就知道揶揄自家姐姐了,也是油嘴的泼猴儿。” “祖母说得是。真该罚她。”王熙凤追上王熙鸾,往她胳肢窝挠着痒痒。王熙鸾受不住,连连告饶。两姐妹嬉笑成一团儿,和睦的样子看得大人们都是会心一笑。 “那依静姝之意,该怎么罚婧女这姐儿才好。”汪氏笑着问。 王熙凤笑着回答道。“罚她今晚跟我睡。” 听王熙凤这么说,王熙鸾靠在王熙凤的怀中,笑得格外的不怀好意。“跟姐姐睡可以,但婧女只求姐姐莫再抢了婧女的被子。” “我何时抢过你的被子。” 王熙凤作势又要挠她,王熙鸾连忙躲闪,末了笑着说。“阿玛、额娘,祖母,你们瞧瞧,姐姐这是恼羞成怒了。” ...... ...... 众人说笑,时光飞逝,很快便到了晚上,王熙鸾跟着王熙凤回了燕飞楼,洗漱后,两姐妹躺在同一个被窝说起了家常。 因为王熙鸾年龄还小的缘故,她便将下巴磕在王熙凤的肩膀上,眯着眼睛,安静的听王熙凤在那絮絮叨叨。 王熙凤从王家说到了史家又从史家说到了贾家、然后又说道了金陵的薛家和林家。也就是在这时,王熙鸾才从王熙凤口里得知,在她昏迷的这两个月里,一直在朝中担任侍郎的林如海被当今雍正钦点为扬州巡盐御史 ,贾家那位嫁到林家已有7年却依然连蛋也没下一颗的姑奶奶贾敏也随着去了任上。 “不知这回两夫妻多了相处的时间能孵出孩子来不。”王熙凤玉手轻点朱唇,笑得特别的意味深长。 王熙鸾汗,随即问自己这位年满十二的姐姐王熙凤。“她怎么得罪你了。” 王熙凤回答。“也不算得罪,只是看不惯她那作态。”八旗中做人嫡妻的不止她一个这么多年无孕,。就说婶娘汪氏,十五岁就嫁到王家,婚后也是将近十来年了才有了王熙鸾,之后过五年才又有了身孕。这嫁进来将近十年来没怀孕,难道汪氏的心里就好过,但每次面对外人哪次不是笑脸相迎。这林贾氏到好,人未语泪先流,到家人做客活像别欠她的一般... ...”什么凤姐儿性格爽朗,可惜不是男儿、不能继承家业。我写了好大一个草字。不是男孩子怎么了,怎么了。老娘定要睁眼眼睛好好的看看,你孵得出来蛋不,呵,就算孵出来也不定会是只公的。” 王熙鸾瞠目结舌,久久不能回神,末了,只能呵呵哒一声,暗叹王熙凤嘴毒,说中事实。这贾敏孵了那么久的孩子,可不是只得了一女孩子吗。恩,还是世外仙株呢。 “时候不早了,我们睡吧。”王熙鸾打着哈欠对王熙凤说道。于是,王熙凤起身吹了灯,又躺回床上钻进被窝。不一会儿的时间,紧挨着的两姐妹便依次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 清晨,阳光穿过白纸糊的窗户照进来时,清儿便撩起珍珠儿串成的珠帘进了里屋。 听到动静,王熙鸾便醒了过来。 “鸾姐儿醒了。”清儿取来披风披在王熙鸾的肩头,将其小心翼翼的抱下床来。 由于王熙凤还在睡,清儿的动作便放得很低。只见她将王熙鸾抱下床放在小几旁的墩子上坐着,小声询问。“鸾姐儿可是要梳洗了。” 王熙鸾同样小声的回答道。“先帮我把衣服穿了,梳洗的话我想回莺舞阁再梳洗。” 清儿依言为王熙鸾取来衣物,细心为王熙鸾穿戴,然后嘱咐二等小丫鬟守着王熙凤,自己亲自抱起王熙鸾,送她回了莺舞阁。 这莺舞阁是王熙鸾年满五岁时,汪氏特意划出作为王熙鸾闺房的,院子和燕飞楼一样不大、不过三进三出,但和燕飞楼一样的是,院子里精致典雅、如江南水乡一般秀丽。 莺舞阁外种植着一片桃花,每逢三月,落樱漫天。王熙鸾最喜欢便是在在花开时节、带着小丫鬟,拾起那掉落的花瓣儿,或晒干,或酿酒,或制成糖霜。总之,王熙鸾喜爱及了这桃花。 进了屋,王熙鸾吩咐张嬷嬷去小厨房要了热水。待张嬷嬷从小厨房那领来热水,王熙鸾又让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倾雪帮自己拿衣服,自己则进了内室洗澡。 水雾氤氲,王熙鸾在热水泡了一会儿,便出声唤人。张嬷嬷进来,拿了一大条细软的羊毛毯子裹在王熙鸾的身上,细心擦拭着,末了感叹道。“姐儿这身肌肤可真嫩滑。” 王熙鸾笑了笑,便张开双手,让张嬷嬷为自己穿戴衣服。 张嬷嬷先为王熙鸾穿了一件嫩粉色的里衣,裙子,然后外加浅绿色却绣有朵朵桃花儿的旗装。穿戴好后,又为王熙鸾梳了小两把头,戴上一支镶珠翠青钿子、上坠有米粒大小的珍珠流苏儿。玩了,又找了一副珍珠耳环为王熙鸾戴上。 平时,王熙鸾在家只穿寻常旗装,梳女童特有的包包头,今天之所以这么穿着打扮,全是因为一会儿自己会随着汪氏进宫请安。 自从多年前跟着当时还贵为雍郡王的当今雍正帝回家后,女控的雍正帝真心将她当成女儿般宠爱,隔三岔五的就让那锦服少年也就是弘时阿哥接王熙鸾到郡王府小住,一直到雍正登基为帝,王熙鸾更成了宫中的常客,与各宫娘娘也都相处得十分的融洽。 王熙鸾这次进宫,主要是为了让女控的雍正瞧瞧,自己这两个月来除了昏迷不醒外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   ☆、第22章 Chapter 022 王熙鸾随着汪氏到了宫中。 汪氏梳着牡丹头。其髻高耸,犹如盛开的牡丹。 髻上戴有一支珊瑚点翠嵌珠花,一支御赐内造银镀金点翠寿字穿珠流苏 ,并用一支金錾花双喜扁方将发髻固定,髻后作燕尾状。 汪氏妆容庄重、身上更穿着霞帔礼服。这霞帔阔如背心,霞帔下施彩色旒苏,是诰命夫人专用的服饰。汪氏身上穿的这件霞帔是从一品武官夫人才能穿戴的,中间缀以补子,补子所绣样案图纹,补子正中央有一只昂首飞翔的鹤鸟。 汪氏踩着花盆鞋,手牵王熙鸾,随着领路太监、慢悠悠的往长春宫的方向走去。 长春宫是当今皇后乌拉那拉氏所住的宫殿,景色秀丽。由于当今皇帝雍正是个不喜奢华的主,因此长春宫的布置低调内敛却不失皇家风范。 王熙鸾随着汪氏向乌拉那拉氏磕头请安。完毕后,王熙鸾便如颗小炮弹般的冲到了乌拉那拉氏的怀里,爱娇道。“两个月没见,不知皇后凉凉有没有想我。” 拍拍怀中的小人儿,乌拉那拉氏勾唇、温婉的笑了起来。 “想,怎么不想,可想死你这个爱娇的小丫头了。” 昨晚已从王熙凤口中得知,皇后将乌拉那拉家一位和自己年纪相当的格格接近宫来小住了一段时间,貌似想借此取代自己在雍正的地位。王熙鸾心中一晒,琢磨着这乌拉那拉家的格格估计就是乾隆爷的继后、历史上有名的废后。 据说这位乌拉那拉家的格格个性严肃刻板、在选秀时曾得了一句‘此女彼似朕’的话。这听起来像是夸奖,但转念一想,这雍正帝会不知道自家那败家儿子喜欢什么调调吗,给儿子赐了这么一个个性的侧福晋,这雍正爷安的什么心,不会是想看戏吧。 想到此处,王熙鸾囧了。不过就此王熙鸾很快的回过神。虽然说心知此时皇后所说必然是面子话,王熙鸾也不恼,仍然冲皇后凉凉甜甜的笑着。 又在长春宫待了一会儿,王熙鸾便被得知消息的雍正派人给领走。王熙鸾礼貌的行礼告退,出了长春宫的殿门,便如那飞入花丛的蝴蝶,翩翩的往乾清宫跑去。 王熙鸾到了乾清宫见了雍正,又在他面前撒娇卖了好一会儿的乖,才小手拍拍,蹦蹦跳跳的跑去阿哥所找住在那的三阿哥弘时。 再见弘时,王熙鸾心情其实很复杂。毕竟就神魂来说,两人的关系可以说很亲密。在洪荒的时候,他是凤鸟、她是鸾鸟,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本该顺理成章成一对的。但何奈遇到了龙凤大劫,他随着族人一起陨落、只留一丝残魂陷入轮回。而她被父母倾尽全力护住,却不甘就此沦落为仙人坐骑、最后选择带着族中至宝一起化为灰烬。 好在天道怜悯、令她涅槃重生。只是这又怎么样,天地间,族人全都不在,只留下她一人颠沛流离,最后魂化玉佩、陷入了沉睡。 手捂着胸口,王熙鸾似乎感觉到自己神魂在悲鸣,椎心泣血的声声哭诉,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 忍不住的,王熙鸾潸然泪下。 那泪如珍珠滚落玉盘,滴滴答答,湿了玉盘,也让猛然间瞧见的弘历为之一愣。 真是玉容寂寞泪澜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莫名的,弘历心中浮现出这句诗词。 “你是哪家的格格,为什么守在爷的门口哭。” 小小年纪已尽显其风流本色的弘历倚于门边。 他手托着下巴,一双细长的单凤眼肆意打量着眼泪已经不掉,正紧紧抿着唇瓣一声不吭的王熙鸾。末了、勾唇,露出一抹十分欠打的邪笑。 “年纪虽然小,但多长几年定能成为绝色。”这眉这眼这紧抿着的小嘴,每处都长得恰到好处,配合她那小巧、巴掌大的脸儿,当真是美极了。只是年纪也太小了。 想到此处,弘历遗憾的摇了摇头。却不知他的动作看在王熙鸾的眼里,当真是不要脸到极致。 “登徒子。” 既羞恼自己竟然走错了门哭错了对象(这青宫阿哥所住的小四合院从外看来都一样),又恼怒这弘历言语轻佻。虽说自己年龄不大,最多只算女童,但这翩翩少年也说得过火了吧,莫非他又恋童癖。 王熙鸾想发火,但又碍于少年皇阿哥的身份,只有跺跺脚,又恼又窘的跑了。却不知在她走后不久,听到动静的弘时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出来,一瞧没人,只有他这自命风流倜傥的四弟正倚靠房门,笑得好不开怀,不由疑惑。 “奇怪,刚才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婧女的声音。” 闻言弘历抬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意的问。“婧女,就是那位深得皇阿玛、皇玛法两代帝王信任、就任九门提督的县伯王大人家的嫡女,不是说她的闺名叫熙鸾吗。” 弘时理理衣袖,便坐在小几旁,自己动手为自己沏了杯热茶,边喝边回答弘历。“她小字叫婧女,性格很可爱,皇阿玛很疼她。”弘时一点也没怀疑弘历问这话的目的,反而面带温和、柔声细语的为弘历做详细解释。 “这样啊。” 弘历用手摩挲着下巴,走到与弘时相对的小几对面,也亲自动手为自己沏了一壶茶水。末了,也不再提王熙鸾这茬,反而抓起一把黑色的棋子,笑问弘时。“还来下棋吗。” “免了,我才不想跟你这臭棋篓子下。” 弘时连连摆手,于是弘历只能放下棋子,故意唉声叹气道。“看来我也只有找皇玛法去下了。” 说罢,弘历拿起刚沏的茶水一饮而尽后,便大步离开了弘时的居所。 原来刚才王熙鸾根本没有走错,这就是弘时的居所,只不过弘时当时去了里屋换衣服去了,只留弘历一人在大厅百般无聊,猛然间瞧见一女童在门口垂泪,这才提了逗弄王熙鸾的心。 王熙鸾从青宫跑出来后,便和汪氏一起出了宫门回了家。接连几数月,王熙鸾被汪氏拘在了王府,不准她随意外出,只除了每月的十五后让她去大觉寺住上十天。 好在王熙鸾骨子趋于淡泊,被拘于王府的数月也不觉得枯燥,反而彼有兴致的向张嬷嬷学针线、打络子,就连王熙凤学得叫苦连天的规矩,她也兴致勃勃的跟着一起学。 时间匆匆如白驹过境,转眼又到了初秋。此时,汪氏怀孕已有七八个月。因为怀的是双胎,随时可能出现早产的情况,因此汪氏并没有再管家,而是将管家的活计交给了王熙凤。 这天王熙鸾正跟着张嬷嬷一起学打络子,却见王熙凤带着香风、人还没跨进莺舞阁的院门呢,就听到了她的笑声。 “妹妹,告诉你一件喜事儿。” 闻言,王熙鸾放下手中打到一半的络子,抬首,笑问王熙凤。“什么喜事儿。” “今年的选秀皇上下令推迟到明年。” “这又什么好喜的。” 王熙鸾眨眨眼睛,显然没反应过来。这时只见王熙凤拾起手绢捂住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只听王熙凤这样说道。“那荣国公府二房,我们那差点族谱除名的姑妈。” 王熙鸾再次眨眨眼睛,瞬间恍然大悟。“我记得那元姐儿今年已经17了吧,再推迟一年,可就逾了选秀的龄了。” “可不是。” “那这贾二太太一定非常不开心。”王熙鸾低头沉思。过了几秒,方才抬头对王熙凤说道。“我料想,这贾二太太一定会上门找阿玛的。” “她还有那个脸再上王家门。”王熙凤显然不相信,却见王熙鸾扬眉,用异常肯定的语气说。“一定会的,我们两姐妹就拭目以待吧。” 果真,同王熙鸾说的一样,几天后,忧愁得焦头烂额的贾王氏果真求上了门,碍于如今贾王两家的关系大为改善,汪氏不好直接不让她进门,只能让管事的将她迎至正院的会客厅。 贾王氏一见汪氏就说出了来意。 汪氏一听她竟然要求王子腾想办法将贾元春给塞进皇帝的后宫,便斩钉截铁的拒绝,说王子腾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往皇帝的后宫中赛人。 贾王氏想到王子腾深得圣心、这种‘小事’怎会没有办法,便一再要求,言辞激烈只气得汪氏心肝儿都疼。 汪氏这一气就早产了,得到消息的王熙鸾冷着脸让管事的将贾王氏请出了王府,并派人到衙门去请王子腾回来。 王子腾得到消息匆匆赶回,在听到女儿说是那贾王氏言语过分将汪氏气得早产时,不由勃然大怒,骂王熙鸾。“不是说不要让她上门吗,怎么又让她上门了。” 知道王子腾此时又怒又忧,并不是有意骂自己,因此王熙鸾浑然不在意的说。“如今王家和贾家的关系缓和不少,贾二太太毕竟还是王家人,不好将她拒之门外。只是女儿也没想到她居然有脸提那么过分的要求。” 王子腾冷笑的问。“她说了什么。” 王熙鸾抿嘴回答道。“她让父亲你想办法将那元姐儿给塞进当今圣上的后宫里。” “嗤...痴心妄想。” “可不是吗。”将王史氏小心翼翼扶来的王熙凤插嘴道。“叔父,我料到这贾二太太被拒绝了一定不会甘心的,她一定再作的” 王子腾勾唇讥讽的笑了笑,又说。“别理她,任她作吧。”他到要好生看看她家的元姐儿被她作出怎样的前程来。 王家的大小主子在产房外守了一夜,在太阳初升、云雾飘散的那一刻,产房里才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然后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又一道婴儿的啼哭声响起。虽然这第二道哭声同第一道相比明显弱了不少,但仍然让王子腾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 “恭喜老爷,老夫人。” 墨兰墨菊二人分别抱着孩子从产房里走出。“夫人生了一对大胖小子。” 王史氏一听立马笑开了花,她接过墨兰手中的孩子,撩开襁褓一看,果真是个男孩儿。喜上眉梢的她又看向了才刚到王子腾手中的孩子。这一瞅,只觉怎么也爱不够,不由连声说好。 王熙凤和王熙鸾围在王子腾、王史氏身旁看孩子。看了一会儿,不由相视一笑。 王熙鸾这么说道。“这两孩子可长得真像,你说该怎么分辨呢。” 王熙凤这么回答道。“妹妹这你就别操心了,这点以后让他们俩的媳妇儿操心吧。” 闻言,王子腾哈哈大笑,只觉这说法有趣。而王史氏却笑骂道。“你们这两个狭促鬼,竟然连弟弟都打趣,赶明儿我这老婆子定要再好好拘拘你们。” 王熙凤和王熙鸾分别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后又同时打起了哈欠。两人一夜没睡,此时精神一松立马感觉到了疲惫。 两人朝王子腾说了一声,便分别回了各自的住所,补觉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O(∩_∩)O~   ☆、第23章 Chapter 023 因为喜得两子,王子腾这几天走路都带着风。在孩子洗三礼一过,便迫不及待的开了祠堂,在族谱上用朱红丹砂落上嫡长子王攸、嫡次子王佼这两个名字。事后更是在汪氏的面前得意洋洋的说“君子有攸往曲成万物心不已,所谓攸然者,闲适从容貌,攸又通优,长子当为攸。” 汪氏将两个男孩儿哄入睡后,这才有闲心理会这不知翻找了多少本书才定下这个两个名字的王子腾,笑言。“攸通优,那佼呢。” “我说媳妇你是明知故问吧。”王子腾显然心情很好的摇晃着脑袋,悠悠的说道。“君子由之佼以好,佼,亦好也。” “名字不错。”汪氏回望一眼摇篮中的两个孩子,心中叹息。汪氏明白王子腾的意思,长子希望他优秀,而次子则希望他好好的,不求他比长子优秀只求他一生通顺,不要像那荣国公府上的嫡次子那样,本事无还特假。 ...... ...... 今年皇太后乌雅氏病重、眼看就要不好,因此雍正便命皇后全心伺候皇太后。雍正爷孝心可嘉,但可惜偏心眼的皇太后乌雅氏一心记挂着她的十四子,恂郡王—爱新觉罗胤禵。 好在如今康熙老爷子还建在,虽说身子虚弱不良于行,但人在那、多少有那么点威慑力,因此乌雅氏在雍正爷登基时没有拒住慈宁宫,没有说出历史上那句著名的“你登基非我所愿”这般绝情的话语,而是拒绝了皇后的服侍,然后闹着要住到恂郡王府上。 雍正爷无法,只能禀明了独自住在畅春园修养的康熙老爷子,得他同意,唤恂郡王进宫,由他亲自将已经开始闹绝食的皇太后接回府上。 经此一事,雍正爷的心情十分不美妙,也就没什么心思住持选秀、挑八旗秀女充盈后宫,因此选秀被推迟到了明年。 雍正爷的做法无可厚非,但却让一直指望女儿参选青云直上的贾王氏恨得心肝儿都疼,她求到王家却气得汪氏早产令得知消息的假正经贾政越发不待见他,如今见天的窝在赵姨娘那小骚~蹄子的房中,却瞧也不瞧贾王氏一眼。 贾王氏又想到如今王家对自己的态度,心中一恨,一咬牙就联络上了金陵的甑家;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商谈的。没过多久,贾元春的旗籍就从汉军旗的旗人身份成了包衣,随后便被几位太监嬷嬷给带到了宫中,从一位八旗大家闺秀变成了为奴为婢的宫女。 得知消息后王子腾冷笑连连,在禀明宗族里的长辈、得到他们同意后,王子腾开了祠堂,正式将庶女王氏给划去。这事王子腾做得隐秘,除了家人外便只有当今雍正爷知道了。 荣国公贾代善在得知自家嫡孙女的身份居然从八旗贵女变成了包衣奴才,一气之下竟然口吐鲜血、病倒在床上。 好不容易,贾代善悠悠转醒,面对面露关切的长房嫡长孙贾琏,不由悲喜交加。 贾代善自知时日无多,为贾家以后谋,贾代善让贾琏搀扶着他,祖孙二人去了畅春园求见了康熙老爷子。 念在一奶之情,康熙老爷子见了贾代善祖孙二人,却被贾代善两鬓斑白的模样给惊呆了。 “代善,你这是怎么了。”康熙老爷子坐在软塌上,疑声问道。 贾代善在贾琏的搀扶下,伏跪在地,叩首后,啜泣道。“陛下.....今天奴才厚颜来此,是想豁出这张老脸想问陛下求情。” 随后,贾代善便用颤抖的语气,将贾元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注意道康熙老爷子面色似有不虞,贾代善更加用力的磕。那力度直将额头磕破,血流一脸、更衬出贾代善此时内心的仓惶。 “陛下,奴才这一生两个儿子都不成材,但所幸老天垂怜,留了这么一个孙子。奴才不敢奢求其他,只望家中不孝之事不要连累到他。” 贾琏在一旁红了眼眶,他默默的擦掉眼泪,也随着贾代善一起伏跪在地、不断的叩着响头。 或许人老了都念旧,老爷子忆起往日情分,不由唏嘘连连。心也因此软了下来。“罢了罢了,我会跟皇帝说一声,那贾元春...哎,就让她在宫中留到二十五岁,然后随宫女一起放出宫吧。” 贾代善叩头谢恩。 老爷子又道。“代善你这老家伙就直说了吧,你还想要什么恩典。” “求陛下为我家琏哥儿和王家王熙凤指婚。” 闻言老爷子讶然的挑眉,面上高深莫测的问。“王子腾的侄女儿王熙凤。” 贾代善点头应是。 老爷子沉默半晌,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你到是会算计。” 贾代善连连叩首,啜泣道。“望陛下怜惜奴才。” 见贾代善哭得伤心,老爷子终究不忍心。他不忍心自己这位奶兄临老了却被不孝的子嗣弄得晚景凄凉。老爷子终究还是答应了贾代善,不过最后他也说。 “代善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如何取舍,你心中该早有决断。” 当晚,在贾代善回去后,老爷子叫来了雍正爷,不知两父子说了怎么样的话,只知道几天后,雍正爷下了一封圣旨,将王子腾侄女、前几天刚满十三的王熙凤指婚给荣国公长房嫡长孙。 先不说王家人如何平静的接受这道圣旨,光说贾家。赐婚圣旨一下,这贾家满府上下,除了贾赦那一房的人是真心高兴外,其他的就..... ......其中以贾史氏和贾王氏为甚,就连那贾政心中也彼不是滋味。这娶了一个王家女不够,还要眼巴巴的再娶一个回来。 三人的反应,贾代善都看在眼里,凉在心头。赐婚接下几天后,贾代善终于下定了决定。他叫来宁国府现任国公、贾氏一族的族长贾敬,又请来史家的当家老爷、王家的王子腾做见证,他贾代善要为贾府两房分家。 不说贾赦和他那续娶的妻子邢氏是怎样的欣喜若狂,不说这贾政和贾王氏猛然间听到这们一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纷纷如同那霜打的茄子一般焉儿吧唧的,就说那贾王氏也是突然懵晕了。 “老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贾史氏不顾规矩、越过在场默不吭声的贾家族长、直接就冲贾代善嚷嚷道。 贾代善瞄了贾王氏一眼,那双浑浊却带着丝丝凉意的眼睛直看的贾史氏一惊,原先鼓足的勇气顿时泄了。“老人在不分家啊......”贾史氏弱弱的、企图辩解道。 “如今这状况,不分家行吗。”贾代善看着垂首哑言的贾王氏,气不打一处来,当初为什么会同意让这蠢妇嫁进贾家。就算要和王家拉近关系,那也该是王二姑娘、王子腾唯一的嫡妹嫁进来,而不是这出嫁前陷害嫡妹,出嫁后又将娘家一干人得罪不相来往的蠢妇。 “你可给政儿娶了个好媳妇。堂堂的八旗贵女被她弄成了包衣,进宫是进宫了,可惜是进宫当宫女。” 自从嫁给贾代善,除了婆母时不时的给自己气受,贾代善何时如此对自己说过后,不由眼眶一红,悻悻然的退到一边,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管了。贾政到是脸色苍白的辩驳几句,可惜语言和脸色一样苍白,令贾代善越加的对他失望。 这时,却见贾王氏抬头,辩解道。“老爷,我真的都是为贾家好。” 邢氏嗤笑,挖苦道。“哟,你的好就是把好好的八旗贵女变成伺候人的奴才,你这好可真好。” 贾王氏瞪了一眼邢氏,说道。“难道成了宫女就没有成为娘娘的机会吗,以前的德妃现如今的皇太后不也是宫女出身吗,元姐儿才刚传出消息说,皇帝调任她为凤藻宫尚书呢。” 闻言,坐在一旁默不吭声的王子腾朝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终于确定这贾王氏是出生时忘了带脑子,这么的话也敢随随便便就说出口,感情是认为这没有人会说出去呢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好吧,其实贾王氏是不在乎。 王子腾斜瞄了一眼此时整个人气势大而无畏的贾王氏只觉一阵腻歪,于是丝毫不想再待在这里想早点回家逗儿子们的王子腾开口了。只听他这样说。 “既然你那么料定你的女儿会成为宫里的娘娘,那你还在乎分不分家。“ 贾王氏一听,立即不可置信的看向王子腾。”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你妹妹啊。” 妹妹什么的......王子腾默,然后转头头去,继续安静的做他的看客。 王子腾不说话,一旁不甘寂寞的贾赦却跳出来力挺王子腾。“亲家当然说的是人话,既然父亲都说了分家,你一个当媳妇的在这嚷什么嚷,”这话说得旁边闷不吭声的贾政老脸一阵通红。出于脸面,贾政咬牙同意了分家。至此,荣国公两房正式分家。家中财产三七分,荣国府属于袭爵长房之物,只能属于贾赦一房。因此为了避免贾政一家以后没了居所,贾代善就另分了一处位于城北五进五出的宅子给贾政,对此,贾赦一房丝毫没有意义。 因为这五进五出的宅子需要修葺才可住人,因此贾政一房仍住于荣国府,等宅子修葺好了再搬。贾赦满心等待贾政一家搬走,谁知这一等,春去秋来,王熙凤进了门,贾代善死了、贾政一家也未挪窝。贾赦急了去找贾政理论,却被贾史氏以父丧期间不宜动土为由将贾赦骂走,贾赦焉了,觉得爹不疼娘不爱的他变得越加沉迷于酒色。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O(∩_∩)O~   ☆、第24章 Chapter 024 康熙五十四年,老爷子退位于四皇子爱新觉罗胤禛。胤禛继位后改年号为雍正,史称雍正元年。 雍正元年,雍正爷大封兄弟、后宫。 雍正二年,因皇太后乌雅氏身体不虞、雍正爷因为心情不好,便下令取消了选秀。 雍正二年中秋、汪氏早产生下双生子、王子腾分别取名为王攸、王佼。从此王家有后,王史氏心情爽朗下,身体竟然越发的好了起来。王史氏身体好了后,原想抱长子在身边教养的,但王子腾私下与她和心静气的谈了一场,王史氏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常常让汪氏带着两个孩子请安、给她逗趣。 雍正二年深秋,贾元春改了身份进宫做了宫女,康熙老爷子念及旧情,便让雍正爷皇后乌拉那拉氏将贾元春拨到无嫔妃居住的凤藻宫担任尚书一职。贾元春不明所以便将此消息通过甑家告之了贾王氏。得到消息后贾王氏欣喜若狂,认定皇帝是对自己的女儿另眼相看。于是从此挺起腰板、磋磨起赵姨娘来。 雍正二年秋末,容国府两房分家。后一个月,在贾代善的一再要求下,刚刚满十三岁的王熙凤嫁到了贾家、新婚第二天便从贾史氏手中接过管家权利、正式成了管家媳妇。 雍正三年七月,逾期一年的选秀如期举行,这次雍正爷为已经年满二十的三子弘时阿哥选了尚书董鄂席尔达的嫡女董鄂噶卢岱为嫡福晋。接到这个消息后,在大觉寺诵经的王熙鸾失手打落烛台。因为寺院禅房并没有过多的摆件木具,因此打落在地的烛台中的灯芯很快便熄灭。 望着渐渐熄灭的烛火,王熙鸾久久不语。过了许久方才叹息一声。这样也好,从哥哥你陨落时便缘分尽断,如今再见,不过是上苍垂怜。如今你既娶了妻,便没了相认的必要。青鸾愿从此在佛祖面前诵经千万次,祝愿你从此平平安安、与福晋恩爱相伴到老。 泪水缓缓滑落,浸湿了衣襟,也浸湿了王熙鸾的心,也让闻讯赶来的大觉寺的住持方丈发出感慨。“痴儿啊痴儿。” 这住持方丈当真是佛法恢弘、见识不凡。初看王熙鸾的生辰八字时,他便隐隐猜到王熙鸾来历不凡,再见时更是从王熙鸾周身的清华气质中感觉到了那只傲然飞旋的青鸾鸟。 住持方丈之所以会让王熙鸾每月十五过后在寺院里住上十日,一来希望王熙鸾身体康健,二来也是希望洗去王熙鸾骨子里那份属于青鸾的刚烈和傲然,毕竟此世为人、这红尘中最繁华之地是避免不了的,青鸾虽贵却只是鸾鸟,只能居于身怀凤命之人之下,如还带着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和傲然,只怕会吃不少的苦头受不少的磨烂,这点是住持方丈不愿看到的。 王熙鸾知道住持方丈来了,却依然没有抬头,依然低垂着脑袋看那只剩灰烬的灯芯。 “您恨吗。” 不知过了多久,王熙鸾突然轻启朱唇,这样问道。住持方丈被他问得一愣,随即面带怅然的说道。“早就不恨也不怨了,只是鸾儿,你心里该明白的。” “是呀,我明白,只是还有点看不透。”王熙鸾抬头看着住持方丈,直直的,神情专注。“我能叫你祖父吗。” 住持方丈手一抖,顿觉不可思议的道。“你知道了,你竟然知道。” “猜到了。”王熙鸾勾唇一笑,笑中带着几分释然。“我身上有块胎记和你手臂上长的一样,而且,不知祖父你有没有注意到,额娘她和你长得有三分相似。” 住持方丈面带慈祥的笑了笑。“你还是叫我方丈吧,我身在佛门,红尘之事已如过眼云烟,当身无牵绊才是。” “也是,是我着相了。” 王熙鸾嫣然而笑,如果不是脸上那隐隐可见的泪痕,怕没有人会知道她上一刻才潸然泪下过。 王熙鸾许下诺言,愿在佛前诵经千万次,只求她那缘分已尽的哥哥平平安安与福晋恩爱相伴一生到老。于是从雍正三年求开始一直到雍正九年王熙鸾年满十三时,才终于在佛前诵经满了千万次。 雍正四年春,嫡子已有四岁的薛王氏生下嫡女取名薛宝钗。 雍正四年夏,贾政的长子贾珠娶妻李执,不到半年贾珠便因故而亡,好在当时妻子李执已怀有身孕,并于八个月后成功的生下遗腹子贾兰。 雍正五年,贾王氏老蚌生珠生下口衔宝玉的嫡次子,贾王氏和贾史氏欣喜若狂,认为此人是个有大造化的。两人脑子一抽,便将此事宣得满京城人人皆知;又用小红字条子写了贾宝玉的名字让婆子张贴大街小巷,让贩夫走卒之辈叫嚷这名字以期压下福气。 这件事只气得贾代善当场就不再顾忌贾政的脸面破口大骂贾王氏,贾王氏不敢争辩却心中恨了个半死,恨不得这越来越‘糊涂’的的国公爷就此去死。 不久,贾王氏心愿达成,呕出心头血的贾代善在贾宝玉满月时溘然长逝。 贾代善死后,贾赦袭了爵,却因为她那偏心眼的娘和贾政那一家子连累连降几等,只袭了一等将军之职。而贾政则在甑家的保举下当了一个礼部从五品的员外郎。 对此,王熙凤和贾琏两夫妻恨得咬牙,细细商议后,王熙凤便回了娘家向汪氏哭诉。汪氏先是痛骂贾政一家,然后宽慰王熙凤,让她不要忧心,说王子腾自会有所安排。果真王熙凤回娘家哭诉没多久,王子腾动用关系竟然将贾琏塞进了大内,成了一个三等侍卫。 雍正六年,二月二十二花朝节这天,嫁给林如海已有十多年的贾敏早产产下一女,取名黛玉。 雍正六年七月又一届八旗选秀,这次雍正爷为年满十七岁的宝亲王弘历指了满洲镶黄旗察哈尔总管福察李荣保之女福察谷梵为福晋,又点了员外郎额尔吉图之女珂里叶特氏、陈延璋之女陈氏婉容为格格。得此消息,记恨弘历时不时拐带自家弘时哥哥逛青楼的王熙鸾笑得眉眼弯弯,衷心祝愿宝亲王弘历这人夜夜**,最好铁~锤磨成绣花针。 ++++++++++++++++++++++ 时光匆匆而逝,转眼又是一年春。 雍正九年三月初二这天,王熙鸾已年满十三。 生辰席宴应王熙鸾的要求摆放在莺舞阁里的那片桃林里。 此时,桃花初绽。桃花林里落樱缤纷,王熙鸾身穿一件浅绿色绣有朵朵淡粉色桃花的旗装沿着桃树林里石头小径慢慢的走着。 王熙鸾梳着小两把头,发髻上只斜斜插了一支银制点翠镶粉宝石的桃花簪。小巧圆润的耳垂戴着一对粉红色的东珠,王熙鸾轻轻一走动,那坠在耳边的东珠儿便随之而动。 王熙鸾的皮肤光滑细腻,因此她只描了眉,用桃红色的胭脂细细的抹了腮红,便不再上妆。 桃花林外,隔着遥远的距离,随着弘时出现在这儿的弘历只觉瞧见了坠入人间的桃花仙子,美得惊心动魄让人忘了今夕是何宵。当真应那两句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恍惚中,佳人缓缓向着自己走来,走动间如那柔枝嫩条的春柳。弘历眯眼细细的打量,佳人柳叶弯弯,眼眉如黛、似水含情,轻轻一瞥,似有无限风情。当真是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弘历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便敛去心思,不动声色的同身旁弘时说着话,安心等佳人靠近。 过了一会儿,王熙鸾果然缓缓的走近,甩动白色正中绣有朵朵粉色桃花的手帕,向两位阿哥请安。“婧女给佳郡王(弘时),宝亲王请安。” 弘时免了王熙鸾的礼,笑着说。“眨眼间,当初那随便就跟人走、要人抱的小丫头片子就长大了。” 弘历接过话头,说道。“还长成了一个大美人,可惜... ...”他用那双狭长的桃花眼肆意打量着王熙鸾,末了勾唇露出一抹饱含深意的微笑。“只可惜这脸蛋儿是长得不错,可那身材,啧啧,仔细瞅着好像前后都一样平。真是太可惜了。” 王熙鸾青筋,多年没见,这整天一副风流浪子模样的弘历阿哥说话还是这么下流,哪有父亲王子腾说的那般成熟稳重、堪登大宝。 王熙鸾心中呵呵冷笑两声,为了避免自己失手将宝亲王掐死进而连累全家的举动,王熙鸾干脆利落的无视了弘历,转而手捏团扇、半掩朱颜,在团扇的遮掩下,轻启朱唇,声音袅袅,如黄莺出谷。 “佳郡王和宝亲王为何来此处?” 听到王熙鸾这么说,弘时才惊觉此举唐突。虽说自己心里是将王熙鸾做妹妹看待的,但外人并不知情,这万一传扬了出去,被有心人说嘴,王熙鸾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因差事上有一些事需要找王大人商议,因此我和四弟便来了王府,走着隐隐见这处桃林开得正艳,一时兴起便和四弟来此赏花,却不想王二姑娘你的闺阁在此,有所唐突还请王二姑娘见识。” 闻言,王熙鸾扑哧一笑。 “多日未见,弘时哥哥你说话越来越有趣了。”王熙鸾声音明显透着一股欢快。“就跟那话本子里书生一股调调。” 弘历一听,便挑起眉头,神色似有不虞的问。“你看了话本子~西厢记。” “没啊。”王熙鸾瞄了一眼脸色缓过来的弘历,解释道。“我额娘管我很严的,平时我除了去大觉寺小住几天诵经礼佛外根本没出过门,而且在家时又要学规矩,女红,琴棋书画什么的,哪有时间看劳什子的话本儿。不过宝亲王说的西厢记到是看过。” 闻言,弘历脸色又变差了。 旁边弘时笑着问王熙鸾。“感想如何。” 王熙鸾嫣然一笑,回答道。“没什么感想,就觉得这丫头红娘不是个好的,崔莺莺没脑子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而那张生,呵呵,就是那见色起意的伪君子。”一见钟情,呗,谁信啊。真要有情,发达了后就不会休弃崔莺莺了。 弘时、弘历闻言哑然失笑。笑过,弘时便拉着明显还不想走的弘历告辞离开小院。弘历依依不舍,心中暗自决定学那张生与王熙鸾私会聊聊诗词歌赋,聊聊人生理想。 想着王熙鸾对自己露出崇拜的目光,弘历不由抚颚yin笑。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又在做白日梦了,料想他这么干,我家女儿绝对用鞋底狠狠的抽他~~不要脸的渣龙,谁要和你私会聊诗词歌赋,聊人生理想了。   ☆、第25章 Chapter 025 王熙鸾在弘时、弘历两位皇阿哥走过不久,便出了桃花林。 王熙鸾本想回阁楼休息的,可谁曾想,她才刚撩起门帘子在屋里没走几步,她那两个嫡出的双生子弟弟,王攸和王佼,如同两颗炮弹一般、飞似的冲了进去。 “怎么跑的这么急。” 王熙鸾不赞同的蹙眉,将这两个猫撵狗嫌的小家伙拎到自己面前,用手绢儿细心擦去两人脸上的墨迹后,才柔声问。 “你们俩又闯什么货了。” 王攸和王佼互相看了看,都低下脑袋、默默的各自瞅着各自的鞋面儿,一声也不吭。。 见此,王熙鸾更加肯定这两小家伙闯祸了,不由冲跟着两人进屋来的自己的贴身丫鬟、倾雪和倾雨出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倾雪和倾雨刚出去一会儿,便见门帘从外被撩开。王熙鸾定睛一瞧,只见汪氏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两手一伸,分别揪住两小家伙的耳朵就开拧,疼得两小鬼龇牙咧嘴的却不敢挣扎,只能向一旁看傻了眼的王熙鸾投去求救的眼神儿。 接到求救,王熙鸾莞尔一笑,上前拉着汪氏入了座。汪氏入座后,王熙鸾又笑语嫣然的挽着亡氏的胳膊,轻摇细语的问。“弟弟们到底又闯了什么祸,惹你生那么大气。” 面对自己比花还要娇嫩的女儿,汪氏稍熄怒火却依然余怒未消的说道。“这俩小混球让他们好好读书,他们倒好,先是指使小厮把他阿玛特意为他们请的西席给打了,这也罢了,不过是多赔着银子,可谁想这两小兔崽子竟然胆儿肥的将西席给丢进了湖里,这天气虽说逐渐暖和,但到底还有一丝凉意,万一这西席因此而生病了,这多不好。你说说,如果这样都不收拾这两个小兔崽子一顿,以后还得了。” 汪氏说得愤愤然,却不想她口中所喊的两个兔崽子反而更加的愤愤然,其中脾气较之老大王攸烈了不少的老二王佼顿时沉不住气的抬起头来,冲着汪氏就气呼呼的嚷道。“为什么不能打,额娘您不知道,阿玛给我们俩请的那西席根本就不是个好人,他就是一坏东西。” 汪氏气得又想上前拧两人的耳朵,王熙鸾连忙拉住她,又将她按回了座位。 “额娘,你冷静点,我希望我的弟弟们是不会随便就打人的,就算您要教训也总该听听他们的理由把。”说着,王熙鸾又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人,柔声问。 “攸哥儿,你是哥哥,告诉姐姐,你为什么说西席不是好了。” “本来就是。”王佼见王攸咬着嘴唇仍然有些犹豫该不该说,不由跺了跺脚,急急的说道。“姐你是不知道,那家伙太气人了,昨儿我和哥哥瞧见,他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想往姐姐住的这地方探,多亏哥哥让身旁的崇文出去吓走了他。” “你说什么?”突然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汪氏顿时脸黑了下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攸和王佼,再次问道。“攸哥儿,你弟弟说的可是真的。” 王攸重重的点头。一旁的王佼见汪氏脸黑了下来,却不像在生他和哥哥的气,不由胆子一大,声音也更大的接着说道。“今天就更气人,这家伙今天在得知今天是姐姐的生辰,居然在那念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这不是讨打是什么。” 汪氏一听勃然大怒,“一个落地的秀才,我王家好心请他来给两个孩子启蒙,谁曾想居然起了这等心肠。”汪氏连连冷笑,此时她也不说王攸和王佼两个小家伙不该打人的话了,反而一个劲的再那说,打得好。 王熙鸾蹙眉,思及西厢记里张生窥见崔莺莺一幕,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心,不由冷笑连连。“额娘,这弟弟们的这西席从哪来就让他从哪去吧,莫说满汉不通婚,就算通婚,如此恶心透顶的家伙也万万留不得,真当人人是那崔莺莺般傻白甜啊。” 因为被自家姐姐讲解过何谓傻白甜,王攸连连点头,赞同的说道。“这恶心透顶的家伙不能留,但我有件事很奇怪,这家伙应该知道满汉不通婚的习俗,为何还要如此行事。而且他刚开始给我和弟弟启蒙时,表现得可正派了,如果不是昨晚无意中得知他居然暗中窥探姐姐的绣楼,今日他就算在那念叨一百遍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们也不会猜到他起了这等心思。” “攸哥儿,你的意思是... ...” 汪氏蹙眉沉思,不一会儿,便脸色凝重的开口。“等两位郡王亲王走了,我去找老爷相谈看看他是什么意见,你们别再去找他麻烦了,要知道马上就要选秀了,影响了你姐姐的闺誉就不好了。” 王攸和王佼两人点头,纷纷应是。 汪氏走了后,王熙鸾便让倾雪和倾雨找来了自己前不久刚为两人做好的衣袍,为两人换上。这两套衣服样式一样、颜色都是褐色的,只除了上面的绣文不一样。 王攸的那套是滚黑边只在袖口和下摆处用同样黑色的丝线绣了几根墨竹,而王佼的则是滚绿边绣绿色翠竹。两人分别在倾雪和倾雨的服侍下穿戴,完了后,王熙鸾细细打量,继而抿唇笑着道。 “瞧瞧,这下不是泥猴儿,而是两位仙童了。” 见王熙鸾的心情没有不好,倾雪见缝插针的打趣道。“瞧姐儿说的这句话,哪有自己夸自己手艺好的。” “难道不是吗。” 王熙鸾白了倾雪一眼,便俯身为俩小家伙整理衣襟,柔声叮嘱几句后,便唤倾雨去拿出自己放在书柜里的诗经,逐句逐句的教导两个弟弟背诵。末了,等两人朗朗上口后,又在小几上摆放好纸张笔墨,逐个逐个教两个弟弟写字。 窗外,王子腾来了看了一会儿,就默不吭声的走了。多日后的一天清晨,王熙鸾在小院用过早膳,和倾雪、倾雨两个贴身丫鬟聚在一起做女红时,王攸突然跑来对自己说,那被软禁起来的西席死了。 王熙鸾一听,立马就问。“问出是谁主使的吗。”原来,这西席是受人指使特意来败坏王熙鸾的名声的,这大选临近王子腾唯一的嫡女传出与弟弟西席有私情,不管是不是真的,王熙鸾的名声必受影响,到时王熙鸾不外乎只有两个结局,要吗被取消选秀资格匆匆找人嫁了,要吗取消选秀资格后被关进家庙从此青灯常伴孤独终老。 想到此,王熙鸾也就丢掉了心中对那西席之死的一丝怜悯,她生平最恨的便是坏人清誉和朝小孩纸下手。两弟弟的西席本受王家恩惠、却被他人收买,企图害自己的名声,幸好老天庇佑,这西席刚有所作为便被弟弟们给发现了,如今死了也好,就是不知道这幕后主使者查清楚是谁没有。 想到此,王熙鸾连忙问弟弟道。“可知是受了哪家指使。” “那家伙嘴硬什么也不肯说...”说到这,王攸露出一抹完全不符合实际年龄的冷酷的笑容。“不过,据阿玛说会想出如此毒计的不外乎两种情况。” 闻言,王熙鸾若有所思的蹙眉,缓缓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一种是父亲的政敌,但这种可行性不大。因为此事一旦查知是何人所为,必定面临王汪两家的疯狂报复。二种是宝亲王侧福晋之位有意的人。”因为依王子腾目前的权利,王熙鸾选秀嫁入皇家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百。 ——王子腾由于早年就任九门提督时就暗中靠拢了当时还只是郡王的雍正爷,因此说王子腾是雍正爷的嫡系人马也不为过。雍正爷此人外冷内热、爱憎分明,只要是他的人、他都愿意付出全部信任。王子腾会做人,虽说私底下与雍正爷闲谈时、以朋友自居态度很随和,但明面上该有的规矩一丝不差,雍正爷交待的事情,不说鞠躬尽瘁,但全都兢兢业业的完成了。不像那居功自傲的年羹尧,不管私下还是明面上都骄傲无礼,毫无人臣之礼,就算是嫡系人马又如何,如此不会做人不受猜忌才怪。   ☆、第26章 Chapter 026 雍正爷早年子嗣艰难,目前活着的成年皇阿哥不过三位。这三位皇阿哥中,只有四阿哥是纯满人血统。三阿哥的母妃李佳氏出自汉军旗,而五阿哥的母亲耿氏却是汉军旗的包衣。 三阿哥弘时跟王熙鸾最为相熟却最无可能——因为三阿哥弘时早就向雍正爷表明自己无意于帝位,因此掌握汉军八旗军力的王子腾的唯一嫡女、雍正爷也就不可能指给他,只能指给最有可能问鼎帝位的四阿哥和五阿哥。而其中王熙鸾会被指给弘历的可能性高过七层。 “阿玛也是这个意思.....”王攸顺着王熙鸾的话说下去,“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却可以确定是哪几家。”说道这,王攸却是话锋一转。 “我到觉得我们那好姑妈、贾家二房的太太可能性也很大。” 闻言,王熙鸾蹙眉,思索一会儿后,随即摇头。“料想她不会如此做的,我们那好姑妈可是无利不起早。毕竟这种事不算隐秘,只要家族有权势有能耐就能追查出蛛丝马迹,虽说现在阿玛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她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王家的姐儿,又怎么不会不了解阿玛的手段,这种捻老虎胡须的举动,她是万万不会做的。” 王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时只见王熙鸾抛了关于贾王氏的话题,接着王攸上面的话笑问。“攸哥儿说说看,你认为有哪几家会动手做这种事。” “莫非姐姐心里没数吗。”王攸反问王熙鸾。 王熙鸾伸手捶了王攸一下,笑骂道。“姐姐白疼你了是不是,居然敢如此跟姐姐说话。” “姐姐饶命,生气可就不美了哟。”王攸嬉闹几句,方正色说道。“最近八旗应选的有福察氏,西林觉罗氏,瓜尔佳氏,董鄂氏,佟家氏和乌拉那拉氏。” “就只有这几家!”王熙鸾低头沉思片刻,说道。“首先这福察家不可能,一来福察李荣保的嫡长女嫁给了宝亲王做嫡福晋,二来又有一位福察格格,虽说出了五服但好歹姓福察,因此这福察家可以排除。” “西林觉罗氏的也可以排除...”王攸接着说道。“姐姐不用一家一家的排除了,阿玛与琏姐夫讨论过,他们两人都认为只有这佟家和乌拉那拉家最有嫌疑。” 闻言,王熙鸾心咯噔一跳。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乌拉那拉家最有可能,因为历史上这乌拉那拉氏便先是乾隆帝的侧福晋,福察皇后死后又成了继后,而且... ... 王熙鸾的脸色一下子冷了起来,虽说选秀时她会指给乾隆的可能性非常高,但这并不代表了她就该好好的认命,认命别人将自己当对手、当脚踏石。她不反对别人有青云之志也不会阻止,但她讨厌别人用她做筏子。 “攸哥儿,阿玛今日在家吗?” 王攸点点头,回答。“今天休沐,阿玛肯定在家。” “那攸哥儿你随姐姐去找阿玛,我有事想亲自跟他说。” 说着,王熙鸾便从美人榻上起身,稍稍理了理身上穿着的旗装,王熙鸾牵着王攸的手往正院走去。此时王子腾正在书房练字,他听身旁伺候的小厮进来说王熙鸾和王攸来了,立马放下笔,看向书房门口。正巧,王熙鸾正推门进来。 王熙鸾甩着帕子向王子腾问安,然后在下人全都退下、并将房门掩上后,方才开口道。“阿玛,我曾经住持说过,这乌拉那拉家的格格身具半凤命格。” 闻言,王子腾猛然睁大的眼睛、其中更掠过一丝危险的讯号。“半凤命格,好好,果然好。”这几声好,王子腾说得咬牙切齿不说,脸上神情更是阴沉得吓人。 这时又听王熙鸾说道。“阿玛又何必动怒,半凤命格只有在真凤已逝的情况下才能荣登宝座修成全凤的机会...不说命中带煞需要福气镇压,就说现在,行这起子阴私手段可是要折福气的。”历史上这乌拉那拉氏连生二子一女却只有一子存活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那大觉寺的住持方丈在教导自己命理的时候可是说了,人之一言一行都会对已定的命格产生影响,如行事多善则增命格之福,如行事不轨而亏命格之福......这无那拉氏氏还未选秀就开始未雨绸缪的朝自己下手,手段还如此低俗恶毒,不亏她命格之福就怪了。王熙鸾心想,她会冷眼看着,这乌喇那拉氏最后会走到哪步。 听王熙鸾说了一大堆的命理之说,王子腾的神色渐缓,不过他仍然余怒未消,气愤难平。“难道这亏就吃定了吗。这乌喇那拉氏仗着出了一位皇后凉凉就猖狂了起来,竟然对我女儿下手... ...胆子够肥。” 站在一旁的王攸突然开口说道“这事未必和皇后凉凉有关,我怀疑是那佐领那尔布一家擅自做决定... ...”想了想,王攸又加上这么一句。“阿玛,如今那胆敢污姐姐清白的贼人已经死了,但您还是该去圣上面前哭诉一回,不求圣上做主,只求圣上明白你的委屈。毕竟做这事的人可是姓乌喇那拉的,和当今国母一个姓。我王家把此时压下可是为了圣上你的颜面啊。” “臭小子,什么叫哭诉,这话是你说道。”王子腾老脸有些挂不住,便朝人小鬼大的王攸吼道。“给劳资滚去读书,天天这么游荡,好意思吗。” 王攸对王熙鸾挤挤眼,做鬼脸状跑了。 王子腾对于王攸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智慧,感到十分欣慰。只是想想另外一个相差不过一刻钟的儿子,王子腾又觉得脑门疼了,聪慧是聪慧,但不喜读书也不喜习武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以后打算做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不成。 王西鸾又和王子腾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正院。 出了正院,王熙鸾直接回了自己的闺阁——莺舞阁。王熙鸾的规矩早就学得好好的,只是为了应对选秀,汪氏仍去求了宝亲王的生母禧贵妃娘娘。 为了压下皇后娘娘看重的乌拉那拉家的格格的风头,禧贵妃娘娘欣喜的拨了自己身旁伺候的嬷嬷、让她从此跟了王熙鸾,好好的教导王子鸾的规矩。虽然王熙鸾知道这庆嬷嬷必是眼线,但一来为了让宫中的禧贵妃放心自己、二来也是为了让通过庆嬷嬷收集自己生活小件的某位登徒子知道,什么叫做蕙质兰心。 想到此处,王熙鸾发出一声轻嘲。那么年来的诵经礼佛还是有用的,至少压下了青鸾骨子里所带的刚烈和傲骨。如果换做以往,她必不屑如此作为,但如今...早就和王熙鸾融合、不分彼此的青鸾也会有所顾虑,所思所行的再三斟酌,就怕给王贾招惹祸端。 ——我愿乘风上青云,不愿随风柳絮漂。 王熙鸾提笔在白色的宣纸上写下这两句,然后将笔一丢,把刚写了字的宣纸揉成一团丢到火盆子里,冷眼瞧着它化为灰烬。 王熙鸾转身又拿起毛笔,研磨,开始画画。 倾雪和倾雨两人手拿着线棚、各色的丝线,红绳子,说说笑笑的撩开帘子进了屋,见王熙鸾正在画画,不由禁了声,不再说笑,而是屏息静静等王熙鸾作画完毕。 王熙鸾画的是一副雨后荷花图、淡淡水墨渲染,雾雨蒙澪,画上的荷花就好似真的一般,美而不妖,透着一股子的出尘味道。 画完后,王熙鸾便将笔搁在一旁,便抬头笑看自己身边这两个贴身丫鬟。“今日又想做些什么。” “怕姐儿无聊,便拿了各色丝线、红绳,准备和姐儿一起打络子的,谁曾想姐儿正在画画呢。”倾雪笑着说道,而上前小心翼翼观赏的倾雨则赞叹道。“姐儿这画画得可真美..要奴婢收起来吗....” “不必了,一会儿庆嬷嬷自会收拾的。” 王熙鸾侧头看了一会儿窗外,发觉此时天气正好,不由兴致一起,说道。“我们到院子里的石桌子上打络子吧。” 于是倾雪、倾雨二人又将拿进来的线棚、各色丝线和红绳子拿了出去。王熙鸾跟着两人出了阁楼。三人在院子里的石桌子旁落了座,开始打起络子。不一会儿的功夫,三人就打了各种式样的络子一大推。时间在三人边闲聊边打络子的情况下偷偷溜走了,不知不觉便临近黄昏。感觉腹中饥饿的王熙鸾放下手中快要完成的络子,对仍然沉迷浑然不知时间的倾雪、倾雨说道。 “肚子有些饿了,我们去小厨房瞧一瞧,看看有什么新鲜的菜色。”   ☆、第27章 Chapter 027 “肚子有些饿了,我们去小厨房瞧一瞧,看看有什么新鲜的菜色。” 一听这话,倾雪和倾雨赶紧放下手中打到一半的络子。 两人连声告罪,一再的说由她们两人去小厨房那就行了,姐儿身娇肉贵,怎好去那油烟子重的地方。 王熙鸾无奈,只能打消亲自动手的打算。 王西鸾不想干坐在石桌子旁等着传膳,于是起身往阁楼上走去。撩开门帘进屋一瞧,果真如自己先前所料的那般,自己刚才所画的雨后荷花图被庆嬷嬷给收拾好了。——就是不知她是帮自己收拾好地了,还是收拾好了等找机会给某个登徒子呢。 王西鸾露出一抹兴味的笑容,便转身挪动步子,慢悠悠的下了阁楼。 王熙鸾回到院子里后,便坐到了石桌子旁的石凳子上,安心等着传膳。 倾雪和倾雨两人才刚走出远门,便看到王熙鸾的奶娘张嬷嬷领着几位拎着食盒子的粗实婆子从弯弯曲曲的走廊穿过,朝着莺舞阁走来。 倾雪、倾雨两人连忙迎了上前,和张嬷嬷边走边说道。“幸好嬷嬷您来了,不然将姐儿饿着了,我们两个定要被夫人骂死。” 张嬷嬷白了倾雪、倾雨一眼,便唤几位粗实婆子加快脚步。几人进了院子,正坐在石桌子面前百般无聊的王熙鸾眼前一亮,便听张嬷嬷吩咐粗实婆子将饭菜摆放在石桌子上,并对自己说。 “料想这两个不知轻重的丫头一定带着姐儿忘了时间,怕姐儿饿着,嬷嬷就自作主张,让小厨房的人备了这些小菜。” 王熙鸾一瞧,石桌子上摆放的小菜数量不多,却全是自己爱吃的,不由嫣然一笑,撒娇道。“嬷嬷你真好。” “瞧姐儿说的,嬷嬷将你奶大,不对你好对谁好。” 想到自家那与王熙鸾同年的臭小子如今被老爷放在身边做笔墨书童,并许诺过几年消了臭小子的奴籍,为他谋取一个县官当当。虽说官小,但从此便是官老爷和以前的仆奴身上那是天壤之别,这怎么不让张嬷嬷欣喜若狂,越发用心的对待王熙鸾呢。毕竟王子腾之所以会如此做,全然是看在她奶~大~王熙鸾的面子上。 知道张嬷嬷对自己伺候越加精心的缘故,王熙鸾并没有感觉到失落。利益交换本是人之常情。这人总不能一味的要求别付出却不奢求回报吧。必要的时候给出点恩惠会换来手下更加忠心。这是在王熙鸾刚接触管家时,汪氏一再告诫她的话。王熙鸾听了后便记在心里...如今小小一试,便成果斐然。不仅张嬷嬷对自己更加死忠,就连那奶兄也是一心一意的向着自己。 ——虽说自己暂时并不需要,但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王熙鸾勾唇露出浅浅的一抹微笑,没有再说话,而是接过倾雪递来的银筷子,便入了座。 石桌子上摆放的小菜有糖醋猪里脊,花生粒合着青笋丁、鸡肉丁、大葱段、青椒做的宫保鸡丁,五香豆干裹猪肉做的春卷和一叠腰果仁炒虾仁。 汤品两道,分别是丝瓜蛤蛎金针菇汤和酸笋鸡皮汤,外加一盅山药萝卜粥。 开动前,王熙鸾又问张嬷嬷。“菜品都匀出来了没有,别到时你们吃的时候不够。” 闻言旁边伺候的倾雨打着扇子,笑嘻嘻的说道。“姐儿你就放心吧,饿不着我们的。” 旁边布让的倾雪也抬头冲王熙鸾笑道。“姐儿心善,小厨房里的人早就得了吩咐,每次做饭时都多做了一些,哪次匀出来的菜品我们几个不够吃的。” 旁边候着的张嬷嬷也笑着让王熙鸾不要担心,于是王熙鸾持着银筷子便开始进食。王熙鸾食量并不大,因此每样小菜略动了几筷子,便有几分饱了。王熙鸾放下银筷子,转而拿起汤勺盛了一小碗的丝瓜蛤蛎金针菇汤,慢慢的喝了起来。 “姐儿,别光顾着喝汤...尝尝这山药萝卜粥...温度适宜这时食用刚刚好。” 闻言,王熙鸾接过倾雪递来、盛好的一小碗的山药萝卜粥,用银勺子微微搅动了一会儿,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送进嘴里。山药萝卜粥的味道很好,胃口大开的王熙鸾吃了将近大半碗,便没有再吃,转而又舀了半碗酸菜鸡皮汤,慢慢喝下肚,完了就让张嬷嬷几人将晚膳撤下。 吃饱喝足的王熙鸾又在桃花林里散了会步,便回了阁楼。 撩开帘子进了屋,王熙鸾让倾雪、倾雨去厨房要些热水来。两人去了后,王熙鸾便褪下身上穿的旗装、只穿白色里衣和白色的亵裤在屋里走动。 倾雪、倾雨领着抬热水的婆子进了屋,将热水倒入浴桶后,便规规矩矩的退下了。王熙鸾不喜欢自己洗澡的时候还有人在旁伺候,所以她早早就吩咐过她洗澡的时候屋里不需要伺候。 因此,在所有人都离开房间后,王熙鸾才慢慢的解开腰带、慢慢的褪去白衣里衣、亵裤和身上那件银白色绣有朵朵桃花的肚兜,未着片~缕的走进浴桶里... ... 慵懒的闭目泡澡中,王熙鸾来到了青鸾空间,在里面悠闲的转了一圈后,王熙鸾顺着弯弯曲曲的白玉石小径,往哪墨绿色、看不到尽头的森林走去。王熙鸾记得,那里除了灵植外还有人间万金难求的奇珍异宝和各种凡药。 王熙鸾在那里,先是取了几颗已经初具人形的的人参和几朵紫色的灵芝,又在巍巍山间、白雪覆盖处取了几朵雪莲。回来时,王熙鸾偶然又发现一片沉香木林。王熙鸾惊喜异常,忙又围着森林转悠。这一转,却发现,这森林居然大部分都是由可以下料做家具的树构成的。王熙鸾粗略一数,大概有紫檀、水曲柳、柳桉、杨树、香樟、白桦、红杉、榆树......在森林的边缘处,王熙鸾甚至看到了几颗黄花梨树和核桃树.......这代表了什么。代表着自己下次进来的时候能吃掉梨子还有核桃,还代表着自己或许可以试着空间里种植,种种果树,养养鱼。这样就算选秀时真被指给了四阿哥那既风流又下流的家伙,自己的日子也不会无聊了。 全然忘了自己平时也不无聊的王熙鸾顿时兴奋起来。她心情愉悦的睁开眼睛,起身从浴桶里站起,拿着大大的毯子裹住自己赤~裸的身子。 王熙鸾走出被用来做浴室的猫耳房,刚进里屋,却突然脸色一变。 ——我写了好大个草字,弘历这贱~人这时不该软玉在怀、**苦短的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这贱人不是是偷偷翻墙偷溜进来的吧。 王熙鸾冷着一张俏脸,伸手就拽过花瓶朝着弘历的脸砸了过去。弘历敏捷的躲过后,极其不要脸的一屁股坐到了被面绣有朵朵桃花的绣床上。然后翘起了二郎腿,单手支撑下巴,似笑非笑的瞅着王熙鸾。 “你说你怎么长的,几年过去了还是一副前后一样平的模样,啧啧。”弘历抚着脸庞,笑得贱贱的说道。 “不好意思,让爷你失望了。” 王熙鸾冷静的转身进了里屋,穿戴完毕后,才慢慢的走出来。一瞧,弘历这厮居然四仰八叉的躺倒在自己的绣床上,不由气得横眉道竖,快步上前,揪着他的衣物。谁曾想,下手点没估计对,衣服没抓着、居然抓住了弘历的裤子。这么用力一扯下、就将裤子给扯掉了。 ...... ...... 王熙鸾望着那一柱擎天、的粗~壮~物,不由呵呵冷笑。 ——你他妈有本事嫌我前后一样平,有本事别~硬~啊。 ——不对,现在不应该想这个。 王熙鸾表面冷艳,实则囧然的将手中那明黄色的亵裤往弘历身上一砸,在弘历丝毫不见尴尬、略带戏谑的神情一下,王熙鸾快步的退到屏风处,哼骂道。“不要脸的臭流氓。” “貌似是你把爷的裤子给扒了吧。”弘历似笑非笑的瞅着王熙鸾,直到王熙鸾再次恼羞成怒操起圆凳朝自己砸来,才慢腾斯礼的把裤子给穿上。那无耻的贱~样让王熙鸾恨得咬牙。 ——最近王府那群护院真是太松懈了,居然让这家伙偷溜进了王府,而且还摸到了自己的闺阁。 王熙鸾气得直磨牙,如果不是碍于名声、自己不好出声叫人,她早就让丫鬟拿来麻袋套这家伙、不管他皇阿玛、宝亲王的身份,死命揍他一顿,而不是像目前这般,气也不是、怒也不是、恼也不是、最后只能哭着说。“宝亲王你到底想干嘛。” 一见美人垂泪,弘历就有些慌了。此时的他虽然人厚脸皮,但远远没有达到以后那种见到名家字画就往中间戳、完了还沾沾自喜的程度。因此,弘历张了张嘴,最后露出一抹王熙鸾称之为贱~笑的微笑。 “我来是有件事想亲自问你.....” 弘历明显找借口的转移话题道。“听说你家西席病故了。” 王熙鸾挑眉,也学着弘历露出一抹似笑非笑,轻启红唇,缓缓的道。“听说这词用得妙。不错,那教导我那两个弟弟的西席的确病故了,宝亲王如今这么问是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 “咳咳,我就是这么一问。”弘历彼有些不自在的挪挪身子,然后咳了咳,方才正色的说道。“吴书来昨儿告诉爷,外面有首据说是你写的诗广为流传。” “诗?”王熙鸾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我不会写诗啊。” “这点爷知道...”想起吴书来说的那道流言,弘历就有些不虞。如果不是早就通过庆嬷嬷得知王熙鸾只善画,估计就会真的相信王熙鸾真的因为与西席有私情,才会被王家人拘在家中不随意出门,而那西席更是因此丧了命。 “外面怎么说的。” 王熙鸾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看了起来,她自认从没有得罪过那乌拉那拉家的格格,如今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件事上纠缠着不放,到底想干什么,她当真以为她那当了皇后的表姑妈就一定能护她一辈子。人蠢没关系,可这又蠢又阴毒,怪不得历史上都当了继后才落得如此下场。 王熙鸾心情不好,因此口中也没好语气的说。“别告诉奴才宝亲王您不知道这流言是哪家传的。” 王熙鸾那因为怒气越加鲜妍的容貌看得弘历一愣,那股子想得到她的念头也越加的强烈,因此他也如同王子腾和汪氏一般爱死了王熙鸾的爱娇样儿,不由眼中幽光一闪,笑意莹然的点头。“啊,我知道。” “既然知道了,还跑来问我......”王熙鸾顿时只觉气不打一处来的,扬眉爱娇道。“怎么,宝亲王您半夜登门莫非是来和奴才交流心得来了。” 末了,在弘历的笑容下,王熙鸾一字一句的补充道。“论即将要娶的侧福晋是个毒妇和选秀结果还未出来就急急忙忙的动手,是像证明自己蠢呢还是想证明别人蠢,查不出是她做的。” 闻言,弘历哈哈大笑。笑声之大,让守在阁楼下的倾雪和倾雨都吓了一跳,一人跑去正院找汪氏,一人则慌神的往阁楼上跑。谁知进来一看,惊呆了,这宝亲王殿下是什么时候进府的,又是什么时候偷溜进姐儿的闺房的。 王熙鸾不忍直视的撇开视线,早知会被人发现,她就该先打弘历这贱人一顿的。如今倾雨来了,倾雪却不见,可以预料的是这丫头一定是跑去正院找额娘和阿玛了。呵呵,等会人一道可真就...... 王熙鸾的预感很好,倾雨前脚闯了进来,后脚倾雪领着汪氏外加王子腾就到了。进来一瞧,发现那大摇大摆坐在自己女儿绣床上的人居然是皇四阿哥宝亲王弘历了,不由面容一阵扭曲。 这下就连厚脸皮的弘历也感到尴尬了,毕竟偷溜进人家女儿家的闺房、最后还被当父母的发现,这并不是能依靠厚脸皮能解决的问题。弘历觉得吧,如果他不是皇阿哥,估计在场的王子腾和汪氏都有当场打死自己的心了。 于是厚脸皮的宝亲王弘历罕见的红了脸。弘历假咳几声,向王子腾问好后,众目睽睽之下转身就走了。王子腾无语的望着弘历阿哥利落的翻墙动作,过了许久,才缓过气来嘱咐汪氏,明天叫下人将围墙加高一丈。 汪氏呆呆的应答一声,便直直的瞅着自家闺女瞧。只瞧得王熙鸾有些僵硬的挪挪身子,才扯着嘴巴,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说道。 “夜深了,婧女你该睡觉了。” 说罢,汪氏警告的瞪了几眼倾雪和倾雨,得到两人的连连保证自己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后,才拉着同样僵硬的王子腾走了。 王熙鸾无语的与倾雨、倾雪面面相觑,最后往床上一倒,扯过被子盖着自己的脑袋,“啊~~”的大叫出声。就该揍那不要把脸的胚子一顿的。   ☆、第28章 Chapter 028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三年一届的选秀。 关于八旗选秀,顺治帝在位时曾下过明旨规定:凡满、蒙、汉军八旗官员、另户军士、闲散壮丁家中年满十三岁至十七岁的女子,无论嫡庶、都必须参加三年一度的备选秀女。当然呢,超过十七岁以上的女子则不允许再参加。 其中,王熙鸾属汉军镶白旗,年十三,刚巧在这届的选秀名额上。 这每三年一次的八旗选秀,是由户部官员直接主持的。选秀规定,应选后、被撂牌子者可自行婚配,选中者可备皇后妃嫔之选或赐婚宗室、大臣。(王熙凤的情况不属于以上两种情况,她是由康熙老爷子顾念和贾代善的奶兄之情、不忍贾代善后代凋零不成器、所以准了贾代善的请求特旨赐的婚。) 众所周知,当今雍正帝已年过中年且不好好色,再加之三位皇阿哥皆以成年,因此这届八旗有青云之志的秀女几乎都是奔着三位成年的皇阿哥而去的。 到了选秀这天,王熙鸾早早的起了。与汪氏和王子腾说了一会儿话、陪着两位用过早膳后,王熙鸾就在正院的碧纱橱里换了一件粉红色的旗装。 八旗秀女应选时只能穿粉红色或者浅绿色、无绣文的旗装。因此百花之中独爱桃花的王熙鸾便弃了浅绿色的旗装。带进宫的、连同身上穿着这件都是粉红色的旗装。 因为应选秀女不能佩戴除珠花以外的头饰。因此,王熙鸾亲自动手为自己梳了小两把头、前有刘海半遮掩、后青丝编成麻花辫、松而不散的垂于脑后。 发髻间,王熙鸾只取了几朵小小的珠花儿作为点缀,然后戴上同样粉红色、却色泽盈润、一看就知价格不菲的珍珠耳坠,坐上那家里早早就备好的骡车,来到旗所,和同旗、其他早早就来了京城的汉军八旗的秀女们一起,坐着骡车,等待着,本旗的参领、领催等为她们安排次序。 秀女进宫参选,是根据满、蒙、汉排列先后的次序。最前面是宫中后妃的亲戚,其次是以前被选中留了牌子、这次复选的女子,最后是本次新选送的秀女,分别依年龄为序排列,鱼贯衔尾而行。 骡车上车树双灯,上有“某旗某佐领某某人之女”的标识。比如王熙鸾,她身上就斜挂着一条写有‘汉军镶白旗九门提督王子腾之嫡女’的标识。 因为王子腾身处高位、深得帝心的缘故,因此王熙鸾在这群汉军八旗中也算是最高的。秀女纷纷打量她,其中不乏有秀女上前说话讨好与她。 对这些秀女们或羡慕或嫉妒,不管是阿谀奉承还是讨好巴结,王熙鸾全都报以微笑,既不得罪也不与之交好。一通闲话下来,能聊得拢的不过寥寥数人。 一群秀女三五扎堆的聚在一起,或站或坐的闲聊着。差不多一直等到日落时分,骡车才缓缓驶动。王熙鸾坐在骡车中抬头看了看天,只见夜空繁星点点,才恍然惊觉,原来已入夜了。 载着秀女的骡车缓缓驶动,缓缓地进了地安门。骡车一直前行,直到神武门外才停止前往。秀女们听了户部官员的吩咐,都在骡车上坐着,直到宫门开启的那一刻方才全部下车。秀女们走下骡车后,全都聚在一起没有随意走动。秀女们而是先由户部司官维持秩序,再由太监引入顺贞门。 进入顺贞门后,便有管理的管教姑姑们和内监总管等候在那。等秀女们根据满、蒙汉八旗顺序排成一排排后,便出来训话。 秀女们乖乖的排在一起,听了好一会儿内监总管及管教姑姑们的训话后,才由核对好头牌的管教姑姑们按照满、蒙、汉八旗的顺序让秀女们跟着她们去了储秀宫,然后根据头牌让宫女、太监;领着秀女们进入储秀宫中里不同的屋子里歇息。 一间屋子住三到五位秀女,因此房间都很大。王熙鸾分到了这间屋子不大也不算小,因此只安排了三位秀女。 王熙鸾同其他两位同属汉军旗的秀女说说笑笑的进了屋。 屋子里的三张绣床都临窗,只不过中间那张绣床正对着大门,王熙鸾有些不喜,便选了靠近角落处、有支窗的那张绣床。 三张秀床都用天青色泽的软烟罗及万字锦地花卉栏杆做了隔断。因此,王喜鸾没有拿出汪氏特意备好用来做隔断的布料,直接就将自己的衣物放进了绣床边的酸木枝衣柜里。 放置好衣物品,王喜鸾勾唇荡出一抹浅淡的微笑,便和另外两位也分别放置好物品的秀女打招呼。“你们好,我是王熙鸾,家父王子腾,汉军镶白旗人,今年十三,不知姐姐们?” 一位穿着浅绿色旗装、长相略带了点圆润的秀女抢先答道。“我是瓜尔佳郁琬,家父瓜尔佳罗多礼,汉军正白旗人,今年十五,比你大两岁,如不嫌弃,就唤我一声姐姐吧。” 王熙鸾道了一声姐姐,这时又听另外一位也是穿浅绿色旗装、皮肤白皙、瓜子脸的秀女略带害羞的笑了笑,然后面带羞涩,慢慢地说道。“我是苏瑾,家父苏召南,汉军旗镶蓝旗,今年十四。” 这叫苏瑾的秀女刚说完,却见那长相略带了点圆润的秀女面浮一丝轻嘲,像似在嘲笑苏瑾身份低微。这轻嘲很快隐去,瓜尔佳郁琬露出甜美异常的笑容。她亲热的拉着苏瑾的手腕与之说笑,如果不是看到先前的那抹轻嘲,王熙鸾几乎就认为这就是一位、无心机、活泼开朗的甜姐儿了。 只是...... 这苏瑾就真的如她外表那般羞涩无害了。 王熙鸾心中微晒,对这个结论暂时抱有疑虑。如果自己记忆没出错的话,这苏瑾便是那谥号纯惠皇贵妃?的苏氏了。从一位毫无势力的汉军旗白丁之女成为皇贵妃之身,连生二子一女皆成活,其中这女儿——和嘉公主更是嫁给福察傅恒的嫡长子福察,这没有心机手段怕是说不过去吧。 ——不过这与她何关。 想到这里,王熙鸾勾唇再次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 她理了理衣袖,手中捏着自己那绣有朵朵桃花儿的手帕儿,也加入了两人的谈话中。三位秀女聊了一会儿,便觉得困了,打过招呼后就各自回各自选好的绣床上歇息。 到了第二天,满、蒙、汉三旗的秀女开始根据各自所属的八旗排列在了一起,开始进行初选。所谓的初选不过是核对录头牌,按名册到一处院落的屋子里让嬷嬷们检查身体是否有缺陷、异味等等。 这关,王熙鸾很顺利的通过了。短短的验身时间,王熙鸾甚至来不及将早早就备好的丰厚荷包递出去,真是奇了怪了。 顺利通过的王熙鸾回到了住所,过了好一会儿,瓜尔佳郁琬和苏瑾也分别进了屋。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见王熙鸾正待在屋里练刺绣,不由扯嘴露出一抹略显僵硬的微笑。 “妹妹回来得真早。” 三人中王熙鸾的年龄最小(不过堪堪的过了选秀线),却也是三人中长得最出色的。不、或者说全满、蒙、汉八旗中也难以找出与之媲美的绝色,就连那有满族第一美人之称的乌喇那拉齐布琛也难与之比较。毕竟两人一艳似玫瑰、质似火焰,一美若桃花、质若秋水,都是美人,只不过王喜鸾美得更惊心动魄而已。 “我才刚回屋正拿着绣棚准备绣一块儿手帕呢,没曾想两位姐姐便回来呢。”王熙鸾笑着回答,语气既不恭维也不疏离,保持她一贯的处风。 瓜尔佳郁琬和苏瑾收了脸上的僵硬,微微笑了笑,便分别坐在王熙鸾的左右,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了刺绣。时间就这样打发过了。几天后,初选未过的秀女全都离了宫后,便开始进行第二轮的挑选。 这次选秀,满、蒙、汉八旗应选秀女有一百一十九人,未过初选者不过一十九人。这百名秀女每五人一班,分了二十个班次,依照顺序到顺贞门外恭候。等待时太监按班引入,进入第二轮的挑选。 最先被时太监引入体元殿的是满八旗秀女。其中正黄旗三人,镶黄旗二人,正红、镶红、正蓝旗各六人,镶蓝一人,正白、镶白旗各三人,共计三十名秀女,分六个班次。 乌拉那拉氏属满洲正黄旗,因此佐领那尔布家的那位不知该说是蠢还是聪明的格格也在其中。她们和镶黄旗的两名秀女组成一班,第一时间就被时太监领入体元殿。 如今雍正帝的元后乌喇那拉氏还建在,因此佐领那尔布家的格格被留牌子已成定局。对此,雍正爷只是微微挑眉,便不动声色的将第一班的其余四名秀女全都撂了牌子。 因为满八旗这届只有三十名秀女应选,因此很快就轮到了蒙八旗的应选。蒙八旗人数略多,过了初选的秀女共计三十七名,其中被留了牌子的秀女不过寥寥几人。 随着时间慢慢地流逝,到了下午,满、蒙八旗的秀女就已经挑选完了。这时才轮到汉军八旗的秀女按照班序被时太监引入体元殿。 汉军八旗的秀女有三十三人,分了六个班次。王熙鸾因为王子腾身处的高位被户部司官分在了第一班。 五位秀女进殿后,盈盈一拜后,都低垂着脑袋,站成一排。 也不知是不是排班序的户部司官有意为之,这第一班进殿的五位秀女只有王熙鸾一人穿了粉红色的旗装,其余四人全都着浅绿色的旗装。雍正爷坐在高处一瞧,只觉眼前一亮,四名秀女都成了绿叶、更加烘托出王熙鸾的那嫡仙似的美来。 多日不见,这小丫头越加的娇美了,怪不得元寿那小子见后就念念不忘,明着暗着向自己求人。虽说为了元寿以后继位顺利,王子腾这一系的势力不容忽视,但想想婧女这丫头自小与自己亲厚,自己不说爱若珍宝但也是当女儿一般疼爱着的,这猛然间被元寿这小子求去,说实在话,他心里总有种好花都被猪拱了的感觉。 想到此处,雍正爷那貌似道德真君、威严冷酷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抹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微笑。“中间那位穿粉红色旗装的秀女抬起头来,让朕好生瞧瞧。”少许沉默后,雍正爷突然这样说道。 闻言,王熙鸾囧囧然的抬头,正面对着高高在上的雍正爷,好让他好生瞧瞧,最好瞧仔细些。 只见雍正爷面色冷峻,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的看着王熙鸾问。“容颜到是不错,可有什么擅长的。” 王熙鸾甩动手中拽着的手帕,对着雍正爷和他身旁的皇后盈盈一拜后,开口说道。“禀告万岁爷,皇后娘娘、禧贵妃娘娘和裕妃娘娘,奴才自幼随着家中嬷嬷学习针线女红,不说精通却也熟练,而琴棋书画,奴才就惭愧了,四项艺技,奴才不过画之一道较为精通而已。” 王熙鸾的声音柔得好似三月春水,却让那坐于雍正爷右下侧的皇后娘娘听得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开口问。“只是精通画而已,那诗呢~~” 闻言,王熙鸾心思一动,表面却不动声色的望向了帝后二人,那略带疑惑的眼神仿佛在疑惑皇后为什么这么一问。 被雍正爷冷眼一瞄,皇后也知失言,她本想说一些面子话来缓和的,谁曾想一旁坐着沉默不吭声的禧贵妃突然插言道。 “既然擅长画就简单的画一副吧。” 雍正爷点点头,看了一眼笑得十分和善的禧贵妃突然心思一动,说道。“就画一幅贵妃娘娘的画像吧。” 闻言,禧贵妃猛地抬起头,愕然的望向雍正爷,却见雍正爷那虽然没带笑却柔和了不少的目光,不由眼眶一红,继而又低下头去。 ——这么多年了,爷终于将她放在心里了吗。不由得禧贵妃对王熙鸾越发的满意。其实禧贵妃钮钴禄氏其人虽说小门小户出生,但个性木纳本份,她被康熙老爷子赐给雍正爷后,便视雍正爷为天、雍正爷虽不好女色,但也对这一直以来安静本份的钮钴禄氏感到满意,特别是对比了皇后近几年的表现后,雍正爷表示,自己人老了身边陪着相伴到老的人员还是老实本份得好点。 听到雍正爷吩咐王熙鸾当堂作画,一旁候着的小太监见机的抬来小几,又拿来笔墨纸砚,便恭谨的请王熙鸾入座, 王熙鸾态度和善的向小太监道了声谢,便入了座。先用墨条蘸水把墨研好,又调好朱丹等其他彩色的绘画材料,便入了座。手执毛笔,下笔如游龙一般地在白色宣纸上涂抹,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幅栩栩如生的禧贵妃的肖像画便完成了。 一旁候着的小太监上前将画上的墨迹烤干,然后双手捧着恭敬的呈给雍正、皇后、禧贵妃、裕妃四人查阅。四人中皇后面色有些诡秘却引而不发,雍正面露微笑似是赞赏,裕妃则是满脸赞叹,只有禧贵妃是真的压抑不住满心的喜悦。只见她含情脉脉的望了一眼雍正,便声音温和的对王熙鸾说道。 “这哪叫略微精通,该说十分精通才对。” 禧贵妃话一出口,却见皇后娘娘那张即使擦了重重的粉也压不住憔悴的脸扭曲了一下。撕的一声,站在下方的王熙鸾分明看到,皇后娘娘将一块绣有喜鹊登高枝的玫红色手拍撕成了两块。 ——这就生气了吗。 王熙鸾心中一晒,原来这所谓的端庄大气、素有贤明的皇后凉凉也不过如此。这就气了,肚量也不见得怎么大。说不定真向野史中记载的那样,这谥号为孝敬宪的皇后娘娘私底下在控制着雍正爷的子嗣。而之所以会有弘历那登徒子的出生,不过是因为当时李氏的风头正劲,为了将李氏打压下去,不得已选了外表木纳、老实不讨喜的作为棋子,可谁曾想这棋子反而这般有福、居然能够怀孕并且顺利生子。 想到这里,王熙鸾有突兀的响起了禧贵妃的命格——云雀,世人都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却不知云雀其实也算是玄鸟一类,自古有叫天子的说法。叫天子,禧贵妃可不是叫来了未来的天子入怀,令当今天子谨记于心吗。 想到此处,王熙鸾露出一抹微笑,这时只听雍正爷突然开口说道。“如此容颜、如此才艺当配佳儿。” 裕妃娘娘在一旁符合道。“陛下说得及是。” 两人的话直接让准备挑些刺儿的皇后闭了嘴,继而符合道。“这容颜当真是天香国色。”却只字未提才艺。与乌喇那拉布耶楚克应选时的连连赞赏相比,前后差别太大,令雍正再次为之侧目。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29章 Chapter 029 王熙鸾算是内定人员,因此毫无悬念的被留了牌子。 此次八旗选秀,一百名过了初选的应选秀女中,撂牌子者有87人,留牌子者13人。其中满八旗中4人被留了牌子、这四名秀女分别是吴扎库氏、章佳氏、西林觉罗氏和乌拉那拉氏,其中吴扎库氏被指为皇五阿哥弘昼的嫡福晋、章佳氏为皇五阿哥侧福晋,西林觉罗氏则指给了宗室,至于乌喇那拉氏自然是指给了皇四阿哥弘历为侧福晋。 由于在雍正爷心中失了好印象,如今的乌喇那拉氏不再有历史上第一侧福晋的殊荣。她的赐婚圣旨比王熙鸾的晚了一天不说,就连婚礼也比王熙鸾的晚了一月。如今的王熙鸾才是当真无愧的第一侧福晋。 赐婚于皇四阿哥的圣旨,在王熙鸾归家后的第二天就下达了。圣旨中说了一大堆侈丽闳衍的话,王熙鸾听到最后,才半茫然的从宣旨太监恭贺声下懂了,原来圣旨里所说的那贤淑、贞德的人儿指的是自己,说自己堪配皇四阿哥。 对此,王熙鸾默默的磕头谢恩,末了,仰望天际,心情明媚而惆怅,原来自己居然有如此多的美德,自己居然不知道。真是...有够呵呵的... ++++++++++++++++++++++++++++++++++++++ 农历九月十九,宜嫁娶。 这天,王熙鸾在倾雪、倾雨两位贴身大丫鬟的伺候下早早的起了。因为怕婚礼时出现尴尬的事,从昨儿晚上开始,王熙鸾就没有进食任何食物。可怜的王熙鸾如今简单梳洗过后,也不过得了允许喝了小口的水润润喉咙。 倾雪拿着一件玫红色薄绸长衫裙为王熙鸾穿上,后,倾雨又捧着一件同样玫红色、衣襟衣袖处绣有朵朵同色芍药花儿、镶白色狐狸毛边的氅衣为王熙鸾穿上。随后,汪家老太太便进了屋,由她亲自拿着一条细细的绳子为王熙鸾净面。 王熙鸾的皮肤吹弹可破、细腻得几乎看不见汗毛。汪家老太太只用细绳子上下缴了几下,便丢了细绳子,拿起一盒脂粉来为王熙鸾上妆。 “果洛妈妈请快停手,婧女自己来就好,可别累了你。” 王熙鸾从汪老太太的手里接过那盒脂粉,自己为自己上了妆。汪家老太太在旁安静的看着,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婧女可真靓。”不过略施粉黛,便更加风华绝代。如此美人当被人如珠如玉的捧着,如今却为了王家嫁入皇家。虽说是侧福晋、面上也好听,但再好听也是妾啊。何况王熙鸾嫁过一个月后,那宝亲王又该迎娶另外一位侧福晋了。 这时,王熙凤撩开门帘快步的走了进来。她见汪家老太太望着王熙鸾红了眼眶不由一愣,随即生前拉过汪老太太的手臂,摇着她,笑着说道。“我的好果洛妈妈,今儿可是鸾姐儿的大好日子,您就别为了舍不得而掉金豆子了,这要是被婶娘知道了,可又要念叨我了。” 汪家老太太也知今日掉泪不妥,便擦了眼泪,配合着王熙凤的话说道。“你婶娘骂你做什?” “骂我没伺候好果洛妈妈呀~~” 王熙凤又和汪家老太太说笑几句,便用手帕拍了拍脸,故作懊恼道。“瞧我这记性,刚静姝之所以进来,全赖婶娘的嘱咐,婶娘说了,她在外面招呼不过来,所以叫我进来叫果洛妈妈一起出去招呼客人。” 汪家老太太闻言奇道。“不是还有王老夫人吗,怎么还会招呼不过来。” “这果洛妈妈您就不知道了。”王熙凤凑到汪家老太太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贾老太太来了,这不正陪着她说话,走不开嘛。” “她来干嘛,不是还在孝期吗。”汪家老太太瞄了一眼面带尴尬的王喜凤,立即会意道。“我说静姝啊,这老糊涂的东西不会是硬要你带着来的吧。” “姐姐这是不好拒绝,毕竟她是姐夫的亲祖母。”王熙鸾梳妆完毕后,转过来头来,笑语道。“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老人家笑盈盈登门送礼总不好给人摆张臭脸吧。” 说罢,她便冲着王熙凤眨了眨眼睛,王熙凤会意,便不由分说的扶着汪家老太太走出了阁楼,末了在汪老太太的不乐下,再次嬉笑着说。“我的好果洛妈妈,你就去帮帮婶娘吧,妹妹这自有我呢。” 汪家老太太去了前厅帮忙迎接宾客后,王熙凤又转身上了阁楼,此时阁楼中除了王熙鸾一人在外,无其他的人在。于是走进来的王熙凤便开口说道。 “我家那口子打听清楚了,这几日长春宫的确是药香不断,琏二偷偷去取了一点带回来,果真如当初福沛阿哥吃的补药相同。” 闻言,王熙鸾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当初选秀时面见皇上,当时偷偷一瞧皇后,便觉得她气色不对,那精气神散得就如同当初的福沛阿哥和年贵妃一般,今日听你一说果真如此。料想我前翻的猜测没错,这福沛阿哥和年贵妃的确是死于皇后之手,如今皇后娘娘被同等手法回敬,不过是年家人的报复而已。” 闻言,王熙凤惊疑的道。“年家不是从那年羹尧死后就没落了吗,怎么还有手段得知福沛阿哥和年贵妃的真正死因。” 王熙鸾回答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年家在汉八旗中当属大族,又怎会没有几分隐秘的手段,当年年家可只是死了一个年羹尧而已,年家和宫中的年贵妃可是未损丝毫... ...” 王熙凤若有所思的接着说道。“年贵妃在时,这福沛阿哥虽然瘦弱、但到底健健康康的活着,可这年贵妃一去,没多久福沛阿哥也跟着去了... ...”说着,王熙凤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截住话茬,转而问道。“哎,婧女你说当今陛下知不知道这件事。” “八成是知道。”顿了顿,王熙鸾又说道。“不过即使现在知道也已经迟了......”选秀那天,皇后娘娘身上带着的药香味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皇后娘娘中药时日已久。就算现在停了那让人日渐虚弱的药,也不过是多拖点时日,最多雍正十一年的时候,皇后便会... ... 王熙鸾心中千思百转,将各种信息扳碎又揉在了一起,心中打定主意后又告诫王熙凤道。“别说这些糟心事了,说说姐姐你吧,我记得当初容国公在时就说过分家,怎么到现在还没分家。” 想起倾雪进来禀告的、说贾王氏一幅娘家人的模样,心就一阵犯恶心。听倾雪说,汪氏本想直接叫人把她丢出去的,但想想今日是自家女儿的大好日子,便忍下这种恶气。好在薛王氏也在那,这薛王氏一见贾王氏就跟斗鸡眼似的,当场就是一顿猛刺,直气得贾王氏一阵青一阵白,不顾贾史氏还留在王史氏就扬长而去。 “也别说这起子的糟心事了。”提到贾家二房,王熙凤也摆不出一张笑脸了,立马声音冷淡、极尽嘲讽的说道。“从没见过这么偏心眼的,这么厚脸皮的。什么含玉而生,是个有福气的。凭着这么个破烂借口就死赖在荣国府,真是够了。呵。含玉,我看是含着跳~珠儿出生的吧~” “姐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小心让额娘知道了定会撕了你的嘴,怎么嫁人了这嘴越发没遮拦了。”王熙鸾白了王熙凤一眼,又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姐姐和姐夫商量,就此搬离荣国府。” 闻言,王熙凤略带迟疑的说。“这不是便宜了那二房吗。” “阿玛说过当初两房分家时,荣国公说得清清楚楚。这荣国府是袭爵者才能住的。你和姐夫找机会搬出去,额娘才能找机会跟那贾史氏理论呢。” 王熙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两姐妹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王熙凤便被撩帘子进来的全福太太给赶了出去。 “姐儿可画好了妆。”全福太太和蔼的问。 王熙鸾点点头。 全福太太四下打量王熙鸾,只见她胭脂淡抹、头上梳着大两把头,用金錾花双喜扁方挽住青丝,端正的发髻上正中点缀有一大朵的玫红色的绒花,左右各带一支银镀金嵌宝蝴蝶簪簪子;银镀金双针,点翠嵌珠宝、并有蝴蝶、白玉、珊瑚菊花等花样。偏方一侧戴有银镀金点翠穿珠流苏,玫红的流苏串儿很长、长长的一直垂落到肩的位置。 王喜鸾还来不及戴上耳环,因此全福太太亲自动手,为王熙鸾戴上了一对银镀金点翠珊瑚喜字纹钉白料珠耳环。 又在她胸前挂了串符合她侧福晋身份的蜜蜡朝珠,便揪起一面绣着鸳鸯戏水的玫红色盖头罩在了王熙鸾的头顶。 王熙鸾只觉眼前一片红,正百般不是滋味时,却听汪氏哽咽声传来,王熙鸾心一酸,眼眶一红,便掀了盖头,望着汪氏掉起了眼泪。 一见王熙鸾也跟着自己哭起来了,汪氏连忙擦干眼泪,说道。“瞧瞧额娘,在这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害得我家婧女也跟着哭了起来。” 说罢,汪氏用手绢细细的为王熙鸾擦掉眼泪,又从镜台前拿起胭脂粉饼、亲自为她补妆、汪氏上的妆与王熙鸾亲自上的相比要浓一点,不过更忖得王熙鸾那小脸艳似三月春桃。 上好妆后,汪氏又用手指挑了点深粉红色的胭脂膏、涂抹在了王熙鸾那粉嫩的唇瓣上,末了不忘细心嘱咐道。“进了亲王府可不要再服用桃花瓣儿了,这桃花儿凉寒,对你身体不好。你如果还想生孩子,就早早的断了吧。” 闻言,王熙鸾囧囧然的说道。“额娘,我身体我自己知道,而且现在说要孩子的话也太早了一点吧。”托青鸾空间的福,自己的身体虽然看着弱如抚柳,但自己心里清楚,自己身体健康得狠。如今自己不过才十三岁,身板儿还没长完整,就谈怀孕生子的话,这也... ... “额娘没让你这几年怀,只是让你断了食用桃花瓣儿细心调养身体,过几年怀孩子刚好。”汪氏在王熙鸾额头间吻了一下,便抱着她说。“额娘的乖女儿啊,额娘真舍不得你就此出嫁。”说着,就又红了眼眶。旁边的全福太太一见,连忙劝阻道。 “哎呦,我的夫人啊,这大好的日子可别又让姐儿跟着你一道掉眼泪儿了,赶紧擦擦,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正说着,却见张嬷嬷撩起门帘进来禀告道。“夫人,四阿哥亲自来迎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跳珠儿~~通跳 蛋~~~~   ☆、第30章 Chapter 030 “亲自来了。”汪氏讶然的挑眉,随即眉开眼笑的说道。“算他有心,也不忘当初对他放一马了”汪氏见王熙鸾投来疑惑的眼神,不由笑容越发灿烂的凑到王熙鸾的耳边,压低声音解释。 原来,清朝嫁娶有‘大娶’、‘小娶’两种。 “大娶”,男家备官轿、花轿两乘,吹鼓手、彩旗前引迎娶。这天新郎会换上新装,胸佩大红花,乘官轿在先。而“小娶”,男家只发花轿一乘和灯笼火把到女家迎亲。 两种嫁娶习俗,其中“大娶”只在迎娶嫡福晋或侧福晋时才会采用。迎娶嫡福晋时新郎必须亲至,侧福晋则不必。而后者小娶,多用于平民百姓或宗室纳庶福晋、格格。其中庶福晋还好一点,被纳进府里时还有一些嫁妆,而格格呢,则是青衣小轿一顶,包袱一个便被迎进府里。 此次迎娶侧福晋,弘历能够亲至,已经算是给出了很大的诚意。对此,王子腾和汪氏二人表示十分的满意。于是临上花轿前,汪氏又拉着王熙鸾一阵循循善诱、一再叮嘱王熙鸾不要任性,和嫡福晋、格格、侍妾们要好好相处更要防一手,对待宝亲王不必太讲规矩但也不能失了分寸。 对此王熙鸾点头应是,口中更是小声应答道。“自己是去做侧福晋的,虽说侧福晋算是福晋,但也是妾,最多算是贵妾罢了。如此我讲什么规矩,只要明面上该有的规矩不差就好,毕竟规矩是嫡福晋该讲的,自己一个小妾要是比嫡福晋还要讲规矩,不是扎嫡福晋的眼吗。额娘你就放心好了,你家的姐儿可没那么蠢。” ——也是,婧女聪敏堪比男儿。 汪氏听了心稍微放松,却依然不放开紧拉着王熙鸾手腕的手,再次循循善诱的说道。“还有啊,婧女,虽说男人都若即若离这种调调但过了也不好,婧女你必须自己拿捏好尺度,务必把这宝亲王的心拴在你的汗巾上。” ——额娘,你难道是想让我像养一条狗一样的养弘历吗。 被自己的想法囧了一下的王熙鸾赶紧阻止自己额娘越来越夸张的说法。 “好了,额娘,你说的婧女都知道,婧女会照做的。”王熙鸾再次止住汪氏的话头,汪氏张了张嘴巴,还想再说,却见都是穿了一身红的王攸和王佼,满脸笑嘻嘻的跑进阁楼,喊道。“大姐姐让我们进来说一声,说吉时已到,让姐姐快快上花轿,要是误了吉时就不美了。” 听了这话,汪氏赶紧松开王熙鸾,拾起放置一旁的玫红色、绣有鸳鸯戏水图的盖头,罩住了王熙鸾整个头部。然后又忙不迭的抬头冲着门帘处喊道。“张嬷嬷、倾雪、倾雨,你们还不赶快来扶姐儿下阁楼。” 闻言,三人捧月一般小心翼翼的扶着王熙鸾下了阁楼,就见头戴瓜皮小帽、身穿深褐色马褂长袍的贾琏弯下腰来,在全福太太、喜婆子的帮忙下,背着王熙鸾,将她送入了花轿。进入花轿的那一刻,王熙鸾手中又被匆匆忙塞进一颗大红苹果。 唢呐吹响、花轿起驾的那一刻,王熙鸾分明听到汪氏压抑的哭声传来。王熙鸾呆呆的把玩手中的苹果,随着轿子颠颠簸簸,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就到了弘历的宝亲王府邸。 好一阵热闹后,送走嬉笑打趣的弘昼和一干宗室福晋、侧福晋,王熙鸾神情默默的坐回床畔,如毫无思想的木偶一般等待着夫君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听一阵脚步声从房门外传来,王熙鸾楸下盖头往声处一瞧,正好瞧见穿着绛红色新郎服的弘历推门走了进来。 不知为何,望着同样芝兰玉树、与弘时容貌有一分相似的弘历,王熙鸾心中一酸,那泪便流了下来。 一见美人垂泪,弘历不由一愣,随即上前,轻柔的为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弘历口中怜惜的说。“怎么,可是等得有些着急了。” 虽说的话是好话,但弘历的行为却有些轻佻。他在温柔拭去泪水后,那双手便顺势拦住了王熙鸾的肩头。在王熙鸾的利眼下,往下游走着... ...一直游走到腰间位置才意犹未尽的住了手。 “不是嫌我前后一样平吗,怎么?”王熙鸾挑眉冲着弘历一阵娇笑。 “说得也是...该先验验货的。” 弘历笑得好不荡漾的凑近王熙鸾,在她那张艳若三月春桃的小脸上啃了一口。然后趁着王熙鸾呆愣的功夫,顺势扒了她的衣服,并伸手在胸前那柔软处捏了一把。未了,又凑近她的耳边,边舐咬着她圆润小巧的耳垂,边说。 “最近几月发育得真不错。” 话落,弘历也离开了那对被他舐咬得更加圆润的耳垂,转而向其他地方进发...... ...... ——这个不要脸的死流氓,**手段真是不要太好。 红霞满天飞的王熙鸾张嘴,狠狠的一口咬在弘历的肩膀上。弘历吃疼,却越加的激动。他放开衣裳尽褪、已然赤~裸的王熙鸾,粗鲁的一把扯掉自己身上所穿的衣袍,将其随意的丢弃、散落在地后,略白皙却强健有力的身躯覆盖了那娇小、如花骨朵儿般的人儿...... ...... 王熙鸾本以为以自己初长开的小身板会承受不住的。但没想到,在一波一波越加猛烈的撞击下,自己竟然没有昏死过去,反而随着弘历的攻伐,与他手足相缠、抵死缠绵。 恍恍惚惚间,王熙鸾感觉自己眼前好似出现了幻觉一般,那烙印在自己灵魂中的青鸾竟然发出一阵强烈的青光。青光过后,青鸾的两翼处竟然出现了凰鸟身上才会出现的吉祥纹路。 青鸾鸣叫,那叫声更是透着凰鸟所独有的美感。 当悠扬清脆的鸣叫声过后,一条不知打哪来儿的五爪金龙腾空而起,他伸展着四肢,追逐着前方不断飞舞、鸣叫的鸾鸟......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青鸾破碎的记忆里会出现金龙,为什么他们彼此都彷佛很熟悉的模样...... 王熙鸾茫然...... .... 她张了张嘴,试图开口说话,可是强烈欢愉过后的空茫感让她整个人又恍惚起来。她感觉自己就像一艘在汪洋大海中失去方向的小船,只能随着波涛海浪摇摆起伏不定。 君吁**苦短,红浪翻滚,却无不**。 —————————————————————————————————— 与王熙鸾所处的院落里春情无限相比,宝亲王嫡福晋福察氏所处的院落灯火通明却气氛冷凝。 福察氏身穿一件大红薄绸长衫裙,外套着同样色泽,却用暗红、玫红、粉红三种红绣了三色折枝牡丹花、外罩一层薄薄红纱的氅衣。福察氏头上更是梳着精美华丽的髻,发髻间更插有精美的簪子和点翠钿子,远远一瞧,只觉贵气逼人。 此时福察氏正端坐在椅子上,浅浅的吃着茶。待一杯茶差不多已微微凉,她才将茶杯放回了小几上。 “爷已经去了那落霞苑。” 福察氏突然出声,惊得一旁伺候的娘嬷嬷连忙回答。“爷是申时去的,料想现在已经歇息了。” “歇息?”福察氏嘴中反复嚼着这个词,随而讥讽一笑。“歇息是歇息了,只不过是怎么歇息的,只有爷和那王侧福晋知道了。” 这话说得让奶嬷嬷根本就不敢答话,只能低垂着脑袋,静静地听福察氏在那发泄。 知道奶嬷嬷不会符合自己说话,福察氏吁叹一声,像似嘲人又像似自嘲一般的喃喃自语道。“我出嫁时一百三十八台架的嫁妆真正的十里红妆,却不想......”反而招了帝王的忌讳,毕竟当初族里可是支持太上皇的八阿哥的。而那王熙鸾呢,区区九十八台嫁妆,却无人说王家寒酸,只说王家守礼本份,占了侧福晋该有的格子。 想到此处,福察氏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这能怪谁呢,怪家族的人呢,还是怪君威难测。得老天垂怜,自己在嫁给宝亲王的两年之后终幸有孕、并在雍正八年生下嫡子永琏。可永琏虽说是嫡子却排行行二,早在她进门的后几月,她那同族的福察格格就已生下宝亲王的庶长子永璜。如今那福察格格再次有孕,虽说太医已经诊断了这胎是姐儿,但每每想起,福察氏心中仍不是滋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儿有女,儿女双全啊。 福察谷梵此人是一位标准的大家闺秀,她从小就是按照世家大族的当家太太来培养的。因此在指婚圣旨下达的那一刻,在得知自己会嫁给宝亲王、未来会母仪天下的那一刻,她便一直被族里的长辈告诫不能爱上自己的夫君,对他只能敬不能爱。福察谷梵谨记于心,因此自她嫁给宝亲王弘历以来,她温柔贤淑,对上恭谨对下和善,对宝亲王一干格格侍妾、面上也是亲亲切切、和蔼可亲。她这番行事,当今圣上看在眼里,对她也越来越满意,再加上永琏出生,她的嫡福晋地位越发的稳固,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想通了这点,福察氏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这王侧福晋进府本就是大势所趋,是自己想拒绝就能拒绝的吗。再说这新入府的王侧福晋不过年十三,身子不过初初长开,要说怀孕生子的话还早得很,自己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而且..... 想到对侧福晋之位虎视眈眈的高格格,福察氏发出一声嗤笑。千般万般算计,却没算到当今圣上居然一连指了两位侧福晋,这下一定会气坏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这不会被锁吧~~呵呵   ☆、第31章 Chapter 031 福察氏所料不错,这已经从侍妾升为格格、目前正对侧福晋之位虎视眈眈的高氏茹慧的的确确的被气得心肝儿都疼。 高氏茹慧此人,是她是大学士高斌之女。高斌此人也是雍正亲信。前文曾说过,雍正此人性格分明,对于亲信他愿意给予百分之百的信任。这高斌作为雍正爷的亲信,在雍正爷登基后所受的重用不要太大。高斌从雍正元年开始,本是包衣奴才的他,便担任了担任内务府主事。然后雍正四年出任苏州织造,此后又历任广东、浙江、江苏、河南四省的布政使;到了雍正九年,更是接任了河东副总河的职务。 高斌此人有两个女儿,大女儿高氏茹崎包衣免选后被雍正爷恩赐给了西林觉罗鄂弼为继妻。小女儿高氏茹慧也就是格格高氏本也该包衣免选的。但她却以宫女的身份入侍宝亲王府。从这点上不难看出高斌或者说高家抱有何种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和未来帝王拉近关系。 高氏茹慧此人心机深沉,人也很漂亮。她从父亲高斌手上了解到弘历此人喜爱美人儿、更爱那抚柳一般柔弱、朝露一般娇滴滴的美人儿后,在弘历面前时都是一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黛眉微蹙、常常语未说泪先流,微微几步就娇喘连连的娇弱美人儿。那做作的样子,让嫡福晋福察氏每每看了都会觉得异常的可乐。 这高茹慧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何出生,包衣使女、奴才秧子,这当宫女时是一个样,爬床成功后又是另一个样,真当自己聪明呢还是当所有人都眼瞎呢。也不瞧瞧平时主子爷(弘历)对她的态度,就像看一个逗趣的小丑一般看待她......如果心里真的有她,她撒娇那么久了,弘历早就该心怜她、为她请立侧福晋了。 以上这点高茹慧并不知道,因此在得知当今圣上一前一后同时赐了两名侧福晋给弘历厚,高茹慧真的气坏了。她千辛万苦才从宫女爬床成为侍妾,又从侍妾成为了格格,本以为依弘历对自己的娇宠一定会为她请封为侧福晋的。没曾想,今年选秀她还没能如愿成为侧福晋呢,当今的圣上就赐下两名侧福晋。虽说按亲王例,亲王能有三位侧福晋的,自己以后还有机会,但如此一来自己便落了下乘,成为三名侧福晋中最低的那位,这如何不让一直以来心高气傲、以未来皇太后为目标的高茹慧如何能够接受。因此在得知赐婚圣旨后,她砸了一屋子的瓷器;在今晚弘历踏足落霞苑时她又砸了一屋子的瓷器。 后院诸事都在福察氏的掌握之中,在得知高茹慧气急败坏砸了一屋子的瓷器,福察氏立马心情好转,乐呵呵的转身进了隔壁房,去哄她那今年不过一周岁却已经能开口说话、聪慧异常的儿子永琏。待孩子入睡后,福察氏回房,抱着好心情一睡就到了大天亮。 ++++++++++++++++++++++++++++++++++++++++++++++++++ 清晨,睡意朦胧间,王熙鸾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自己身~上似乎躺了一个人,正用那双布满了薄薄茧子的大手重重地揉~捏着自己胸前的柔~软。那酥麻带着点微微刺痛感让王熙鸾豁然惊醒... ...睁眼的瞬间,正好看到弘历这厮正跪俯于自己的双腿中央......正抬起自己那原本洁白此时却布满青紫痕迹的双腿,往肩膀上架...... “你个死禽~~兽”王熙鸾羞恼的用手捶打着弘历的肩膀,却被他大手一捞,辖制住了举动。 “婧女乖...这是最后一次......”说着,弘历在王熙鸾脸上留下细碎的吻。然后趁着王熙鸾被吻得情动之际,身下一用力,便进入了他即使爱了一整夜却依然觉得爱不够的地方...... 于是春意盎然,又是一阵红浪翻滚...... 许久之后,弘历一脸餍足的离开床榻,只留下王熙鸾阴沉着一张俏脸,对他恼得直磨牙。 “你再不起身,可是迟了......”在吴书来的伺候下换了一身月白色常服的弘历像逗只猫儿一般逗着王熙鸾,得到了她一记白眼后。自动将白眼转化成媚眼的弘历显然心情很好的继续逗弄王熙鸾。 “要不,我去跟福晋说一些,说你昨晚太过劳累,今天就不去敬茶了。” 回答弘历的是王熙鸾从床头扯过重重砸到他身上的枕头和一声骗子。 骗子!想到昨晚做那事时自己不止一次说了‘这是最后一次’,却又一次次的......弘历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 弘历突然靠近王熙鸾,微微俯身,将嘴凑近王熙鸾的耳朵旁边,用一种让人恨不得想打他的语气、小小声的说。“你知道为什么验身时,验身嬷嬷们只给你验了一会儿吗。” 直觉认定弘历不会说好话的王熙鸾没有理会已经穿戴整齐的弘历。她出声唤进倾雪、倾雨两人,两人扶着王熙鸾进了浴桶,泡了一会儿澡、微微解了乏后,两人才开始动手帮王熙鸾更衣。在两人的伺候下,王熙鸾换上一身月白色锻绣粉色桃花镶淡红花边、圆领对襟的旗装后,又让两人将自己扶到镜台前。 王熙鸾一入座,便紧蹙起眉头。倾雪见王熙鸾似有不舒服,便机灵的寻了个绸缎面料的软垫,给王熙鸾垫上。 王熙鸾在椅子上倚靠一会儿,觉得恢复了点精气神,于是她便让倾雪、倾雨去伺候弘历,自己则手持木梳,打理着自己那一头凌乱的青丝。 因为怕请安的时间来不及,王熙鸾在梳顺头发后,并没有梳太复杂的发髻。她只用一支白玉嵌桃花纹的扁方挽住一头青丝,发髻上点缀银镀金翡翠碧玺花卉钿子,并几朵通绒草花而已。 王熙鸾在眼角周围拍了一层细粉。掩盖住眼圈周围的青黑后,便打开首饰盒,从里翻翻找找、找出两对银质镶有米粒大小的耳钉,分别左右戴上后,又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串珊瑚料珠耳坠准备戴上时,却见弘历伸手将耳坠拿过。 王熙鸾疑惑的望着弘历,但见弘历拿着耳坠把玩几下后,便摇手示意王熙鸾将脸凑近自己。王熙鸾会意,便微仰侧着头,让弘历为自己戴上耳坠。 弘历手法不是很熟练,却很顺利的帮王熙鸾将耳坠戴好。末了,显然心情很好的弘历又手持眉笔,细细的为王熙鸾描着眉。这下不止王熙鸾略感吃惊,就连一直贴身伺候弘历的吴书来也感到吃惊极了。他这主子虽说是怜香惜玉的主,但从来是嘴上怜惜、可从来没为一位女人(哪怕是福晋)画过眉。今天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 吴书来描了一旁嫌弃弘历画的眉粗了、且弯弯曲曲活似蜈蚣的王熙鸾和显然心情更加愉悦的弘历,心中明悟。这多半是后一种吧,只是爷表达喜欢的方式有点...... 抢过弘历手中眉笔的王熙鸾并不知一旁候着的吴书来心中所想和那一排排的省略点,她只知弘历这厮多半是故意的,还不让自己擦,还让自己顶着这幅妆容出去见人。不说弘历的那些格格侍妾们到底会不会嫉妒,就算会嫉妒,那也是知道以后的事。现在的话,王熙鸾百分之两百的确定,自己一旦顶着这弯弯曲曲、活似蜈蚣的眉出去请安的话,她一定会被人明里暗里嘲笑死的。 王熙鸾坚定的擦掉了画得弯弯曲曲的眉毛,又坚定的拒绝了弘历想为自己画腮红的举动。末了,顶着一张素颜,冲着似笑非笑、貌似心情极好的弘历爱娇的哼道。“姐儿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就算是素颜也美美哒。” 弘历噗嗤就是一笑,末了在王熙鸾的脸上啃了一口,然后在她的利眼下,笑得十分愉悦的说。“第一天请安,庄重点好。” 王熙鸾觉得弘历这次说到了点子上,于是便没有继续跟他抬杠,而是坐回了镜台前。当王熙鸾拿出胭脂盒、本想擦着胭脂的王熙鸾傻眼了。瞧瞧镜台里的自己、左脸上那明显的牙印、一张俏脸顿时变得阴沉...... ——混蛋,你属狗的吧。 瞧着留着一句‘爷在外屋等着你’就大步离开里屋的弘历,王熙鸾抽了抽嘴巴,悻悻的从镜台前拿起粉膏,往自己脸上扑了一层又一层质感细嫩的粉、才堪堪遮住了牙印。 瞄了一眼立在一旁、捂嘴偷偷在笑的倾雪、倾雨两人,王熙鸾冷哼一声,便问。“嬷嬷呢。” 王熙鸾口中的嬷嬷指的是奶娘张氏,因此倾雨赶紧止住笑、回答道。“禀告姐儿...啊,不是,是侧福晋,嬷嬷早早的就去了小厨房,料想是为侧福晋熬些易消化的粥点。” 正说着,便见张嬷嬷打起帘子,弯腰走了进来,笑容满面的对王熙鸾说。“想着侧福晋一会儿要去给福晋请安,因此嬷嬷只熬了点粥,备了几碟小菜。刚王爷让我进来问侧福晋梳洗好了吗,如果梳洗好了就出去和王爷一起用膳。” 闻言,王熙鸾放下手中用来红唇的红纸,又用水洗了洗手,才捏了一条瑰色的汉巾,款款的走出里屋。此时,弘历已经入了座。他见王熙鸾出来,便招了招手,示意王熙鸾坐到自己的身旁。 王熙鸾一声不吭的在弘历的旁边坐下。 王熙鸾本不想搭理弘历的、只要安安静静的喝些粥,却不曾想,喝着稀粥、吃着开胃小菜的弘历居然打破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在饭桌前,嘲笑王熙鸾道。 “今儿你画的妆可真浓......” 王熙鸾握着银筷子的手一紧,半晌过后,才扬起如花的笑靥,娇滴滴的说道。“这可不怪妾身,都是爷你的错。” 被那柔媚的调子诱得心头再次火热的弘历眯起眼睛打量王熙鸾一会儿后,方才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以后你还是用正常语调和爷说话吧......”握草,以前说话虽然时不时的爱娇一下,但也没现在这般啊。再这么来几次,自己也绝逼把持不住的。 斜睨了一眼弘历,王熙鸾‘呵呵’笑了笑,便心情极好的用银筷子夹了几筷子的酸辣萝卜丝,就着它、将一小碗稀粥给下了肚。 王熙鸾食量小、因此她只用了一碗稀粥便放下了筷子。 王熙鸾吃饱后,便没有起身,而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弘历用膳完毕。 弘历的食量很大,连喝了三碗粥后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碗。末了,他从王熙鸾手中拽过她捏着的那方汗巾,用它擦擦嘴后,说“我们走吧。” 看着率先一步起身往门外走去的弘历,王熙鸾呆了一会儿,继而黑线道。“倾雪,将我那块折枝海棠七色蝴蝶纹的手帕拿出来。” 倾雪应是,很快就从里屋的柜子里取出王熙鸾要的手帕,递给了王熙鸾。王熙鸾接过,甩着手帕,带着倾雪并倾雨两人、款款的走出了落霞苑。 王熙鸾本以为弘历已经走了,没曾想,弘历正芝兰玉树的肃立在走廊上,含笑的望着王熙鸾。王熙鸾心有所感,慢慢的放缓了地步走近弘历。在靠近差不多有两三步的距离时方才停下,柔柔的出声问。 “爷不用去上早朝吗。” “怕你有些不习惯,想了想还是陪着你一道去。” 弘历的话让王熙鸾一愣,心半冷半暖不知是何滋味。王熙鸾想她是该感动弘历对她的用心,只是...... 想到此处,王熙鸾幽幽一叹,回答。“既如此,便谢谢爷了。”   ☆、第32章 Chapter 032(一更) 两人一道去了正院。刚一踏进正院大厅,果不出王熙鸾所料,那如针般的眼神儿全都隐晦地朝她射来。王熙鸾心中嗤笑一声,面上却依然带着淡淡的微笑,不动声色的接过嬷嬷递来的茶水,恭恭敬敬的捧到福察氏的面前,行礼请安。 因为好好睡了一觉的缘故,今日的福察氏看起来气色很好。那张温润秀丽的脸上只是略施脂粉,便绽放出绚丽的光彩来。 今日的福察氏出乎高氏和其他格格侍妾的预料,并没有穿只有嫡福晋正妻才可穿的正红色,今日的福察氏头梳两把头,头戴钿子,穿宽袖大裾团万纹氅衣,外套如意云头领,对襟排穗下摆坎肩,前挂念珠,手戴金护指。看起来略微低调、却不失尊贵大气、沉稳。 福察氏接过茶水,只是微微湿了唇后便放下了温热的茶水,转而示意自己的奶嬷嬷拿出一个大大的红包递给王熙鸾。 不用王熙鸾使眼色,跟在王熙鸾身后伺候的丫鬟倾雪便机灵的上前、替王熙鸾、恭谨的接过红包。对此,福察氏只是微微挑眉,脸上带了一抹笑,如沐春风般请王熙鸾坐下。 弘历早在王熙鸾行礼敬茶的时候,就坐回了主位。如今见福察氏没有为难王熙鸾,便微微放下心来。弘历与福察氏随意交谈几句后、也没再看王熙鸾一眼,便径直出了正院,那潇潇洒洒的背影,不知让多少期望他施舍一个眼神儿的格格侍妾们心都碎了一地。 其中那格格高氏茹慧更是恨得咬牙,于是在弘历走后、王熙鸾入座、坐在只矮了福察氏一头、右侧的凳子上时,高茹慧第一个就跳出来。 “妹妹脸上的妆可真浓,不知是否是昨晚没歇息好的缘故。” 高茹慧脸上那意味深长的暗指,让王熙鸾微微眯起眼睛,细细的打量着她。“不知这位是?” 这时一旁不知在想什么的福察氏突然出声回答王熙鸾。“这位是高格格。” “哦,是格格啊!”王熙鸾扬起那弯弯如柳叶的眉头,唇边含着一抹似笑非笑,手中更是将那折枝海棠绣七色蝴蝶纹的手帕绕着手指头转啊转的,漫不经心中透着一股慵懒。 王熙鸾动作神态皆美得像一幅画儿,只是她袅袅出口说的话却并不怎么美好。只听王熙鸾望着高茹慧那虽说娇俏、柔弱却透着一股匠气的面庞,嘲讽道。 “原来是位格格啊,这猛不丁的叫我妹妹,我还以为这也是一位侧福晋呢。” 高茹慧的人缘并不是十分的好,因此王熙鸾此话一出,高茹慧身旁同样站着的格格侍妾们全都捂嘴闷笑了起来,其中那已生了弘历庶长子的福察格格嗤嗤笑出了声不说,还出口配合王熙鸾的嘲讽。 “侧福晋说得是,这不顾尊卑的叫妹妹,也太不像样子了,亏王爷还曾夸奖过高妹妹你蕙质兰心呢。” 这话直哽得高茹慧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很久才慢慢地缓和。 “瞧姐姐说的这话,我怎么就不知尊卑了。”说着,高茹慧马上挤出一抹笑颜,声音仍然媚得仿佛能出水一般地、继续说道。 “妹妹之所以忘了尊卑,是因为忘了侧福晋的年龄。虽说侧福晋脸色擦着重重的脂粉,但隐约还是能看出她的豆蔻年华......所以妹妹我啊,才一时口误。” 王熙鸾把玩着手中绣帕的动作一顿,随即不动声色的露出一抹笑,转而对着自己左上侧的福察氏说道。“高格格如此观察入微,当真不愧是宫女子出生啊。” ——这话说的...真是太和她的心意了。 福察氏瞄了一眼面容又有些扭曲的高氏,心情越加的愉悦。果真她当初的猜想没错,这真柔弱的、和假柔弱的一旦对上,必定有好戏看。瞧瞧,这不好戏开场了吗。 心情愉悦的福察氏又看了一会儿戏,便出声打断了格格侍妾们之间明联络感情暗里嘲讽诋毁的交谈。“好了好了,瞧你们聊的这么起劲,莫非是忘了你们该做的事了,还不赶快上前来给你们的侧福晋奉茶请安。” 交谈的众人纷纷都停止了交谈,转而向着福察氏请罪。一旁坐着的王熙鸾没有搭腔,她安静的坐在那,等着这群格格侍妾们向自己奉茶。 穿着湖绿色纱绣品香色兰花纹单氅衣的福察格格率先出列、捧了一杯茶水,先向福察氏问安后,便转而向王熙鸾行礼奉茶。 这福察格格看起来气色很好,因此她只梳了两把头,发髻上只点缀点点绿翡雕琢而成的珠花。福察格格耳上带着同样绿色翡翠做成水滴儿形状的耳坠,随着她行礼的动作,越发忖得她那张只是稍微比常人出色点点的面容越发的温润。 王熙鸾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接着便接过福察格格奉上的茶水、浅浅的呡了一小口后,便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然后让张嬷嬷拿出自己早早就准备好的礼递给福察格格。 福察格格接过礼物,瞧了一眼,便笑得温婉的道了一声谢。王熙鸾回以微笑,然后福察格格便在格格侍妾们扎眼的视线下,坦坦荡荡、诺诺大方的在王熙鸾的下首处入了座。 算是格格中的第一人的福察格格行礼奉茶完了,便便轮到了该高氏和珂里叶特氏行礼奉茶。 说心里话,高氏本不想对王熙鸾奉茶请安的,但现在见福晋福察氏的跟屁虫福察格格抢了先,高氏又不想落在那木头人似的珂里叶特氏后面,只能咬牙出列。 高茹慧接过嬷嬷沏好的热茶,一步一摇、摇摇坠坠、好似风中随风摆动的芦苇一般,娇娇弱弱的来到王熙鸾跟前,用仿佛透着无限委屈一般的语调的说道。 “奴婢给侧福晋请安。”那弱弱的声音活像王熙鸾欺负她一般似的。 王熙鸾嘴巴一抽,也没像接福察格格奉上的茶水一般迅速的接过高氏奉上的茶水,反而像看见新奇生物一般四下打量着高氏,末了,貌似好奇的问。 “高格格这般娇弱,当初是怎么经过小选当上宫女的,不是说这当宫女的首要条件是要身体健康吗,这走路快了都要大口喘气的奴才就不怕指挥她做事的时候...一不小心就那样了吗......” ——那样?这王侧福晋说话可真调皮,不就是死了嘛~ 闻言,在场的格格侍妾包括公认是位木头人的珂里叶特氏全都低垂下脑袋、用手帕儿掩着唇,在那一个劲的笑。 笑声之大直让高氏当场就变了脸色,她恨恨地瞪着王熙鸾,那凶恶的眼神好似要活吃了王熙鸾一般。 王熙鸾淡定自若的接过高氏奉上的那杯茶水,微微沾湿嘴唇,便将茶杯放在小几上,接着又让张嬷嬷奉上见面礼。 王熙鸾给几位格格准备的都一样,紫檀木雕刻制成的小扇和一串颗颗打磨得圆润细致的珊瑚手链。这样的见面礼算是比较珍贵了的,不过在家中见惯了珍奇的高氏却并不这么认为。她微微瞄了一眼,发现礼物都是一样的,不由撇嘴,心中鄙夷王家。还说是什么世家大族呢,这种货色也拿得出手,可真够丢脸的。 王熙鸾并不知道高氏心中所想,但见过收了怒火,转而笑得婉转优雅、不由心中暗自嘀咕。这高氏的忍功可真好,怪不得历史中能成为乾隆的心头宝,成为和乾隆元后福察氏谥号相同的慧贤皇贵妃呢。 王熙鸾撇撇嘴,见高氏收了礼物,并且面色平静的在福察格格的右侧入了座后,王熙鸾便没有再理会她,转而不动声色的打量这位穿着品月色缎绣玉兰蝴蝶纹苏锻旗装,梳着精美发髻,发髻间点缀珠翠宝石金簪、耳上带着同色珠翠宝石耳环的珂里叶特氏、心中彼为玩味的笑了。 与别人对珂里叶特氏的认识不同,王熙鸾倒不认为珂里叶特氏真的就如同外表一般是个木头人。如果真的是个木头人的话,就不会这么费心的打扮自己了。或许珂里叶特氏的木纳只是面对她们的,而私下面对弘历时又是另一种面貌呢。 不得不说王熙鸾真相了,这珂里叶特氏面对弘历时,的确不是如木头人一般的木纳,而是活泼灵动、说话间更是充满了对弘历满满的崇拜。这前后差别之大,每每让她身边伺候的人感叹,疑惑珂里叶特氏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 格格行礼奉茶完毕后,便轮到了侍妾通房丫头们。和能有个座位的格格们相比,她们就可怜了,行礼奉茶完毕后也只能站着。 待所有的格格侍妾们全都奉茶完毕,王熙鸾又和福察氏小声的交谈了几句。福察氏觉得泛了,便让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全都退下。 王熙鸾率先出了门,本想早早回了落霞苑,好好的泡泡澡再好好的睡上一觉的,没曾想,她才刚走出正院附带的小花园时,一道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叫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O(∩_∩)O~第一更哦~~   ☆、第33章 Chapter 033(二更) 王熙鸾回头一瞧,发现喊住自己的人居然是那一直谨言少语的侍妾黄氏,不由一愣,也就随之停下了脚步。 穿着淡蓝色薄绸长衫裙外罩一件深蓝色绒地绣花对襟大袖袄,头梳小两把头,发髻间簪着蓝宝石簪,耳朵上蓝宝石耳坠的黄氏小跑似的快步走到王熙鸾的面前,欲言又止的盯着王熙鸾猛瞧。 王熙鸾有些不满黄氏这种肆无忌惮的打量目光,因此她微微蹙起眉头,语气并不怎么好的开口。“黄姑娘有事吗?” 黄氏咬着唇瓣没有说话,王熙鸾有些不耐,便转身欲走。随知黄氏见王熙鸾想走,急了,竟然一把抓住王熙鸾的衣袖。 “侧福晋请听我说。” 王熙鸾不耐的扯回自己的衣袖,却见黄氏咬着唇瓣,仍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白眼一翻,口气越加不好的说。“我听着呢,你说啊~~” “奴婢,奴婢......只是想问下...”终于,在王熙鸾越加不耐的神情下,黄氏终于吞吞吐吐的开口了。“我想知道一下...我那嫡亲姐姐所留下的孩子...的近况。” 闻言,王熙鸾高高的挑起眉毛,细细的打量站在自己面前,貌似局促不安的黄氏,待想起贾琏那去世的母亲也姓黄、且她的面容与贾琏有几分相似时,不由勾唇玩味的笑了。 王熙鸾看了一眼倾雪和倾雨,两人会意,便嬉笑着开口了。只听倾雪这么说道。“黄姑娘这话说的有趣,你那嫡亲姐姐留下的孩子,我家侧福晋又怎么会知道.......”倾雨又接着问。“这没名没姓的我家侧福晋就算好心想帮你打探一二也不好打探啊。” 黄氏扯嘴笑了笑,又说道。“是贾琏,是侧福晋姐姐所嫁之人。” 王熙鸾眼中幽光一闪,口中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是姐夫啊,姐夫过得很好,你啊就放宽心,不必太过担心。”王熙鸾口中说得客气,心中却在嗤笑,真那么在乎贾琏过得好不好时,当初在那贾府二房不要脸的欺压贾府二房时就该站出来说句话,而不是冷眼旁观任由姐姐回王家哭述,由王家出面做主,贾琏才能有一官半职在身、不至于在每天蹉跎时日借酒消愁。 怎么如今见贾琏傍着王家、那三等大内侍卫越做越顺、越来越受重用,再加上自己猛然以侧福晋的身份嫁入宝亲王府就坐不住了,居然就这么上杆子的跑到了面前拐弯抹角的拉关系,莫非以为我年纪小就很好欺负不成。 本来心中就对自己会被指给宝亲王认命了却仍然觉得委屈的王熙鸾怒了,如果当初黄家愿意站出来为贾琏出头,看在王熙凤的面子上,王熙鸾也会给这黄氏几分薄面,可是现在...呵呵,你有多远滚多远去。一点也没有和弘历后院格格侍妾们好好相处的打算的王熙鸾干净利落的喷了黄氏一顿后,甩着手帕,带着她的两位大丫鬟和张嬷嬷,直接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被王熙鸾如此对待的黄氏简直气炸了,她又是羞又是怒的回了自己所住的小院落,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末了更是在心中恨恨的打定主意,在弘历来她这屋里时,自己一定要好好的上一上这王侧福晋的眼药。却不知弘历在外面溜达一圈后,直接就去了落霞苑,连富察氏那里也只是去打了个照面,更别提她这个连格格也称不上的侍妾了。 +++++++++++++++++++++++++++++++++++++++++ 王熙鸾所住的落霞苑的占地面积仅次于富察氏所住的正院,弘历知王熙鸾百花之中独爱桃花,在王熙鸾指给自己的旨意下达时,便亲自做主将与朝云院相对应、却有一大片空间的落霞苑挪做王熙鸾的住所,并亲自指挥吴书来带领宫女太监种植下一颗颗的桃树。 不过如今正值九月,虽然天气还十分的凉爽,但桃树早已光秃秃的。因此王熙鸾早就打定主意,要好好的改造,毕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几年里,这里可是自己居所。虽说受雍正老爷子的影响,王熙鸾生性不喜铺张浪费,但适当的让自己过得舒适还是有必要的。自己当姐儿时的住的莺舞阁楼,虽说园子里也种植了一片桃花林,倚岸湖畔,自己也种了几株柳树和其他种类的树,在园子接近阁楼的角落处更是种植了几从翠竹和各色的花儿,哪像弘历这厮,黑压压的一片空地全种了桃树。春夏时还好些,这到了秋冬,猛不丁的一瞧,觉得园中荒凉不说,怕自己也会认为自己不受待见,因而被打发到了嘎吱角落来了。 王熙鸾叹了一口气,让张嬷嬷去厨房叫人送来热水后,便挥退了伺候的下人,自己褪~下~衣物,侧躺进了浴盆里。 闭眼养神的王熙鸾来到了青鸾空间,先是赤~裸着身子在养身温泉水池里泡了一会儿,待身上那或青或紫、层层叠叠的痕迹消失时,王熙鸾才起身去了梧桐树冠上的小木屋里,取出早就炼制的一颗避孕效果为一年的避孕丹为自己服下。 这避孕丹的效果很好,但副作用也有。在避孕效果的一年期效过后,如不马上再取一丸避孕丹服下,一旦与人交~合的话就会怀孕,效果之大简直堪比孕育丹。 只是想想自己现在的年龄,王熙鸾略微思索了会儿,还是吃下了避孕丹。毕竟凡间的药品避孕效果再好,她还是宁愿相信这自己亲手炼制的丹药,最多到时候自己提前几天或者一月、早早的再服用一丸避孕丹就好了。 吃了避孕丹,王熙鸾又摘了几颗梧桐树结的果实当零嘴儿吃下后,便出了青鸾空间。此时,浴盆里的水还温热的,因此王熙鸾也没唤人进来加热水,而是又在浴盆里躺了一会儿,便直接起身。 王熙鸾穿了一件品月色薄绸长衫裙,披着一头湿湿的长发便径直出了里屋,待在外屋绣着手帕儿的倾雪、倾雨一见,忙丢下手中的活计,从柜里拿出一叠干净的毛巾,一人捧着,一人拿着毛巾,细细的为斜躺在美人榻上的王熙鸾擦干头发。 正当王熙鸾慵懒的斜躺在美人榻上时,跑到外面闲逛一圈的弘历突然进了屋。他一见美人儿神态慵懒,好似他养得那只猫儿一般,娇憨得让他又爱又恨,不由心头一热,挥退倾雪、倾雨后,就自己拿着毛巾、帮王熙鸾擦拭秀发。 在倾雪、倾雨退下的那一刻,王熙鸾便知是弘历进屋了,但此时她懒洋洋的,因此她只是微微睁开了眼帘瞄了弘历一眼,又继而瞌上。却不想,弘历帮她擦了一会儿头发就没有继续......而是...... 王熙鸾一声惊呼,继而羞恼的瞪着那已经将那她穿的那件品月色薄绸长衫裙褪去。此时的王熙鸾身上只留了一件淡粉色、绣有朵朵月白色兰花儿的肚兜,便无其他衣物,就连那同样薄绸样子制成的亵裤也不见了踪影。 王熙鸾唾了弘历一口,身子便往美人榻里缩..... ...... 餍足的弘历唤来下人往浴盆里又加了热水,草草的清洗后,才抱着已经精疲力尽、不断打着瞌睡的王熙鸾上了床,两人相拥,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双双进入了梦乡。 王熙鸾是被饿醒的,她醒的时候,弘历早已起身,此时正外屋隔壁那间自己用来作为书房的房间里,不知在干什么。醒来后,王熙鸾先是出声让外屋候着伺候的倾雪进屋给自己倒杯水,将水喝了后,才在倾雪的服侍下换上一身九成新的粉红色纱绣海棠花纹、衣袖边缘处镶有绣着黑色绣花栏干的花边的旗装。 因为实在没有心情梳洗打扮,因此王熙鸾只是倾雪简单的为自己梳了一个小两把头,簪了几朵绒花,戴了三对大小不一的珍珠耳钉和耳坠,便甩着帕子走出了里屋。到了外屋随意一看,便看到早先弄得一团乱的美人榻早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换了崭新的缎面不说,还在香炉里放置了檀香。 “我有些饿了,倾雨去厨房瞧瞧有什么菜色,捡些新鲜的的菜样,做好了端上来。” 倾雨领命去了小厨房,这时王熙鸾细细的问过倾雪,得知弘历此时正待在书房,想了想,便甩着帕子王书房走去。 此时书房内,弘历正站在楠木桌前,一幅接着一幅地题着字画。王熙鸾走进来时,弘历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 “醒了!” 弘历睨了一眼款款向自己走来的王熙鸾,便放下手中的毛笔,转而从衣袖中摸出一枚印章,哈了哈气,便将印章盖在了字画的正中。 王熙鸾眼皮顿时一跳,那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起来。 王熙鸾快步上前,抢过那副字画一瞧,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尼玛,这这这...这些都是她画的画啊。不管是水墨画,还是朱砂丹青画,总之她放置在这书房里的每一副山水画,都被题了一首首比打油诗好不了多少的诗词不说,还被印章在正中盖了一个红泥印。   ☆、第34章 Chapter 034 此时书房内,弘历正站在楠木桌前,一幅接着一幅地题着字画。王熙鸾走进来时,弘历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 “醒了!” 弘历睨了一眼款款向自己走来的王熙鸾,便放下手中的毛笔,转而从衣袖中摸出一枚印章,哈了哈气,便将印章盖在了字画的正中。 王熙鸾眼皮顿时一跳,那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起来。 王熙鸾快步上前,抢过那副字画一瞧,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尼玛,这这这...这些都是她画的画啊。不管是水墨画,还是朱砂丹青画,总之她放置在这书房里的每一副山水画,都被题了一首首比打油诗好不了多少的诗词不说,还被印章在正中盖了一个红泥印。 王熙鸾直直的望着画中那盖在正中央的红泥印,手中握着字画的手忍不住的颤抖。过了好一会儿,王熙鸾才哭笑不得的开口。“我说爷,你......”到底有多闲,才手~贱到这种程度。 王熙鸾正在那悲伤自己的画,而弘历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沾沾自喜道。“爷知道你不善诗词只善画,因此今儿有空,爷特地帮你写诗题诗,怎么有没有觉得感动。” 对此,已经在默默为自己画作默哀的王熙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后,便默默的放下手中的画作。“呵呵”我是很‘感动’,感动到都忍不住想用拳头亲密的亲吻你的脸了。 王熙鸾转移话题道。“爷饿了没,我让倾雨到小厨房去了,想是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听王熙鸾这么一说,弘历这才感觉到腹中有些饥饿,再加上这书房里的画作都被自己题了一遍的诗,想了想,弘历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弃继续糟蹋王熙鸾亲手画的画作的打算,转而揽过王熙鸾,不顾她的挣扎,在她脸上又啃了一口,方才贼兮兮的笑道。 “爷现在比较想吃你。” ——滚你丫的。 羞恼中的王熙鸾直接就用爪子挠着弘历,力度不重却挠得人痒痒的。心思一动的弘历干脆直接将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都大力的扫落于地,再双手捞着王熙鸾的腰肢,一手握着,一手直接就将王熙鸾身上穿的亵裤给扯~落,然后挺~身进~入...... ......速度之快,让王熙鸾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入了欲~望的漩涡中。 “混蛋...” 激情过后,王熙鸾俯趴在弘历的肩头,低声啜泣着。 餍足的弘历揽抱着王熙鸾,那宽大的手掌不断地磨挲着她的秀发。方才激~情中,王熙鸾梳好的发髻被运~动中弘历给解了,此时的王熙鸾上身衣裳完整却凌乱,下~~身未着片缕却青青紫紫、有些地方甚至都破了皮。想来是当时激动时不小心磕到书桌给擦破的。 弘历心疼极了,因此在吴书来取来药来,他亲自给王熙鸾上药不说,末了甚至跟王熙鸾保证,以后做那事的时候会小心一点的,绝对不会再像今天这么的......咳咳...狂~野。 王熙鸾没有理会弘历的保证,她羞得小脸通红的从弘历手中抢过自己的亵裤,弯腰穿上后,便别过头没有再看弘历一眼。 弘历自知理亏,因此摸摸鼻子,便出声唤进吴书来,让他去小厨房看看,怎么膳食还没送来。吴书来很快去了就回,并恭声问是否就在书房里用膳。 弘历正要回答,却见王熙鸾转过身来,满脸通红的嘟囔道。“不在这里,去正屋那吃去。” 弘历挑眉,似笑非笑的瞅了王熙鸾一会儿,方才愉悦的对吴书来说道。“就听婧女的,在正屋那吃。” 所谓的正屋就是王熙鸾住的里屋的外屋。空间很大,因此王熙鸾便将其当成正屋使用。 两人来到了正屋,此时正屋正中央的位置正摆放了一张楠木制成的八仙桌,桌上正用同色的青花瓷碗,分别盛着各式菜肴和汤品。其中很大部分都是弘历爱吃的肉类。 王熙鸾瞄了一眼,便在弘历的身旁入了座。此时的她早就饿坏了,因此王熙鸾也没提伺候弘历用餐的那茬,直接心安理得的舀了一碗酸笋鸡皮汤,喝了起来。 弘历用了几筷子的肉食,见王熙鸾喝完汤后只捡了几筷子的凉拌黄瓜吃,不由皱起眉头,说道。“怎么光捡菜吃。” “我不是喝了一碗汤吗。”喝了几口菜后,心情好转的王熙鸾也有了心情搭理弘历。“而且这肉食做得十分的油腻,我吃不惯那个味。” “吃不惯.......”弘历看了一眼油光四溢、香味扑鼻的红烧肘子,再看了一眼正中摆放的清蒸八宝猪,又看了一眼摆放在自己面前的清拌鸭丝儿和焖黄鳝,认定王熙鸾不吃肉食绝对是挑食,因此弘历分别用银筷子夹了几筷子的清蒸八宝猪和清拌鸭丝儿放置到王熙鸾面前的小瓷碗里,示意她吃。 王熙鸾无法,只能用银筷子夹了放进自己的嘴里,微微咀嚼便觉味道不错,因此弘历夹了那几筷子肉食全都下了肚。见此,弘历笑骂王熙鸾道。“我看你呀就是挑食,这样不吃那样不吃,专捡那菜叶子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爷在养兔子。” “兔子有我长得这么好吗。” 王熙鸾喝了一口碧玉粳米粥,没好气的哼说。 闻言,弘历乐得哈哈大笑。那畅快样连旁伺候的吴书来也为之侧目。 这时,王熙鸾又嘟着一张小嘴,爱娇的说道。“嫌弃我就直说好了,哼,把我拿兔子比较,那你是啥?爱装大尾巴狼的家伙。” 这下连旁边伺候的吴书来、倾雪和倾雨也撑不住了,纷纷低头闷笑了起来。见此,弘历也不恼怒。他伸手敲了敲王熙鸾的小脑袋,得到她的一记白眼时,弘历方才装作不悦的样子说道。“将爷比作大尾巴狼,你胆子够大啊。” 王熙鸾心知弘历并不没有真的生气,因此依然爱娇的哼道。“你还把我说成兔子呢。” 弘历盯着王熙鸾仔细的瞧了瞧,脸还是那般艳若三月春桃,可是这股子自小就带着的爱娇劲儿却让他每每又爱又恨。爱的时候想把她一口吞下、揉入自己的骨血中,恨的时候更想把她一口吞下,让她生是自己的人死了也只属于自己。 王熙鸾被弘历专注的眼神瞧得有几分的不自在,她挪了挪身子,随即歪着脑袋,故作疑惑的问。“爷不吃了吗,再不动筷子的话这菜可就凉了。” 弘历笑了笑,便用拿起银筷子用起膳来。膳后,弘历又在落霞苑坐了一会儿,便离开,去了正院富察氏那里。 弘历走后,王熙鸾回到床上又睡了好一会儿,便起身让张嬷嬷叫齐落霞苑里、伺候的大大小小的奴才,自己准备训话了。 按例,嫡福晋出嫁时能带两位至三位嬷嬷,四位陪嫁大丫鬟,其他不计。侧福晋的规则则对减。因此,王熙鸾出嫁时,嬷嬷只带了自己的奶娘张嬷嬷和熹贵妃指派的那位庆嬷嬷,大丫鬟则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伺候,对自己忠心不二的倾雪和倾雨,另两个二等丫鬟,紫茉和紫灵。 待张嬷嬷和庆嬷嬷一道地将落霞苑中的奴才全都领来、站在院落中时,王熙鸾坐在美人榻上,手中捏着一把团扇,貌似漫不经心的开始训话了。 王熙鸾其实也没怎么说,就点明了一下落霞苑的规矩和自己的喜好,末了再重申一遍自己的赏罚分明。 训完话后,奴才们陆陆续续的告退,继续去忙手中未完的伙计。这时,王熙鸾身边只留张嬷嬷和庆嬷嬷,倾雪和倾雨并两个二等丫头时,王熙鸾又说话了。 王熙鸾将衣食住行拆分,令经验丰富的庆嬷嬷管人情往来和自己的小金库,奶娘张嬷嬷则专管自己的衣食,再加上倾雨比较擅长做菜,王熙鸾又让倾雨专管小厨房的事。倾雪则带着两个二等丫鬟专在自己身边伺候。 这几位王熙鸾的亲信全都认真的记下了话,以后各司其职,将偌大的落霞苑经营得水泄不通。让一心想往里插人的高茹慧气了个够呛。 这高茹慧出生卑微,却心比天高。因为前有太上皇后乌雅氏做榜样,高茹慧也一心想要效仿其做个母仪天下的太上皇后,来至皇太后,太皇太后。何奈当初定型时选错了方向,她万万没想到这刚嫁进来的侧福晋竟然是一位比她还要娇滴滴却全无忸怩姿态的美人儿。这下可好,前有春水般温和的嫡福晋,后有如秋水般凉薄却令人心惦的侧福晋,她还能有什么好的法子,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继续把自己往柔弱病美人方向给折腾。 于是,在弘历在正院陪嫡福晋富察氏用完晚膳,准备去落霞苑歇息时,高茹慧身边伺候的丫鬟来报,说高茹慧病了,特别想见弘历一面。 弘历知道高茹慧打的主意,无非就是争宠罢了。如果换做以往他还有心情陪高茹慧玩玩,只是如今他心惦记的那人才刚嫁进来,明日又该进宫去请安,他今天真的去了,不是明摆着打王熙鸾的脸吗。因此弘历瞬间就没了心情,当着富察氏的面就毫不留情的训斥道。 “她一个格格生病了就让爷去看,不说会不会过了病气给爷,爷是太医吗,莫非还能给她治病不成。” 旁边的富察氏趁着弘历动怒的功夫,赶紧下令禁高氏一个月的足,让她在禁足期间好好的养病。然后扬着和熙的微笑恭送弘历出了自己的院落。 按例,进府的人员无论大小,弘历都会在她房里歇足三日的。这王熙鸾不过才初初嫁进府里,,这高茹慧就想凭着以往的手段截了弘历的人,不说王熙鸾的容颜,就算王熙鸾无颜、但凭她那九门提督的阿玛,弘历也一定会给足她的面子在她房里歇足三日的。这高茹慧以为她是谁,当真是可笑之极。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33章高审中,再也不写那个了~~呜呜,这是最后一章有那个内容的文文了~~接下来一笔带过,(。﹏。)   ☆、第35章 Chapter 035(二更) 不提接到丫鬟禀告的高茹慧是怎样气急败坏的摔了一屋子的瓷器,外加大声咒骂富察氏和王熙鸾,前者狐假虎威专门刁难她、后者狐媚子霸着爷不让爷来看她...... 就说弘历出了正院,便径直来了王熙鸾所在的落霞苑,此时天不过刚刚才暗下来,因此弘历到来时,王熙鸾不过才拿着银筷子、准备用餐。 看到弘历到来,王熙鸾先是用手绢儿擦了一下嘴,然后才站起来,走到弘历的面前,亲自为他褪下身上所披的斗蓬。 王熙鸾将斗篷讲给紫灵让她将其挂好后,才含笑的问。“用了膳没?” 弘历回答道。“刚在福晋那屋吃过了。”想了想,弘历却让倾雪为自己取来一双银筷子,陪着王熙鸾坐下,吃了起来。 因为弘历晚膳没在落霞苑用的关系,因此属于弘历的那份例菜并没有送来。如今桌上不过堪堪的八个菜和两道汤品,而且因为王熙鸾不喜肉食的关系,这八个菜大部分还是素菜。 见弘历似乎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王熙鸾笑得甜甜的解释道。“爷你是知道我食量少不喜吃肉的,我在家的时候也是这么吃的。” 弘历吃了几筷子的素菜便放下银筷子,在旁面带微笑的看着王熙鸾用餐,末了揶揄道。“所以爷才觉得自己是在养兔子。” “不许再说我是兔子。” 王熙鸾白了弘历一眼又继续用餐。 王熙鸾每道菜都略微动了几筷子,然后喝了半碗汤,便让人将晚膳撤了下去。 此时日落星起,王熙鸾和弘历说了一会儿话,便分别去了浴室洗澡更衣。完毕后,便上床睡了。 一夜春意撩人。 清晨,天才刚微微亮。两人便被伺候的奴才给叫醒了。快速的洗漱、用了些粥点,再去正院跟福察氏报备一声,弘历领着王熙鸾便往宫中去了。 因为这几日天气有点变化无常,上了年龄的康熙老爷子身子骨越发得不好,因此康熙老爷子早就被孝顺的雍正爷从畅春园里接回了宫中,每每跟前伺候都不假人手,那孝顺劲儿直让康熙老爷子常对身边的人说老四是个孝顺的。 王熙鸾先是去长春宫给皇后娘娘磕头问安、然后才去了熹贵妃处陪上了年纪却越发得盛宠的熹贵妃聊天说趣。 因为雍正爷从小就将王熙鸾当女儿一般疼,因此爱屋及乌的熹贵妃也就对王熙鸾十分的好。感情都是处出来的,这么多年下来,私底下两人的相处也有了股母女的味道。 王熙鸾先是见机的朝着熹贵妃撒了一会儿娇,然后才亲手奉上自己亲手做的裤子,熹贵妃打量了一会儿做功,末了抬头,笑道。 “绣工不错,不过啊,婧女,你可得抓紧时间给弘历生个儿子。” “额娘你......”(王熙鸾先是唤的熹贵妃娘娘,熹贵妃让她改口唤额娘) 王熙鸾心中微讪,面上却故作娇羞的忸怩道。“我年纪还小,不急的。” 熹贵妃这才记起王熙鸾的年龄不过才堪堪13岁,是还小。因此熹贵妃便换了个话题,转而问起府中可有人欺负她。 听熹贵妃这么一句,王熙鸾便果断的将请安奉茶时发生的事说与了熹贵妃听。熹贵妃一听,心中越加对高茹慧不喜了起来,末了嘴上更是鄙夷道。“包衣使女出生的奴才秧子,就是这么没规矩。” 王熙鸾没有符合熹贵妃的话,转而有些弱弱的说道。“我还说了那黄氏一顿。” 闻言,熹贵妃疑惑的扬眉。“哪个黄氏?” 一旁的桂嬷嬷插话道。“娘娘,是当初四阿哥成年时指的侍妾。是汉军镶蓝旗六品参将黄世成的嫡次女。这黄世成的大女儿嫁给了当时荣国公的嫡长子。” 熹贵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记得,当初她生下嫡子时,万岁爷还送去了贺礼。对了,婧女啊,我记得你那堂姐就是嫁给那荣国公的嫡孙的吧。” 王熙鸾点点头,说道。“嗯,就是那去世的贾黄氏所生的嫡子。蒙皇上看重,如今姐夫在大内当个三等侍卫呢。” “那按婧女的说法,这黄氏找上你来是想拉关系了。” 王熙鸾回答道。“额娘,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着,王熙鸾嘟起了小嘴,冲着熹贵妃貌似抱怨的说道。“当初姐夫一房被二房打压时,他黄家怎么没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如今见姐夫起了,而我又嫁给了爷,就想着拉关系,额娘你说说看,这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 熹贵妃看着王熙鸾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想起当初自己家式微时也不见钮钴禄其他族人出来扶一把,而如今自己贵为贵妃未来还会母凭子贵还会母仪天下成为圣母太上皇后,到上杆子的来巴结讨好了。想到此,熹贵妃心中一阵冷笑,当初自己没沾到族中的好处,现在你们也别指望从我手中拿到好处。 因为这点上熹贵妃与王熙鸾的行事作风有些雷同,因此熹贵妃彼为赞同王熙鸾的做法,末了甚至说。“婧女做得好,不过是个连格格也称不上的侍妾,居然也敢上杆子的凑到你的面前拉关系。当初看着是个好的,没曾想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心。” 王熙鸾又和熹贵妃随意聊了几句,便告辞前往乾清宫、与弘历一道向雍正爷和住在那里养病的康熙老爷子磕头请安。 雍正爷和颜悦色的说了几句,赐了不少东西后,便打发两人离开了。 离宫后,两人并没有马上回宝亲王府,而是带着早早就备好的回门礼,去了王家。 此时王家中老老小小,包括早已出嫁的王熙凤和着今日没当差的贾琏、还有早赶晚赶、却没有及时在王熙鸾出嫁那天回来的王仁和他的媳妇小汪氏,也都聚在大门前,等着王熙鸾的回门。过了好一会儿,心情激荡的汪氏才看到打有宝亲王府标识的轿子慢悠悠的往王家抬来。 四人抬的轿子稳稳当当的在王家大门前停下。马车里的王熙鸾撩开车帘,刚要往下跳时,却被弘历拦抱住腰肢。众目睽睽之下,王熙鸾红着一张俏脸,被弘历打横抱起,下了马车。 刚一落地,王熙鸾便立马离开了弘历的怀抱,末了在姐姐王熙凤的揶揄眼神下,伸手在弘历的腰间拧了一下。 力度不大让弘历不由面带微笑的睨了她一眼,然后略过她与早就恭候在大门前的王子腾并王仁、贾琏交谈起来。 王熙鸾这些女眷由越发老当益壮的王史氏做主,全都领到荣洋院里。在有着碧纱橱的外屋里,一家老老少少,或坐或站,开始聊起天来。 王家人包括外嫁的王熙凤最关心的就是王熙鸾的情况,因此除了王史氏和汪氏不断的询问王熙鸾、宝亲王弘历对她好不好外,就连那王熙凤也没皮没脸的问王熙鸾两人那方面和~谐不。 此话一出,王熙凤便遭王熙鸾给唾了一口。“姐姐你真是的,这么没皮没脸的话,你也问得出口,难不成姐夫平时就没满足你吗。” 一旁听趣的小汪氏扑哧一笑,随即爽朗的插言道。“这大姑子和小姑子可真不愧是姐妹儿,这说的话......” “都一个调调是吧。”王熙凤毫不在意的接过话茬,那双画得弯弯如同柳叶一般形状的眉毛高高的挑起,似笑非笑的转而问小汪氏。 “我说嫂子,我哥他对你还好吧。” 小汪氏红着一张脸,点头回答道。“很好。” 这小汪氏叫汪玲,她是汪氏娘家大哥汪志的庶女。汪志的妻子章佳氏很会生孩子,嫁进汪家这么多年一共生了六个孩子。这章佳氏一心想要个女儿,可惜她所出的六个孩子全是男的,且一个个皮实、顽皮得跟猴儿似的。 这叫汪玲的庶女出生本是意外,汪志和章佳氏感情和睦,本就没那心纳通房侍妾。可有一天他喝醉酒后、酒后失德,睡了章佳氏身旁的丫鬟。汪志本想让章佳氏直接处理了那丫鬟的,可到底是自己酒后无德,做了错事,因此到底没狠下心要了这丫鬟的性命。章佳氏将这丫鬟放到了庄子上,本以为事情会告一段落的,可谁想,几月过后,庄子上管事来报告说这丫鬟怀孕了。 章佳氏心中不虞,但念及一条生命,便派人到庄子上将人接回。几月后成为汪志通房的丫鬟产下一女后便撒手人寰。章佳氏便将这女婴抱在自己身前抚养。 几年前,汪氏接到哥哥来信说这王仁改的不错。思及王仁年龄大了,汪氏便与王史氏和王子腾商量一下,由她出面为王仁娶了自己娘家这位选秀被摞了牌子的汪玲。 汪玲和王仁成婚以来关系和睦。在汪玲的影响下,王仁也抛下了以往对汪氏的心结,越发对汪氏和王子腾两人孝顺起来。 王子腾欣慰,自觉没负嫡亲哥哥所托的他便动用关系,想将王仁从回疆调回来。一翻运作,王仁成功的从回疆调职回了京城。可惜时间上不凑巧,让王仁与小汪氏回来的时候没赶上王熙鸾出嫁。不过好在,王熙鸾三回门时赶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送上~~么么哒(づ ̄3 ̄)づ╭?~   ☆、第36章 Chapter 036(一更) 三位闺阁中早已相识的姐妹如今聚在一起,嫂子、大姑子、小姑子的开始叫唤开来。 三人中属汪玲的脾气最好,王熙凤最为泼辣,其中王熙鸾虽然有些小脾气,但大部分时间都软绵绵的,属于那种别人不惹她没事,一惹就会变脸的人士。这不,王熙凤刚说到自己和贾琏已经准备搬出荣国公府,贾琏的外祖家不知打来得来的消息、上门来自己跟前转悠时,王熙鸾立马变了脸色,将黄氏拦住她说的话一股脑的全说了...... 王熙凤显然觉得吃惊极了,忙问一旁沉吟思考的汪氏。“婶娘,你说这黄氏打的什么主意。” “还有什么主意!”小汪氏也就是汪玲抢着说道。“我没出嫁时就听母亲说起过,这黄氏可是个不得宠的,如今婧女刚一嫁入宝亲王府,她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说是想知道妹夫的近况,这谁信啊。” “也是......”王熙凤听汪玲这么一说,这才醒悟过来,咬牙的说。“我还以为他们家终于记起了有这么一位可怜的外甥,结果呢,到是想让婧女做筏子,为这黄氏争宠呢。” 旁边的王史氏听了也气了够好歹,她王家的嫡孙女才刚嫁入宝亲王府呢,就有人打着亲戚的名号想让孙女做筏子。 果真,这皇家后院的人就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想到这里,王史氏就越发的担心王熙鸾在宝亲王府里站不住脚、进而连累王家。 王史氏的心思,王熙鸾不说全知,也知道六七分。因此在王史氏刚表达出自己的担忧后,王熙鸾就笑着宽慰王史氏。 “老祖宗不用担心,婧女自是知道怎么做的。您老啊就放宽心好好的保养身子,说不定明儿就能抱上重孙子了。”说着,王熙鸾似笑非笑的瞅向汪玲。如果自己没感觉错的话,自己的这位嫂子怀孕已有三月了。 顿时王史氏眼前一亮,忙不迭的问汪玲。“仁哥儿家的,你有了。” 汪玲羞涩的点点头。“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汪氏一听也赶忙说道。“你这个丫头怎么不早说......赶了这么久的路,没伤到孩子吧。” “姑妈你别着急,我身子骨好着呢。”汪玲连忙制止汪氏想叫大夫来为自己把脉的举动。“如今妹妹才刚回门,怎好叫大夫上门来呢。” 汪氏一听也是这个理,便又坐回了座位。这时,王熙凤掩去眸中失落,继而恭喜汪玲。 王熙凤的失落,王熙鸾都看在眼里,几乎不假思索下,她的神魂就去了趟青鸾空间,取出两瓶孕育丹藏进衣袖里。等在王熙凤坐回自己的身旁时,悄悄地塞进了王熙凤的手里。 见王熙鸾行事如此诡秘,王熙凤便悄悄的把东西收了,待到两人独处时才悄悄地问,王熙鸾塞给她的小玉瓶子里装的是啥。 王熙鸾瞄了一眼在前方扶着王史氏走着的汪氏和汪玲,没有说话,而是拉过王熙凤的手,用指甲在王熙凤的掌心中一笔一划的写下‘孕育丹’三个字。 王熙凤瞪大眼睛,吃惊的望着王熙鸾,那样子显然难以置信。 见此,王熙鸾微微一笑,开口小声的说道。“事前吃下,包你心想事成。” “真的。”王熙凤不敢置信的问。 “难不成我还会骗你不成。”王熙鸾不悦的嘟起嘴,白了王熙凤一眼,口中没好气的哼道。“亏我事事想到你,如今好不容易将这材料珍贵至极的丹药炼制出来给你,你居然敢怀疑。不要算了,还给我,我以后自己吃。” 王熙凤深知王熙鸾从大觉寺的住持方丈那里学了一手的好医术,因此王熙鸾这么爱娇一说。王熙凤立马扑哧一笑,告饶道。 “我的好妹妹,姐姐错了还不行吗,等回去啊,我就服下这药。”说着,王熙凤脸上的笑越加的绚丽夺目。 见此,王熙鸾黑线满溢。她有预感,她那可怜的姐夫贾琏童鞋最近一段时间一定会出现腿软的情况。 ——啧啧,这贾琏可真可怜,不过这与她何关。 王熙鸾抬头望了望天,几秒后,双手一摊,对王熙凤笑得好不狭促。 “记得多给姐夫炖炖鹿茸虎鞭什么...不然姐夫的小身板可受不了姐姐这胭脂虎...” “好你个婧女,居然这么取笑你姐姐。” 王熙凤一把抓住王熙鸾,往她的身上挠着痒痒。王熙鸾嬉笑闪躲,王熙凤追逐。在前方走着的三人听到笑声,回头一看,才发现两姐妹已经闹成了一团,不由对视一眼,继而会心一笑。 在花园子里逛了一圈,又在王家用过晚膳。王熙鸾拜别祖母、父母后,恋恋不舍的跟弘历上了来时乘坐的那辆轿子。 四人台的轿子缓缓而行,轿子里、王熙鸾整个人都缩进弘历的怀里,只露出一双洁白如玉石的手......手里把玩着手中的弹珠儿。 弘历拥着佳人闭目假寐,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昨儿你欺负了高氏?” 王熙鸾眨巴了下眼睛,把玩弹珠儿的手一顿,继而漫不经心的问。“怎么,你心疼了。” “是呀,我心疼了。”说着,弘历见王熙鸾立马阴沉下来的脸,不由失了打趣她的心。 弘历在王熙鸾的脸上啃了一口,得到她小爪子一挠后,不由咬着她的唇瓣、用力的亲吻。待两人都气喘吁吁时,弘历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王熙鸾。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弘历眼中闪过一道光,意有所指的说道。“回去后爷定要好好的收拾你一顿。” 窝在弘历怀中的王熙鸾瞬间僵硬住了,过了好久,才不自在的挪挪身子,远离某处让自己面红心跳的火热。 “流氓。”王熙鸾唾了弘历一口,得到他一记似笑非笑的目光和‘信不信爷现在就流氓给你看’的话语,王熙鸾立马摆正态度,转移话题问。“瞧用膳前,你和阿玛、大哥、姐夫三人聊得很是畅快,不知聊的是什么。” “一些时势。”不得不说他这个便宜岳父—王子腾这人可真是不简单,会做人会做官,更难得的是对时势的把握,不愧是简在帝心的人物。怪不得在自己露出想娶婧女为侧福晋的心思时,皇阿玛就直截了当的告诉自己,婧女以及她身后的王家都是留给自己的势力。这王家在军中的势力不必满洲八旗大族出生的富察家差。 思索到这里,弘历对王熙鸾越发的满意。在娶人前,弘历本就是对王熙鸾有些男女之思,如今因为王子腾,不过是加重了那份喜欢。弘历自认十分了解王熙鸾,性格爱娇,平时的都是都是一副软绵的模样,但要是惹了她,就变得跟那张扬舞爪的猫儿似的,总要让你吃了点亏才肯作罢。 想到此处,弘历再次啃了王熙鸾一口。力度不轻不重,没有给王熙鸾留下印子,却留了一脸的口水。果真,如弘历所预想的那般,王熙鸾怒了。先是揪过弘历的衣袖,将脸上的口水给擦干净后,小脸一扬,指着弘历的鼻子就哼骂道。 “你属狗啊!” ——听听这话,连爷都不叫了,还指着爷的鼻子骂。真是欠收拾。 弘历打定主意,于是在两人坐着轿子回了宝亲王府,又回到落霞苑的时候,王熙鸾果断又杯具了......被连续的做了一晚上不说,直到第二天天都开始朦朦亮的时候,还被某位精力过人的禽~兽拉着、从里到外的又啃了一遍。 至此弘历心满意足的穿戴整齐上朝去了,而王熙鸾呢,真真成了小可怜。浑身狼藉不堪不说,连那呻~吟,求饶了一晚上的嗓子也干涩、沙哑得厉害。 王熙鸾让倾雪和紫茉、紫灵三人将自己扶到浴盆里。 浴盆里的水是热水,刚一接触,浑身青紫的王熙鸾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侧福晋可是水烫了。”倾雪慌忙的伸手试了试温度却发现并不烫,料想是因为一身痕~迹的关系,倾雪不由红了眼眶。这宝亲王可真不怜香惜玉,瞧瞧她家侧福晋都这个样子了,早上的时候居然还有兴致再来一发。她家侧福晋骂得不错,可不真正的是禽~兽吗。 王熙鸾躺在浴盆子里出声倾雪为自己取来活血化瘀的好药。倾雪取来后,王熙鸾便让三人告退。倾雪领着紫茉和紫灵告退后。望了望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门,王熙鸾挥手布下一个简易的法阵后,便闪身进入了青鸾空间里。 空间里,王熙鸾依然在养身温泉水里泡了一会儿,待自己身上或青或紫的痕迹变浅了一些,王熙鸾便赤~裸着身子、赤足来到了空间那颗巨大的梧桐树冠上。 这次王熙鸾没有进入小木屋歇息,而是取了一块长长的毛毯盖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后,便盘腿坐在木屋屋顶上,伸手摘着那一颗颗甜美异常的梧桐果子当零嘴儿吃。王熙鸾吃了好一会儿,直到自己开始打嗝、王熙鸾才意犹未尽的停下进食。 吃饱的王熙鸾心满意足的出了空间。此时日上枝头,王熙鸾用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发觉离规定的时间还早,不由心头一松。虽说能告假不去请安,但王熙鸾却不想。这弘历今儿从她这离开上朝,自己不去请安的话,不是明白着告诉别人,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吗。王熙鸾虽说不介意富察氏取笑她,但她介意那群莺莺燕燕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啊。哼,她才不会明给人机会来嘲笑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ㄒoㄒ)/~~更新送上,稍后还有一更   ☆、第37章 Chapter 037(二更) 王熙鸾又在浴盆子里泡了一会儿,等水渐渐冷却时,王熙鸾才慢悠悠的从浴盆子里爬起。倾雪和紫茉、紫灵三人听到动静,赶紧进屋来伺候王熙鸾更衣。在三人有条不紊的伺候下,王熙鸾先是穿上一件新做的玉色薄绸长衫裙,又外罩粉色缎布绣淡紫色兰花的氅衣。 因为今日要请安的缘故,王熙鸾并没有让倾雪为自己梳太过复杂精美的髻,依然是小两把头。不过是在发髻中央位置及发髻两端点缀了玉石、珍珠、珊瑚制作而成的蝶舞飞花图案的钿子。 将自己收拾整齐后也就到了请安的时候,王熙鸾微哼一声,唇边抿着一抹笑,甩起手帕,带着倾雪和两个二等丫鬟,便往正院的方向走。路上遇到大腹便便的富察格格,王熙鸾便停下脚步,与之交谈几句后,便相携去了正院。 两人到的时候,富察氏已经起身。 此时富察早已穿戴整齐、端坐在椅子上等着弘历的那群莺莺燕燕来给自己请安。 看到相携而来的两人,富察氏微微挑了挑眉,随即眉眼带笑的让嬷嬷给两人奉茶。王熙鸾笑着在富察氏的左侧方的黄花梨木制成的精美木椅上,富察格格则坐在富察氏的右下侧的木凳子上。两人聊着天、喝着茶,那悠闲的神态让随后到来的格格侍妾们看得眼热不已。 因为高氏被禁了足的关系,请安以用时很短的时间就完毕了。格格侍妾们散了后,王熙鸾留下来和富察氏说了一会儿话,就告辞离开回落霞苑打理院子去了。 鉴于弘历的用心,王熙鸾对落霞苑里刚植下的桃树并没有做过多的改动,而是在靠近自己所住耳房的边缘以及桃林的边缘处叫人挖了一个桃花瓣儿形状的池塘。塘里撒了一些莲子,塘畔旁王熙鸾则叫人搭了一些支架,种上几株凌霄紫藤便作罢了。 院门到耳房的石头小径边缘处,王熙鸾则叫人从自己的陪嫁的专种植花卉的庄子里运来不少的茉莉和杜鹃,两者间杂散布在石头小径两旁。而临近窗前则种植了一丛粉色月季。 打量了一会儿变得焕然一新的庭院,王熙鸾的心情也放松下来。她就在院落中用过午膳,又回了房间小歇一会儿,不知不觉间,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被打发了出去。 弘历归府后,先是去了富察氏的房里用了晚膳,便去了王熙鸾所在的落霞苑歇息。一连几天皆是如此,除了富察氏能见到弘历的人外,其他的格格侍妾连影子都没瞧见。于是,按捺不住的格格侍妾们在请安的时候,开始拐弯抹角的嘲讽王熙鸾吃肉也不给她们喝汤的举动。 对此王熙鸾虽说心底无奈,但难免厌烦。这种事又不是她能做主的,脚生在弘历的身上,他愿意去哪是他的自由,没见身为嫡妻的富察氏都没开腔,她们就急不可耐的酸起来了,简直不知所谓。 王熙鸾告诫自己没有必要理会,便丢开这些糟心事,一心一意的关上院门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半月后,一顶青衣小轿载着浓妆艳抹、细细打扮过的苏瑾从侧门进了宝亲王府。 苏瑾是以格格的身份被指给弘历的,因此能有一匣子的嫁妆已是万幸。她进宝亲王府的那天,王熙鸾念在选秀时同住一屋的关系,特意备了礼物去看她。 与选秀那天的羞涩不同,苏瑾在看到王熙鸾到来后表现得特别落落大方。如果不是模样相同的话,王熙鸾差点就误以为两者根本不是同一个人,这前后差异也太大了。或许,这就是苏瑾的本来面目。 或许晚上就要洞房花烛的原因,今日的苏瑾看起来气色不错不说,穿着打扮也十分的出彩。 今日的她穿了一身淡雅的粉色缎布旗装,旗装上那粉镶紫的茶花让容颜本就出色的苏瑾显得更加温婉动人。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如果不是知道她的身份,怕无论是谁都会认为她是一位来自江南水乡的汉家女子,而不是...... 王熙鸾眯眼微微一笑,便和苏瑾小声的说起了话。两人谈家常、谈刺绣、谈字画,也就是这时,王熙鸾才知比起自己琴棋书画只通了画一门,这苏瑾才真真算得上是才女,不说吟诗作对,就连那棋也十分的出彩。可见这苏家可是下了很大的工夫来培养苏瑾的。 又谈了一会儿话,眼见天色突然暗沉,唯恐下雨的王熙鸾便留下礼物告辞离开。 回了住所,王熙鸾换下身上穿的品月色缎绣玉兰蝴蝶纹的氅衣,穿了一件不过七成新、绣有粉色折枝桃花图案的长袄,又拆了头上的旗头,改梳小两把头。只在发髻中央簪了一朵娟花,髻两侧只分别插了银钗子。 因为闲的无聊又没有画画的兴致,王熙鸾便叫来倾雪和倾雨,和着她们两一起,像当初尚在闺阁里一样,一起聊天、刺绣,借以打发时间。 “说真的,这日子可真够无聊的。” 王熙鸾悻悻的丢下手中绣到一半的绣面。不巧,弘历刚好推开房门踏进屋子里,一瞧王熙鸾素雅的打扮,顿时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这从来都是精精致致的人儿居然还会如此打扮。 “这是怎么了。”弘历不由好奇的问。 王熙鸾没料到今日弘历还会踏足落霞苑,顿时有些茫然了。好在王熙鸾很快回过神,也没回答弘历的问题,反而略带好奇的问。 “爷今日怎么来我这儿,你不是该去苏格格那儿吗。” 早在弘历进来时,倾雪和倾雪早就见机的退了下去。因此弘历揽过王熙鸾,伸手在她屁~股上轻轻的打了一下,笑骂道。“小醋坛子吃醋了。” ——嗤,你眼瞎啊,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 王熙鸾扯扯嘴角,口中没好气的说道。“这天还黑呢,爷就开始做梦了。” 被王熙鸾的利嘴一堵,弘历顿时无言了。这让他又爱又恨的丫头片子。弘历瞪了王熙鸾一眼,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因此惩罚似的亲了她几口后,便放开她,转而说道。 “老爷子的身子越发不好了。” “啊!”王熙鸾迷茫了好久,才想到弘历口中的老爷子指的是康熙,不由面色一震,问道。“可前儿随福晋进宫请安时,瞧着不错啊,怎么?” “估计是天气变化的缘故吧。好在太医说仔细调养着,问题不大。” 弘历面色轻松的说道。 弘历是真的认为问题不大,但王熙鸾却隐隐约约有种预感,康熙老爷怕捱不过这个冬天了。事实证明,王熙鸾的预感没有错,在乌拉那拉氏嫁入宝亲王府的当天,明明所有好转能够下床走动的康熙老爷子居然一点预兆也没、无声无息的就这么去了。 消息一出,不说还没来得及与行礼吃酒的弘历、乌拉那拉氏两人全都懵逼了,就连对乌拉那拉氏很不待见的富察氏和王熙鸾也懵逼了。 两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两人同时挑眉,‘呵呵’的笑了起来。 两位相处融洽的福晋、侧福晋很快便收住了笑,开始小声交谈了起来。两人同时料定,等不了多久,弘历便会过来。 两人都没猜错,不一会儿,弘历果真怒气冲冲的过来了。 “这乌拉那拉氏当真是晦气!”弘历刚一踏进屋里便甩出这句话。 闻言,王熙鸾很没良心的笑了起来。“爷说得真对。” 旁边的富察氏暗中掐了一把这胆大的家伙,面上带着菩萨普渡众人一般的慈悲笑容,圣母的说道。“虽说老爷子去得突然,可怎么能怪到乌喇那拉氏的头上呢。” “老爷子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她进门的那一刻去,不是她身带晦气是什么。” 闻言,一旁按捺不住的王熙鸾很是兴奋的火上浇油的说道。“是她八字不祥,煞气重。” 此话一出,弘历与富察氏全都侧头看向王熙鸾。末了,弘历一拍脑门,问道。“婧女,爷的王侧福晋,你怎么在福晋这儿。” 一听弘历这么问,王熙鸾立马笑得甜甜的回答道。“今天婧女心情不虞,福晋怕我闷坏了,所以留我在正院里用膳。” 弘历定定的瞅着笑靥如花的王熙鸾,知道王熙鸾意有所指的他、无力的问。“那你现在心情好了没。” “好多了。”王熙鸾瞄了一眼面色很不好看的弘历,补充说明道。“但爷你知道我高兴的原因可不是因为老爷子去世。”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鉴于我俩的仇。乌喇那拉氏,希望你永远都让我安安心心的。   ☆、第38章 Chapter 038(一更) 弘历是个要面子的男人。 虽然他现在满腹子的牢骚,想对自家脾气好。会安慰人的福晋唠叨,但看到王熙鸾在这,不好赶人的弘历只能暗自闷了一肚子的气,丢下一句“你俩各自梳洗好了,随爷我进宫。”,便悻悻的走了。 富察氏和王熙鸾两人面面相觑,末了,富察氏噗嗤一笑,埋汰王熙鸾道。“你可真够小心眼的。” “我的好福晋,这可不叫小心眼,这叫记仇。”王熙鸾笑着同富察氏辩解道。“而且这可不怪我......当初我可没得罪过她,可她怎么做的...还什么都不是呢,就未雨绸缪的朝我下手。如今我只不过是背地里笑话她......对比她的蛇蝎心肠,我真真算得上是菩萨心肠了。” 富察氏也是知道当初王熙鸾应选秀女之时的那场风波,虽说当时她也彼为忌讳这位出生汉军旗的王侧福晋,但却没想过朝她下手,一来她自认手段不够怕会被发现,二来她的心也没那么狠......当初流言之事,富察氏初初听闻时就暗自咋舌,随后却是心惊乌喇那拉氏的狠毒、外加嘲笑其没脑子(智商欠费)。这王侧福晋虽说出生汉军旗,先不提她那贵为九门提督、简在帝心的阿玛,就说她身后的王、汪两家又岂是好相与的。更别提这王侧福晋命好、从小就与雍正帝熟悉更受他的疼爱。乌喇那拉氏的这种稚嫩的手段被查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富察氏脸上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微笑。只听富察氏这么说道。“行了,我知道你菩萨心肠,不过啊,我的好妹妹,我们现在该去梳洗了......别让爷等急了发火。” 王熙鸾也知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因此告了一声罪,王熙鸾便急匆匆的赶回落霞苑,在倾雪、紫茉和紫灵三人的帮助,快速的梳洗打扮,换了一身淡素庄重的旗装,便又急冲冲的赶去正院。 王熙鸾赶来的时候,富察也不过刚梳洗完毕,此时正和弘历分别坐在黄花梨木椅上、沉默无语的等着王熙鸾。 听到脚步声,弘历抬首睨了一眼王熙鸾。见她穿的淡素却不失庄重,两把头上没戴金和彩色的朱玉、只佩戴了几朵白色绒花和几根银质无点翠珠宝的簪子。 弘历满意的点点头,便领着富察氏和王熙鸾进宫去了。至于那才刚刚嫁入宝亲王府的乌喇那拉氏,不好意思,弘历不愿提起她,富察氏不愿触霉头也没提起,而小心眼的王熙鸾呢,则巴不得没这个人。 到了皇宫,见宫中众人神情皆是静寥。三人不敢言笑,像神情疲惫的雍正爷问安之后,便去停靠棺木的地方守灵去了。 康熙老爷子是死在乾清宫的,因此灵堂便设在了乾清宫。弘历领着自家福晋、侧福晋的时候,太上皇后、啊不对,现在应该叫皇太后的乌雅氏此时正抱着金丝楠木做成的棺木哭得不能自己,而她身后则跟着胤祯的福晋、侧福晋几人。几位或端庄或秀丽的八旗大家闺秀纷纷劝说,可惜收效甚微不说反而惹得乌雅氏越哭越厉害不说,还干脆在那嚎着康熙老爷子怎么不带着她一起去。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傻了眼,却又不敢上去劝,最后还是一旁守灵的熹贵妃见机得快,向弘历使了个眼色,弘历会意,立马找了机会打发吴书来去将皇后娘娘、和皇帝一块请来。 帝后两人很快相携而来。 见乌雅氏这般作态,雍正爷只觉太阳穴突突的疼。但何奈这人是自己的生母,雍正爷只能压抑自己的一身疲惫,上前安慰。 只是怎么说呢,雍正爷的本意是好的。但就凭他那张不苟言笑、冷峻严酷、堪比道德真君的脸,即使他是真心想安慰乌雅氏,但却让被安慰的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乌雅氏认定雍正爷是嫌弃她了,那股子愤怒之火烧得很旺很旺,以至于乌雅氏不分场合的指着雍正爷的鼻子骂。 “哀家这是做了什么虐啊,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你心里还有我这个亲额娘吗。” 雍正爷面色更冷的说不敢。可惜他的退让让乌雅氏越发蹬鼻子上脸道。“那就好,既然你心里有我这个亲额娘,那你就答应额娘一件事,将除了你敦厚善良的十四弟以外的所以弟弟全都打发去守灵去。” 此话一出顿时鸦雀无声。 跪在熹贵妃身后的富察氏与王熙鸾面面相觑,随即不约而同的低垂下脑袋,努力淡化自己的存在感。艾玛,当着众人的面,这乌雅氏也太敢说了,就不怕那群康熙老爷子留下的皇阿哥们给她小鞋子穿吗。王熙鸾虚瞄了一下乌雅氏,继而想到,或者给你那‘敦厚善良’的小儿子小鞋子穿。 不出乌雅氏预料,在场的亲王、郡王、贝勒和他们的福晋们全都变了脸色,然后不发一言的瞪向此时此刻、被他老娘惊世骇魂之言吓傻了的胤祯,边瞪边呵呵的冷笑了起来。 胤祯被他兄弟、兄弟媳妇的笑得汗毛竖起,吓得连忙出声道。“还不快去请太医,皇太后难过得都失心疯了。” 雍正爷没有阻止自家蠢弟弟的喧宾夺主,反而彼为赞同的说道。“十四弟说得不错,皇太后悲伤不已以至于昏倒不醒人事,皇后,你还不上去将皇额娘扶下去歇息。” 乌雅氏呆愣住了。 当她感觉到皇后果真指挥宫人想将自己强行待下去歇息时,勃然大怒。“皇帝你什么意思。” 雍正爷仍然面无表情的说道。“皇额娘累了,该好好的歇息一会儿了。” 他这副样子成功的让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寒冬还没来临呢,就开始大雪纷飞了吗。 闹腾的乌雅氏被宫人带下去歇息,这时,大殿气温稍稍回暖。众位雍正老爷子留下的皇阿哥全都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随即又将凶恶的眼神对准了胤祯。 胤祯有苦难言,说实在话,他也不知他这位皇额娘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没脑子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希望他这位小心眼的皇帝哥哥没生气......不然... 想到前不久雍正爷已经答应自己派自己去回疆历练一趟,胤祯就忍不住在心里抹了一把辛酸泪。我的亲额娘啊,求别坑儿子啊。儿子好不容易和众位兄弟缓和了关系,你来这一出,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呀。 暂时不提爱胤祯爱得深沉的乌雅氏,单说将出面指挥宫人将乌雅氏带去歇息的当今皇后娘娘。因为守孝的关系,皇后娘娘和雍正爷都是穿了一身黑色缎面无绣文的长衫。 在这黑色缎面无绣文的衣服的忖托下,雍正爷看起来气色还好,但皇后娘娘却...... 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眼圈周围的一圈青色让她难掩憔悴。王熙鸾偷偷打量着,只觉这位号称贤惠的皇后娘娘怕是要不好,不由感叹连连。却不想,在雍正帝回乾清宫偏殿去歇息时,眼神环视了周围一圈的皇后娘娘居然将炮火对准了弘历、或者说是富察氏和自己。 也不知是久病不愈还是眼看娘家越发没落的关系,皇后娘娘急了。不止明面上越发偏袒这族中的侄女儿,还开始越发没有收敛的打压富察氏。 只听皇后娘娘这样说道。 “弘历,怎么淑娴没来?” 弘历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怒意,面色却恭敬有礼的对皇后娘娘说道。“淑娴今日才进门,出现在这怕是不合适。” 皇后娘娘面色一沉,皇后想说话反驳,可是想想今日乌喇那拉淑娴刚进门、太上皇就驾崩了,如此晦气之事怕是要让雍正爷迁怒,只是太上皇驾崩,身为皇孙侧福晋的乌喇那拉氏又不能不出现。因此为了乌拉那拉家族考虑,皇后娘娘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说道。 “守灵时不出现也罢,可是老爷子出殡时也不能不出现吧。”说着,皇后娘娘意有所指的瞄了瞄富察氏和王熙鸾,继续说道。“淑娴又不是那起子上不了台面的格格侍妾,她好歹是皇上御赐给你的侧福晋吧。” ——尼玛,你什么意思。 同时感受到那不友好视线的两人纷纷抬头,飞速对视一眼后,由富察氏开口解释道。“皇额娘,额娘明见,今日之所以没让乌喇侧福晋跟着同来,乃是怜惜她今日才刚刚进了宝亲王府就遇到了老爷子驾崩之事。这喜、丧撞到了一天,宫人口杂,王爷怕他们乱嚼口舌坏了乌喇侧福晋的名声,因此才没让她一起跟着前来的。” “你到是会说话。” 皇后娘娘笑了笑,随即放过富察氏,将炮口对准了一旁静静跪着不吭声的王熙鸾。“既然这位王侧福晋也来了,你就代替淑娴好好的为老爷子守灵吧。” 这不要脸的话让王熙鸾听得一愣,继而笑了。“您是皇后娘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奴才一定好好的替我们不能前来的乌喇那拉侧福晋守灵的。” 说罢,又貌似可怜的望着已然忍不住怒气的弘历,用不大不小,却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谁让我王家小门小户比不上乌喇那拉家呢。” “妹妹你少说几句。” 富察氏故作凶恶的瞪了王熙鸾一眼,随即向皇后娘娘告罪,说王熙鸾年纪小不懂事,请皇后娘娘不要见怪。 皇后娘娘沉着一张脸没有搭腔,这时却听弘历突然一声冷哼,声音透着一股厌恶的说道。“既然皇额娘想让那晦气之人来为皇玛法守灵,那就让她来吧,这万一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那就说不好了。” 说罢,弘历也不顾忌皇后娘娘的面色,当即命宫人将那乌喇那拉氏接进宫中为康熙老爷子守灵。 作者有话要说:  /(ㄒoㄒ)/~~晚点还有一更...   ☆、第39章 Chapter 039(改文) 皇后娘娘早就意识到不妥,因此她收了那副□□脸,转而揉着太阳穴,声音透着一股子难受的说道。“瞧瞧我先前说的什么话,弘历你可不要见怪,还有弘历家的,你们先去歇息一下,等淑娴来了你们再继续跪。” 此话一出,王熙鸾知道自己不用特意去瞧就知富察氏的脸色一定很难看。这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了,以前心计深沉说话高深莫测、可如今怎么一次次的说话目的如此明显。是因为家父去世、兄弟皆不成器导致性格大变,还是...... 霍然想起皇后娘娘性格发生变化之时是从长春宫不断漂浮着药香味开始的,又忆起自己曾经听闻的关于年贵妃连接丧子后的性格大变,心顿是一寒。 雍正爷知道吗。 王熙鸾想雍正爷是知道的,毕竟相同的药香,相同的性格大变,如雍正爷那般精明、重视细节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他为什么任由事态发展到今天这步呢。 想到年贵妃死后不久也死了的福沛阿哥,王熙鸾的心中闪过一丝明悟。雍正爷的底线是子嗣,虽说雍正爷是位面冷心热、重情的汉子,但皇后娘娘碰触到了他的底线,所以雍正爷才选择冷眼旁观,看着皇后娘娘步入当年年贵妃的后尘。 如今这位风光无限的乌喇那拉家族的明珠怕是快要不久于人世了。 王熙鸾勾唇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凉薄。 乌喇那拉淑娴的靠山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死,只怕我们这位新进门的侧福晋要不好。得罪了好性子的富察氏并不可怕,但一旦遭了弘历的厌弃、又失了靠山,只怕这乌喇那拉淑娴会过得生不如死。 ——果真知道你过得不好,我便安心了。 想象一样乌喇那拉氏以后的日子,王熙鸾心情顿时变得十分舒畅起来。因此在跟着富察氏下去歇息时,王熙鸾居然还心情同富察氏打趣道。 “福晋你说我们的这位新侧福晋如此晦气不祥,这来了守灵,万一又传播了晦气,害了宫中的贵人娘娘该如何是好,” 斜躺在铺有素净缎布料子的美人榻上,富察氏定定的抬手看了一眼貌似兴致勃勃的王熙鸾,有气无力的说道。“那又如何...” 富察氏如今一想到先前皇后娘娘跟自己说的话,就气得胸口疼。虽然当时灵堂上、各宗室的福晋们早已跟着他们的爷回府歇息,只有他们在场,但富察氏还是觉得难堪。 这乌喇那拉氏当真是了不起,出了一个皇后就目中无人到这种地步。虽说自从她的父亲李荣保去世后,便有些式微,但她家后继有人,不说她最小的弟弟年纪轻轻就文武双全、就连她的几个庶兄、嫡兄们也个个是人中俊杰。他乌喇那拉家有什么。族中青年一辈皆不成器,不过只是空有一个满洲大姓而已,居然仗着嫡母的身份给自己难堪,打量自己性子好,没脾气是不是。 想到这里,富察氏冷笑出声。“妹妹啊,你可别忘了,是我们的爷亲自说她晦气的。你啊就放心好了,即使我们不做什么,这晦气的名声也会跟着她一辈子的、” 王熙鸾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随性的丢开此事不谈,转而和富察氏聊起了其他。正当聊得兴起时,突听外面传来钟响,接着便有一位宫人慌忙的跑进耳房里,慌乱的说道。 “皇后娘娘昏迷了......” 像似上天要证明乌喇那拉淑娴真真是个晦气之人的说法,在她刚被吴书来带进宫门的那一刻,本就因为药物变得虚弱不堪的皇后娘娘突然陷入了昏迷......几日后,便溘然长逝。 对此,弘历加深了对乌喇那拉氏的厌恶感。而富察氏和王熙鸾呢,从此不止要在康熙老爷子的面前守灵,还要来回奔波,到长春宫为皇后娘娘守灵,几日下来,两人就瘦得只剩一层皮。 雍正九年十月二十三日,太上皇上康熙在乾清宫无疾驾崩。雍正帝悲痛万分,辍朝五日,服百日缟素,百日释服后,三十六月内素服。 又五日,皇后乌喇那拉氏在长春宫病逝。因为当时雍正帝尚在乾清宫举行举行法事和吊唁活动,没有见到皇后最后一面。 一周之内,雍正帝连失尊敬的父亲和敬重的妻子,悲痛之余,便生了一场大病。好在此前王熙鸾早有预料,她暗中提醒熹贵妃,并给了熹贵妃一些当世难求的养生丹丸。经过熹贵妃的精心照料,雍正帝渐渐地恢复了健康。有感于熹贵妃对自己的用心,病好后的雍正封熹贵妃为熹皇贵妃,摄六宫事。自此,子以母贵,弘历奠定了准继承人的身份。 ————————————————————————————————————————— 因为出灵的关系,被关禁闭的高茹慧被放了出来,与之相反的却是乌喇那拉氏,她虽没有明言被关禁闭,但弘历以她得了重病为由,免了她出灵的资格。对此雍正帝没有任何表示,算是默认了弘历对乌喇那拉氏这个晦气之人的处理。 到了出灵这一天,富察氏领着整个宝亲王府的侧福晋、格格侍妾着素服、簪白色娟花,一起跪等在东华门,等着宫人们用小杠(72人)将棺木抬出东华门。 走在灵柩前的是64人的引幡人,他们高举着万民旗伞,走在灵柩后面的先是全副武装的八旗兵勇。然后才是文武百官、 皇亲国戚和宗室觉罗的队伍,车轿连绵不断。 王熙鸾跟着富察氏、弘历一辆马车。两人每天除了要伺候弘历的衣食住行外,还要抄写经文。一月时间过去,景陵关闭,众人起程返京时,王熙鸾才恍然发现快过年了。 因为双孝加身,这个年过得十分冷清。宫里取消了年宴不说,就连宝亲王府上也只是聚在了一起吃了一顿素斋便罢了。 按说孝期冷清应该风平浪静才对,可是有一天王熙鸾起床时,庆嬷嬷突然来报,说是富察氏有请,而且貌似屋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王熙鸾换了一身素净的旗装,两把头上只簪了一朵白色绒花,便匆匆赶去了正院。一踏进正堂,发现果真如庆嬷嬷告之的那般,气氛很是不对。 不过这只是王熙鸾的感觉,因为在她踏足正堂的那一刻,弘历就马上收敛了那阴鹫的眼神,快得几乎让王熙鸾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可是真的是错觉吗..... 王熙鸾眸中幽光闪烁,随即不动声色的看向了富察氏,心霍然一哽。这是什么目光,怀疑,防备...... 王熙鸾几乎想讽刺的大笑,但她没有,反而很冷静的向富察氏和弘历行礼问安。 “不知爷和福晋叫妾身来所谓何事。” 弘历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反而是富察氏笑意盈盈的开口与王熙鸾闲聊着不着边际的话,然后便说自己乏了,让她离开。 王熙鸾笑着告退,在出了正院便冷凝着一张脸,不发一语的回了落霞苑。谁知刚进入院门,就见嬷嬷、倾雪、倾雨几人全都聚在落霞苑的院门口,神情难看的等着自己。 “什么,你说福晋身边的奶嬷嬷伙同吴书来搜查了落霞苑。” 王熙鸾气急了,反而面色冷静,面带笑容的问。“他们搜查什么?” 几人摇头说不知。 王熙鸾伸手捞过一个青花瓷瓶酒砸在了地上,愣愣的杵了一会儿,方才大笑了起来。“你们知道我刚才在福晋身上闻到了什么味道吗。十三太保...呵呵,真是好笑。” 王熙鸾口中所说的十三太保,不是指隋朝靠山王杨林的十三位义子,而且一剂保胎的良方。富察氏身上竟然有这种味道,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王熙鸾说的话让她身边伺候的人全都大变了脸色,其中庆嬷嬷更是猛然起身,关了房门,并让倾雨守好,然后面色冷峻的问王熙鸾。 “侧福晋,你没闻错吧。” “怎么会闻错呢...当初额娘怀着弟弟们的时候,身上就经常带着这个味,后来我跟着大师诵经学医,特意了解过...又怎么会闻错,又怎么会记错。” “那今天这次搜查......”张嬷嬷若有所思的插嘴。 “估计是查查我这屋子的避孕药物吧”想到这里,王熙鸾再次冷笑道。“谁让我当初犯傻自己给自己配了避孕的药物,还能福晋配了呢,如今福晋居然怀孕了,可不是要怀疑到我头上了吗。” 在场的丫鬟婆子面色再次变了一变,彼此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由他们中最稳重的庆嬷嬷开口说道。 “到了如今,侧福晋你也别急...虽然说那吴书来是跟着福察身旁的奶嬷嬷一起来的,但奴婢看他的样子仿佛极不情愿,料想主子爷也是一样。侧福晋你和他算是青梅竹马,你什么性格他还不了解吗,料想主子爷是不会怀疑这事是你做的......” 这时王熙鸾也差不多冷静下来,听庆嬷嬷这般劝慰自己,王熙鸾露出一抹苦笑。“我当然知道爷不会怀疑我的,但我还是伤心......” “伤心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熙鸾愕然回首,发现弘历竟然出现在房里。这外屋的房门不是关着的吗,他从哪里钻出来的...王熙鸾下意识的斜眼望向半开的窗户...哑然了。半晌过后,方才幽幽的开口说道。 “爷你真是...”狗改不了吃SHI,正面不走偏爱走歪门邪道...上次是院墙,这次是爬窗,下一次你又准备干啥。 王熙鸾哭笑不得,反而熄了先前子的那股怒火。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稍后还有两更~~   ☆、第40章 Chapter 040(一更) “真是什么。” 弘历挑眉反问,料想听不到什么好话,弘历便继续先前的那个问题。“既然你知道爷不会怀疑你,那你伤心什么。” 王熙鸾眸中快速掠过一抹幽光。 “伤心什么......”王熙鸾勾唇露出一抹分外凉薄的微笑。“或许是我矫情了吧...总以为平时姐姐妹妹的相称就一定能和平共处,谁曾想如今一出事头一个就怀疑到了自己.身上..” 王熙鸾瞄了一眼弘历发现他正认真的聆听,便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做出一副伤心难过却哭不出来的模样,继续说道。 “想来也是我自己犯蠢,干嘛多此一举的给福晋多配了一剂避孕药。现在可好,被泼了一脑门的污水,洗也洗不清了。” 此时,弘历仍然杵在那什么话也没说。 见此,王熙鸾也没了做戏的心情,她冷着一张脸让屋里的嬷嬷丫鬟全都退下。在他们鱼贯而出后,方才冷眼的瞅着弘历。 “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可否告之婧女一二。” 弘历在王熙鸾身旁坐下,半晌过后,他才幽幽的开口说道。“我本想让福晋喝下堕胎药的...可是没曾想......” 说道这,弘历露出一抹冷笑。 “没曾想爷这福晋居然以死相逼,想要留下这孩子...原先爷还真以为爷这福晋贤良淑德识大体,没曾想爷居然看走了眼......” 王熙鸾静静的瞅着弘历,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呢,这事怪富察氏吗。就算王熙鸾如今被牵扯其中,王熙鸾还是想摸着良心说一句,这事要怪最该怪弘历的。明明知道如今还处于孝期,虽说没有明文规定国孝期内不能同房,但也不能弄出孩子吧。富察氏本就想再要一个孩子想疯了,她会同意把孩子流了才怪。 “那爷准备怎么办?”王熙鸾挑眉,露出一抹似笑非笑。“说那孩子是孝期前怀上的?” “福晋是这么打算的!”弘历回答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王熙鸾再次挑了一下眉头,嘲笑道。“福晋是不是傻了。”慢说如今孝期已经过去半年,就说才过去三月,也不可能瞒的下去。十月怀胎生子,这本是时间常态,这富察氏以为自己是那托塔天王李靖的夫人...怀的是那一年零三个月才从娘胎里出来的哪吒啊, 或许是王熙鸾脸上嘲讽意味过于浓重,弘历原本就不十分美妙的心情变得更加的美妙了。弘历这人本就是一个十分爱面子的主。孝期同不同房他根本不会在意,但如果孝期搞出孩子了......呵呵,不用他阿玛雍正爷出手,他自己都会出手自己摁死自己的......如今这富察氏依了弘历、乖乖的喝下堕胎药不会有事(说不定还会得到弘历的怜惜),但如果她想要留住腹中骨肉放手一搏.....那就图森图破森了...... “吴书来你给我滚进来.......” 随着弘历暴喝声响起,吴书来当真滚了进来。他打着颤的面对着弘历,苍白无力的问。“主子爷有什么吩咐。” “那碗花红福晋喝了没有。” “喝了。” 弘历的面色稍微一缓,吴书来见此,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刚要退下时,旁边挨着弘历坐的王熙鸾突然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吴公公不知在我房里可有查出什么不妥,听我家不懂事的丫鬟说,你们差不多都翻找了一遍,甚至连我放置贴身衣物的柜子也不放过。” “行了搜查是我下的命令,为了给你洗脱嫌疑,可不得不这么做吗。” “搜查我没说什么,但爷知道是谁搜查的吗。”说道这,王熙鸾便落了泪。“就算真是我做的,在事情没结果之前也万万不该如此折辱我,呵...不说找嬷嬷、丫鬟。居然找了府中的侍卫搜查,而且翻的还是我的贴身衣物......这是想干嘛,想让我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一听到这里,吴书来便知要糟。他暗中瞄了一眼自家主子爷的脸色,顿时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连连告饶道。 “主子爷,侧福晋这事我不知情啊!当时的确是奴才和那唐嬷嬷一起去的...但当时奴才没在场啊,奴才去搜查其他格格们的住所去了。” 王熙鸾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她身旁的弘历却气得怒气勃然。弘历先是一脚将吴书来踹倒在地,随后便让吴书来去福晋住的正院去把那胆儿肥的唐嬷嬷请来。“爷到要好好的问问她,是谁给她的狗胆子的。” 吴书来连滚带爬的跑去传命了。这时屋子里只有弘历和王熙鸾二人,王熙鸾安静地坐在软凳子上,而弘历则是阴沉着一张脸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二人都没说话,任由气氛越来越沉凝。不过很快,跑回来回话的吴书来打破了沉默。 “主子爷...那...那...唐嬷嬷...死了。” “你说什么。”王熙鸾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望向了同样面色阴鹫的弘历,豁然间感觉到一张无形的网正向自己撒来,更觉得暗中仿佛有谁在偷窥着自己,算计着自己。 会是谁呢。 几乎不假思索的,王熙鸾眼前突然就闪过一张脸。那位刚进府就被打上晦气的烙印,如今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被弘历下令关在金风院修身养性的那拉侧福晋,乌拉那拉淑娴。 是她吗。 王熙鸾皱眉沉思间,却突见弘历又是一脚将吴书来给踹倒在地,面色阴沉的吼道。“死了...前一刻还好好的,这就死了,这是杀人灭口呢。给我叫福晋过来。” 王熙鸾赶忙阻止了弘历怒气中不经大脑的命令。“爷,你冷静些。”王熙鸾拉着弘历,柔声的劝告道。“如今福晋才刚服下了花红,不易活动,不如我们过去,正好我有些疑问想亲自问问福晋。” 其实到了这步,弘历也多少猜到这事与富察氏没有多大的关联,只是气头上仍不免牵扯到她。好在王熙鸾数知弘历这人的秉性,因此她也没心情和他玩小脾气了,反而耐心地和他说软话,哄他开心。过了好一会儿,弘历的心情才慢慢的回暖,思维也恢复了冷静。 弘历和王熙鸾一起去了正院。此时,富察氏正躺在卧室里床榻上睡觉。两人的到来惊动了她,富察氏惨白着一张小脸,眼眶红红的看着两人,沙哑地问两人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看到宛如一阵风都可以吹倒的富察氏,王熙鸾不知自己究竟还恼富察氏还是该怜惜富察氏,总之这两种情绪相纠缠,让她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福晋。”王熙鸾恭恭敬敬地向斜躺上床榻上的富察氏行礼问安道。 富察氏咳嗽几声,然后勉强扯唇一笑,让王熙鸾不必多礼。 弘历站在一旁定定的看了富察氏良久,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声,留下一句‘你俩好生聊聊’便离开了卧室。 弘历离开后,王熙鸾坐到了床榻畔,打量如今身上弥漫着浓烈的红花味道的富察氏,百般不是滋味的问道。 “如今福晋还认为是我做的吗。” 富察氏摇了摇头。“从我被告知唐嬷嬷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误会你了...”说道这,富察氏面上一阵扭曲,那沙哑的声音中更是透着一股子的恨意。 “好一个一石数鸟之计,既打击了我这个胆敢在孝期怀孩子的福晋,又挑拨了你我之间的关系。” 弘历不顾自己的哀求让自己饮下花红,在腹中血块的流出来的那一刻,富察氏想自己是恨的。恨谁呢,恨弘历的无情吗,还是恨...... 富察氏不知自己该恨谁,她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满脑子空白,直到身边伺候的一等丫鬟闯进来说唐嬷嬷在自己的房间里服毒自杀时,她才恍然惊醒...... 她房中的一切都是唐嬷嬷在管的,不管是衣食还是住行,就连那王熙鸾配置出来的据说对身体无害的避孕药物都是唐嬷嬷收拾的。当时她拿到那药时,暗中请大夫看过了,的确是一剂避孕良方...那么一直在服用此药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怀孕的呢,毕竟这么些日子以来,她和弘历都是盖着被子纯聊天的,极少的几次都还是喝过药的... 除非...自己喝下的根本就不是避孕药汤......而是某种助孕的药物...... 想到此处,富察氏的双手紧紧的拽住被子,眼中红丝漫布,原先那张总是透着温婉的脸庞早已毫无血色,仔细瞅着,王熙鸾似乎从里看出一丝阴霾。 “我万万没有想到从小奶大我的奶娘居然背叛了我...哈哈,真是好有能耐,居然能够收买我福察家的家生奴才。”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还有一更~~么么哒~~   ☆、第41章 Chapter 041(二更) 王熙鸾来正院本有千言万语想对富察氏说的,但看着此时此刻的富察氏,王熙鸾突然没了说的心情。 “福晋你好生歇息...好好的养身体...你是这府上名正言顺的女主子,缺了谁也不能缺你。”王熙鸾试着安慰富察氏,可是不知是不是她的安慰过于苍白的关系,富察氏依然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那周身环绕的哀伤,让王熙鸾心中越发压抑,最后她什么话也没说便告辞离开。 离开正院,王熙鸾直接就回了落霞苑。 简单的用过晚膳,王熙鸾合衣躺在床榻中央,眼睛大睁,愣愣的望着头顶的雨过天青色软烟罗床幔,王熙鸾开始慢慢的思索、理顺今天的事儿。 首先,自己被富察氏唤到正院。自己到了正院的时候,唐嬷嬷便奉了弘历与富察氏的命令带人来搜查。然后自己回了院子,却被倾雪几人告之整个落霞苑都被搜查了一遍,包括自己的贴身衣物...... 后来弘历来了,自己告之...接着弘历唤唐嬷嬷过来问话,却被告知唐嬷嬷服毒自尽。 再然后...... 到底是谁呢,这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就如富察氏所说的那样既打击了她这个胆敢在孝期间怀孕的嫡福晋,又离间了她和福晋之间的关系。毕竟她和福晋的相处不算太差、也不算太好,但也算是和平相处。 而且,那幕后之人十分的了解自己的脾气也十分的了解弘历。 知道自己怒气冲冲的回了落霞苑,弘历必然会来安抚。 知道自己气急败坏的情况下,必然会将事情告诉弘历。 知道弘历盛怒之下,一定会不管不顾的叫福晋来问话。福晋当时已经饮下花红,不能随意动弹。这种情况下从正院走到落霞苑,虽然距离不长,但对于刚刚小产、身娇体弱的八旗贵女来说几乎能要了她半条命。富察氏来了之后必然大病一场,那当时在场的自己能落得好。 想到此处王熙鸾突然遍体生寒。这幕后之人当真是机关算尽,可惜却没算到自己居然能够哄住弘历、和他一道去了正院,而不是让刚刚小产了的福晋来她的落霞苑。 那么到底是谁呢。 最初时自己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乌喇那拉氏,现在想想,虽说她的嫌疑最大,但其他的格格侍妾也有嫌疑...就算她们不是主谋,也从中插了一脚。 这乌喇那拉淑娴虽说出身满洲著姓大族,但一来她只是乌喇那拉氏的旁支,如果不是整个乌喇那拉氏只有她一个勉强符合孝敬宪皇后的要求的话,那孝敬宪皇后一定不会选择她。那到底是不是乌喇那拉氏呢,毕竟能够收买富察氏的奶嬷嬷,这人的暗中势力不可小视。除非...她得到了孝敬宪皇后手中的势力。 王熙鸾猛然从床榻上起身,她双眼直视前方,唇边更是嚼着一朵危险的笑容。绝对是她...... 没想到啊没想到... 本以为这乌喇那拉淑娴会继续蛰伏的,没想到仅仅过了半年就出手了不说,一出手、手段依然还是那么毒辣。 知道依弘历爱面子的本性,孝期内怀上的孩子他是万万不会要的。如果福晋拼死想留、反而会被弘历厌恶上,这样一来既让富察氏的身体受损又离间了二人的妻子感情,顺便再把我牵扯上,最好也让我步上富察氏的后尘。 这样的手段当真是一样的熟悉,一样的毒辣。看来当初阿玛给乌喇那拉家的教训还不够。 王熙鸾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最恨用流言蜚语污人清白的手段和对孩子下手。诚然,那孩子是弘历亲自动手打掉的,但那又怎么样,如果没有这幕后之人暗中搞手段,富察氏根本就不能怀上。毕竟自己亲手调配的避孕药功效到底怎么样,自己是清楚的。 想到这里,王熙鸾继而躺回了床榻间,闭目养神。或许是今天高度用脑的关系,精神疲惫异常的王熙鸾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完全没有如同弘历和富察氏那般,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 清晨,王熙鸾是被倾雪叫醒的。她叫醒自己后,告诉自己说是宫中熹贵妃派人来接自己入宫。 王熙鸾快速的梳洗完毕,略微吃了几口后,便随着早已等候多时的桂嬷嬷一道进了宫。到了景仁宫,王熙鸾先是恭恭敬敬的向熹贵妃和雍正帝磕头请安,然后在雍正帝的询问下,将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的讲了出来。 “万岁爷...这...” 熹贵妃示意跪着的王熙鸾起身后,便看向了雍正帝。 “婧女是你看着长大的,她的本性如何你是知道,这样阴毒之事她是万万不会做的。” “婧女如何朕知之甚详。朕只是没料到弘历后院中居然有行事如此狠毒之辈。”雍正很气,却并不是气弘历和富察氏,而是恨幕后之人。争宠可以,但绝对不能害到子嗣。当初他之所以眼睁睁的看着孝敬宪皇后去死,就是因为她犯了自己的忌讳,而如今......雍正眼神越发狠戾,将手段作到了子嗣上不说,而且还想借此毁了弘历一正一侧、两位福晋的名声。 呵呵,毁了名声。 这分外熟悉的手段让雍正一阵冷笑,乌喇那拉氏还是太天真了或者说太幼稚了,手段虽然不错,但和以前用的太过相似,明眼人仔细一推敲便能猜到一二。 如今见王熙鸾的神色,雍正便知她也已猜到了幕后之人。既然王熙鸾都猜到了,那么作为直接受害人的富察氏和弘历又怎么猜不到呢。 “去把弘历给朕叫来。”冷着脸的雍正爷突然出声吩咐道。 景仁宫候着的小太监连忙跑去上书房请宝亲王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弘历便急急的赶到,磕头请安后,弘历问道。“皇阿玛找我前来所谓何事。” “昨天发生的事朕已经知晓...”雍正爷瞄了一眼面色不变的弘历接着说道。“事情过后了就不要再提......” 闻言,弘历的面色就是一变,他急急的问道。“皇阿玛,这...” “这什么这...”看着弘历,雍正爷突然来了气,他拿起一盏茶就往弘历的身上砸去,然后指着被温热茶水淋了一身的弘历的鼻子骂道。 “你这个小兔子崽子,瞧你干的什么事,虽说守孝期间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同房,但瞧瞧你,前五个月一次没进过后院,如今一进就搞出了人命。” ——如果不是额娘隐晦的跟福晋表示自己那方面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至于去跟福晋同房吗,直接睡在朝云院(弘历单独住的正院)或者在落霞苑过夜不知道有多美。起码前者没人打搅、后者不会怀疑自己那方面是否有问题...... 弘历本想为自己辩驳几句的,但考虑到他的皇阿玛正处于话唠状态,为了避免被他念叨死,自己还是不出声为好。 弘历闷不吭声的杵在那任由雍正爷骂,不曾想,雍正爷看到他这怂样反而更加来气,直接就上演了全武行。 熹贵妃和她旁边蹲着的王熙鸾看得目瞪口呆,最后怕雍正爷打人累到熹贵妃上前一步踹开弘历,然后在弘历悲伤的目光下温柔的对雍正爷说。“这孩子皮糙肉厚的,万岁爷你就别打了,小心手疼。” ——这就是亲额娘。 感觉自己小心肝受了不少伤害的弘历忍住满腹辛酸默默的撇过头去,却不巧看到王熙鸾弯着身子、正一步一步的往外挪... ... 而正在小心挪动自己的王熙鸾注意到一道如同饿狼一般的眼神,顿时僵直住身子顺着望过去......顿时乐坏了...... 哎呀妈呀,雍正爷太有才了,居然一左一右、对称的在弘历双眼上盖了个章。 或许是王熙鸾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太过明显,弘历气得是一阵磨牙。死丫头,回去再收拾你。 ...... ......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雍正爷再次严令重申道。“这事闹嚷开来,对你的名声不好,只好冷淡着不处理。” 此时景仁宫正殿里,只有弘历和雍正二人(熹贵妃带着王熙鸾去偏殿了),因此弘历毫无顾忌的开口。 “可是这不是便宜了那家伙了。” 雍正爷瞄了一眼弘历,不动声色的问。“如何便宜了...” “她... ...”弘历瞬间明悟雍正爷隐藏的用意,点头说道。“皇阿玛说得对,这事的确只能冷处理......” 看在去世的孝敬宪皇后的面上,他明面上不会动乌喇那拉氏分毫,但从此以后莫想他会碰她。就这样占着侧福晋的位置一直去死好了。 ...... ...... 弘历与雍正爷的交谈,王熙鸾并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王熙鸾在以后的日子里,从弘历的言谈举止间推测出大概。想来,同时在现任帝王和未来帝王面带挂了个号的乌喇那拉氏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任她有万般手段都不可能再翻身。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哒~~三本全文存稿~~亲们选择先开那本...2017年一月份开哦   ☆、第42章 Chapter 042(一更) 清晨,朝阳初升,一缕阳光驱散了阴霾。 王熙鸾像往常一般早早地起了,她先是在正堂用了早膳,然后才踩着点、领着倾雪到正院给富察氏请安。 前段时间,因为富察氏要好生修养的关系,宝亲王府上的一切事物都交到了王熙鸾的手上。其实说真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王熙鸾并不想管。但福晋病重,府中两位侧福晋一位被圈在小院子里修身养性,只有王熙鸾还活蹦乱跳的。迫于形势,王熙鸾只能接下了管家婆的职位。 好在经过几月的精心调理,人为小产的富察氏终于恢复了健康。于是早就不耐的王熙鸾在富察氏还没开口前,就忙不迭的将管家权送回了富察氏的手上。 王熙鸾到达正院的时候,只有富察格格、陈格格和格格珂里叶特氏三人早早的到了。三人见王熙鸾袅袅如柳,春风满面的走进正院,瞬间便收敛刚才的争锋相对,转而盈盈的向王熙鸾请安。 “奴婢给王侧福晋请安。” 受了礼后王熙鸾才不慌不忙的让他们起身。 “不知福晋起身没有。”王熙鸾微笑的问。不过不是问这三人,而是问富察氏新提拔上来管理正院一切事宜的意嬷嬷。 意嬷嬷恭敬的回答道。“起了,起了,福晋正让奴才来请侧福晋和众位格格进屋呢,” “那多谢嬷嬷了。” 王熙鸾回头一撇,对着杵在自己身后足有几步远的三位格格说道。“三位格格,我们进去吧。” 说着,王熙鸾甩着手帕,第一个走进了正堂。 进的时候,富察氏刚好入座。她见王熙鸾进来,先是点头,然后面带微笑、温婉的说道。“不知妹妹用餐了没有。” “用过了。” 说着,王熙鸾便甩着帕子向富察氏行礼问安。 富察氏免了王熙鸾的礼,接着就让王熙鸾入了座。 王熙鸾依言在富察氏的左侧入了座。这时,格格侍妾们陆陆续续的到来。她们先是给富察氏行礼问安,接着又给王熙鸾行礼问安。 逐渐朝着病美人发展的高氏依然是最后一位到来的。 她在侍妾金氏给富察氏问安的时候,袅袅的走了进来。那倚姣作媚的姿态,让富察氏眉头就是一皱。 “不是说你病了吗,不好好的休息,跑来请安做什么。” 高茹慧对着富察氏盈盈一拜,那双似水含情的眼眸、波光澜艳,越发衬得她整个人秀丽如画。如今的高茹慧很美,但可惜太过精致完美、反而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缥缈虚幻就如画上去的一般。 ——美虽美,却依然充满了匠气。 王熙鸾抿唇笑了笑,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凤眼闪过一丝戏谑。她静静地等着高茹慧向富察氏行礼请安完毕,然后手托着腮,等待着高茹慧给自己行礼问安。 对于要给自己年龄小、身份却比自己高的王熙鸾行礼问安,高茹慧感到十分的屈辱。这王熙鸾凭什么,汉军旗出生的秀女,所凭借的不过是她的家世和那位高权重的父亲。除了家世外,自己哪点比不上她了...... 高茹慧咬着唇瓣,面露委屈的向王熙鸾盈盈一拜,王熙鸾还没说起呢,她就一副站立不稳的模样,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跌倒。恰好这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丫鬟婆子的请安问候。各格格侍妾看戏的表情顿时一收,像川剧变脸一般全都露出如画笑靥、双目含情的望向了门口。 “奴婢给爷请安,爷吉祥。” 那齐刷刷的动作,娇滴滴地嗓音让弘历脚下一顿,随即不羁的笑了。 王熙鸾看出弘历像似有话要和富察氏说,便很识趣的告辞离开。 王熙鸾一走,屋里的那堆格格侍妾们也没了理由继续留在正院里。她们心有不甘,却碍于规矩不情愿的跪安走了,只有那高茹慧......那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子像似再也不能承受一般,眨眼间,就朝着弘历站立的方向倒了过去。 弘历一惊,随即身子一动,避了过去。 高茹慧本想顺势倒在弘历怀中的,谁知弘历居然避了过去。高茹慧力度太大,一时收不回去,只能任由自己四肢着地、正面摔倒在地...... 很不幸,在摔倒的一瞬间,高茹慧撞倒了鼻子......几乎眨眼之间,便鲜血直流。那惨样让一直看她很不顺眼的富察氏也忍不住侧目。 ——实在是太惨太大块人心了。 高茹慧哭泣的样子也很美,但如果再配上现在的这幅尊荣......不好意思,向来看美人、怜惜美人的弘历根本不可能对她产生怜惜。 于是在搞茹慧伤心的注视下,弘历如同被鬼追撵一般,整个人动作飞快的窜到富察氏的身边,端得人模狗样的说道。 “高氏你不是说你生病了吗,怎么还跑出来吓...咳咳...快回去休息,万一病情加重了就不好了。” 高茹慧也知自己此时此刻的形象根本令人没法直视,因此她只能忍住伤心和委屈,用手帕捂住鼻子嘴巴,支支吾吾地谢过弘历的‘好意’过后,泪奔而去...... 这下,在旁静静看戏的富察氏乐坏了。她笑了很久很久,一直到肚子都笑得疼了,才意犹未尽的止住笑,问坐在自己身旁喝茶的弘历。 “爷这么早就下朝回来,可是有什么事和妾身商量。” “下个月爷要去祭景陵,你好好的为爷打理行装。对了,那那拉氏最近没作妖吧。” “据看守的嬷嬷回话说,最近那拉氏不是在抄写佛经,就是在小佛堂里诵经捡佛豆。表面看来倒是安分了不少。” “那就好。”弘历露出一抹冷冽的微笑,“希望她真的表里如一,真的安分。” 富察氏没有搭腔,却在心中思量。弘历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到这那拉氏,如今提起,一定因为什么。看来要更严密的监视这那拉氏才是。 富察氏锁眉思索,却见弘历突然起身,富察氏一愣,随即跟着站起来。恭敬的将弘历送出了正院。 “爷慢走。” 送走了继续出门办事的弘历,富察氏回了正院。看了一会儿书籍,时间就不知不觉间到了响午。 先不提富察氏这一天是怎么过的,单说王熙鸾。王熙鸾回了落霞苑后,先在苑中自带的小院子逛了一圈,又来到桃花林里池塘畔边。 此时,池中莲叶吐碧。碧莲丛中,偶尔一点嫣红正冒出水面。王熙鸾静静的倚靠在凌霄紫藤树旁,,手捏了一块绿豆糕,一点一点的喂着池里的鱼儿。 “侧福晋” 专管小厨房的倾雨小跑了过来,面带微笑的问王熙鸾。“不知今日午膳,你想吃点什么。” 清朝的膳食只有早膳和晚膳,中午饿的话只能吃些点心。不过在王家,王熙鸾早就习惯了一日三餐,如今嫁到这宝亲王府,王熙鸾也没改了作息时间,依然照着一日三餐那般进食。 “已经到了响午了吗。” 王熙鸾将手中最后一点绿豆糕丢进池塘里,看了一会儿水中鱼儿争食。鱼儿们自由自在的模样,让王熙鸾突然有点想吃鱼。于是王熙鸾抬首问。“有新鲜的鱼吗?我想吃鱼了。” 倾雨笑着回答道。“今早上庄子上的管事才送来几尾鲜鱼,侧福晋想吃的话,奴婢马上去做。” 说着倾雨转身欲走,王熙鸾叫住了她。 “等等,福晋和爷那送去了吗?” “回侧福晋的话,都送去了。” “那就好,你退下吧。” 倾雨回了小厨房后,王熙鸾又在池塘畔站了一会儿,便袅袅娉娉的回了住所。王熙鸾所住的落霞苑是仅次于富察氏住的正院,和弘历所在的朝云斋差不多面积,却精致不少。苑中亭台楼水、风景秀丽,隐约有种江南小调的美感。 穿过走廊,王熙鸾来到了被她当成库房使用的西厢房。打开紧锁的房门,王熙鸾在里面翻翻找找,从自己嫁妆里找出一对鎏金彩绘八仙贺寿图案的花瓶,便出声让倾雪叫人搬到自己的房里。 倾雪叫了两个粗使婆子小心翼翼的将花瓶搬到了正堂。王熙鸾进屋后,又让倾雪翻找自己前段时间做的绣品和画的常青万寿图。 倾雪依言将东西找了出来,不用王熙鸾吩咐,倾雪就见机的用黄色绸缎将东西小心的包裹,并一对鎏金彩绘八仙贺寿图案花瓶,放置到礼盒里。末了,小声问。 “侧福晋,不需要再放置点你抄写的佛经吗。” “抄写的佛经单独放到一起。”王熙鸾捧着一盏茶,浅酌一口后,方又慢慢地说道。“离皇太后的千秋还有几日,倾雪,你在检查一遍,看看东西准备得妥当不。” “侧福晋准备的贺礼自是妥当的。” 说话间,倾雨边撩起门帘,边让小丫鬟们将膳食一道道的摆放在桌子上。 王熙鸾看了一眼,发现不过一道鱼、几碟小菜、一碗碧玉粳米饭和一盅首乌猪肝汤。心下满意,便拾起银筷子吃了起来。 一条清蒸鲤鱼,王熙鸾吃了有大半。再喝了点汤,吃了几口菜,肚子饱饱的王熙鸾便让倾雨将残羹撤了下去。 饭后,王熙鸾在屋子里逛了一圈全当消食后,又去里屋小歇了一会儿。小歇起身后,便叫来倾雪和倾雨,三人聚在东厢房的炕头上,刺绣打发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三更,第一更~~~~~~~~~~   ☆、第43章 Chapter 043(二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眨眼就到了弘历奉命去祭景陵的日子。一大早,晨露初起,王熙鸾就穿戴好衣物,去正院和富察氏一道送走了弘历。 马车载着弘历离开后,富察氏便让排排站于自己身后的格格侍妾们都散了,只留下王熙鸾一人说着话。 两人随意聊了一会儿,又在一起用了早膳,待二阿哥揉着睡眼弥蒙的眼睛来找额娘时,王熙鸾才微笑着告辞离开。 回了落霞苑,王熙鸾还是先在园子里逛了一圈,又在桃花林里的池塘畔待到响午后,才悠闲的走回正堂用午膳。 用了午膳,王熙鸾依然小歇了一会儿,便起身和倾雪、倾雨二人一起做女红。这次与往常不一样的事,王熙鸾负责刺绣、制成衣,而倾雪和倾雨二人只负责帮自己剪裁。 倾雪和倾雨二人剪裁的是一匹鸭卵青(淡清灰)色的葛布。葛布是用葛制成的布料,质地柔软、轻薄,特别适合用于夏装。因此在弘历要求自己为他做几套长袍时,无可拒绝的王熙鸾便从嫁妆里翻找出这匹比较适合用来做男装的鸭卵青色的葛布来。 倾雪、倾雨二人都是手巧的姑娘,因此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将衣袖、衣身,各个部位的大小轮廓都全剪裁出来。 王熙鸾接过二人剪裁好的布料,开始缝接和刺绣。 因为布料是鸭卵青色的关系,王熙鸾便用霜色(浅蓝浅灰混合色)的丝线在衣袍上绣了不规则的几何图案。这不规则的几何图案比起花鸟鱼虫来说十分的好绣,不过十几天的功夫,王熙鸾便将弘历特别指定的夏季常服给做好了。 夏服做好后,王熙鸾本想好好的慵懒几天,没曾想,一日午后,富察氏居然带着捧有各色布料的嬷嬷亲自上门,对自己说。“妹妹,这可不是我做的主,是爷说怕他走了后你闲得无聊光去养膘了,特意给你找的事做。” ——养膘。呵呵。 恨得磨牙的王熙鸾示意倾雪接过嬷嬷们手中捧着的布料,一数之下不由黑线连连。不多不少刚好十匹。也就是说除了那件做好的夏服,自己还要做十件。 ——弘历你这混蛋,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王熙鸾看着富察氏脸上那抹略带揶揄的笑容,不由悲从心来,上前几步,抱着富察氏嘤嘤的哭了起来。 “福晋,妹妹真的做不到啊。” “噗,又不是让你将这些不料全部用来给爷做衣服。”富察氏心情十分开怀的解释道。“难道妹妹就没注意道这些布料除了颜色深适合作男装外,还有几匹颜色靓丽的吗,” “......呵呵,我以为爷突然爱好变了,变得跟和亲王一样喜穿红服呢。” 闻言,富察氏又是莞尔一笑。“行了,你就当成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对了,”富察氏顿了顿,继而说道。“今年额娘的千秋,爷昨儿传信回来说,怕是赶不上了。” 皇太后乌雅氏的千秋节后不久就轮到了熹皇贵妃的千秋节。只是略微不巧的是,弘历尚在祭景陵的过程中,怕是赶不回来参加熹皇贵妃的千秋宴了。 不过或许就是这样,熹皇贵妃才没了大办的心情。 想到这里,王熙鸾抿嘴一笑,说道。“前不久我从宫中回来,听熹皇贵妃娘娘的意思是说不大办。如今爷也赶不回来,不知福晋可有什么打算。” 富察氏笑着回答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和往常一样呗。” 这说了等于没说的回答让王熙鸾心中感到十分的好笑。王熙鸾本想吐槽几句的,但想想自己和富察氏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可以互相开玩笑的地步,因此王熙鸾便将调笑的话语咽回了口中,面色不动声色的继续和富察氏聊着天。 这次富察氏在王熙鸾的落霞苑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太阳西下、经由喜嬷嬷的提醒,富察氏才懊恼的告辞离开。 富察氏走了后,王熙鸾先让倾雪将富察氏赏下的布匹单独放好,然后兴致一起,跑到小厨房,亲自动手做了几盘小菜。 其实说是自己亲手做的也不算准确,因为菜不是洗的、也不是自己切的,王熙鸾不过是在菜下锅的时候抢过勺子、把菜在锅里匀了那么几下,倾雨将菜盛盘后便成了自己亲手做的了。 ——这样天天吃吃喝喝、不做事,时间长了绝对会养一身膘的。 思维诡异地转到弘历通过富察氏转达给自己的那句话,王熙鸾脚下一软,幸好身后的倾雪见机扶了一把,不然汪熙鸾估计会像高茹慧那样四肢倒地了。 ——都怪弘历那个贱人,等他回来一定要让他好好的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差点跌倒的王熙鸾悻悻的回了落霞苑,在饭桌前入座后,便让丫鬟将晚膳呈上来。 因为还是初春,天气寒凉不说,大地也才刚刚复苏。因此新鲜的瓜果十分的缺少,大多数百姓包括达官贵人所食的不过是窖藏的大白菜、萝卜之类的蔬菜。 王熙鸾对冬天和初春这段时间能不能吃到新鲜的蔬菜并没有多大的遗憾,因为她除了能在青鸾空间食用仙草灵植和梧桐果子外,还能从自己陪嫁里专门用来冬季种植蔬菜的的温泉庄子上吃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来的新鲜的瓜果蔬菜。 按照惯例,每次从温泉庄子上送来的蔬菜果子都会分出两份、分别送往正院和弘历所住的朝云斋。 这次也不例外。 王熙鸾用了几筷子酱白菜和着豆腐、猪肉炖的菜,又用了几筷子凉拌白萝卜丝,又将一盅金丝血燕煲的粥全吃下肚后,才意犹未足的拿起手绢擦嘴。 “把东西都撤下去吧。” 丫鬟们将残羹剩肴撤了下去。 王熙鸾离开饭桌,撩开珠帘子进了被当做浴室使用的西耳房。倾雪进来伺候王熙鸾更衣,褪去衣服后,王熙鸾赤~裸着身子扬躺进了澡盆子里。 王熙鸾闭眸扬躺在澡盆子里,神思一动,进了青鸾空间。王熙鸾从梧桐树冠上的小木屋里取出一枚避孕丹丸服下后,便又出了青鸾空间。 “倾雪。” 王熙鸾出声轻唤,很快倾雪一手抱着里衣、一手撩开门帘进入了浴房。 “侧福晋要起了吗。”倾雪笑着问。她熟悉王熙鸾的性格,知道王熙鸾如果不是不想起了,是不会出声唤她的。 王熙鸾点点头,赤~裸着身子从澡盆子里站起的瞬间,将用来遮挡的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上搭着的毯子扯落裹着自己,将身子擦干后,才让倾雪伺候着自己穿上里衣。 王熙鸾披着半湿的头发去了外屋,本想就这样跑去睡觉的。但倾雪一把揪住了她,将她按到黑漆嵌螺钿小几旁的鸾鸟牡丹团刻紫檀椅上,然后拿着毛巾、仔细地为她绞干头发。无法,王熙鸾只能微闭着眼睛,静静地等着倾雪拿毛巾为她绞干头发。 过了一会儿,只见庆嬷嬷突然走进来,低声说道。“侧福晋,福晋送来的那堆布料,老奴已经仔细的检查过了,没有发现问题......” 闻言,王熙鸾睁开了眼睛,“没有发现问题就好。”汪熙鸾让倾雪停下手中的动作,“对了,福晋说有几匹颜色暗沉可以用来给爷做袍子,嬷嬷你分出来了吗。” 庆嬷嬷点头回答说。“分好了。” 王熙鸾又说。“那再帮我找几匹颜色鲜妍的布匹出来,我有用。” 庆嬷嬷点头说是后便退了出去。 此时,王熙鸾的头发已经有七成干,因此她便让倾雪去休息,自己转而从桃木多宝格密锁柜里拿出一本闲书,翻阅起来。 看了差不多有十几页的样子,王熙鸾便开始犯困。她将闲书放回原处,打着哈欠上了楠木雕花架子床,拉过面上绣有鸳鸯戏水的棉被盖上,王熙鸾闭眼、微侧着身子,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眠。 第二天,太阳初升,房间里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惊醒了王熙鸾。王熙鸾睁开眼睛一瞧,发现昨晚自己睡觉忘了关窗,一只看起来还不太会飞的画眉鸟不知怎么的从窗户里飞进了卧室,不知撞到了哪,此时正半拉着翅膀、可怜兮兮的趴在地板上叽叽叫声。 “真是一只小笨鸟。” 王熙鸾小心翼翼的捧起这只翅膀受了伤的画眉鸟,将其放在了屋里的珊瑚炕桌上,然后拿出上等的金疮药为鸟儿上好药,又用白纱布将画眉鸟那受了伤上了药的翅膀绑可一遍。 期间,王熙鸾做这些时,画眉鸟儿既不挣扎也不吵闹,更在王熙鸾为它包扎完毕后,用它那尖尖的鸟嘴轻轻的啄着王熙鸾的手指,力度很浅,就像是在跟王熙鸾撒娇一般。 王熙鸾会心一笑,便出声将倾雪唤来,让她准备一些适合画眉鸟儿吃的鸟食和鸟笼子。 很快,倾雪便将鸟笼子找了出来。 王熙鸾小心翼翼的捧起画眉鸟儿,将它放进鸟笼子。又喂了它一些吃食后,才在倾雪的提醒下恍然记起、自己貌似还没梳洗。 于是穿着里衣,批头散发的王熙鸾在倾雪的伺候下换了身素雅却不失去端庄的旗装。头梳小两把头,簪了几朵淡色的娟花,便走出了里屋,来到外屋,在黑漆嵌螺钿小几旁用了早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被停电坑苦了,还有一更~~么么哒~~~   ☆、第44章 Chapter 044(三更) 因为到正院给富察氏请安并不是每天都去,而是隔三日请一次安。因此今日王熙鸾用过早膳后,便唤来庆嬷嬷,让她开了库房,从里拿出几匹颜色鲜妍和不怎么鲜妍的布匹出来。 “对了嬷嬷,库房里还有多少往年剩下的皮子。” “这...老奴这就点点。” 按照规定,皇子侧室福晋的年例是:蟒縀一匹,倭縀一匹,闪縀一匹,云縀一匹,衣素縀一匹,杨縀一匹,潞紬一匹,纱一匹,里纱一匹,绫二匹,纺丝二匹,杭细二匹,高丽布二匹,毛青布二匹,深蓝布四匹,粗布二匹,金线三绺,绒一觔八两,棉线一觔八两,木棉七觔八两,乌拉貂皮五。 日常食用则是:猪肉十觔,陈粳米九合,老米一合白,麫二觔八两,怀曲五分,菉豆粉一两,芝麻一合,澄沙二合,白糖四两,香油七两,鸡蛋三个,麫筋四两,豆腐八两,豆腐皮一张,粉锅渣十三两,水粉一两,豆瓣一两五钱,菉豆菜一两五钱,蘑菇八钱,木耳三钱,甜酱五两五钱,清酱二两五钱,醋一两五钱,白盐三钱,酱瓜一片,,半花椒二分大料二分,,姜二钱鲜菜三觔,黄蜡一枝重一两五钱,羊油蜡二枝各重一两五钱,黑炭夏十觔冬十八觔,羊肉十五盘毎月 。 这些东西看着不错,但说实话,除了不受宠的侧福晋外,谁靠这些点东西生活。就算是那被软禁在院子中乌喇那拉氏,她陪嫁铺子、庄子每月送来的银钱也比这年例、日用高。 庆嬷嬷在库房里翻找一会儿,便出来向王熙鸾汇报道。“回禀侧福晋,往年剩有乌拉貂皮三张,白狐狸皮五张,兔皮一百四十五张,灰鼠皮三十一张、除了乌拉貂皮外,其余的都是侧福晋的舅家和娘家送来的。” “还有这么多的兔皮...”王熙鸾皱起眉头问。“去年过年时没赏苑中下人皮子吗。” “回禀侧福晋,赏了的,”庆嬷嬷恭谨的回答道。“过年时苑中的粗使丫鬟和婆子每人赏了一匹粗布,三等丫鬟则赏了一匹棉细布,二等丫鬟则赏了青布一匹并一张兔皮,一等丫鬟则在二等丫鬟的基础上多赏了一匹细棉布和一张兔皮。我和张嬷嬷同一等丫鬟拿的一样。” “赏了还剩这么多。” 王熙鸾瞄了一眼库房里堆积的皮子,皱眉道。“你们几个一人再领几张兔毛皮子,剩下的找出颜色一样的抱出来,我准备用它们来做一件斗篷。 闻言,在王熙鸾身边贴身伺候的几人全都笑开了花,也不用王熙鸾多做吩咐,便进了库房,按颜色分那陈压堆积的兔皮。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庆嬷嬷便抱着颜色最多的白色兔毛皮走了出来。 王熙鸾口中所提的斗蓬是做给熹皇贵妃。因此王熙鸾并没有用发的年例里的布匹,而是让张嬷嬷从自己里的嫁妆里拿出一匹印有四喜如意云纹的锦锻,一匹印有百花飞蝶云霏妆花缎织布和一匹淡红色、质地柔软细腻的细沙布。 王熙鸾叫上绣工最好的张嬷嬷并倾雪、倾雨三人帮忙剪裁布料,不善女红的庆嬷嬷则去了小厨房盯着小厨房里的婆子做饭。 几人分工合作,不过几天时间,很快一面有着四喜如意晕纹、一面镶满柔软细腻白色兔毛,边缘处更滚有黑、金、银三色绣的金银如意纹的头蓬、便做好了。而剩余的那匹印有百花飞蝶云霏妆花缎织布和那匹淡红色细沙布,则做成了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罩淡红色纱衣的氅衣。 到了熹皇贵妃千秋这天,王熙鸾早早地起了。梳洗打扮后,赶到正院,与早就在正堂等候多时的富察氏一道、领着宝亲王府里的格格们,一起进了宫中。 这次,禁足多次的乌喇那拉氏也跟着进了宫。不过与素有贤名的富察氏和受宠的王熙鸾相比,一身素色旗装的乌喇那拉氏显得不是那么受欢迎。 她虽然还是坐在侧福晋的专属位置上,但她左右都没有坐人,只有正面对坐着同样打扮得素净、却光彩照人的王熙鸾。 王熙鸾没有理会乌喇那拉氏投向自己时的阴毒目光,她巧笑嫣然的笑着,与坐在她身旁的弘时的侧福晋和弘昼的侧福晋相谈盛欢。 很快,千秋宴会便进入了□□。在坐于上首的雍正爷的示意下,各位成年阿哥与他们的嫡福晋一道开始献上贺礼。因为雍正爷生性节俭的关系,因此准备的礼物精美却不算太贵重。 雍正爷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两位阿哥和三位福晋退下后,又低头与坐在他身旁的熹皇贵妃交谈几句。王熙鸾看得清楚,雍正爷在与熹皇贵妃说话时,虽然面部表情没有软化多少,但他眼角柔和,显然如今的熹皇贵妃已经入驻了他的心。 王熙鸾笑了笑便不去关注那算得上世间最尊贵的一对儿。她与弘昼的侧福晋章佳氏小声交谈着,旁边弘时的侧福晋西林觉罗氏时不时说一句符合两人。不知不觉间,宴会就过去了。 千秋宴会结束后,富察氏领着乌喇那拉氏和其他的格格们回了宝亲王府,而王熙鸾则被熹皇贵妃留在了宫中。 ...... ...... “你给我做的那件斗篷我很喜欢,只是那件氅衣我穿着会不会太花哨了一点。” “额娘说什么话,怎么会花哨呢。”王熙鸾歪坐在榻上,冲坐在另一张美人榻上的熹皇贵妃甜甜的笑着。“额娘你气色如今看起来那么好,穿颜色鲜妍的旗装正好般配。” “你这张小嘴啊,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还是这么甜。” 熹皇贵妃很满意王熙鸾话中对自己的恭维,因此她谦虚几句后,便转了一个话题。“对了,刚才我看见那乌喇那拉氏了,怎么,她没再继续被关。” “再呢,不过今天是额娘的千秋节,福晋想不好独留她一个人在府里。”免得她一个人侧福晋留在府里,闹什么幺蛾子。王熙鸾笑眯眯的解释道。 闻言,熹皇贵妃算是认同王熙鸾的说法,只是仍然有点不虞,因此她直截了当的告诉王熙鸾。“婧女啊,明儿你回了府里还是要好好的注意一下,别什么事都推给庆嬷嬷处理。” 王熙鸾张了张嘴,本想反驳熹皇贵妃几句,但想到她到底是为了自己好,因此王熙鸾无比乖巧的应道。“额娘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 熹皇贵妃用手中捏着把玩的那把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轻点了一下王熙鸾的额头,趁着王熙鸾面带茫然之际,又用扇子轻打了一下她的脑袋。 “记住额娘说的话,我是为了你好,额娘总觉得那乌喇那拉氏不会甘愿这么沉寂下去,她必然有所动作。”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王熙鸾点头回答道。“算算时间还有一年孝期就满了,那乌喇那拉氏就算有所动作,应该也会等孝期结束后再说。” “你这丫头能想到这里也算不错。” 熹皇贵妃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便没有再继续和王熙鸾聊天,而是让桂嬷嬷带王熙鸾去景仁宫的偏殿歇息。 一夜无梦。 清晨早早起来的王熙鸾在伺候熹皇贵妃用过早膳后,便离宫回了宝亲王府。到府时,王熙鸾先到正院和富察氏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才回了自己的落霞苑,继续自己吃吃喝喝的生活。而这样比养猪好不了多少的生活又过了一月,祭完景陵的弘历才慢条斯理的回了京城。 王熙鸾本以为弘历回来的第一天晚上是要在富察氏那里过夜的,因此她早早地就用了晚膳,早早地让人在院门上落了锁。没曾想在她褪了外衣、身上只剩肚兜和亵裤,正准备钻进被子里睡觉时,弘历居然一脚踹开了外屋门,粗鲁的闯了进来。 王熙鸾一时愣住,却不曾想,弘历那个贱人见她愣住,居然快步上前,一把捞起她,往床榻中央扑去。 呆愣的王熙鸾被弘历摔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回神过,却发现弘历这贱人不知什么时候将他自己身上的衣裳全部都给褪去...... “来,让爷好好给你检查检查...看看爷不在的这段日子你是不是再次发育了。”说着,那双布满了厚厚茧子的手便握住了胸前的柔软......并在王熙鸾黑线满溢的情况下或轻或重的揉~捏着...... “爷,你今日不是该到福晋那过夜吗。”王熙鸾咬牙切齿的问。老娘都把院门给锁了,没曾想你居然又翻墙闯了进来。弘历你丫的翻墙翻出瘾来了是不是。 弘历在王熙鸾嘟着的小嘴上啃了一口。“福晋说她身子不舒服,不能伺候爷......” 闻言王熙鸾重重一哼,眼中充满鄙视道。“你可以选择回朝云斋好好休息的。” “爷不是想死你了吗。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就不想爷吗”弘历嬉笑着再次啃了王熙鸾一口,并在她吃痛声下开始了...攻伐... 于是红浪翻滚,一夜**。 ...... ...... 因为刚刚返京,爱儿子的雍正爷特意放了弘历三天假让他好好的休息。因此,一夜**过后,在王熙鸾都已经起身梳洗打扮妥当了,弘历还赖在楠木雕花架子床上不肯起身。无奈,王熙鸾只能先去给富察氏请安。 请安回来后,弘历已经起身了。他见王熙鸾袅袅婷婷的向自己走来,开口第一件事不是和王熙鸾**也不是取笑王熙鸾,而是...... “爷离开也有两月了,你给爷做的衣袍做好了没有。” 闻言,王熙鸾白眼一翻,那张樱桃小唇一张一合间,吐槽的话便信手拈来。“哟,感情你离开这么两月,什么没记住就记住了婧女答应给你做的衣袍啊。” 弘历眯眼一笑,揶揄道。“爷也想你想得很。” “呵呵...谁信谁蠢。”王熙鸾小声嘟囔道,随即眉眼言笑的问。“爷给婧女带了礼物没。” “爷是去办公的不是去游玩的......”弘历略有些尴尬的转移话题。“婧女,不是爷说你,怎么爷养了你那么久你还是那么瘦呢......” 弘历瞄了一眼王熙鸾的前胸后臀,半晌在王熙鸾的怒视下果断改口。“嗯,不能说完全...起码该长的部位还是长大了不少......” 突然间,王熙鸾觉得自己的手好痒,好想一拳打在弘历的脸上,打掉他那淫!荡到极点的笑容。 “爷到底是不想呢还是想呢...”王熙鸾咬牙切齿的问。“如果是不想那不好意思让爷失望了,如果是想......”那麻烦你闭嘴好不好。 “咳咳...爷饿了,让他们传早膳吧。”或许是感觉到王熙鸾汹涌的怒火,弘历没有再继续逗弄王熙鸾,而是出声唤吴书来去准备膳食。 吴书来应命退下,不一会儿,便将丰盛的早膳一一的呈了上来。 王熙鸾食量不大,粗粗用了几筷子后便停住不再用餐。见她堪比猫儿一般的食量,弘历皱起了眉头,亲自夹了几筷子的菜放到王熙鸾面前的小瓷碗里,示意她吃。 于是王熙鸾又拿起筷子,将弘历夹的那几筷子吃下肚后,便怎么也不肯再吃菜肴,转而从白玉盅里舀了一碗碧玉粳米粥、配着爽口的小菜吃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已完,么么哒(づ ̄3 ̄)づ╭?~   ☆、第45章 Chapter 045(一更) 用过早膳,弘历也没回朝云斋,而是继续窝在落霞苑。 因为春日景色美好,一时兴起的王熙鸾唤来粗使太监和婆子,让他们搬了一张雕花细木美人榻、放置到风景秀丽的小园子中,又摆上一张同色的雕花细木小几。 王熙鸾拿出嫁妆里的一套宝蓝色掐丝珐琅茶具,沏上一壶上等的雨后龙井茶,又盛了几碟精美的糕点并一些瓜果。 王熙鸾斜躺在雕花细木美人榻上、神色慵懒。她一会儿捏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一会儿又沏了一杯茶水细细的品味,那样子悠闲极了,让在园子散了一会儿步的弘历别提有多嫉妒了。 弘历也让人搬来一张同色的雕花细木的美人榻,也学着王熙鸾的样子斜躺在榻上面。不过由于弘历不喜吃甜食,因此他并没有用糕点,而是只用了一些新鲜的瓜果。 王熙鸾手中捏了一把白绢地绣孔雀漆柄的团扇,懒懒地把玩着。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出声对弘历说道。 “爷,婧女想家人了,不知能不能请他们到府上一聚。”要知道小汪氏生了王家下一辈的嫡长孙女,她的侄女儿王羽葵。孩子出生后,碍于孝期、孩子的洗三和满月并没有大办。王熙鸾本人也没有回王家,只是托了张嬷嬷给小汪氏送去了价值不菲的礼物。如今又过了一年,自己怎么着也该见上一面吧。 “这有什么。”弘历瞄了一眼王熙鸾,说道。“就算爷不在府里,你想见家人只需给福晋报备一声,哪个会拦你不成。” 王熙鸾哑然,随即辩驳道。“爷真是说得轻巧,就连福晋想娘家人了也要和爷知会一声,没爷的同意,谁敢随随便便的就让娘家人登门。” “爷说不过你,等会儿爷亲自去给福晋知会一声行了吧。”弘历突然大手一揽将王熙鸾拉扯到自己的怀中,调笑的说。“爷这么好,想好了晚上怎么报答爷吗。” 王熙鸾将就手中捏着的那把白绢地绣孔雀漆柄团扇,用扇柄戳了戳弘历的胸膛,口中没好气的哼声道。“爷不去其他的院子走走吗。” 弘历不以为意的调笑道。“好大的一股醋味。” 我会吃醋?王熙鸾微微的扬起眉头,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呀,婧女怕到时候爷的那些格格侍妾们将亲手酿的醋瓶子打翻了、酸我一鼻子。” “暂时不想去。”他是想放松心情的,去那些格格侍妾们的房间做什么,没得好心情都被各种上眼药的手段给弄得没了心情。 “那随便爷了。”王熙鸾巧笑嫣然的说道。 弘历瞄了一眼王熙鸾,继而阖上眼帘。“给爷捏捏肩膀。”声音中带了一点漫不经心。 王熙鸾丢了手中把玩着的白绢地绣孔雀漆柄团扇,又离了弘历的怀抱。在斜弘历躺在美人榻上时,才伸出小手、或轻或重的捶打着弘历的肩膀。 或许弘历真的是太过疲惫的关系,不一会儿的时间,弘历便在美人榻上睡着了。王熙鸾拿来新做的高丽布面绣富贵牡丹的薄被子给弘历搭上,又回屋换了一身衣裳,便领着倾雪往福晋的正院走去。 到的时候,富察氏正在正院东耳房的炕头上教大阿哥永璜和二阿哥永琏背书,她听到喜嬷嬷进来禀告说王熙鸾有事寻她。富察氏皱眉思索一会儿,出声让永璜和永琏自己背书,便起身出了东耳房。 “不知妹妹有何事找我。”待王熙鸾入了座,坐于上首位置的富察氏面带微笑的问。 王熙鸾笑着说道。“我那侄女儿已经快满两周岁了我还一面没有见过,听额娘说她长得玉雪可爱,因此我便动了心思想见上一面。” 闻言,富察氏只是微微沉吟,便笑着回答道。“这有什么,待会叫人给门房报备一声就行了,怎么还特意来知会我啊。” 王熙鸾笑着道。“你是福晋嘛,这宝亲王府里的女主子,不知会你一声像什么话。”顿了顿,王熙鸾又说道。“对了福晋,刚才我在院子里碰到了富察格格,看她的样子像是恢复了不少。” 富察氏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又接着浅浅的咡了一口茶水,方才面色平淡的开口道。“富察格格最近是好多了......” 王熙鸾眸中幽光一闪而过。“那就好,当初大格格未出月既殇,她那个样子,我真怕她会挺不过来,如今身子好转,到是老天爷垂怜。”说完,王熙鸾便端起小几上的茶水咡了一口。 富察氏面色的笑容一顿,不过她很快便恢复平静,依然面带端庄得体的笑容,与王熙鸾聊天谈事。又说了一会儿,富察氏才故作恍然的说,要去小厨房看看、准备亲手为两位阿哥做些小点心。 王熙鸾见机的告辞离开,在她走了后不久,富察氏连忙叫进来喜嬷嬷,面色不虞的问。“那富察格格是不是又来院子逛了。” 喜嬷嬷点头回答。“估计是得到爷回来的消息了,想见见爷......”因此才在到正院并经的园子里逛。 “啧,当初以后她是个老实的,没曾想......”富察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当初的事件,她让娘家人下了死命调查。凶手的确是她认定的乌喇那拉氏,但富察氏怎么也没想到,富察格格这个与她同族,受了她不少照顾的贱人居然也在其中插了一手....她的奶嬷嬷之所以那么容易被收买,全拜她所赐。 当初将大阿哥永璜从她的身边抱走,不过是惩罚。如今演这一出是想怎么样,难不成她以为像爷哭诉一翻,爷就会让她亲自抚养大阿哥不成。富察氏冷笑连连的说道。“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格格居然妄想抚养皇嗣,真当本福晋好欺负不成。” 喜嬷嬷低垂着脑袋杵在那没有搭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斟酌的开口道。“福晋你说王侧福晋特意告之福晋到底报了何种目的。” “不过是为了示好,并让我有所防备。对了,那那拉氏最近还安分不。” 喜嬷嬷恭谨的回答道。“很安分。” “我不怕她不安分,就怕她安分。”富察氏手指轻轻的叩着桌面,像似漫不经心、又像似特意告诫一般的缓缓说道。“依那拉氏的本性她不会如此沉寂的,我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福晋但请放宽心,老奴一定会吩咐人仔仔细细的盯着,务必将她的一举一动都记下来。” 闻言富察氏方才满意的点点头,她让喜嬷嬷替自己去小厨房做些永琏爱吃的小点头,自己则回了东耳房,继续教两个孩子背书。 王熙鸾回落霞苑也是先去的小厨房。这小厨房是王熙鸾入住落霞苑时,挪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抱厦改建的。 这抱厦共有五间,其中最大一间改建成效厨房,另外四间、一间用做储物室,其余三间则用来住人。张嬷嬷、庆嬷嬷、倾雪倾雨和紫茉紫灵分别住在这三间抱厦中。 落霞苑大大小小的下人加起来快接近二十人,其中粗使婆子、三等丫鬟就有十四人之多,他们则住在抱厦后面、绕着围墙搭建起来的低矮房舍里。 王熙鸾穿过游廊,到达小厨房的时候,倾雨正指挥着几个小丫鬟在洗摘蔬菜。倾雨见王熙鸾来了,连忙迎上前。 王熙鸾小厨房里晃了一圈,发现有新采摘送来的木耳,便让婆子将其收拾妥当,又让她找出红枣和当归片,一会儿和着木耳用来煲汤。 王熙鸾说了几个适合在孝期里食用的菜肴,便出了小厨房,回了绿荫垂树的园子里。此时,弘历刚刚睡醒,他见王熙鸾换了一身衣裳,不由明悟的问。“刚去了福晋那。” “嗯。”王熙鸾点点头,便坐到了美人榻上。“爷不是说我该去和福晋知会一声的吗。” 弘历笑了笑,将手枕于脑后,随意却很慵懒的和王熙鸾说起了话。两人说了一会儿,倾雨便将膳食一一摆放在雕花细木圆桌上。 两人用完膳。王熙鸾便拉着弘历进了里屋。王熙鸾也没让倾雪在屋伺候,而是亲自从紫檀木制作的暗八仙立柜里拿出自己做好的那套葛布面料的夏衣,亲自为弘历穿上。 夏衣做得很合身,不过现在天气还有点寒凉,并不现在穿。因此试了衣裳后,王熙鸾又为弘历褪去,换上一件天青色、面料厚实,适合春夏交接天气穿戴的常袍。 弘历显然很满意王熙鸾的这份殷勤,因此接下来的两天假期,不用富察氏在旁劝说,他都是宿在落霞苑里,惹得后院那群格格侍妾们明面上却不敢抱怨,私下里怨声载道。 不过王熙鸾向来都不会在意这些格格侍妾们的态度,早晨在送走三天假结束、要继续给拼命帝王当牛做马的弘历后,王熙鸾便满怀期待的等着自己额娘和娘家大嫂(小汪氏)的上门。 所幸王熙鸾等得不算太久。 王熙鸾在正院偏厅等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门房便来禀告说,王家的太太、大房夫人和两位小哥儿已经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明天依然三更~~么么哒~~还有两更(*^__^*) ……   ☆、第46章 Chapter 046 所幸王熙鸾等得不算太久。 王熙鸾在正院偏厅等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门房便来禀告说,王家的太太、大房夫人和两位小哥儿已经到了。 王熙鸾按捺不住喜悦的迎了上去,喊了一句“额娘。”汪氏点头唤了声侧福晋后,王熙鸾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与富察氏小声说了几句,王熙鸾便带着几人回了落霞苑,刚一踏入正屋,王熙鸾就忍不住抱着汪氏啜泣。 “额娘,婧女好想你。” 汪氏也红了眼眶,她抹了一把眼泪,继而掏出手绢细心的为王熙鸾拭去满脸的泪水。“你是额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额娘又怎么会不想你。” 小汪氏抱着王羽葵站在一旁,笑着劝解道。“我们的好四侧福晋别哭鼻子了,见到了娘家人是好事,怎么能落泪呢。” “就是姐姐...”现年快满十岁的王佼挤开他的同胞双生大哥王攸,凑到王熙鸾的面前,挤眉弄眼的道。“你这一直哭,一直哭,等宝亲王回来怕是会误以为我们欺负你了...” “去。”王熙鸾擦了眼泪嬉骂道。“佼哥儿好大的胆子,连你姐姐都敢取笑。”说着,王熙鸾作势要拧王佼的耳朵。 王佼连连告饶,那调皮可爱样儿直让汪氏看了就是一阵笑。“佼哥儿,这下知道怕了吧,看你以后还敢调皮不。” 王佼吐着舌头连连说不敢,一旁一直安静地看戏的王攸突然插言道。“你嘴上说不敢,下次还是会犯的。” 一听这话,王佼连忙怪叫。“有你这种出卖自家兄弟的人吗。” 王攸笑着回答。“我是为了你好。” 王熙鸾被两个弟弟的友爱互动逗得一笑。王熙鸾见王佼在屋子里实在待不住,那让张嬷嬷领了王佼、王攸去园子里逛。 两人走了后,王熙鸾便拉着汪氏、小汪氏一道上了坑头后,又从小汪氏的手里接过才一岁多的王羽葵,笑眯眯的逗弄起来。 王羽葵的确如汪氏所说的那般玉雪可爱。王熙鸾把她从小汪氏的手里抱走后也不认生,王熙鸾一逗她,她便张着小嘴,咿咿呀呀的与王熙鸾闹着。王熙鸾瞧得分明,怀中这丫头的眼珠子一直盯着自己发髻上簪的用整块晶莹剔透的翠玉雕琢成的如意簪。 “我们这小姐儿可真识货,这可是今年上贡的贡品。” 王熙鸾笑着取下发髻上的如意簪,让王羽葵握住。 这王羽葵一握着如意簪就忙不迭的往嘴里塞,一旁的小汪氏连忙阻止道。“我的好姐儿,这东西可不能吃......” 说着,小汪氏便将如意簪取下,递还给王熙鸾。 王熙鸾有些不悦的白了小汪氏一眼。“放出去的东西怎好收回。” “这太贵重了。” “得了,这如意簪又不是给你的,给我们的葵姐儿留着,以后好当嫁妆。” “听听你这姑妈说的...”汪氏从王熙鸾怀中抱过王羽葵,打趣道。“才这么小呢,就给你留了嫁妆。阿玲可要收好,免得到时候你家姐儿跟你急。” 小汪氏依言收了如意簪。三人说笑着,汪氏怀中的王羽葵突然眉头一皱,哇哇的哭了起来。小汪氏慌忙从汪氏手中接过来一看。 “这孩子怕是饿了。” “还在吃奶吗。”王熙鸾问。 “还在,不过也在吃辅食。这姐儿的胃口大,光吃奶不够。”小汪氏回答道。 “那就好办......” 王熙鸾出声唤来张嬷嬷,让她把孩子抱下去。“嬷嬷,你亲自去取些□□喂葵姐儿。” 张嬷嬷抱着哭闹不休的王羽葵去了偏房。 房间里,王熙鸾瞄了一眼貌似心不在焉的小汪氏,笑道。“嫂子你就放心吧,张嬷嬷是把我奶大的嬷嬷,她待孩子很有一手的。” 小汪氏点头应是,并说。“侧福晋身边的嬷嬷自是好的。” 王熙鸾被小汪氏弄得哭笑不得,好在这时,倾雪、倾雨两人分别拎了一个食盒子走了进来。 两人将食盒子里装着的各色糕点一碟一碟的端出来,放在炕头上的珊瑚炕桌上,末了便拎着空了的食盒子退了出去。 “尝尝这点心。”王熙鸾捏了一块桂花糖蒸栗粉糕递给汪氏,“我知额娘你不喜吃甜食,但这糕点味道着实不错,你就尝一块吧。” 汪氏笑眯眯的接过王熙鸾递给自己的桂花糖蒸栗粉糕,轻轻咬了一口,那桂花糖伴随板栗的香味便飘散在口中,味道果真如王熙鸾说的那般微甜不腻。 “嫂子也吃块吧。”王熙鸾又将一碟梅花香饼移到了小汪氏的面前。 小汪氏学着王熙鸾的动作,小心地捏起一块梅花香饼,轻轻的咬了一口,顿时又甜又咸、让人难以描绘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 小汪氏将饼子咽了下去,不由赞叹道。“没想到这梅花晒干腌制、做成的饼儿味道真不错,难怪我家爷总是在我耳边提到侧福晋的手巧。” 王熙鸾微微一笑,说道。“说到手巧,其实凤姐姐的手才巧。” “说道凤妹妹,我到想起了一件事。”小汪氏放下手中的梅花香饼,转而压低声音说道。“先皇刚驾崩的时候,凤姐儿不是查出有孕了吗。” 在王熙鸾给王熙凤两颗孕育丹后,王熙凤回家就吃了一颗,一月后找来医生诊脉果真怀上了。“我记得凤姐姐是在去年五月份生下的孩子,怎么出了什么事吗,当初可是说母子平安的。” “没出事。”汪氏安抚的拍了拍王熙鸾。“凤丫头那哥儿长得真可好了。” “那就好。我记得那哥儿好像取名叫做贾苍。”王熙鸾舒了一口气,继而说道。“嫂子说的事,我左右想了一下,不过是那二房的事。” 小汪氏点头回答道。“侧福晋猜得没错,可不是那贾家的二房吗,也不知那贾王氏是怎么说动那贾史氏的,居然出口说换苍哥儿二爷。” “那大爷是谁?不会是那贾珠的遗腹子贾兰吧。”王熙鸾高高的挑起眉毛,笑眯眯的说道。“风姐姐一定不会干的。她一定指桑骂槐把贾王氏和二房骂得狗血淋头。”不然王熙凤那胭脂虎的称呼怎么会越传越烈,甚至传到了宫中,传进了熹皇贵妃的耳里。 闻言,小汪氏扑哧就是一笑。“凤妹妹的确是这么做的。” 王熙鸾捏起一块糖蒸酥酪,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这用糖蒸的酥酪个头都不大。因此不过几口,王熙鸾便吃了一整块的糖蒸酥酪。 王熙鸾又捏了块七巧点心吃了起来。 旁边汪氏见王熙鸾吃得欢,不由脸色一变,连忙出口道。“婧女你不会是有了吧。” 王熙鸾呆呆的望着汪氏,随即低头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才将呛到自己的一小块七巧点心给咳了出来。 “额娘你别说这么惊悚的话好不好。”王熙鸾连连拍打着胸口,让自己损过气来,方才莞尔说道。“我都喝了避子的汤药了的。” “那就好那就好,孝期还有一年结束,你可不能像那些宗室阿哥们弄出孝期怀孕的事。” “我知道。”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不知不觉间便到了晌午。王熙鸾留了五人在落霞苑用了午膳,便亲自送汪氏几人离开。 “婧女,额娘说的话你要记住。只要你好好的,王家就会好好的。”大门口处,汪氏拉着王熙鸾的手,忍不住再次嘱咐道。 闻言,王熙鸾连连点头。见她这般作态,汪氏便放开了她的手,在王攸和王佼两个半大的孩子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马车载着汪氏几人缓缓地离开,王熙鸾杵在门口,直到马车看不见了才蓦然转身,往府里走去。 王熙鸾本想直接回自己的落霞苑的,没曾想,在她刚走到去正院和落霞苑都必经的花园子里,一道身影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黄格格。” 拦住王熙鸾去路的人正是最近刚升为格格的黄氏。这黄氏身穿一件淡青色的旗装,旗装上绣着素色的海棠花儿,梳着两把头,发髻上戴着银钿子,猛然间一瞧,倒显得整个人娇媚可爱。 今日的王熙鸾显然心情很好,因此她并没有甩脸子,反而笑语盈盈的问黄氏。“不知黄格格找我有何要事。” 黄氏也是心知王熙鸾的脾气,知道她不耐听拐弯抹角的话,因此黄氏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刚妹妹看到富察格格往那边去了......” 王熙鸾顺着黄氏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西北处,是那被软禁起来的乌喇那拉氏的住所。蓦地,王熙鸾眯起眼睛,四下打量着黄氏,过了好一会儿,才面带笑容的说道。 “这种事你找我说什么,你该去找福晋的。” 黄氏脸上一变,正要再说些什么时,却见王熙鸾将手指放在唇上,做出禁声的动作。黄氏定睛一瞧,发现最近越发张扬的苏(瑾)氏领着金氏,笑眯眯的朝两人走来。 “王姐姐与黄姐姐可真有兴致。” 看着款款像自己走来的苏瑾,王熙鸾笑眯眯的回答道。 “如今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正巧花园子里的开了,我便和黄格格一道在这赏花。” “那王姐姐不会介意我和金妹妹插一手,与你一道赏花吧。”苏瑾那声音当真算得上婉转动听。 “这花园子又不是我独有的,我怎么介意呢。” 王熙鸾仍然笑眯眯的说道。她的声音很软很柔和,可是苏瑾却从中听出了一丝的嘲讽。 这个王熙鸾。 苏瑾双手猛然间握紧。爷平时对自己不错,但一旦自己上了王熙鸾的眼药,爷就拂袖而去。她到底比自己哪里好,模样还是家世。为什么爷独独将她放在了心间,而将自己放在了可有可无的位置。 苏瑾想她是不甘心的,但为了苏家,即使不甘心,她也只能向王熙鸾低头。苏瑾想她会牢记于心,不会再随随便便的给上人眼药。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47章 Chapter 047(修) 今日的苏瑾打扮得格外出彩,虽说因为尚在孝期的缘故,着装偏淡素。但一身雪青色旗装,旗装上绣浅茶色兰花儿让她显得格外的温婉动人。 今日的苏瑾没有梳两把头,而是戴着旗头。 旗头上没有簪大朵的娟花,而是在两边装饰星星点点的丝绦珠花,珠花下缀着深深浅浅的粉色流苏,与耳垂上坠着的珍珠耳坠相得益彰。 一段时间没见,苏瑾那张尖尖的瓜子脸仿佛越发圆润起来。 王熙鸾眯眼笑了笑,心情很好的她也没在意的苏瑾前后不符的态度。四人一道逛着花园子,聊着天,时间因此打发了过去。 眼见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王熙鸾便想回自己的落霞苑去。 王熙鸾张嘴想告辞离开,却发现其他三人,特别是苏瑾格外的激动。王熙鸾定睛一瞧,才发现弘历穿着一件半湿的斗篷,正朝着她走来。 “爷吉祥。” 娇滴滴的请安声让人骨头都为之一舒。可惜王熙鸾并不在此列。 王熙鸾慵懒的甩着帕子,那懒洋洋的样子,让示意三人起身的弘历忍不住侧目。按说今天婧女见了家人心情应该很好的,怎么。 完全没想到王熙鸾是因为看到他心情不好的,弘历直接略过旁边三位翘首以盼、朝他孟飞媚眼儿的格格侍妾,转而抓着王熙鸾的小手,饱含关怀的问。 “婧女,想爷了没。” 我屮艸芔茻,今天这家伙吃错药了吗。 王熙鸾打了一个寒颤,不料却被弘历误以为着凉了。 弘历很怜香惜玉的解下自己身上披的斗篷,为王熙鸾披上。然后在三位格格侍妾哀怨的眼神中,拉着王熙鸾就往正院走去。 两人到达正院时,富察氏已经摆好了晚膳。 富察氏见王熙鸾跟着弘历一道踏进正院,先是一愣,随即眉眼都带着和熙的笑。“幸好今晚妾身有先见之明,不然爷和妹妹恐怕就饿肚子了。” 王熙鸾冲着富察氏尴尬一笑,解释道。“我本想回落霞苑的,谁知爷拽着我来了福晋这。唠叨福晋一顿,福晋可不能说我厚脸皮。” “我又如何会说妹妹呢。” 弘历在上首位置入了座,富察氏坐在弘历的左侧,而王熙鸾则坐在弘历的右侧。 富察氏未出嫁前本是一位规矩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何奈嫁的男人不是一个好讲规矩的人,因此富察氏便丢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做派,在桌案前,一直温言让弘历试吃各种食物。 王熙鸾在一旁安静的吃的,她本来食量就不大。因此弘历和富察氏还在用餐时,她便放下了筷子。 富察氏的食量其实也并不大,因此她见王熙鸾撂下筷子没有再进餐,便也撂下了筷子。两人隔着弘历,小声的交谈起来。 因为弘历在的缘故,两人聊的都是一些后宅之事。说着说着,富察氏也不知故意还是有意的,居然当着弘历的面提前了富察格格。 王熙鸾心知富察氏是在隐晦的上眼药,便逐渐不再发表意见,而是就着富察氏说的话、迎合几句‘福晋说得对’“说得好”之类的口头语。 弘历也知富察氏提起富察格格的目的。当初将永璜抱到富察氏身边抚养、本就是他的主意。弘历希望富察格格好好养胎、不要神。没曾想这个举动反而打击到了富察格格,让她思虑过重,以至于出生的大格格身体羸弱,未出月既殇。 想到此处,弘历心中便忍不住生气。 身为格格本就没有资格抚养皇嗣,当初念在她与富察氏本属一族、私下许了一个庶福晋的位置,又让她亲自教养大阿哥永璜一段时间。没曾想,自己的好心反而助长了她的野心。弘历万万没想到这富察格格居然给乌喇那拉氏那晦气之人泄露了富察氏的信息,让乌喇那拉氏买通富察氏的奶嬷嬷用助孕汤药换了避子汤药,致使自己差点闹出孝期怀孕生子的丑闻。这让弘历如何不怒火中伤。 “让你抱养大阿哥是爷的主意,如今这幅姿态莫非是对爷不满。” 弘历面色阴冷的摔了碗筷,富察氏被吓了一跳,忙说道。“或许富察格格只是想让爷怜惜,毕竟大格格未出月既殇。” 富察氏不提大格格这茬还好,一提弘历显然更加生气。“这是恃宠而骄了。” 王熙鸾在旁插嘴道。“富察格格早就没宠了,哪有什么骄可言。” 弘历被王熙鸾的话一哽,越加恼怒地说。“到底我是爷还是你是爷。” “你是。” 王熙鸾小声的嘟囔,见弘历又拿利眼瞪她,察觉到不对的王熙鸾立马离桌,向富察氏道了一声晚安,整个人就如同被狗追撵的一般,慌不择路地就往朝着院门外跑去...... 富察氏本想计较王熙鸾的搅局的,(害她上眼药的时只成功了一半),但看到她的动作,又看了看青筋直冒的弘历,富察氏果断的开口,让弘历去找王熙鸾算账。 反正她现在的身子差不能承宠,与其便宜了后院那一群野心勃勃的女人,到不如便宜了王熙鸾。反正现在还在孝期,无论怎么做,都不会允许再有人有孕的。 富察氏笑着恭送怒气勃然的弘历离开,然后转身去了里屋,就此歇息。 ...... ...... 王熙鸾如同被狗追撵一般、一路小跑回了落霞苑。刚一进入院门,王熙鸾便让守门的婆子将院门给锁了。因此,弘历到了落霞苑一瞧,好家伙,胆儿够肥,在惹了爷之后居然还敢把院门给锁了。 弘历黑着脸的将守门婆子将院门打开。 被黑脸吓了一跳的守门婆子战战兢兢地将院门打开后,弘历大腿一跨,带着阴风阵阵就往正屋走去。 弘历到了时候,王熙鸾才刚回里屋一会儿。弘历一脚踹开房门时,王熙鸾正拿着水壶倒了一杯凉水、大口大口的喝着。于是喜闻乐见,王熙鸾被呛到了。 王熙鸾大口的咳嗽着,那样子显然难受极了。弘历看她那可怜样,倒熄了一丝怒火。弘历走近王熙鸾,伸手拍打着她的后背。好一会儿,王熙鸾才渐渐地停止咳嗽。 “你干嘛突然踹门吓我一跳。” 如今的王熙鸾才真真算是梨花带泪,她哼说着,如上等的琴弦佛过,让弘历心不由为之一动。弘历心中的怒火再次熄灭一丝,但显然要弘历就此放过她那是不可能的。 蓦地,弘历冷笑了起来。那十分不好好意的笑,成功的让王熙鸾打了个哆嗦。 王熙鸾慢慢地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撞到床沿、跌入床榻间时,王熙鸾才用带着哭腔的嗓音说道。“爷,我错了。” 对于王熙鸾的求饶,弘历没有理会。他哼哼狞笑着逼近,王熙鸾伸出腿儿踹他,却被他一手擒住...... 很快、王熙鸾被剥了个精...光... 王熙鸾哭着往床榻角落里躲,可惜没有用......最后只能哭着任由弘历将自己从里到外啃了一遍...... ...... ...... 这样春意盎然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后院那些格格侍妾们虽说眼红不满,但碍于王熙鸾从一进府开始就受宠不说、就连那表面贤惠的富察氏也不与之相争,格格侍妾们只能咽下火气,私底下咬牙诅咒,只除了那高茹慧,她是既暗地里诅咒又明面上耍各种手段截人,还别说,高茹慧运用生病的手段还成功的截到了几次人。 日子一天天流逝,不经意间三年国孝眨眼就去了。宝亲王府后院的那群女人纷纷褪下素色的衣袍,转而打扮得越加光彩绚丽,以期得到弘历的宠幸,争取一举夺男。 孝期结束后,弘历便开始正大光明的留宿后院。他的第一站便是富察氏那里。弘历一连在正院住了三天,便急不可耐的奔去落霞苑。 因为避孕丹丸的停用后堪比孕育丹的效果,王熙鸾与弘历同房后并没有服用孕育丹。因此王熙鸾不用那修炼出来的精神力感知自己的身体,便知自己已成功受孕。果不其然,一个月后的一天早晨,倾雨再将早膳呈上来时,闻到盅里、味道浓郁的鱼汤,王熙鸾忍不住恶心,一个劲的在那捂着嘴干呕。 在旁同用早膳的弘历吓了一跳,再叫人将早膳撤下去的空档,又忙不迭的让吴书来亲自进宫去请太医。 太医院的太医匆匆赶来,一摸脉搏,立马眉开眼笑的朝弘历恭喜道。 “侧福晋这是有喜了。” 闻言,弘历喜上眉梢,派人去宫中告之这个好消息后,又乐哈哈的给落霞苑的所有人赏了三倍的月钱。 王熙鸾怀孕的信息传开后,各院落里的人表现不一。首先,正院的富察氏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忍不住失手打落了手中的茶盏。 “怀孕了吗。” 富察氏伸出手掌,失神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那温柔的神态,仿佛她腹中也有一块肉。可惜...实际上却是...... “孩子,孩子......” 呢喃间,富察氏泪流满面,她也好想再有一个孩子啊。可惜......她再已怀不上了。乌喇那拉氏,富察格格,高茹慧,黄氏...... 富察氏每念叨一个名字,眼中的狠厉便多一分。到了最后,连她身旁伺候的喜嬷嬷也忍不住心惊,忍不住为她心疼。 “福晋你还有二阿哥啊!”喜嬷嬷泪流满面地说道。 听到喜嬷嬷提起永琏,富察氏那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绽放出绚丽的光彩。对,她还有永琏,她聪明可爱的永琏。 富察氏呢喃着永琏的名字,忙不迭地问道。“嬷嬷,二阿哥呢。” “大阿哥带着二阿哥往落霞苑去了... ...” “去那儿了。”富察氏神色一松,随即很快又皱起。“如今王侧福晋已有身孕,他们再去,怕是会打扰到王侧福晋的休息,喜嬷嬷,你马上去落霞苑,将大阿哥和永琏给本福晋带回来。” 喜嬷嬷知道富察氏下这样的命令无非是怕王熙鸾怀孕后起不好的心思谋害二阿哥永琏,因此,喜嬷嬷恭声应答,便忙不迭的去了落霞苑。 富察氏得知王熙鸾有孕后,处于小心,她对王熙鸾多了一分本能的防备和一分疏离。而一心爬上侧福晋位置的高茹慧呢,在得知王熙鸾竟然刚出孝期就怀有身孕,她大发雷霆,体罚了院中一干大小的奴婢不说,还将整个房间里的摆设砸得一干而净。 高茹慧闹出的动静不小,与她同住一个院落的黄氏听到动静,抱着幸灾乐祸的心跑到高茹慧的院中看笑话。 “哟,这是怎么了。” 今天的黄氏穿了一条百褶如意月裙上套月白色菊纹上衣,宽宽的广袖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的美丽。她说话时,头上发髻两端簪的银镀金点翠穿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动,更衬得她肌肤雪白,越发的娇俏可人。 高茹慧一瞧,心中冷笑。这打扮得再美丽又能怎样,不过就是个不受宠的物。自己再怎么也比这黄氏强,爷一月难得踏入她的院门,而自己好歹每月能分得几天的宠幸。这样一想,高茹慧心便不那么难受了。 忘了黄氏之所以一月都难以见弘历的面,都是因为自己半道截人的缘故,高茹慧笑得眉眼弯弯,对不请自来的黄氏说道。 “这身边伺候的人就是毛手毛脚的,居然打碎了这么多东西,可不得受罚吗。” 高茹慧的话让黄氏将那画得弯弯好似柳叶的眉高高的挑起,眸中带着一分嘲讽、面上带着两分似笑非笑。“这毛手毛脚的丫头就该好好的处理,万幸只是打碎了一些家装摆件,这万一要是打碎了爷赐下的东西,那就不好了。” 说罢,黄氏摇了摇手腕上的那水绿色的玉镯子,冲高茹慧炫耀道。“我呀,恨不得将爷赏赐的东西贴身收藏,日日戴上。” 这贱人,跑到我这炫耀来了。 高茹慧眸中闪过一丝恼怒。瞧着黄氏那得意样,高茹慧就恨不得抓花她那张脸。和我比爷的赏赐你比的过吗。于是高茹慧抚了抚髻间簪的金錾连环花簪,笑得好不开怀的说道。“黄格格说得没错,这爷赏赐的东西的的确确要日日戴着,就好比说我吧,一连数日的换着戴,确保不重样,免得辜负了爷的一翻美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完成~~嗷呜、··   ☆、第48章 Chapter 048(修) 这贱人,跑到我这炫耀来了。 高茹慧眸中闪过一丝恼怒。瞧着黄氏那得意样,高茹慧就恨不得抓花她那张脸。和我比爷的赏赐你比的过吗。于是高茹慧抚了抚髻间簪的金錾连环花簪,笑得好不开怀的说道。“黄格格说得没错,这爷赏赐的东西的的确确要日日戴着,就好比说我吧,一连数日的换着戴,确保不重样,免得辜负了爷的一翻美意。” 高茹慧的这话一出,黄氏那张绘着彩妆的脸便是一阵青一阵白。这高氏是在炫耀吧,炫耀她得的赏赐比自己的多。 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黄氏也没了继续与高茹慧兜圈子的心,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她今日前来的目的。“高格格不觉得奇怪吗,这王侧福晋一出孝期就有了,该不会是她用了什么助孕的方子吧。” 闻言,高茹慧眸中掠过一道幽光,她静静地打量黄氏良久,直看得黄氏分外不自在后,才含笑的开口。 “黄格格你就直说吧,你来我这小院到底所谓何事。” 见高茹慧这样说,黄氏便也直截了当的说道。“二年多前福晋的那次重病根本不是生病了,而是......” 见高茹慧竖着耳朵仔细聆听,黄氏便俯身凑到她的耳边,小声的将‘小产’两字慢慢地吐了出来。 高茹慧一听,眼睛猛然一亮。她一把抓住黄氏的手,迫不及待地问。“当真不是生病而是小产吗。” “当初那那拉氏买通福晋的奶嬷嬷换药时,你不是从中插了一手,如今怎么说这种话。”黄氏心中鄙视高茹慧的明知故问和矫情,却不知高茹慧根本就不知福察氏曾经在孝期小产过......那次从中插了一手,不过是...... “我以为那拉氏给福晋下的绝育药,没想到...居然是...”高茹慧眼睛越发明亮,她喃喃自语道。“怪不得出了孝期,那富察格格就时不时的往那拉氏那院子溜去,枉我当初还以为她俩在商量如何对付那王侧福晋呢,没曾想...居然还有这方面的原因...”这乌喇那拉氏手中一定握有助孕的药方子,而那富察格格偷溜去见乌喇那拉氏估计也打着这主意。 高茹慧手指轻轻叩着小几案面,许久之后,方才笑着对黄氏说笑。“多谢姐姐告之妹妹这一消息,以后还望我们彼此守望相助才是。” 这下高茹慧和黄氏算是达成了共识,结成了同盟。这受利益的同盟并不牢靠,一旦有了更好的利益便会土崩瓦解。黄氏并不知道,在高茹慧笑着送她出院门后,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高茹慧露出了一抹特别意味深长的笑靥。 不说弘历后院各怀鬼胎的格格侍妾们,就说那被富察氏叫去落霞苑的喜嬷嬷。这喜嬷嬷去的时候,王熙鸾刚好正抱着永琏,一笔一划的在教他写字。永琏很聪明,王熙鸾随手写下的字、无论笔画多复杂,他都很快学会怎么写。 “二阿哥真聪明。” 王熙鸾放下永琏,走近炕桌旁。 王熙鸾本想从炕桌上摆放的糕点盘子里拿糕点的,等她伸手一探,才愕然的发现十几盘的各色糕点已经没了。 王熙鸾无语的撇头看着坐在炕另一头的大阿哥永璜,神情极度无奈的说:“你个小吃货,不知道给王额娘留点吗,吃那么多,你午膳还吃得下去吗。” “怎么吃不下去了。” 大阿哥永璜用袖子抹了一把油汪汪的小嘴,边啃着梅花香饼便含糊不清的说道。“到时我绕着桃林跑一圈,就能吃下午膳了。” “得,王额娘说不过你。” 王熙鸾笑着又让一旁伺候的紫茉再去笑厨房端着吃的来。紫茉离开房间后,刚将雍正爷、熹皇贵妃赏赐的一大堆东西分类收拾好的庆嬷嬷就进来禀告道。 “回禀侧福晋,福晋让喜嬷嬷过来了。” 王熙鸾从炕头上起身,边往外走,边笑着问。“哦,福晋可有什么要事。” 庆嬷嬷在一旁小小声的回答。“福晋让喜嬷嬷将大阿哥和二阿哥接回去。” 王熙鸾脚下一顿,“既如此,就让喜嬷嬷进来将人接回正院吧。”王熙鸾心知富察氏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对自己起了防备之心。虽说这是人之常情,但王熙鸾心中还是起了几分不虞。富察氏这是在怀疑自己的人品吗,虽说自己不算一个好人,但自己也有自己的底线——不污蔑他人的名声,不对孩子和孕妇出手便是王熙鸾的底线。因此,在喜嬷嬷忐忑不安的注视下,王熙鸾面色十分平静的让喜嬷嬷进了东厢房,让她把两个不情愿的小阿哥给带回正院。 二阿哥心思敏感、见喜嬷嬷亲自来接自己,便猜到有什么变故,因此他很乖巧的与王熙鸾道别,不像大大咧咧的大阿哥,在走出院门时,还扭过身子朝王熙鸾吼道。 “王额娘,我明天还要来,你要准备多多的糕点哦。” 闻言,王熙鸾噗嗤一乐,在大阿哥期待的目光下连连点头。“好的,王额娘明天会准备多多的糕点等着我们的大阿哥来享用。” 这大阿哥这么一打岔,原本心情不太美妙的王熙鸾心情又好转起来。 两位小阿哥走后,王熙鸾先是在偏堂吃了一碗水晶冬瓜饺,又吃了一碟糖蒸酥酪,才意犹未尽的捧起一盏热茶,慢慢地饮着。 紫灵从正堂开的通向这偏堂的侧门走进来,她手脚麻利的将残羹剩肴撤了下去。末了,倾雪抱着一匹细棉布进来,笑着打趣道。“自从有了小阿哥后,侧福晋的食欲越发的好了。” “可不是吗。”将细木雕花高腰小几收拾妥当的紫茉抬头笑道。“当初得知侧福晋怀孕的消息后,太太就担心侧福晋的食量怕侧福晋把腹中的小阿哥饿着了,如今侧福晋的食量增加了一半,太太应该能放下心了。” “额娘就爱这样操心。”听紫茉提起汪氏,王熙鸾倒想起一件事,于是忙不迭的问。“对了,前几天额娘递来消息说大哥(王仁)又要外派了,张嬷嬷打发贺礼去了吗。” “打发了打发了,老奴亲自去的。” 张嬷嬷边说边往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香炉里丢了一段檀香。很快,燃烧的檀香便散发出一股清新的檀香味。 王熙鸾闭着眼睛闻了片刻,继而笑着说道。“这檀香应该不是内务府发出来的吧。” “侧福晋的鼻子真灵,这是薛家太太刚送进京城的,老奴回府里时,太太给的,说是这檀香的味清新不似普通檀香味那般浓郁,适合侧福晋使用。” “额娘有心了。” 王熙鸾眯着眼斜躺在美人榻上,与张嬷嬷说话间,手中捏着一把白绢地绣孔雀漆柄团扇。王熙鸾神色慵懒,语调缓缓,透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嬷嬷,我让你打听到的事,打听到了吗。”王熙鸾虽说与富察氏相处比较融洽,但与养在她膝下的大阿哥和她生养的二阿哥却一直很生疏。可自从她传出有孕后,那大阿哥也不知是不是中了邪的缘故,见天的拉着二阿哥往她这里跑。 当初她误以为是弘历的缘故,但事后仔细一瞧,弘历的缘故或许有,但多半是富察氏的缘故吧。可今天富察氏让喜嬷嬷来将两位阿哥接走,却让王熙鸾否决了这事与富察氏有关。那么会是谁呢,谁在暗中鼓动两位阿哥往我这跑...... 会不会是她。 王熙鸾眼中掠过一丝光芒。 她撰紧手中的团扇,突然出声命令道。“嬷嬷,你找人告诉阿玛一声,让他派人好好的查查富察格格。” 张嬷嬷离开后,王熙鸾让房里伺候的其他人全都退了出去,她自己依然斜躺在美人榻上。王熙鸾微阖着眼,面色困乏,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进入了梦乡。 王熙鸾在美人榻上小歇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弘历的身影。 今日的弘历穿着一件鸦青色长褂,他站在那,雅人深致,让刚刚醒来、意识还迷糊的王熙鸾也为之一动——当真是风流倜傥的主。 王熙鸾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嗓音透着娇到骨子里的柔美。“爷怎么不唤醒我。” “见你睡得如此香甜,便不忍心叫醒你。”弘历拉过王熙鸾,将其小心翼翼地揽抱在怀。“今天爷的小阿哥乖不乖。”说着,弘历将手放在了王熙鸾如今已微微隆起的小腹。 “爷怎知我腹中的骨肉一定是小阿哥了,这万一是小格格呢。” “小格格爷也喜欢。”弘历抱着王熙鸾含笑的说道。“目前爷只有两个小阿哥,还没格格呢,这万一要是和亲蒙古还只能从别家抱养呢。” 此话一出,王熙鸾便变了脸。虽说王熙鸾心知弘历说这话的目的多半是逗自己玩的,但王熙鸾还是恼了,这是什么阿玛,真想一把拧死他。 在弘历狠狠拧了一把的王熙鸾、无视弘历那张疼得几乎扭曲的脸,没好气的哼道。“希望到时候小格格长了一张皇阿玛的脸,看蒙古各部落的人谁敢娶。” 正在饮茶的弘历立马被茶水呛住了。这什么话,长着一张皇阿玛的脸的小格格...画面太美,恕他不敢想象......这万一要是真长了那么一张脸,到时不止蒙古各部落不敢娶,估计满汉八旗的人员也没人敢娶吧...... “有你这么当额娘的吗,这么诅咒自家闺女。”弘历没好气的白了王熙鸾一眼,严肃声明道。“记住了你怀的是小阿哥,不是长着皇阿玛脸的小格格...啊呸...后面那句话给爷忽略掉。” 对比弘历的抓狂,王熙鸾表现得特别淡定。 王熙鸾笑眯眯地瞄了弘历一眼,然后捞起他的手掌,细细地把玩着。“爷说得对,妾身是怀的小阿哥,不是长着皇阿玛脸的小格格...” 王熙鸾那充满了调笑问道的话语让弘历嘴角就是一抽。这小妮子如今胆大得连他也敢调侃,当真是胆儿肥了。料定爷不敢收拾你吗.......弘历呵呵笑着,随即狠狠的一口啃在了王熙鸾的脸蛋上......那力度让王熙鸾忍不住一阵惊呼。 王八蛋,你属狗的啊,这么重的力度,脸上一定又有印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蠢作者修了下文,建议看过47章的亲们再看一遍47章 ╮(╯▽╰)╭你说我12月一号开新文怎么样~~~(づ ̄3 ̄)づ╭?~蠢作者小手手好贱~~好想开哦~~   ☆、第49章 Chapter 049(修文) 王熙鸾那充满了调笑问道的话语让弘历嘴角就是一抽。这小妮子如今胆大得连他也敢调侃,当真是胆儿肥了。料定爷不敢收拾你吗.......弘历呵呵笑着,随即狠狠的一口啃在了王熙鸾的脸蛋上......那力度让王熙鸾忍不住一阵惊呼。 王八蛋,你属狗的啊,这么重的力度,脸上一定又有印子了。 ...... ....... 弘历与王熙鸾闹了一会儿,张嬷嬷便进屋禀告道。“侧福晋,凤姐儿刚让人递来消息,说她有喜了。” “爷记得那苍哥儿才两岁多一点吧,这就又有了。” 弘历讶然的挑眉,随即笑道。“本来爷准备将那贾琏派去杭州的,如今到不好如何了。” “别...” 王熙鸾回过神,忙说道。“爷你原先怎么打的主意就怎么做......最多我让我那姐姐跟着姐夫一道去任上。”这王熙凤不会又是吃的孕育丹吧。 王熙鸾心里嘀咕,面上却不动声色的为贾琏说着好话。“爷也知我那姐夫不容易,父亲软弱,祖母偏心,堂堂一府的袭爵之人竟被分了家的二房挤兑到无法住在正院。好不容易等国孝一过,把分家的二房请出了一等将军府,那偏心的祖母又寻死觅活的闹......” “闹什么!”弘历略带好奇的问。 “还能闹什么。”王熙鸾面带不屑的说道。“说是舍不得那含着跳玉珠儿出生......”的贾宝玉,想亲自抚养这个据说有大造化的破石头。 王熙鸾话未说完,便见弘历一阵大笑,那喜乐的样子让王熙鸾忍不住将茫然的目光投向了一旁候着的张嬷嬷,却发现张低头着在闷笑着。 我说了什么。 后知后觉才现自己将王熙凤私下寒掺贾宝玉的不良词语、说出来的王熙鸾囧着一张小脸,等弘历笑够了才默默补充道。 “口误,我说是含玉而生。” 弘历再次大笑,好不容易才在王熙鸾的眼刀子下止住了笑。弘历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凑近王熙鸾的耳边,调笑道。“婧女对那玩意儿这般熟悉,不如晚上跟爷试试。” ——滚,给老娘圆润的滚。 自觉调戏够本的弘历果真滚了,王熙鸾悻悻地化悲愤为食欲,在干掉几盘新鲜瓜果后,方才唤来庆嬷嬷。 “我记得上次赏赐里有一套紫竹雕牧童戏牛笔洗,嬷嬷你把它拿出来,再加上一匹上贡的金丝软烟罗,送去一等将军府上。” 庆嬷嬷领命去了库房。 这时,王熙鸾又唤来张嬷嬷细声说道。“你亲自去给姐姐送信,就说姐夫的差事有着落了,让她不要担心,安心等待。” “侧福晋要不要告之凤姐儿、琏二爷的具体差事。” “不必,你就将我先前所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姐姐就好。” “老奴遵命。” 张嬷嬷听话的退了下去。张嬷嬷先是去庆嬷嬷那,领了王熙鸾口中所说的一套紫竹雕牧童戏牛笔洗和一匹上贡的金丝软烟罗,后便离开了落霞苑。 张嬷嬷带着抱着礼物的粗使婆子,来到供仆奴进出的后角门,与看守房门的婆子交代几句,张嬷嬷便出了门,往那荣宁二街上、已经换了门匾的一等将军府(荣国府)走去。 看守一等将军府的门房认得张嬷嬷,他见张嬷嬷亲自到来,便忙不迭的开了侧门、将张嬷嬷迎了进去。 门房领着张嬷嬷去往荣庆堂的途中,恰好碰到周瑞家的。周瑞家的见张嬷嬷分外眼熟,便询问了张嬷嬷几句、张嬷嬷随口敷衍几句,便进了荣庆堂。而等张嬷嬷一走,周瑞家的菜懊恼的拍着脑袋。 “这不是那四侧福晋的奶嬷嬷吗。”周瑞家的赶紧去给贾王氏报信,贾王氏接到消息后,赶去了荣庆堂。 “凤丫头,张嬷嬷呢。” 贾王氏摆着姑妈外加婶娘的谱,直截了当的冲王熙凤说道。 “二太太真不好意思,张嬷嬷刚刚走,要不我帮您把她叫回来。”叫回来的话,王熙凤说得分外讽刺,按理说贾王氏该拂袖而去的,没曾想贾王氏居然按捺住了心头的火气,笑着对王熙凤说。 “那敢情好,凤丫头你帮我把张嬷嬷叫回来吧。” 脸皮真厚。 王熙凤心中暗骂一句,随即面露歉意地说道。“二太太真不好意思,张嬷嬷的时间不多,赶着回去伺候婧女呢,毕竟如今婧女身怀皇嗣,马虎不得啊。” 王熙凤摸了摸自己已微微隆起的小腹,像是解释有像是炫耀一般的对贾王氏说道。“今儿张嬷嬷之所以来我这,全耐我这腹中的胎儿。” 贾王氏脸色那是一阵青一阵白,过了许久,她才将卡在喉咙眼间的怒气给咽回了肚,在王熙凤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悻悻然的走了。 贾王氏走了后,王熙凤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借着鉴赏那套紫竹雕牧童戏牛笔洗的名义,让人去叫了休假在家的贾琏过来。 “你说你这二婶是怎么怎么回事?”王熙凤将今天的事一股脑的说给了贾琏听。末了补充说明道。“我总觉得她不怀好意。” “会不会是你敏感了。” “我说琏二你可别忘了你那二婶如无必要是不会踏入这荣庆堂的。今张嬷嬷一来,她就跟着来,依她见不了兔子不撒鹰的本性难说。” “你也说了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张嬷嬷只是奴才,她见她有何作用。” “就算是奴才那也是婧女的奴才,怎么会没作用呢。”王熙凤抿着唇,眉头深锁,她想了一会儿,突然脑子灵光一闪。 “二爷,你说这二太太不会打上了婧女的主意吧。” “你是指四侧福晋......”贾琏理着袖子的动作一顿,继而皱起眉头,沉吟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宫里的戴公公曾经对我说,元姐儿时常拿了银两让他给府二太太递话。” 一听这话,王熙凤立马蹙起眉头,疑惑不解的说。“这宫女子的年例都低的很,她哪来的银子让人往外递消息。” “二太太给的呗。”贾琏不假思索的说道。 “我管着家里公中的用度,这二房的支出明细都详细的记录着,根本没大笔的支出,这二太太哪来的钱......不行,平儿......”王熙凤出声唤来她的陪嫁丫鬟平儿。 “二奶奶,什么事。”平儿进屋行礼后,态度恭敬谦和的问。 “你去递个条子给四侧福晋,就说...二房太太想跟张嬷嬷套近乎,估计有所图谋。” “好的,二奶奶,奴婢马上就去。” 不知道平儿是怎么传递消息的,只知道几天后,在落霞苑中很少外出、悠闲养胎的王熙鸾通过张嬷嬷的嘴、知道了这事。 “你说这贾王氏抱着何种的目的。” 望着花园子里花团锦簇的花朵儿,王熙鸾笑得眉眼弯弯,看起来心情貌似很不错,因此王熙鸾很有闲心的打趣张嬷嬷道。“总不会她发现了嬷嬷你的好喜欢上你吧。” “侧福晋说笑了。”张嬷嬷无视身后几个小丫鬟偷笑的样子,正正经经的说道。“老奴猜测,这贾王氏应该只是想跟我套近乎而已。” 一听这话,扶着王熙鸾走着的庆嬷嬷锁眉沉思。““听桂姐姐说,这贾元春最近貌似不□□分。”庆嬷嬷在旁突然插嘴道。 王熙鸾脚下一顿,随即看向了庆嬷嬷。“怎么个不安分法...” “听说这贾元春已经与圣上意外偶遇了好几次......”庆嬷嬷垂眉吊眼的回答道。 “呃,熹额娘她一定很生气。”王熙鸾可是知道熹皇贵妃的脾气的,人小心眼不说还特爱记仇。这贾元春胆敢将主意打到雍正爷身上,熹皇贵妃知道了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皇贵妃娘娘又怎么会不生气,只是碍于先皇留下善待荣国公一脉的遗言,又碍于圣上是个孝子,才不能不忍下这口气。” “呵呵,真有意思。” 王熙鸾伸手摘了一朵盛开的粉红色月季花儿别在发髻间。又掐了一朵正含苞吐萼的月季花儿在手中把玩着,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 “庆嬷嬷,你派人盯着那凤藻宫尚书贾元春,我有预感,我们会看到一出好戏。” 贾元春肩负振兴贾府二房的命运,再加之本来也野心不小。如今已出孝期,她不会甘心就此沉寂,一定会奋力一搏的,到时可不是有好戏看了吗。 王熙鸾将手中把玩着的月季花儿揉成一团,随手丢弃在路边。 王熙鸾抬首看了看天色,黑压压地,貌似要下雨。于是王熙鸾说了一句‘我们回吧’,便慢悠悠的领着两位嬷嬷,一个大丫鬟(倾雪),两个二等丫鬟回了正屋。 王熙鸾先是进里屋、躺在柔软的床榻间阖眼小歇了一会儿,幽幽转醒后才在倾雪的服侍下用了早膳。 “那道八宝野鸭汤做得不错...晚儿等爷来了再做一次给爷尝尝。” 待紫茉将残羹剩肴撤下去后,王熙鸾坐到了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的镜台前,让倾雪为自己重梳发髻。 因为等会儿要去宫中的缘故,倾雪这次为王熙鸾梳的发髻十分的华丽。 倾雪先用白玉嵌莲荷纹扁方挽住王熙鸾的一头青丝,后又在发髻间点缀上星星点点、珊瑚点翠嵌珠花儿。 王熙鸾对着镜台左右照了照,“我记得我有一对镀金点翠珊瑚喜字纹钉白料珠耳环,倾雪你去找出来,就戴它好了。” 倾雪依言找出耳环为王熙鸾戴上,王熙鸾再次左右瞧瞧,方才满意的赞赏道。“倾雪的手艺越发的好了。” “奴婢跟着墨兰姑姑学的手艺,墨兰姑姑梳的发髻那才叫好呢。” 说话间,倾雪又从衣柜里捧出一件月白缎绣花百蝶氅衣。“侧福晋,就穿这件氅衣怎么样。” 王熙鸾点点头,便换下了身上这件雪青绣荷塘月色图案的旗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估计只有一更~~/(ㄒoㄒ)/~~宝宝拉肚子快虚脱了呜呜   ☆、第50章 Chapter 050(修) 收拾妥当后,王熙鸾让人去正院给福晋报备一声,便乘着轿子进了宫。 景仁宫里,熹皇贵妃依然是上次见到的那副模样,神态雍容华贵不说,一举一动间还透着一股端庄大气。如今的熹皇贵妃才当真算得上后宫的第一得意人。 熹皇贵妃见到王熙鸾到来很是高兴。她拍着王熙鸾的手背,神色间带着一抹亲近,就仿佛王熙鸾不是她儿媳妇而是她女儿似的...... 儿媳妇... 王熙鸾心中一讪,恐怕在她的眼里、富察氏才是正经八百的儿媳妇吧。只是婆媳从来都是天敌,富察氏与熹皇贵妃之间的波澜倒便宜她了...... 王熙鸾微微一笑,依然是那副有些小脾气的撒娇样。 “熹额娘,你说爷讨不讨厌,非要说婧女肚子里怀的是小阿哥,这下好了,原本大阿哥还会带着二阿哥到我院子里坐坐的,如今他们也不爱来了...” “你说大阿哥和二阿哥经常来你那。” 王熙鸾点点头,笑着回答道。“是呀,当初大阿哥带着二阿哥来我还吓了一跳呢...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来找爷的,没曾想只是惦记起落霞苑的点心了。” “你做的点心味道的确不错。”熹皇贵妃笑着捏起一块做得十分小巧精致的玫瑰酥,“那两个小馋猫喜欢也是人之常情。” “熹额娘说得对。”王熙鸾笑得眉眼弯弯的说了这么一句。 熹皇贵妃一愣,随即摇头失笑,莞尔的看着王熙鸾,揶揄道。“怎么脸皮越来越重了,这往脸上贴金的事,你也不嫌害臊。” “熹额娘。” 王熙鸾故作不依的跺了跺脚。 王熙鸾本想接着向熹皇贵妃撒娇的,谁知这时候,桂嬷嬷突然进来禀告说。“那凤藻宫的贾尚书今儿又跟皇上巧遇了。”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了。 熹皇贵妃显然气急了,她没有顾忌王熙鸾是否在场,一抚手便将小几上的糕点盘子如数扫落在了地上。 “那个贱人。” 熹皇贵妃一屁股坐回了原位,此时的她发泄过后已经平息了过来,因此她说话音温和、和祥。“皇上的反应如何。” “没有任何反应。” 一听这话,熹皇贵妃明显出现了恍惚。“我到忘了皇上不似先皇,性格严谨不重女色。” 听到这,王熙鸾知道目前的场合是她不能待的,只是到底不好开口说走,因此王熙鸾只能闷不吭声的待在一旁,静静地看戏。 熹皇贵妃也知有些事不好当着王熙鸾这个‘儿媳妇’说,因此她很快便让桂嬷嬷退下。桂嬷嬷出去继续盯着凤藻宫那边的动静去了,而熹皇贵妃和王熙鸾呢,则好似忘了这件事一般,依然有说有笑的。 说了一会儿,熹皇贵妃觉得有些渴了,因此她便出声让宫女子沏壶热茶过来。 宫女子很快便沏了一壶热茶过来,她将茶水连同茶具小心翼翼的摆放在小几上,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 王熙鸾执起茶壶、熹贵妃倒了一杯茶水。在倒茶的过程中,王熙鸾见熹皇贵妃眯着眼睛在那假寐,突然灵光一闪,偷偷地将一颗孕育丹丢进了茶水中。 孕育丹入水即化,再兼之无味,因此王熙鸾并不担心熹皇贵妃在饮用时发现破绽。事实上也是,熹皇贵妃在接过王熙鸾递来的茶水时,不假思索地喝了下去。 见此,王熙鸾再次笑得眉眼弯弯。只要这一个月内,雍正爷和熹皇贵妃同房的话,熹皇贵妃就会怀孕。到时熹皇贵妃以年逾四十之身依然成孕育皇嗣,可不是证明了其盛宠不衰和雍正爷宝刀未老嘛。 而是...有了孩子照料,熹皇贵妃应该会打消将自己的孩子接到宫中恩养的心思吧。虽说这事从孝道上来说是应该的,但王熙鸾想,这天下间的母亲都希望自己抚养自己的孩子吧。 “熹额娘真是越来越年轻美丽了。”王熙鸾眨着眼睛,笑得十分的甜美。“熹额娘你说你不会给我家的小格格生个小叔叔吧。” 熹皇贵妃一愣,随即嬉笑皆非。熹皇贵妃白了王熙鸾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如今李安熹额娘也敢打趣了。等明儿啊,我一定要让弘历好好的治治你。” “额娘,这丫头又挤兑你了。” 一阵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王熙鸾不用回头一瞧,便知是弘历来了。不过为了向熹皇贵妃和弘历证明自己知礼守规矩,因此王熙鸾还是起身,甩着帕子,恭恭敬敬的向弘历行礼请安。 王熙鸾红着一张脸,面上故作忸怩的说道。“爷,今儿怎么走路无声无息的。” “爷如果不无声无息的走进来,还听不到你居然胆子肥得连额娘也挤兑。”弘历笑着瞄了王熙鸾一眼,继而恭恭敬敬的朝熹皇贵妃行了个行,并问。“额娘,这丫头说你什么了。”说完,弘历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如牛嚼牡丹般牛饮。 “说什么,说额娘我要给你生个小弟弟,给她肚子里的小格格生个小叔叔。” 顿时,弘历口中的茶水一口全喷了出来。 弘历斜瞄了一眼熹皇贵妃,揶揄道。“皇阿玛真是宝刀未老。” 熹皇贵妃面色一红,刚要笑骂弘历几句的,谁曾想才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便见雍正爷背着手,面色冷峻的走了进来。 “元寿。” 雍正爷一声冷喝,弘历顿时就跟老鼠见了猫儿一般,气势全无的杵在那。如果不是知道弘历是雍正爷的亲生儿子的话,王熙鸾才以为看到了受气的小媳妇呢。 实际上也是。 弘历不知雍正爷最近中了什么邪,从以前对他的放养状态调整为严加管教状态。自从雍正爷对他严厉起来后,他圆满的完成工作后得到的不是表演,而是...“你应该做得更好”这种类似于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弘历是想提出抗议的,但何奈他的皇阿玛过于威严,以至于他每次见了他那张比道德真经还要严肃正经的脸,就焉了。提不起任何勇气提出抗议不说,还只能将辛酸和委屈咽回肚里,含着热泪加倍的完成工作,以期他的皇阿玛雍正爷不要再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来伤害他幼小的心灵。 王熙鸾不知此时此刻弘历剧烈的内心活动,她无视了弘历杵在那的身影,甜甜地冲雍正爷唤了一声皇阿玛。 雍正爷一听,面部表情立马柔和了不少。他也无视了弘历,转而和蔼的对王熙鸾说道。“老四家的,进宫来陪你熹额娘说话吗。” 王熙鸾点点头,依然无视了弘历,巧笑嫣然的对雍正爷说道。“听桂嬷嬷说额娘这几天心情不虞,所以婧女便进宫来陪熹额娘说话逗趣。” “你有心了。”说着雍正爷便挨着熹皇贵妃坐了下来。 雍正爷入座后,先是喝了一盏茶水,又吃了几块点心。才唤过弘历,让他跟自己去书房,自己要好好的校考一下弘历最近的学习情况。 弘历灰溜溜地跟着雍正爷走了。因为归家时间未定,因此王熙鸾只能独自一人先回宝亲王府。 王熙鸾领着庆嬷嬷和倾雪,三人才刚走出景仁宫,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了。 “四侧福晋吉祥。” 声音袅袅脆脆,面容婉约、秀丽,端庄中更是透着一股大气。 这人有几分眼熟。 望着眼前穿了一身浅蓝色宫装,戴着珠花的女子,王熙鸾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你是.....贾...元...春。” 那宫女子也就是贾元春连连点头,眼中带着几分热切的说。“奴婢是贾元春,没曾想四侧福晋还记得奴婢,不知奴婢能不能向你打听见事...” 王熙鸾眯眼细细打量一遍贾元春后,便不动声色的开口“什么事。”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种调调貌似很熟悉...貌似有人曾经对自己这般说过。那人说什么来着...... “奴婢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奴婢进宫数年,不曾见过家人一面。奴婢日夜思念,夜不能寐,如今偶遇四侧福晋,奴婢厚颜,想问一问我那老爷、太太是否安好。” ——啊,对了。当初黄氏就是用这个调调同自己说话、借以了解家人的情况同自己攀关系来着。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来着。貌似自己冷嘲热讽了她一顿,那么现在要不要照着来一次呢。 王熙鸾眯着眼睛,不坏好意的笑了笑。 “贾姑娘这话说得有趣,本侧福晋待在宝亲王府里一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如何能知道你家人的情况呢。” 瞄了一眼贾元春鲜红欲滴的脸蛋,王熙鸾笑容中带着几分戏谑。只听她这样对贾元春说道。“如果你是想知道我那堂姐和堂姐夫的情况,我到是可以与你说道几句。”现在谁人不知这一等将军贾赦和五品工部员外郎贾政两房的关系不睦,如果你真不要脸到这种地步,我王熙鸾到是可以好好与你说叨说叨。 王熙鸾再次不怀好意的瞄了贾元春一眼。 这恶意满满的眼神顿时让贾元春打了个激灵。此时此刻贾元春终于意识到自己来到王熙鸾面前、企图与她拉关系是种错误。虽说她和这四侧福晋有血缘关系,但论亲近如何比得上那自幼被汪氏抚养的王熙凤呢。 自己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认命在宫中待到二十五岁,任由大好的青春年华流逝吗。 不,不。 她不能认命。她绝不认命。 贾元春心中一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对面前这位衣着华丽、清雅绝伦的四侧福晋—王熙鸾说道。“不用了,四侧福晋。” 贾元春笑中带有几分尴尬。虽说尴尬,但贾元春很快就收敛,神色异常平静不说,就连态度也异常恭敬的对王熙鸾行了一个礼。 “奴婢失礼了,请四侧福晋不要见怪。”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因为身体的原因,今天只有一更~~等蠢作者身体好点了会补上的/(ㄒoㄒ)/~~   ☆、第51章 Chapter 051(一更) 【熹皇贵妃孕子】 这贾元春当真能屈能伸,所图非小啊。 王熙鸾眼中利光一闪,人却笑得有几分意味深长。 所图非小又怎么样,这世人不都是那样。为名、为利、为权,世人所求不过如此。就连她那算是好阿玛的王子腾好的也不是名和权吗。她的阿玛是疼爱她,但再疼爱又怎么样,她王熙鸾始终是女儿,终究是要嫁人,与其嫁给平凡人还不如顺应她的命格嫁给皇室中人。博个好前程出来,也好恩泽王家人。毕竟以后执掌王家的,是她的弟弟啊。 说她愧对骨子里的高傲也好,愧对青鸾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情也好,她真的做不到抛下亲人独自翱翔,做不到家人因为她而前程尽断......毕竟这个时代是皇命大于天,圣上下旨赐婚,她敢不嫁吗。呵呵,如果她不要家人的性命自可不嫁。 王熙鸾笑笑,敛去眼中复杂的思绪。 这贾元春有志气不错,但可惜亲近的家人都是拖后腿的...而且,她瞄准的雍正爷可是个不好女色的主,之所以给贾元春优待,可不是贾元春误以为的对她另眼相待,而是...看在康熙老爷子的份上。如果贾元春继续这么作下去,下场显而易见...... “贾尚书说笑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王熙鸾伸手掐了一朵海棠花儿簪在贾元春的发髻上,在她错愕的眼神下,突然扣住她的下巴。“真是个美人儿啊,可惜......你打的主意人尽皆知。” 王熙鸾笑着放开了贾元春,头也不回的走了。 贾元春望着背影,;脸一阵青一阵白,许久之后,才咬牙切齿的说道。“人尽皆知又怎么样,只要我成功了...成功了...” 御花园发生的这幕,除了两位当事人及庆嬷嬷、倾雪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王熙鸾回了宝亲王府,又开始过起了闭门不出的养胎生活。 或许是在熹皇贵妃面前上了眼药的关系,自从王熙鸾从宫中回来以后,那大阿哥就不爱带着二阿哥到落霞苑来了。他和二阿哥都被富察氏拘在正院的厢房里,每天不是读书就是练字,那日子过得不知有多充实。 见此,王熙鸾心下到是松了一口气,就如富察氏防备自己的那样,王熙鸾也怕两位小阿哥在她的落霞苑里出事,虽说弘历这厮不会怀疑她,但终归是不好,不如就像现在这般不远不近的相处,毕竟她只是王额娘可不是他们的亲额娘,真要出了什么事,她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在王熙鸾养胎期间,除了弘历偶尔会过来看看自己、陪自己用膳外,自己每逢三五天,便会进宫一趟,陪熹皇贵妃聊天、伺候她用膳。这种事从她嫁入宝亲王府成为侧福晋以后就一直做,如今更不会因为怀孕而中断,毕竟现在可是刷好感的大好机会。 王熙鸾抬手用银筷子夹了一块鱼、小心的剔了刺放进熹皇贵妃面前的小瓷碗里,笑着眉眼弯弯的说道。 “熹额娘你尝尝,这是婧女亲自做的。” 说着,王熙鸾又夹了一块鱼肉、也小心的剔了鱼刺给坐在熹皇贵妃对面下首的弘历。见此弘历满意的吃进肚,方才与熹皇贵妃撒娇道。 “熹额娘你看看爷,居然还吃您的醋。” “是呀,爷吃醋了,谁让你对额娘比对爷好。” 弘历用银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肘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吃完后,方才说道。“你就别管爷了,好生伺候额娘用餐便是。” “婧女还怀着身孕呢,可不能累着,不然可不就是说我这个做额娘的不知道心疼人了吗。” 熹皇贵妃心情愉悦的笑了起来。 她先是连连让王熙鸾也坐下用膳,待王熙鸾坐到弘历的身旁去了,方才用银筷子夹起那块已经剔除了鱼刺的鱼肉放进了嘴里。 这鱼做得十分美味的,却不想熹皇贵妃刚将鱼肉放进嘴里就脸色大变,哇的一下子吐了出来。弘历和王熙鸾面面相觑,都有点不知所措,当然其中王熙鸾是假装的,毕竟熹皇贵妃之所以会这样全赖她...... “吴书来快去请太医来。” 在弘历咆哮她的贴身太监时,王熙鸾挺着肚子、面带担忧的起身,来到熹皇贵妃面前,用手轻柔的拍着熹皇贵妃的背,等她好不容易才不干呕了,才担忧的问。 “熹额娘你怎么了......” 熹皇贵妃心中隐约有个猜测,但不敢相信,只能推说这鱼太腥了。 “这鱼不腥啊。” 王熙鸾用银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半晌后,才在匆匆赶来的雍正爷抬腿进入的一瞬间,故作恍然大悟的说。 “熹额娘你不会真的有了吧。” 此言一出,雍正爷脚下就是一踉跄。弘历赶紧上前扶住了雍正爷,却被他满脸嫌弃的挥开。正在这时,太医院的太医们跑得满头大汗的来了。 太医们先是给雍正爷行礼问安,然后又向熹皇贵妃行礼问安。最后在问候了弘历后,才颤颤巍巍的给熹皇贵妃把脉。 谁曾想这一把脉反而更加的颤颤巍巍了。 见太医的反应,雍正爷眉头一皱,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这熹皇贵妃不会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吧,不然太医们怎么会这么害怕。 全然不知太医们最先颤颤巍巍是因为他自己的黑脸,然后颤颤巍巍则是因为高兴...的雍正爷,脸色越发的不好。雍正爷冷着嗓子问。 “熹皇贵妃,她怎么了,可有哪里不对。” 一旁杵立的弘历面色也开始难看起来。 这时只听太医院的院政孙太医颤颤巍巍出来禀告说。“启禀圣上.....熹...熹皇...皇贵妃她...她...她有了。” 此言一出,满堂惊呆。其中以宝亲王弘历为最。只见他看了一眼自己欢喜得眉眼都亮了的额娘,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实则已经呆滞的雍正爷,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找打的话。 “皇阿玛你真是宝刀未老啊。” 于是在王熙鸾和熹皇贵妃不忍直视下,弘历接受了雍正爷一场名为爱的教育。事后,在为弘历上药的时候,王熙鸾明为感动实为幸灾乐祸的说道。 “皇阿玛真是对你爱得深沉啊,瞧这眼眶黑得......” 瞄了王熙鸾那自从怀孕后越发光彩照人的俏脸,弘历只恨得磨牙。说得真好听,别以为爷不知道你在幸灾乐祸,这小妮子,真欠收拾。哼,别以为你有了身孕,爷就收拾不了你。爷一笔一笔都给你记着,等你生了爷的小阿哥以后,爷再慢慢地一笔一笔的跟你算账。 弘历阴森森的冲王熙鸾笑了笑,却不想这笑配上现在这幅尊荣,直让王熙鸾打了一个哆嗦,手中上药的动作就不知不觉间重了几分。 “啊,你想谋杀亲夫啊。”一声惨叫响彻落霞苑,直惊得打扫庭院的粗使婆子们面面相觑,许久之后,才由一位婆子打破沉默说道。 “我们要不要去告诉福晋一声......” 恰巧去朝云斋拿上等活血化瘀的药的吴书来冷笑着冲那多嘴的婆子说道。“想死你就去。” 自家爷是什么性子,典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嘴贱被自己皇阿玛打得满脸青的事他会让富察氏知道吗,就连之所以会在落霞苑上药,都全赖王熙鸾是当事人。如果王熙鸾当时不在场的话,估计他会躲回朝云斋里,脸上的伤不好绝对不出来,而不是...... 吴书来冷冷地瞄了一眼这可能被富察氏收买的婆子,让人将她控制起来后,便进去禀告了这件事。 涉及到自己,弘历眼也不眨就让吴书来把人给处理了,末了在吴书来出去后,埋汰王熙鸾道。“瞧瞧你管理的院子,连下人被收买了也不知道。” 王熙鸾当然知道那下人被富察氏收买了,也是故意留下的。因此她瞄了一眼被她包扎得活似木乃伊的弘历...... 王熙鸾本想说话的,但何奈现在弘历喜剧效果太大,因此王熙鸾笑弯了腰,连想说的话也笑没了。 弘历再次被王熙鸾那没心没肺连自家爷也敢嘲笑的样子气得心肝都疼。弘历大手一捞,捞过王熙鸾,伸手‘啪’的一声打在了她的俏臀儿上。 “胆儿越来越肥了啊。” 王熙鸾揉了揉屁~股,没好气的白了弘历一眼。“我这不叫胆儿肥,这叫恃宠而骄。” “行行,你是恃宠而骄。” 顿时弘历满心只剩下哭笑不得了。 弘历放开了王熙鸾,埋脸在床榻间,半晌后才有气无力的说。“爷说得那句话又没说错,皇阿玛也忒小气了,居然恼羞成怒把爷打成了这样...这下爷还怎么出门啊。” “皇阿玛不是准了你一月的假了吗。” 这怪谁,还不是怪你自己嘴贱。 王熙鸾再次翻了一次白眼,她本来想继续幸灾乐祸的,但鉴于弘历身心都受到了伤害,王熙鸾便没有再火上浇油,而是软语细言的问道。 “爷想吃什么,婧女亲自给你做。” “......”半晌过后,床榻间传来闷闷地声音。“你看着办好。” 看着办。 王熙鸾高高的挑了挑眉,随即说道。“好的爷,我去小厨房看看,给你亲自做点吃啥补啥的吃食来。” “.......” 弘历哑言了,他是脸受伤啊,吃什么来补。弘历满头雾水,却不得其法,最后干脆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上,拉过金丝锻绣鸳鸯戏水蓝绸被子盖上,阖目睡了起来。   ☆、第52章 Chapter 051(二更) 【都是嘴贱惹的祸】 问:弘历那脸吃什么来补。 答:上等猪头肉。 王熙鸾笑嘻嘻的到了小厨房。她心情十分愉悦地问倾雨有没有新鲜的猪头或者新鲜的猪脸肉。倾雪回答说有新鲜的猪脸肉后,王熙鸾便吩咐她领着掌灶的婆子将猪脸肉仔细的收拾出来,自己好亲自做几道菜给弘历尝尝鲜。 掌灶的婆子很快便把猪脸肉洗好,切好了。 掌灶的婆子刀工很好,猪脸肉切得薄不说,还每片均匀。 待掌灶的婆子切完一整盘的猪脸肉后,王熙鸾挺着肚子亲自动手,将切好的猪脸肉放入沸水中煮好,捞出沥干水后,便切葱花、蒜沫、姜沫,合着食盐、醋一起伴了份凉菜。 鉴于目前弘历处于养伤状态,王熙鸾又做了几份鲜嫩爽口的小菜,配之弘历那份例菜一起呈上来。 王熙鸾进屋的时候,弘历已经入了睡。王熙鸾轻声唤醒了他,又为弘历换了一次药后,便服侍他换了一身紫檀色的常服。 用餐是在正堂用的,待粗使婆子和丫鬟将菜品一一摆放在正堂桌案上时,王熙鸾出来挥退了伺候的下人,只留了一个吴书来后,弘历才慢悠悠的从开了门的耳房(卧室)里走出。 弘历依然是吴书来伺候用餐的,坐于他身侧的王熙鸾不过偶尔给他夹了几筷子的菜。由于弘历喜食肉食,所以这桌案上摆放的菜品大多都是荤菜,素菜不过粗粗几样罢了。 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王熙鸾除了每隔几天就进青鸾空间一次、吃梧桐果子和养胎补气、启智的灵草外,也开始逐渐用些肉食。当然量比不上弘历这个男人,但比较之以前挑拣菜来吃好要之不少。 感觉自己有七分饱后,弘历便撂了筷子,接过王熙鸾舀给他的当归首乌炖鸡汤,慢慢地喝了起来。等一碗热汤下肚后,才出声让吴书来将残羹剩肴撤下去。 吃饱喝足后,弘历去了偏厅书房去练字了。而王熙鸾呢则挺着肚子,慢悠悠在桃花林里逛了一圈,此时已然三月,桃花盛开。落花缤纷间,美不胜收。 王熙鸾逛了一会儿,便回了屋子,和着张嬷嬷、倾雪、倾雨三人一起做起了手工活,当然是她看,三人在做。 一连数天皆是这么过的。 几日中,弘历就像在落霞苑扎了根般死活不外出。 后院的格格侍妾们愤慨难平,不是在富察氏面前说嘴,就是想法设法的往落霞苑闯,以期能见了弘历一面。 如果换做以往,后院格格侍妾们为他争风吃醋他会乐不可支看着,但是现在......呵呵,给爷有多远给多远。 在让吴书来轰走一波又一波打着跟王熙鸾说话聊天、实际上想法设法往里屋闯的格格侍妾们,脸上伤好了一大半的弘历火大的让吴书来给富察氏递了个口信,如果她因为要教养两个阿哥耽误了管家的话,那就让后院那些闲着没事干的格格帮忙管下...比如这几天变得安分,一次也没往落霞苑钻的格格高茹慧。 不说高茹慧是怎么隐隐约约知道弘历嘴贱被雍正爷海扁一顿、脸不幸受伤的事,单说接到这个消息的富察氏那叫一个晴天霹雳。她万万没想到她有意的放纵没让爷烦了王熙鸾,反而让爷对她大发雷霆。 在让吴书来向弘历转达、自己会认真管家不会松懈后,富察氏在吴书来去落霞苑回话时摔了满桌案的摆件。 富察氏气愤难平,又因自己早就免了王熙鸾的请安,不能当着格格侍妾们的面说她一顿,一时之间,怒意难消的富察氏也不知怎么想的,在第二天进宫去给熹皇贵妃请安的时候,并没有带上王熙鸾,而是自己独自一人前去不说,还在熹皇贵妃面前拐着弯的上王熙鸾的眼药,说她小心眼、善妒不说、怀有身孕还霸着爷不放。 富察氏本以为熹皇贵妃会对王熙鸾大发雷霆的,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熹皇贵妃只是眯起眼睛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便凉凉地说道。 “老四家的当真是辛苦了,又要管家又要教养两个孩子。如此难免有些疏忽,不如就让大阿哥和二阿哥留在本宫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如今熹皇贵妃怀有身孕,她保养自己的身体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分出时间精力来给富察氏带孩子呢。 但一直关注于弘历后院、忽略了宫中情报的富察氏并不知道啊,她误以为熹皇贵妃不是在敲打她而是说真的,因此当下便花容失色的道。 “熹额娘,二阿哥离不开我这个亲娘啊。” 见富察氏如此惊慌失措,熹皇贵妃心中便是一阵不喜,不过她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依然面色平淡地说。 “既然大阿哥和二阿哥离不开你这个亲娘那就算了。”知道富察氏和富察格格之间起了龌蹉,富察氏对大阿哥明面上好私下却淡淡地,熹皇贵妃故意将大阿哥也归纳到富察氏的亲生儿子中,故意膈应下她。 不过碍于富察氏到底是弘历明媒正娶的嫡福晋,又知晓弘历之所以这几天全窝在王熙鸾那的原因,熹皇贵妃也就暗着指点了富察氏几句。 “落霞苑环境清幽最适合养伤,你回去之后好好的约束那群没眼见的小蹄子,让他们没事别去落霞苑打搅。”说完,熹皇贵妃便借口自己累了,打发富察氏离去。 富察氏回到家中,先是让喜嬷嬷去打听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然后便坐在偏厅耳房里炕头间,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这次喜嬷嬷去了很久。她用了很多手段,然后才在吴书来的嘴里知道了大概。用一包大约有百两的银子谢过吴书来后,喜嬷嬷匆匆回了正院,在富察氏焦躁不安的神色下,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全说出来。 富察氏顿时白了一张脸。 “爷受伤了,是皇阿玛打的。吴公公可说了是什么原因吗。” 喜嬷嬷摇着头说不知。 富察氏白着一张脸想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问道。“这后院的格格侍妾们全都去了那落霞苑吗。” 喜嬷嬷回答。“除了那西院住着的格格黄氏和格格高氏没去外,其他都去了。” “黄氏这人一向惯会看脸色,而这高氏一项都喜欢拔尖要强的,这次怎么会没了动静呢,但反常了。” 富察氏喃喃自语的话让喜嬷嬷脑子灵光一闪。“福晋你说这高格格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吧,她知道去了落霞苑讨不了好,所以便没露面。奴婢记得这高格格的父亲曾在内务府任职......” 富察氏本就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苍白了起来。 “该死的,本福晋居然被骗了。”富察氏抛了以往端庄温婉的形象,破口大骂道。“高氏那贱人,耍手段都耍到本福晋的头上了,当真以为本福晋不能收拾她吗。” 喜嬷嬷噤若寒蝉,战战兢兢地跪在那,等富察氏平息了怒火才敢开口道。“福晋,目前最重要是约束后院的格格侍妾们让她们不要去落霞苑打扰主子爷的养伤,和了解宫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皇上会打了主子爷一顿,莫非主子爷有什么地方惹得皇上大怒。” 因为目前弘历已经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隐形太子,下一任帝王。而富察氏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下一任元后,所有为了富察家,为了自己,富察氏无论如何都要了解雍正爷到底因为什么会打弘历一顿。因此在喜嬷嬷提了这两点后,富察氏赞同的点点头。 “嬷嬷你怎么还在地上跪着...” 富察氏笑着让喜嬷嬷起身,必吩咐道。“你去给富察家递过条子,让我弟弟派人好好的探探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富察氏吩咐的这事算是多此一举,因为在几天后的宫中赐宴下,由雍正爷亲自挑破了这事的起因——熹皇贵妃以年逾四十的高龄老蚌生珠,有喜啊。 宫中众嫔妃包括宗室王爷福晋们全都......呆滞了。最后还是弘昼这不怕死的家伙打破了沉默。 “皇阿玛你真是宝刀未老啊。” 此话一出,全场所有人包括这话最先受害人弘历全都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雍正爷此时此刻的表情有多美妙。不过可以预见的是,在继弘历之后,可怜的弘昼也被雍正爷亲自动手、打得面目全非。简直喜闻乐见、可喜可贺。 作者有话要说:  两更完成。。~~~~(>_<)~~~~蠢作者去吃饭,吃了饭去打吊针,尼玛昨天又吐又拉,弄成贫血了,呵呵~~~~(>_<)~~~~   ☆、Chapter 053(一更) 宫宴结束后,熹皇贵妃以年逾四十的年龄老蚌生珠的消息顿时席卷了全国。满蒙八旗中人全都目瞪口呆,然后众志成城地将目光对准了宝亲王弘历——没办法,谁让那老蚌生珠之人是这位爷的亲生额娘呢。 于是,原本喜欢在北京城到处闲逛的弘历郁闷了。因为北京城就这么大,他不论逛到哪,都会遇到宗室那群无法无天的家伙。他们一个两个都喜欢用揶揄的语气恭喜他,再过十月爷你就会有一位嫡嫡亲、同母的弟弟或妹妹了。对此,弘历只能报以呵呵借以来保持自己内心的崩溃...... ——皇阿玛不愧是皇阿玛,真真是宝刀未老,呵呵。 当然鉴于自己和弘昼的下场,弘历如今这句话是万万不敢说的。但不说并不代表了不能在心里诽谤吧。 弘历在心中再次这般嘀咕后,便满脸兴奋的让富察氏准备礼物,他要带着王熙鸾去和亲王府上幸灾乐祸,不,应该是去安慰身心受到了伤害的五弟。 弘历前面让富察氏准备礼物,富察氏到是温和的应了,但当弘历说到要带着王熙鸾一起去时,富察氏那张温和的脸微不可见的扭曲了。 “爷,如今妹妹怀有身孕,这出门要是磕着碰着...就...” 弘历皱眉思索片刻,随即展颜一笑。“没事,就凭她那活泼的劲儿,爷也不怕她磕着碰着。” 富察氏笑容一窒,不过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一旁一直注视着她的弘历从她眼中看到一丝冷意,弘历怕是要以为自己眼花了。 富察氏这是...... 想到富察氏自从王熙鸾怀孕后便对王熙鸾的态度越发的冷淡,弘历心中就有几分不悦。不过想到原先自己亲自吩咐吴书来给富察氏灌下的那碗红花,弘历便熄了心中的不悦,转而说道。“爷本来是想带你出去走走的,但想到你要忙着管理府中事物、又要照顾永璜和永琏,因此才没有开这个口。” 见富察氏依然笑得温婉,弘历略带无奈的摇头叹息。“谷梵,事情过了那么久了,你还放不下吗。” 富察氏脸上笑容一收,整个人如同风中小草一般、柔弱无依。“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冲冲的语气直让弘历皱眉,先前已经消散了的那几分不悦又重新的凝结起来。“爷什么意思,爷看你这个福晋是做傻了吧。抓着府中权利不放不说,还将永璜和永琏紧紧抓在手中,你怎么就不想想你那身子骨受得住吗。” 富察氏落了泪,虽说有几分做戏但也有几分是真的伤心。“我怎么就紧抓着府中权利不放了...”富察氏连哭带说。“我怎么就将永璜和永琏紧紧抓在手中了......” “那额娘顾念你的身子,提出让永璜和永琏留在宫中住一段时间你怎么不答应。”弘历越说越来劲了。“这不是紧抓权利不放、紧抓两个孩子不放是什么。” 富察氏这下是真的伤心了,她虽说对弘历没有情,但相处了这么几年早就生出了类似家人一般的感情,今儿弘历这么说她,当真是用一把利刃狠狠的插在了富察氏的心间,让她鲜血淋漓不说,心还痛得支离破碎。 “原来妾身在爷的眼里是这么一个人。”富察氏已经没有泪可留,她定定的看着弘历,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从十五岁就嫁给了你,如今这么几年过去了,爷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是,妾身承认我是在嫉妒王妹妹,因为她能孕育爷的子嗣,而妾身......”富察氏默默地闭上了眼睛,缓缓的吐出那个对于她来说几乎去了她半条命的消息。“妾身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啊。” 弘历脸色一变,却没有开腔,半晌过后,他才颓然的叹息道。“你还有永琏啊......而且你是爷的嫡福晋,爷的其他子嗣也是你的孩子,包括婧女腹中的骨肉也是......你怎么还是这般...想不开啊。” ——因为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只有永琏。 富察氏心中是这么回答弘历的,但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富察氏她知道,这话一说出口,便会消了弘历心中对她的怜惜与愧疚,因此她将这话忍在了肚子里,而是说, “我知道的,所以爷,我只是对妹妹冷淡而已,而不是......”朝她下手。 富察氏未说出口的话,弘历心知肚明,因此他心中对富察氏的怜惜和愧疚更甚以往。弘历默默地看着富察氏那张秀丽却毫无血色的脸庞,再次叹了口气。“谷梵,爷真的是心疼你的身子骨。” “爷,谷梵知道。”富察氏静静地回答道。那秀丽脸庞上重新挂着的微笑,让弘历一时哑口无言,心中更起了一丝丝心虚。 “呃...”弘历无言的转过过头,不再看着富察氏。要知道依弘历厚脸皮的程度,在当初坑自己哥哥、抢妹子的时候也没心虚过,现在竟然对富察氏感到心虚了,这简直是一件不得了的事。因此弘历决定继续原先早就决定好的行程,用弘昼目前的残样来安慰自己。 “福晋你好好休息,爷带着婧女去和亲王府逛一圈就回来。”说着,弘历便往外走,不过在门口处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对富察氏说道。“回来时爷会给你带礼物的。”说罢,弘历便出了正院,往落霞苑去了。 “礼物...”看着早无一人的大厅,富察氏脸上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让自己的侧福晋(小老婆)给嫡福晋(大老婆)选礼物,爷你让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呢......” 与此同时,高茹慧所在的院落中。 “嬷嬷,你说这个计策能行吗。” 高茹慧斜斜的躺在细木雕花的贵妃榻上,那如玉般莹润的身段让她显得越发的娇弱。 高茹慧笑着看着站在她面前这位从内务府刚调过来不久(明面上是乌喇那拉氏的人暗地里却是她的人),眼中波光粼粼,却时隐时现一股阴寒。 “格格放心好了,这计中计定要让富察氏和那乌喇那拉氏都讨不了好。”那嬷嬷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可惜,高茹慧却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可是我最想让那王氏讨不了好。”说到王氏,高茹慧那叫一个咬牙切齿。这个王熙鸾不就是仗着家世好吗,不过一汉军旗出生的贱人,居然处处为难她,她不报以颜色难消心头之恨。 “格格你仔细想想,富察氏和乌喇那拉氏倒了,谁获利更大,依爷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他就不会怀疑拿王氏吗。这一旦起了疑心,王氏离失宠也不远了。” “到时这王氏失宠了,可不是任由本格格搓圆捏扁吗。”想到此处,高茹慧方才满意地笑了。“嬷嬷,你这计中计好,非常好。不过把事情推给那早已无宠的乌喇那拉氏是不是有点......” “就是因为无宠才要推给她啊,到时如果事情出了变化,不能拉扯到那王氏的话,就可以说是那乌拉那拉氏不干就这样下去,想要奋力搏一把,毕竟在主子爷的印象中折那拉氏就是一狠毒之人,这为了翻身、泼自己一身污水有什么奇怪的。” “嬷嬷你说得没错。” 高茹慧方才心满意足的笑了。 高茹慧的笑声很美,如那鸣叫的黄鹂一般清脆悦耳,可是现如今的笑声虽美,但其中却带着一股子的阴寒,让听到的人不寒而栗。 ............ 高茹慧院子里发生的事,王熙鸾并不知道,现在她彼为头疼的看着匆匆到来的弘历。你说这叫什么事,富察氏伤了你的心了,你就跑到我这来寻找安慰。找安慰吧就找安慰吧,你居然把我孝期期间无事画的山水画又抱出来糟蹋,还美其名曰,为我提诗做词。 王熙鸾眼中抽搐了很久,终于在弘历又将魔爪伸向另外一副山水画时,王熙鸾终于忍不住的说道。“爷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和亲王府上看笑话去的吗。” 弘历往山水画中央盖红章子的手一顿,然后他重重的盖了下去,顶着王熙鸾黑线满溢的注视,贱兮兮地说道。“爷马上带你去看笑话去。” 说罢,弘历便让吴书来去正院拿富察氏准备妥当的礼物,自己则带着王熙鸾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宝亲王府。 说是去和亲王府看热闹,其实却不然,弘历先是带着王熙鸾往琉璃厂那儿逛了一圈然后才去的和亲王府。其中要不是吴书来一脸冷汗的阻止,一时脑抽的弘历还准备带王熙鸾去逛那八大胡同。 对此,王熙鸾与吴书来默然以对,带着自家怀孕的小老婆一起逛青楼,这真是......   ☆、Chapter 054(一更) “啊哈哈哈,弘昼,你瞧你那逼样......啊哈哈,左右一个黑眼圈,就跟那貘(熊猫)一个样。” 爽朗的大笑声从和亲王府里传来。弘昼顶着偌大的黑眼圈、有气无力的杵在偏堂大厅中央,任由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上下打量外加魔音穿耳。 “说得你好像没挨过打似的...”弘昼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本该显得贵气十足的锻绸长褂穿在他身上,却显出一股匪气。如果不是眉宇间与弘历有三分相似,王熙鸾还以为在和亲王府中看到了哪个街头混混。 “不知道上次是谁被皇阿玛揍得一个月都没出门。” ——这事弘昼知道了。 弘历眼皮一跳,随即果断的转了个话题。 “你怎么没上药,我瞧你脸上的伤怎么比离宫的时候更重了。” 一听弘历这么问,弘昼反而来了精神。只见他不顾自家福晋拼命朝自己使眼色的动作,将头一昂,呵呵地说道。 “这是皇阿玛爱的表现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消除痕迹啊,我一定要保留它,跑到十四叔府上去跟皇阿嬷哭诉去。” ——不是哭诉是去告状吧。 弘历随手就用手中的折扇敲了一下弘昼的脑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学会了告状,你瞧瞧你哥哥我...不是也没跑去告状嘛!” “啧。你终于承认你上次一月没出也是被揍了。”到底不愧为弘历的亲兄弟,这脑回路拐的简直不知该怎么说了。不是该关注于告状这个问题吗,怎么拐到也同样被揍的事情上了。 王熙鸾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一旁。 她先是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然后低头,淡定的伸手从旁边的小几案上捏了一块七巧点心,边吃边看起了戏。或许是王熙鸾的淡定感染了吴扎库氏,这位贤良淑德、为和亲王共生了六子一女的吴扎库氏心知自己分量不够、也就熄了拉架的心思,转而坐到了王熙鸾的右侧,与她一起吃起点心,看起了戏。 或许是知道在弟妹面前和弟弟扯自己到底有没有挨过打这事有*份,因此弘历便又找了个话茬转了话题,与弘昼聊起了书画鉴赏。 弘昼这人虽说是比弘历还要不着调,但他对书画一道是真心的喜爱,不爱弘历,爱是爱了,但他总管不了自己那手,总爱犯贱的拿着各种章印在书画上乱盖。就好比如王熙鸾画的那副枫叶晚秋,本来是准备在中秋佳节的时候当贺礼送给雍正爷的,但某人手贱,拿了不下十五种大大小小的印章往上盖不说,还挥笔写了这么一首诗。 ——迭嶂青云放晓晴,乍看红叶一枝横。徘徊体物难成句,几点玫瑰衬绿琼。 粗粗一看貌似不错,但仔细一回味吗,水平只是一般般。鉴于弘历目前是自己的长期饭票,王熙鸾并没有出口打击他。但现在吗...... 王熙鸾捏着糕点的手微微一顿,对右侧坐的吴扎库氏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同看向了由吟诗发展为吟(淫)诗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重重咳了一声。 “爷,你刚才在说什么。”吴扎库氏笑眯眯地问弘昼。 “......”自知说错话的弘昼在自家福晋的笑靥下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而弘历这边呢...... 弘历似乎没感觉到王熙鸾的冷眼,仍然沾沾自喜的说道。“婧女,你觉得爷这首诗做得怎么样,算不算得上是好诗。”说着,弘历还大声的念了出来。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弟弟捂脸的动作。 “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映朝阳。大明湖上风光好,泰岳峰高圣泽长。” 好你~妈个头啊,好。 被弘历哽得差点破口大骂的王熙鸾果断将脏话咽回了肚子。“呵呵,妾身说好不算好。不过呢爷既然认为好,不如拿到皇阿玛面前请他鉴赏一二吧。”如果弘历敢把这算得上是淫~诗的东西拿去给雍正爷鉴赏的话,王熙鸾敢保证,弘历绝逼不会被打得面目全非,而是半身不遂。 ——不过,这诗好熟悉。熟悉得让她有种令她细思极恐的感觉。 王熙鸾的这话一出,弘昼立马就停止了捂脸。他先是用一种钦佩的眼神瞄了一眼王熙鸾,然后指的弘历哈哈大笑道。 “四哥,小四嫂说得没错,不如你就拿去给皇阿玛鉴赏吧。” 弘历俊脸一红,那张细长的单凤眼里闪过一丝尴尬。这种诗怎么能拿去给皇阿玛鉴赏呢,这不是找抽是什么。 弘历熄了显摆的心。他先是瞪了一眼唯恐不乱的弘昼,又瞪了一眼王熙鸾,显然是不满王熙鸾没有符合于他。 对此弘历的白眼,王熙鸾毫无压力的接受了。甚至在回去后,更有心思调侃弘历。“你有本事写淫~诗,有本事自己拿去皇阿玛面前请他鉴赏啊。” “......”弘历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请皇阿玛鉴赏我不会,但回去后,爷一定会好好的跟你鉴赏鉴赏......” 说着,弘历凑到王熙鸾的耳边,暧昧的说道。“比如雨后荷花承恩露这句,再比如满城□□映朝阳这句。” “......”王熙鸾定定的瞅了一会儿弘历,半晌过后,才轻启朱唇,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要脸。” “今晚爷就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不要脸。” “老娘现在身怀六甲,你居然想......你到底还是人吗......”王熙鸾一手护胸一手护着肚子,那眼刀子就跟不要钱似拼命朝邪笑着的弘历射去。 “爷当然不是人呢,爷是皇子龙孙。” 说着,弘历伸手在王熙鸾的脸上捏了一把,又在胸前那柔软处捏了一把。末了,补充说明道。“瞧瞧这小脸嫩得......瞧瞧这....啊,你谋杀亲夫啊你...” 无视弘历那蛋疼到极点的表情,王熙鸾淡定的收回脚。洞房花烛夜的那天他就想这么做的,好不容易忍到现在,可真是不容易啊。 王熙鸾满足的笑笑,随即含情脉脉的望着弘历,娇滴滴地问。“爷,现在你舒服了吗。” 望着笑语盈盈的王熙鸾,不知怎么的弘历心中的那丝怒火便小声得无影无踪。弘历没有再生气,不过碍于王熙鸾的胆儿越来越肥,弘历还是决定要给她一点点的小惩罚...比如...... “爷现在很不舒服。”弘历捂住下~身,痛苦的呻~吟,那难受的模样,让王熙鸾不禁有点担忧起来,自己那脚不会真的把他给踢坏了。 “真的很不舒服吗。” 瞧着弘历果真难受无比的模样,王熙鸾皱眉想了一会儿,然后斟酌着开口。“要不...让...妾身帮你揉揉...” 说罢,王熙鸾见弘历眼前一亮,不由瞬间了悟。这家伙...居然敢...... “呵呵,我觉得吧,这疼不能揉,要不回去请个太医来看看。”说着,王熙鸾分外狭促的眨眨眼。“这要是揉坏了可怎么办。” 知道骗是骗不过了,弘历干脆发挥他厚脸皮的专长,直接大手一抓,抓住王熙鸾的手就往那处~儿放,末了,还可怜兮兮的哀怨道。“瞧瞧你多狠的心,都肿了...” ——给我滚犊子,不要脸的玩意儿。 王熙鸾唾了不要脸的弘历一口,说是骂还不如说是打情骂俏的说道。“想找人心狠,找福晋去。” “婧女说到福晋,爷好像忘了一件事。” 弘历抱着王熙鸾皱眉思索,他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等轿子回了宝亲王府,看到富察氏那张温婉的笑颜时,弘历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 ——糟糕,爷光记得给婧女卖东西,忘了给福晋买。 迎着富察是期待的目光,弘历一拍脑门,哎呀大叫。“谷梵,你的礼物在婧女那呢,等我过去拿。” 见弘历抬脚想走,富察氏连忙拉住他。“这事让吴公公派人去一趟就行了,怎么能让特意爷跑一趟呢。爷的心意谷梵心领了。”说到这,富察氏方顿了顿,继而接着说道。“永琏那孩子说想阿玛了。”: 听富察氏提起永琏,弘历到不好一走了之,只能叫吴书来亲自去一趟。吴书来去得很快,回来得也快,吴书来将弘历出门买的礼物小心翼翼地放于小几案上后,便退到了一旁。 吴书来拿来的是一套红珊瑚点金翠的头面,秀丽典雅,初初一看,便让人眼前一亮。富察氏欢喜的进里屋将这套红珊瑚珠点金翠头面换上,又换了一身与之配套的大红色旗装,便兴致勃勃的走出来让弘历好好的欣赏。 “不错。” 弘历吝啬的丢下两个字的评论,此时他的心情很复杂。因为当时王熙鸾选择这套红珊瑚点金翠的头面时,自己还在纳闷、怀疑王熙鸾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毕竟这大红色只能是正妻所用,侧室能用的不过只是玫红、酒红、其他红而已。 如今看来,王熙鸾不过是代自己给福晋选的。虽然自己没开口,但依她那么聪慧的一个人儿又怎么能不知道规矩呢。现在想想,到是他多心了。 因为心情有点不虞。弘历便没在正院待多久。他考校了一会儿永琏的功课,又勉励了永琏几句后,便以要处理公事为借口,离开了正院。   ☆、Chapter 055(一更) 【风波又起】 弘历离开正院并没有去王熙鸾所在的落霞苑,也没有去其他院落的格格侍妾们那儿去,而是去了朝云斋,先是处理了一些公文,然后就宿在了朝云斋。 熟睡了的弘历并不知道,此时的落霞苑里屋里灯火摇曳,王熙鸾静静地站于半开的窗户前,看那风吹花树、落花缤纷。 “这一夜过去不知又有多少花草被吹倒。” 倾雪整理床铺的动作一顿,随即笑道。“吹倒了明儿补种就是,侧福晋不必觉得可惜。” “你这丫头,你家姐儿我难得有几分悲伤秋月的心思,你居然这么说。”王熙鸾莞尔一笑。她离开了窗前,走到桌案前,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刚要喝下时,却被倾雪连忙阻止了。 “小姐这茶水凉了你可不能喝,奴婢给你准备了温热的蜂蜜水,奴婢这就叫紫茉给你端来。”说罢,倾雪便出声唤起了紫茉。 紫茉很快就端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王熙鸾接过喝了几口后,便将杯子放在了桌案上。自己则侧坐在床榻边缘,对着紫灵说道。 “紫灵给我捏捏腿,腿有些不舒服。” 在给倾雪打下手的紫灵赶紧上前,半蹲下,用小锤子小心的捶打着王熙鸾那发胀发酸的双腿。那不轻不重的力度,让王熙鸾舒心的叹了一口气。 : “也不知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倾雪身子一顿,她看了看王熙鸾,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这王府里的日子虽说富贵,但到底不自由。说心里话,自从进了这宝亲王府,她好久都没见过她的姐儿高兴的笑过——哪怕是在那主子爷的面前,也没真心笑过一次。 倾雪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很想说话宽慰自家小姐几句的,但她人微言轻,又词不达意。倾雪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干巴巴的问,王熙鸾为何将那套红珊瑚点金翠的头面给了吴公公,不是说那是主子爷带姐儿亲自去选的吗。 “正红色那不是你家姐儿能用的,要知道我只是侧福晋而已。”着重那个侧字,王熙鸾浅浅的笑着。笑容虽美,但却透着一股清冷。 “而且让吴书来送去的那套红珊瑚点金翠的头面本就是为福晋选的。” 王熙鸾示意半蹲着为自己捶腿的紫灵退下。 紫灵放下手中的小木槌,乖巧的退到一旁。看着她娟秀的模样,王熙鸾微微愣神,问道。“紫茉和紫灵今年怕有15了吧。” 紫茉俏生生的回答道。“奴婢今年十六,紫灵比奴婢小一岁,刚满十五。” 闻言,王熙鸾眼中闪过一丝怅然。她心中有些复杂,但面上却还是带着笑说道。“不知不觉你们两个小丫头都长大了......” 紫茉和紫灵脸上同时闪过一丝嫣红,两人都有些羞意,但还是镇定的道。“侧福晋就爱打趣奴婢俩。” “我怎么打趣你们了,是说你们想嫁人了还是说你们想嫁人了,怎么能说打趣呢......”显然与丫鬟之间的说笑令王熙鸾的心情变得十分的愉悦。又和几个丫鬟说笑了几句,王熙鸾便犯了困。 因为临近生产,身子笨重的关系,王熙鸾便在倾雪的帮助下褪去了外袍、只留下一件月白色、边角绣着漪澜花杆的里衣。 王熙鸾扶着肚子,小心翼翼的上了床。王熙鸾本以为困意来袭,自己会很快入睡的,但不知怎么的,王熙鸾就是无法入睡。无奈,王熙鸾只能睁着眼睛,呆呆的望着那莲青色的金丝烟罗床幔。 蓦地,没有任何预兆下,王熙鸾便落了泪。那泪如玉珠滚落玉盘、虽说扣人心弦,却也令人心碎。、 王熙鸾静静地哭着,她没有出声,既然眼泪越落越多、渐渐湿了枕巾,王熙鸾依然不管不顾,默默地望着那莲青色的金丝烟罗床幔。 说真的,其实王熙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不是早就知道弘历是怎么样的人吗,也明明警告过自己不去计较的,但为何还是会觉得难受呢。 想到此处,王熙鸾呵呵地笑了起来。她微笑着、粗鲁的伸手抹掉眼泪,暗暗嘲笑着自己,竟然相信了男人的那张嘴。这男人啊从来都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王熙鸾再次勾唇笑了笑,这次她没有迷茫,而是越发的坚定起来。她对阿玛、额娘发誓过的,她不愿看着王家潮起潮落,所以她愿意抛弃自我,扶摇直上,坐上那天底下最尊贵地位置。 唯生只愿成为大树、如此方能庇护家人。 ............ 王熙鸾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的,她只知当她醒来时,已到了日上三杆。 王熙鸾唤来倾雪,在她的帮助下,很快就换了一身特意将腰部放大的宽松旗装。 自从怀孕后,王熙鸾便没有用胭脂水粉,因此她让倾雪为自己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后,便直接素净着一张小脸,在紫茉、紫灵一人一边的搀扶下,去了外屋用餐。 因为往日的熏香已经用完,所以倾雪便去取出库房里存着的按例。 倾雪取来的是一块不大的熏香。她先用刀子将熏香切割成几小块,然后才捏起其中最小快的熏香放进熏炉里...... 香雾缭绕间,淡淡香气慢慢地扩散。 王熙鸾微眯着眼睛,慵懒地靠在细木雕花的美人榻上。 王熙鸾本来神色慵懒地,但当那淡淡地熏香味飘散进自己的鼻子里时,王熙鸾突然脸色一变,厉声道。“倾雪,这熏香是哪来的,赶紧给我熄了,这味不对。” 味不对。 到底是怎么一个不对法呢。 了解到王熙鸾话中的含义,倾雪小脸一白,忙不迭地将熏炉里的小火给灭了。 “侧福晋,这是上个月刚领的按例。” 确保熏炉里不会再冒出香烟,倾雪惨白着一张小脸,急急地说道。“因为夫人送来的檀香还有少量没用完,因此庆嬷嬷便将按例如数的锁进了库房。今儿才第一次使用。” 王熙鸾面色阴沉的问。“这东西当初入库时没检查过吗。” 倾雪连忙让紫茉去唤庆嬷嬷。因为来的时候,紫茉已经细细地将事情跟庆嬷嬷说了,因此庆嬷嬷来了后,便直接跪下,磕头请罪。 “这东西当初入库时没检查过吗。”王熙鸾让庆嬷嬷起身后,再次问道。 庆嬷嬷弯腰,恭敬地回答。“检查了,老奴亲自检查过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王熙鸾敲着小几案的手指一顿,她蹙眉思索,继而问道。“倾雪你说着东西是上个月刚送来的案列。” 倾雪点点头。“是的侧福晋,奴婢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当时我和庆嬷嬷说笑,这次送的熏香模样到还别致,块头不大味道还淡雅...如果不是夫人送来的檀香还没用完,奴婢一定先用这......” 王熙鸾默不作声的敲打着小几桌案,许久之后,她才出声吩咐道。“去将上个月库房里的按例拿出来,我亲自检查一遍。” 倾雪迟疑地道。“侧福晋你的身体.....” “不碍的...你速速去。” 倾雪点头退下时,王熙鸾又嘱咐道。“紫茉、紫灵你也去帮你们的倾雪姐姐去拿按例,记得不许经由别人的手。” 三人同时点头,鱼贯而出后,庆嬷嬷靠近王熙鸾,小声的询问。“侧福晋,你认为这事是谁做的。” 王熙鸾挑眉看了庆嬷嬷一眼后,笑着问。“依庆嬷嬷来看,你认为是谁做的,或者说谁更可疑。” “这事不好说。” 庆嬷嬷皱眉思索道。“因为谁都有可能,其中当属福晋、高格格、还有那黄格格的嫌疑最大。” “应该不是福晋做的。”王熙鸾整理了下头绪,慢慢地说道。“虽然府中的按例都是福晋在发放,但就是因为这样,反而福晋的嫌疑最小。因为这事一旦爆出,就是福晋的过错。” “那侧福晋认为是......” 王熙鸾笑着打断了庆嬷嬷想说的话,“等倾雪他们将东西带来、我检查一遍再来推算一下是谁吧。” 于是庆嬷嬷点头,退到了一旁,陪着王熙鸾,等着倾雪他们将东西带来。过了好一会儿,倾雪、紫茉、紫灵外加一个张嬷嬷,才姗姗地将上个月的按例分成几次全抱来放在外屋的地板上。 “因为上个月的月例是合着布匹衣料的年例一起发放的,因此奴婢便自作主张将年例也抱了过来。”倾雪站在那堆月例和年例物品旁,恭敬的说道。 对于倾雪的办事态度,王熙鸾表示很满意。因此她笑笑让倾雪不必太自责后,便扶着肚子站在了这堆月例、年例当中翻看了起来。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王熙鸾才对这幕后之人的手段感到佩服。 加了轻微麝香、红花的熏香,渲染有能够使人起疙瘩红疹子或者狐臭的布匹,然后最最让人佩服的是那堆分开使用无效、一起使用却让人轻则流产、重者不孕的胭脂水粉...... 望着这一大堆几乎没一件正常的布匹衣料,王熙鸾在感到庆幸的同时更感到恐惧。如果不是自己精通药理,如果不是自己身体特殊,根本不惧这些药物,那么自己腹中的孩子是不是早就在自己无知无觉间便化成血水、离开了自己呢。 想到此处,王熙鸾心中的那分恐惧变成了恨意。此时此刻,王熙鸾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过,就算是那多次算计自己的乌喇那拉氏,自己也不过漠视而已...如今自己却是分外的想杀了幕后凶手。 “张嬷嬷你亲自回家告之我额娘这件事,还有告诉我阿玛,让他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查出这幕后凶手是谁。” 张嬷嬷郑重其事的点头后,王熙鸾又转向了庆嬷嬷,原本甜美的声音如今却带着一股冷意。“庆嬷嬷,你与宫中的关系好,你想办法将此事隐晦的告之熹额娘。” 待庆嬷嬷也郑重其事的点头,做保证后,王熙鸾又看着倾雪、倾雨二人道。“你们二人在府里暗中打探,查查除了我还有谁也一起领了这份与众不同地按例。”   ☆、Chapter 056(一更) 【王子腾思策】 张嬷嬷匆匆离开宝亲王府后便直接去了王府。 她到的时候,王子腾恰巧休沐在家。因此在得知张嬷嬷到来后,深思是否是王熙鸾出了什么事的王子腾直接开口让让管事的、将张嬷嬷带到了正院书房。 此时书房门大开,王子腾与汪氏分别坐于小几旁的两侧。小几案上虽然摆放着热茶,但两人都没心情饮用,因此在张嬷嬷踏足书房、下人将房门紧闭时,汪氏便亟不可待的问道。 “张嬷嬷你亲自到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老奴今日前来是真有一件要事要说与老爷和夫人说的。”张嬷嬷眼中飞快掠过一抹恨意。“好让老爷夫人知道,我家侧福晋如果不是有老天庇佑,怕就要被那起子小人给害了啊。” 张嬷嬷说着就落了泪,她声音哽咽带有一丝愤怒的将月例、年例有问题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如果不是侧福晋跟随方丈学过医术且嗅觉十分灵敏,如今怕是连腹中的小阿哥也难保了啊。” 汪氏脸色勃然大变,她看了看脸色同样难看的王子腾,又看了看老泪纵横的张嬷嬷,一时悲从心来,不由啜泣道。“我的婧女啊,这千刀万剐的贼子。” 王子腾被汪氏哭得心忙意乱,本就烦躁的心情变得越发烦躁。皇室宗室这些人的后院本来就很残酷,不然为何有见不得人的地方的说法。 有人会对王熙鸾出手,说真的,王子腾并不感到奇怪。王子腾相信凭自己女儿的聪明才智,一般后院的算计是为难不到她的。但怎么说呢,王子腾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将主意打到按例上去。手法诡秘不说、还花样百出......这真是令他这个纵横官场数十年的老江湖都为之一叹。 “你家侧福晋可有怀疑的对象。”王子腾打断汪氏的啜泣,问下首站立着的张嬷嬷。张嬷嬷回答道。“侧福晋这事与福晋的关系不大,虽说这.....” 王子腾摆摆手示意张嬷嬷不必接着往下说。张嬷嬷听话的闭嘴不言后,王子腾才摇头感叹。“婧女还是太嫩了。” “老爷为何如此说。”汪氏如今已经止住了泪,她不是很赞同王子腾的说法,与他争论道。“我也觉得这事与富察氏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这有毒的例份是从上个月开始的。如果这事是那富察氏做的,她会从婧女一入宝亲王府那一刻就动手,不会等到如今......” 王子腾皱眉沉思,片刻后,他看向张嬷嬷出声问道。“已经确定婧女肚子怀的是小阿哥了吗。” “主子爷说是小阿哥,但侧福晋却觉得是个格格。” “是小格格吗。” 王子腾摇了摇头,叹息道。“但愿是小阿哥吧。” “小格格也不错,先开花后结果...我不是也一样。”汪氏白了一眼王子腾,继而也看向了张嬷嬷,问道。“秋兰,你是婧女的娘嬷嬷,也跟着婧女一道嫁入了宝亲王府。如今这么四五年过去了,你对宝亲王的后院应该有所了解,依你之见,你认为谁最有可能做这事......” “福晋,那拉侧福晋,高格格和黄格格,还有那刚从侍妾升为格格的金氏都有可能。” 一听这话,汪氏连忙看向了王子腾,见他锁眉沉思,不由问道。“依老爷之见呢......” “能在宫中发放的按例上动手,此人背后的家族势力不容忽视。最起码,是在大内有不小的势力。”这宝亲王的嫡福晋富察氏虽为满洲著姓大族,但因当时圣祖朝时期、富察一族支持的是圣祖爷的八阿哥(如今被圈禁、宗族夺命的庶人),因此在当今上台后遭到了不小的打压,将富察李荣保的嫡长女配给宝亲王弘历,一来是为了安抚富察一族,二来也是看重富察李荣保一系的后续力量。毕竟这富察李荣保可是有7个儿子、且全部少年英才都在禁军中担任要旨。 富察一族的关系主要集中在八旗禁军中,因此宫中的势力应该没涉足多少,至少比不上那出过一位皇后的乌喇那拉一族。 所以要论可能性,这据说在孝敬宪皇后死后得到了她大部分暗中势力的那拉侧福晋到更有可能。不过这高氏、黄氏还有金氏吗...也有不小的野心。 “王大,你去查查这金氏到底什么出生。”王子腾出声唤进王大,刚将这话一说,便听张嬷嬷插言道。“老爷,这金氏的身份,老奴知道。” 得到王子腾示意她说的眼神,顿了顿,张嬷嬷又接着说道。“好让老爷知道,这金氏一进宝亲王府时,侧福晋便让老奴和庆嬷嬷去察了这金氏的底细。” “这金氏是正黄旗包衣人,上驷院金三保之女,其兄金简在吏部担任尚书一职。在包衣小选时,因为恭谨守礼,温婉恬静被熹皇贵妃所看中,指给了主子爷当侍妾。如今入府不过一年,便从侍妾升到了格格。” “这么说来这金氏到是不容小视。” 王子腾扯嘴露出了一抹冷笑,还以为这金氏一家还有多大的能耐呢,不过是包衣奴才出生,而且其父不过是为皇上养马的马倌儿。金家一族,出息的不过就只有其兄。料想之所以会从侍妾升为格格,不过是看在其兄的名下而已,还不如那高格格...其父...... 蓦地,王子腾心猛然一跳。他觉得他似乎忽略了什么,不由脸色大变。 “高氏...大学士高斌之女......” 王子腾猛地起身,不断的来回走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郑重其事的嘱咐道。“王大,你着重调查一下高家。记住让你的人隐秘点。” 王大出去后,王子腾细心嘱咐张嬷嬷几句,便让管事的亲自送张嬷嬷离开。等张嬷嬷走得没影儿后,汪氏才看着王子腾,迟疑地说道。 “老爷你怀疑是那高氏,不能吧,这高氏不过是个包衣使女出生,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她没有,难道她背后的高家就没有吗。”王子腾端起小几案上已经冰冷的茶水呷了一口,又接着说道。“你知道这高氏的父亲高斌最开始是什么身份吗。这高斌最开始是万岁爷身边的哈哈珠子,他一个镶蓝旗的包衣,居然能成为当时四阿哥身边的哈哈珠子,难道还不能说明这高家的背后的能耐吗,而且夫人你别忘了,当时万岁爷可还没有回到当今皇太后的身边......” “你是说.....这高家暗中依附了佟家......”汪氏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这不能吧,如果说这高家依附了当今皇太后我还相信,毕竟当今皇太后也是包衣出生。” “夫人说得没错,这高家的的确确是依附了乌雅一族。”王子腾表情凝重地说道。“这事是我疏忽了,当初在这高斌接替乌雅总管接任内务府总管一职时,我早该想到这方面的......现在想想,如果这事真是那高氏做的,那人脉和势力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建立的...枉我自认聪明,没想到也一叶障目了。” “那如今该怎么办。”汪氏急急地问道。“如今婧女就快要临盆了,不查出这幕后之人我实在是不放心,就怕这起子该千刀万剐的坏胚子起了歹意,老爷你说这万一选择在婧女生产的时候动手可怎么办......” 女人生孩子都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准备妥当的都随时可能出现意外,别提如今暗中还潜伏着一匹窥探虎视眈眈地饿狼。这如何不让汪氏心急如焚呢,要知道王熙鸾可是她十月怀胎、从她肚子里落出的一块肉,虽说自从有了王攸、王佼两个混球后,自己的关注重点逐渐移到了两人身上,但母女连心,她怎么可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汪氏别的不怕就怕王熙鸾在生产的时候遭人暗算。 汪氏的心思,王子腾不说全了解,也知道有七八分,因此见汪氏又落了泪,不由宽慰道。“你呀就放宽心,婧女那丫头聪敏着呢,又怎么会吃这种亏。你呀,现在需要的是好好把关,为婧女准备好奶嬷嬷,这内务府指派的,有家里的家生奴才令人放心吗。” 汪氏收了眼泪,郑重其事的说道。“老爷说得没错,这内务府指派的奶嬷嬷怎么让人放心,还不知道其中背后的主子是谁呢,我一定好好的把关,给我那小外孙或者是小外孙女选好奶嬷嬷。” 书房的谈话算是告一段落,其中汪氏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找个时间上宝亲王府亲自看看她的女儿,她定要亲自确定女儿平安无事她才放心。 与此同时,回到了宝亲王府的张嬷嬷将王子腾交待她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达给了王子腾。王熙鸾微微沉吟,便笑着说道。 “就照阿玛所说,不要打草惊蛇,庆嬷嬷你与张嬷嬷一道将这特殊的月例、年例给单独的锁到一家屋子里去。” “喳。” 两人同时领命,鱼贯而出。 这时,王熙鸾扶着肚子,小心地挪动脚步在正堂里走了数圈后,便叫来倾雨让她到小厨房准备膳食去。   ☆、Chapter 057(二更) 【王熙鸾忧生产】 膳食端来,王熙鸾正准备用膳时,弘历突然从外走来。如今春天已过,初夏已临,晨间的露水并不是很大,因此弘历外面披的斗篷不过微微沾了一些露水。 王熙鸾吩咐倾雪帮弘历解下斗篷,又让紫茉添了一块碗筷。待弘历入桌后,方才笑着问。“今儿,怎么回来得如此的早。” “爷掐着饭点来看你的。” 弘历瞄了一眼王熙鸾硕大的肚子,心情很好的说道。“快要到预产期了吧。” 王熙鸾点点头,语气却变得不怎么好的说道。“爷还记得呢...” “说什么酸话,爷怎么会不记得。爷的婧女的肚子里怀的可是爷的三阿哥。”说着,弘历就将手掌贴近王熙鸾的肚皮,感受腹中孩子的动静。或许是腹中孩儿性格安静的缘故,弘历等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他小手小脚踢打肚皮的动作。 弘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这小东西,可真有够懒的。” “她是小东西,你是什么。” 王熙鸾白了弘历,便拾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鲤鱼吃了起来。在王熙鸾将一块糖醋鲤鱼吃下肚后,突然见弘历面带奇异的问。 “这是什么玩意儿。” 王熙鸾凑过一瞧,随即噗嗤笑了起来。“这是萝卜缨子,倾雨用食盐加红糖、白醋腌制的,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吃起来又酸又甜,特别开胃。” “味道不错。” 弘历又用银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最近爷瞧你食量变大了不少,还喜吃食酸甜,这辣的菜都没怎么见倾雨做了。” “爷可是想吃辣的了。”王熙鸾放下银筷子,笑眯眯的问道。“要不让倾雨再单独给爷做几个辣的小菜。” “不必了,爷没那么娇气。” 弘历就着腌制的萝卜缨子又吃了一碗粳米饭,便放下筷子,转而聚精会神地看着王熙鸾慢腾斯礼的喝着汤。喝完汤后,王熙鸾便让人将残羹剩肴撤了下去。自己则被弘历牵着手,在庭院里慢慢地逛着。 此时,月朗星稀。庭院中的花儿开始纷纷绽放,那姹紫嫣红,百花争艳的美景让看到的人忍不住沉溺其中。百花从中,王熙鸾伸手掐了一朵粉红月季别在发髻上,末了感叹道。“如今三月已过,桃花开过,不然定要到桃花林里走上一遭。” “等果实累累的时候也可以去走一遭。”弘历面带揶揄的道。“就连皇阿玛也说过,你这桃花林里的桃子味道鲜美。” “哎,那今年皇阿玛的诞辰也送桃子吗。皇阿玛会不会嫌弃我没诚意,啊,不如将我上个月画的南极仙翁献寿桃图一起加在里边吧。” “等爷有空的时候将诗词帮你写上,再添到里面吧。” ——求你别糟蹋我的字画行不行。 王熙鸾呵呵地笑了几声,便果断地转了话题。她怕继续说下去,自己真的会内伤吐血的。 “最近见福晋忙进忙出的,婧女好奇之下一问才知,原来爷又要出门办事了,怎么没听爷跟婧女提起过。” “不过只是几天的功夫,因为时间短,怕你担忧爷就没提。” 弘历笑眯眯地看着王熙鸾说道。“不过也幸好没提,皇阿玛将这事交给三哥去办了,爷呢,皇阿玛让我和着五弟一趟在藩理院办事。” 猛然听到弘时的名字,王熙鸾为之一愣,随即笑着说。“佳亲王品貌非凡,定能代替爷帮皇阿玛将事办的妥妥当当。” 两人又在庭院里逛了一会儿,夜深露重时,便回了里屋歇息。第二天,弘历早早地起了,在落霞苑用过早膳后,便直接出门往藩理院去了。 王熙鸾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简单梳洗、用过早膳后,王熙鸾便让人将屋里的那张细木雕花的美人榻抬出,放置在走廊上,自己靠躺在美人榻上,悠闲的看着院中的美景。 过了一会儿,只见庆嬷嬷匆匆走来。 庆嬷嬷挥退了周边伺候的丫鬟,低声对王熙鸾说道。“老奴得知了一个消息,高格格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秋燕被高格格指派到了小厨房里,据说原因是因为高格格病了,让秋燕到小厨房亲自为她煎药去。” “病了。”王熙鸾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这高格格不是三天两头就在闹生病吗,往常也没见她让她的贴身大丫鬟秋燕亲自为她煎药,怎么这次......” “说不定这高格格这次是真的生病了呢。” “难说...”王熙鸾坐正了身子,笑着问庆嬷嬷。“那药渣子你可曾见到过。” “高格格院子里的那嬷嬷防得紧,老奴有心无力,没得到那药渣子。” “这样吗。”王熙鸾微微沉吟,突然脑子灵光一闪问道。“嬷嬷你说这那嬷嬷到底是谁的人。是福晋的,还是乌喇那拉氏的。” 庆嬷嬷几乎没作思考,便笑着回答道。“老奴觉得两者都不是,这那嬷嬷应该是高格格自己的人。” “呵,那敢情好。”王熙鸾慢慢地起身,“嬷嬷,随我到外面的花园子里走一遭。” 庆嬷嬷搀扶着王熙鸾往落霞苑外面的大花园子里走去。如王熙鸾心中猜测的那样,庆嬷嬷扶着她逛了没多久,后院的这群格格侍妾们,便向蜜蜂儿见了花朵儿一般,纷纷冒了出来。 这群格格侍妾中,先来的是黄氏。只见她穿着一件对襟鸳鸯扣樱桃色锻绣氅衣,两把头上分别对簪着银镀金点翠簪,往往一瞧,便令人眼前一亮。 也不知是不是弘历常到她房间歇息,让她容光焕发的关系,王熙鸾总觉得这黄氏最近到是越发的靓丽了。当然,也越发的张扬了。 王熙鸾淡淡地瞄了她一眼,便不动声色的与她说笑。 两人说了几句,便见同住一个院落的苏瑾和金氏甩着手帕、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朝着她们走来。其中苏瑾穿的是一件汉家女儿爱穿的粉色凤尾裙,外罩一件素绒绣花短袄。苏瑾发髻也是梳的两把头,不过与黄氏不同的是,她并没有戴簪子,也没有戴钿子,而是只在发髻间点缀了几朵镶嵌有珍珠玛瑙之物的珠花,发髻一边坠了一束细碎的玛瑙珠子串成的流苏罢了。 美美的玛瑙珠子流苏串随着苏瑾的走动,一摇一摆间,令原本就俏丽的她更添了几分婀娜多姿。王熙鸾看得分明,在她向自己款款走来间,那面上笑语盈盈的黄氏眼中分明闪过一丝妒意。 相比于黄氏和苏瑾,金氏的打扮要略微低调些。金氏穿着一件淡青色印花绣漪澜花杆旗装,微微倾斜的小两把头上戴有小巧精致的钿子。金氏的耳朵上分别戴有三对大小不一的珍珠耳环,一举一动间皆在规矩的范围内,初初一瞧,倒真有熹皇贵妃所说的那种恭谨守礼和温婉恬静的气质。 苏瑾和金氏还没走到跟前,便见苏瑾甜甜的笑了起来,那浅浅的梨涡儿衬得那芙蓉面越发的娇俏。不过从她那樱桃小嘴里缓缓吐出的话语,清脆美好却饱含深意。 “数日没见,姐姐的身子越发的圆润了,着实让我等羡慕。”说话间,苏瑾那乌黑明亮的眼睛开始在王熙鸾的身上打转,末了还在那高耸的腹部位置停留数秒。“妹妹想着,妹妹要是有姐姐这般好运能够为爷孕育子嗣,那妹妹甘愿减寿十载。” “苏格格说笑了。” 王熙鸾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和熙,她借着苏瑾打量自己的时候,也暗中打量着苏瑾。当她分别从苏瑾、金氏身上闻到一股相同、熟悉的味道时,不由笑得越发的灿烂。 十三太保。 有意思。 ............ 回到落霞苑后,王熙鸾便让庆嬷嬷去南苑的听雨小筑、探听住在那的苏瑾与金氏的情况。几天后,庆嬷嬷告之自己的消息,证实了王熙鸾先前的推断...... “苏格格上个月就没去领月事带,而金氏则是每个月都去领了的。” “这金氏当真是个聪明人。”王熙鸾用手捏起一块七巧点心,放进了口中咀嚼。吞咽下肚后,又端起小几案上的清茶呷了一小口,末了才接着说道。“比起那精明外露的苏格格,这金氏当真不可小视。” “那侧福晋,我们要不要将这事捅给福晋知道。” “不用,静观其变就好。” 说话间,王熙鸾又吃了一块点心。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碟七巧点心并几碟时令瓜果就被王熙鸾吃得一干二净。 王熙鸾掏出手绢,细细地将嘴儿擦干净后,便在庆嬷嬷的搀扶下起身,慢慢挪动脚步,慢慢地在屋子里走动。 走动间,王熙鸾又问。“那内务府指派的接生嬷嬷没有问题吧。” “好让侧福晋放心,这三位接生嬷嬷都是由熹皇贵妃直接指派的,都没有问题。” “那就好。”王熙鸾眉头一松,心中一直压着的大石瞬间落了地。不过也不知是王熙鸾敏感多疑的缘故,即使是心情放松了不少,但王熙鸾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越临近预产期这种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起来。 到底还有哪点是自己不能顾及到的呢。王熙鸾蹙眉思索,却百思不解,最后只能告诫自己稳住心神,专心的等待预产期的来临。   ☆、Chapter 058(三更) 【生产】 六月十八这天清晨,王熙鸾仍然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简单梳洗后,王熙鸾在倾雪的帮助下穿了一件单薄、宽松的夏袍。将一头青丝用白玉嵌莲荷纹扁方挽成样式简单的发髻,又戴了一副粉红色的珍珠耳坠。王熙鸾便连连喊饿。 倾雨赶紧将小火慢熬、熬了一晚上的燕窝粥给呈上来。 王熙鸾连连吃了两碗,方才停止用餐。 紫茉紫灵两人将残羹剩肴给撤了下去,末了在将桌子收拾干净后,柔声问。“侧福晋可要到庭院里走走......” “嗯,走走也无妨。” 因为预产期就在这几天的关系,王熙鸾早就禀明了富察氏,让自家的额娘早早地来了。因此在紫茉紫灵两人一左一右的搀扶下起身的王熙鸾,陪同住在落霞苑院中西厢房的汪氏,一起沿着石头小径慢悠悠的走着。 正在这时,在富察氏那用过早膳的弘历,手持一把折扇,整个人如同风流哥儿一般,摇着折扇,风度翩翩往落霞苑走来。当他踏进院门的一瞬间,只见王熙鸾突然面带痛苦的弯下腰、痛苦的□□起来。 弘历连忙丢了手中的折扇,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王熙鸾。 “婧女,你怎么了,婧女。” 肚子本来就疼得厉害的婧女被弘历在耳边鼓噪得越发难受。她瞪了瞪慌乱无措的弘历,没好气的哼哼道。“我。。要生了。” “要生了...啊!” 弘历身子一僵,顿时不知所措起来。恰巧这时,看到不对的庆嬷嬷与张嬷嬷赶紧上前,一人挤开呆愣了的弘历,一人搀扶着王熙鸾,将她搀扶进布置成产房的偏屋。 “倾雪、倾云,你们二人快快去将接生嬷嬷唤来。紫茉紫灵,你们二人速去小厨房烧热水。” 庆嬷嬷急急命令后,被点到名字的四人开始行动。不一会儿,倾雪倾雨便将接生嬷嬷给叫进了产房。 此时,产房中,王熙鸾下身所穿的亵裤早已褪去...... 此时的她身上搭了一条薄薄的被子...... 她的双腿在接生嬷嬷们示意下高高的弓起...... “产口已经开了......侧福晋用力......” 一阵强过一阵的阵痛让王熙鸾几乎昏厥。她双唇紧闭、紧咬着帕子,忍受着一波又一波、一阵比一阵更痛的痛楚感......不知过了多久,精神开始变得恍惚地王熙鸾突然闻到了一股好似保胎药的味道,不禁脸色大变。 “额娘,额娘.......” 王熙鸾吐掉口中的帕子、高声的喊着,汪氏本来在外面焦躁不安的等待着,当她听到王熙鸾声音沙哑的喊着她的时候,心不由得咯噔一跳。汪氏不顾那三个接生嬷嬷的阻拦,硬闯进了产房。 看到自己的额娘果真闯了进来,王熙鸾眼泪立马就流了出来。 “额娘,味道...有人...想害我...” 王熙鸾断断续续地吐出这样的话语。当她说完后,便放心了昏厥了过去。 昏迷神魂进了青鸾空间的王熙鸾并不知道,在她吐出这样的话语后,三位接生嬷嬷包括汪氏全体脸上大变。只见汪氏面带狰狞的扫射了三位接生嬷嬷和打下手的婆子们,声音阴寒的喊道。 “来人啊,比这些胆敢害人的狗东西给我捆了。” 汪氏闯进产房时,弘历正杵在正堂大厅那,焦躁不安的等待着。他本想和汪氏一起闯进产房的,但吴书来和随后赶到的富察氏劝阻了他。当汪氏怒吼让人捆胆敢害人的狗东西时,弘历和富察氏的脸色同时一变。 “喜嬷嬷,你快进去看看,为何汪夫人会......” 喜嬷嬷‘喳’了一声,正准备进去时,便见弘历阴寒着一张俊脸,直接不管不顾地闯入了产房。 “夫人怎么回事,婧女呢,怎么会昏迷不醒...” 弘历不敢置信地看着守在床头流着眼泪的汪氏。他走近,伸手摇晃了下王熙鸾,却发现她紧闭着双眼,动也不动,如果不是那微微的呼吸声,弘历几乎认为她就这么去了。 弘历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紧紧的掐住一般,让他疼得几乎不能呼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弘历拼命的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也是到了此番田地,弘历才惊觉,原来自己竟然承受不住失去王熙鸾的可能。 婧女,我的婧女。 我费尽心思将你得到,怎么会允许你就这样离开我。 弘历冷笑着,眼中掠过嗜血的光芒。“来人,将产房里所有的人都给爷拉下去....给爷往死里打...” 庆嬷嬷带人将噤若寒蝉的接生嬷嬷和屋里帮忙的婆子全都带了下去。这时,在小厨房烧水的张嬷嬷匆匆赶来。张嬷嬷见屋里的汪氏和弘历只顾着伤心,不由连连说道。“侧福晋只是昏了过去,很快就会醒的,当务之急是尽快让肚子里的小阿哥出来,不然会憋着气的。” 张嬷嬷的话让汪氏从伤心中回过神来。“王爷你先出去吧,这里就交给我这老婆子,我就是拼死也要让我的小外孙平安出事。” 这时富察氏不顾满屋子的血腥味,也走了进来。“爷你就出去吧,别添乱了。”弘历不情不愿地被富察氏拉了出去。他们在正堂里坐了一会儿,一位四十岁的太医便匆匆赶来。‘’ 这太医是富察氏叫来的。 富察氏简单明了的给太医说明情况后,便让太医斟酌开点催产的药物。为了稳妥,这太医开了一副中规中矩的催产药。弘历接过单子,粗粗看过一遍后,便让吴书来亲自去到府中专门管理药类的药房取药。 “禀告主子爷,福晋。” 在那群人身上仔仔细细搜查过一遍的庆嬷嬷向弘历、富察氏禀告道。“老奴从一位接生嬷嬷身上发现了这个......” 庆嬷嬷拿出一枚绣着白色玉兰花枝的香囊递给了弘历。弘历接过一瞧,却没发现不妥,不由看向庆嬷嬷,等她给出解释。 只听庆嬷嬷这样说道。“这香囊被保胎药中浸泡过...” 富察氏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她看了一眼还没听明白的弘历,郑重其事的问。“庆嬷嬷,你说的可是实情。” “这种事老奴如何敢乱说。”庆嬷嬷跪下磕头后,解释道。“这保胎药本来是保胎的,但前提是孩子尚在母腹中。这生产过程中这保胎药不是保胎,而是想让小阿哥停留在侧福晋的肚子里出不来啊,这幕后之人是想活活的闷死小阿哥,让侧福晋跟着小阿哥一起归去。一尸两命啊。” 听到这,弘历勃然大骂。他是知道自己后院中有人心思不正的,他一直没有重视,觉得她们无非是争风吃醋,争夺自己的宠爱罢了。可是弘历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胆敢朝着王熙鸾下手,妄想让王熙鸾一尸两命。如果不是王熙鸾嗅觉灵敏,那是不是他们已经天人永别了。 “给爷查...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幕后黑手。”今天胆敢对他的婧女和腹中的孩子下手,那下一次是不是会对他下手呢。弘历不敢去想这个可能,因此他大发雷霆,誓要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产房内。 神魂跑到青鸾空间喝了一大口养身温泉水的王熙鸾,在出了青鸾空间后,便幽幽地转醒。 “额娘。” 王熙鸾红着眼眶的看着守在床前的汪氏,欲言又止。 王熙鸾有千言万语的话想对汪氏说,但她刚刚一动,下~身那仿佛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再次呻~吟起来。 “用力侧福晋。” 此时庆嬷嬷正用双手拼命的挤压王熙鸾的腹部,在这挤压下,鲜红的血水如同小溪一般蜿蜒流下......催产药熬好后,倾雪亲自端了进来。汪氏扶着王熙鸾半侧起身子,伺候她喝下催床药后,又让王熙鸾躺回床上。 “用力啊,侧福晋......” “用力,侧福晋,我看到孩子的头了.......”” “哇哇哇~~” 恍恍惚惚间,王熙鸾听到一阵嘹亮地哭声传来。王熙鸾精神没由来的一振,连忙出声问。“是小格格还是小阿哥。” “回侧福晋的话...是小格格...” “原来真是小格格。”王熙鸾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额娘,我睡一会儿。”说罢,身体精神都过度疲惫的王熙鸾便阖目睡去。 汪氏亲自抱着她的小外孙女走出了产房。 汪氏笑着给弘历和富察氏请安。 富察氏笑着问。“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说着,她便从手中接过了用红布包裹成一团的婴儿。“咦,爷这长相到有几分与皇阿玛相识,一定是小阿哥。” 听到这话,弘历不知咋的想到当初王熙鸾和自己开玩笑时说要生个长得像皇阿玛的格格,不由黑着一张俊脸,脸色十分难看的接过孩子。 弘历快速的解开红布包裹,一瞧之下,顿时身子一僵。 汪氏误以为弘历不喜王熙鸾生女,便连连说道。“先开花后结果...王爷这可是好兆头。” “夫人误会了,爷不是那意思,这算是爷的长女,爷怎么会不喜欢呢。”弘历低头看着他越瞧越觉得像自家皇阿玛的闺女,嘴巴一抽,哭笑不得的说道。“这下果真有了一个长像与皇阿玛相似的格格了......”   ☆、Chapter 059(一更) 【小格格】 这一觉,王熙鸾睡了很久。等她幽幽转醒时,已过了一天一夜。 此时,汪氏已回了王府。而产房也早已经被张嬷嬷几人收拾得妥妥当当,虽说还是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但比之生产时要好上太多。 见王熙鸾醒来,在旁守着的倾雪忙出言唤来张嬷嬷。等张嬷嬷踏入产房后,倾雪又连忙拿出靠枕,架着王熙鸾的胳膊,将她抱坐正后,便将先前拿出的靠枕放在王熙鸾的背后,让她倚靠着。 “侧福晋渴不渴,饿不饿,渴的话奴婢马上给你倒水,饿的话我赶紧喊倾雨给你做。” “先给我倒杯水吧。” 刚一张口,王熙鸾便被自己那沙哑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王熙鸾接过倾雪递给自己、装有温水的水杯,连喝几小口后,感觉喉咙不那么干涩后,方才出言说道。 “给我端点吃的来,刚不觉得,被你一问,肚子顿觉空荡荡的。” 倾雪笑着跑到门边喊倾雨去给王熙鸾做吃的。倾雨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端着一大碗汤面走进了产房。 “侧福晋,这是奴婢刚做的汤面,你趁热吃吧。” 倾雪将一案小小的茶几放置在了床榻上,便让倾雨将热气腾腾地汤面放置在小几上。倾雪本想喂王熙鸾的,但被王熙鸾摆手拒绝了。 “不过是生孩子,又不是上了年纪七老八十岁,怎么就不能自己吃了。”经过睡眠休养,自己的身体早就不像生产时刀锯所产生的钝痛,虽说不能马上下床行走,但简单的活动——比如说自己吃饭,也是能进行的。 倾雨所做的汤面类似于现代的刀削面,形状类似于猫耳朵。煮好后,撒上食盐、香油,再撒上一把切得细细的葱花,别提有多美味了。王熙鸾连吃带喝,很快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便见了底。 意犹未尽的用手绢擦干净嘴,王熙鸾四周看了一下也没找到自己那刚出生的闺女的影子,不由焦声问道。“倾雪,格格呢。” “奶嬷嬷抱下去睡了。侧福晋可是想看格格,奴婢这就去给你抱来。” 说罢,倾雪撩起门帘,便往隔壁屋走去。倾雪抬腿踏入屋里时,这从王家找来的奶妈正在给小格格喂奶。奶妈见了倾雪过来,不由抿唇冲她讨好一笑。 “倾雪姑娘,可是侧福晋要看格格。” 因为小格格正埋首在奶妈胸前奋力吸咀的关系,倾雪便站在那等了一会儿,等这刚出生的小格格吃饱喝足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小格格,抱着她往产房走去。 倾雪抱着小格格进了屋,王熙鸾便眼前一亮。王熙鸾动作十分迅速地接过小格格,抱在怀中,轻柔的哄着她。到底母女连心,虽说王熙鸾的动作略微有些僵硬,但小格格还是目不转睛地瞅着王熙鸾,然后在王熙鸾哄逗下,小格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小嘴砸吧几下,便阖目进入了梦乡。 小格格睡后,王熙鸾轻柔地将其放在了自己身旁,又拿了一块小薄被子为她盖上后,方才出声问。“那害我的幕后主使问出来了没有。” 一听这话,倾雪身子便是一僵。倾雪看了一眼庆嬷嬷,得到她允许后,倾雪方才说道。“主子爷将人抓了起来,听吴公公说,这几人被打得皮开肉裂却依然问什么话也不说,只在那一个劲地喊着冤枉。” 听到那几人的下场,王熙鸾本来心不是滋味地,但想到那差点就害了自己腹中胎儿的‘保胎药’,王熙鸾反而越加的憎恨,先前对那几人的怜悯也抛之脑后。 “这几人当真是硬骨头。” 王熙鸾悻悻地说道。一旁的庆嬷嬷却蹙起眉头,插言道。“侧福晋,老奴到觉得这事或许真的不关那几个嬷嬷地事。” “这话怎么说。”王熙鸾疑惑的问。 庆嬷嬷回答道.。“老奴检查过,这三位接生婆婆身上干干净净地......” “干净。”王熙鸾冷笑着挑眉。“那浸泡有保胎药的月兰花香囊又是哪来的。” “这事奴婢询问过,那带着这香囊的接生嬷嬷说了,这是她一位老乡送的,因为关系好因此她不疑有他就戴上了。” “她那老乡是谁?”王熙鸾又问。 “名字叫英兰,在这府上做嬷嬷。”庆嬷嬷皱着眉头继续说道。“老奴觉得她口中所说的嬷嬷应该是高格格身边的那嬷嬷,但那嬷嬷一直说不认识这接生嬷嬷。” 听到这,王熙鸾皱眉沉思,许久之后问。“这事爷知道吗。” “主子爷知道。也提了那那嬷嬷来审问,也用了邢,但那嬷嬷一直说自己不认识那接生嬷嬷,说那接生嬷嬷随意攀咬是奉了侧福晋你的命令。” “我的命令,呵呵,真是可笑。” 听到这,王熙鸾心中那一丝哭笑不得转变为恨意。“我如果有怎么大的本事,就不会被人害了。”说罢,王熙鸾兴致阑珊的摆手,让庆嬷嬷不必再说,而是让她接着往下查。 “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查出幕后主使是谁。” 与此同时,在朝云斋审问那几个胆敢害人的接生嬷嬷的弘历也下达了如此的命令。并且本着宁肯错杀不可放过,弘历也将那明面上是乌那拉侧福晋的人、暗地里主子却是高氏的那嬷嬷给处置了。期间高氏梨花带雨哭诉冤枉,用昏迷来抗议也没有用,反而令弘历越发的恼怒。 “怎么,觉得肚子里有了块肉,就有了护身符。敢在爷的面前玩花招,真真是恃宠而骄。”在请来大夫为昏迷的高氏诊脉后,得到高氏怀孕三月的消息后,弘历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与高氏所设想的怜惜不同,弘历面对高氏的楚楚可怜、非但没有怜惜,反而恼羞成怒的提出禁她半年的足后,便直接拂袖而去。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高氏这下是真的想昏倒了,但可惜,她希望能怜惜她的弘历早已拂袖而去,现在她的屋里除了战战兢兢的丫鬟就只有幸灾乐祸的富察氏。 “既然爷提出要让高格格你好生休养半年,那么高格格你就好生的休息吧,等明儿,姐姐亲自给内务府说一些,让他们早点给你拨来嬷嬷。” 高氏恨得咬牙的看着富察氏笑着离去。在富察氏走后,她一把将桌案上的摆设全扫落在地。等霹雳巴拉砸了一堆东西后,高氏用手帕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说高氏在屋里独自一人哭得伤心,就说出了听雨轩的弘历。弘历杵了听雨轩后,就径直往落霞苑走。等他到了落霞苑时,睡了一觉的小格格已经醒了,此时正瞪着乌黑明亮的眼睛四处的瞅着。 这王熙鸾刚生的小格格容貌与王熙鸾有两分相似,与弘历有三分相似,剩下了五分则全像了那高坐金銮殿上的雍正爷。 小格格的眼睛乌黑明亮,却不似王熙鸾那眼角处微微上挑、一瞥间总是风情无限的丹凤眼。小格格的眉眼细长,弯弯好似一汪秋水,那乌黑明亮的眼珠子如同点漆一般,让她那与爱新觉罗家族人员如出一辙的容长脸更添几分秀丽。总之,这小格格虽说长得与雍正爷相似,但模样要比雍正爷端正不少。 “额娘的小格格。” 浅浅地在小格格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王熙鸾只觉心中满足极了。没孩子之前,王熙鸾得过且过,但现在有了孩子,王熙鸾心都被她装得满满地,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打哈嬉闹,就算一整天都盯着她,王熙鸾也不觉得烦......原来这就是有了孩子和没有孩子的区别。 王熙鸾伸出手指逗弄着小格格。或许是被自家额娘骚扰得烦了,小格格竟然小手一挥,一把抓住王熙鸾的手指就往嘴里塞...小格格吸咀几下,觉得没滋没味,便吐出手指,咿咿呀呀地闹了起来。 王熙鸾愣了一下,随即一手抱起小格格,一手解开衣扣......或许是闻到了味,王熙鸾刚将乳~头塞进小格格的嘴里,小格格便一口叼住乳~头,迫不及待地吸咀起来。弘历进入房间的时候,恰好看见王熙鸾给小格格喂奶的一幕。 “不是有奶嬷嬷吗。”弘历不悦地说道。 “额娘说过,孩子最好还是自己喂养。”王熙鸾笑着回答弘历,她见弘历皱着眉头神色还是不悦,不由再次解释道。“而且也不知这孩子是怎么了,最开始还要吃奶嬷嬷的奶,谁知我让倾雪抱来一瞧,这小格格就再也不肯吃奶嬷嬷的奶...这不,怕爷的闺女饿着,我只能自己喂养了.....” “你这说法还是不能说服爷。”弘历好整理暇在一旁的美人榻上坐了下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王熙鸾怀中不停吸咀、吞咽的小格格,心中着实羡慕.....啧,看她吃得那么香,他都想上前吃几口了。 白了一眼眼中已经开始冒绿光的弘历,王熙鸾没好气的哼道。“这说法不好,那说法不好。那好,我就直截了当的跟爷说吧,以上我说的两方面都有,当然最主要是我胀奶胀得难受。” “啧,胀奶...”弘历瞄了一眼已经吃得打嗝也不舍得放弃吸咀、继续吞咽的小格格,感觉无奈极了。弘历上前将小格格抱过,又让倾雪将小格格放下去。等屋子里伺候的人都鱼贯而出时,弘历笑得贱兮兮地凑近王熙鸾,贱兮兮地说道。 “胀奶啊,爷也可以帮你啊。” 王熙鸾定定的瞅着如今越发不要脸的弘历,唾了他一口。“不要脸。”弘历不以为意的揽过王熙鸾,以检查奶水质量为由,埋于胸前也饱餐了一顿。当然事后,弘历被王熙鸾以男人进出产房不吉利、她做月子要保持身心愉悦为由给赶了出去。   ☆、Chapter 060(一更) 【谋害嫡子】 因为近年皇太后身体不虞的关系,小格格的洗三和满月宴并没有大办。雍正爷十分喜欢这个容貌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小格格,因此满月宴后,雍正爷常令熹皇贵妃宣王熙鸾带着小格格进宫请安。 此时,熹皇贵妃怀孕已接近九月,随时都可能生产。于是除了常带着孩子进宫的王熙鸾外,身为熹皇贵妃正宗儿媳妇的富察氏免不了常驻景仁宫。这样一来,宝亲王府的管理难免松懈。除了在小格格满月宴时爆出怀孕的苏瑾和金氏二人、是真的躲在小院中安心养胎外,后院的这群格格侍妾、包括被弘历禁足半年的高茹慧都蠢蠢欲动。其中,要论有点小聪明但精明外露的黄格格蹦跶得最欢。 眼瞅着高茹慧、苏瑾和金氏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怀孕了,黄格格心中那叫一个难受。苏瑾和金氏隔她和高氏所住的小院远,她就不计较了;但那高茹慧居然能抢在自己的前头怀孕,明明她们都是喝的同一副助孕汤药,怎么自己没怀孕,反而让高茹慧那贱人抢先有孕了呢。 对此,黄氏是愤愤不平。也不知她是哪根筋搭错了,她居然联络上早已失宠打落尘埃的富察格格。如此还嫌不够的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暗中与那嫁入宝亲王府至今也没承宠的那拉侧福晋相勾结,几番运作,居然将毒手伸到了宝亲王府中的嫡子、二阿哥永琏的身上。 因为富察氏要伺候待产的熹皇贵妃、府中事物管理松懈的缘故,被抱养到她身边教养的大阿哥永璜,暗中就被他的生母富察格格所笼络了。黄氏、富察格格和那拉侧福晋三人密谋向永琏下手的事情他略知一二,但因为私心作祟,大阿哥永璜选择袖手旁观。 七月下旬的一天晚上,永琏所住的房间的窗户被人全打开不说,还被人掀了薄被子。如此这黑心肠的下人还觉不够,她在床榻中央放置了不少的冰块。 虽说七月天气闷热,但夜晚凉风一吹、加之冰块消融。不出意外,这冰火两重天的温差成功的让熟睡地永琏感染了风寒。 得知永琏生病的消息,富察氏急急忙忙就赶回了宝亲王府。而临近预产期的熹皇贵妃一惊之下,提前发动。经过一天一夜的努力,成功的生下了雍正爷的第六子,爱新觉罗 此时,府中感染风寒的永琏已经高烧不退。富察氏又要照顾已经人事不醒的永琏,又要紧抓府中的权利,不出几天便瘦得不成人形。 见富察氏如此‘贪恋’权利,弘历大发雷霆,他让在宫中边带孩子边陪着熹皇贵妃的王熙鸾赶紧回府,接管府中大小事务。 王熙鸾先是将不过一月大小的小格格送去了自己的娘家,交由汪氏照看。然后回宝亲王府,从富察氏的手中接过府中的一切事务......也就是收拢权利的过程中,王熙鸾敏锐地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推敲出,这次二阿哥永琏感染风寒怕是人为。 “福晋,二阿哥还未醒来吗。” 正院中,王熙鸾看着满眼憔悴地富察氏,心中百般不是滋味。王熙鸾想她是理解富察氏紧抓着权利不放的缘由,毕竟自己唯一的骨肉无缘无故在这大热天里感染了风寒,如果自己不紧紧抓着权利的话又怎么查出这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呢。 王熙鸾幽幽一叹,随即正色地向富察氏说出自己这几天的发现。 王熙鸾之所以出手调查二阿哥感染风寒一事,一来是她厌恶对孩子出手的那人、如果不把那人楸出来的话,以后难免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出手。毕竟自己不会只生二格格(小格格)这么一个孩子,为了自己也为了富察氏的嘱托,王熙鸾当然会尽全力调查这事。 “妹妹,你是说......永琏这病果然是人为的呢...”此时的富察氏早已不复原先的温婉,她面带狰狞,眼中更是充满了愤恨。“该死的贱人,如果我的永琏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定要让他们全部陪葬。” “福晋,这些只是我凭着蛛丝马迹推敲出来的,根本没有直接的证据......”这些人的收尾工作当真做得十分的完美,如果不是自己接手府中事物的速度快,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的话,估计连蛛丝马迹也发现不了。 蓦地,王熙鸾再次叹息一声,唏嘘道。“妹妹能发现蛛丝马迹还多亏了喜嬷嬷,如果不是她尽全力帮助,妹妹估计连蛛丝马迹也发现不了。如今虽说没有真凭实据,但推敲出了大概。” “如今姐姐唯一信得过的不过是妹妹一人,妹妹不妨直说,你怀疑的凶手是谁。”此时,富察氏已经恢复了冷静。她坐在床畔边,为昏睡着的永琏捻了捻被角,又用手试了试额间的温度,发现额头又开始滚烫后,她急急忙忙地出声让外边候着的喜嬷嬷去请太医来。 王熙鸾帮忙绞了一方冰帕子,让富察氏放在永琏的额间。然后便站在了一旁,静静地看着富察氏细心的照顾着昏睡的永琏。 此时的永琏昏睡中又发起了高烧,那高烧烧得他迷迷糊糊地,嘴里一个劲地念叨。“额娘...冷...永琏好冷...额娘...抱...” 富察氏哭着抱紧了永琏。这令人心酸的场面让一旁站着的王熙鸾也忍不住落了泪。以前都听说后院争斗残酷,各女眷相斗不说还会波及子嗣。虽说心里有了认识,但现在猛然一瞧,她的心便忍不住难受。这还是别人的孩子遭殃,如果换了自己的孩子,自己怕是活活咬死凶手的心都有了。 “福晋,太医来了...” 正在王熙鸾跟着落泪间,喜嬷嬷领着一溜的太医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喜嬷嬷匆匆的向王熙鸾问好,便忙不迭的上前对紧抱孩子、精神恍惚到只知晓哭泣的富察氏说道。 “福晋太医来了,你让让,好让太医给二阿哥看病。” 精神恍惚地府察氏猛然被惊醒,她看了看喜嬷嬷,又看了看屋子里跪着地太医,连连说道。“太医快,永琏她又发烧了......” “还请四福晋让开。” 太医行礼问安后,便让富察氏将抱着的永琏放置在床榻中。太医抓着永琏的左手,刚准备诊脉时,便被那滚烫的体温给唬了一跳。 “快快,快准备些热水给二阿哥清洗降温...”那白发苍苍的太医连连地喊道。“老奴这就开副退烧的药...”说罢,老太医下笔如飞,飞速地开了一剂退烧的药方,便递给了一旁候着的王熙鸾。 王熙鸾粗粗看了一下药方,发现这药开得中规中矩、却不失为一剂退烧的良药。看过后,王熙鸾将药方子递给喜嬷嬷,并说。“福晋这里一切有我,嬷嬷还是快快拿着单子去药房捡药煎药...” 喜嬷嬷含泪谢过王熙鸾后,便捏着药方子飞速地往药房跑去。与此同时,已经回过神的富察氏红着眼眶问太医。“永琏可有要事。” 一听这问,老太医的脸色便勃然大变。“这剂药吃了如果退了烧便无事,如果退不了烧的话...”老太医眼睛一闭,跪倒在地。“请福晋节哀顺变。” 蓦地,听到这悚然地消息,富察氏双眼一翻,人顿时昏厥了过去。此时屋子里主事之人只有王熙鸾,无法,王熙鸾只能越俎代庖的吩咐正院的下人,让她们将昏厥过去的富察氏抱到隔壁屋歇息,又让人去藩理院请弘历回来。 接到消息的弘历很快就回来了。弘历先是到偏屋去看了一眼人事不醒的富察氏,才到里屋与王熙鸾一道守在永琏的床边。 “二阿哥怎么样了。” “高烧不退。”王熙鸾揉了揉太阳穴,觉得稍微解了乏了,才斟酌着语句告诉弘历。“太医开了一剂退烧的汤药,喜嬷嬷已经下去亲自熬了。太医说,这剂药吃下去如果退了烧的话那就没事,反之如果退不了烧的话...”瞄了一眼脸色已经越加漆黑的弘历,王熙鸾慢慢地吐出这让富察氏晕厥的话语。“就请爷和福晋节哀顺变。” 弘历大手一挥,就将桌案上的茶杯、茶壶全砸到了地上。东西砸完后,弘历还仍不解气,连连走了几大步后,才恨恨地说道。“先前不是说有所好转吗,怎么现在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一旁的王熙鸾不知如何答话,虽说自己不是永琏的亲额娘,但见才四五岁大的孩子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不说还高烧不退,说真的,王熙鸾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恨不得将那幕后之人拖出来暴打一顿。你要争宠对付大人就是了,为何要朝孩子下手。 王熙鸾咬了咬唇瓣,终于下定决心的说道。“方丈大师曾交给我一瓶退烧的药丸...说是效果很好,但副作用彼大。” 其实早在永琏初次发烧的时候,王熙鸾便想将自己专门去青鸾空间炼制的清热、凉血的药丸子拿出来。只是当时富察氏和喜嬷嬷对自己防备彼深,又兼之永琏在众太医的联和医治下、成功退了烧,病情也有所好转,因此王熙鸾便没有拿出这药丸子。 没曾想,不过短短几日,永琏的病情便开始出现反复。如今太医虽说开了药,但也同时下达了死亡通知书。因为,经过内心挣扎,王熙鸾还是选择将自己炼制的清热、凉血的药丸子拿出来。但因为不确定灵草炼制的清热、凉血的药丸是否对重病病人有害,因此在说自己有可退烧的药丸子的同时,王熙鸾也说这药有副作用。   ☆、Chapter 061(二更) 【谋害嫡子】 弘历微微一愣,也是此时他才想起、他的婧女曾经跟随大觉寺的住持方丈学过医术。出于对王熙鸾的信任,弘历赶紧让王熙鸾回落霞苑把那可以退烧的药丸子带来。在弘历的催促下,王熙鸾亲自回了一趟落霞苑,假装从里屋锁着的柜子里(□□魂去了一趟青鸾空间)拿出一瓶装有那清热、凉血的药丸子,随即又匆匆去往正院。 王熙鸾来到正院的时候,喜嬷嬷刚把药给熬好了。而在王熙鸾进屋的时候,喜嬷嬷也恰巧端着药进屋。 王熙鸾将那药直接递给了弘历,弘历揭开瓶盖一闻,顿觉清香扑鼻,不由感到诧异。“这就是大觉寺方丈给你的能退烧的药丸子,这东西怎么没药味。” “那股清香味不是药味吗。” 王熙鸾让喜嬷嬷先给永琏喂太医开好的药。喜嬷嬷喂药的过程中,王熙鸾又道。“爷不让太医检查一下吗。” 一听这话,弘历先是定定地看了王熙鸾一会儿,继而摇头失笑。“让太医检查一下也好。”弘历有些伤感王熙鸾的小心谨慎,但他知道这不怪王熙鸾,毕竟永琏如今的模样,王熙鸾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因为不管是哪种都有人说嘴。这几天,弘历都在庆幸,幸好他的婧女第一胎生的是女儿,如果是儿子的话,估计永琏是被她谋害的消息已经满后院飞了。 想到此处,弘历眼中便闪过一丝阴狠。 他的福晋去宫里照看额娘一时之间顾不上府中事物时,他的嫡子就在这大热天里感染了风寒。这幕后下手之人真当他是傻子吗,这么明显的事他会看不出来吗。后院的那群格格侍妾们为他争宠吃醋他只当调剂,但一旦牵扯到子嗣那就坏了他的底线......他、爱新觉罗弘历是绝对不会允许如此阴毒之人留在他的后院当中。 与王熙鸾仅从蛛丝马迹当中推敲凶手是谁不同,手中握有雍正爷交于他的血滴子的弘历更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凶手是谁......他现在压着不处理,不过是想看看这幕后之人还有什么后手。 不过说实在话,弘历怎么也没想到,这凶手不是他以为的心性阴毒地那拉侧福晋,而是富察格格和黄氏,和被他禁足,却始终不安分的高氏、串联起作案。而且就连当初王熙鸾生产时所遭遇地意外,也与他们三人有千丝万缕地关系...... 只是到底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有所怀疑,不管是不是富察格格、黄氏和高氏、甚至是那拉侧福晋做的,弘历便可直接将他们打落尘埃。后院的女人争什么,无非是宠爱,子嗣,权利;一旦被决定他们命运的男主人不喜甚至憎厌,那么她们就身坠万丈深渊,真的万劫不复了。 和后院女子所猜测的不同,弘历其实真的不急。弘历一方面等着永琏的康复,一方面则像看戏的、看他后院女子各种丑恶的嘴脸。 你们斗吧,斗吧。只要你们不牵扯他费尽心思得到了人儿,不牵扯他的子嗣,他都会冷眼旁观。但如果......蓦地,弘历露出了一抹嗜血的微笑。王熙鸾望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好似看不明白眼前的这人。虽说还是那眼,那眉,那五官,还是如同最初时的那样,但莫名地王熙鸾还是感到一种陌生......忍不住地王熙鸾打了个寒颤。 “怎么,受凉了。” 弘历略带关怀地看着王熙鸾。王熙鸾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忽略先前所看到地,王熙鸾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嬷嬷,药喂完了,请你守着二阿哥。” 说着,王熙鸾又看向了弘历。王熙鸾本来想让弘历坐着等的,没曾想她刚一抿唇,准备说话时,房门外候着的太医便捧着那瓶药丸子进了屋。 “禀告王爷,这药丸子的确是退烧的良药,至少比奴才所开的汤药要好上太多。” 闻言弘历面色一喜,连连让喜嬷嬷去唤醒富察氏。“你去叫醒福晋,就说永琏有救了......”说着,弘历拿着药丸子亲自来到床榻畔。弘历先是伸手试了试温度,发现永琏体温还是跟先前一样滚烫时,不由连连催促。 王熙鸾亲自倒了一杯白水,端到弘历的面前,示意他将药丸子放入白水里溶解。 王熙鸾亲自炼制的药丸子入水即化,不一会儿的功夫,一颗小指头大小的药丸子便溶解成褐色的水汤。恰在这时,得知永琏有救的富察氏披头散发地闯了进来。 “爷,永琏退烧了吗。” 弘历本来不悦富察氏不修边幅地模样,但思及她的慈母心肠,弘历又软了下来。弘历语气温和的说道。“还没,婧女刚才送来了大觉寺方丈给她的治病良药,我刚用水化了,正准备喂永琏呢。”说着,弘历又怕富察氏多心,误会王熙鸾想趁机谋害永琏,因此弘历又说道。“刚才爷也让太医检查了,太医说了这药丸子是退烧的良药,比他所开了退烧汤药要好上太多。” 听到这,富察氏冲着王熙鸾感激一笑。“多谢妹妹。” 王熙鸾连连摆手示意富察氏不必多礼。 富察氏再次感激一笑后,接过弘历手中端着的褐色汤剂,用汤勺一勺子一勺子的喂永琏。等烧得迷迷糊糊、只知吞咽地永琏将碗里的褐色汤剂全都喝下肚后,富察氏想了想,又让弘历从药瓶子里拿出一颗褐色的药丸子,用水溶解,再喂了永琏一次。旁边阻止不及的王熙鸾无语望天...这药效过大,永琏阿哥吉人天相,应该不会有事吧。 灵草炼制的药丸子到底不是凡品,不过短短地一个时辰,二阿哥永琏便成功的退了高烧。只是因为先前病情反复,永琏阿哥人小,身子骨还没长好的缘故;这次虽然痊愈,但到底伤了根本,留下了体弱、往后不易子嗣的病根。 因为作为弘历的嫡子,在弘历继位后,永琏便是板板钉上的下一任继承人,但如今...虽说这体弱的毛病只要小心精养便没有大碍,但同时,这也将二阿哥永琏踢出了继承人的位置。 富察氏在高兴永琏没有离开自己之余,不免感到失落。此时你她的心中除了对王熙鸾的感激外,更有对那幕后之人的无限憎恨。 永琏阿哥在富察氏的细心照料下,开始逐渐恢复健康。不过短短数日,永琏便不用奶嬷嬷地搀扶、能自行下地走路了。 见永琏好转,富察氏也有了心情处理事务。一日例常请安后,富察氏留在王熙鸾,开始商谈前些时日撂下的事物和推敲凶手到底是谁。 王熙鸾先是和富察氏交接手中所掌管着的府中大小事务。交接完毕后,富察氏让喜嬷嬷去守门,正厅只留王熙鸾和她二人。 “妹妹当时说凭着蛛丝马迹、推敲出嫌疑人是谁,如今可否告之姐姐,这嫌疑到底是谁,或者都有谁。” “福晋心中也有大概不是吗。”王熙鸾浅浅笑着,语调轻软地吐出与外貌极度不相符的话语。“福晋所生子嗣乃是嫡子,能对其下手的不外乎有子嗣或者即将有子嗣。” 说道这,王熙鸾幽幽一叹,转而说道。“其实要论嫌疑妹妹也有嫌疑,不过好在妹妹生的是格格,如果是小阿哥的话,妹妹就算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富察氏沉默着没有说话,于是王熙鸾又转而说道。“爷的后院说大其实不大,说小其实也不小,来来回回不过那几号人。其中除了富察格格生有大阿哥永璜外,便只有妹妹育有一女,啊,忘了,目前府中还有三位格格分别怀有身孕......” 听到这,富察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妹妹这么一说,到觉得那三位怀有身孕的格格最有嫌疑......” 王熙鸾摇了摇头,继而说道。“这高格格暂且不说,就说那在二格格满月宴爆出有孕被爷禁足地苏格格和金格格。其中这苏格格当初选秀时和妹妹同住一屋,这苏瑾虽聪明却外露,而那金氏...表面瞧着到是个安分的。至少当初调查时,无论是妹妹我还是喜嬷嬷,都没发现她有插一手的迹象......”当然也不排除是这金氏隐藏太深的缘故。 “喜嬷嬷,你进来。”富察氏沉思片刻,突然扬声唤进喜嬷嬷。“当初调查之事是你与妹妹一起做的,你告诉我,你认为是谁冲我的永琏动手......”最后一句话,富察氏说得那叫一个煞气。 “回禀福晋,老奴认为,这满后院的格格侍妾们都包藏祸心,其中当属富察格格和高格格、黄格格、那拉侧福晋为最。只是与王侧福晋一样,老奴就算是怀疑也苦于没有证据啊!” “证据?这种事需要证据吗。”富察氏突然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你们俩啊就等着看吧,爷一定会有所表示的.......”这次可是他的嫡子被人谋害,依爷的性格怎么可能息事宁人呢。她富察谷梵会好好的活着,亲眼看着这些黑了心肠之人的下场的。   ☆、第62章 这章 以后补番外 【转变】 雍正十三年注定是多事之秋。 十三年六月十八日,王熙鸾产下一女,为宝亲王府二格格。次月下旬,熹皇贵妃因宝亲王嫡子永琏突感风寒,刺激之下早产,于七月二十六日生下一子,为雍正爷的第六子。 因着二阿哥永琏病入膏肓,皇六子的洗三并没有大办。而当二阿哥永琏幽幽好转后,又因皇太后乌雅氏的身体突发不虞,皇六子的满月宴依然没有大办。不过因着老年得子,兴奋的雍正爷在满月宴的当天就给皇六阿哥赐下名字,取名为弘曕。 皇六子取了名了,喜悦的雍正爷想到那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孙女还未有名,一时兴起,便剥夺了弘历取名的权利,为二格格赐下和敬的称号。也就是此时,王熙鸾才恍然惊觉,原来她所生的闺女居然是历史上富察氏所生子嗣中唯一存活的女儿——固伦和敬公主。 想到富察氏对自己女儿的莫名喜爱,王熙鸾心突然堵得厉害。突如其来的酸涩感,让她在随后的岁月里、与富察氏越发的疏离...... 参加完皇六子的满月宴会,王熙鸾拜别熹皇贵妃后,便亲自抱着和敬出了宫门。与往常一样,富察氏带着永琏和弘历共乘坐一辆马车,而王熙鸾则带着和敬紧随其后。 马车悠悠转转,在宝亲王府的正门前稳稳当当地停下。弘历先将大病初愈地永琏抱下车后,又来到王熙鸾乘坐的那辆马车前。弘历先是接过才两个月大小的和敬,单手抱稳后,正准备伸手牵王熙鸾下车时,王熙鸾早已快他一步地跳下车。 王熙鸾拿了一条手帕为弘历细心地擦拭额间滚动的汗珠。“这天气可真够闷热地。”说话间,王熙鸾从弘历手中抱回了和敬,跟在弘历与富察氏的后面,一起回了府。 因为天气闷热地缘故,王熙鸾并没有应富察氏的邀请在正院坐了坐,而是顶着烈日、香汗淋漓地抱着和敬回了落霞苑。 待进了屋,王熙鸾便忙不迭地让人准备热水。等热水送来后,王熙鸾先是亲自动手给和敬洗了个澡,又喂了一次奶,才让人将和敬抱下去,自己则褪去衣物、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披着半湿地头发,王熙鸾赤~裸着身子从浴盆里起身。王熙鸾本来是想起身拿自己放置在屏风上的换洗衣物的,没曾想一起来居然看到了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这家伙怎么还是怎么流氓..... 王熙鸾满头黑线地看着弘历,在他似笑非笑地的眼神下,王熙鸾这才回过神。王熙鸾惊呼一声,顺手扯过屏风上搭着的衣服挡住了自己的胸前和下~身...... “干嘛藏,你身上哪处爷没看到过......” 这丝毫不含蓄地流氓话让王熙鸾一下就红了脸,她白了一眼弘历,哼说道。“爷你不是在福晋那吗,怎么跑到我这来了.....” 说话间,王熙鸾本想越过弘历,跑到这用来做浴室的耳房中的隔间里去换衣服的,没曾想她才刚一动,弘历便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捞,将她连人带衣服给扯到了怀中。 “爷当然是想你了,怎么你不想爷吗。” 因为夏衣轻薄地关系,两人几乎等同于赤~裸地贴在一起。两人相依间,弘历的吻、细细碎碎,轻柔得好似对待稀世珍宝一般纷纷落在了王熙鸾的脸上...身上... 许久没有亲热,弘历强烈地攻势让王熙鸾几乎招架不能。王熙鸾觉得她就像一只离了水的鱼儿一般,只能张大了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爷,别动那里,好痒~~” 喘息间,王熙鸾的一双玉足被弘历困在了手掌里。 弘历细细把玩,又用长长的手指搔着脚底心。王熙鸾受不住痒,不由卷曲起白玉豌豆一般的脚趾头,闪躲着弘历的动作......却不知,她这无意识地动作让弘历心头越发地火热...... “婧女,爷的婧女......” 细细碎碎地吻再次落下...... “再给爷生个孩子吧...” 迷迷糊糊间,耳边传来了这样的呢喃,王熙鸾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弘历,许久之后,只留下一声微不可闻地‘嗯’。 王熙鸾地回答换来弘历越发猛烈地攻伐......激~情过后,王熙鸾浑身酸软地被弘历抱回了床上。阖目睡去间,王熙鸾突然想到自己貌似还没吃避孕的药呢...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才出了月子不久,应该没那么快就有了身孕吧... ....... 王熙鸾是被和敬地哭声给吵醒的。王熙鸾醒来时,她那才两个多月的闺女正张着嘴巴、闭着眼睛在那嚎嚎大哭。奶娘抱着她,想方设法地哄她,可惜这丫头依然不管不顾地嚎嚎大哭。 王熙鸾赶紧起了床,快速地拿了一件夏装穿上后,便从奶嬷嬷地手中接过了和敬。和敬这丫头虽说哭声很大,但她只是在干嚎,眼窝里根本就没有一滴泪。王熙鸾一瞧之下,顿觉哭笑不得。 “你这光打雷不下雨的丫头...” 说来也怪,在奶嬷嬷怀中哭闹的和敬一被王熙鸾抱在怀中便止住了哭声。而且在王熙鸾的嬉骂下,竟然嘴巴一扯,露出了甜甜地笑容。 “二格格估计是饿了。” 一旁站立的奶嬷嬷连忙回话道。 王熙鸾瞄了奶嬷嬷一眼,便出声让奶嬷嬷下去。待奶嬷嬷听话地退出了房间,王熙鸾这才抱着和敬坐到了床榻边,解开衣服上的盘扣,给和敬喂奶。等和敬吃饱喝足后,她才将和敬交给倾雪,让倾雪抱着和敬跟自己一道去园子里散步。两人边走边聊,时间不过才过了一小会儿,便见庆嬷嬷来寻。 “嬷嬷,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出来了没...” “打听出来了,那富察格格果真被下了虚弱药,估计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哦!”王熙鸾丝毫没感到意外的挑眉,“那高氏和黄氏呢......” “高氏如今怀有身孕,主子爷估计不会动她...但那黄氏,恕老奴眼拙,没看到来她有哪点不对。” 王熙鸾走动的身子微微停顿数秒,随后她依然步伐缓慢、却状似悠闲地走着。“没看出来估计是爷没下手吧。或许黄氏根本不是谋害二阿哥的主谋,也或许爷留下黄氏还有用。” “侧福晋说的是,但老奴有一件事不明白。”庆嬷嬷跟在王熙鸾的身后走着,而先前跟着王熙鸾散步的倾雪早就抱着和敬回了屋。“为何侧福晋认定是爷动手呢,为何不是福晋呢......” “因为福晋说过依爷的性格怎么可能息事宁人,所以......”说到这,王熙鸾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貌似被富察氏拐进了某个误区。如果当真是弘历动手的话,估计除了高氏外,不管黄氏是不是主谋,她的下场都会跟高氏一样...... “是我想差了...” 王熙鸾果断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嬷嬷,你是觉得这事是福晋做的......” “有七成的可能性...如今二阿哥因为体弱、不易子嗣的缘故已经被踢出了继承人地名额,而这富察格格可是育有大阿哥的...老奴之所以猜测是福晋动的手,原因有二,这一是为了替二阿哥报仇,二爷是为了掐掉大阿哥继位的可能性,毕竟福晋已经被太医断言不能生育了......” “嬷嬷所说便是我所想...”王熙鸾静静地站在花丛间,半晌过后,才转头对庆嬷嬷说道。“福晋这人的心不狠,所以她不会对大阿哥出手。料想福晋之所以选择对富察格格出手,也是为了嬷嬷所说的原因吧。” “老奴好让侧福晋知道...”王熙鸾所说的话,庆嬷嬷并不赞同。她这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性太过良善。因此本着做人奴才地本份,庆嬷嬷出口将人性的黑暗面都糅碎说了出来。“侧福晋说福晋这人心不狠,老奴赞同,但这并不代表福晋不会对大阿哥出手。侧福晋你要明白一点,依福晋手中的权利,福晋只要表现出对大阿哥的漠视,大阿哥的处境就会不好,毕竟这世上还是有看碟下菜的奴才秧子的...” 听到这,王熙鸾方才醒悟。原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这后院的争斗哪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不说别的,就说这宝亲王府后院,除了她,谁人不是满满地算计。自己真的是被弘历保护得太好了。 想到此处,王熙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幸好现在醒悟还不算太迟,如果和敬真的因为她这个笨额娘而身处险境,那她真的算是白活了这么一场。   ☆、Chapter 062+63(二更) 第六十三章:【转变】 雍正十三年注定是多事之秋。 十三年六月十八日,王熙鸾产下一女,为宝亲王府二格格。次月下旬,熹皇贵妃因宝亲王嫡子永琏突感风寒,刺激之下早产,于七月二十六日生下一子,为雍正爷的第六子。 因着二阿哥永琏病入膏肓,皇六子的洗三并没有大办。而当二阿哥永琏幽幽好转后,又因皇太后乌雅氏的身体突发不虞,皇六子的满月宴依然没有大办。不过因着老年得子,兴奋的雍正爷在满月宴的当天就给皇六阿哥赐下名字,取名叫弘曕。 皇六子取了名了,雍正爷想到那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孙女还未有名,一时兴起,便剥夺了弘历取名的权利,为二格格赐下和敬的称号。也就是此时,王熙鸾才恍然惊觉,原来她所生的闺女居然是历史上富察氏所生子嗣中唯一存活的女儿——固伦和敬公主。 想到富察氏对自己女儿的莫名喜爱,王熙鸾心突然堵得厉害。突如其来的酸涩感,让她在随后的岁月里、与富察氏越发的疏离...... 参加完皇六子的满月宴会,王熙鸾拜别熹皇贵妃后,便亲自抱着和敬出了宫门。与往常一样,富察氏带着永琏和弘历共乘坐一辆马车,而王熙鸾则带着和敬紧随其后。 马车悠悠转转,在宝亲王府的正门前稳稳当当地停下。弘历先将大病初愈地永琏抱下车后,又来到王熙鸾乘坐的那辆马车前。弘历先是接过才两个月大小的和敬,单手抱稳后,正准备伸手牵王熙鸾下车时,王熙鸾早已快他一步地跳下车。 王熙鸾拿了一条手帕为弘历细心地擦拭额间滚动的汗珠。“这天气可真够闷热地。”说话间,王熙鸾从弘历手中抱回了和敬,跟在弘历与富察氏的后面,一起回了府。 因为天气闷热地缘故,王熙鸾并没有应富察氏的邀请在正院坐了坐,而是顶着烈日、香汗淋漓地抱着和敬回了落霞苑。 待进了屋,王熙鸾便忙不迭地让人准备热水。等热水送来后,王熙鸾先是亲自动手给和敬洗了个澡,又喂了一次奶,才让人将和敬抱下去,自己则褪去衣物、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披着半湿地头发,王熙鸾赤~裸着身子从浴盆里起身。王熙鸾本来是想起身拿自己放置在屏风上的换洗衣物的,没曾想一起来居然看到了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这家伙怎么还是怎么流氓..... 王熙鸾满头黑线地看着弘历,在他似笑非笑地的眼神下,王熙鸾这才回过神。王熙鸾惊呼一声,顺手扯过屏风上搭着的衣服挡住了自己的胸前和下~身...... “干嘛藏,你身上哪处爷没看到过......” 这丝毫不含蓄地流氓话让王熙鸾一下就红了脸,她白了一眼弘历,哼说道。“爷你不是在福晋那吗,怎么跑到我这来了.....” 说话间,王熙鸾本想越过弘历,跑到这用来做浴室的耳房中的隔间里去换衣服的,没曾想她才刚一动,弘历便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捞,将她连人带衣服给扯到了怀中。 “爷当然是想你了,怎么你不想爷吗。” 因为夏衣轻薄地关系,两人几乎等同于赤~裸地贴在一起。两人相依间,弘历的吻、细细碎碎,轻柔得好似对待稀世珍宝一般纷纷落在了王熙鸾的脸上...身上... 许久没有亲热,弘历强烈地攻势让王熙鸾几乎招架不能。王熙鸾觉得她就像一只离了水的鱼儿一般,只能张大了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爷,别动那里,好痒~~” 喘息间,王熙鸾的一双玉足被弘历困在了手掌里。 弘历细细把玩,又用长长的手指搔着脚底心。王熙鸾受不住痒,不由卷曲起白玉豌豆一般的脚趾头,闪躲着弘历的动作......却不知,她这无意识地动作让弘历心头越发地火热...... “婧女,爷的婧女......” 细细碎碎地吻再次落下...... “再给爷生个孩子吧...” 迷迷糊糊间,耳边传来了这样的呢喃,王熙鸾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弘历,许久之后,只留下一声微不可闻地‘嗯’。 王熙鸾地回答换来弘历越发猛烈地攻伐......激~情过后,王熙鸾浑身酸软地被弘历抱回了床上。阖目睡去间,王熙鸾突然想到自己貌似还没吃避孕的药呢...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才出了月子不久,应该没那么快就有了身孕吧... ....... 王熙鸾是被和敬地哭声给吵醒的。王熙鸾醒来时,她那才两个多月的闺女正张着嘴巴、闭着眼睛在那嚎嚎大哭。奶娘抱着她,想方设法地哄她,可惜这丫头依然不管不顾地嚎嚎大哭。 王熙鸾赶紧起了床,快速地拿了一件夏装穿上后,便从奶嬷嬷地手中接过了和敬。和敬这丫头虽说哭声很大,但她只是在干嚎,眼窝里根本就没有一滴泪。王熙鸾一瞧之下,顿觉哭笑不得。 “你这光打雷不下雨的丫头...” 说来也怪,在奶嬷嬷怀中哭闹的和敬一被王熙鸾抱在怀中便止住了哭声。而且在王熙鸾的嬉骂下,竟然嘴巴一扯,露出了甜甜地笑容。 “二格格估计是饿了。” 一旁站立的奶嬷嬷连忙回话道。 王熙鸾瞄了奶嬷嬷一眼,便出声让奶嬷嬷下去。待奶嬷嬷听话地退出了房间,王熙鸾这才抱着和敬坐到了床榻边,解开衣服上的盘扣,给和敬喂奶。等和敬吃饱喝足后,她才将和敬交给倾雪,让倾雪抱着和敬跟自己一道去园子里散步。两人边走边聊,时间不过才过了一小会儿,便见庆嬷嬷来寻。 “嬷嬷,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出来了没...” “打听出来了,那富察格格果真被下了虚弱药,估计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哦!”王熙鸾丝毫没感到意外的挑眉,“那高氏和黄氏呢......” “高氏如今怀有身孕,主子爷估计不会动她...但那黄氏,恕老奴眼拙,没看到来她有哪点不对。” 王熙鸾走动的身子微微停顿数秒,随后她依然步伐缓慢、却状似悠闲地走着。“没看出来估计是爷没下手吧。或许黄氏根本不是谋害二阿哥的主谋,也或许爷留下黄氏还有用。” “侧福晋说的是,但老奴有一件事不明白。”庆嬷嬷跟在王熙鸾的身后走着,而先前跟着王熙鸾散步的倾雪早就抱着和敬回了屋。“为何侧福晋认定是爷动手呢,为何不是福晋呢......” “因为福晋说过依爷的性格怎么可能息事宁人,所以......”说到这,王熙鸾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貌似被富察氏拐进了某个误区。如果当真是弘历动手的话,估计除了高氏外,不管黄氏是不是主谋,她的下场都会跟高氏一样...... “是我想差了...” 王熙鸾果断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嬷嬷,你是觉得这事是福晋做的......” “有七成的可能性...如今二阿哥因为体弱、不易子嗣的缘故已经被踢出了继承人地名额,而这富察格格可是育有大阿哥的...老奴之所以猜测是福晋动的手,原因有二,这一是为了替二阿哥报仇,二爷是为了掐掉大阿哥继位的可能性,毕竟福晋已经被太医断言不能生育了......” “嬷嬷所说便是我所想...”王熙鸾静静地站在花丛间,半晌过后,才转头对庆嬷嬷说道。“福晋这人的心不狠,所以她不会对大阿哥出手。料想福晋之所以选择对富察格格出手,也是为了嬷嬷所说的原因吧。” “老奴好让侧福晋知道...”王熙鸾所说的话,庆嬷嬷并不赞同。她这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性太过良善。因此本着做人奴才地本份,庆嬷嬷出口将人性的黑暗面都糅碎说了出来。“侧福晋说福晋这人心不狠,老奴赞同,但这并不代表福晋不会对大阿哥出手。侧福晋你要明白一点,依福晋手中的权利,福晋只要表现出对大阿哥的漠视,大阿哥的处境就会不好,毕竟这世上还是有看碟下菜的奴才秧子的...” 听到这,王熙鸾方才醒悟。原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这后院的争斗哪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不说别的,就说这宝亲王府后院,除了她,谁人不是满满地算计。自己真的是被弘历保护得太好了。 想到此处,王熙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幸好现在醒悟还不算太迟,如果和敬真的因为她这个笨额娘而身处险境,那她真的算是白长了这么一场。 第六十三章:【贾府】 雍正十三年七月七日这天,怀孕不过八个月的王熙凤因为意外,早产生下一位姐儿。这刚出生的姐儿因为早产的缘故,身子骨并不太健康,因此唯恐她夭折的贾琏并没有为他这刚出生的嫡长女取名,只让人私下唤其作大丫头。已经分了房另居的二房之人私底下里都在议论这长房刚出生的姐儿看着瘦弱、十有八成是养不大了。没曾想,不过短短数月,这现名贾大丫头的姐儿就像换了一个样儿似的,皮肤越发白嫩不说,人也越长越结实,圆滚滚地、根本就看不出来当初瘦弱得跟奶猫儿似的。 “瞧瞧我们这大丫头,这珠圆玉润地样子可真可爱...” 王熙鸾从王熙凤手中接过贾大丫头,一抱便觉特别扎实,不由嬉笑道。“也不知姐姐到底喂了这姐儿什么,把我们这大丫头喂得这叫一个圆润......” 王熙凤白了王熙鸾一眼,笑骂道。“好你个鸾姐儿,嫁了人这么久,这嘴还是这么狭促,你就不怕我这做姐姐的一时恼羞成怒撕了你的嘴吗。” “凤姐姐舍得吗。” 王熙鸾温婉地笑了笑,便将圆滚滚地贾大丫头放置在了铺有毛绒绒毯子的地板上,任由她跟和敬两姐妹在毯子上、翻滚打闹。 王熙凤和着王熙鸾两人站在毛毯边缘,笑看着两孩子玩耍。过了一会儿,王熙鸾才身子微侧,轻轻地在王熙凤的耳边说道。 “昨儿我家爷给我露了个口风,说是琏二哥哥办差办得深合他的心意,因此我家爷打算让琏二哥哥去顶了那林海的差事,出任扬州巡盐御史。” 王熙凤闻言一呆,继而一喜,连连说道。“我盼了这么久,总算盼到了我家二爷升官。不过这林海的名字好生熟悉...总觉得在哪听过一样。” 王熙鸾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王熙凤,直把她看得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后,方才无奈地说道。“林海字如海,汉军镶黄旗人,西林觉罗氏,雍正三年探花,先为兰台寺大夫,后被皇阿玛钦点为扬州巡盐御史。” 看王熙凤还是茫然,王熙鸾更加无奈了。最后王熙鸾干脆也不兜圈子了,而是直接告之王熙凤她觉得熟悉的林海到底是谁。 “这林海娶了人是贾敏,你家二爷的嫡亲姑姑。” “啊,我给忘了....”王熙凤讪讪地笑了笑。一旁的王熙鸾见了果断送她一记白眼。“这都能忘,那你总不会忘了每年从扬州送来的年礼吧。” “那些东西我都是直接入了库,根本没仔细看过。” “凤姐姐真是...”王熙鸾笑笑,转而问道。“不是说那二房已经搬离这府邸了吗,怎么今儿我好似看到了二房一家子的身影儿。” “别提那堆子的糟心玩意儿,打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说什么不忍与老祖宗骨肉分离,所以提前几日上门拜年...” “呃,我记得现在离过年好像还有两月吧...” “可不是吗...”说到那二房,王熙凤就一顿子的气,因此她语气冲冲继续和王熙鸾说道。“等着瞧吧,赶明儿过完年估计还要赖在府上住上个半载呢。” 王熙鸾闻言一阵错愕,半晌过后不可置信地说道。“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厚脸皮之人吗。” “可不是嘛!”王熙凤悻悻地说道。“幸好王爷开恩,许了扬州巡盐御史的差事,赶明儿我家二爷上任的时候,我所幸带着苍哥儿和大丫头一起去,免得留在这府里劳心劳命伺候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反而遭了埋怨说我容不下人.....” 王熙鸾是心知她这个姐姐提起这当家做主的事是一肚子委屈,但何奈她们姐妹二人出嫁后就成了两家人,她虽说嫁入皇家、给了一个侧福晋的身份,但就算身份尊贵,也不可能明面上插手出嫁姐姐家的事务。最多也只能私下里多帮衬一些......因此对于王熙凤选择跟贾琏上任的事,王熙鸾很是赞同。 “姐姐跟着姐夫一道上任也好,不过姐姐定要时时嘱咐姐夫行事小心,不可踏错一步。”想了想,王熙鸾又凑到王熙凤的耳边说道。“阿玛年事已高,估计就这几年的时间便会从九门提督的位置上退下来,如今弟弟们还未长大成人、不能独挡一面,而仁大哥不过在外当个五品的知府,想来也是无法撑起王家的门面,因此姐夫的成败至关重要......” “我的鸾姐儿,你就放宽心吧,姐姐知晓该怎么做。” 王熙凤瞄了一眼毛毯上滚成一团儿的两个孩子,心思一动,不由说道。“妹妹总要想办法生个阿哥才是。” 王熙鸾猛然想起自己这个月的月事好像迟了几天,不由讪然一笑。“我好像...又有了...” “哈,这二格格才多大...”王熙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随即啪了一下脑袋,说道。“你是不是服了那药...” “你可以那药是大白菜,多得数不清啊。”王熙鸾白了一眼王熙凤,随即摇了摇头,否决了王熙凤的说法。“你别说我,我还忘了问你呢,这次生大丫头你是不是服了那药...” 王熙凤摇了摇头。“我也没吃...” “那就是命中注定该这个时候来。”王熙鸾想到原著。突然心思一动,笑着说道。“怎么老是大丫头,大丫头的叫,难道姐夫真打算不给孩子取大名吗。” “还不是当初大丫头出生的时候身体弱,我家二爷怕孩子夭折,所以就一直没取大名,只大丫头大丫头的叫着...呃,要不你给大丫头取个小名吧。” “好呀。”王熙鸾故作思考,过了一会儿才笑眯眯地说道。“你家这大丫头是七月七日乞巧节出生的,不如小名就叫巧姐儿吧。” “巧姐儿。” 王熙凤笑着念着这个名字,她刚想再说几句时,却听巧姐儿嘤嘤的闹了起来。原来两个孩子玩耍间,巧姐儿一口咬上了和敬的脸蛋。按说一般孩子被咬了会哭的,但和敬没有,她一把推开了巧姐儿,又一巴掌糊了过去,只把巧姐儿给打蒙了。 王熙鸾抱起巧姐儿,原本想先哄挨了打的巧姐儿的。没曾想一旁的和敬见自己额娘居然不管自己先抱起别家的孩子,便嘤嘤闹了起来。那争宠地架势连一向会哄孩子的王熙凤抱她也不行——反正和敬哭闹不休,就是要自己的额娘吧。 “这好强的丫头。” 王熙鸾哭笑不得的把巧姐儿还给了王熙凤,抱起了光打雷不下雨的和敬。说来也怪,和敬一被王熙鸾抱着,便立马止住了哭闹,呵呵笑了起来。这鬼灵精怪的样子让两位大人都会心一笑。 王熙鸾又在荣庆堂坐了一会儿,然后才去容禧院见如今贾府中当之无愧的老封君贾史氏。王熙鸾本来打算只和贾史氏说几句话就走的,谁知这已经分了府的二房—贾王氏就好像看不懂眼色一般,一直往王熙鸾的面前凑。如此几次,本就有点小脾气的王熙鸾恼了,她明着挖苦贾王氏几句,又指桑骂槐地骂了贾政几句。不光挖苦贾王氏机关算尽白费劲还骂贾政当真是个假正经,鸠占雀巢不说还表现得冠冕堂皇。 王熙鸾这一连串地挖苦说出来只气得贾王氏两眼翻白昏厥了过去,贾史氏也气,但碍于王熙鸾如今皇家人的身份只能压抑下怒气,让王熙凤给王熙鸾赔不是,并让王熙凤送王熙鸾离开。 两姐妹相携离开容禧院。离去时,王熙凤眉笑颜开地冲王熙鸾说道。“你说我府上的这位老祖宗好不好笑,这分了家的二房得罪了人,反而让我这个做孙媳妇的出面赔礼道歉。” “行了,今儿算我给你出了一口气。赶明儿我下帖子请你来王府一聚,对了,你家那叫迎春的姐儿怕有七八岁了吧,不如一起带来府上,让我好生瞧瞧。” “可她是庶女。” “八旗女儿不管是庶还是嫡都很珍贵。”王熙鸾看着平时精明过头、关键时候,脑子却有点转不过弯来的王熙凤、无奈的挑明道。“这庶女培养好了、嫁好了,也是给姐夫添加助力。” 王熙凤若有所思地点头,回答道。“等明儿我一定带上迎姐儿去赴宴。” 见王熙凤果真想通透了,王熙鸾便带着和敬坐轿子回了宝亲王府,她并不知道,她刚这一走,便有人上贾府报信说贾敏不行了...... 贾史氏一听这个消息立马昏厥了过去。等她幽幽转醒后,便老泪纵横的哭着喊着要到扬州去。贾政作为孝子当然要劝着贾王氏了。但不知他是怎么劝的,贾史氏在看到出门喝花酒得信后匆匆赶回来地贾赦,顿时就将悲伤化成了愤怒。贾史氏先是指着贾赦的鼻子骂了他一通不孝,然后又将炮火对准了没在现场在衙门上班的贾琏,说他不亲手足,也是个不孝之人。 贾史氏先前骂贾赦时,王熙凤没有搭腔,心想你骂吧骂吧、反正她公公又不是第一次挨骂、早就练成一对水火不侵、左耳进右耳出的耳朵,但现在贾史氏话风一转,居然将枪口对准了贾琏。一向什么都喜欢就是不喜欢吃亏的王熙凤顿时不干了。 她先是用利落的嘴皮子一阵抢白,然后又反讥了贾政那房的全体人员,最后在贾史氏气得直哆嗦时,王熙凤笑眯眯地宣布,贾琏会接替林如海的位置,当那扬州的巡盐御史,因此不用特意派人去瞧,她和她家二爷就可以顺道去看看贾敏死了没有。   ☆、Chapter 064(一更) 【高氏小产】 在贾史氏先被气得昏厥、苏醒后又被气得昏厥过去的空档,王熙凤充分展现了作为一个合格大家管事媳妇的能力。王熙凤先是在贾赦和邢夫人傻眼的情况下,特淡定的令人备轿子送身体‘不虞’的二房一家子回自己的府上,又令贾史氏身边地鸳鸯等几个大丫鬟,精心伺候昏厥地贾史氏。自己呢则留下一句她要回荣庆堂为即将上任的贾琏打点行礼,便潇洒地甩着帕子、愉悦地回了荣庆堂。 贾赦和邢夫人见战斗力强悍地王熙凤走了,早就不想再待在容禧堂的两口子也纷纷借口遁去,只留下鸳鸯等一干、娇俏俏地丫鬟面面相觑。 知晓府中一切早已被王熙凤紧紧拽在手心里的鸳鸯叹息一声,只得低声警告其余的丫鬟,让他们小心谨慎、不要将今日所发生的事外传,不然到时出了什么事,怕是贾史氏也救不了她们。 一群娇俏俏地丫鬟顿时噤若寒蝉,心中只打定主意好好做事,不多言。毕竟这贾府如今的当家太太心狠手辣之名可是阖府皆知。如果被她拿捏了把柄,挨一顿打都是轻的,就怕这心狠的琏二太太下死手将她们卖去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 贾府下人对王熙凤的评价,王熙凤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她不以为意。如果不是顾忌贾史氏还在,不好大肆打杀奴才,王熙凤早就将那偷奸耍滑、比一般主子还有脸面的奴才秧子们全给处理了,还容得他们在背后编排主子吗。 等贾琏晚上从衙门归来,王熙凤心情愉悦地将白天王熙鸾告诉她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之了贾琏。贾琏一听如今明摆着是下一任帝王的宝亲王弘历有意提拔自己,不由喜笑颜开。 “等明儿上任地公文正式批下来后,你二爷我就带着你、和两个兔崽子一道上任去,免得到时你留在府中还要受那一家子人的闲气。”完全忘了王熙凤地的本性——只有让别人受气,别人休想让她受气——贾琏及其感动的看着王熙凤,口中说道。“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暂且不说王熙凤与贾琏这两口子是如何肉麻兮兮地,单说赴宴结束、带着和敬回府的王熙鸾。王熙鸾回到落霞苑刚躺下、准备歇息时,却见庆嬷嬷突然撩起门帘,闪身进来禀告道。 “侧福晋,正院的喜嬷嬷刚传来消息,说是今儿身体不虞地的高格格竟然无故小产了。” “无故小产。” 王熙鸾猛然间从床榻上做起,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庆嬷嬷。“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小产了...爷不是特意派人好生看管这高格格的吗,怎么会......” “这老奴就不知了。”庆嬷嬷拿了一件玫红色缎织掐花襟的夹棉氅衣递给王熙鸾,王熙鸾接过穿上后,又唤来倾雪为自己梳髻。 倾雪为王熙鸾梳的发髻名叫随云髻,其形状高高叠叠恰似云朵而得名。发髻间,王熙鸾让倾雪给自己戴了钿子、簪了几朵桃红色的绢花。这艳丽的珠花点缀在星星点点的点翠钿子间,顾盼流转间,让王熙鸾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 临出门前,倾雪又拿了一件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斗篷给王熙鸾披上。王熙鸾带着庆嬷嬷与倾雪、三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地功夫便来到了正院。 王熙鸾到达正院地时候,富察氏刚好也换了一身正红锻绣黑色祥云的夹棉氅衣,也正准备去‘看望’不幸小产的高格格。两人对视间,不由会心一笑。 “妹妹来得巧,姐姐这刚要去看望高格格,妹妹好了正好同路。” 说着,富察氏便打头阵,和王熙鸾一道,领着丫鬟婆子,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看望’不幸小产的高茹慧。 一行人到的时候,高茹慧正在大发雷霆。她躺在床榻上高声咒骂着,而她院子里伺候的奴仆则战战兢兢地跪成一排,忍受着高茹慧一轮接着一轮的辱骂。 “哟,这是怎么了。” 刚一踏进屋,房间里弥漫着的血腥味,就刺激得王熙鸾想吐。 王熙鸾拿出手绢捂住口鼻,等心里的难受劲过去后,方才吐了一口浊气,慢悠悠地说道。“这跪了一屋子的奴才,高格格也不嫌气闷吗。” “妹妹说得是。”一旁的富察氏笑着附和王熙鸾,并做好人让一屋子跪着的奴才全部起身,到外面伺候去。本来战战兢兢跪着的奴才全都感激涕零地给富察氏磕了几个响头,便在高茹慧还来不及制止下,起身鱼贯而出。等所有的奴才都离开房间后,富察氏也难得摆宽厚仁慈地笑脸,直接似笑非笑、似嘲非讽的说道。 “高格格这是发的哪门子的气,这府中的行事自有章程,一个区区的格格,还没那么大的权利代替我这个正经八百地女主子行驶权利。” 顿时,高茹慧只觉一股郁气堵在胸口处,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堵得她头昏眼光,气血上涌。“福晋当真好大的威风,怎么今儿不装这宽厚仁慈地女主子了。” “对你,我需要假装吗。” 富察氏冷冷一笑,随即像似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转头对王熙鸾说道。“麻烦妹妹去守门。” 知晓有些话富察氏不愿自己知晓,因此王熙鸾一愣之后,很明智地退到了门口处。王熙鸾没有去偷听富察氏与高氏之间地对话,她只是倚靠在门口处,阖目假寐。 房间里,高茹慧先是冷冷地看着富察氏,过了好一会儿,高茹慧才收回冰冷地视线,转而笑着说。“福晋特意支走王侧福晋可是有什么话,想说给妹妹听吗。” “有些事我本来想亲自问你的,但今天看到你这样子,本福晋反而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富察氏在远离高茹慧所睡床榻间的地方坐了下来。她貌似悠闲地理了理衣袖,又理了理衣摆处的皱褶,方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能有孕全靠那张从乌拉那拉氏手中得到的助孕药方吧。” 高茹慧俏脸一厉。“你知道。” “是呀,我知道。我不光知道你怀孕的原因,还知道那助孕的药方子是有缺陷的。至于是什么缺陷吗,想来你也猜得到。”富察氏笑得宛如恶魔一般的盯着高茹慧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无法有孕那还好,但是一旦有孕,孩子顺利出生的话必先天受损、易夭折,如果不幸中途流产的话,那么恭喜你,你终此一生都不可能有孩子。” 富察氏的话让高氏如坠地狱。 高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半晌过后,她突然发狂地嘶吼道。“不可能,这药方子我找人验过了,的的确确是助孕的良方。” “的确是助孕的良方,但不是保胎的良方。” 看到高茹慧如此疯狂,富察氏心中的愤恨才消逝得一干二净。呵呵,高茹慧啊高茹慧,当初你设谋唆使富察格格与我离心的时候可想过你也有今日这下场。 果然额娘说得对,对人最好的报复方法不是让她时,而是让她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如今这有谋害永琏嫌疑的高氏就如自己一样已经无法生育。就算让她活着又怎么样......她福察谷梵会睁大眼睛好好的瞧着,这机关算尽太聪明地高氏会落得怎样的下场。无孕无宠,挺符合她包衣使女的身份不是吗。 倾泄了心中堆压着的恨意,富察氏心情很好地唤王熙鸾进了屋。在王熙鸾进屋后,她笑语盈盈地吩咐高茹慧院中的奴才一定要伺候好高茹慧,务必让高氏养好身子,避免留下暗伤。 对于富察氏招招往高茹慧肺管子里戳的行为,王熙鸾表现出了高度的佩服。不愧是富察家族精心培养、按照长孙皇后模子培养出来的合格宗妇,瞧瞧这手段...当真是杀人无形。当初她就在纳闷,怎么富察氏出手对付富察格格,却独独漏了主谋黄氏与高氏,原来还有这一茬等在这里。吃了先天受损、易夭折,流产后还造成终生不孕的助孕药方。啧啧,今天她真的长了见识。 富察氏以为她与高氏之间的谈话,离得远的王熙鸾根本不会知晓。按照一般人的情况,富察氏当真是算无遗策,但可惜,随着功夫的加深,王熙鸾的五感早就比常人敏锐数倍。高氏所住的这小院,范围不大却精致典雅,房舍全加起来不过八间左右,其中还要分出一半作为黄氏的居所。认真算起来,不过里屋到外屋的距离,虽说富察氏有意控制了音量,但五感比常人敏锐数倍的王熙鸾又怎么没听到呢。   ☆、Chapter 065(一更) 【一朝棋错】 在高茹慧所住的小院坐了一会儿,那群闲着没事干,整天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格格侍妾们陆陆续续地前来送安慰。当然这群女人是明着安慰实际冷嘲热讽的,那幸灾乐祸的劲只气得高茹慧浑身激灵,下~身那血就跟爆管的自来水似地流了不停。 趁着屋子里的热闹劲,王熙鸾早就在跑到最边缘地位置看戏去了。王熙鸾自认没有那么好心替高茹慧解围,但又不想落井下石,便只能选择冷眼旁观了。 那群格格侍妾们说笑间,王熙鸾注意到一个人——珂里叶特苏勒。这女人就好似影子一般站立在格格侍妾们中间,不显山露水又不遭格格侍妾们的语言伺候,王熙鸾注意道,几乎所有的格格侍妾都好似看不到她这个人似的,全都忽视了她。明明她的穿着打扮也是略微出彩的..... 她真的如传言那般木纳、呆板吗。 王熙鸾微微眯起眼笑了,管她的呢,只要她有自知之明不来挑拨生事,自己又何须在意呢。王熙鸾笑着将杂讯抛之脑后,转而与不知什么时候也跑到角落处坐着的陈婉容聊了起来。 这陈婉容精通汉学,据说更是写得一手好字。王熙鸾笑眯眯地和陈婉容聊着,两人越聊越兴起,连弘历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 随着众人一道给弘历请了安,王熙鸾便以和敬为借口出了小院,径直地回了落霞苑。回了落霞苑的王熙鸾并不知道,在她们所有去‘看望’不幸小产的高格格的人走后,高氏便迫不及待地上起了眼药。 这高茹慧的眼药上得十分有技巧性,当然如果不是她明着暗着说王熙鸾对她出手谋害她腹中胎儿的话,估计弘历就会相信她所说的了。 但是很不幸,因为弘历熟知王熙鸾是个什么性格的人。说王熙鸾会对高氏冷嘲热讽他信,但是说王熙鸾谋害他,弘历是万万不信的。 在弘历眼中,王熙鸾这人懒散无为,只要别人不把毒爪伸向她,一般行为下她都像没你这个人存在一般,所以高茹慧上眼药的行为宣告失败,没让弘历对她怜惜不说反而越加的厌恶。 “既然小产了就好生的歇息,别整天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爷没那么多闲功夫听你在这上眼药。”弘历霹雳巴拉吐槽一通,就只差明说高氏小家子气,没眼力见。 被弘历吐槽一通的高茹慧傻了眼。高茹慧不敢再上眼药,只能红着眼眶,用无限委屈的眼神直瞅着弘历,似乎在说,我都为爷怀孕为爷流产了,爷怎么能如此对我...... 高茹慧这泪雨朦胧地小眼神直让弘历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如果换做以往,在高茹慧如此撩人的勾引下,风流又下流的弘历估计早就骨头酥麻,高茹慧指南他不敢往北,但现在吗,习惯将王熙鸾白眼当媚眼的弘历童鞋,则认为这高茹慧又有什么阴谋诡计想算计。因此,在高茹慧媚眼如丝下,弘历丢下一句“好好静养”的话语,直接干脆利落地走了。 弘历走后,才后知后觉自己不该上王熙鸾眼药的高茹慧直接悲从心里来,伏在床榻上大哭起来。她自认为计策无漏。先是算计乌喇那拉氏,让她晦气之名深入人心,却无人察觉;后得知乌喇那拉氏想出手对付富察氏让富察氏有孝期孕子的污名,自己又从中插了一手。出于警觉,自己算计让富察格格做了出头鸟,自己则隐于幕后、笑收成果。如果不是自己久久不孕,自己至于为了得到乌喇那拉氏手中的助孕药方,而选择几方联手、谋害嫡子吗。 本以为事情做的隐秘自己又怀了身孕,料想没有人会怀疑到她的身上。但她低估了嫡子在弘历心中的分量又高估了自己在弘历心中的位置,一时不慎满盘皆输。如今她该怎么办,如今生育子嗣的希望破碎,又遭了爷的厌弃,自己还有什么出路。就算是娘家,自己一个再也下不了蛋的女人能对家族提供多少帮助,高茹慧几乎可以预见,她会被家族抛弃的事实。 高茹慧自觉前程晦暗,而参与了谋害嫡子之事的黄氏则被富察格格如今凄惨的模样给吓坏了,就算生有爷的庶长子又怎么样,想母凭子贵压福晋一头的想法当真是天真又可笑。没见福晋明着出手对付富察格格,爷根本不管不顾吗。 想通此处,本就聪敏、喜欢多思多想的黄氏直接就吓病了,因此在得知高氏小产后她也没出现,反而一心一意地躲在小院里养病。 黄氏这一上不了台面的举动流传进乌喇那拉氏的耳朵里,只惹得乌喇那拉氏一阵冷笑。“还以为她有多大的能耐呢,结果这样就吓破了胆子,当初我真高看了她。” 因为数年来独守空房的缘故,如今的乌拉那拉氏再不复乌喇那拉家族的明珠之称。如今的她,虽然模样还是如当初选秀时那般艳丽,但多年的孤苦生活还是在她眼中留下了痕迹,她那双被孝敬宪皇后赞叹明媚动人的眼眸中早已散去了清澈,唯有阴霾深留其中。 一旁候着的嬷嬷并没有符合乌喇那拉氏的冷嘲热讽,她静静地听着乌喇那拉氏时而高亢时而低哑的咒骂,等乌喇那拉氏宣泄完满腔的怒火后,嬷嬷才低垂着眼帘,恭敬却不乏平稳地说道。“当初之所以选择这黄格格,不就是因为这点吗。好让侧福晋知道,就算这黄格格真的得了宠,依她这种不讨喜地性格、这宠也注定长久不了的。” “嬷嬷说的是。” 却听恢复平静地乌拉那拉氏幽幽一叹,如花容颜上开始浮现出忧愁。“嬷嬷你说,爷什么时候才会忘记那些不愉快地事情,来我这残破的小院歇息。” 嬷嬷抬起头,欲言又止的看着乌喇那拉氏,许久之后也跟着幽幽一叹。“格格,当初选秀之前你不该对那王熙鸾动手的。” 现在想想,之后一切不顺好像都是从那刻开始的。就是这一举动,破坏了乌拉那拉淑娴在弘历来至雍正爷心中的形象,觉得她面憨内奸不说,心性还阴毒至极。后来碍于孝敬宪皇后的情面,乌拉那拉淑娴虽说还是进了宝亲王府,但婚期比那王熙鸾晚了一个月不说,在她进门时还出了那起子的意外。如果只是这样还可以说是巧合,但在乌拉那拉淑娴踏足皇宫时,乌拉那拉一族的靠山孝敬宪皇后竟然也溘然长逝。两起意外,坐实了乌拉那拉淑娴的晦气之名。弘历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踏足乌拉那拉淑娴这的。 这点,乌拉那拉淑娴的奶嬷嬷那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她的奶嬷嬷也相信乌拉那拉淑娴也同样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她之所以还要期盼,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毕竟她年华大好却独守空闺、住的小院除了自小奶大她的奶嬷嬷和她的两个陪嫁丫鬟外,她支使不动任何人。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就算我想亲自给那王熙鸾道个歉,也要走得出这个院门吧。”乌喇那拉淑娴抬头望了望窗外的枯枝落叶,心里一阵低落。难道自己这一辈子就只能困在这庭院里,活得凄凄惨惨戚戚吗。不,她绝不认输、绝不认命。 乌拉那拉淑娴眼中飞快掠过暗沉,她下定决心后,便回首看着她的奶嬷嬷,重新下达了命令。“告诉家族的人,尽量交好王家的人,必要时投其所好,就算让自己人吃了大亏也无所谓。” 嬷嬷面带迟疑的问道。“侧福晋的意思是......” “如今我能否出来就看能否拉拢王家,拉拢这王熙鸾了。”乌喇那拉淑娴说得苦涩却异常地坚定。如果有可能她不想去讨好王熙鸾这狐媚子,但现实不得不逼她这么做。谁让现在世人无不知晓,如今这宝亲王最敬重之人是富察福晋,而他最宠爱之人是王侧福晋吗。 “这能行吗。这王熙鸾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角色...我怕到时反而做了无用功。” “如今我还有选择吗。” 说着,乌喇那拉淑娴突然就落了泪。“嬷嬷,我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当时年轻气盛,空有满腹算计却沉不住气,如今当时我没有出手算计那王熙鸾,而是憋着等时机成熟才动手,是不是就落不到如今这般田地。” 乌拉那拉淑娴的话让她的奶嬷嬷也跟着落了泪。“侧福晋怪老奴,怪老奴当初没阻止你,不然你一定会比那王熙鸾先进府...要知道侧福晋你可是出生满八旗中的正黄旗,而那王熙鸾呢,不过区区的汉军镶白旗,有什么资格比你先入府,如果不是那件事......” “是呀,如果不是那件事的话......王熙鸾那个贱人抢了属于我的荣华。” 乌拉那拉淑娴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笑过后,她又马上落了泪。 乌拉那拉淑娴神色哀怨却透着阴冷的说。“嬷嬷,将满屋子的金簪银钗收拾起来吧,从今以后我只佩戴通心绒花,穿布衣,吃斋食,念佛经,不管有没有外人来这小院,我都会做出真心忏悔的举动,等时间久了,相信爷也会相信我真心悔改之意。”   ☆、Chapter 066(二更) 【王熙凤为迎春立威】 几日后,关于贾琏就任扬州巡盐御史的公文正式下达。因为早就有预料,因此贾琏并不吃惊,但出人意料的是贾大老爷居然比即将走马上任的贾琏还要激动。喜极而泣地贾赦先是拜天又拜地,最后在熏了满祠堂的香后,居然乐不可支的表示要跟着贾琏一起走马上任去。 由来只听过带妻子、带小妾上任的,从没听说过带自己老爹上任的贾琏目瞪口呆。“我的爹,我的阿玛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贾琏试图用手背搭在贾赦的额头上、想看看贾赦是不是发烧了,但不幸被打。 “你看你老子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贾赦翻了一个白眼,恶声恶气的说道。“一句话,你究竟带不带你老子我去。” “我的爹啊,我的阿玛啊,我是去就任的,不是去玩的,怎么好带你去。”贾琏耐下性子认真地给贾赦解释道。“凤儿是要跟我一起去的,爹要是也跟着一起走了,这一等将军府怕真的是要被鸠占鹊巢了...而且我们都走了,就留下老祖宗一人,怕也不好吧。” “那好办,把你那继母留在府上就行了...” 行个屁。贾琏无奈的再次翻了个白眼,再次好言好语地跟贾赦解释道。“我的好阿玛啊,你觉得我继额娘能镇得住场子吗,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祖宗根本就不待见她。” “那我不是只能留在这府上了...”贾赦哭丧着一张脸,眼泪汪汪的看着贾琏。这老泪纵横的模样没有把贾琏感动,反而让贾琏鸡皮疙瘩一层接着一层往外冒。就在贾琏快要抵挡不住时,他的清朝好妻子王熙凤及时出现了。 “我说老爷子,你如果真的闲的无聊,可以去找叔父喝茶啊!我相信依叔父的性格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此话一出,贾赦顿时泄了气。“记得给我带点扬州的特产回来。”说罢,贾赦摇头晃脑的离开了荣庆堂。贾赦走后,王熙凤围着贾琏转悠了一圈,直把贾琏转得满头大汗,才笑眯眯的问道。 “我这样穿着没问题吧。” “很好看啊。”贾琏用特别真诚的语气恭维道。“不愧是我媳妇儿。” “讨厌。” 王熙凤丢了一个媚眼,便又坐回了镜台前。左右照了照,又让平儿将头上的风头钗取下,从新为自己梳个发髻。 这次平儿吸取教训没有给王熙凤梳一字头,而是梳了一个旗鬓。这旗鬓又叫团头,是民间非常常见的发式,因为其造型好像一个带花纹的馒头因而得名。不过平儿所梳的旗鬓并不是形状似馒头,而是造型好似水葫芦。它是把头发在头顶梳成竖式的圆形后,再挑下两鬓微弱之发,用肥皂水傍耳根成钩形。丰颊面颐,相衬如桃花带雨,格外美观。 待发髻梳好、簪了一只金步摇后,王熙凤坐在镜台前左右照了照,方才满意地吟首。“就是这样,简单却不失稳重。” 王熙凤亲自在首饰盒里翻找出一对与发髻上簪的那只金步摇同色的耳坠戴上,方才放弃折腾,转而支使平儿去瞧瞧迎春梳洗打扮完了没。 今日的王熙凤之所以如此折腾,全是因为受了王熙鸾的邀请,要去宝亲王府做客的原因。王熙凤梳洗完毕后,便陪着贾琏一起用了早膳。等两口子吃得差不多时,个性木纳、害羞的迎春才像只受惊的鹌鹑儿一般、姗姗来迟。 见到迎春不合时宜的打扮,王熙凤立马蹙起眉头,那锐利如刀子般的眼神便向迎春的奶嬷嬷射去。“迎姐儿怎么这幅打扮...你怎么做奶嬷嬷的。” 被王熙凤刀子般的眼神吓了一跳,奶嬷嬷赶紧解释道。“姐儿衣服都小了,只有这件合适。” 闻言,王熙凤呵呵冷笑了起来。这被猪油蒙了心的奴才秧子,当真以为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之事她不计较,但是现在吗...... 王熙凤眼中利光一闪。“我记得我前几日才给了一匹上好的料子给迎姐儿,还特意交代过抓紧时间给姐儿做身衣服,怎么现在还穿着旧衣呢......” 一旁的贾琏听了王熙凤的话,本来浑然不在意的他,顿时眯起眼睛打量着这穿金戴银的奶嬷嬷。半晌过后,贾琏唇边嚼着一抹冷笑。“说,你是不是把姐儿的东西给贪了。” 迎春的奶嬷嬷瘫软的倒在了地上,她连连磕着头,连连解释道。“奴婢没有,真的没有,二奶奶不要随便冤枉人啊。” “是不是冤枉的,让人搜查一翻就知晓了。”无视居然胆敢指责她的奶嬷嬷,王熙凤笑眯眯地吩咐平儿带着府里的管事去搜查奶嬷嬷的住的房间。不出王熙凤的意料,那匹她特意给迎春的淡青色软烟罗、连同迎春的月钱、一些金银首饰全在她的屋里。 “没想到我这府上居然出了这么一个偷盗主子之物的狗奴才,铜钱,你带人把这狗奴才绑了,送到刑部去吧。我记得刑部的刘大人与叔父有旧...就请刘大人好生照顾一下这狗奴才。” 奶嬷嬷吓坏了,这送往刑部大牢还有命吗。当下奶嬷嬷连连求饶,可惜没用。平时被她欺凌的迎春早就被平儿抱进了里屋换衣服去了,根本不可能为她说话。因此痛哭流涕地奶嬷嬷只能眼睁睁的任由铜钱把自己给绑了,送往刑部大牢去。 处理完狗胆包天的奶嬷嬷,王熙凤和贾琏又在正厅坐了一会儿,迎春便被平儿牵着从里屋里出来了。 平儿给贾迎春换的一身衣服是王熙凤以前的旧衣。不过虽说是旧衣却是上好的料子。这旗袍七成新,淡粉颜色,上用淡蓝色、绿色、樱桃红、玫红、朱丹红、深紫、淡紫等七种颜色的丝线绣了一副散花水雾绿草的绣图,衣袖等滚边处、更是用细如胎发的银线绣了朵朵莲花,走动间,朵朵莲花摇曳,更添主人几分高雅。 平儿为贾迎春梳的发式不是小两把头,而是一字头。这一字头上,平儿只在发髻正中扎了一朵粉色绢花,又在一字头的右侧坠了一串珊瑚珠子,便作罢了。 “打扮得不错,这是赏给你的。” 王熙凤笑眯眯地递给平儿一只银钗,待平儿喜笑颜开的收下后,王熙凤为贾琏理了理衣襟处的皱褶,便笑眯眯地牵过贾迎春地小手,牵着她往门口处走去。 “二爷,你还不快跟上。免得迟了,王爷会不高兴地。” 握草,到底是谁浪费了不好的时间。 王熙凤的话让贾琏白眼一翻,不过鉴于自家的这胭脂虎不好惹,贾琏只能熄了吐槽的心,跟上王熙凤,一道出了贾府。 对于生性内向、害羞的贾迎春来说,这是第一次被她嫂嫂牵手,也是第一次被领出贾府赴宴。说实在话,贾迎春是局促不安的。她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关怀是不是别有目的,但她不想失去,因此虽然局促不安,但贾迎春还是乖乖地跟着上了轿子,跟着一道从侧门进入宝亲王府。 男女眷不同路,因此贾琏被府中的侍卫引着去了朝云斋,而王熙凤和贾迎春呢则在向富察氏磕头请安后,便被王熙鸾带到了落霞苑。 “这就是迎姐儿了吧,这模样可真俊。” 盘腿坐在西厢房的炕头上,王熙鸾细细的打量贾迎春,见她不过七八岁,便已风华初显,不由连连赞叹道。“我道姐姐的形貌已经算好了,没想到她这小姑子,小小年纪便这么娇羞可爱。” “迎姐儿是很不错,但也比不上你。” 王熙凤一点也不像贾迎春那般拘谨不安,她与王熙鸾仍然如尚在闺阁中那般嬉笑打闹着。姐妹两的感情让一旁站立的贾迎春见了、忍不住心生羡慕。 “好了,迎姐儿还在呢,怎么这般没规没矩的。”王熙鸾理了理衣服上的皱褶,便起身拉过贾迎春,让她坐在了炕头上。“别那么拘谨,我又不会吃人,你怕什么。” 贾迎春摇了摇头,小小声的回答道。“侧福晋这么和蔼可亲,怎么会吃我。” “听见没有,本人也有被说和蔼可亲的一天。”王熙鸾笑得眉眼弯弯地说道。“迎姐儿这张小嘴可真会说话,来,这是姐姐给你的。” 说罢,王熙鸾从手腕上褪下一水绿色的玉镯子戴到了贾迎春的手腕上。贾迎春不敢自作主张收下这玉镯子,因此她回望王熙凤,等待着她的示意。 “侧福晋赏给你的,你收下就是。” 王熙凤白了一眼拘谨的贾迎春,见听了她的话的贾迎春乖乖的收下玉镯子,方才叹了一口气,“迎姐儿,侧福晋不是外人,你不要这么拘谨小心的。” 贾迎春如同受惊的小白兔一般连连点头,这时就连王熙鸾也忍不住叹息了。依照这趋势,这贾迎春不变成那原著里所说的二木头才怪了。 “迎丫头可是累了,要不要倾雪带你下去歇息。” 见贾迎春在自己面前着实拘谨局促,王熙鸾只能让倾雪带贾迎春去隔壁屋歇息。恰巧这时,和敬睡醒了,叽叽喳喳吵闹着让人陪她玩,于是王熙鸾便让倾雪带着贾迎春和和敬两人玩耍。 “今儿怎么没把巧姐儿带来。”贾迎春离去后,王熙鸾问坐在自己身旁吃着点心的王熙凤。王熙凤仔细咽了口中的糕点,方才回答道。 “这孩子太闹腾了,怕惊扰了贵人,因此我便没有带她来。”   ☆、Chapter 067(一更) 【和敬落水】内容已替换 “这孩子太闹腾了,怕惊扰了贵人,因此我便没有带她来。” 此话一出,便见王熙鸾笑弯了绣眉。“平时不是大大咧咧地吗,怎么今日这般知礼了。”闻言,王熙鸾捏了一块糕点作势要往王熙凤的身上丢,王熙凤不恼也不躲,反而笑眯眯地伸嘴就着王熙鸾捏糕点的手、咬了糕点一口。几下吞咽下肚后,王熙凤嬉笑着说。“倾雨的手艺还是那般的好。” “倾雨本就擅长厨艺。” 王熙鸾将剩余的糕点,那毫不在意的模样,让王熙凤微微闪神。半晌过后,王熙凤方感叹道。“时光流逝,不知不觉就过了这么多年了......” “怎么今天你到变得悲伤秋月了。” “我只是一时感叹,才没有悲伤秋月呢。” “那就好。”王熙鸾看了一眼又回复以往精明能干模样的王熙凤,转而问道。“这贾迎春你是如何打算的......” “本来我是打算按照当初婶娘养育我时那般对待贾迎春的,但转念想想,我的性格与这贾迎春的性格相差太大,当中定要做些改动才是。” “也是这个理。”王熙鸾微微沉吟,即刻给出建议。“不如这样吧,虽说八旗女儿不要求琴棋书画精通,但总要有一项拿得出手的专长...至于女红、厨艺,也要学学,你且先上点心,以后如果抽不出时间来,告之于我,我自会寻来教导嬷嬷的。” “那我就在这里先谢过妹妹了。”王熙凤眉开眼笑的说道。“原来我家二爷是打算将迎春留在将军府的,但我转念一想,我那继额娘是什么门户出生,让她来教导迎姐儿,可别让她教导出一位和她一般贪财、短视的姐儿出来,这样嫁出去,可不是帮衬而是结仇了...因此我和我家二爷还是决定带着迎姐儿一起上任。” “你能这般想最好。” 见如今的王熙凤精明依旧,却知好歹懂进退;而如今的贾琏也步步高升,不像原著那般只是个管理琐事、替二房跑腿的。如此现状由不得王熙鸾不感叹万千。 两姐妹又说了一会儿话,便见倾雪打起帘子进来禀告道。”主子爷和琏二爷往小苑来了,倾雨托我来问,侧福晋你有什么安排。” “寻着庄子送来的新鲜瓜果蔬菜和鸡鸭鱼,你让倾雨看着整治两席面的吃食。”王熙鸾不假思索的嘱咐道。 领了命令,倾雪便乖觉的退出了房间。她走后,王熙鸾两姐妹也顺势离开炕头,稍微整理了下仪容,王熙鸾对着王熙凤微微点头,便披了一件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斗篷率先一步先走出了西厢房。王熙凤也披上她来时所披的那件软毛织锦披风,紧随其后,也步出了西厢房。 两姐妹一前一后的走着,刚走到苑门口时,身着深绛色翻毛皮夹棉马褂的弘历领着一身天蓝色常服的贾琏正往这走来。 弘历看到王熙鸾已在门口等候,不由笑容更甚。“怎么今儿,有空还迎接爷了,和敬那丫头没闹你。” 王熙鸾甩着帕子向弘历盈盈一拜后,方才巧笑嫣然地说道。“贾府来的巧姐儿正在陪着和敬玩耍,想来她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我这额娘。”说罢,王熙鸾又看向慌忙对着自己磕头问安的贾琏。“姐夫起磕吧,怎么这般讲理。” “礼不可废。”说罢,向弘历恭敬请安完毕的王熙凤低眉垂眼的退到了贾琏身后。 王熙鸾与弘历并排走着,便走到正堂时,王熙鸾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弘历说道。“爷帮妾身请个太医来瞧瞧吧。” 怀疑是这几日自己不知疲惫的折腾累到了王熙鸾,弘历面带关怀地问。“怎么,可是身体有些不虞。 弘历此话一出,王熙鸾便白了弘历一眼,口中有些不好意思的哼说道。“我...好像又有了...” 弘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吴书来,你还不给爷滚去请太医来。” 吴书来听话地滚去请太医了。 此时,贾琏夫人二人连连恭贺,喜得弘历美上心头,更觉贾琏不愧是自己特意提拔的王家人,果真贴心。因此弘历特意当着王熙鸾的面嘱咐贾琏道。 “你且去扬州要切记以下几点。第一,密切留意废太子一脉人员的动向,第二,把关好盐政,不能让其他人插手盐政。第三,努力给国库创收。” “奴才一定谨记。” 贾琏再三保证后,弘历又道。“至于那先任的巡盐御史,爷知晓他与你有姻亲关系,因此爷就网开一面,许他进京领个闲职。” 贾琏心知弘历并不是真像他口中所说的那样看在他的面子上,但善于揣摩上意的贾琏并不说破,而是表现出感激涕零的姿态,叩首谢恩道。 “主子爷如此大恩,奴才万死也难报答。” “爷不要你万死,只要你好好的为爷办事就行。”弘历饮了一口茶水,继而让贾琏起身。贾琏起身后,弘历又与之闲聊起来。因为两人的闲聊不涉及政事,因此王熙鸾也偶尔的插了一句嘴,正当几人聊得兴起时,突听张嬷嬷慌张来报,说是和敬滚到水里去了。 这大冬天的——和敬居然落水了。 是人为还是意外。 王熙鸾一惊,猛然起身间只觉天旋地转。在弘历的惊呼声下,王熙鸾眼睛一闭,居然昏厥了过去。 “来人,人呢,都死哪去了。” 弘历狂怒地嘶吼间,吴书来正巧领着太医院的院正来了。院正神色紧张的给王熙鸾把过脉后,向弘历禀告道。“宝亲王放心,侧福晋只是一时心情激荡,气血不通才导致的昏厥,等会儿自然就会醒的。” “可影响她腹中的胎儿。”弘历面色不虞地问道。 “侧福晋的身体很好,胎儿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没去纠结这宝亲王为什么会知晓王侧福晋会怀孕地事,院正使出独门手法唤醒了王熙鸾。 王熙鸾幽幽转醒后,先是一惊,继而急急说道。“爷和敬呢。” 也就是在这时,弘历这才记起自己还有一位落水的闺女,不由面色一紧,对太医说道。“你速去看看二格格,这大冬天的可不要感染了风寒。” 院正匆匆拎着药箱去了西厢房,这时,仍觉得不放心的王熙鸾挣扎着想从床榻上起来。弘历阻止了她,并且义正言辞的说道。“你身子现在还虚,和敬那我让贾琏去了,你就放下心吧。” “爷说得轻巧,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闺女,就算知道姐夫这人最为稳妥,但我没亲自确定和敬的安全,我又如何能放下心来。” 弘历见阻止不了,只得打横抱起了王熙鸾,将她抱出了房门。房门口处,脸皮薄的王熙鸾便红着脸让弘历将自己放下,弘历暗叹可惜的放开了王熙鸾。待她整理好仪容后,便一道进了西厢房。 进了西厢房,却见和敬被王熙凤抱着。正阖目睡觉的和敬根本就看不出像是落过水的模样,王熙鸾心一松,不由纳闷地问道。“不是说和敬落水了吗,怎么......” 一旁候着的倾雪一愣,随即解释道。“不是儿格格落了水,而是贾将军府的迎姐儿落水了。” “这是怎么回事。”王熙鸾问。 倾雪回答道。“好让侧福晋知道,本来是该二格格落水,但迎姐儿替二格格挡了一下,幸而二格格才没落水。” 却原来,倾雪带着迎春和和敬二人先是在落霞苑自带的庭院中玩耍,和敬玩耍了一会儿后,因为这落霞苑的庭院里没有种植秋菊,因此喜欢大黄大红这种颜色鲜妍事物的和敬便吵闹着要去外面的园子玩耍。这和敬虽说人小不过几个月大、但脾气却不小,自觉没本事哄住哭闹不休的倾雪只能多叫上几个小丫鬟,待这迎春、和敬两人去了园子。 此时寒风吹佛,天气虽说阴冷,但本就盛开在寒冬腊月的菊花纷纷吐露花蕊,红的、黄的、白的,团花紧簇,美丽非凡。喜欢颜色鲜妍事物的和敬见了园子里大朵大朵盛开的菊花,不由喜得啊啊直叫,不停挥舞着手臂,示意倾雪给她采摘。 倾雪叫了一道来的几个小丫鬟去采集菊花,自己则抱着和敬、领着迎春去了池子旁的亭子里等待。这一等,没等来去采摘菊花的小丫鬟们,反而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丫鬟说是奉了珂(里叶特)格格的命令前来请主子爷的,可她不去朝云斋去请,反而来到这亭子里。”说道这,倾雪便满脸不虞。她虽恼恨这小蹄子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还是冷静地向王熙鸾与弘历交待了事情经过。 “这丫鬟在亭子里没见着主子爷,便满脸失望的告辞离开。谁曾想,这丫鬟在转身的一瞬居然撞向了奴才,当时奴婢抱着二格格,因着这一撞站立不稳,眼看就要跌倒进池子里时,迎姐儿冲出来接住了奴婢,自己反而因为受力不稳,落到了池子里。” “迎姐儿有心了。” 王熙鸾示意倾雪进厢房里好生照顾贾迎春,而弘历则看着从厢房里步出的院正问道。“这迎姐儿没事吧。” “因抢救地及时没有大碍...不过到底还是受了风寒,”院正恭敬地向王熙鸾与弘历行礼后,回答道。“所幸病情轻微,吃上几副汤药就好了......” 闻言,王熙鸾很是松了一口气。她示意庆嬷嬷从王熙凤手中接过熟睡中的和敬,在送准备离府的二人时,王熙鸾开口留下了尚发着烧的贾迎春。 “迎姐儿就留在我这养病吧,等姐夫和姐姐离京时,我毕竟还姐姐一个全须全尾的迎姐儿。”   ☆、Chapter 068(一更) 【处置】2016/12/03 贾琏和王熙凤二人离府后,弘历便面色阴寒地开口让人绑了那犯事的丫鬟进来。这犯了事的丫鬟被绑起来后本就怕得要死,待她被带进来,看到面色阴寒的弘历时,更加吓得着打哆嗦。 见她这噤若寒蝉的反应,弘历连连冷笑。他也没问话,直接就让吴书来将她拖出去打。吴书来领命,刚支使下人摁住犯事的丫鬟准备将其往外拖时,这犯事的丫鬟才像刚反应过来一般,连连告饶道。“主子爷饶命,主子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旁若有所思的王熙鸾出声阻止了下人们的拖拽行为。“我且问你,你为何不去朝云斋去找爷...而是明知故犯地凑近二格格面前......” 此话一出便见这犯事的丫鬟打了个寒颤。 这丫鬟张了张嘴,正在犹豫该不该说时,便听王熙鸾冷声说道。“既然你不想说,那么就请吴公公按照爷先前所说的那般做的,将这起子谋害主子的狗奴才拉下去打...狠狠地打,打到她说为止。” 这丫鬟吓得连连叩首道。“奴婢这就说,是珂(里叶特)格格让奴婢来请主子爷的,她说爷这个时候不会在朝云斋,一定会在落霞苑的。奴婢刚才在亭子里见了倾雪姑姑,还以为主子爷在,因此奴婢才上前的。” 说着,这丫鬟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直将额头磕得鲜红后,才又求饶道。“奴婢真的是不小心,脚滑了请侧福晋见谅。你一直大人大量,不要与我这小小的奴才秧子一般见识,” 此话一出,王熙鸾便一阵冷笑。 “我就算再大人大量,也不可能原谅险些害了二格格的奴才。” 说罢,王熙鸾看着弘历,语气凉凉地说道。“爷你说这奴婢该如何处理吧。” “按照爷先前说的,拖出去,乱棍打死...”竟敢番咬他的婧女当真是好大的狗胆。弘历冷眼地看着这犯事的丫鬟被拖出去,心中却在沉思。奉了珂里叶特氏的命令。呵呵,他原以为这珂里叶特氏是个木纳、安分守几的女人。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在她房里留了几宿,居然就起了心思学那高氏的手段争宠,自己当真是看走了眼。 弘历将手中还温温有点余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他宽慰地拍拍王熙鸾的手背,便发言让人请了福晋来,然后又让人去把那珂里叶特氏叫来。 因为落霞苑的动静,福晋略有所闻,因此弘历派的人还没到时,福晋便坐着轿子来了落霞苑。福晋刚一下了轿,便被门口处被人打得鲜血淋漓地丫鬟给吓了一跳。福晋心知是出了大事,便撩起旗袍边摆,快步的走到了正堂。 “福晋安好。” 王熙鸾向富察氏行礼问安后,便乖觉地让出了位置。待富察氏在弘历身边入了座,王熙鸾才在弘历的右侧坐下。 被下人叫来的珂里叶特氏姗姗来迟。只见她白着一张小脸,手扶着小腹,盈盈一拜后,便跪在地上磕头不起。“请爷见谅,奴婢之所以叫小翠来请爷,只是想亲口告之爷,奴婢有孕了。” 此话一出,王熙鸾顿觉膈应。怎么,觉得自己有孕在身,有护身符了,就万事大吉了。如果换做以往,王熙鸾自不会与珂里叶特氏计较,但现在牵扯到自己宝贝闺女和敬,那就恕王熙鸾心眼小、不会善罢甘休了。 “既然珂格格怀孕了,怎么还跪在地上呢,莫非是想用子嗣要挟爷吗。” 此话一出,珂里叶特氏面色勃然大变,她又再次叩首道。“好让侧福晋知道,奴婢真的没这意思.....” “没这意思那你还跪着,给爷滚起来。令人厌恶的东西。” 如果说王熙鸾的冷嘲热讽珂里叶特氏根本不放在心上,那么弘历的话就如刀子一般、狠狠地扎在了珂里叶特氏的心上。珂里叶特氏设想了很多,她原以为弘历在听到自己怀孕、会看在自己肚子里的那团肉,原谅自己这一次的,但她万万没想到,怜惜没有,原谅没有,有的只是一句‘令人厌恶的东西’。 珂里叶特氏痛哭流涕,她想再次跪下磕头求饶,但她怕爷再说更加伤人的话,因此她只能紧咬牙关,顶着王熙鸾似笑非笑的眼神,一再地辩解。 “请人明鉴,奴婢真的只是让小翠来请人,根本没有下命令让小翠加害二格格......”珂里叶特氏苦涩一笑,她承认她在得知自己有了身孕时,一时激动之下竟想学了那高氏的手段,派人到落霞苑截人,但她真的没有加害二格格的心啊。这小翠的自作主张当真是害苦了她...想来自己在爷心目中已经没了好印象,不然爷也不会说出那么一句伤人的话——令人厌恶的东西。 珂里叶特氏眼睛一闭,继而心中一狠,将自己的算计和盘托出。“爷我是打算学高格格来落霞苑截人,但奴婢真的没有下命令给小翠让她对二格格出手。爷你要明鉴,二格格只是格格而已,我害她有什么用。” “珂格格既然这么说了,那么本福晋就代爷暂时相信你...”富察氏见弘历没有吭声,而王熙鸾也紧抿着嘴巴不说话,因此她便笑语莹然的开口道。 “如今珂格格既然有了身孕,就好生的歇息吧。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就不要随意出来走动了,免得受了惊扰,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轻轻巧巧地一席话,就变了个花样让珂里叶特氏禁了足。珂里叶特氏自知无力反驳富察氏的话,只能面带苦涩的磕头谢了恩。好在自己还有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只要他平安出生,不管是儿是女自己这一生都有靠。有了他/她,就算后半生无恩无宠,自己也不至于像那拉侧福晋那般绝望...... 珂里叶特氏被弘历派人‘护送’回了她所住的小院,与此同时,她那不知是擅作主张还是受了谁的命令的陪嫁丫鬟小翠也在哀嚎之中痛苦的死去。贾迎春因为保护和敬有功,被王熙鸾留在了宝亲王府养伤。此消息传回王家,王家之人皆是感谢贾迎春的举动,如果不是她的举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几个月大的孩子掉进冰冷的池子里,就算救了回来也会去半条命的。 汪氏庆幸之余不免责备自己的女儿,怎么寒冬腊月的天气还让奴婢领着孩子到园子里逛。这幸好被人救了没出什么事,这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不是自找的吗。 一旁站立的张嬷嬷瞧见汪氏不悦的神色,心知她是不满王熙鸾的粗心大意,便出声为自己的主子解释道。“好让夫人知道,这并不是侧福晋的粗心大意,实乃那起子黑了心肠的奴才秧子做的虐。二格格性格活泼,又喜爱颜色鲜妍的事物,侧福晋所住的落霞苑根本关不住她,因而只能顺着二格格的意,抱她去外园子走动。对了,老奴忘了给夫人报喜了,侧福晋又有身孕了......” “又有啊,这二格格才多大。” 汪氏一愣,继而一喜。“这是好事啊,但愿婧女能一举得男。” “谢夫人吉言。” 张嬷嬷笑眯眯地附和汪氏的话。 张嬷嬷先是陪着汪氏聊了一会儿关于和敬的趣事,然后便告辞去王攸那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给自己那算是成材的儿子留下一百两娶媳妇的银子,张嬷嬷便心满意足的回了宝亲王府。 与此同时,一等将军府也在讨论贾迎春留在宝亲王府养伤的事。其中来贾府提前两个月拜年的二房的贾迎春无不羡慕地对寡居的珠大嫂子说道。 “这二姐姐当真是好运气,虽说受了一些苦,但也因此入了贵人的眼。不说与贵人关系融洽的琏二嫂嫂不会亏待她,单说这贵人也......” “可是羡慕了。” 因为贾珠去世,生活早就成一潭死水的李执叹息道。“探姐儿也不必羡慕,这等运气是迎姐儿依命搏来的。” 可惜个性要强的贾探春并不赞同李执的话,因此她辩解道。“可惜琏二嫂嫂只带了迎姐姐前去宝亲王府做客,如果带了我...在二格格遇到危险时,我也会挺身而出的...”这样能入贵人眼的人就换成她了吧,这样有了贵人的青睐,自己以后的婚事就不会被拿捏在嫡母手中了吧。 全然忘了身为汉军旗的她也要参加选秀之事的贾迎春眼中出现了憧憬。贾探春仿佛看到了自己借着贵人的青睐、摆脱自己那面善心毒的嫡母、嫁了好人家,想到最后儿孙满堂时,贾探春不由乐呵出声。 在贾探春旁边坐着的李执见了她这般模样,便心知这贾探春又闪神了。李执摇了摇头,也不在理会闪神的贾探春,转而低垂下头,专心致志的纳鞋底。 这算是客居在一等将军府的二房的一幕王熙凤并不知情,当然就算她知情了也不会去在意。现在的她整天忙里忙外的,既要准备去探望贾敏的礼物、又要准备妥当贾琏赴任的行礼,这一摊子事让王熙凤好一阵忙碌。 临行前,王熙凤先是去宝亲王府接过已经大好的贾迎春,然后又直接将管家权郑重其事的交给了邢夫人,最后才在贾琏的再三催促下,带着大房(除贾赦、邢夫人和他们那一屋子的奴才)的一家子和一船的年礼和行礼,欢快地朝着扬州进发。   ☆、第69章 【苏瑾生子】2016/12/03 “侧福晋,你吩咐老奴准备的礼物已经给琏二奶奶给送去了.....”代替王熙鸾出府去送行的张嬷嬷回府禀告道。“琏二奶奶让老奴回禀侧福晋,说她一切知晓,请侧福晋放心。” “只希望姐姐姐夫一切顺利。” 王熙鸾挥手让张嬷嬷退下,自己则慢悠悠地走到西厢房,打起门帘,进了烧有热炕地里屋。 此时和敬还在睡觉,因此王熙鸾的脚步放得很轻。 王熙鸾慢慢地走近热炕上,刚一瞧,便黑线连连。 “这丫头一点也不像个姐儿。” 王熙鸾之所以这么吐槽,全是因为和敬睡觉姿势极度豪迈的缘故。和敬不似其他婴孩一般喜欢蜷缩着身子睡觉,而是整个人呈大字型、四仰八叉的扬躺在炕中央,你侧耳倾听还能听到不小的呼噜声呢。 王熙鸾好笑的给和敬捻了捻被角,便又轻手轻脚的走出了西厢房。“等姐儿醒来时,你便给她喂熬煮好的烂肉粥。” 王熙鸾细声跟守在外屋,做针线活计的(和敬的)奶嬷嬷秦氏说道。“如果姐儿想喝羊奶的话,你便去小厨房取去,记得要和着杏仁一起煮、好去去味。” 秦嬷嬷连说知道后,便亲自送王熙鸾回了正屋。 因为天气实在湿冷的关系,王熙鸾住的这屋子里早早就烧起了银丝碳。王熙鸾才刚一撩开帘子,一股热浪便扑面而来。定睛一瞧,发现除了正中摆了一盆烧得红红的银丝碳外,房间的角落也摆了几盆烧红的热碳。 “你这妮子不会把库房里备用的碳都拿出来了吧。” 王熙鸾边在倾雪的帮助下取下身上披着的厚厚的斗篷,边打趣道。 紫灵从柜子里抱出一床厚厚地金丝缎面绣富贵牡丹景秀图案的被子,换了床榻上的绣有鸳鸯戏水的棉被。借由叠被子的功夫,紫灵侧头打趣王熙鸾道。 “侧福晋就爱说笑。” “我怎么爱说笑了。” 王熙鸾坐到了一旁的美人榻上吃起来了糕点。见她清闲惬意、不恼不怒的模样,紫茉方才松了一口气,转而也跟着说道。“今年闰了一个九月,天就这么冷.....这才腊月出头,等到了冬月,不知道会冷成什么样子。” “是啊,幸好侧福晋仁慈,让奴婢们领了库房里堆积的皮子做衣裳,不然今年这鬼天气还不知怎么过呢。”倾雪在旁接嘴说道。 “昨儿庆嬷嬷回来说,今年这天气这么冷,这京城郊区不少人家家中的老人怕是过不了这个冬了。” 听到这,王熙鸾吃着糕点的手一顿,继而问道。“赶时间,倾雪你与倾雨一道回家去看看吧。”说罢,王熙鸾瞄了一眼面带希冀地紫茉、紫灵,不由笑着说道。“等倾雪、倾雨二人回来了,就轮到你们这两个小妮子了。” “谢侧福晋仁慈。” “这可不是仁慈,而是有功必赏。” 王熙鸾噗嗤一笑,继而说道。“这庆嬷嬷和张嬷嬷都回家看过了,你们这四个丫头,我这做主子的总不好不要你们回家看一看吧。” “侧福晋自是仁慈的。”倾雪弯弯一笑,将王熙鸾先前所披的斗篷支架挂好后,倾雪便又拿出做到一半的小衣,端了矮凳坐到烧有火炭的墙角处,做起了针线活。 “瞧瞧倾雪姐姐可真不要脸,想着侧福晋这屋暖和,居然跑到这屋里来做针线火,当真是厚脸皮。”整理好床榻的紫灵侧头揶揄道。 “好你个尖酸刻薄的丫头,看我不找机会撕了你的嘴。” 王熙鸾笑眯眯的捏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吞咽下肚后,又转变语气,说道。“你们俩要是羡慕啊,也可以把针线活计拿到我这屋里来做......” “谨遵侧福晋的吩咐。” 紫茉和紫灵盈盈一拜,也嘻嘻哈哈的拿出针线活计、和倾雪坐在一道做起了手工活。三人用来剪裁的布都是上等的棉布,柔和细腻,用来做宝宝贴身所穿的衣物那是再好不过了。 紫灵操起剪刀,将一叠棉布快速的剪裁了一块块。紫茉则坐在一旁,细心的捻着棉线,不一会儿功夫,便将紫灵缝制里衣需要的棉衣,一一的捻了出来。 紫茉、紫灵合力制作小衣,而倾雪呢,则将小衣的边角理顺,在锁盘扣,锁边线。三人分工合作,不过几天的功夫,便制成了一套里衣。虽说因为是宝宝穿的关系,上面并没有刺绣,但那密得几乎看不到针脚的边角,还是让王熙鸾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们三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得,我也不能没表示,呐,这个月的月钱双倍。” 三人笑眯眯地谢过王熙鸾,正要继续与王熙鸾说趣时,便见弘历带着满身的风雪进屋来了。王熙鸾连忙让倾雪为弘历取下身上披着的半湿的斗篷,又让紫茉紫灵赶紧去端点热水来。自己则亲自拿出一件褐色夹棉常服给弘历换上。 “怎么这么大的风雪还跑到我这儿来。” 说话间,王熙鸾赶紧给弘历倒了一杯热茶。弘历捧着饮用间,王熙鸾又弯腰将那盆子烧得正火旺的银丝碳给挪近些。 “爷的好婧女,你就别忙了...挺了大肚子跑上跑下的,你不担心,爷可担心死了。” 王熙鸾低头瞄了一眼自己并不太明显的小腹,不由黑线连连。“什么叫挺着个大肚子,爷你眼瞎啊,人家还有大肚子。” “得,是爷说错话行了吧。” 弘历将王熙鸾揽进自己的怀中。他先是亲了亲王熙鸾的耳垂,继而叹息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爷冒着风雪来看你,你居然连好话都不给爷说一句。” 王熙鸾定定的看了弘历一眼,继而伸手在弘历腰间掐了一把。“爷想听什么好话啊......” 弘历表情一阵扭曲,过了半晌,等疼痛感渐熄时,弘历才咬着王熙鸾的耳垂,意味深长地说道。“爷又让等几个月才能让婧女享受鱼~水之~欢啊。” “臭不要脸。” 王熙鸾唾了弘历一口,弘历也不恼,反而兴致勃勃的继续说些带颜色的话语调戏王熙鸾。正当两人打闹间,倾雪突然进屋,吞吞吐吐地禀告道。 “主子爷,苏格格的身边伺候的丫鬟来了...说是苏格格要生了,请主子爷过去一趟。” “爷过去就能帮她接生啊。” 被强行打断调戏事宜的弘历不悦的板起脸,“吴书来,你去瞧瞧,这么大的风雪爷就不过去了,别黑灯瞎火的让爷给摔了。要知道爷明日还要去上早朝呢。” 作为弘历身边伺候的第一好奴才吴书来很乖觉地拎着这前来通报的丫鬟一起出了落霞苑,往苏氏和金氏所住了小筑赶去。 到了时候,富察氏也派遣了喜嬷嬷作为她的代表,刚好也到了小筑。喜嬷嬷微微点头向吴书来打过招呼后,便一声不吭的盯着紧闭的门房,耐心等待着苏氏生产。 刚才跑到落霞苑报信的丫鬟闪身进了房间,正在接生嬷嬷指示下生产的苏瑾不由精神一阵,连连问道。“爷来了没有。” 这丫鬟摇了摇头,回答道。“主子爷说这么大的风雪他就不过来了,等格格你平安生子报信与他知晓就好。” 苏瑾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的说道。“一定是那王侧福晋拦着爷不要爷前来。”苏瑾不愿相信弘历不愿前往的理由,便将原因一股脑的推给了王熙鸾。“这狐媚子,怀了身孕还勾着爷不要爷来,等福晋来了,我定要在福晋面前好好的上一顿她的眼药。” 一旁低垂着脑袋的丫鬟听了苏瑾的话,诺诺的说道。“不止主子爷没来,就连福晋也没来。” “你说什么。” 苏瑾顿时气得直打哆嗦。没曾想,她这么一气,原本一直停留在肚子里怎么也不可出来的孩子突然一下子就钻了出来。随着哇的一声响起,苏瑾还恍然在梦中。 “我这就生了。对了,嬷嬷是阿哥还是格格。” 接生嬷嬷笑得满脸灿烂的说道。“恭喜格格,贺喜格格,格格生的是一位小阿哥。” “真的。” 苏瑾心满意足的笑了,这时她也不计较弘历没来,富察氏也没来的事,反而一再地催促自己的嬷嬷和丫鬟去报信。 丫鬟得了苏瑾的命令,出了产房后,她便将苏瑾生了一个阿哥的事告之了喜嬷嬷和吴书来。两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觑,这么快就生了。幸好自己的主子没来,不然指不定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又要回去。 两人分别将苏瑾生了一个阿哥的事快速的通报给了正院里的富察氏和赖在落霞苑、调戏自家侧福晋的弘历知晓。 得知苏瑾这么快速生了一个阿哥的消息,富察氏、弘历和王熙鸾三人反应全都一模一样——这么快就生了,这苏瑾是老母鸡下蛋呢还是猪生崽子,怎么那么迅速就把孩子生了。 等三人得知这排序为三的阿哥出生时,苏瑾正因为富察氏和弘历没有到来而大发雷霆时,不由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三阿哥是被气出来的啊。这得要气得多狠,才能把孩子给气出来啊。╮(╯▽╰)╭   ☆、第70章 【弘历登基,王熙鸾产女】 两人分别将苏瑾生了一个阿哥的事快速的通报给了正院里的富察氏和赖在落霞苑、调戏自家侧福晋的弘历知晓。 得知苏瑾这么快速生了一个阿哥的消息,富察氏、弘历和王熙鸾三人反应全都一模一样——这么快就生了,这苏瑾是老母鸡下蛋呢还是猪生崽子,怎么那么迅速就把孩子生了。 等三人得知这排序为三的阿哥出生时,苏瑾正因为富察氏和弘历没有到来而大发雷霆时,不由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三阿哥是被气出来的啊。这得要气得多狠,才能把孩子给气出来啊。╮(╯▽╰)╭ 碍于苏瑾这生的是儿子,虽说弘历老是觉得苏瑾的脑子有问题,但苏瑾做月子期间,弘历还是勉为其难的去看了一眼她。 说苏瑾脑子有些时候不清醒吧,但关键时候却灵犀得很。弘历来看她,她一没上任何人的眼药,二没要求洗三满月大办、并且在富察氏笑着提议大办时,反而摇头拒绝,说自己只是区区一个格格。承蒙天恩孕育子嗣,又怎么能越过王侧福晋、大办宴席呢。 对于苏瑾隐晦的含义,王熙鸾并没有在意。她让庆嬷嬷待自己送去几样精致的礼物,便安心的在落霞苑养胎。 一月后,便是三阿哥的满月宴。虽说决定不大办,但宝亲王府里除了禁足的珂里叶特氏和那拉侧福晋,几乎所有人都带了,包括本该小产需要静养的高茹慧也到了。 此时的苏瑾虽说才刚出了月子,但她面色红润,除了那张略显圆润的脸外,一点也看不出她有发福的趋向,反而因为刚刚生产的缘故,她浑身散发出一股从内到外的母性光辉。 也不知是不是王熙鸾过于敏锐的缘故,王熙鸾总觉得苏瑾若有似无的瞥向自己,那双熠熠生辉的杏眼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 得意什么,不就是得意自己生了阿哥,自己则生了女儿吗。 王熙鸾摇头失笑。 本来她还在想苏瑾变聪明了,毕竟富察氏所说大办时,是苏瑾坚定的拒绝了。现在看来这苏瑾还是如同当初那般,聪明却外露。自己有什么好挑衅的,与其做这种无用的功夫,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孩子身上,毕竟孩子长大成人了才是自己的依靠。凭着弘历那调子,谁又有永久的宠爱呢。 王熙鸾洒脱一笑,便和坐在她上首的富察氏说起了话。 说来这富察氏算是大气的了,虽说在这种场合下穿正红衣裳借以宣展自己嫡福晋的地位,但富察氏也没剥夺苏瑾抚养三阿哥的权利,反而主动向弘历进言,说自己身子不好,照顾永琏就力有不歹了,怎么能照顾好刚出生的三阿哥呢,还不如就让三阿哥留在自己额娘的身边。 因为格格身份不足以养育皇嗣,因此富察氏还将苏瑾的身份提到了庶福晋。先不论苏瑾接到消息后是怎样的欣喜若狂,单说富察氏这副心性就令人高看。 只不过这苏瑾当得起富察氏的高看吗。就凭她刚才瞥向自己挑衅的目光,王熙鸾便有理由相信,这苏瑾已经被这庶福晋的身份迷花了眼...... “咦,怎么不见金姐姐呢。” 说这话的是侍妾张氏,她本是熹皇贵妃赐给弘历的宫女,但因为长相不出众,性格也不讨喜的缘故,并不受弘历的宠爱,以至于入府这么久了,分位还是最低等的侍妾。 随着张氏的说话,在场围着吃喝的格格侍妾们全都左瞧右看,议论纷纷起来。其中高茹慧冷不叮地冒了一句。“该不会是生了吧。” 此话一出,苏瑾顿时变了脸色。本就怀疑的苏瑾越加确定这金氏是故意的。故意在自己三阿哥满月的时候,将自己的脸面往地上踩。 正在苏瑾暗自愤恨时,果见金氏身边伺候的丫鬟慌不择路的跑了过来。 “福晋,我家主子要生了......” 闻言,富察氏和同坐在弘历身侧的王熙鸾对视一眼,随即面带笑意的说道。“爷,不如移驾小筑吧,这苏庶福晋生产时因为风雪的关系没能到场,总不好金格格生产时,我们也不在吧。” 弘历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见弘历同意了自己的说法,富察氏脸上笑容更深。 富察氏转头向身后站立的喜嬷嬷吩咐几声后,便起身紧随弘历,往小筑去了。 到的时候,金氏正在奋力的喊叫着.....叫声说有多凄厉就有多凄厉。与之苏瑾生产快速不同的是,金氏胎生得格外的艰难。从日落到第二天太阳初升,在第一缕朝阳余晖洒进室内时,才听到嘹亮的啼哭声响起。 此时弘历早就回朝云斋歇息去了,至于王熙鸾,虽说她也想回屋歇息,但见身子骨越加不好的富察氏守在这,不好意思开口的王熙鸾便也守在了这。 听到婴孩哭啼声响起时,两人的精神同时一振,不约而同的同时看向了房门口。 接生嬷嬷将红布包裹着的婴孩抱了出来,连连恭喜道。“好让福晋、侧福晋知道,金格格产下了一白白胖胖的阿哥。” “哟,是个阿哥啊。” 富察氏可有可无地让喜嬷嬷给接生嬷嬷看赏,随后勉励几句伺候金氏的丫鬟后,便同打着哈欠的王熙鸾一道出了小筑。 两人自是各自回了住所,歇息补眠。 一月后,本准备简单的给四阿哥举办个小型宴会的,但因为这天,住在询亲王(十四阿哥)府中的乌雅皇太后无疾而终,便取消了四阿哥的满月宴。 苏瑾暗自嘲笑,却不想三阿哥当晚因为奶嬷嬷的疏忽,竟然发起了高烧。经过太医们的抢救,三阿哥成功的被救回来了,但因为实在幼小的关系,虽说救是救回来了,但他先天受损,仔细精养着也能长大,就是将来子嗣估计是个问题。 得知这一消息的苏瑾眼前一黑。想来后,苏瑾经过奶嬷嬷和贴身丫鬟的劝导,也想通了,自己还年经,还有机会生下健康的子嗣。 打定主意的苏瑾开始静下心来保养自己的身体,因为已经对三阿哥不在抱有希望,苏瑾便慢慢地忽略了三阿哥,以至于三阿哥躺在炕上嚎嚎大哭时,房间里也未有人伺候。 也该苏瑾倒霉的,三阿哥哭得厉害时,不知怎么的,弘历居然带着高茹慧逛到小筑里来,听到三阿哥撕心裂肺哭声的弘历进屋一瞧,发现屋子只有小小的三阿哥睡在炕上哭得伤心,本该伺候的奶嬷嬷,丫鬟全都不见踪影。 弘历大发雷霆,不止处罚了伺候三阿哥的一干奴才,也处罚了苏瑾。弘历以轻视皇家血脉的缘由将苏瑾庶福晋的身份给抹了不说,还将份位直接给降到了侍妾。 弘历让跟着自己一起的高茹慧抱养了三阿哥,高茹慧欣喜若狂,她自知自己永远无法孕育子嗣,虽说这三阿哥因为之前的那场大病先天受损,但高茹慧毫不在意。太医们不是说了吗只要精心养育,三阿哥就能长大成人。凭着高家财势地位、这精心养育还不简单。不枉她费劲心思、耍尽手段,才将弘历给领到小筑、撞上这一幕。 高茹慧的算计,弘历其实心里是清楚的。但考虑到高家的份量,弘历便假装看不到高茹慧的算计,并且在高茹慧抱养三阿哥后不久,弘历以高茹慧贤良淑德的缘由请示了雍正爷,将高茹慧的份位提到了侧福晋,自此高茹慧算是心满意足了。 皇太后乌雅氏过后不久,也就是雍正十四年春,身体偶然抱恙的雍正爷萌发出退位的心思。于是,雍正十四年夏,又得一子的弘历接过雍正爷的退位诏书,正式成为大清入关以来的第六位皇帝,年号乾隆。 乾隆元年五月,荣升太上皇上的雍正爷偕同同样荣升太上皇后的禧皇贵妃、带着两岁大小的六阿哥弘曕住进了圆明园。 乾隆元年六月,登基后的弘历(以后叫乾隆)正式分封藩邸众妻妾。 其中嫡福晋富察氏毫无争议的成为了乾隆元后,入住长春宫。 侧福晋王熙鸾为贵妃,赐封号全,入住景仁宫主殿。 侧福晋高茹慧为妃,赐封号慧,入住翊坤宫主殿。 侧福晋乌喇那拉淑娴为妃,赐封号娴,入住凤藻宫主殿。 格格金氏为嫔,赐封号嘉,入住咸福宫偏殿。 格格珂里叶特氏为贵人,赐封号愉,入住景阳宫偏殿。 格格陈氏为贵人,无封号,入住永和宫偏殿。 格格黄氏为贵人,无封号,入住延禧宫偏殿。 侍妾张氏和侍妾柏氏同为常在,一起入住钟粹宫偏殿。 而降份位为侍妾的苏瑾乾隆则也为常在,被乾隆塞进了永寿宫偏殿。至于在乾隆登基前夕不幸病逝的富扯格格,乾隆看在大阿哥永璜的面上,追封她为哲妃,算是首个被葬入裕妃园寝。 册封圣旨下达的当夜,也就是六月十八日晚,王熙鸾在如今算是藩邸的落霞苑中,又产下了一女,是为乾隆的第三女。 虽说乾隆遗憾王熙鸾未能给自己生下一子,但看到容颜与自家皇额娘竟然有三分相似的三格格,乾隆便抛了那丝遗憾,转而兴高采烈的派人给住在圆明园安心养病外加养小儿子的雍正两口子报信。 太上皇后(熹皇贵妃)得知王熙鸾这次生下的孙女容颜竟然与自己有三分相似,不由喜上眉梢,连连催促雍正爷给三格格取名字。 于是再次被剥夺给女儿取名字的乾隆只能郁郁地的从宫中回了藩邸,面对尚留在藩邸落霞苑坐月子的王熙鸾,乾隆难过得只想哭。 不过乾隆到底还是爷们,面对自家贵妃期待的小眼神,乾隆只能忍住心伤,默默地吐出雍正爷给三格格取的名字——和曦。   ☆、第71章 【流言风波又起】 “和曦...这名字不错啊。” 王熙鸾笑着瞄了一眼面带沮丧的乾隆,故作哀怨地道。“皇上为何这般模样,可是不满意臣妾又生下一女的缘故。” “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 乾隆作势要打王熙鸾的屁~股,却不想他手刚扬起,床榻上便传来了一阵嘹亮地哭声。他的二格格,这个自从妹妹生了,死活都要赖在自家额娘身边睡觉的和敬。 哎,怎么这么爱哭! 在王熙鸾的利眼下,乾隆悻悻地接过他的二格格,柔声细语地哄逗。 “爷的好闺女啊,求你别哭了,你哭这么大声,把你妹妹吵醒了怎么办。” 或许的乾隆软言细语起了重用,和敬没有再哭,而是抽涕着又睡了过去。乾隆又抱了一会儿她,便轻声唤来和敬的奶嬷嬷,让她抱着和敬下去歇息。 和敬被奶嬷嬷抱下去了,乾隆顿觉松了口气。“咱们这闺女的脾气可真大...真像老爷子。” “你这样说,就不怕皇阿玛知道了抽你一顿吗。”王熙鸾好笑的瞄了一眼乾隆,见他听自己提到雍正时的肉疼表情,猜到他是想到那次挨打一幕的王熙鸾顿时乐了。“放心好了,我不会随便去跟皇阿玛说你诽谤他的...” “你去说也没用,爷这闺女脾气那么牛,不是像老爷子那牛脾气像谁。” 乾隆坐到了床榻畔,又陪了王熙鸾说一会儿话后,留下王熙鸾要是觉得无聊了,就让汪氏来陪她的话,乾隆便起身出了藩邸。 乾隆直接坐着步撵进了宫。 进了宫门,乾隆并没有去乾清宫,而是去了安排富察氏所住的长春宫里。 到了长春宫,只见富察氏亲自领着一群宫女太监在收拾长春宫的后殿。富察氏见乾隆踏足长春宫,忙迎了上去,将乾隆领到最先收拾妥当的长春宫正殿。 这正殿的摆设,富察氏全都换上了自己压底的嫁妆,全是一水的黄花梨木制作成的家具。乾隆初初一看,便在黄花梨方杆四出头椅上入了座。 这黄花梨方杆四出头椅本是一对,富察氏在两把椅子的中央摆了一张黄花梨面五足正花几,几上摆了一套富贵缠枝莲纹内外画清花茶具。 这套茶具里面的茶是刚刚沏好的,沏的正是乾隆爱喝的铁观音。 富察氏在另一张黄花梨方杆四出头椅上入了座,为乾隆倒了一盏温热的茶水。乾隆盏盏茶,将面上浮着的茶叶沫子吹开后,浅浅饮了一口,便将这盏茶放回了几上,与富察氏闲谈起来。 话过三巡,也不知富察氏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向乾隆提起了苏常在(苏瑾)的三阿哥和嘉嫔(金氏)四阿哥还有愉贵人(珂里叶特氏)刚满三个月的五阿哥都没有起名字,问乾隆是不是也该给三位皇阿哥起名字了...... “朕这几日这么忙,到是忘了这件事,等明儿朕便下旨赐名。” 见乾隆说得这么不要脸,富察氏抬首瞄了乾隆一眼,继而取笑道。“忘了这事,皇上倒记得去藩邸告诉妹妹,三格格的名字。” “咳,那名字不是朕取的,而是老爷子取的...至于原因你也知道,全赖三格格那张脸竟与皇额娘有三分相似...皇额娘高兴坏了,所以老爷子才赐下这个与皇额娘封号同音的名字。” “妹妹到是会生。这样估计无人敢取笑妹妹连上两女的事了吧。”富察氏在乾隆面前提起这几日在宫中流传的话语,隐晦地上着眼药。“要臣妾说这生儿生女本是天意,指不定妹妹下一胎就是阿哥了,这起子没眼见呃奴才居然背后搬弄是非,皇上可要好好的治治这股邪风。” 听到这,乾隆顿时脸色不好看了起来。他虽说也遗憾婧女未能为他生下阿哥,但却没有丝毫嫌弃的意思。 皇后话里是什么意思,这才入住皇宫多久,短短几天的功夫,东西六宫的宫殿大部分都未清理妥当,居然就传出这起子流言。难不成是见爷心疼婧女、不忍她月子未坐就匆忙进宫,特许她在藩邸坐完月子才进皇宫。 没曾想爷的好心好意居然被宫中这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女人曲解成这样...... 乾隆冷哼一声,凉凉地说道。“这宫里的人还是太闲了,不思将宫殿收拾妥当,居然还有闲功夫编排起流言来了。”说罢,乾隆便嘱咐富察氏好好的调查,让她查查到底是谁编排的流言。 乾隆走后,喜嬷嬷有些不解地问富察氏。“皇后娘娘,老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那全贵妃。” “帮她就是帮本宫...”富察氏缓缓地躺在软塌上,眯眼假寐。“本宫的身子骨本宫知道,想来没几年好活了。这全贵妃虽说连生二女,但她会生。这二格格像老爷子,刚出生的三格格则像皇额娘。” 顿了顿,富察氏又缓缓地道。“依这全贵妃受宠的劲,焉知她下一胎不会生下阿哥。本宫不能再生了,而本宫的永琏身子骨又那么弱,基本上断绝了继位的可能。而我们这位爷的后宫,你说除了那王熙鸾得势后不会有坏心对付本宫的永琏,其他人能相信吗。” 喜嬷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皇后娘娘说得及其有道理。” 富察氏笑笑,继续说道。“而且本宫记得春和的嫡长子福隆安与和曦岁数相同,所以本宫打算让本宫这侄儿尚了和曦,这样就算以后本宫去了,这全贵妃也会看在和曦的份上对本宫的永琏和富察家多多照应的......” 闻言,喜嬷嬷红了眼眶,她没有说让富察氏好好的保养身体。因为她知道,富察氏的身子骨已经快要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如今看着表面不觉得,那是因为富察氏用各种上等的补药将养着。一旦药效乘积,总有一天会到连吃补药都不管用的地步......等到了那一天,怕是富察氏再怎么不想死也阻挡不了阎王老爷的勾魂。 喜嬷嬷将眼泪抹了,转而说道。“娘娘说的是,老奴一定会谨记与全贵妃娘娘交好的事宜的。”说完,喜嬷嬷又提到先前富察氏所说的流言蜚语问题上。 “娘娘,这起子流言老奴查过最先是从凤藻宫里流传出来的,你说老奴是不是直接就将这消息传给吴公公,好让万岁爷知道。” “是从凤藻宫传出来的,不是从翊坤宫传出来的。” 喜嬷嬷摇着脑袋说道。“前几日三阿哥受了一些风寒,慧妃整天守着三阿哥怕是没有机会编排这起子流言。” “嬷嬷着相了,这事只需口头上吩咐几句,自有那趋炎附势的狗奴才替她出手...”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没别的意思,你照实将消息传给吴公公,记住不许添话也不许假话,将查出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之吴公公。” “喳。” ........... 与此同时,翊坤宫里,本该守在三阿哥床前的慧妃高氏在三阿哥睡后。出了三阿哥所住的华穆苑。慧妃倚靠在门口,望着芳草莺莺的庭院,对身旁的嬷嬷说道。 “按照我的吩咐将事情栽到那娴妃的头上没。” “做了,只是慧妃娘娘...”慧妃的奶嬷嬷在一旁迟疑地说道。“老奴觉得不能将事情全栽在娴妃的头上,这样我们手下太干净了会不会反而引起万岁爷的怀疑...” “嬷嬷的意思是......”慧妃若有所思的蹙眉,过了一会儿,方懊恼地说道。“嬷嬷说得没错,如果我这翊坤宫太干净的话,反而遭人怀疑。嬷嬷,你去告诉帮忙收尾、抹痕迹的宫人停手,将事情一股脑栽到本宫的头上,然后再留条隐隐约约地线索指向那凤藻宫。” “喳。” 慧妃的奶嬷嬷按照慧妃的指示找到高斌当内务府总管时留下的暗线,让他们从新行事。可惜还是迟了,在高家所所留下的暗人开始行动之前,喜嬷嬷便把查到的信息毫无保留的全交给了吴书来,而作为弘历最忠心耿耿的狗腿子吴书来呢,肯定也是第一时间,就交喜嬷嬷交给自己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之了乾隆。 乾隆听了以后,勃然大怒。他如富察氏所想的那般、这流言虽说最开始从凤藻宫里传出了的,但绝对和明面上干干净净、如同白莲花一般的高茹慧有关系。 “这贱人当真辜负了朕的信任。” 乾隆生气的砸了满屋子的瓷器。吴书来呆呆的站在瓷器残渣堆里不敢乱动,等乾隆发泄完了后,才小小心心的开口提议。 “万岁爷要不要回藩邸看望一下全贵妃娘娘,这万一这等污心的话入了全贵妃娘娘地耳.....这全贵妃娘娘尚在月中,万一气出个好歹来......万岁爷不是心疼死了...” 乾隆一愣,随即符合道。“吴书来你说得对,朕是该去看看婧女,依婧女的小性子要是知道了这事,还不背地里给朕掉眼泪。” 说道这,乾隆立马换了一身常服,匆匆出宫前往藩邸。望着急匆匆,将自己抛下的乾隆爷,吴书来望着天际,明媚而忧伤的感叹。 背地里掉眼泪什么的,万岁爷啊你真的是多想了。就凭全主子那脾气,不给你排头吃那都是赶上全主子心情好的时候。 不然啊...... 哎,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第72章 独家发表,谢绝转载! 【汪氏忧虑】 与此同时藩邸里,汪氏搬了一张紫檀有束腰五足嵌玉圆凳、放在离床榻有两步距离的地板上。汪氏随即坐在了圆凳上,欲言又止的瞅着王熙鸾。 “怎么又生了一个女儿呢。” 汪氏心里万般不是滋味,虽说她不是嫌弃她这成了贵妃娘娘的女儿所生的外孙女,但身在皇家怎么能没有阿哥傍身呢。虽说王熙鸾如今算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但花无百日红,帝王的宠爱就好比那枝头的绿叶,总有一天会飘落下枝头、坠底的,所以指望帝王长久的宠爱,还不如生个阿哥来傍身,要知道只有儿子才是往后的依靠。 汪氏的所思所想,王熙鸾虽说不能全了解,但也知道个七八分。如果换做别人,王熙鸾早就翻脸了,但也只有汪氏和王家人,王熙鸾做不到这一步。 “额娘,这次生了女儿,还有下次呢...女儿又不是不能生了,你至于那么惋惜吗。” 王熙鸾笑语嫣然的将睡在她身旁的和曦抱给了汪氏,见汪氏抱着和曦在那细心打量,不由说道。“怎么,你这外孙女长得不错吧.....” “这模样虽说三分像太上皇后,倒比五分似太上皇上的二格格显得更精致,一瞧就知道以后长大了定是个美人。” “噗,额娘你这话可别当着和敬那丫头说,不然啊,和敬那丫头定然要吃醋。”刚说道这,便听和敬嘹亮地哭声传来。王熙鸾欲哭无泪地望向门口,本以为会是和敬的奶嬷嬷将和敬抱进来的,但谁知抱着和敬进里屋的居然是乾隆。 汪氏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行礼道。“万岁爷吉祥。” “夫人客气了。” 乾隆示意汪氏不必多礼后,便抱着和敬走到了床榻前。而汪氏呢,早就见机地抱着和曦去隔壁耳房了。 “今儿怎么有空跑回藩邸了。”王熙鸾好奇的问。 “呃...几日未见你,有些想念,所以爷就来了......”乾隆尴尬地笑笑,见王熙鸾眯着眼睛不开腔,一时之间心虚不已的乾隆暗地里拧了和敬一把,在和敬气得娃娃大哭时,乾隆将和敬塞到王熙鸾的怀里。“这丫头又哭了...” 王熙鸾轻言细语的哄着自己这一天三顿外加宵夜都会嚎嚎大哭地闺女,好不容易让抽啼着的和敬止住哭声、哽咽睡去后,王熙鸾若有所思的瞅着乾隆说道。“爷,你就老实的说吧,你来这到底是何原因,我总觉得你好似有什么事想瞒我。” “哈哈,婧女你多想了。” “呵呵,但愿是婧女多想了吧。”王熙鸾瞄了一眼貌似很心虚的乾隆,微微眯了眯眼,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呵,你不愿意说,难道我不能私下找人查吗... 王熙鸾笑着转了个话题。“爷,这次和曦的满月宴就不大办了吧。” “这怎么能行,和敬的周岁宴已经没大办了,怎么和曦的满月宴还是不大办。”乾隆及其不赞同王熙鸾的说法。和曦的满月宴真要再简单的话,那不就是证明了流言的准确性吗,思及这点乾隆那是万般不愿。 “可爷,如今国孝未过,大办的话怕是不好吧。”王熙鸾笑着试图说服乾隆。“等一年国孝过了,和曦周岁宴的时候再大办吧。” 乾隆低头沉思、半晌过后,当他抬起头看到王熙鸾一脸期待之色的看着自己时,不由叹息地说道。“也只有你才能如此为爷考虑。” 呃,我是怕麻烦,大办满月宴除了出风头外没有任何实际性的好处,还不如简简单单地、却该收的贺礼一样没少要好得太多。 王熙鸾笑得眉眼弯弯,作为聪明人,她没有将自己的心思透露给乾隆知道,而是顺着乾隆的话,爱娇地说道。 “爷知道就好,以后啊,你敢对婧女不好,婧女就啊...再也不理你了。” “你这没良心的小混蛋...在你眼中爷就是那种人吗。” 乾隆又爱又恨的啃了王熙鸾。王熙鸾羞恼地推开了他,哼骂道。“爷你咬那么重干嘛,一定又有牙印了。” 果真如王熙鸾所说的那样,她的脸颊上有一弯牙印。这或深或浅地牙印子换来乾隆的逃遁,也换来汪氏的哈哈大笑。 “你和万岁爷感情好,额娘就放心了...” 汪氏看着王熙鸾悻悻不乐的模样,莞尔一笑后,果断转移话题道。“万岁爷这次出宫可是特意来看你的......” “谁知道他是来看我还是有什么事...”王熙鸾若有所思地蹙眉,过了半晌,她看着汪氏说道。“额娘,女儿总觉得万岁爷像似有什么事瞒着女儿...额娘回去后让阿玛暗中派人查一查,万岁爷所瞒之事一定与女儿有关,而且据女儿估计八成是对女儿不利的事。” 汪氏一听,心就咯噔一跳。原来准备留在这藩邸好好陪陪王熙鸾的,但此时听王熙鸾这么一说,汪氏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心。汪氏婉言宽慰了王熙鸾几句,让她放宽心,不要胡思乱想后,便出了藩邸,回了王家。 汪氏到家的时候,正巧今日王子腾休沐在家。于是打发身边的婆子丫鬟去守门后,汪氏便将王熙鸾的怀疑、一五一十地告之了王子腾。 王子腾一听,便皱眉思索,半晌过后,王子腾勾唇荡出一抹似笑非笑。“夫人你啊是关心则乱......” “我怎么就关心则乱了。”汪氏不依的开口道。“虽说如今婧女身为贵妃,但可怜妾身这婧女连生两胎都是闺女,虽说现在圣眷盛浓,婧女有下次怀胎的可能,但妾身就怕婧女下一胎生的还是闺女啊。” “怕啥,那直郡王的福晋当初不也是连生四个闺女,才生的嫡子吗。”王子腾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这死老头什么意思啊,有你这么咒自己闺女的吗。”汪氏在王子腾腰间狠狠的捏了一把,在听到让自己满意地吃痛声后,汪氏这才松了手。 “说你关心则乱你还不信,虽说我们俩的婧女连生两女,但谁有她这么会生,二格格和敬长相似太上皇帝就不说了,就连这快要满月的三格格和曦容颜也有三分似太上皇后。更别说如今婧女身为贵妃,就凭这些,还有谁胆敢轻视婧女不成。不过夫人你也放心,婧女让我查的事,我会让人好好查的,你就放宽心吧。” “如此我便放心了...” 汪氏将王熙鸾的事暂时放下,又转而想起跟随贾琏去了扬州的王熙凤,面上露出一抹惆怅。“也不知如今这凤丫头怎么样......” 与此同时,被汪氏从惦记地王熙凤,正待在林府花园中陪着刚大病初愈地贾敏散着步。按说贾琏与林如海做完交接后,应该马上赶回京城向史部继职的。但考虑到当时贾敏已经病入膏肓了,林如海在发了公文说明情况后,便暂时留在了扬州。 当时下扬州时,心细如发的王熙凤考虑到贾敏的病,便特意回了趟王家,请了王家供奉的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随着一起下了扬州。 贾琏一行人赶到扬州时,贾琏和林如海交接公文时,王熙凤便带着这医术高明的大夫去看贾敏。王熙凤所带来的大夫不愧医术高明,不过几贴汤药,便将贾敏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如今的贾敏虽说身子骨还有些虚弱,但到底能在婆子的搀扶下下床走动。 今日天气尚好,阳光明媚,王熙凤便带了四岁大的苍哥儿、和快满一岁的巧姐儿去了林府,嬉笑间说动贾敏陪她逛起了林府的花园子。 “瞧瞧你这黛姐儿,长得可真俊。” 王熙凤口中的黛姐儿便是林黛玉。只见这林黛玉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股自然的风流态度,不由连连感叹。她以为她那如今贵不可言地妹妹便是个中翘首了,但没想到这林家的独女林黛玉不过七八岁的模样,便已显风华,这长大了还不知如何的倾城倾国。 想到王家的佼哥儿一直念叨着要娶绝色,王熙凤不由心思一动,话里话外便提到王家的王佼是个不喜武事喜好文事的哥儿。 “姑母你可不知道,这佼哥儿呀就是个王家出来的怪胎,我王家武将世家偏偏出了他这个喜好文事不爱武事,一心想考个状元郎的奇葩。” “咦,有这回事?” 贾敏定定的看了眼王熙凤,又看了一眼自己体态风流的女儿,心中闪过一丝明悟。不由笑道。“这是好事啊,如果佼哥儿真考了个状元回来,你那叔父还不喜上眉梢。” “我那叔父喜不喜上眉梢我不知道,但是我那妹子啊一定欢喜异常。” 贾敏心知王熙凤口中所提的妹妹,便是那宝亲王弘历的第一侧福晋。出于对自家老爷仕途的担忧,贾敏抛去了心中那份清高孤傲,与王熙凤相谈盛欢。正当两人谈得兴起、旁边地林黛玉听得若有所思时,贾苍蹦蹦跳跳的跑进了花园子,兴高采烈的喊道。 “额娘,额娘,叔爷爷来信了......”。   ☆、第73章 独家发表,谢绝转载 【御赐滕条】 贾苍口中所说的叔爷爷便是王子腾。王熙凤一听贾苍说王子腾送信来了,也顾不得身旁还有贾敏与林黛玉,便忙不迭的问。“信呢。” “是王府下人带来的口信。”贾苍笑嘻嘻的回答道。“那下人说,当今万岁爷登基,姨妈被封为全贵妃,不过可惜的是,姨妈这胎还是生的妹妹!” “万岁爷春秋鼎盛,而贵妃娘娘人还年经,总有机会生下阿哥的。” 王熙凤瞪了一眼满脸可惜神色的贾苍,警告道。“我可警告你,如果你这张嘴给老娘到处乱说,小心老娘撕了你这张嘴。” 王熙凤的泼辣劲令贾苍害怕似的耸了耸肩膀,嘴里小声嘀咕道。“你这么泼辣真难为阿玛受得了。” 贾苍的嘀咕声虽说不大但也不小,所以很不幸,被在场的两位大人外加一位小萝莉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额头青筋不断开始往外冒的王熙凤冲目瞪口呆的贾敏歉意一笑,表示要回家清理门户后,便伸手拧着贾苍的耳朵,冷笑地回了他们在扬州刚买的一套三进三出的小院。 “你这臭小子,什么话都乱说...今天老娘不揍你一顿,老娘跟你姓......” 王熙凤操着鸡毛掸子撵着到处闪躲跑的贾苍。而贾苍呢,跑的时候居然还忙里偷闲地回嘴道。“你嫁给我阿玛就改了姓了,我是我阿玛的儿子,自然跟着我阿玛姓,就算你不揍我,还是避免不了你跟儿子我一个姓的事实。” “老娘姓王。”王熙凤哭笑不得的骂道。 “儿子知道啊,但是额娘,你以后是要入贾家祖坟的,你的墓碑上只会写贾王氏...所以额娘你还是姓贾啊...”人小鬼大的贾苍话里话外的都在说一个意思——你的的确确是跟着你儿子我姓的。 王熙凤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直磨牙。在她停下来气喘吁吁时,那皮实、古灵精怪地的贾苍早就跑得没影儿。 王熙凤一瞧,顿时又气得直跺脚,连连骂道。“兔崽子,有本事躲者别出来,不然别怪你老娘我下手无情。” 说罢,王熙凤又笑出了声。她走进正厅,唤来平儿,让她去库房瞧瞧可有什么贵重的物件,自己好将其送往京城,给三格格的满月宴锦上添花一翻。 平儿去了又回,笑着回禀王熙凤道。“好让奶奶知道,库房有一株三尺大小的珊瑚屏风,还有一套轧道绿地粉彩花卉九子盘,都是最近扬州府尹送来的。” “这样吗,把这两样都随在贺礼中,对了平儿你去取一百两银子,请扬州醉金楼的伙计打一把金锁儿,嗯,上面就打丽质天成,朝华似锦吧!” “不打大富大贵,长命百岁之类的吗”平儿不解的问。 “傻丫头,以娘娘如今的身份、所生格格还不够大富大贵吗...”只是可惜了,两生两胎都是格格,希望下一胎能是阿哥吧。 知道王熙鸾手中握有孕育丹的王熙凤将希望寄托在王熙鸾下一次怀孕,而远在京城藩邸坐完月子被乾隆亲自接回宫中的王熙鸾呢,却对此不以为意,反而将专注点放在了汪氏进宫请安、交给自己的王熙凤所写的家书。 快速地看完后,王熙鸾惊愕极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这姐姐居然看上了林黛玉,想为佼哥儿聘娶。 “看你姐姐信中透露的样子,这黛姐儿到是不错...只是到底是那身娇体弱的贾敏所生之女,额娘就怕以后佼哥儿娶她进门后子嗣艰难......”偌大的景仁宫里,除了正坐在软塌上的王熙鸾和她对面坐着的汪氏,便只有殿中伺候的宫人,因此汪氏也没隐瞒的意思,将自己不喜林黛玉的原因细细地说与王熙鸾听。 听完汪氏的絮絮叨叨,王熙鸾莞尔一笑,说道。“额娘,可是忘了佼哥儿曾立志说要娶个绝色的...这八旗女儿大部分的相貌虽说端庄,但要说到绝色...就万万难找了。好不容易姐姐发现个黛姐儿模样出挑。万一你要是因为黛姐儿身体单薄给拒绝了,这将来性格比牛还倔的佼哥儿不愿将就...那可怎么是好。” “娘娘的意思是......”汪氏面露迟疑地道。 “不妨私下里确定下来吧......这林家虽说子嗣单薄,但胜在清贵。佼哥儿本就不打算从武,将来娶个书本网家的闺女也不错。” “但佼哥儿也不打算从文啊。”想到家中那一心做个纨绔子弟的二儿子,汪氏就脑门生疼,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却依然不管用,那小子还是依然故我,三天两头的将王子腾气得吹胡子瞪眼。 “不想从武也不打算从文,那这臭小子将来想干嘛。不会一心想做个纨绔子弟吧。” 说着见汪氏居然认真的点头了,王熙鸾嘴角顿时抽搐起来。 她这两个弟弟,性子当真是两个极端。身为嫡长子的王攸性格端正、是个翩翩公子。而嫡次子王佼呢,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不是王家家教甚严的话,估计也是个如同贾赦那般的货色......从他跑到乾隆面前没皮没脸的许愿说他想娶个绝色开始,王熙鸾就恨不得将他塞回汪氏肚里重新回笼。明明小时候那般聪明可爱,怎么长大却残成这样呢...... 想到此处,王熙鸾重重地叹息一声。还好攸哥儿不像他......不然她真的不介意大义灭亲的。 “额娘,这佼哥儿不管教真的不行了。赶明儿我让万岁爷亲自赐你一丈藤条,如果他还是死性不改的话、就用这御赐的藤条使劲地抽...”看他还敢躲避不。 “这能行吗,娘娘啊你是不知道。你阿玛打他打得还少吗,结果他练就了铁~屁~股神功,而你阿玛呢,则因为要追逐揍他,身子骨反而越加的康健起来......” 闻言,王熙鸾噗嗤一笑,说道。“如果阿玛用这御赐的藤条打他,佼哥儿还死性不改的话,那就把这臭小子给我领进宫,我这姐姐亲自抽他,看他还敢调皮不......” 汪氏迟疑一下,随即就认同的王熙鸾的说法。过了几日,不知王熙鸾是怎么给乾隆说的,一天早晨,乾隆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及其狭促地赐给王子腾一丈藤条。并在王子腾眼角抽搐、磕头谢恩时,乾隆哈哈大笑的插了他老丈人一刀。 “如果爱卿抽打没用的话,那么就交给朕来做,别劳烦贵妃了。朕保证让佼哥儿知道从新做人的重要性......” 朝堂上的一幕很快就传到了王熙鸾的耳中。原来这就是乾隆爷说的完美处理方案,乾隆你二大爷的,你是在调侃我阿玛呢还是在调侃我阿玛呢...... 王熙鸾脑门青筋猛跳的去养心殿找乾隆。在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求表扬的眼神下,王熙鸾磨了磨牙,直接一口咬在了乾隆的肩膀上......本来是想兴师问罪地,但随后却发展成了妖精打架。 激情过后,养心殿东暧阁里,乾隆搂着娇喘吁吁的王熙鸾,神色还有几分得意。乾隆自认他这处理办法非常好,要知道还没有谁因为管教孩子的问题得到皇帝的帮助呢。至于王熙鸾咬他的那一口,那是小两口的情趣,没见他也经常啃王熙鸾脸一口吗。 “婧女,这林黛玉当真不错吗。” 被乾隆神来一笔的开口弄懵了王熙鸾睁眼瞥了乾隆一眼,继而回答道。“我怎么知道,这都是凤姐姐来信说的。想来应该长得不错......” “那应该能符合你那弟弟的需求。啧啧,求娶绝色,他也真敢说......” “你原先不是答应了吗...”王熙鸾没好气的白了乾隆一眼,注意到他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王熙鸾恼怒非常的骂道。 “流氓,现在是在谈事情,严肃点要死啊!” 乾隆呵呵笑了笑,及其不要脸的说道。“可不是要死了,爷想你想得要死了......”说罢,这厮还故意地挺了挺下~身。 由于此时两人都未着片缕,因此王熙鸾明显地感到某人某处的变化......王熙鸾白了乾隆一眼,随即便被拉入了*的漩涡...... 今夜王熙鸾是和乾隆一同宿在养心殿东暖阁的,直到华灯快要熄灭时,乾隆才意犹未尽地抱着王熙鸾进入了梦乡。 时光转瞬既逝,不知不觉间便已到了乾隆二年。因为记恨慧妃贼心不死和同娴妃搬弄是非、又因嘉嫔与愉贵人从中煽风点火的缘故,直到乾隆二年春节过后,乾隆才在富察氏的再次提醒下给三位阿哥取名。 如历史一样,三阿哥取名为永璋,四阿哥为永珹,五阿哥为永琪。当自己所生阿哥终于有了名字时,嘉嫔喜极而涕。 嘉嫔金氏先是去了长春宫拜谢富察氏的大恩,又接着去了景仁宫,对王熙鸾赌咒发誓,说自己往后一定循规蹈矩,不会再受他人蛊惑,搬弄是非。 王熙鸾被嘉嫔的话弄得一阵茫然。等嘉嫔走后,乾隆到景仁宫用晚膳时,经过乾隆的解说,王熙鸾才恍然大悟。 “万岁爷先前还说宫里没出什么事,原来竟然还有流言这一出......” 王熙鸾瞄了一眼正专心致意对付红烧肘子的乾隆,勾唇笑了。 “爷你说,如果婧女下一胎还生女儿好不好!” 此话一出,乾隆顿时被呛着了。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乾隆看着笑容如花的王熙鸾,没好气地说道。“好什么好,下一胎绝对是阿哥......”   ☆、第74章 独家发表,谢绝转载! 【滴血验亲】 乾隆元年秋,与王家通了默契、私下定下儿女亲事的林如海一家子进京了。林如海去史部续职时,乾隆想着林如海任扬州巡盐御史期间,虽无功也无过,便赏了他一个翰林院掌院学士的闲职。 批文下来后,本以为自家姑爷失了官位自此就无力于仕途、因而对林家冷漠疏离的贾史氏傻眼了。 当然依贾史氏的性格她是万万不会自我检讨的,于是自从贾琏两口子带着贾迎春赶赴扬州上任后、就鸠占鹊巢死赖在一等将军府不走的贾王氏就上来堵炮口了。 关于这点,贾王氏并不冤枉,因为贾史氏之所以选择对林家冷漠疏离还是有贾王氏挑唆的关系。贾王氏怕这林家万一被罢官免职后成了穷亲戚上门打秋风,要知道如今贾王氏就指望贾史氏的私房全留给她的宝玉,这万一要是多了林家这么一家子,那将来等贾史氏归去时,她的宝玉能分到的私房不是少了一大半吗。 眼中只剩下钱的贾王氏挑唆着贾史氏疏远了自己的闺女,结果还没得意几天了,林如海任职翰林院掌院学士的批文就下达了。一听到这,贾王氏便知要糟。果不其然,等报喜的下人走了后,贾史氏便将住在梨香院的贾王氏给叫了去,霹雳巴拉的骂了一顿。总之贾史氏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说,前几日她之所以对登门拜访的贾敏那么疏离,全都赖贾王氏的挑拨离间。 因为惦记着贾史氏的私房,贾王氏根本不敢反驳贾史氏的怒骂,只能在心里一个劲地暗骂贾史氏是个老不死的玩意儿。 或许是因为贾王氏异常恭顺的缘故,贾史氏骂了一会儿后,便逐渐收敛了火气,转而和言细语地问贾王氏如何补救。 贾王氏故作受惊若宠的开口。“媳妇任凭老祖宗吩咐。”直截了当就将问题踢回给了贾史氏。贾史氏被贾王氏的话一哽,只觉腻歪的道。 “你就没有一句想说的话吗。” “上一次就因为媳妇我的缘故和妹妹妹夫一家疏离了,如今媳妇是万万不敢开口的。”见贾史氏脸色越发难看,唯恐自己再次挨骂的贾王氏又将问题抛给了一旁幸灾乐祸的邢夫人。 “关我什么事。”顿时邢夫人不干了。贾史氏她是不敢挤兑的,但换做不要脸死赖在一等将军府的贾王氏吗。呵呵。老娘不出声你当老娘是好欺负的吗。 邢夫人张嘴就对贾王氏一阵冷嘲热讽,那犀利的词汇直说得贾王氏满脸通红,一个劲地直打哆嗦。 “我们老爷留在贾府是为了尽孝的...” 贾王氏苍白的解释唤来邢夫人的嗤笑。“弟妹说笑了,我家大老爷还在呢,要说尽孝也是我家大老爷的责任,轮不到分了家的弟妹一家子跑来府中尽孝...这话传出去不是戳我家大老爷的脊梁骨吗......可怜我们大老爷临老了儿子孙子都不在身边不说,还要受弟妹一家子这种闲气......” 说罢邢夫人还掏出手绢儿故作哀愁的擦了擦眼角。 邢夫人这幅作态让贾史氏不悦极了。于是错就错在、故作哀愁却没来不及收敛脸上幸灾乐祸笑容的邢夫人噼里啪啦也挨了一阵骂。 与骂贾王氏的骂词不同的是,贾史氏骂邢夫人时不光骂她还把大房一家子老老小小全给骂进去了,碍于贾史氏的威压,邢夫人不敢还嘴。不过要让她默默受这闲气、那是不可能的。在贾史氏骂得兴起时,邢夫人早就给王善保家的使了个眼色,让她去请今日尚在府中与院中丫鬟‘愉快地玩耍’的贾赦...... 接到消息的贾赦不情不愿地赶了过来,他本想不掺和的,但贾史氏越骂越起劲,隐隐约约居然提到了如今盛宠在身的王熙鸾。而那分不清场合、不会看人脸色的贾王氏居然在旁符合不说,还含沙射影地说,她家元姐儿之所以如今在宫中虚度年华、都是因为王熙鸾善妒的缘故。 “还请老太太,弟妹禁言...”贾赦冷着脸插言道。“弟妹没脑子,老太太你也没脑子吗,这种背后私议皇家的事,严重了可是要丢官去爵的。老太太不为儿子考虑,难道也不为你那心头最爱的小儿子考虑吗。” 贾赦的一席话堵给贾史氏心口直疼。自知失言的她恨恨地瞪了一眼贾赦,随即恼羞成怒地吼道。“给我滚!” “儿子马上就滚...只不过嘛。”贾赦一改往日万事不上心、不在意的模样,勾唇嚼着一抹冷笑道。“我说弟妹啊,你们这一家子这年过得够久的,如今都第二年的春节都快到了,你问问我那贾正经的弟弟,是不是打算在这府上住到了我孙子结婚、孙女出嫁的那一天......” 贾王氏杵在那、抿唇像木头人一般不吭声,反而一旁的贾史氏气得直哆嗦。“有你这么没有兄弟爱的东西吗...你给我滚...滚出这家里...” “行,你是老祖宗,儿子听你的...儿子这就带着儿子这讨人嫌的婆娘一起滚出这家里......”贾赦呵呵笑着给邢夫人使了个眼色,会意的邢夫人立马跟着贾赦离开了容禧堂...然后带着早就打包好的行礼,招呼也不打一声,坐上马车就径直往扬州而去。 贾史氏为了分了家却赖在一等将军贾府的二房将大房一家子撵出家门、二房鸠占鹊巢的事,很快就传得众人皆知。 众人纷纷指责贾史氏的偏心、说她是个老糊涂,而五品工部员外郎贾珍童鞋呢,众人都一口同声的说这人是个伪君子,他爹贾代善当真给他名字取对了,这人真真是个假正经。 这事越传越离谱,直到传进乾隆的耳朵里时,已经面目全非了。 流言据说其实贾赦不是贾史氏亲生的、而是抱养的,所以贾史氏才这么不待见贾赦。全因有了贾赦的存在,她真正的儿子贾政才因此不能继承爵位。 还有人说贾赦是贾史氏的儿子,而贾政也是贾史氏的儿子,不过却不是贾代善的儿子,而是贾史氏和她情人偷情生下的儿子。所以大房二房才早早地分了家,所以贾代善才英年早逝。说不定贾代善之所以死是因为他发现了真相被气死的...... 这些夸张的说法直让王熙鸾听得目瞪口呆,偏偏一旁在说的乾隆还往流言加第三、第四种可能。最后,乾隆摇着脑袋,感叹道。“荣国公太可怜了,他简直是新一代的活王八啊。” 于是觉得贾代善太可怜的乾隆在给王熙鸾说了如今广为流传的流言后,又转而跑到朝堂上说,在他老丈人(王子腾)和他小舅子们(富察家的)集体黑线下,乾隆提议。“不如滴血验亲吧。” 于是五品工部员外郎贾政童鞋懵逼了,他羞愤欲死,却不敢反抗乾隆的淫~威,最后只能在一帮同僚看笑话的眼神下,灰溜溜地回一等将军府准备滴血验亲的事宜。 众所周知,古代的滴血验亲及其不靠谱,因为只要血型相符合,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同血型的血液也会相融合。乾隆提出的这法子真心坑人,如果贾政和贾史氏的血型相符合那只能证明贾政是贾史氏的儿子,如果贾政与贾敏、或者如今遁去扬州嗨皮得快要上天的贾赦的血型不相符的话...呵呵。史上第一活王八的称呼就落到了已去世的容国公贾代善的头上...... 消息传到圆明园,雍正爷也懵逼了。如今已是太上皇上的雍正爷领着太上皇后(熹皇贵妃)带着他的老来子?弘曕回了宫中。雍正爷先是和乾隆交谈议论了一会儿,然后雍正爷独自跑了一趟奉先殿。也不知雍正爷对着康熙老爷子的灵牌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雍正爷在出了奉先殿,回到养心殿时,居然让乾隆下了一份诏书,让已被赶出家门跑到扬州投奔亲子贾琏的贾赦回京。 因为关于贾政不是贾代善亲子的传言被乾隆有效的制止了,因此接到诏书的贾赦茫然了。贾赦顶着传旨小太监同情的眼神、一头雾水的回了京,结果彻底惊呆好不好...... 妈呀,吓死宝宝了,原来我二弟不是我阿玛亲生的啊,怪不得自己怎么都看他不顺眼! 自觉知道了真相的贾赦第一时间登上林家门,然后在林如海复杂的眼神下,拉着泪眼朦胧、一直在啜泣的贾敏,赶赴乾清宫。因为无缘无故被流言污蔑了身世、污蔑了名节的贾政和贾史氏正双目无神地等在那,等着贾敏与贾赦的到来,好当着雍正爷两口子、乾隆帝后外加王熙鸾三人面前上演一出滴血验亲的戏码。 说到这,要提一提流言为什么说贾政不是贾代善骨血的缘故。因为和与贾代善七分相似的贾赦相比,贾政更多像贾史氏,就连她的小女儿贾敏也像贾代善更多,就连那据说十分像去世的荣国公贾代善的贾宝玉,其实更多的像贾王氏而不是贾政,所以这才是几条流言齐出、全京城的人都普遍认为贾政不是贾代善血脉的缘故。 贾赦、贾敏到来后,很快便在刑部侍郎的住持下,一场别开生面的滴血验亲开始了。令人感到悲伤的是,老天爷并没有站到贾政的这一边。贾政与贾史氏的血型相同、所以两滴血融合了,而贾赦和贾敏呢,估计和已逝去的荣国公贾代善血型相同,但是和贾政的血型不相同。贾赦和贾敏的两滴血相融了,而和贾政、贾史氏的呢却不相融。 得知这一结果后,贾敏不能接受、所以哭昏了过去,而贾赦呢,则不复他混不咎的名声,居然跳着嚷嚷道。“怪不得你常常骂恨不得没我这个儿子,敢情原因竟然是这样...贾史氏啊贾史氏啊,你对得起我那死去多年的阿玛吗。” ——好嘛,现在连老太太也不叫了。 王熙鸾瞄了一眼昏厥过去的贾史氏,又瞄了一眼面色雪白、浑然丢了半条命的贾政,心中居然没有半分的同情。事情之所以闹到这种地步,全赖贾史氏的偏心眼造成的。 本来吧,贾家两房人早在贾代善死之前就做主分了家的,但有人偏偏贪心不足蛇吞象,死皮赖脸的扒着大房...后来更是在贾史氏的偏心下,心养刁了。鸠占鹊巢不说还鼓动贾史氏把一府当家人给撵了出来。 好吧,关于这点我们先不说贾赦究竟是不是故意借此机会跑去扬州的,但贾史氏的做法也实在太过了。如果不是她这么作的话,事情根本就发展不到今天这步田地...... 现在好了,被不靠谱的滴血验亲证明了流言的正确性...... ............. 王熙鸾抬头望天,继而瞄了一眼义愤填膺的乾隆,又瞄了一眼怒发冲冠的雍正,心中无奈的摊手。 呵呵,如今看这已经没了名节、名声可言的两母子怎么办!   ☆、第75章 独家首发,谢绝转载 【元春告密】 王熙鸾所料不错,贾史氏同那贾正经一个没落得好。这贾史氏呢以不守妇道的罪名革除一等国公夫人的封位、念在她年老体衰,两代帝王没有要了她的性命、只是嘱咐贾氏宗族将其休弃;而平时最爱装作道貌岸然的贾政呢,则革职查办并没收其家产。 毕竟依两代帝王的想法,贾政所有的家产全是过世多年的荣国公贾代善所赐予的,如今‘证实’了贾政‘生父’不详,一项都认为自己是孝子的两代帝王又怎么能允许贾政这不是东西的家伙霸占不属于他的家产呢......没要了你一家子人的命都算仁慈的了。 这处理方法乾隆自认为已经宽大处理了,但王熙鸾并不这么认为。在王熙鸾看来,乾隆这厮明显是精通‘让人死、不如让人生不如死’此法。因为怎么说呢,如今这贾史氏和贾政一家子虽说没有死,但名声败坏到如此地步、开除宗籍、成了庶人不说,家产又被抄没了,让这享受了大半辈子锦衣华食的贾史氏和贾政一家子如何能接受。因此在接到倾雪禀告,说那凤藻宫五品尚宫贾元春跪在景仁宫外求见,王熙鸾没有觉得丝毫的意外...... 不过王熙鸾并不打算接见这贾元春,一来是因为和她关系并不好,二来也是反感贾元春打着她表姐的名义、找各种机会接近乾隆、力图爬床。 其实王熙鸾也不是反感贾元春爬床的举动、毕竟身份低微、有青云志很正常,但你有上进心也别打着自己的旗号吧,王熙鸾不喜贾元春其人,也是因为这的缘故...... 好在乾隆这人虽说好色是好色了一点,但对王熙鸾的事还是知之甚祥。因此心知王熙鸾为什么反感贾元春的乾隆,那是一次机会也没给贾元春;加上凤藻宫主殿住的是乾隆坚定认为身带晦气的娴妃,所以乾隆宁愿去东西六宫寻花问柳,也不愿跑来位于东西六宫之外、单独修葺命名的凤藻宫。 王熙鸾让倾雪去打发贾元春离开,可惜贾元春不肯走,反而坚定的跪在景仁宫外,任由来往宫人指指点点、也不肯挪动一下.....硬是从早晨跪到了黄昏临近夜晚降临...... 正当贾元春的身影摇摇欲坠时,乾隆坐着御撵来到景仁宫。乾隆坐在御撵上远远一瞧,便看到景仁宫门前跪着一穿着尚宫女衣的宫女。 乾隆以为这人是犯了错被王熙鸾处罚也不在意,在御撵停下的那一刻,便略过她、抬腿往景仁宫里走去,谁曾想贾元春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居然孤注一掷往乾隆扑来.... 乾隆一惊之下,下意识地就伸腿一踹。那本抱着破釜沉舟之心孤注一掷的贾元春被乾隆踢了个正着。因为乾隆常年练习骑射的关系,他的手劲脚力很大,正中一踹,直将贾元春踹得远远的不说,还口吐鲜血...... 接到消息的王熙鸾快速的来到景仁宫门口,正巧看到贾元春捂着胸口吐着鲜血、而那双美丽的杏眼此时透着苍凉、悲恸...她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乾隆,声声凄厉地喊。“万岁爷!” 与贾元春这番作态与众不同的是乾隆的反应。只见乾隆眼皮子跳了跳,然后果断的奔向王熙鸾,揉着她的小手,来宽慰自己饱受惊吓的心。 “这女鬼是谁?” 女鬼! 王熙鸾眼神漂移地瞄了瞄此时发髻凌乱、衣裳凌乱,外加身上血点斑斑的贾元春,诡异地感到了可乐。“什么女鬼啊!” 王熙鸾挣拖出乾隆揉捏自己手腕的狼爪,转而伸出纤纤玉指在乾隆腰间上那么一拧,等看到乾隆一张容长脸变化多端时,方才满意的收回手,笑着说道。“这是近日来与万岁爷在御花园多次巧遇的凤藻宫贾尚书。” 一听贾元春这个名字,乾隆方才恍然大悟。“啊,就是那那...生父不详的贾什么的女儿......” “哟,感情万岁爷记得这么清楚呢!”王熙鸾似笑非笑的瞅着乾隆,得到他搂抱自己的大手不规矩的移动时,王熙鸾冷哼一声,说道。“今这贾尚书也不知受了什么邪还是受了谁的唆使,居然跑到我这景仁宫的门口来跪。我本来没打算理会的,但谁料这贾尚书到有恒心,居然从早晨跪到了如今......” 乾隆让吴书来唤人将贾元春带下去,等他和王熙鸾用过晚膳准备到暖阁歇息时,吴书来突然进来禀告说。“贾尚书有重要机密相告......” 乾隆不以为意,王熙鸾却有一种预感。隐隐约约王熙鸾觉得,贾元春所指的重要机密应该与自己有关,于是王熙鸾便故作不经意地对乾隆说道。“本来我还以为这贾尚书是来为父亲、祖母求情的,谁知道居然还有重要秘密相告...不如万岁爷就见一下吧。” 乾隆误以为王熙鸾好奇,因此便可有可无的叫吴书来将贾元春带进来。 此时虽说已至晚秋,但却丝毫不见寒冷。 景仁宫从明朝开始一直是历代贵妃的居住地,除了景仁宫正殿含有东西暖阁外,内殿里还有大大小小的七种园子,分别命名为缀锦楼、谨兰苑、秋爽斋、颐和轩、祺帆阁、沐夕榭、雎淇馆。 王熙鸾所住正殿,其中西暖阁用来作为书斋、书房,而东暖阁呢,则是用来作为日常起居使用。这景仁宫正殿里的东西暖阁面积都很大,王熙鸾所用来作为日常起居的东暖阁除了一间可以用来当做外屋使用、采光效果十分好的屋子外,左右各连有一间耳房。其中右耳房王熙鸾用来当做浴室,而左耳房则是日常歇息之处。 毫无血色的贾元春被宫人领着踏进被乾隆爷亲笔提名为清晏厅的东暖阁外屋。进去后,贾元春还未站定,便被宫人喝骂不知礼数。 回过神的贾元春连忙磕头请安。 “恭请皇上,贵妃娘娘圣安!” 贾元春本以为自己规规矩矩磕头问安后,乾隆会有所怜惜让她起来的,可谁想她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乾隆有这意思。反而因为她那含羞带怯的目光、恼羞成怒道。“不是说有重要秘密要说吗,进来这么久不说,莫非是打的幌子。” 贾元春打了一个寒颤,也就是在这时,她方才醒悟过来。或许以往是自己自视甚高了,皇上根本对她没意思,之所以将她放到凤藻宫当个五品的尚宫,或许真像娴妃娘娘说的那样,不过是看在她去世多年的祖父面子上...而现在...... 想到前不久滴血验亲的结果,贾元春再次打了一个寒颤,如今连这层保护都失去的她到底该怎么办,莫非只能...... 想到这里,贾元春咬了咬红唇,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奴婢无意中听到娴妃娘娘说和她身边伺候的嬷嬷说,要尽全力让那袭了三等将军爵位的贾蓉娶那...” 一听到这王熙鸾心咯噔一跳,恍然发现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事。后世有一群人在网络上推测这贾蓉之妻的真实身份,很多人都猜测秦可卿估计是废太子之(私生)女。想到好似很多年前,废太子自杀前夕他的嫡女失踪的消息,王熙鸾便认为这秦可卿多半就是废太子失踪的那个女儿...... 果不其然,贾元春随后所说的话证实了王熙鸾的猜测。 “万岁爷可还记得多年前废太子之所以自杀的缘故...”如今抛下了那分不切合实际幻想的贾元春镇定自若,反而换来了乾隆爷的一丝高叹。 只见贾元春跪在那,一字一顿的说道。“废太子自杀最大的原因是他唯一嫡女从宫中无故失踪。” “你的意思是......”乾隆危险的眯起眼睛,虽说平时他总喜欢面带微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但一旦他不笑了,给人的感觉就好像雍正爷那天然的冷气机一样,让人无时无刻都在过冬。此刻也一样。贾元春在乾隆爷的利眼下,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原来说得利索的句子也变得断断续续。 “据奴婢偷听到的话,这秦可卿就是废太子之女。” 这时听贾元春这么回答的王熙鸾反而松了一口气,原来果真是这样。不过这娴妃居然知道,是因为乌拉那拉家族的原因还是...... 王熙鸾不敢细想下去,因为她隐隐约约有种预感,如果细想下去的话不止会细思极恐,而且还会引起朝野动荡。不过应该牵连不到王家和汪家..... .至于贾家...... 想到那同属贾氏一脉的宁国府,王熙鸾就觉得脑门生疼。有心不想管的,但又怕这房的人继续调皮下去,连累到贾琏那一房。想了想,王熙鸾只能摁下杀人的心,斟酌的开口问道。 “贾尚书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说的......” 一听这话,贾元春脸色一暗,低低的说道。“奴婢没有证据,但奴婢万万不敢欺骗万岁爷和娘娘,如果奴婢说谎的话就让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王熙鸾与乾隆面面相觑,许久之后乾隆开口道。“贾尚书你就留在这景仁宫偏殿里好生的歇息吧,等明日朕将太上皇上请来后,你再将这事情详细的说一遍......” 贾元春被倾雪亲自领到偏殿、奴婢所住的抱厦屋里休息去了,这时清晏厅里,只剩下王熙鸾和乾隆二人。乾隆皱眉若有思索间,王熙鸾叹息地说道。 “当然妾身还想不明白为何要尽全力促成秦可卿和蓉哥儿的亲事,现在想想......原因竟然出自在这里。爷你说这乌喇那拉氏怎么这么大的能耐,如此隐秘之事都能够知晓。要知道当年皇阿玛可是让妾身阿玛封锁京城四门,挨家挨户的彻查过...根本就没发现过失踪格格(秦可卿)的消息......莫非......” 莫非什么...... 乾隆明白王熙鸾话中未尽的意思。他的婧女无非就是提醒自己、这乌拉那拉一族之所以那么肯定这秦可卿就是他二伯失踪十几年的女儿,八成这乌喇那拉一族当初就是参与者。 乾隆脸色越加难看了起来,他来回走动,心却越来越起伏不定。最后眼见天色越加暗沉,乾隆温和的开口让王熙鸾早些歇息,自己则又坐着龙撵回了养心殿。   ☆、第76章 独家首发,谢绝转载! 【商议】 乾隆刚回养心殿,便叫小太监赶紧去请王子腾过来。等小太监得命出宫后,面色难看的乾隆又让吴书来亲自去乾清宫瞧瞧雍正老爷子睡了没有。如果没睡的话让老爷子过来,自己这个做儿子有事情要与他商量。 吴书来得令后,一路小跑到了乾清宫。 到的时候,雍正老爷子才刚用了晚膳,正在书房、抱着弘曕一笔一划的教他写字。这时,苏培盛走进了书房,小声的禀告道。“太上皇,刚才吴总管来了,他说万岁爷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老爷子相商量。” 雍正爷松开了弘曕的手,不动声色的问。“可有说了什么要事吗。” “说了,吴总管说这事与已过世的理密亲王有关。” 蓦地雍正爷脸色一变,不能无动于衷了。 雍正爷放开怀中抱着的弘曕,示意他留在书房好生练习字后,飞快地往殿外走去,那速度根本就看不出如今雍正爷已步入晚年了。 雍正爷很快就来了养心殿。 此时,乾隆正在殿中来回走动。 乾隆见雍正爷来了,便停下身子,向雍正爷走去。 “皇阿玛你可来了。” “坐下说。” 雍正爷坐在了乾隆爷的专属位置,乾隆不以为意,让吴书来端来一方矮凳后,坐到了雍正爷的下首。“皇阿玛你可不知道......” 乾隆将贾元春告之的秘密说了出来,又将王熙鸾的推测说了出来。当然乾隆没有说这推测是王熙鸾说的,而是安到了自己的头上。 “我已经着人去请王子腾了。他应该很快就到。” 乾隆正说着,便听殿外的小太监禀告道。 “万岁爷,王大人求见。” “快快有请。” 雍正此话刚说出口,王子腾便被守门太监领进了养心殿。 “奴才叩请皇上圣安,叩请太上皇圣安。” 乾隆赐了座,王子腾规矩的坐下后,乾隆便让吴书来复说了一遍贾元春所说的事情。王子腾一听脸色也是大变。 “这种事情乌喇那拉一族如何得知的,要知道当年奴才查了很久,也没查出格格的去向...” 王子腾并没有提娴妃,而是说的乌拉那拉氏,其心明显的是想借此事将乌喇那拉一族打落尘埃。不要以为出了一位皇后,出了一位妃嫔,就自以为了不起,既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自己的女儿,那就不要怪他王子腾落井下石、把你乌拉那拉一族往死里踩。 王子腾打的这阳谋不可谓不高明,就算雍正心知王子腾的用意,却也气恨异常。当然雍正爷并不是气恨王子腾,而是气恨这乌喇那拉一族,气恨这已去世的孝敬宪皇后,气恨这如今因乌喇那拉一族被封娴妃、却好佛让她看到希望、继续花样作死的那拉氏。 “这贾蓉怎么样?”在雍正爷无形散发冷气间,乾隆突然出声问王子腾道。 王子腾回答道。“请恕奴才无状。这娴妃娘娘其心可诛!”顶着两代帝王散发的威压,王子腾异常冷静地继续说道。 “不是我这算是长辈的人乱说他贾蓉,实在是他比奴才那亲家好不了哪儿去......不,应该说,关于女色方面奴才那亲家还是有点分寸的。虽说一大把年纪了,还活蹦乱跳喜欢逛青楼,至少他还是知道些廉耻、只在外面拈花惹草,却不会在家里乱搞,更不会动儿子身边的通房侍妾之......” 王子腾话中隐射贾蓉父亲喜欢扒灰的事令两代帝王的脸色都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子腾你的意思是...”雍正爷怒到及处反而越加平静下来、至少他表面看起来非常的平静。只听雍正爷这么问道。“这贾蓉当真是如此不堪之人。” “奴才不敢欺瞒,这种事只要随便去那荣宁街去打听就可以知道得清清楚楚。奴才是万万不敢欺瞒圣上的。” “好,很好。”雍正爷呵呵冷笑了起来,那周身的冷冽让如今身为帝王、也有了一定威压的乾隆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更别提堂下站着的王子腾了。 “当初朕以为这娴妃头戴绒草、不戴金玉、着布衣、日夜抄佛经是改了呢,没曾想居然还有这么一出在等着朕!” 皇阿玛你逗我啊!明明是你跟我打赌猜这那拉氏能装多久,才封的娴妃。结果...... 乾隆眼神漂移了一下,随即陷入了沉思! 如果这贾元春没有偷听到这事,没有将此事作为筹码准备帮贾史氏、贾政一家子说话的话,那么皇阿玛觉得有所亏欠的二伯家失踪多年的嫡女——他的堂妹,是不是就要嫁给那一家子都是混账的宁国府去。据王子腾所说,这宁国府污浊至极。这秦可卿万一嫁了进去,焉知这贾珍不会对其起心思。真到了这一步,估计他这可怜的堂妹只能以死来证清白了。 这帮混账,当他爱新觉罗一家子好欺负不成。 想到这里,乾隆那叫一个怒火中烧。他,好吧,是他皇阿玛对乌拉那拉一族已经仁至义尽了。这乌拉那拉一族当真没出几个好人,就比如那孝敬宪皇后,当初算计他皇阿玛的子嗣,他皇阿玛都没直接要了她的命......虽说漠视她中了虚弱之类的剧毒,但在她逝世后还是给了她无上的哀荣,就算那阴毒手段迭出的那拉氏,也看在她和乌拉那拉一族的面子上留她一命不说,还给了娴妃这么一个位置。 没想到啊没想到,皇阿玛让人息事宁人的态度,反而助长了乌拉那拉一族人的胆子。 为什么要尽全力将身份有疑的秦可卿说给贾蓉,无非是因为贾蓉姓贾... 如果将来污浊之事一发,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不止那如今步步高升的贾琏那一房的人落不了好,就连如今身处宫中的王熙鸾怕也会惹一身~骚。 这娴妃到是想得好,她当真以为就凭这点就可以将王熙鸾从贵妃的位置上拉下来吗。呵呵,她小看了皇阿玛,小看了朕,也小看了朕的婧女。 乾隆看向了雍正爷,不出他的意料,雍正爷脸上表情那叫一个诡秘。 “子腾,你给朕去好好的查查这营缮郎秦业的底细...记住此事除了你之外,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王子腾重重的叩首回答道。“谨遵太上皇之命。” 王子腾离了宫,而乾清宫依然灯火通明。 灯火摇曳中,雍正爷面色阴沉、诡谲难测。 随着时光慢慢流逝,笼中烛火燃尽,雍正爷方才慢慢地开口。“明日,你让婧女宣那秦可卿进宫......”’ 乾隆一愣,不假思索的问道。“不让皇后......”说道一半,乾隆还恍然忆起,当初这富察一族可是支持圣祖爷的八阿哥的,雍正之所以避开富察皇后,一来是让其避嫌,二来也是怀疑富察一族跟当年之事有牵扯。想到这里,乾隆重重地点头。“皇阿玛,儿臣明白的。” 雍正欣慰地笑了笑,起身离开了乾清宫。而乾隆呢,他又在乾清宫独自一人坐了一会儿,便叫来步撵,坐着它,往景仁宫去了。 乾隆到的时候,王熙鸾已经歇息入睡。乾隆简单的梳洗后,便上了床。 这一觉王熙鸾睡得并不踏实,因此乾隆刚一趟上来,她便感觉到了。 “回来啊!”王熙鸾微微抬起眼帘,瞄了一眼乾隆后,继而阖上了眼帘。“妾身还以为万岁爷不会来妾身这了呢。” 乾隆将王熙鸾揽进了怀里。因为今天的事儿有点出人意料,因此乾隆并没有任何遐思。乾隆只是抱着王熙鸾,将下巴磕在她的脑袋上,让已经微微欲睡的王熙鸾听他猛烈跳动的心跳。不知过了多久,当房间里静得只剩彼此的心跳声时,乾隆突然出声道。 “明日,你找一个借口宣那秦可卿进宫......” 顿时一阵激灵让王熙鸾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事是皇后该做的啊,怎么能让我做。” “皇后生病了,需要静养。” 乾隆面色平静、声音平缓地说道。“从明日开始你便接过宫务吧。” “这不好吧。” 王熙鸾将两只手搭在乾隆的肩膀上、微微扬起身子,看着他的脸,郑重其事的说。“婧女知道万岁爷是担心这事牵连甚广...怕牵扯到了皇后,但万岁爷你不给皇后娘娘一个解释就宣布她生病、说她需要静养不说还夺了权,如果婧女是皇后娘娘的话,不知要有多伤心。” “这是皇阿玛亲自吩咐的。” “皇阿玛亲自吩咐的!”王熙鸾一脸的愕然,她蹙眉思索,许久之后叹息一声说道。“皇阿玛可是怀疑当年之事与富察一族有牵扯。” 乾隆重重地点头。其实不止是皇阿玛就连他也有这怀疑,毕竟当年这富察一族可是公开的支持过圣祖爷的八阿哥...而这八阿哥可是当年之事最大的嫌疑人。 对了,还有那甄家。 想到自从富察格格死后,便到了永璜身边伺候的那名叫做闵琳的丫鬟,身后竟然身后隐隐约约有甄家的影子,乾隆心中就是一阵嗤笑。怎么,当初在他这个做阿玛的人身上找不着好处,便将心思动到了永璜的身上......呵呵,有些奴才是时候处理了,不然心都大了!   ☆、第77章 独家发表,谢绝转载! 【秦可卿进宫】 庆嬷嬷动作很迅速地以贵妃娘娘懿旨为借口,叫了十名大内侍卫,出宫,并在街边找了一个小混混问明营缮郎秦业家的地址后,一个深宫老嬷外加十名身强力壮的大内侍卫如饿狼一般,朝目的地扑了过去。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秦家根本就来不及有所动作,因此秦家小猫两三只的仆人外加秦业的夫人甄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如狼似虎的大内侍卫将自己的养女秦可卿给绑走。 甄氏吓得要死,在这群大内侍卫走了之后,忙打发仆人去请与人在外吃酒的秦业回来。谁曾想,那下人还没踏出大门口呢,便被人撵了进来。 “将这宅子给我封了......” 连夜就借用粘杆处查明秦业身份的王子腾带兵前来将秦家宅子给封住了。甄氏本想借着甄家的名头与王子腾争论几句的,可谁想王子腾不给甄家的面子罢了,还冷笑着讥讽她。 “不过只是甄家偏房的偏房,居然也敢让本大人给你面子。脸这么大,怪不得能做下如此阴毒之事。” 一听这话,甄氏心就咯噔一跳,那种心惊肉跳地感觉开始涌变了全身。 这王子腾为什么这么说,莫非她家老爷闯了什么祸事不成。 只是有什么祸事是要先将自己那养女先接走呢。 隐隐约约忆起秦业有一回事醉酒之后听过养女秦可卿的身份不同寻常,甄氏脸色猛然间变得雪白。她不是笨蛋,当年她嫁给秦业不久,秦业突然从养生堂抱回一名女婴,说是他同僚托付。 犹记当年,自己不过甄家偏房庶女,却托了甄家家大业大的福,从一届包衣使女的身份嫁给了汉镶蓝旗的七品营缮郎秦业。当时自己与秦业新婚燕尔,正值情浓十分。因此自己也不疑秦业说的,想着养就养吧,不过就是一丫头片子罢了,将来不过是一副嫁妆钱,可是现在呢... 甄氏被士兵推撵进了院子。她的珠宝玉钗、所有陪嫁都被收缴了起来。甄氏害怕极了,却又带着一丝庆幸,幸好她的爷今日没在家...不然...... 被锁到院子里并被看守起来的甄氏并不知道,王子腾早在派兵包围秦家大门前,就派了一队人马去找这秦业。不过也不知是这秦业太过灵醒的关系,王子腾所在的人马居然没有抓捕到秦业... 王子腾微微沉吟,又让手下加派一队人马暗中搜索后,便带着搜查到的一大堆名单回宫面圣。这堆名单自写着很多人的名字,也不知是写名单的人有意为之还是怎么的,内容断断续续不说,还杂乱无章,总之让了第一眼看了就觉得没头没脑的... 在进宫面圣的路上,王子腾随意翻阅了一下,心里大概有了个数后,便阖上眼睛、闭目假寐起来。没办法连夜查那秦业的资料,早朝过后,又被不知怎么想的乾隆爷派来抄秦业的家,就算王子腾身体再怎么老当益壮也免不了有打瞌睡的时候。 但愿这次能借此事,将乌喇那拉一族彻底的打压下去。免得自以为出了一位皇后便得意的尾巴翘天、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到达宫门时,王子腾冷哼一声,便出了轿,将那份没头没尾的名单放进衣袖里后,王子腾在守门侍卫的带领下到来养心殿。 “九门提督王大人求见。”殿门口守门的小太监高声唱道。 “快快有请。” 随着乾隆话语刚落,王子腾便被守门小太监恭敬的迎进了养心殿。 王子腾低着头颅,在刚踏入养心殿时,便跪下叩首行礼道。 “恭请皇上吉祥。” “王卿这么客气做什!” 乾隆双手向前,虚扶了王子腾一把。王子腾顺势起身后,便从衣袖里掏出那份名单递给了乾隆。“奴才幸不辱使命。” 乾隆接过厚厚的名单翻看了起来,许久之后,乾隆眉头紧锁,左右来回走动几步后,他将手中名单递还给了王子腾。 “这分名单没头没脑,当真看不出一点头绪。” 王子腾当着乾隆的面,再一次翻看名单,越看面色越加凝重的他说的。“这名单上的人名和人名后的备注不相通啊!” “朕也看出来了,只是...”乾隆有来回走动几步,忽而灵光一闪,说道。“王卿,你将那备注反过来念......” 王子腾依言结合名字念了出来。“贾雨村,雍三归,入林西席,京,政荐,金陵府尹......”念到这王子腾方吃了一惊,因为这贾雨村曾到王府门上拜会过,当年他握有林如海亲笔所写的介绍信。当时碍于写这介绍信的人好歹是贾琏的亲姑父,因此自己也没直接拒绝,而是让他耐心等待,没想到...他居然早就和八皇子一脉勾结起来了... 王子腾心思转瞬即消。 王子腾抬首看着乾隆,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贾雨村信息全都说了出来。乾隆听完王子腾所说,半晌沉默不语,许久之后方问道。 “王卿是指这贾雨村是甄家之人。” 王子腾郑重其事的点头。“这贾雨村虽说贾家宗族之人,但他所在一脉与嫡脉早就出了五服,论亲近还是甄家要一点,要知道这贾雨村的原配夫人和秦业一样出自金陵甄家。” 乾隆锁眉思索一会儿后,只交代了一句加紧人手搜找秦业后,便没再说什么,让王子腾跪安了。 王子腾离去后,乾隆又在养心殿坐了一会儿,便让吴书来将今日的奏折抱出来,自己坐在那金碧辉煌的龙椅上,批改奏折。 此时景仁宫里,王熙鸾这细细打量着自己面前站着的可人儿,虽面带惶恐,可那袅娜纤巧的身段却让王熙鸾忍不住赞叹。不愧是那原著上贾母赞为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光是这鲜妍妩媚的颜色,就令人心头爱起,却只赞叹难生妒忌。 “坐吧。”王熙鸾温和的开口。“早就听说秦姑娘模样艳丽、有几分相似我那表妹。便一时起了好奇之心,让庆嬷嬷将你请进宫好生瞧瞧,没曾想庆嬷嬷行事过了火,到让你受了惊,当真是过意不去。” “娘娘说笑了。” 秦可卿恭谨的回话,后又在王熙鸾特意绽放的温和笑靥下入了软凳。不过秦可卿谨记身份,虽说是入了座去,却只敢坐半个位置,并且在王熙鸾问话间,又忙不迭站起来回话。 “你那么怕做啥,本宫又不会吃了你。” 王熙鸾笑笑,又让宫人端上点心、果脯,在秦可卿拿了一块小心翼翼的吃起来后,王熙鸾给庆嬷嬷使了一个眼色,会意的庆嬷嬷倒了一杯茶水亲自递给了秦可卿。不知是庆嬷嬷做手脚还是秦可卿手滑的缘故,总之庆嬷嬷手中的那杯热茶一下子泼到了秦可卿的身上。 “这毛手毛脚的奴才。” 王熙鸾当着秦可卿的面骂了一句庆嬷嬷,随即赶紧出声让景仁宫一面生、却是当初伺候过废太子妃的嬷嬷——唐嬷嬷,领秦可卿去偏殿换衣服去。 秦可卿连连摇头,红着脸拒绝道。“娘娘不碍事的,奴婢回家换就行。” “毕竟是本宫身边的嬷嬷失礼。对了倾雪,记得给姑娘挑一件适合她肤色的衣袍。” 倾雪会意的去找了一件珠粉色、衣襟衣袖衣摆处绣白色栀子花的长袄和一件月白色里衣,捧着衣裳,与唐嬷嬷一道带着秦可卿去偏殿换衣裳去了。在两人的伺候下,秦可卿很快地的换了身干净的衣袍。秦可卿微微整理了下略有些凌乱的发髻,便又出了偏殿,到正殿清晏厅叩谢王熙鸾的好意。 王熙鸾与秦可卿随意交谈几句,忽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突然让自己身旁的紫茉、紫灵带着秦可卿去逛那御花园。 秦可卿被庆嬷嬷带进宫时,本是忐忑不安的,可进了宫一瞧,见贵妃娘娘温和可亲、像真似好奇自己模样与她那表妹相似一般似的,便放下心来,曲意奉承。如今听王熙鸾让自己去逛御花园子,本就欣喜景色的秦可卿不疑有他的跟着紫茉、紫灵往御花园去了。 而在秦可卿走后,王熙鸾目光锐利地看向了唐嬷嬷。“这位秦姑娘可是当年你主子所生的那位格格......” 唐嬷嬷本就处于震惊状态,当她听闻王熙鸾如此问,便再也忍不住满心的激荡。唐嬷嬷猛地跪在王熙鸾的面前,老泪纵横道。“启禀贵妃娘娘,这秦姑娘就是就是当年失踪的格格啊,老奴记得清清楚楚,格格左胸位置有一枚、形状似芙蓉花的红色胎记,而这秦姑娘左胸同样位置上也有一枚红色、状似芙蓉花的胎记啊,而且这秦姑娘与我那可怜的主子模样有五分相似......奴婢怎么可能认错啊!” 王熙鸾坐在椅子上,等唐嬷嬷慢慢哭诉完了后,方才叹息一口说道。“既如此,你便跟了秦姑娘吧,如此也不枉你与理密亲王福晋主仆一场。” “谢贵妃娘娘圣恩。”   ☆、第78章 独家发表,谢绝转载! 【游园、密见皇后】 自从秦可卿被带进宫中之后,后宫气氛那叫一个诡秘。 在这模样俊俏风流的人儿被领进宫的当天,一直身体健康的皇后突然宣布身体有恙、这宫务交由全贵妃处理不说,就连那一直想方设法往乾隆身边凑的贾元春也突然感染了风寒。这接管宫务的全贵妃以避免传染娴妃为由,派宫中侍卫围了凤藻宫不说,一切人员许进不许出。 后宫著嫔妃议论纷纷,有看不过眼、眼红的,居然跑到永寿宫去找太上皇后面前上眼药,结果好没落着,反而挨了责骂。 就这样一连过了数日,一月后的一天,与雍正爷商议过后的乾隆突然下了一份诏书。内容大意说:皇家血脉因故失踪,幸老天垂怜得以明珠返还,特收秦氏可卿为义妹,上玉蝶,赐封号和硕卿和公主。 此诏书一下,再结合前些时日被围的、隔了几日又满门抄斩的秦家,恍恍惚惚觉得自己知道不得了隐秘的朝臣们全都闭了嘴。自此,乾隆还算是抓牢了手中的权利,真正成了一位说一不二的帝王。 这天,时日尚好。 王熙鸾在伺候乾隆更衣洗漱后,突然一起兴起,叫来搬到东三所去的卿和公主(秦可卿),又带上自己刚刚好相隔一岁的和敬、和曦那个小丫头,一起逛起了御花园子。 王熙鸾怀抱性格强势的和敬公主,而卿和呢则抱着性格温婉、不喜吵闹地和曦,两人抱着孩子在前方边说笑边走动,后面则跟了一串伺候的宫人。一群人不知不觉间穿过了礁石制成的假山,来到了一处有花有草、有水有池、风景秀丽的地方。 此处是一处唤作鲤鱼池的地方。如今已至深秋,天气虽说带了点凉寒却依然不是很冷。更别提今日天公作美,晴空万里无云不说、就连那容易吹得人脸生疼的秋风也消失了。 “公主,不如我们就在此处歇歇脚吧。” 王熙鸾侧头与卿和说道。卿和一愣,随即笑着点头。“就去那亭子处吧。” 卿和口中所指的亭子是位于鲤鱼池旁的小巧精致典雅的亭子。走近一瞧,这亭子皆为绿琉璃瓦顶,黄瓦剪边,檐下梁枋施小点金旋子彩画,绚丽多彩,金碧辉煌。横匾上书飞龙走凤三字——‘问草斋’。 “这亭子名倒取得雅致。” 说话间,两位主子身后跟着带有物什的小太监赶紧上前拿了两张镶有薄薄棉花的垫子垫在石凳上,又有宫人从手中拎着的食盒子端出糕点、果脯一碟一碟的放在石桌儿上,等各种物品的摆放整齐后,先前打头的小太监才请王熙鸾和卿和入座。 王熙鸾抱着和敬喂着糕点,而卿和呢则将和曦交给了奶嬷嬷,自己则捏着一块桂花糕,跑去喂鱼。这鲤鱼池乃御花园中养鱼的池塘,虽不大,但有上百条鲤鱼,十分惹人喜爱。卿和将手中的桂花糕捏碎,慢慢地将碎屑撒进池子里。当碎屑刚沾到水,还未来不得溶于水中沉淀时,无数各色鲤鱼便从四面八方游来、聚在一起纷纷争夺碎屑吃食。 如此这般,卿和一连捏碎三块桂花糕来喂池中的鲤鱼,还意犹未尽的罢手。卿和走回王熙鸾身边入了座。入了座后,卿和并没有吃糕点,而是拿了一块果脯慢慢的吃了起来。 王熙鸾笑眯眯地喂着和敬的糕点,等和敬吃完一整块糕点后,王熙鸾便让和敬的奶嬷嬷将和敬抱着,自己而转而问道卿和。“公主如今还习惯吧。” 卿和吃着果脯的动作一顿,随即她很快将口里的东西咀嚼下肚后,又掏出手绢擦了擦嘴,方才回答道。“皇额娘、皇阿玛,皇帝哥哥都是慈善人,又怎么不习惯吗。” 王熙鸾注意到卿和说话间,眼中闪过的黯然。心知她黯然所谓何事的王熙鸾笑了笑,宽慰道。“你也不必自责,从那秦业竟敢与人合谋做下此事时,便该料到有今天。”雍正爷当真是恨极了,才会在王子腾将躲藏在道观的秦业抓回来后,直接下达满门抄斩的命令。 先不提秦家那几十口人命到底能不能稍微熄灭点雍正爷心中的怒火,就说雍正爷和乾隆、两代帝王只处理秦家一门的事便值得深思。王熙鸾不知这父子二人有如何的考量,她只知道她的任务便是照顾好被封为和硕卿和公主的秦可卿,以及处理好宫务、让真的病了的皇后娘娘安心的养病。 “他们毕竟将我养大啊...”卿和垂下眼帘,那张美丽的脸庞上闪过黯然。她知道她不该为那群贼子伤心的,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至少当初他们没有扼杀掉自己这条小命,而是将自己养大了,就从这点她便不该恨他们的...... “卿和可知道这秦家属于汉军镶蓝旗的,八旗女儿不管嫡庶都要参加选秀才方可指婚...”王熙鸾声音温和却带着股凉薄,她带着笑,所说的话语就像冰渣子一般,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公主你以为那些贼人养大你的用意只是因为一时心软吗。依你的才貌,在选秀时十有*都会被留牌子,被留牌子者极少部分指婚给大臣外,极大多数都是指婚给皇家宗室的.....” 望着卿和猛地惨白的小脸,王熙鸾闭了闭眼,狠心的打破卿和所抱有的所有幻想。“到了这一步,你还认为那些贼人只是一时心软吗。” 想到乾隆给自己所看的关于卿和的从小到大的各种资料,王熙鸾心中闪过一丝怜悯。可正是因为这丝怜悯,才让王熙鸾下定决心,让卿和认清事情。毕竟从此以后她不再是那位红颜薄命、与贾珍贾蓉父子纠缠不清的秦可卿,而是雍正爷的女儿,大清和硕卿和公主。不管以后她是和亲蒙古,还是嫁留京城,只要她记着自己这份情,那么以后她所出生的阿哥上位便少了一分阻碍,多了一分助力。 想到此处,王熙鸾眼中幽光闪了闪,便紧迫的盯着卿和,专注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知过去了多久,只知吃饱喝足的和敬睡去又醒来时,卿和仍然呆呆的坐在那,一声不吭,如果不是那起伏不定的呼吸声,王熙鸾还以为自己身旁坐的是一具木偶呢。 “公主你好好想想吧......小嫂子言尽于此,就看你想不想得通了。” 这场游园聚会便这样无疾而终了,将卿和送回东三所后,王熙鸾让伺候的宫人们将和敬与和曦带回景仁宫后,自己带着庆嬷嬷和倾雨二人去往了长春宫。 此时的长春宫早已布满了药味。王熙鸾到的时候,孝顺的二阿哥永琏正端着一碗汤药、一勺子一勺子的喂富察氏喝。 富察氏靠在床头,小口小口的喝着永琏舀来的汤药,那脸上洋溢的笑容让进来的王熙鸾觉得,她不是在喝苦涩的汤药,而是在喝世界上最美味的汤水。 喝完最后一口汤药的富察氏语气柔和地向王熙鸾说道。“妹妹你来啦。”说罢,富察氏接过喜嬷嬷递给她的手绢,小心翼翼地为永琏擦去额上浸出的汗滴。 王熙鸾恭敬地行礼问安,并且在永琏侧身去自己问安时报以笑容。“二阿哥吉祥。” “妹妹还是这么多礼。” 富察氏让喜嬷嬷搬来一方软凳让王熙鸾坐下后,便语调温和的朝永琏说道。“额娘的好阿哥,额娘要跟你贵额娘谈一些事情,你去暖阁,顺便把今日的师傅布置的大字练练好不好。” 永琏温顺的点点头,分别向富察氏与王熙鸾道了一声别后,便乖乖地跟着喜嬷嬷出了里屋,去了长春宫偏殿特意修葺的暖阁。 两人走了后,房间里只剩下富察氏和王熙鸾二人。香烟袅袅升起,那股子清淡却悠长的檀香味让闻到的人忍不住感到心旷神怡、原本紧绷着的心弦竟也为之一松。 “妹妹。”富察氏幽幽地开口道。“姐姐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王熙鸾面色一变,声音却依然平缓的说道。“姐姐说笑了,姐姐如今只是身体微有小恙,只要好好休养必能康健的。” “妹妹也想学那调子的太医哄骗姐姐吗。” 王熙鸾面色再次一变,她刚想开口解释,便被富察氏挥手打断。“我叫妹妹前来并不是示威,而是有事要求。” 王熙鸾沉默片刻,叹息道。“皇后娘娘请说。” “你可愿发誓护我儿一世平安。”盯着王熙鸾的眼睛,富察氏慢慢地说道。“我儿的身体我知道,不求他登上那个位置只求他平平安安。” 王熙鸾没有搭腔,她也盯着富察氏的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不知过了多久,王熙鸾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答非所问的说道。“皇后娘娘就那么肯定妹妹以后一定能生下小阿哥吗。” 富察氏笑着回答道。“你还年轻身体又好,而且...依你在万岁爷心中的地位,你认为你不会再次诞下龙嗣吗。” “皇后娘娘当真会算计。”王熙鸾也笑着回复富察氏上一个问题。“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让二阿哥平平安安的......” “那我就放心了。”富察氏眨了眨眼睛,继而笑道。“我那娘家的侄子富隆安与和曦年岁相当,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就去求了万岁爷让我那娘家侄儿尚了和曦.......” 这下富察氏所说的真真出了王熙鸾的意外,想着历史上那富察富隆安算是一位人杰,王熙鸾果断的同意了富察氏所说。能免去和亲蒙古嫁在京城、而且对象还是一位人杰。一来能让富察氏放心,二来也能拉拢富察一族,自己又为什么不能答应。   ☆、第79章 独家发表,谢绝转载! 【请安上】 王熙鸾又在长春宫坐了会儿,才坐着步撵回了景仁宫。褪去身上半湿的斗篷,王熙鸾卸下头上的发架、珠宝首饰,简单的梳了小两把头,换了一身颜色清爽的夹棉缎绣氅衣后,王熙鸾便拿起放置在小几桌面上的刺绣,随意的绣了起来。 王熙鸾并没有绣了多长时间,不过堪堪绣了一牡丹花瓣儿,便听两道嘹亮的哭声响起。王熙鸾刚把手中刺绣又丢回小几上时,便见和敬与和曦的奶嬷嬷抱着二人欲哭无泪的走了进来。 “这次又是怎么了。” 王熙鸾接过小了一岁、才刚刚会走路的和曦,哄了几句待她不哭后,才看向一直哭哭啼啼闹着要抱抱的和敬。头疼的将和曦放置在厚厚的毯子上后,王熙鸾抱过和敬,又柔声的哄她。等和敬好不容易不哭时,王熙鸾望着已经开始暗沉下来的天色,暗叹道。看来要接着服用避孕的药丸子了,不然孩子年龄相差不大,也是一个麻烦。瞧瞧两岁多的和敬、再瞧瞧一岁多的和曦,平时不哭不闹还好,一旦又哭又闹,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的事了。 因为乾隆早就打过招呼,今夜不会在景仁宫留宿的缘故,王熙鸾带着两个丫头,早早地就用了晚膳。晚膳很简单,和敬与和曦吃的一样,不过是一人一碗各色水果切碎煮的水果羹,而王熙鸾呢,不过用了一碗金丝血燕熬煮的粥。 残羹剩肴撤下去后,王熙鸾让奶嬷嬷分别将和敬和曦抱下去后,便留了张嬷嬷和倾雪二人说话。三人先是随意的交谈,过了一会儿,便见庆嬷嬷突然撩起帘子,走进屋子里禀告道。“今夜万岁爷本打算去陈贵人留宿的,可随知这慧妃竟然以三阿哥生病为由,叫了万岁爷过去。” 庆嬷嬷的话让王熙鸾微微挑眉,好笑的问道。“那陈贵人可有什么反应。” “听那永和宫殿前打扫的小德子说,陈贵人只是恭送万岁爷,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既然这陈贵人都不急,那关本宫什么事。”王熙鸾凉薄的笑了笑,陈贵人自己不愿为自己出头,难不成还想着谁能帮她出头不成。“这日子都是自己在过,这陈贵人愿意过成那般模样,旁人又有什么好惋惜的呢。” 觉得无趣的王熙鸾又和庆嬷嬷说起了别的。当红烛慢慢熄灭,地龙温暖了整个屋子时,觉得疲惫的王熙鸾这才打着哈欠,上了床榻歇息去了。 一夜无梦。 清晨时分,王熙鸾还在朦朦胧胧之际,倾雪领着紫茉紫灵便进了屋子。倾雪唤醒王熙鸾,紫茉端来热水、紫灵则将一块毛巾浸水后,小心翼翼地敷在王熙鸾的面上。 等氤氲的水雾滋润了整张脸后,王熙鸾揭下脸上的毛巾,披着一件厚实的披风,便坐到了镜台前,微阖眼帘,神色安稳地坐在那等待倾雪为自己梳髻。 因为今日要带着后宫嫔妃请安的缘故,倾雪并没有为王熙鸾梳两把头,而是梳了最近才流行的架子头。这架子头的发架有木制的,也有铁丝拧成的,形似横着的眼镜架。梳头时,先固定头座,再放上发架,把头发分成左右两把,交叉绾在发架上。中间横插一长扁方(插在发架的两个孔内),然后用针把发稍和碎发固定牢,戴什么样的首饰都捉得住。两把头后面的耳边的垂发,梳成扁平状,末端用发带束起,微微上翘,形似燕尾。整个发髻象个待飞的燕子。 用金錾花双喜扁方固定好发架后,倾雪从首饰盒里取出金累丝嵌珠五凤钿为王熙鸾簪在发髻上。这金累丝嵌珠五是以纸板为形,点翠为饰。通身共有金累丝凤十四只,上嵌珍珠,宝石。每只凤口衔珍珠,珊瑚,绿松石,青金石,红宝石等贯穿的流苏。钿后更有流苏垂饰。 贵妃本是四妃之一,正居二品,平时穿戴除了不能使用正红明黄两色外、首饰衣物都可用五尾凤,而如今王熙鸾发架上所佩戴的金累丝嵌珠五凤钿便是五尾凤。 倾雪细细地为王熙鸾画了眉、上了淡淡的胭脂水粉后,便笑着出声问。“娘娘今日穿什么。” “把那件新做的淡黄底绣紫藤萝氅衣拿出来吧,今日就穿它好了。” 随着王熙鸾话语落下,紫灵就捧着那件淡黄底绣紫藤萝氅衣出来。穿戴好后,趁着佩戴东珠耳环的空档,王熙鸾让倾雪去瞧瞧和敬与和曦起床来没。 倾雪很快去了又回的禀告道。“二公主和三公主都还在睡呢。” “那紫茉、紫灵留在景仁宫,等这两丫头醒了,你们便给两人收拾妥当,去永寿宫给太上皇后和太上皇请安。”说罢,王熙鸾便捏着帕子,率先走出了景仁宫,在宫门口坐上步撵,王长春宫的方向去了。 王熙鸾去的时候还早,偌大的长春宫除了同处西六宫、入住咸福宫偏殿的嘉嫔外只有与自己同处东六宫、入住永和宫偏殿的陈贵人早早的到了外,便没在看到其他嫔妃的身影。 王熙鸾朝着规规矩矩坐在软凳上的两人笑了笑后,便闪身进入寝屋,向躺在床榻上、人懒洋洋没精神的富察氏行礼请安道。“皇后娘娘吉祥。” “妹妹来的好早。”富察氏含笑道。 自乾隆登基,富察氏正式成为皇后开始,富察氏便立了三天一小请(安)五天一大请(安)的规矩,而今日便是五日一大请的日子。 “皇后娘娘说笑了,论勤快,我可比不上嘉嫔和陈贵人,每次请安都来得比我早。” “陈贵人到是个好的。”长久的接触下来,富察氏瞧得分明,这陈婉容是个规矩、温顺人,至于那嘉嫔吗,呵呵,有小心思但也有自知之明,比那没脑子、就算生了一位阿哥份位仍是常在的苏瑾要好得太多。要知道在这后宫不怕你有小心思那就怕没有自知之明,不然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富察氏眸中幽光闪烁,她并没有继续她所说的那句话,而是另找了一个话题与王熙鸾闲聊。末了,在王熙鸾出去时,富察氏突然说道。“如今姐姐身子困乏,还不能随意起身呢,今日去给皇额娘请安,妹妹就领着永琏去吧。” 王熙鸾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谨遵皇后娘娘吩咐。” 王熙鸾出了寝屋时,各宫嫔妃已经陆陆续续地来齐了。喜嬷嬷领着宫人给各主子上茶后,一群女人说说笑笑又过了一会儿,等翩翩美童、打扮得像一大号福娃的永琏先去给富察氏请安后、又跑来正殿给自己问安后,王熙鸾浅饮一口茶水,环视一圈各宫嫔妃、发现其中竟然没有那娇弱得如那菟丝子的慧妃的身影时,不由意味深长的笑了。 “这慧妃没来吗。” 在场都是妃以下的嫔妃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便听住在那延禧宫偏殿的黄贵人捏着手绢儿,口里泛酸地说道。“怕我们这位慧妃娘娘又累了吧!” 早就得知慧妃又从陈贵人处截人的各宫嫔妃全都将视线投给了陈婉容。陈婉容小脸臊得慌,但她生性温顺,整个人可以用一个婉字来概括。陈贵人没有出言为自己辩解一二,她只是略带尴尬的笑了笑,便低垂下脑袋,一声也不吭的杵在那。 见陈贵人依然三棍子吐不出一个字,各宫嫔妃了无兴趣的收回视线。这时,王熙鸾将手中茶杯轻轻放下,出口道。 “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各位贵人就在房门前对皇后娘娘磕头请安吧。” 话落,众妃嫔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嘉嫔打了个头阵,率先一步跪下冲门口磕头请安道。“妹妹请皇后娘娘圣安,祝娘娘身体吉祥。” 随着嘉嫔第一个开口,这群见风使舵的妃嫔们都学着嘉嫔的样,跪下冲着门口处磕头请安。妹妹们请皇后娘娘圣安,祝娘娘身体吉祥。” 当所有人都行礼完毕后,王熙鸾才说了声起,牵着永琏,一同坐着步撵往永寿宫而去。 到的时候,太上皇后正抱着弘曕在喂糕点。 王熙鸾语笑嫣然的给二人行礼,太上皇后笑着说免礼后,王熙鸾便坐到了太上皇后的身旁。 王熙鸾刚一入座,正在吃糕点的弘曕便把口中咀嚼的糕点快速的咽下。“贵妃娘娘,我那和敬侄女呢......” “还在睡懒觉呢......” “和敬侄女是个小懒猪!” 说话间弘曕眼珠子咕噜直转,半晌后,他一拍小手说道。“皇额娘,我要去景仁宫找和敬侄女去......”   ☆、第80章 独家发表,谢绝转载! 【请安下】 “皇额娘,我要去景仁宫找和敬侄女去......” 弘曕的话换来王熙鸾会心一笑,王熙鸾想调笑弘曕几句的,没曾想,这话才在口里打了个转还未出口时,就听到有人不阴不阳的说道。 “贝子爷和二公主的感情可真好,真真让奴婢们羡慕。” 说话的苏瑾苏常在,不知是因为孩子被抱养走的关系,还是怎么的,这苏常在总爱在气氛好的时候说些不阴不阳的话语,今天来永寿宫请安也是。 对于这种时常忘了脑子的人,王熙鸾不想和她一般见识,但这并不代表别人不跟她一般见识。这不,她刚一开口,弘曕的脸就拉了下来,那张与雍正爷有几分相似的脸蛋上浮现出不悦。只见弘曕双手叉腰,语气不怎么好的开口道。 “你是什么东西,主子再说话呢,有你插言的地方吗。” 苏瑾一听立马花容失色的道歉道。“贝子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奴婢只是羡慕贝子爷和二公主关系好,只可怜我那还未满月就被抱走的三阿哥......” 本来冷眼旁观的太上皇后越听越觉得不像话,便冷哼一声道。“苏常在你最大注意点身份,永寿宫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说完,太上皇后便让人将苏瑾赶出了永寿宫。 苏瑾的遭遇没有人同情,各宫嫔妃站在那,瞧着坐在太上皇后身旁搂抱着弘曕的王熙鸾,又瞧着乖巧依偎在太上皇后怀中、听两人讲话的永琏,不能不承认一个事实,这全贵妃当真算得上后宫第一得意人。想想万岁爷喜爱她,太上皇后喜欢她,就连那始终板着一张棺材脸的太上皇也对她不错...再想想自己...她们不得不感叹,这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嘉嫔同样羡慕,可是她有自知之明。嘉嫔知道自己带有朝鲜血统,因此就算万岁爷的血脉死绝也轮不到她的孩子上位。于是认清自己地位,很有自知之明的嘉嫔很清楚自己份量。她不敢奢求自己所生子嗣能登上皇位,只求她的永珹好好的、能好好的封王封爵就好。 因此在没有自知之明的苏瑾被太上皇后赶出永寿宫后,嘉嫔是第一个插言谈话的人。嘉嫔很聪明,她没有明讽暗嘲的上眼药,而是作为两人的附属品一般,附和着二人。渐渐地,太上皇后也被她哄得心情愉悦,谈得兴起时,太上皇后也很有心情的问嘉嫔。 “最近四阿哥身体可好。” 嘉嫔略带惊喜的回答。“回太上皇后的话,四阿哥身体很好,走路顺畅了不说还会偶尔说几句话、叫人了呢。” “是吗。”太上皇后满脸笑容的说道。“往后你请安的时候也把四阿哥带上吧,永珹找这么大了我这个做人玛嬷的还没好好的瞧瞧他呢.......” 嘉嫔连连应答时,太上皇后又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王熙鸾,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婧女啊,你什么时候给你皇额娘生个孙儿来抱抱。” “二阿哥不是被皇额娘抱着的吗。” 王熙鸾瞄了一眼含笑看戏的永琏,露出带有几分狭促的笑容。“再等几年啊,皇额娘不止能抱孙儿,还能抱重孙子呢。” 一听这话,永琏小脸燥红。而太上皇后呢先是哈哈大笑,后看了眼害羞的永琏,笑骂王熙鸾道。“你这狭促鬼,有你这么当人庶额娘的吗。” 王熙鸾笑笑没有回答,下面站着的各宫嫔妃见气氛活络,也你一言我一言的开口奉承。正当一群女人说得兴起时,便听殿外的小太监突然扬声喊道。“慧妃娘娘到。” 谈话的各宫嫔妃就像被绞了舌头一般,纷纷停住说话,那如针扎般的眼神纷纷射向了门口。在各宫嫔妃淬了毒晦涩的眼神下,慧妃就如那姗姗来迟的主角儿样、袅袅如花、不盛娇羞的出现了...... 慧妃在各宫嫔妃哑口无言的情况下,来到太上皇后的面前的面前,盈盈一拜后,便不盛娇羞的说道。“请太上皇后恕罪,奴婢昨夜伺候万岁爷起来的晚了,所以请安才来这么迟。” “既然来迟了,以后就不必来了。” 慧妃的话让太上皇后立马就黑了脸,她不似富察氏会顾忌后宫嫔妃的脸面,说话直截了当,直让慧妃说得华容失色,连连告饶道。 “太上皇后恕罪,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了。”消息本就灵通的太上皇后对于慧妃昨晚截人的手段极其不高兴,因此她是半分脸面都没给慧妃留。 “婧女啊,本宫记得昨晚好像不该这慧妃侍寝吧。” “禀告皇额娘,昨晚万岁爷翻了陈贵人的牌子的,结果慧妃娘娘以三阿哥生病为缘由,请了万岁爷去瞧,这一瞧就再也没去陈贵人那。” 王熙鸾可不是会给慧妃留面子的人。反正慧妃做的这事,后宫消息灵通之人都知道,因而王熙鸾直接将事情说了出来,直说得慧妃满脸通红,心恨得要死。这该死的王熙鸾就爱与自己作对。 慧妃没有开口,只是又跪了下去。并不是她不想说求饶的话,而且她根本就不敢说,这太上皇后已经对她不待见了,她再一开口,万一惹得太上皇后厌恶,停了她的玉牌,她该怎么办。万岁爷已经不爱上她那去了,她好不容易才利用永璋引来万岁爷,可不愿再被停了玉牌。 只是慧妃太想当然了,她以为她只是跪下,不求饶、会平息太上皇后的厌恶。慧妃不知道,正是因为她不开口,反而让太上皇后对她的印象越来越差,越来越感到厌恶。不愧是包衣使女出生的奴才秧子,恃宠而骄做得不要太好。这狗东西以为她是谁啊,是一国国母富察氏,还是自幼被雍正爷当女儿般疼宠长大的全贵妃,自己定要好好的与弘历说叨说叨,这种货色还要恩宠、眼光是有多差啊! 太上皇后睨视着跪在地上的慧妃,连连冷笑几声后,她先让永琏带着他的小叔叔弘曕去偏殿吃茶,待两位算是心头肉的宝贝走了后,太上皇后拨动手指上戴着的玳瑁嵌珠宝翠玉葵花指甲套,似笑非笑的说道。 “三阿哥生病了。” 慧妃弱弱答是后,太上皇后转而含笑的看着王熙鸾,和蔼的说道。“瞧瞧你这当人庶额娘的,三阿哥病了也不知道找太医,反而由着慧妃去请皇上,这皇上又不是太医,万一耽搁了三阿哥的病情,慧妃你担待得极了.....” 最后一句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直让慧妃心咯噔一跳,不好的预感开始从心里冒了出来。 果真如慧妃预感的那样,领会太上皇后用意的王熙鸾口中连连告罪,末了,居然说道。“这慧妃身体差,三阿哥的身体也差,可不好让他们待在一块了,不如皇额娘你做主,将三阿哥抱回给她的生母吧。” 太上皇后也笑着附和道。“三阿哥生母份位低,不如你先将三阿哥接到你那去,等几日选个可心的嫔妃再抱养吧。” 两人一来二去就将慧妃抚养权给剥夺了,按说平时王熙鸾不会符合太上皇后做这些事的,但慧妃实在太烦,你截人就截人吧还用三阿哥做筏子,三阿哥有她这样的养母还真是作孽。 出了永寿宫,慧妃万般不甘的将三阿哥交给前来抱孩子的张嬷嬷。等人走了后,慧妃大哭了一场,骂太上皇后,骂王熙鸾,整个后宫的人几乎都骂了一遍。 哭泣过后,慧妃本想找机会向乾隆哭诉的,但谁想,往后的几个月乾隆根本就没踏足过翊坤宫,甚至还下了一道旨意说慧妃身体欠安,没事就不要出翊坤宫了,免得伤了风又大病一场。 慧妃自演的这场戏让后宫各嫔妃看足了笑话,活该你作,看看,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养子给作没了吧。三阿哥永璋在景仁宫住了几日,在又一次例行请安上,王熙鸾请示过太上皇后和富察氏后,以陈贵人生性温顺婉约为借口、将陈贵人的份位提到嫔后,便将三阿哥永璋交给了她。 乾隆二年春末,已年满十八岁的和硕卿和公主代替历史上的和硕和惠公主,下嫁喀尔喀博尔济吉特氏的多尔济塞布腾。而至雍正六年开始就缠绵病榻的和硕和惠公主则在数年的调理下、恢复健康后也于乾隆二年春末,以二十二岁的大龄姑娘指婚给了西林觉罗氏、鄂尔泰之第五子鄂圻为妻。 这西林觉罗鄂尔泰一脉,位属满洲镶蓝旗。鄂尔泰其人共有六个女子,其中老大鄂容安,官至翰林院掌院学士、河南巡抚、两江总督。娶原任通政使司通政使博尔多之女。老三鄂弼,官至西安将军,娶领侍卫内大臣信勇公哈达哈之女。老四鄂宁,官至云贵总督,娶内大臣海望之女。老六现在还尚未结婚。其中老二鄂实,官前锋统领,娶总督江南等处七省漕粮补熙之女补氏,补氏不久去世,他又继娶大学士高斌之女,也就是如今慧妃的嫡妹、高茹棋。 自和硕卿和公主与和硕和惠公主先后出嫁后,后宫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变相被软禁在翊坤宫的慧妃听闻和硕和惠公主居然没有和亲、而且嫁给了那鄂圻,与她那嫁给鄂实做继妻的妹妹成了妯娌,便动了拉关系的心思。 可惜慧妃主意是打得好,但和硕和惠公主根本就不买她的帐,她缠绵病榻这么多年,除了如今身为太上皇后与富察氏偶尔来看过她、也只有王熙鸾时不时来东三所陪她说话、给她开些调理身子的方子外,其他后宫嫔妃是一个没见着,现在居然跑来跟自己拉关系,真当自己是傻的啊! 和硕和惠冷笑着没有理会慧妃的拉拢,而远嫁喀尔喀的和硕卿和公主呢,因为出色的才貌、被那看惯了狂野妹子的多尔济塞布腾当成了手中宝。两人幸福美满,羡煞旁人不说,和硕卿和公主更是在出嫁后的第三月就怀孕,并且在十月后一举得男,正式奠定了自己在喀尔喀的位置。   ☆、第81章 独家首发,谢绝转载! 【和敬、和曦】 乾隆二年四月江南各省发生水患,怒气冲冲的乾隆责骂文武百官后,想着他那便宜岳父王子腾身体还行,便任命他为钦差御史,下江南统领江南各府官员疏浚清口并江南运河。 知道自己父亲被乾隆派去江南当钦差御史的王熙鸾先是一愣,随即按照记忆整理了一份关于如何预防水患、治理水患的资料,托进宫请安的汪氏带给王子腾。 王子腾拿到资料后如获至宝,他与府上清客研究几日后,决定按照王熙鸾所书写的方法治理水患。几月过后,效果斐然。历史上本该七月发生的特大河道决堤规模变小了不说,那沿河岸冲击下来的淤泥、更是肥沃了沿河岸修葺的良田。 得知这一喜讯,乾隆乐坏了,在召回王子腾后不久,于七月中旬正式恢复了军机处,以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尚书讷亲、海望,王子腾、侍郎纳延泰、班弟等七位为军机大臣。其中王子腾仍身居九门提督、并没有卸任。 乾隆对王子腾的厚爱红了不少人的眼睛,可惜碍于乾隆后宫中始终盛宠在身的全贵妃,这些只敢私下里酸几句,并不敢有不轨的行为。对此,王熙鸾呵呵一笑,又转而整理宫务,以便尽快的宫权还给富察氏。 从乾隆元年末开始,病了多月的富察氏开始幽幽好转,到了如今已经能够自由的活动了。见富察氏大好后,王熙鸾没等富察氏开口要回宫务,便先提出交还宫务。几日后,整理宫务完毕的王熙鸾亲自将宫权交还给了富察氏。富察氏很满意王熙鸾的用心,便主动相邀、让王熙鸾陪她一起主持八旗秀女大选。 每三年的七月正是八旗选秀的好季节。全国各省各旗选送的秀女,都陆陆续续的用骡车提前送到京城。由于众多秀女的家庭背景不一,官宦人家尚有车辆,而兵丁之家只能雇车乘坐。因此觉得自己很善良的乾隆下达圣旨规定:“引看女子,无论大小官员、兵丁女子,每人赏银一两,以为雇车之需。”此项银两,著动用户部库银两。 对此,王熙鸾面带揶揄笑了乾隆几句,便没放在心上,转而将重心转移到自己那两位女儿身上和即将到来的八旗选秀。 由于这届秀女的普遍质量都不太行,因此经过层层筛选,最终确定留牌子的人员只有七人,其中满八旗二人,蒙八旗一人,其余四人皆出自汉军旗。乾隆看了一眼,圈了一名汉军旗兵丁家世、模样姣好的柳氏,封为秀常在后,将其塞进延禧宫后,便兴致缺缺的将其余六名留牌子的秀女都指给了宗室。 新人入宫按照惯例,乾隆连宿三夜后,便又开始后宫采花的活动。不过习惯使然,乾隆去的最多的还是王熙鸾那。 乾隆三年国泰平安,后宫却无子嗣出生。对此心中暗暗焦急的太上皇后与雍正爷私下商议一下,两位身强体壮的老家伙,招呼也不打一声,居然就带着已经被封为郡王的弘曕跑去了五台山烧香礼佛。或许是太上皇后两口子的诚意感动了上苍,乾隆三年一过,苏常在、秀常在、嘉嫔,柏常在四人就先后有孕,一时间羡煞各宫女人。 景仁宫东暖阁清晏厅。 送走进宫请安的汪氏,王熙鸾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不是她不想怀孕生子,只是那避孕药丸子的药效根本就没过,自己又如何能有孕呢。避孕药丸子期限到期后,是时候再要孩子了。不然不止额娘着急,估计就连她那位居一品深得帝心的阿玛也该急了。 王熙鸾叹了一口气,便出了清晏厅,往后殿缀锦楼走去。 这缀锦楼是和敬的住处,算是景仁宫最高的建筑物,两层,上是闺阁下是客厅、书房。 缀锦楼靠近围墙处,延伸出几间低矮的瓦房。那里便是伺候和敬的嬷嬷、宫人的住处。 王熙鸾到来时,和敬刚好午歇醒来。见王熙鸾走来,原本揉着眼睛、不情不愿起床的和敬笑呵呵地往王熙鸾怀里拱。 “额娘,嬷嬷坏。” 和敬口中的嬷嬷也就是她的奶嬷嬷秦氏,她从小带着和敬,早就把她当成女儿一般来疼宠了,今儿见和敬爱娇的朝王熙鸾告罪。秦嬷嬷嘻嘻一笑,打趣道。“嬷嬷怎么坏了。” “人家不想起床,嬷嬷非要人家起床。” 王熙鸾点点和敬的巧鼻,笑骂道。“怎么还学着赖床了。” “女儿没赖床只是不想起来...说道喜欢赖床,明明和曦才是。” “有你这么说你妹妹的吗。” 王熙鸾白了和敬一眼,便牵着她往相隔缀锦楼不远的谨兰苑走去。这谨兰苑是和曦的住处,风景优美不说,苑中还种满了各色的兰花。王熙鸾牵着和敬来的时候,和曦也刚刚醒,此时正躺在床榻上、裹着被子、像只毛毛虫一般、动也不动。 “额娘,瞧瞧妹妹可真懒,还没起床呢。” 和敬嘲笑着和曦,知道和敬这个嫡亲姐姐脾气的和曦不以为意。和曦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在自家额娘的帮助下,穿上一件九成新的红底绣五色兰花、五色蝴蝶的长袍,外罩镶灰鼠毛皮黄马褂。在王熙鸾抱着自己给自己梳头的空档,和曦嘲笑和敬。 “我起床起得慢又怎样,好歹我是额娘帮忙穿戴的,而姐姐却是秦嬷嬷帮忙穿戴的......” 和敬哑口无言,半晌后气得跺脚道。“明天我也赖床,一定要让额娘也给我穿才行。” 见此,王熙鸾哭笑不得的骂道。“这有什么好争的。” 和敬和曦两人互哼一声后,便一左一右的牵着王熙鸾的手。在王熙鸾牵着二人往正殿走去时,和敬欢快的声音传来。 “额娘,额娘我想吃八喜汤圆。” “甜死了人呢,还不如就吃点粥,用点果脯呢。” “粥有什么好吃的,还有八喜汤圆怎么甜了...” “怎么不甜了......” 伴随着两人欢快的吵闹声,显然心情很好的王熙鸾带着两个女儿回到了清晏厅。在和敬拉着和曦往炕头上扒的时候,王熙鸾让倾雨去景仁宫的小厨房做一点八喜汤圆,煮点粥。 因为小厨房一直不断火,熬煮着各色汤品、粥类的缘故,因此倾雪很快就呈上来一桌子的各色小吃。和敬笑眯眯的扒拉装有八喜汤圆的白瓷碗,用银勺子慢慢的吃着汤圆,而和曦呢,则左瞧右瞧了一眼,然后端着鸡肉小米粥慢慢的吃了起来。 正当两个孩子吃得兴起时,乾隆带着标志性的哈哈大笑进屋了。 王熙鸾赶紧起身,拉着乾隆在桌前坐下,并笑语嫣然的问。“万岁爷不如将就用一些吧。” 乾隆和和曦一样都是不喜甜食,因此他也舀了一碗鸡肉小米粥吃了起来。连续几碗下肚后,方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碗筷,笑呵呵的打趣似乎钻进糖罐子里去的和敬。 “我说二丫头,瞧瞧你碗里那层厚厚的糖霜,你干脆别再放糖霜了,直接用汤圆裹着糖霜吃吧。” “皇阿玛的说法太夸张了!” 和敬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指着乾隆的鼻子,爱娇地说道。“额娘都没说我呢,皇阿玛怎么能这么说你的闺女呢!” “我说你你听吗。” 王熙鸾瞪了一眼和敬,见和敬伸着银勺子还在舀糖霜,不由黑着脸警告道。“你再给我舀糖霜,信不信你额娘让你一年都不准吃糖,包括一切甜食。” 被‘威胁’了的和敬悻悻的让一旁偷笑的紫茉把装有糖霜的罐子抱下去,末了,和敬伸出小手让秦嬷嬷给自己擦干净小手后,直接跳下凳子,往门外蹦去。 “我去找永琏哥哥玩去了...额娘、皇阿玛、妹妹晚上见。” 王熙鸾脑门青筋开始蹦时,和曦让自己奶嬷嬷林氏给自己搽干净小手后,也小手拍拍,往门外蹦去。“我去长春宫找皇额娘玩...” 呵呵,去长春宫找皇额娘玩。 你以为你亲额娘不知道今日那富隆安跟着他额娘瓜尔佳氏一起进宫请安啊,想去瞧你那未来的夫婿就明说,找什么借口啊,这人小鬼大的破孩子,一个两个都不省心。一时间对于自己该不该再生个孩子,想再生又怕再生几个熊孩子的王熙鸾陷入了犹豫当中。 想到前不久又跟自己开诚布公交谈过的富察氏,王熙鸾心中闪过一丝无奈。她真的没想过,富察氏居然早在和曦出生时就打定了主意。如今更是磨着乾隆下了一道明旨,将现年不过三岁多的和曦指给了刚满五岁的富隆安。 王熙鸾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曾私下跟乾隆说皇后也太心急了吧。谁知却被乾隆告之,富察氏可能只有两三年的寿命了。王熙鸾吁叹的同时也就默认了这一事实。   ☆、第82章 独家首发,谢绝转载! 【贬斥】 “这两个臭丫头。” 乾隆摇头笑骂着,又让和敬、和曦两人身旁伺候的婆子、宫人快快跟上去,等厅里伺候的宫人们鱼贯而出后,乾隆看着王熙鸾叹息道。 “婧女你怎么还没怀孕呢,难道是朕不够努力的缘故!” 乾隆这流氓兮兮的调笑让王熙鸾瞬间就黑了脸,不过她没有冲乾隆发脾气,而是挤出几滴泪水后,哀怨地瞅着乾隆,哀怨的说。“万岁爷是嫌弃妾身了吗。” “朕哪敢啊!” 乾隆嬉皮笑脸的与王熙鸾调笑着。 王熙鸾捏了一块果脯丢乾隆,可惜被乾隆躲过不说,自己还被他还搂在怀中,轻轻地被拍了下屁股。 “流氓!” 王熙鸾白了她一眼,伸手又从小几上的果盘子里捏了一小块果脯,喂给了乾隆。两人温情脉脉的场景惹得周围伺候的宫人都心生羡慕。 紫茉、紫灵从新上了几碟子的果脯和糕点,便悄悄地退出了房门。紫茉见机的将房门掩上后,拉着紫灵小声的感叹道。“万岁爷和我家主子感情可真好......” “你忘了啊,主子可是和万岁爷是青梅竹马呢!” 紫灵也小声的说着话,只是她话语中带着一点惋惜。“就是不知主子什么时候能怀上.......” “我说你们这两个丫头,主子娘娘也是你们能说的。” 张嬷嬷不悦的瞪着紫茉、紫灵,待两个丫头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后,张嬷嬷方才缓和了神色,同样小声的说道。 “就凭两主子的黏糊劲这天还迟吗,你们俩就放宽心好生伺候主子们的。” 说着,张嬷嬷下意识的就往那微掩上的房门间隙瞄去,这一瞄却险些瞎了眼。她奶大的贵妃娘娘突然如此彪悍,拍开万岁爷的咸猪蹄不说,还用白玉似的小脚去踢万岁爷。哦,她家贵妃主子已经衣裳半褪了。居然贵妃主子就是恼了万岁爷这点,才踢她的吧! 张嬷嬷尴尬的咳了咳,立马就出言带着紫茉、紫灵去隔壁屋绣花去了.......等三人已经分工合作,将一件四五岁女娃子能穿的马甲锁好边后,突然传来乾隆的咆哮声。“给劳资滚!” 怎么了,三人面面相觑。 以为乾隆是对王熙鸾生气的三人急急忙忙的跑出屋子,刚走到清晏厅的门口时,便看到吴书来顶着满头茶水,沧桑的站在那...... “给我重重的打。” 吴书来接过张嬷嬷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后,对着那被堵着嘴,满脸恐惧、秀常在身边的伺候的大宫女,冷冷的笑了。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连杂家我也不敢随便闯进清晏厅......”眼看乾隆就要得手了,白日来一场宣~淫了,结果正准备扶枪战斗时,呵呵...被这闯进来的小丫头打断了...... 王熙鸾是一脚踹开乾隆进里屋整理衣裳了,而乾隆呢,则是在暴跳如雷大发一顿怒火、泼了吴书来一脸的茶水、让他去处理后续后,也屁颠屁颠的进里屋整理去了......至于整理到什么时候呢,则要看乾隆厚脸皮程度了...... 果真,一个时辰后,当吴书来已经命人将那宫女活活给打死后,整理妥当的乾隆才意犹未尽的拉着黑着脸的王熙鸾走出了里屋。 “吴书来,传朕的旨意,秀常在恃宠而骄,贬为答应。让她在延禧宫好好的待着,没事就别出来惹人厌烦了。” 满心满意觉得乾隆会来看她的秀常在,没有等到乾隆的身影,反而等到了如此噩耗。 秀常在、不,现在应该称呼为秀答应了,她呆愣愣的望着宣旨太监。等宣旨太监露出讥讽的眼神时,秀答应才醒悟过来。 “万岁爷,我要见万岁爷...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如今奴婢还怀着皇嗣呢,万岁爷怎么会如此对我。” 秀答应扑上前去想拉扯宣旨太监,宣旨太监顾忌她腹中的皇嗣,便没有躲开。 “秀答应,这全贵妃娘娘的地方也是可以擅闯的吗。” 宣旨太监让嬷嬷将秀答应拉开,翘着兰花指,嘲弄道。 学什么不好,偏偏学那慧妃,不知道慧妃就是玩了一手截人的手段,还不是到全贵妃娘娘那截的人呢,结果失了抱养的阿哥不说,还被以静养的名义给幽禁在翊坤宫了。 宣旨太监让身强力壮的嬷嬷伺候好了秀答应后,便冷哼一声,回吴书来那复命了。而秀答应学手段截人截到全贵妃头上、遭贬遭训斥的事不出一天就传遍了后宫。后宫所有嫔妃几乎都看不上秀答应的作态,不过是得了几日宠,走了狗屎运怀孕了,那全身的骨头就飘起来,眼里就瞧不起别人了。如今被贬斥,后宫各嫔妃无不拍手称快。 “这秀常在以为她是谁,不过汉军旗小小兵丁家庭出生,哪比得上贵妃娘娘你身份尊贵,居然也敢学慧妃的手段,当真是恃宠而骄了。” 例行的请安过后,那群喜欢嚼舌的女人果真借着秀答应遭贬斥的事来向王熙鸾讨好卖乖了,王熙鸾瞧了一会儿,发觉这群站的女人只有婉嫔没有开口符合她们的嚼舌时,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婉嫔当真人如其名,是个温婉的美人。 自从她抚养三阿哥永璋后,便窝在永和宫,一心一意的教养永璋,如无要事,轻易不会外出。那副事事以孩子为重的做法,深得两宫掌权之人的心。 王熙鸾也是很喜欢婉嫔其人,因此在一些不违反原则的小事上,王熙鸾从不吝啬给予婉嫔一点帮助。而婉嫔也投桃报李,站到了王熙鸾的身后。 富察氏的身体已经慢慢地开始崩溃,如今不过接手宫务短短数日,居然又大病了一场,这下就算王熙鸾再不想沾染宫权也只得接手过来。王熙鸾到是想将宫权交给太上皇后,可惜太上皇后如今的重心全放在雍正老爷子的身上和她那老来子的身上,再说人家还在五台山没回来呢。但就算是回来了,依太上皇后如今的心态,宫权什么的,也是万万不想沾染了的,所以王熙鸾只能再次接过宫务,认命的管理起来。 王熙鸾端着茶杯浅饮了一口茶水,便又将茶杯放置到了小几上,继而似笑非笑的盯着说话的那人——黄贵人。 “黄贵人叫错了,如今不是秀常在,而是秀答应了。” 黄贵人连连称是,那一脸献媚表情让王熙鸾没了心情理会她。 这黄贵人当真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秀答应得宠时,上杆子贴着人家,等到秀答应失了宠后,她又是第一个落井下石的,这般作态,也难怪乾隆不愿踏入她房里一步,就算仅有的几次去延禧宫,也是去的秀答应那。 由于如今太上皇后尚在五台山与太上皇一道礼佛的缘故,王熙鸾并没有领着那群莺莺燕燕去永寿宫,而是领着她们给又卧病在床的富察氏请安后,便各自散去。 王熙鸾回了景仁宫去看册子去了。 看完后,便根据以往的惯例发放各宫的年例。 因为如今后宫有四位孕妇的关系,王熙鸾便按她们的份位往上提了一级。比如苏常在、柏常在是按照贵人的份例领的,而嘉嫔呢,则是按照妃的等级,至于脑子不清派宫人学慧妃做派截人遭贬斥的秀答应,则继续按照常在的份例领。 做完这些,便是一天过去了。 王熙鸾揉了揉酸疼的脖子,便让倾雨摆膳。 因为乾隆派吴书来来说过今日他在长春宫陪富察氏用膳,因此晚膳做得十分的简单,加上和敬和曦两位公主的份例也不过十几道菜,其中大部分还是一些滋补的汤品。 和敬依然是个喜欢吃甜食的妞儿,就是吃粥,也是要舀上几勺子的糖霜。王熙鸾无奈,她说过和敬几次了,和敬却依然故我,最后王熙鸾干脆也不去管她...... “额娘,今日我见嘉母妃的肚子可真大,里面真的有小弟弟吗。” 和敬舀了一勺子的甜粥,皱眉说道。 “额娘,你什么时候也在肚子里给我装个弟弟啊!” “快了。” 王熙鸾掏出手绢给和曦擦了擦嘴,继而舀了一碗山药猪肝汤喝了起来。 将汤品喝完后,王熙鸾又坐在桌子上陪两位小人儿吃了一会儿,等两位小人儿纷纷放下筷子后,王熙鸾才叫倾雪进来将残羹剩肴撤下去。 一夜无梦。 清晨,王熙鸾早早地起了,她先是沿着景仁宫逛了一圈,等和敬、和曦两个小人儿起床后,才一道用了早膳。 用完早膳后,和敬、和曦那个丫头手牵着手跑去长春宫玩去了。和敬是去找永琏玩耍,而和曦呢,则是找他的小额驸,富隆安一起玩闹。 又在后殿小花园逛了一圈,王熙鸾便回了正殿。与几位嬷嬷一道处理宫务,一连数日皆是如此。等好不容易,将一团乱麻的宫务理顺后,苏常在身边伺候的婆婆前来禀告说,苏常在要生了。 坐着步撵赶到咸福宫时,一群低位的常在答应,已经早早的来了。这几人见打扮得雍容华贵的王熙鸾下了步撵、款款走来,全都不约而同的甩起帕子,屈膝行礼道。 “恭迎贵妃娘娘圣安。” 王熙鸾瞄了她们一眼、又让她们起来后,便坐到了正殿的太师椅上,半阖着眼眸,神色略有些疲惫的问道。“可知苏常在进入多久了...” 苏常在的大宫女连忙回话道。“我家主子是昨夜三更的时候开始见红,主子想着那时贵妃娘娘已经睡了,便让奴婢等天亮时再通知贵妃娘娘。” “苏常在有心了。”   ☆、第83章 独家首发,谢绝转载! 【龙凤胎】 大约等了有两个时辰左右,婴孩啼哭声才从产房里隐隐传出。接生嬷嬷抱着红布包裹的婴儿笑呵呵的走了出来,连连恭喜道。 “禀全贵妃娘娘,苏常在生了一个阿哥。” 王熙鸾没有接过孩子,而是隔着接生嬷嬷的手瞄了一眼,便笑着说。“让苏常在好好歇息,万岁爷会有奖赏的。” 说罢,王熙鸾便让庆嬷嬷给了她赏银,又让她把孩子给抱了进去。 接生嬷嬷听话的将孩子抱进去后,王熙鸾便从太师椅上起身,往门外走去。一瞧着王熙鸾走了,觉得在这待得无趣的嫔妃们也纷纷离开。不多一会儿,咸福宫的看客便走清了。 和各回各宫的嫔妃所不同的是,王熙鸾并没有回景仁宫,而是从苏常在所住的语思榭走到了嘉嫔所住的蔷薇苑。 初时分封后宫时,苏常在本是住在永寿宫的,但事后、乾隆总觉得苏常在配不上永寿这个名字,便又将苏常在拎到了咸福宫,继续和嘉嫔做邻居。 和王熙鸾所住的景仁宫一样,咸福宫正殿也是分为东西暖阁。正殿是妃位以上嫔妃才可坐的,因此咸福宫正殿是空着的。咸福宫偏殿分左右偏殿,里面各有三处院落。嘉嫔所住的蔷薇苑在左殿,面积算是最大的。而苏常在所在的语思榭在咸福宫右殿,面积是三处院落中最小的、但也是最精致的。 王熙鸾到的时候,嘉嫔正在身边大宫女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动。嘉嫔见王熙鸾到来,很是讶然。“给贵妃娘娘请安。” 见嘉嫔艰难的给自己请安,王熙鸾下意识的就伸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别那么客气...你还怀着孩子呢,可别闪着腰了!” 嘉嫔温和的笑问。 “贵妃娘娘怎么来了。” 王熙鸾依然来时的那副表情,语笑嫣然的说道。“苏常在生了,我见嘉嫔你没来,就来看看。” “已经生了~”嘉嫔茫然的看了一眼王熙鸾,随即醒悟,忙问。“苏常在生的什么?” “是个小阿哥。”王熙鸾笑眯眯的回答。 “又是一位小阿哥吗。苏常在的命可真好,希望这个阿哥能教养在他身边。” 嘉嫔笑着说道。话虽好话,但王熙鸾听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因此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嘉嫔一眼,并没有说话。而嘉嫔像似知道自己说错话一般,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捂着高耸的肚子,说道。“我到是想要个小格格,如今有了皮猴子似的四阿哥,特别想要个乖巧可爱的小格格。” “希望嘉嫔妹子你心想事成吧。” 又与嘉嫔说笑几句,王熙鸾这才真正的踏出咸福宫。回了景仁宫,王熙鸾先是问过伺候和敬、和曦两位公主的宫人,得知两位公主留在长春宫、要用过晚膳才回来时,不由失笑的与庆嬷嬷说道。 “本宫这两公主可真是把长春宫当根据地了,万一要是皇后娘娘给本宫告状说这两个皮猴子闹着他了,我可不认。” “皇后疼两位公主还来不及了又怎么会告状呢。” 庆嬷嬷站到王熙鸾的背后、为她轻柔的按捏肩膀,许久之后,又将手移到太阳穴的位置,为她轻柔的按摩着... 王熙鸾舒服的呼了口气,小声问道。“最近可有什么事。” “凤藻宫那般没有动静,听说那位病了......”庆嬷嬷顿了顿又说。“还有那位贾尚书,最近她总是凑到老奴的面前,让老奴问娘娘您到底对她有什么安排......” 听到这,王熙鸾阖上的眼帘又半睁开。“她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还打着想成为主子的主意。” 庆嬷嬷没有搭腔,默认了王熙鸾的说法。见此,王熙鸾微微一叹,说道。“你告诉她,我这景仁宫是不可能安排低位嫔妃住的,如果她真真正正想承宠,我会请示皇后过后,给她安排的。” “主子,真要给她安排!” “为什么不。你为了她好反而怪你多事,不如就随了她。”王熙鸾冷笑道。“这家伙以为皇帝的女人是那么好做的...得,老娘当初一翻好心,说给她配个好人家到是当成驴肝肺了。” “主子,老奴想着,这贾尚书估计是见了秀答应承宠.眼热了吧。” “有什么好眼热的.....” 说实在话,王熙鸾根本就不懂这后宫之人的心里。在她看来,秀答应之所以会承宠,不过是因为她出生低、颜色也好的缘故。而贾元春呢,出生比秀答应还不如。秀答应好歹是汉军旗的兵丁家庭出生,家世清白;贾元春呢,原先包衣籍,现在吗...呵呵哒,之所以没有让她去了贾姓从母姓,不过是看在她五品尚书的官职罢了...... “改明儿,你去跟皇后娘娘说一声,就把这贾元春随便塞进一个宫里去吧!” “好的。” 庆嬷嬷应答后便下去忙碌了,而王熙鸾呢则继续看账册,处理宫务。这宫务繁琐废精力,几乎这一个月的琐事处理完了、过几天又到了下一个月。这么连续处理几个月后,王熙鸾受不了了。她想了好几个办法,想来想去还是以怀孕为借口更好将一些繁琐、废精力的宫务推出去,因为当避孕药丸的期限一到的那一天,王熙鸾是加倍的缠着乾隆,可把乾隆可乐得...连续半月都宿在了景仁宫..... 为了加重保险而服了多子丸的王熙鸾在一月后,在太医例行请脉时查出了身孕。于是有了借口的王熙鸾和乾隆、富察氏商议后,将繁琐的宫务分摊了出去。。 乾隆四年七月初一,苏常在产一子,是为六阿哥,乾隆五年正月赐名永瑢,苏常在母凭子贵进嫔位... 乾隆四年九月十九,秀答应产下一子,是为七阿哥,乾隆五年正月赐名永瑜,秀答应母凭子贵进常在位。因着嫔以下不得养育亲子的规矩,又因富察氏已经病入膏肓的缘故,七阿哥永瑜抱养给了身处贵妃位的王熙鸾。 乾隆四年九月二十一,嘉嫔产下一子,是为八阿哥,因着八阿哥在娘胎里受损、左脚大拇指缺少的缘故,乾隆略微不喜,因此嘉嫔并没有进位,不过在乾隆五年正月的时候,乾隆爷给八阿哥赐了名字,是为永璇。 乾隆四年十月初十,柏常在产下一女,是为四格格。可惜柏常在福薄,在四格格出生当天因产后大出血去世,乾隆追封起怡嫔,同年十一月初二日葬入裕妃园寝。 乾隆四年十二月初一,王熙鸾有孕。乾隆令其将宫务分摊给婉嫔、嘉嫔、榆贵人、黄贵人四人。其中婉嫔作为亲王熙鸾的当仁不让领了管理月例、年例发放和人手的安置,嘉嫔呢、则是着重衣食方面,而榆贵人和黄贵人则分别给两人打下手。 将大部分繁琐事务全都推了出去的王熙鸾开始待在景仁宫静心的养胎。和敬与和曦这两皮猴像是知道自家额娘给她们怀小弟弟,那活泼外向的性子一下子收敛了不少。 乾隆五年九月初五这天,紫气东来、朝霞漫布。王熙鸾经过一夜的努力,于太阳初升时分,产下龙凤双胎。乾隆帝大喜,特大赦天下。并于当天给九阿哥、五格格赐名,其中蕴含了九五之尊含义的九阿哥赐名永琮 ,五格格赐名和钰。 王熙鸾生下蕴含九五之意的龙凤双胎当天就传遍了满京城。王府里接到消息的汪氏喜极而涕,连连念叨阿弥陀佛后,便拉着王仁的妻子小汪氏去了大佛寺还愿。 两人去了、给添了一千两的香火钱,并叩拜佛祖还愿后,便又很快的回了王府,收拉一些贵重的药材补品,就乘坐着软轿、进宫看她家这位有大福气的贵妃娘娘。 汪氏带着小汪氏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景仁宫,刚一踏进,张嬷嬷就满面红光的将汪氏和小汪氏领进了清晏厅,从那开的侧门,进了暖阁。 此时正值晚秋,气温已带了寒意。不过因着屋子里烧有地龙的缘故,汪氏和小汪氏并没有觉得冷,反而觉得热浪扑面、不一会儿的功夫额头便浸出了细汗。 “将身上的披风取下吧。” 汪氏小声的提醒小汪氏后,便在紫茉的伺候下也褪下披风。 “娘娘可是歇息了。”汪氏小小声的问。 倾雪点头,也小小声的回答。“刚睡了不久......”说话间,倾雪和紫灵搬来两方带有垫子的凳子让汪氏和小汪氏坐下。 庆嬷嬷因着要去存放汪氏带来的药材和补品,便没有在屋子里伺候。偌大的卧室,只有倾雪、紫茉、紫灵三人在,倾雨依然去了小厨房,在那守着一盅熬了好久的鸡汤。 “这下我这心啊可算是落了地。” 汪氏满脸慈爱的给熟睡了的王熙鸾捻了捻被角。 汪氏怕谈话声吵着王熙鸾,因此在看过五公主和九阿哥后,汪氏便带着小汪氏去了清晏厅坐。 紫茉守在了屋里,倾雪去了小厨房端点心、果脯去了,而紫灵呢,则让打扫庭院的宫人去库房领了木炭,等木炭领回后,自己亲自在清晏厅的四角和正中放置了炭盆子。 “老夫人,太太请用茶!” 紫灵拎着在炭盆子上烧热的水给汪氏和小汪氏沏了一壶上等的雨前龙井。在两人端着浅饮时,笑着回答。“老夫人就别担心了,我家主子啊福气大着呢!” “你这嘴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甜。” 汪氏笑呵呵的提醒道。“不过啊,你们几个也要给娘娘多留点心,可别让那起子黑了心肠的家伙给钻了空子。” “奴婢知道。” 说罢,紫灵又从倾雪的手里拎过食盒子,将一叠叠还热乎乎的点心放置在了小几上。 “老夫人,太太,尝尝这个,这是主子亲自取的苹果腌制的果脯。” 倾雪将一叠颜色明艳的果脯放在了小几正中,笑着对汪氏、小汪氏两人说道。“万岁爷可喜欢了,说这东西酸甜开胃。” 一听这话,汪氏连忙捏了一块苹果酿制的果脯吃了起来。而小汪氏呢则是四下打量清晏厅的摆设,末了,忍不住在心中感叹道。瞧这一水儿的紫檀木摆件和各种名贵的花瓶,处处奢华又不失贵气,果真应了外人说的那样,她家这位贵妃娘娘真真算得上是后宫的第一人。   ☆、第84章 汪氏和小汪氏在清晏厅坐了一会儿,在里屋睡觉的王熙鸾便幽幽转醒。王熙鸾先是让紫茉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等水喝完后,才用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谁在外面,可是额娘来了。” 紫茉声音细细的回答道。“夫人和大太太也来了。” “大太太...”王熙鸾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可是仁哥哥的媳妇。” 紫茉点点头,又道。“主子可是让夫人和大太太进来。” “让额娘和仁嫂子进来吧。” 话语刚落,紫茉便应答一声,起身走到门口,撩起帘子,头冲外的说道。“夫人,大太太,主子醒了,让您们进来呢!” 于是汪氏和小汪氏又进了里屋。 汪氏见王熙鸾微微倚靠着,神色慵懒、面色红润不见一丝苍白,不由放宽心的说道。“见娘娘安好、平安诞下龙子,为娘就放心了。” 汪氏此话一出却不见王熙鸾喜笑颜开,反而蹙起了眉头。 “额娘禁言。” 王熙鸾头疼的揉揉脑袋,试着说劝自己的额娘。“如今万岁爷正值壮年,就算本宫平安生下龙子又如何......”如果不是怕你瞎操心,自己也不会服用那多子丸,只求夺天命,好平安生下一子。 王熙鸾闭了闭眼,继而吁叹不已。 王熙鸾知道自己母亲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可也正因为真心疼爱,她才陷入了一个怪圈,总觉得女儿的地位主要是靠能不能生下儿子。 王熙鸾并不否认汪氏的想法,并不是说汪氏不对。只是这个法子并不太适应皇宫。如今乾隆那家伙正值壮年,算上她刚生下的孩子,就有四个女儿,九个阿哥。而且这数量估计还会随着乾隆年龄增大而逐步增加。 想到这里,王熙鸾再次揉了揉太阳穴,他要好好的想想自己以后该怎么办,乾隆这家伙在历史上可是当了六十多年的皇帝,难道真的要等到他寿终正寝///想到这里,王熙鸾下意识的抽了抽嘴巴,再次埋汰起乾隆,没事活那么长干嘛。 自己定要好好的想个办法才行。 必要时......王熙鸾猛然抓紧了被子,手背上青筋跳动,眼中眸光不停闪烁。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王熙鸾不知所措,她不想自己变成心狠手辣的女人,如果自己对乾隆出手的话,那么自己还是不是那前世连小动物也不肯伤害的王鸾呢。 罢了,到时视情况而定吧。 不过转瞬王熙鸾便打好了主意。王熙鸾在汪氏讪讪不言的当口,幽幽叹息道。“额娘,女儿还会不知好歹吗,只是就算我生了阿哥,也不能得意忘形,反而让那些一直虎视眈眈盯着王家的家伙渔翁得利。” 汪氏点头表示明白,松了一口气的王熙鸾也不纠结这问题、转移话题道。“听说琏二哥哥和凤姐姐要回来了......” “嗯,这个月的十号动身,凤姐儿先行回京。”汪氏显然很高兴的说道。“希望到时凤丫头能赶到九阿哥和五公主的满月宴。” 说着,汪氏像似想起什么事的又接着问道。“皇上可是说了满月宴要大办......” “说了,而且太上皇上和太上皇后也从五台山赶了回来,估计这个月月底就会抵达京城。”王熙鸾猜测的没错,在九月二十九这天,在五台山吃斋念佛的太上皇上和太上皇后带着弘yan回来了。因为雍正爷是个不喜奢华的主,所以乾隆没有准备特别隆重的迎接典礼,乾隆只是在龙撵凤撵进了京城时,才穿着明黄色的吉服,领着和硕佳亲王弘时和和硕和亲王弘昼在宫门口处迎接。 雍正爷回来后,跟三个儿子说了一会儿话后,便带着乾隆去了乾清宫,父子两人单独谈话去了。雍正先是问了问乾隆的身体状况,在乾隆眼泪汪汪的情况下、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转而问起了富察氏的身体情况。毕竟富察氏作为儿媳、作为国母还是合格的,更别提她和乾隆还孕有一子,雍正爷虽恼她疏于防范害得永琏遭了算计,但好在永琏终究健康的长大了......所以处于对富察氏的满意,雍正爷罕见的用温和的语气问了富察氏的身体健康,却换来乾隆惊悸的眼神。 这臭小子。 雍正忍下想暴打乾隆一顿的冲动,再次问了富察氏的身体状况。乾隆回过神,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的说道。“怕是没有没有多少时日了。” “慧妃和娴妃你准备怎么处理。” 乾隆一愣,随即决定照实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慧妃到是可以留着,只是那娴妃...怕是不能留了。”野心大却没有可比拟的智商,所谓的谋略不过是徒增笑谈罢了。 如果娴妃规规矩矩地自己到是可以在富察氏去后给她个继后的位置坐坐的,可是现在吗......乾隆脸上露出一抹与雍正爷如出一辙的冷酷笑容。 乌喇那拉淑娴啊,爷不知该说你笨呢还是该说你什么好,你以为在你挥霍掉父皇对乌拉那拉一族的情谊后,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而乌拉那拉一族则受你的拖累也落进尘埃...... “皇阿玛,儿臣准备让其先于皇后一步归西,免得到了皇后崩了,她有起了什么异想天开的心思。” 雍正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乾隆的提议,至此娴妃乌喇那拉氏淑娴的命运算是被确定了。 乾隆五年十月五日,龙凤双胎的盛大满月宴后,一直在凤藻宫静养的娴妃乌喇那拉氏病情突然加重,并于乾隆十一月下旬逝去。 乾隆六年正月,参加完宫宴的慧妃身体不适,染上了风寒。不知是不是伺候宫人不精心的缘故,那风寒竟然慢慢传变成了美人痨,拖了几月,人比黄花还瘦的慧妃在咳出一大滩热血后,凌晨十分于翊坤宫去世。 听到报告后,乾隆默默地挥退禀告消息的宫人,然后去了长春宫。此时富察氏已经病重卧床有一段时日了。富察氏见乾隆到来,先是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然后沙哑的开口说道。 “万岁爷你来啦。” “谷梵你这是何必呢......” “谷梵就知瞒不过爷的,也没想瞒过爷...”富察氏依然温和的笑着,虽然她话中透着对慧妃生死的冷漠,但乾隆还是从其中听出了富察氏的辛酸、也正因为知道富察氏的苦痛乾隆才默认了富察氏对慧妃下手的缘故......乾隆今日来不过是一时感叹,到底是因为他的疏忽,富察氏才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爷不必为臣妾感到惋惜...臣妾自知时日不多,如今没避着爷朝那贱人下手,不过是因为臣妾不想拿贱人死在臣妾的后面......纵然拉着她一起下地狱,臣妾也要报害子之仇。” “谷梵,永琏会活得好好的,朕向你保证。” 乾隆握着富察氏的手保证着。眼前这女子虽说不是他心头所爱,但他敬她重她,富察谷梵真正做到了一个妻子、国母该做的,虽说她在生命的最后时日对慧妃下手了,可是这能怪富察氏吗。就像王熙鸾曾经私下里对乾隆说的那样,如果谁敢动她的孩子,就算坠落地狱,她也要拉着害她孩子的人不得好死...... 富察氏定定的看着乾隆,恍然间她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的她、凤冠霞帔、静静地坐在床榻边缘,静静地等待着良人的到来...... 或许最初她是对乾隆动心了的...但幸好有了琏儿,她才逐渐将生活的重心挪到了永琏的身上,她不后悔收了最初的动心,她在庆幸,幸好自己及时的看清了认清了......所以就算她去了,富察一族也会好好的...她的永琏也会好好的... 富察氏看着乾隆浅浅地勾唇笑了,“爷,谷梵信你。” 或许是因为仇人都死在自己前面的关系,富察氏的身体很快就败坏了,不过短短数日,富察氏便逝去了。富察氏去的那天,永琏哭得很伤心,已经是个半大孩子的他哭得几次昏厥。如果不是王熙鸾手中灵药和养身泉水的关系,估计悲痛不已的永琏早就跟着富察氏一起去了。 乾隆六年二月,乾隆亲自为富察氏选定谥号为:孝贤诚正敦穆仁惠徽恭康顺辅天昌圣纯皇后,史称孝贤纯皇后。由于慧妃早就遭了乾隆的厌弃,因此高茹慧没了历史上全族抬入镶黄旗的殊荣不说,就连那慧贤皇贵妃的谥号也被剥夺了。如今的她和娴妃一样,连个贵妃位也没追封,就被乾隆像塞垃圾一般塞进了裕陵妃园寝里。 待乾隆六年四月,孝贤纯皇后葬入裕陵后不久,乾隆又下一道圣旨封永琏为荣郡王,并将其交由王熙鸾抚养。自从在雍正、乾隆两代帝王的默许下,富察一族与王家连成一系,正式奠定了王熙鸾后宫第一人的身份。   ☆、第85章 或许是因为丧母的缘由,原本光风霁月、芝兰玉树的永琏阿哥变得不爱说话不说,那性子也越发沉默起来。有时候,王熙鸾领着永琏、和敬、和曦外带两个龙凤包子去永寿宫请安时,瞥见永琏眺望黄贵人的眼神,总有股说不清楚的滋味,或许如今长成少年的永琏知道一些事实......知道他身体败坏的原因,知道他母后死去还留有一丝遗憾,知道他母后放不下他,也知道他母后遗憾没能一起除掉黄贵人。 王熙鸾试着劝说永琏,黄贵人不过是小虾米,翻不起大浪,而且遭了乾隆厌弃的她就算活在这个世上、也不过是虚渡荣华,这对于向往权势、富贵的黄贵人来说比杀了她还来得难受,君不见一些受宠的常在答应的日子过得比她还好...... 永琏沉默许久,才用哽咽的语气说道。“全额娘,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皇额娘那么好却早早的去了,而那作恶的小人却活在这世上...我知道她过得日子并不好,但起码她还活在这世上,而我皇额娘却......” 王熙鸾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永琏,许久之后吁叹道。“你皇额娘去世我知你心里难受,可是这日子总要过下去不是,前不久你才因为伤心过度大病一场,如今还略微好转...你再这样子不是叫你皇额娘在地下也要为你伤心难过吗。” 永琏没有搭腔,而王熙鸾则继续说道。“二阿哥如果将全额娘当成长辈,那么就听全额娘一次劝好吗。” 永琏到底算是个懂事的孩子,先前不过是钻了牛角尖,如今王熙鸾将所有事情扳开讲给他听,永琏虽说还是伤痛富察氏的去世,但到底放宽了心...... 乾隆知道这事后,略微动了一些手脚,原本健健康康地黄贵人便感染了风寒,不过数日便去了。乾隆七年春,在太上皇后暗示下,王熙鸾进皇贵妃位,接凤印,从此开始以皇贵妃的身份执掌后宫数十年。 这天,王熙鸾早早地起了。她先是在清晏厅简单的用过早膳后,便去了景仁宫左偏殿颐和轩。颐和轩算是景仁宫所有院落中最大气、面积也最大的院子,在二阿哥永琏准备搬来景仁宫住时,王熙鸾特意指了这颐和轩给永琏。 康熙时曾规定,皇子自六岁入上书房,离母入住“阿哥所”。这阿哥所可不是某一建筑的名称,而是清宫皇子们固定住所的俗称。 这阿哥所主要有“南三所”、“乾东五所”、“乾西五所”等几处。皇子诞生之初,一般都是住在其生母所居住的宫区内。当皇子们长到六岁即将进入上书房读书时,便要迁入阿哥所居住。一般来说皇子们成婚封爵之后就要开府,迁出阿哥所,当然也有成婚封爵之后仍留在“阿哥所”居住的。 康熙、雍正两朝阿哥皆住于乾东五所和乾西五所,格格公主们则随各自母妃住在后宫。到了乾隆即位后,乾东五所、因算是‘潜龙邸’,乾西五所便升格为重华宫、建福宫、敬胜斋等,不再居住皇子。为了避免出现皇子住处不足的尴尬问题,乾隆二年的时候,便将紫禁成外朝文华殿东稍北,又称撷芳殿的地方扩建而成新的居所,此处便称南三所。目前十二岁大的大阿哥永璜便是住在南三所的。 二阿哥永琏之所以没有入住南三所,主要是因为身体不好,慈母心肠的富察氏唯恐二阿哥身边的乳媪照顾不好他,便哀求了乾隆让二阿哥永琏继续跟着住长春宫。 乾隆怜其慈母心肠又悯永琏身子骨不好,便答应了富察氏的请求,直到乾隆五年、富察氏病逝,永琏也一直没搬去南三所。 前段时间,乾隆本打算将长春宫封存,将永琏牵往南三所的,可是不料哀伤过度的永琏竟然大病一场,因此私下与王熙鸾商议、取得王熙鸾同意后,永琏便没去南三所,而是搬来景仁宫入住这颐和轩。 王熙鸾到颐和轩的时候,永琏已经起身了。永琏见王熙鸾来了,先是唤了一句全额娘,便问妹妹们可是也起了。王熙鸾笑着回答。“和敬和曦两个丫头都懒,如今天色尚好,估计这两懒丫头会睡懒觉。” 说着王熙鸾上前问永琏理了理衣襟处的皱褶,便又笑着嘱咐道。“小厨房里炖了一些滋补的汤品,一会儿用膳时你可千万要喝。” 永琏点头答是后,王熙鸾便出了颐和轩,领着早已聚集在景仁宫正殿里的莺莺燕燕去往永寿宫给太上皇后请安。此时雍正十三年七月出生的六皇子弘yan已经快年满六岁,因着身子骨一直很康健,太上皇后虽有些不舍、但还是决定遵从祖制、等弘yan年过了六岁的生辰搬到南三所,而自己则继续跟着太上皇上前往五台山礼佛。 王熙鸾领着那群莺莺燕燕到来的时候,弘yan恰好也在。 王熙鸾先给太上皇后屈膝行礼后,又笑着打趣弘yan。人小鬼大的弘yan和王熙鸾说了一会儿话后,便跑出永寿宫玩去了。见此太上皇后笑骂一句“皮猴子”,便又和王熙鸾、和那些莺莺燕燕随意的聊了起来。聊了一会儿,太上皇后便让后宫的那群莺莺燕燕离去,留下王熙鸾商议事情。 “这次八旗选秀,婧女你可要好好的留意,多选一些好生养的秀女充盈后宫。” “媳妇知道。”王熙鸾温婉的笑了笑,“到了那时,定要让皇额娘一起,好帮媳妇过过眼。” 听到此话,太上皇后满意一笑,这时王熙鸾又道。“后宫的一些老人也该升位了,而且...这四格格和嘉也该好好的选个养母了,媳妇那都有三个阿哥、三个格格了,再养着四格格怕是不太合适。” “你说的倒也是这个道理。”太上皇后只是微微思索,便同意了王熙鸾的提议。“婧女你就直说你中意谁来抚养四格格吧。” “目前后宫妃位的人员一个也没,嫔位上的不过只有嘉嫔、婉嫔和苏嫔三人,其中嘉嫔育有四阿哥和七阿哥,婉嫔虽没有生育也养着苏嫔所生的三阿哥,而苏嫔目前也养着现年不过一岁的六阿哥..” “那贵人呢。” “贵人目前只有一位,便是那育有五阿哥的榆贵人。”王熙鸾抿了抿嘴,面带郑重的和太上皇后说道。“媳妇想着不如在选秀之前先升一些人的份位.....” “那就嘉嫔、婉嫔还有愉贵人各升一个份位,其余的你就看着罢吧。” 王熙鸾点点头,又和太上皇后商议了一些其他的事,王熙鸾便告辞离开。 离开永寿宫,王熙鸾并没有到御花园逛,而是直接回了景仁宫,处理宫务去了。等堆积的宫务处理得差不多时,和敬与和曦这两个懒丫头才姗姗起床。 “额娘怎么光说我和妹妹,这永瑜还在睡呢...”和敬翻着白眼,不耐烦的哼道。“就别提小猪崽子似的永琮和和钰了,啊,对了还有和嘉呢。” “永瑜才多大,永琮还有和钰才多大,你好意思跟他们比吗。” 王熙鸾白了和敬一眼,为她整理好衣物后,给了她和和钰一个任务。“你们俩就别到处闲逛了,等永瑜四人醒来后,你们俩帮着额娘好生的照看...” 和曦笑着点头,而和敬呢则一脸不情愿的嘀咕道,“不是有嬷嬷和妈妈吗,干嘛还要我们守着...” 王熙鸾没有理会和敬的抱怨,王熙鸾心里清楚,她这大女儿也只是嘴巴上厉害而已,如果自己坚持的话,那么和敬即使表现得再不情愿也会照做的...因此王熙鸾只是哼说一句‘别打扰额娘办公’,就让宫人将两个小丫头领进清晏厅用膳。 一天的时光就这么过去,到了晚上,乾隆过来留宿时,王熙鸾便将今天与太上皇后商议的结果告之了乾隆。乾隆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便猴急的推倒了王熙鸾。 一夜红浪翻滚。第二天王熙鸾幽幽转醒后,乾隆已去上早朝去了。王熙鸾亲自执笔,写了几份懿旨盖上凤印—— 嘉嫔升位嘉妃,从咸福宫偏殿搬至正殿; 婉嫔升位婉妃,从永和宫偏殿搬至正殿; 愉贵人升嫔位;苏嫔赐封号纯、份位不变,从咸福宫移宫至翊坤宫偏殿; 至于低位嫔妃,秀常在母凭子贵再升一级为秀嫔,藩邸老人张常在则按例升一位是为张贵人。 懿旨下达后,又过了几月,便到了乾隆七年初秋。昨年因为国孝延期一年的八旗选秀如期开始。因为这届的秀女是要充盈后宫的,因此不管是嘉妃也好还是愉嫔、纯嫔也好,全都紧紧盯着这届秀女,唯恐看走眼,选了一个狐媚子进宫来。 经过各宫主子商议,王熙鸾禀明太上皇后后,留牌子二十位秀女中的七名秀女得以入选后宫。 其中满洲镶黄旗、现年十五岁的叶赫那拉氏为贵人,入住重华宫; 满洲镶蓝旗、现年十六岁的西林觉罗氏为贵人,入住咸福宫; 蒙正黄旗、现年十三岁的博尔济吉特氏为贵人,赐封号多,入住钟粹宫; 汉军正白旗、现年十四岁的瓜尔佳氏为常在,赐封号明,入住翊坤宫; 汉军正蓝旗、现年十七岁的武氏为常在,赐封号丽,入住景阳宫, 汉军正红旗、现年十七岁的陆氏为常在,赐封号庆,入住凤藻宫, 汉军镶红旗、现年十五岁的文氏为常在,入住延禧宫。 这入选后宫的七人中除了博尔济吉特氏是为了满蒙和谐内定进宫人员外,其余六人除了身段妖娆、模样艳丽的庆常在外,都是根据太上皇后所说屁~股大好生养的说法选进宫的,好在这五人除了屁~股大这一优点外,模样都处于中等水平,不然乾隆估计连推倒的兴致也没了..... 果不其然,这新入宫的七人除了多贵人、乾隆以年龄小为借口没去留宿外,其他六人、特别是模样艳丽的庆常在那,乾隆留宿的时间是最多的..... 到了乾隆八年春,稳坐后宫第一人的王熙鸾送走又前往五台山礼佛的太上皇上和太上皇后二人后,便与乾隆商议,是不是该将一些人的份位提一提,最好将四妃之位给塞满了。至于为什么那么做,全因乾隆前几日在翊坤宫宠幸了一位宛如小白花、新进宫的宫女,而这位刚承宠便被纯嫔使计弄到延禧宫的宫女恰好姓魏。 一月后,乾隆大封后宫。其中纯嫔进妃位;多贵人连跳两级进妃位、换封号豫;叶贵人(叶赫那拉氏)进嫔位,赐封号舒;明常在、丽常在、庆常在、文常在份位不变,而得蒙恩宠的宫女子魏氏则为答应。 如今乾隆元后富察氏比历史上早逝,借了富察氏东风、扶摇直上的魏氏倒是想进景仁宫当差,但何奈景仁宫守备森严不说,就连外面打扫庭院的太监婆子都是乾隆特意安排的,而其他二等、三等宫女则全是王、汪氏通过内务府特意安排进来的,魏氏就算再有青云志、也无法进景仁宫,反而因为多次打听、被怀疑其有不轨行为的庆嬷嬷给派去了翊坤宫。 这魏氏用了很多手段,终于代替身有不适的纯嫔承宠。可惜不知是不是她运气不好的缘故,刚承宠不久的魏氏便被纯嫔强行灌了药、使手段给弄到了延禧宫。 延禧宫里,魏氏心知纯嫔给自己强行灌下的药不会是什么好药,在纯嫔的人走了后,魏氏抠喉咙催呕,将药汤大部分都呕吐出来后,又想方设法联系自己在内务府担任管事的父亲,经由她父亲之手、收买了太医院的一位胡姓太医,让其暗中为自己调理。 魏氏所料不错,纯嫔给魏氏灌下的汤药便是绝育药。所幸魏氏见机催吐出大半的汤药、绝育药的药效减轻了不少。胡太医告诉她,只要精心调养几年,便可怀孕生子。 得此消息,魏氏在庆幸之语不免对纯嫔恨得咬牙。纯嫔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魏娴定要报这绝育汤药之仇。 乾隆八年五月,现年已经四岁的七阿哥永瑜被抱养给了豫妃,而同样四岁的四格格和嘉呢,乾隆经过多方面的考量竟然将其记到了王熙鸾的名下,自从算上亲生的,王熙鸾总共有四个格格和一位阿哥。   ☆、第86章 123言情独家首发,谢绝转载! 【指婚上】 乾隆八年秋,舒嫔有孕。次年产下一子,是为乾隆第十子,未足月殇。对此,舒嫔伤心不能自已,虽说因此获得乾隆怜惜进妃位,但丧子之痛还是带给了舒嫔不少的伤痛。 丧子过后,舒妃渐渐的沉寂,淹没于后宫之中。而后宫新进的几位常在多种花样争宠让王熙鸾看足了戏。其中那同住在延禧宫的文常在和魏答应之间的明争暗斗那叫一个精彩...... 文常在娇俏动人,魏氏温柔小意。王熙鸾冷眼瞧着,乾隆彼有些乐不思蜀的流连在二人之间。每月不说跟她相提并论,但总能轮上了那么两三日。 也是到了此时,王熙鸾才真正的放下了心中对乾隆的那么一丁点好感,全心养儿子。对于乾隆这人,王熙鸾不过当他是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长期饭票外加精~子提供者罢了......这样一想,王熙鸾也抛去了将来朝他下手的不安之心。 这天,风和日丽,王熙鸾带着几个孩子,悠闲的逛着花园子。如今二阿哥永琏已经十四岁,前年的时候已经搬去南三所和大阿哥永璜比邻而居。 永琏因为是乾隆的嫡子、又因为自幼身子骨弱,一直很受乾隆的宠爱。富察氏去世之后,乾隆更是加重了这层喜爱,吃穿用度都堪比太子。至于早年丧母的大阿哥永璜,则像宫中的小透明一样,如果不是碰面了,王熙鸾还以为皇宫里没这么一个人呢。 知道乾隆是因为哲嫔(富察格格)的关系、不喜永璜这个儿子,王熙鸾在感叹之余,也惊心于永璜的凉薄。毕竟当初永琏之所以会被谋害也有他的冷眼旁观,如今乾隆待他的冷淡,王熙鸾不会去劝,只能在规定范围内,不要那些奴大欺主的宫人克扣他的吃穿用度。 几个熊孩子将御花园糟蹋一翻后,便叫嚷着要去南三所看永琏。 王熙鸾想了想今日无事,便依了几个孩子,领着他们去了南三所。南三所那一片,绿瓦高墙,偌大的宫殿分割成大小相等的庭院。 这里的庭院大小相等,内部装饰也相同。大阿哥永璜先进南三所,选了一处靠近院子、采光很好的庭院,而永琏呢,则在王熙鸾的做主下选了靠近宫殿门的庭院。 永琏的院落,采光很好,执起了支窗墙底下种了一片低矮的文竹,小小的院子沿着回廊种了几丛凌霄花藤和低矮的杜鹃花,精致间透着一丝淡雅。 此时,永琏已经起身。永琏穿着一身天蓝色的常服、外罩灰鼠毛团寿马甲,腰间系着明黄色腰带、系有一枚绣着雨过天晴图案的荷包。 这荷包不过半成新却是永琏的心爱之物,它是富察氏过世前拖着病体为永琏绣的。说真的,对比擅长针线的宫人,富察氏做得针线并不精美、甚至有点粗糙,但对于永琏来说,这荷包却是世上最难得的物品,因此永琏平时都是随身携带,半刻不离身的。 刚一踏进永琏在南三所所住的庭院,和敬就如一枚炮弹一般冲进了院子,口中一直叫嚷着。“二哥二哥,你最可爱最美丽的二妹妹来看你了......” 永琏带着笑的抱起和敬,和曦围着永琏、不悦的嘟起了嘴。“二姐你真不害臊,就凭你那样,能说最可爱最美丽吗。” 和敬和雍正爷长得最为相似,因此就凭雍正爷那容长脸、吊角眼、细长眼眉、能说好看吗,虽说和敬的轮廓与王熙鸾有一分相似,但说真心话,和敬是几位格格中长相最差的。就算和太上皇后有几分相似的和曦都比她长得好。因此和曦此话一出,和敬就拉下了脸,不悦的哼道。“你还是我妹妹吗,这样拆姐姐的台......” 和敬的话换来和嘉噗嗤一笑,不过她没有学和曦一样跟和敬斗嘴,而是乖巧的站在王熙鸾的身侧,手中牵着与她相差一岁的龙凤胎中的妹妹、和钰。 龙凤胎中的九阿哥永琮被王熙鸾牵着,那双与乾隆相似的薄唇、浅浅的抿着,笑时如沐春风、不笑时不怒而威。永琮长相似乾隆,气质却似雍正,因此除了永琏,永琮算是乾隆目前所有儿子中最受宠的一个。乾隆喜爱他、雍正爷喜爱他,就连那因为雍正爷尚在、行事不敢太过荒唐的和亲王弘昼也喜爱永琮,更别提几乎将永琮当成眼珠子的王子腾和汪氏了。 王熙鸾记得汪氏曾经私底下跟自己提过,如果不是生母是汉军旗出生,永琮就算铁板钉钉的太子了。因为这事,王熙鸾第一次重重的说了汪氏。 汪氏离开后、王熙鸾将此事放下却也留下了一个结,因为汉军旗出生,她能进到皇贵妃位便以顶天。王熙鸾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成为继后,但她在乎因为她的出生让她的子女因为她而低人一等。 好在如今满宫出生的阿哥只有五阿哥永琪的生母是满人出生,永琏因为身体原因可以忽略不计,至于这五阿哥永琪吗,呵呵,生母遭厌弃,也连累他不受乾隆重视,而且历史上他是个早逝的,因救了乾隆出火场得封荣亲王。如今荣字封号已经给了永琏,王熙鸾冷眼瞧着,就凭那愉嫔的教养、这五阿哥永琪最多也就是个当亲王的命,自己到可以稍微放下心来。 想到此处,王熙鸾又是一阵叹息。什么时候自己也抛去了天真、工于算计起来。我愿我心姣似琉璃,何奈事实迫人,只能随风扶摇直上,到时站在高处她定要好好的看看,她这出生汉军旗所生儿子能不能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王熙鸾心中千回百转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回过神的王熙鸾冲着永琏和蔼一笑后,便带着几个孩子入了座。“二阿哥在此处住得可习惯...” 永琏含笑答是后,王熙鸾又道。“不是全额娘说你,你皇阿玛分了毓庆宫让你居住,为何你要婉拒,反而搬到这南三所来。” “南三所本是阿哥皇子们的住所...”永琏依然面带微笑的回答道。“而且大哥、三弟、四弟、五弟都在南三所住,永琏又怎么能仗着皇阿玛的宠爱无视规定呢...” 一听这话,王熙鸾彼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那几个孩子没闹着你吧!” 永琏摇了摇头,“平时几个弟弟都在上书房读书,怎么会闹着我呢...而且”说着,永琏倒了一杯茶水,端给了王熙鸾,王熙鸾接过浅饮了一小口后,永琏又道。“开了年,六弟、七弟、八弟也该搬到南三所来住了,到时一定会更热闹的。” “人多是热闹点,就怕会吵着你,好在你皇阿玛已经给全额娘说了,待明年给你选个可心的媳妇。” 此话一出,脸皮子薄的永琏便闹了一个大红脸。“全额娘...”永琏支支吾吾的说道。“儿子还小...这事不急吧。” “明年就十六了,还小。” 王熙鸾取笑了永琏几句后,又转而正色道。 “全额娘没有给你赐宫女,全因你身子骨不好,唯恐宫女勾着你坏了你的身子,这事你不会怪全额娘吧。” “全额娘为了永琏好,永琏又怎会怪罪全额娘呢。”说着,永琏面露惆怅、话锋一转,问起了永璜。“明年大哥也到了年龄该指福晋了,不知皇阿玛他...有什么打算。” 王熙鸾宽慰的拍拍永琏的手,笑着说道。“你到是个好弟弟,放心好了,这事就算你皇阿玛不上心,还有我这全额娘呢......” 王熙鸾在南三所坐了一会儿,便带着四个丫头和永琮走了。走了的王熙鸾并不知道,在她走后不久,大阿哥永璜便踏进永琏住的小院,话语中带着几分忐忑的问道。“全额娘怎么说。” 永琏虽笑着却带有几分疏离的回答道。“全额娘说定会好好的给你选个媳妇。” 永璜心下一松笑着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永琏呵呵一笑却道。“大哥何必如此,全额娘行事光明磊落,不是那起子眼界低的小人,怎会忽略大哥呢。” 永璜讪讪的告辞离去。永琏突兀一笑后,拿出一卷诗经开始 再说回到景仁宫的王熙鸾,倾雪、倾雨、并紫茉紫灵二人去陪五个孩子时,庆嬷嬷检查完该分的月例后,回到清晏厅,与张嬷嬷一道说起了闲话。 “庆姐姐你说今日这荣郡王是何意思...” 张嬷嬷将今儿在南三所的事情说给了庆嬷嬷听,庆嬷嬷转而一笑,回答道。 “想来是那大阿哥拜托荣郡王问的,毕竟开年大阿哥就快十八岁了,身边只有两个包衣使女出生的侍妾伺候着,这心焦媳妇人员也是常理。” “也是我家主子心善,算了其他人,估计大阿哥到死都被人忽视。” 张嬷嬷恭维了几句王熙鸾,便嘻嘻哈哈的离了清晏厅,往小厨房走去。今日张嬷嬷可打算亲手做几样拿手好菜,给主子和几位小主子尝尝鲜。 张嬷嬷去了小厨房后,庆嬷嬷捧着月例册子走进了暖阁,对悠闲躺在贵妃软塌上的王熙鸾禀告道。“这是下月该发放的月例册子,请主子过目。” 王熙鸾从贵妃软塌上坐起,神色带着几分慵懒接过月例册子,随意翻了几下问道。“我记得江南织造新进贡了一批渲染织锦,这样吧,你选些花色好的织锦随着月例发放给高位妃嫔,至于低位的,就选次点的花色、每人一匹发放。” 清宫嫔妃开销和俸禄依皇后来说;俸银1000两一年,其中蟒缎2匹,补缎2匹,织金2匹,妆缎2匹,倭缎4匹,闪缎2匹,金字缎2匹,云缎7匹,衣素缎4匹,蓝素缎2匹,帽缎2匹,杨缎6匹,宫绸2匹,潞绸4匹,纱8匹,里纱8匹,绫8匹,纺丝8匹,杭细8匹,绵绸8匹,高丽布10匹,三线布5匹,毛青布40匹,粗布5匹,金线20绺,绒10斤,棉线6斤,木棉40斤,里貂皮40张,乌拉貂皮50张,等等。 此外皇太后的份子差不多是皇后的2倍,皇贵妃8折,贵妃6折,妃3折,嫔2折,贵人1折,常在1/20,答应1/30。而王熙鸾虽身处贵妃位,却是经由乾隆下令,按照皇后的分子来领的。 这些东西都是按年发放,而一些日食蔬菜、肉类、木炭、各式日用品等,则是按月计算用量后,每隔一周由御膳房的采买太监送往各宫,王熙鸾所能做的不过是在事后核对账册。 因为此事太过繁琐,在按照乾隆吩咐回收宫权后,王熙鸾便将此事交由庆嬷嬷管理,今日刚好庆嬷嬷核算好了下月的月例,前来请王熙鸾过目的。 王熙鸾微微看过,便放到一边,开始和庆嬷嬷商议,自己留哪些喜欢的,发放哪些不喜欢的渲染织锦。做完这些后,时间便到了晌午,简单的用了一些点心,王熙鸾便约了婉妃、嘉妃还有舒妃三人打马吊。四人在御花园的辉湘亭里,打着马吊,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等到夕阳西下,四人才意犹未尽的收场,约定日~后再战。 回了景仁宫,刚传了晚膳,正准备享用时,乾隆便踏出晚露、眉开眼笑的来了。王熙鸾走上前来,为乾隆褪下身上半湿的斗篷,为他换上一身常服后,王熙鸾抿嘴问道。 “万岁爷这么开怀,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第87章 “万岁爷这么开怀,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乾隆呵呵笑着道。“那延禧宫的魏贵人当真是个有趣人,她居然在朕面前上眼药...” 王熙鸾故作讶然的挑眉,“可是上本宫的眼药。”王熙鸾问话时,透着几分不客气。换做常人如此说,乾隆早就甩脸子不悦了骂那人恃宠而骄,但王熙鸾不一样,王熙鸾如此说,乾隆反而认为是王熙鸾吃醋了,所以乾隆嘻嘻哈哈的回答道。 “可不是上你的眼药吗!好家伙,朕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这么温柔小意的人,居然也会隐晦的提起朕的婧女克扣嫔妃......” “哟,那万岁爷信吗。”王熙鸾似笑非笑的瞅着乾隆。王熙鸾这般作态,乾隆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更加畅快的搂过王熙鸾,先是在她娇丽如三月春桃的脸庞上啃了一口、留下浅浅的印子后,乾隆哈哈大笑道。“爷怎么会信,爷的婧女是个怎样的人,爷还不清楚吗,” “呵...” 王熙鸾低垂脑袋,那长长密密的睫毛遮掩住了眸中所带的讥讽。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乾隆这人,觉得好的,容不得别人说不好。自己该庆幸与乾隆算是青梅竹马的长大,对自己了解甚深,不然...... 呵呵,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魏氏了,这历史上的孝仪纯皇后、如今的魏常在当真不容小视。 夜深了。激~情过后,王熙鸾披着一头乱发柔顺的窝在乾隆怀抱里,阖目安睡。两人一夜无梦,到了五更时分、天未亮的时候,乾隆被吴书来轻轻的唤醒。 乾隆没有让人打搅熟睡的王熙鸾,他在吴书来等宫人的伺候下,穿了明黄色的龙袍,戴上帝王冠,简单梳洗过后用了几块糕点,便坐着龙撵直接往金銮殿去了。 乾隆走后,王熙鸾又睡了许久,直到天大亮时,才幽幽转醒。 “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 听到问话的紫灵忙打着哈欠上前回话,那泛着红的眼眶无不说明紫灵守了一晚上的夜,根本没睡。瞧紫灵这疲惫不堪的样子,王熙鸾分外心疼的说道。 “去睡觉吧,我说你也是个傻丫头,夜里起和万岁爷都睡时,你也该去小歇一会儿的。” “奴婢怕主子晚上口渴,不舍得叫奴婢,就灌了一肚子的凉水。” 紫灵揉了揉眼睛,故作哀怨的道。“好主子,奴婢知道奴婢惹了厌了,这就去休息,奴婢啊不睡够一天,不轻易起来。” “作死的小丫头。” 王熙鸾笑骂紫灵一句后,便连催促她去休息。 紫灵去了主子殿旁的房间歇息后,倾雪与紫茉二人端着热水、捧着毛巾进了屋。 依然是用热毛巾捂脸,小心的拍打面部后,王熙鸾便挥退了倾雪、紫茉二人,打发他们去帮自己拿衣服和收拾床铺。 王熙鸾伸手、小心翼翼的取了一些养身泉水换过洗漱的水后,便口含温泉水、漱口。做完这些不过一刻钟的样子,王熙鸾披着头发、披着披风坐到了镜台前,拿起木梳,懒懒的梳起一头青丝。 倾雪收拾妥当后,便接到王熙鸾手中的木梳为她梳起发髻,恰在这时,庆嬷嬷撩起帘子进来禀告道。“主子,各宫嫔妃已经来了...” “哦...” 王熙鸾轻点额首示意自己知道后,便让倾雪取了金錾花双喜扁方为自己挽了高高、如云耸的发髻,上镶锏镀金凤簪,两边把头上戴满了翠玉做成的碧玺花,点点翠翠间又斜斜的插了一只金镶珠宝半翅蝶簪,幽幽走动间,那半翅蝴蝶似乎马上就要展翅高飞。 今日王熙鸾穿的是一件玫红色金边琵琶襟长袄,长袄上绣着双色双蝶钿花纹,那繁复、绚丽的花纹真是美不胜收。 又外罩了一件镶白狐狸毛的对襟马褂,戴上碧玺花形状的耳坠,柔滑的手掌搭在庆嬷嬷的胳膊上,王熙鸾甩着手帕,雍容而华贵、高贵而静雅的出了暖阁。 此时,乾隆后宫的那群莺莺燕燕已经都聚在了清晏厅,或站或坐,两三五人小一堆的那聊着天。这群莺莺燕燕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相交好了,只除了魏常在...... 魏常在神色默默的站在那,她的周围呈现真空状态,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避过她,无视了她的存在。 想起魏氏得宠那段时日的身娇体弱,王熙鸾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她就觉得魏氏的动作神态似曾相识,现在一想,这动作神态分明像及了那已乘鹤归去的慧妃高氏吗。 王熙鸾呵呵一笑,直接漠视了一脸可怜相的魏氏,转而对婉妃、嘉妃昂首道。“开始吧。”于是在婉妃、嘉妃二人的带领下,各宫嫔妃微微屈膝、行了甩帕礼后,快人快语的舒妃妃便笑着说道。 “瞧皇贵妃娘娘的气色真好,想是有什么喜事吧。” “舒妃取笑了。” 王熙鸾莞尔一笑后,便让婉妃和嘉妃各坐在自己左右,微低额首,与两人交谈起来,其中舒妃快人快语的插话,那爽快劲儿惹得豫妃一阵侧目。 “舒妃姐姐当真算是一位爽快人。” 豫妃声音柔柔的,听起来不像是蒙古出生、反而更似汉人,因此这豫嫔也是受过一阵宠,只是隆恩不厚,未能孕育子嗣,好在王熙鸾做主将七阿哥抱养给了豫嫔,虽说断绝了七阿哥继位的可能,但博尔济吉特氏很是满足,至少将来年老时能有所依靠。 想到此处,豫妃若有所感的朝着那群站着的低位贵人望去,却没有看到七阿哥生母秀贵人,不由面带疑惑的开口。“秀贵人今日没来请安吗。” 闻言,王熙鸾放下手中的茶盏,也细细的打探低位嫔妃,果真如豫嫔所说的那般,秀贵人没来。真心奇了怪了,这请安秀贵人一向跑得勤,怎么今日...... 王熙鸾刚要打发宫人去瞧瞧时,却听宫人来报,秀贵人于昨晚三更十分去了。 “去了。” 王熙鸾一愣,继而叹息一声,便打发太监去养心殿禀告乾隆。这前去报信的小太监很快就带着乾隆的口信回来了。 “禀主子,万岁爷说让主子看着罢!” 看着罢,怎么看着罢! 王熙鸾心中一哽,随即眺向了豫妃。 “豫妃妹妹,就麻烦你先带着七阿哥去见见秀贵人最后一面吧。” 豫妃依言告退后,王熙鸾留了婉妃、嘉妃和舒妃三人,便让其他嫔妃散了。 四人就秀贵人的事商议一会儿,拿定章程后,婉妃三人便告辞离开了。 离开景仁宫,婉妃先行回了她所住的永和宫,而嘉妃和舒妃呢,则相携在御花园里闲逛。两人逛着逛着,只听舒妃突然开口说道。“嘉姐姐认为这秀贵人是自然死亡的吗。” 嘉妃挑眉,似笑非笑的打量舒妃一会儿后,方才笑着开口。“舒妹妹为何如此说话。这后宫女人啊一旦没了希望,这身子也就败了下去。” 嘉妃虽未明说,却也隐晦的说出了事实,这秀贵人是自然死亡,不似舒妃猜测的那般是人为动手。嘉妃心知舒妃是因为十阿哥的死而看什么事都觉得幕后有黑手,但就如她先前所说的那样不会有人动手......至于十阿哥之死,她能说是舒妃活该吗,当初全皇贵妃已经隐晦的提醒过她最好仔细着小阿哥,可她倒好,去瞧了小阿哥后,走时居然忘了关门窗......这寒风一吹,小阿哥当夜就发了高烧、直到第二天天没亮的时候就去了。 皇上到是怜惜她失了小阿哥给她进了妃位,只可怜了那无意间被自己亲生额娘害死的小阿哥。 想到此处,嘉妃幽幽一叹,带着劝告又带着提醒的说道。“舒妹妹,你就放宽心吧,总有一日你会如豫妹妹那般,有个如亲生儿子无二的养子的,毕竟贵人以下不得养育亲子(格格除外)。” “承蒙姐姐的吉言了。” 舒妃笑着与嘉妃告别,两人各自回了各自的宫殿。而此时,关于去世的秀贵人的懿旨也正式下达。身死的秀贵人因为是七阿哥生母的缘故,连跳两级,追封为妃,入葬裕陵妃园寝。等停靠在西花园的棺椁被送往裕陵妃园寝,时间已不知不觉到了元宵。 佳节的气氛并没有被后宫嫔妃去世而影响,仍然过得热热闹闹的。过了元宵佳节,王熙鸾到底还是留了一手,冷眼瞧着魏氏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重新又笼络住了乾隆,过得好不春风得意,将与她同住在延禧宫的文常在打落尘埃不说,还一举成为贵人。 只是魏氏的春风得意也到此结束了,这魏氏虽千防万防,好不容易怀了身孕、却依然中了暗算。王熙鸾瞧得分明,就算魏氏这一胎能平安的生下来,她的身子骨也已经败了,以后根本就不能怀孕......这样的魏氏又能有什么威胁呢,更别提魏氏这一胎怀的还是闺女。 乾隆十年七月十三日,魏贵人在延禧宫拼死生下一瘦弱的女婴,彻底的丧失了生育功能。而她拼了命生下的六格格并没有存活多久,不过短短几日便殇了。经此打击,魏贵人精神变得癫狂,不止成天叫嚷有人害她,更是一个劲的不停嚷着,她所生的十五阿哥是未来的皇帝...... 魏贵人癫狂话语很快就传遍了后宫,各宫主子纷纷嘲笑魏贵人的异想天开,要知道如今后宫阿哥不过只有几位,连十一阿哥也不知何时会出现,还十五阿哥呢,做梦也不是这么做的吧。后宫各主子纷纷如看跳梁小丑一般的看待如今神经不正常的魏贵人,却不知魏贵人说的却是事实——历史上正是她所生的十五阿哥继承了皇位...而她也因为母凭子贵,被嘉庆帝追封为皇后,谥号孝仪纯。 不过这里所处的时空并不是正史啊! 王熙鸾笑得眉眼弯弯,转而抛下心中的那份不安,专注在了已经开始的八旗选秀上。毕竟魏氏会绝育可不是她下的毒手,她王熙鸾只是冷眼旁观,不插手也不阻止,只是冷眼旁观罢了,又何必不安很久呢!   ☆、第88章 因为这届的秀女不光要充盈后宫,更要为大阿哥永璜和佳郡王永琏挑选福晋,因此王熙鸾挑选的分外仔细。好几天后,王熙鸾才将挑选好的各旗留牌子的秀女给乾隆过目。 乾隆粗粗一扫,发觉王熙鸾所写的秀女名单大部分都与他心目中的人选相同,不由哈哈大笑道。“朕跟婧女真是心意相通,居然想到了一处去。” 王熙鸾所写的秀女各个家世不凡,其中汉军旗秀女只有一人却是那出了太子妃、都统、伯石文炳一脉的瓜尔佳氏,这石文炳一脉的瓜尔佳氏虽身处汉军正白旗,但底蕴比一些满洲著姓大族还要好,不然当初康熙帝为何会力排众议、给废太子找了这么一位嫡福晋呢! 王熙鸾所圈的瓜尔佳氏伊曼是都统、伯石文炳的嫡孙女,现年十五岁,不管是配大阿哥永璜,还是二阿哥永琏都好。 除了这汉军正白旗的瓜尔佳伊曼外,还有满正黄旗的完颜氏,满洲正蓝旗的章佳氏,满洲镶蓝旗西林觉罗氏,满洲正红旗索绰罗氏..... 这四位满旗秀女当属正黄旗的完颜氏和西林觉罗氏身世最为不凡。 其中这完颜氏乃是户部尚书完颜海锋的嫡长女,完颜·罗察的嫡孙女(完颜·罗察有一女嫁给了康熙十四阿哥当嫡福晋);而这西林觉罗氏虽是满洲镶蓝旗人,但她的父亲是西林觉罗鄂容安,祖父是西林觉罗鄂尔泰...... 至于剩余的章佳氏和索绰罗氏则只是占了一个满洲著姓大族,家世并不是太好。 “这届的秀女质量并不十分的好。” 坐在太师椅上,王熙鸾神色温婉的与乾隆说着话。“我到是看上了一位姓陆的,只是她出生太低,只能为妾...” 王熙鸾口中的陆氏是陆士隆的二女儿,她有一位姐姐,便是历史上的庆恭皇贵妃,如今的庆常在。这陆朝语年芳十六,容颜姣好,王熙鸾瞧着分明、这姑娘是冲着乾隆后宫来的,因此王熙鸾便在乾隆的面前提了一提。 果然不出王熙鸾所料,乾隆一听这话,立马不假思索的说道。“身世太低的就别指给永琏和永璜了” “那留在宫里...” 王熙鸾似笑非笑的说道。 “可是醋了。” 乾隆喜笑颜开的调侃道。“爷的全皇贵妃娘娘就放下心好了,无论是谁也取代不了你在爷心中的地位。” “花言巧语。” 王熙鸾媚眼含嗔的白了一眼乾隆,乾隆哈哈大笑,显然心情很好,趁此机会王熙鸾将话题转了回来问道。“爷中意哪位秀女做媳妇...” “这鄂尔泰的孙女倒是不错,可惜是庶出...就指这瓜尔佳氏为永琏的嫡福晋,西林觉罗氏为侧福晋吧。” “那大阿哥永璜呢!” “就完颜氏吧!至于侧福晋,就这章佳氏吧!” 乾隆随意的指了人后,突然看向了王熙鸾,笑问。“朕记得这攸哥儿、佼哥儿都快二十吧,怎么还没成亲。” “正要给万岁爷求个旨意呢。” 王熙鸾笑眯眯的说道。“前几天我那姐姐进宫来,说让我把迎姐儿指给富察明瑞,臣妾正在犹豫呢!” “可是承恩公富文之子...孝贤娘家侄儿。”乾隆笑着说道。“这眼光道是好。” “可不嘛,我这姐姐眼光一向都好。只是臣妾正在犹豫,不知该不该指婚。” “你口中的迎姐儿可是好的。”乾隆笑着问道。 王熙鸾点点头,笑着回答。“人是个好的,性格也温婉,臣妾冷眼瞧着,倒有几分贤妻良母的范。”说着,王熙鸾反而释怀了。干嘛顾忌别人怎么看,反正和曦自小指给富察富隆安后,她王家与富察家就绑在了一起,更别提荣郡王永琏还养在自己的身边呢。 想明白这些的王熙鸾笑着对乾隆说道。“我明天就下旨把迎姐儿指给明瑞。” 乾隆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后,趁着天色尚好,色心突起的乾隆拥着王熙鸾进了暖阁。几番激~情后,帝妃二人才又开始商议事情。几日过后,在留牌子的秀女出了宫门各自回府后,指婚的旨意便下达了。其中指给永琏成为嫡福晋的瓜尔佳伊曼一家人那是欣喜若狂,大张旗鼓地为她家的姑奶奶准备嫁妆;而为侧福晋的西林觉罗氏呢,则是半喜半忧。喜当然是能嫁入皇家,成为皇子福晋,忧的是自己堂堂满洲姑奶奶居然被汗军旗出生的瓜尔佳氏压了一头,想来定是因为庶出的身份才会这样......西林觉罗氏好生哭了一场后,便打定主意,好好的侍奉佳郡王、争取早日生子树立自己的地位。 荣郡王永琏因为要大婚的关系,爵位被他偏心眼的皇阿玛从郡王的位置上升到了亲王,而至今仍是光头阿哥的永璜呢,则在王熙鸾的劝说下,乾隆施恩似的赏了一个贝子的身份。 乾隆十一年三月十三这天,宜嫁娶。定贝子和荣亲王同时迎娶嫡福晋。因为定贝子永璜占长的缘故,其嫡福晋完颜氏的一百二十一台嫁妆先抬进了南三所,后才轮到永琏嫡福晋的一百一十九台嫁妆被抬进南三所。 礼成过后,由三阿哥永璋带领的小阿哥们先是跑到永璜那里闹了一翻,又跑到永琏那里吵闹一翻,如果不是顾忌永琏的身体不好,估计脸皮最重的永琮早就唆使永璋、永珹几人用酒灌翻永琏了。 闹过洞房后,几位皮实的小阿哥嘻嘻哈哈的走了。永琮松了一口气,关了房门,走到了里屋,他那今日进门的福晋正盖着红盖头、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规规矩矩地坐在床榻边沿,听到脚步声传来时,不安的握紧了手里的红苹果。 永琏用喜棍将瓜尔佳氏的盖头揭了,瓜尔佳一抬头,便看一位芝兰玉树的公子朝着自己温和的笑着。瓜尔佳氏心中一暖,柔柔的说道。“伊曼给王爷请安,王爷安好。” “你的名字叫伊曼吗,好名字。” 永琏温和的笑着,坐到了瓜尔佳氏的身旁,握着她的手道。“以后就叫爷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安寝吧。”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永璜所住的院子里。一夜过去,永璜和完颜氏早早的起了,永琏与瓜尔佳氏也早早的起了。两对梳洗打扮妥当的新人说说笑笑的出了南三所去往景仁宫请安。 两对新人到的时候,王熙鸾已经坐在太师椅上、雍容华贵的等着了。定贝子永璜先带着完颜氏给王熙鸾磕头请安,奉上媳妇茶后,才轮到永琏领着瓜尔佳氏磕头请安,奉上媳妇茶。 “请全额娘用茶。” 瓜尔佳氏的声音柔柔地、很是好听,王熙鸾笑眯眯地接过茶盏,浅饮一口后,递给瓜尔佳氏一个与完颜氏同样厚度的红包,并一对颜色纯正的血玉镯子。 “全额娘只简单的说几句,希望你们两对人儿都和和美美的。” 王熙鸾面上笑得温婉,内心却在吐槽。老娘才二十几岁,就做婆婆了,好吧,就算不是亲生的,但......想想还是觉得心酸! 心酸的王熙鸾同两对新人说了一会儿后,便打发他们去养心殿给乾隆请安,并记得给各自的额娘上一炷香。永璜、永琏几人眼眶红红的出了景仁宫,又去了养心殿,给乾隆磕头请安奉茶后,永璜回了南三所,关赏房门烧了一炷香给哲嫔。而永琏呢,则带着瓜尔佳氏去了长春宫,祭拜孝贤纯皇后。 乾隆十年秋,乾隆十年秋,王熙鸾下懿旨将秀女西林觉罗~黛玉指婚给了自己嫡亲弟弟王佼,至于袭爵的长子王攸则出乎人意料的娶了只比他小几个月的表妹薛宝钗。而一等将军贾府参选的庶女贾迎春更是出人意料的指婚给了富察明瑞。 此懿旨一出,那是几多欢喜几多愁。 薛王氏心愿达成当然是欣喜若狂,而汪氏呢则有些忧伤,本想让王攸娶她娘家侄女的,何奈薛王氏带着薛蟠、薛宝钗上门投亲时,不知怎么的,王攸居然与薛宝钗看对了眼.....汪氏本不同意,但没曾想,王攸这家伙居然利用自己大内侍卫的身份跑到王熙鸾的面前去求姐姐给她赐婚...王熙鸾到底疼爱自己的弟弟,便下了懿旨赐了这门让汪氏觉得心肝儿疼的婚事。 “你这臭小子胆儿不小啊!” 懿旨下达的那一刻,汪氏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操起鸡毛掸子追撵王攸。何奈王攸太过聪明、汪氏追了许久,依然没追到,只气得汪氏把鸡毛掸子一摔,怒骂道。 “你小子最好停下来让老娘揍一顿,不然你别想娶薛宝钗!” 此话一出,匆忙赶来的薛宝钗俏脸一红,支吾着不知该怎么劝说。而王攸呢,听到汪氏这么一说,立马停下来,捡起地上的鸡毛掸子,笑眯眯地递给了汪氏。 “额娘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宝钗妹妹是好的,我是真心实意想娶她的。” 汪氏抿着唇瓣一语不发,这时王攸又接着说道。“姐姐之所以会给弟弟赐婚,一是满足弟弟的心愿,二来也有其他的考量。额娘要知道随着姐姐稳坐皇贵妃位,九阿哥日益长大,王家也越来越受世人瞩目...弟弟娶了满洲镶蓝旗出生的黛玉妹妹,而迎春妹妹更是嫁到了孝贤皇后的娘家,要知道这富察家的一干儿郎就是公主郡主也配得上的......” 汪氏脸色逐渐的松动下来,过了许久,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慌忙开口。“攸哥儿这迎姐儿嫁给富察明瑞,这富擦富隆安将来又要尚和曦公主,以后该怎么称呼啊!” 王攸一愣,随即哭笑不得的说道。“出嫁从夫,当然是根据夫家的辈分了。”   ☆、第89章 第八十八章: 薛家自从薛父死了后便大不如前,薛王氏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着实辛苦,不善经营又加上薛蟠如原著那般闯了货,虽说没打死人,但到底打断了冯渊的一条腿。 这冯渊本是金陵世家子弟,在当地也有一些势力。冯渊爹娘只有冯渊这么一个嫡子,自小如珠如宝的疼宠着,这猛地被人打断了腿、冯家人肯定是不依的。 薛家虽说自从薛父死了就大不如前,但到底顶了一个皇商的名头,又因薛王氏出生王家、王家又出了一位皇贵妃,按说本不会怕这冯家的。只因薛宝钗年龄渐大、又因和王家的哥儿同岁,薛王氏便起了将薛宝钗配给王家哥儿的念头,于是趁此机会,薛王氏收敛家产、带着薛蟠、薛宝钗一起上京投亲来了。 这薛宝钗虽说身为皇商之女、身份与包衣女子相等,亦可参加小选,但与包衣使女不同的是、薛宝钗自小读书识字,亦“杂学旁收”,她对文学、艺术、历史、医学以至诸子百家、佛学经典,都有广泛的涉猎和渊博的知识。如此博学多才的薛宝钗自然与喜好武事但也喜好文事的王攸谈得来,两人惺惺相惜到日久生情,当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汪氏虽说看不上薛宝钗的出生,但到底没有抹杀薛宝钗的好。又因薛宝钗确实是王攸心头所爱,不愿做那棒打鸳鸯的棒槌,汪氏也就松口了。王攸到底如愿以偿的娶了薛宝钗。 因为薛宝钗如愿嫁给王攸的关系,薛王氏也就没有继续在王家住的理由,薛王氏在离王府不远处买了一处三进三出的宅子,便带着薛蟠强买来的丫头香菱一起住了进去。啊,你说薛蟠,这家伙早在进京的第一天就被他舅舅王子腾给丢进了军营里,目前正被得了王子腾嘱咐的富察富容安下死手操练呢。 薛宝钗正式嫁人的前天,王熙鸾特意把此事说与了乾隆听。乾隆一听便会意的说道。“可是想离宫参加攸哥儿的婚礼。” “当然想了,进宫这么久,除了节假日能在宫里接见额娘,臣妾什么时候出过这宫门,现在想想,当初在藩邸时能跟着万岁爷出门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想去也行,明日你将宫务交于庆嬷嬷处理,等爷早朝过后亲自带你去。”乾隆瞅了一眼眼泪汪汪的王熙鸾,揶揄道。“爷这么好你怎么报答爷啊!” “德性!” 王熙鸾媚眼含嗔的白了一眼乾隆,想着是该给他点甜头尝尝,也就半推半就的随了乾隆的心愿,陪他玩了一场白日宣~淫。 晚上乾隆仍然是宿在景仁宫的,两人□□~好,到了第二日差不多日上三竿时,王熙鸾才幽幽转醒。起床梳洗后,王熙鸾迭声让倾雪给自己找用品月色蟒缎新做的夹棉氅衣。 这品月色缎绣桃花蝴蝶纹夹氅衣,是在品月色的蟒缎上绣折枝桃花和蝴蝶,衣襟袖端镶饰粉色龙纹绦边、粉色缎绣边、宝蓝色万字曲水织金缎边。王熙鸾很喜爱这新做的氅衣,因此今日回王家参加弟弟的婚宴,王熙鸾特意嘱咐倾雪把这件氅衣找出来。 因为要出门的缘故,王熙鸾并没有梳太过复杂的发髻。王熙鸾让倾雪用金錾花双喜扁方将自己一头青丝挽起、梳成两把头后,自己从专门装钿子的首饰盒里取出金累丝嵌珠五凤钿,让倾雪为自己佩戴在发髻上。 这金累丝嵌珠五凤钿以纸板定形、点翠为饰,通身共有金累丝凤十四只,上嵌珍珠,宝石。每只凤口衔珍珠,珊瑚,绿松石,青金石,红宝石等贯穿的流苏。钿后更有长长的流苏垂饰,让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淡扫娥眉、略施粉黛。做完准备工作后,王熙鸾便打发宫人去养心殿瞧瞧、问问乾隆什么时候过来。宫人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回话道。 “万岁爷让主子稍等片刻...万岁爷一会儿就到。” “这样吗!” 说话间王熙鸾让宫人给自己沏了一壶好茶、悠悠品味时,庆嬷嬷撩起帘子进屋禀告道。“主子,嘉妃打发人来禀告,说住在咸福宫清研阁的林贵人有喜了。” “有喜那是好事啊!” 王熙鸾面色平静的对庆嬷嬷说道。“嬷嬷,你让嘉妃好生照料林贵人,毕竟这林贵人生了孩子可是要暂时寄养在她名下的......” 庆嬷嬷笑着离开了暖阁,王熙鸾又喝了一口茶水,便将茶盏放下,转而对着张嬷嬷说道。“嬷嬷,给攸哥儿准备的贺礼你再检查一遍吧,看看需要再添些什么。” “前段时间高丽刚上供了一些高丽布,不如取了几匹加在贺礼里面吧。” 王熙鸾点点头,待张嬷嬷指使小宫女将几匹高丽布加进贺礼去时,才又说道。“嬷嬷,我记得我好像又一套红宝石点翠头面,你将它找出一起添在贺礼里。” 张嬷嬷应了一声,便亲自去找王熙鸾口中所说的那套红宝石点翠头面,找到后,用精美异常的紫檀木盒子装好,又添到了贺礼堆里。 倾雪、紫茉紫灵三人忙碌间,王熙鸾就着茶水又用了几块糕点和一些果脯,等吃得差不多有七分饱时,处理完奏章的乾隆才姗姗走进了景仁宫。 “爷用膳了没有。” 王熙鸾笑语嫣然的问道。 “上早朝时用了几块糕点...” 乾隆坐到了王熙鸾的身旁,将就王熙鸾喝过的茶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饮用。王熙鸾嗔了乾隆一眼,问道。“爷现在可要用膳。” “那就传膳吧。” 早就准备妥当的丰盛的膳食一一呈了上来。乾隆风卷残云、大快朵颐,而王熙鸾呢,则取了一碗撒了一层糖霜的红豆小米粥,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王熙鸾先前本就吃零嘴就差不多饱了,她之所以吃不过是陪着乾隆罢了。等乾隆吃饱喝足、撤了残羹剩肴后,王熙鸾才捏着一把画着折枝桃花的团扇、作势要打乾隆。 “婧女还以为爷又要失言了呢!” “爷是那种人吗!” 乾隆调笑王熙鸾几句,等恼了的王熙鸾瞪他时,乾隆才故作恍然大悟的说道。“不是要出宫参加攸哥儿的婚礼吗,还不走,晚了也可不准你出宫了。” 王熙鸾瞪了乾隆几眼后,便打发宫人去缀锦楼、谨兰苑、秋爽斋等几个院子去瞧瞧几位公主起床了没。宫女领命还没踏出清晏厅,穿着一身大红旗装,梳着两小把头的和敬便蹦蹦跳跳的向自己跑来。 “这么大了还蹦蹦跳跳的,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 王熙鸾白了和敬一眼,又问。“妹妹们呢、小九呢!” “和曦正在帮和钰穿衣梳洗,和嘉也在给小九穿衣呢。”和敬嬉笑的凑到王熙鸾的身旁,没皮没脸的说道。“我在一旁闲着没劲,就先过来了。” “你还有姐姐的样吗。” 王熙鸾叹了一口气,本想再说和敬几句的,但何奈乾隆是个疼闺女更胜儿子的主,他笑着说王熙鸾太过严厉、会吓着和敬,他就喜欢和敬这活泼劲。 对此王熙鸾呵呵冷笑后,便没有再理会这对父女。 老娘管教自己的女儿还没理了。 行,有本事你来管啊! 傲娇劲上来的王熙鸾再次翻了一记白眼后,便一声不吭的坐在炕头上,发起呆来。直到和曦、和嘉领着和钰、永琮来时,王熙鸾才回过神。 “爷,该走了。” 伺候乾隆换了一身月白色常服后,一行人坐着马车离了宫门,等到了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王府时,王熙鸾才在乾隆的牵手下,下了马车。 王子腾连忙亲自上前将乾隆、王熙鸾外加几个外孙女、外孙子迎进了府邸,到正院正厅坐下。与乾隆和王子腾相处融洽谈话不同的是,汪氏一见王熙鸾便红了眼眶。 “攸哥儿这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他怎么就看上了宝钗那丫头了呢...这商贾之女怎么能进...” “额娘...”王熙鸾打断了汪氏喋喋不休的抱怨。“宝姐儿是个好的,当初你不是也曾在我面前夸奖过宝姐儿的为人吗,怎么今日反而变了口风呢!” 汪氏张了张嘴,许久之后泄气道。“和佼哥儿那定亲的黛姐儿相比,宝姐儿太过圆滑了。” “圆滑一点不好吗。要知道以后家中的爵位是攸哥儿继承的,而且相比喜欢游山玩水、不爱仕途的佼哥儿,攸哥儿就需要圆滑一点的贤内助帮忙管理内院,让他没后顾之忧的全力为将来拼搏......” “是为娘魔障了!” 汪氏到底还是听进了自家女儿的劝告,消了对薛宝钗不满的心思,虽说不是很用心、但到底没有为难刚进门、心中尚在忐忑不安的薛宝钗。 薛宝钗嫁入王家后不久,便又轮到了王佼娶林黛玉。与红楼原著不同的是,因着‘滴血验亲’的事,贾政一房连同贾史氏彻底的从世人的眼中消失,林黛玉与那含玉而生的贾宝玉除了第一次不愉快的相遇后,根本就没了交集。因着半大的时候就与王家的佼哥儿定亲,林黛玉的一颗芳心早就栓在了王佼的身上,贾宝玉是谁,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王佼和林黛玉的婚礼,王熙鸾依然是出席了的、因着王佼是嫡次子的关系,不同于嫡长子王攸娶宗妇,因此王熙鸾准备的贺礼相比王攸的,要薄上那么一分。而且王熙鸾并没有送贵重的点翠宝石头面,而是送了一对成色很好的内制红玉镯子。   ☆、第90章 王攸、王佼先后成亲后,便已翻了年,到了乾隆十一年。这年永璜封了贝子、永琏进了亲王,两兄弟更是同时娶了嫡福晋、又分别一前一后纳了侧福晋。这年嘉妃、王熙鸾先后有喜,与嘉妃同住咸福宫的林贵人则为乾隆生了一个格格,是为七格格。这七格格模样姣好,像及了林贵人。因着是姐儿的关系,七格格养在了林贵人身边。 乾隆十二年,嘉妃遭遇难产、经过一天一夜的努力、嘉妃成功的生下了十一阿哥,但由于产后大出血、已经丢了半条命的嘉妃在十一阿哥满月的那天殇了。 有感于嘉妃是藩邸老人、性格恭顺、对自己又小意奉承,乾隆便下旨让人以皇贵妃的规格将嘉妃下葬,追谥:淑嘉皇贵妃,衬葬裕陵地宫。淑嘉皇贵妃去后,因着王熙鸾怀有身孕、行动不便的缘故,舒妃到底如愿的抱养了十一阿哥。 到了十二年夏末,王熙鸾怀孕已有七月,因着肚子实在大得离奇的缘故,放心不下的乾隆让医术最好的太医仔细把脉,不想得出王熙鸾怀有三胞胎的结论。 “三胞胎。” 王熙鸾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院正你说本宫怀的是三胞胎...”搜索记忆的王熙鸾囧然的发现,貌似她把多子丸当成了孕育丹,在避孕药丸子药效消失后服用了。 呵呵,没曾想这次居然得奖了。三胞胎啊,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在五台山礼佛的太上皇后得知消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丢下吃斋念佛已经入了迷的太上皇,颠颠的跑回了宫。 老当益壮、精神奕奕的太上皇后一回到宫,便收缴了王熙鸾手上的宫权,让她静下心来安心养胎。王熙鸾很听话,或者说很听太上皇后的话,太上皇后让她好生休息、不必忧心宫务,王熙鸾二话没说就安心的待在景仁宫养胎。平时除了偶尔带着几位公主去陪太上皇后聊天、散步,王熙鸾是能少出就少出景仁宫。 到了八月十五这天晚,在用过几块玫瑰花馅的月饼、饮了一些清爽的汤品后,王熙鸾发动了。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努力,三个兔崽子就跟下饺子似的接连蹦了出来。 因着三胞胎的缘故,这三刚出生的小阿哥除了细眉长眼跟乾隆一个样外,其余轮廓、长相都似王熙鸾。三小阿哥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细细分辨的话,根本就认不出谁是谁。直到满月宴时,才由挨着乾隆坐的王熙鸾笑着说破了分辨他们的秘诀。 “小十二左边有一梨涡,小十三右边有一梨涡,而小十四则是左右两边都有梨涡。平时只要仔细瞧他们的梨涡就能分辨出谁是谁!” 太上皇后兴致勃勃的抱着小十二逗弄,等小十二裂开嘴笑时,果真如王熙鸾所说的那般,小十二左边荡起了深深的梨涡儿。 “这到有趣。” 说着,探头看了看王熙鸾手中抱着的小十三,又侧头瞧了瞧乾隆手中抱着的小十四,待三个孩子都裂开嘴笑得甜蜜时,太上皇后将永琏的媳妇和永璜的媳妇唤到面前来,带着一丝焦急问道。 “你们全额娘又给你们皇阿玛生了三位阿哥,你们什么时候传出喜讯啊!” 永琏媳妇瓜尔佳氏不敢多言,而永璜的嫡福晋完颜氏则是捂着肚子、带着几分得意的说道。“皇阿嬷,孙媳妇可能有了。” 太上皇后一听这话顿时喜笑颜开,而瓜尔佳氏呢心情则低落下来。这时,一旁的王熙鸾见了,不由笑着对瓜尔佳氏说道。“子嗣这种事情急不来,等全额娘有空闲了好生为你们两口子调理,想来一定也会有自己的子嗣的。” 永琏的身体本就难以有嗣,瓜尔佳氏是个贤惠的,知道永琏的身子差、便主动的不提及欢~好之事。两人成亲这一年多,同房的次数那是十根手指也数得过来,更别提府中还有一位活泼靓丽的侧福晋西林觉罗氏了。 王熙鸾心知瓜尔佳氏的难处,也怜惜瓜尔佳氏的难处,加之这一年多以来,瓜尔佳氏都将她当做正经的婆婆来侍奉,因此王熙鸾也软了心肠,想着先明面上帮三人调理一两年,等时机成熟时,让瓜尔佳氏和西林觉罗氏分别服下孕育丹......机会只此一次,到时得儿得女就看各自的命了,自己要为小九考虑,就算说自私也好,自己是万万不会再软心肠了。 王熙鸾打定的主意,乾隆并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乾隆对她的满意。乾隆清楚,依王熙鸾的医术,有生之年,他一定会看到永琏的嫡子出生。乾隆感动王熙鸾的无私,毕竟王熙鸾出生汉军旗,无论怎么遮掩、也难以掩盖这身世上的瑕疵。永琏是他的嫡子,纯正满洲血统的阿哥。永琏的妻妾一旦有孕并成功的生下子嗣、势必会影响王熙鸾所出的阿哥。 可正因为如此,王熙鸾非但没有大肆打压永琏,反而用心对待永琏,如今更是因为他而下定决心帮助永琏和嫡妻调养身子,对此乾隆不得不感动。 将王熙鸾行为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乾隆下令让永琏以其妻妾配合王熙鸾的养生疗法,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等有一天汪氏进宫请安、与自己闲话家常时提到、如同土皇帝一般的金陵甄家居然土崩瓦解、抄家灭门了,王熙鸾才惊觉原来红楼的剧情已经到了尾声。 先是秦可卿成了雍正养女和亲蒙古 然后再是‘滴血验亲’事件后,贾宝玉随着贾史氏、贾政一家子消声灭迹。 李执因是节妇的关系、和着贾兰一起被接回了娘家; 贾迎春嫁给了富察明瑞,成了五品武将夫人; 至于贾惜春那冷清的丫头,则过继给了贾赦,现养在王熙凤的身边,只等明年参加完选秀好摞牌子嫁一户好人家。 薛宝钗这位原著中处事圆滑、人人喜爱的宝姐姐嫁给了王攸成了她的弟媳;遗世独立、孤芳自赏的世外仙株林黛玉嫁给了王佼,也成了她的弟媳。 至于那不要脸的尤家二姐和尤家三姐,据说被贾珍纳了,三人日日笙箫,没过多久,被酒色早就掏空了身体的贾珍死于马上疯。贾蓉处理完父亲的丧事后,便将尤家二姐、三姐卖到了窑子里,尤家二姐到死也没和贾琏见过面、而尤三姐也没看到那柳湘莲、自然也不会为了证清白自刎而死了。 乾隆十三年,参加完选秀的贾惜春摞牌子,嫁给了汪氏娘家侄儿汪全。而王仁的嫡长女王羽葵则被王熙鸾下懿旨指给了佳亲王弘时的嫡子永绅。至于年仅十三岁、王熙凤亲女、王熙鸾堂侄女贾莹则出人意料的被留了牌子,指给了年龄与她相差无几的三阿哥永璋,成了皇子嫡福晋。 接过赐婚圣旨的王熙凤不敢置信,等送走了宣旨太监后,王熙凤对着平儿喜极而涕的道。“托了娘娘的福,咱家也出了一位皇子福晋了。” 由于成婚时间定在来年的秋天,尚有一年的时间准备嫁妆。因此王熙凤先是兴高采烈的备了厚厚的嫁妆、送贾惜春出嫁,然后便全心全意的为她和贾琏的嫡长女贾莹准备嫁妆。满满一百一十八台嫁妆,其中一水的紫檀木家具(来自王熙鸾的空间、是王熙鸾这些年间陆陆续续暗中送给王熙凤的)漂亮精致、惹人羡慕。 因着三阿哥永璋大婚,乾隆也给了其贝子的身份。大婚这天,不光王熙鸾、婉妃出席了婚礼,就连乾隆也在婚礼中露了一个面。洞房花烛夜的第二天,永璋与贾莹早早的起了,换上皇子常服,去景仁宫向如今后宫第一人全皇贵妃王熙鸾磕头请安。 永璋和贾莹的运气很好,今日乾隆也在景仁宫。两人去的时候,帝妃两人正在用膳。两仁磕头问安后,王熙鸾笑语盈盈的问。 “三阿哥和莹儿可用了早膳。” 贾莹害羞的点了点头,小声的回答。“早上来时,媳妇和爷已经用过了。”说完,贾莹便上前来,准备伺候王熙鸾用餐。王熙鸾笑着制止了她的行为。“好了,你全额娘还用得早你伺候吗!”说着王熙鸾斜眺了乾隆一眼,见乾隆打发人去问三胞胎醒了没,不由笑着说。 “你们还没去像婉妃请安吧,如此全额娘也不理你们了。” 永璋和贾莹奉完茶后,便笑着告退了。这时,永琮、和钰外加和嘉三人各自抱了三胞胎从外走了进来。“皇阿玛,你真的打算让二姐姐和亲蒙古吗。” 仗着与太上皇后有几分相似、两宫帝后宠爱,和曦是一点也没给乾隆面子,直接就当着王熙鸾的面,说出了乾隆正在斟酌的事。 “万岁爷打算让敬丫头和亲蒙古。” 王熙鸾愕然的瞪大了眼睛,见乾隆有些心虚的闪躲自己、王熙鸾立马就红了眼眶。“这种事万岁爷怎好瞒着我......” 乾隆恼怒的瞪了一眼和钰,讪笑道。“我这不是尚在斟酌吗。” “哟,你还吼我...” 王熙鸾立马就落了泪,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不止让乾隆一愣,也让旁边的儿女们面面相觑,暗自揣测,他们的皇阿玛何时能败下阵来。 好吧哭泣的王熙鸾、乾隆根本就顶不住,很快就点头认输。“爷不该吼婧女,但是婧女啊,你听爷说,和敬是必须和亲蒙古的,朕仔细筛选过,这色布腾巴勒珠尔个性醇厚温和,和敬如果嫁给他、一定能将其拿捏住的。” 乾隆口中所说的色布腾巴勒珠尔便是历史上固伦和敬公主的丈夫。这色布腾巴勒珠尔是科尔沁左翼中旗扎萨克达尔汉亲王满珠习礼的玄孙,世祖固伦端敏公主额驸班第孙。地位尊贵、在乾隆八年的时候,就被乾隆册封为科尔沁辅国公,如今更是袭得亲王位,论身份地位当配固伦公主。 乾隆话中隐含的含义王熙鸾很明白,只是为了固伦公主的封号就让她把和敬嫁到蒙古去,说真的王熙鸾有些不情愿。好在经过乾隆和小九永琮的一再劝说,王熙鸾终于松口。王熙鸾唤来和敬,问她愿不愿意为了大清、远嫁蒙古科尔沁草原。 “女儿愿意。” 对于喜爱武装多过女装的和敬来说,那辽阔的科尔沁草原反而更适合她。而且和敬也听乾隆说了,这色布腾巴勒珠尔个性醇厚温和、是个地地道道的蒙古汉子,喜爱爽利大方的女子多过温婉妩媚的汉家女子,和敬相信凭着她的本事一定会如鱼得水的。 事实上正如和敬所推测的那般,乾隆十四年,年满十五岁的固伦和敬公主远嫁蒙古科尔沁。固伦和敬公主与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共育有四子一女,两人一生相伴,恩爱到老。   ☆、第91章 【大结局】 乾隆十二年,王熙鸾再次生产产下三胞胎,次月乾隆分别赐名永珅,永璟,永璐。 乾隆十三年选秀过后,后宫又添了一些新人。年仅十三的蒙古镶红旗人、都统纳亲之女巴林氏初进宫门便被封为颖贵人,其余者皆为常在。 乾隆十四年,王熙鸾所生长女和敬破格册封为固伦公主,远嫁蒙古科尔沁草原。 乾隆十五年,和硕和曦公主指婚富察富隆安, 乾隆十六年,乾隆大肆册封后宫。其中豫妃博尔济吉特氏得进贵妃位、婉妃陈氏得进贵妃位,愉嫔进妃位,颖贵人进妃位,入住咸福宫,纯嫔进妃位,舒妃叶赫那拉氏钦定为四妃之首;嫔位上十一年生下乾隆七格格的林贵人进嫔位,赐封号恭、搬宫至承乾宫。刚生产完生下乾隆八格格的庆常在得封嫔,入住凤藻宫主殿;贵人上延禧宫的文常在得封文贵人,重华宫的白常在得封白贵人,其余者皆保持不变! 乾隆十六年秋,又是一届八旗选秀。由于已经接连住持了几届的选秀,王熙鸾的兴致不似愉妃那样高昂,但想到与永琪大了几月的永珹也到了娶媳妇的年龄、又兼之其额娘淑嘉皇贵妃去世了,王熙鸾也就打起兴致观察起这届的秀女。 这天,王熙鸾刚用了午膳,正带着和嘉、和钰一道散步时,前去储秀宫打探秀女情况的庆嬷嬷回来禀报道。“好让主子知道,这届的秀女出挑的有四川总督鄂弼之女西林觉罗氏,左都御史观保之女索绰罗氏,礼部尚书德保之女索绰罗氏,和硕额驸富僧额之女伊尔根觉罗氏,内务府大臣公义之女完颜氏,二等侍卫兼佐领穆克登之女钮祜禄氏......” “都是满八旗的吗!” 庆嬷嬷点点头,继而当着和嘉、和钰的面,话锋一转,提起了愉妃高调的宣西林觉罗氏和两位索绰罗氏觐见的事。 王熙鸾笑笑没有开口,反而是龙凤胎中、现年十一岁的和钰悻悻的道。“这愉妃到真是好大的脸,她以为就凭她这番作态就能为五哥娶到大有助力的福晋吗...真是太天真了,额娘这事要不要说与皇阿玛知道。” “你以为凭着你皇阿玛对后宫的掌握,他会不知愉妃的做法吗,你瞧着好了,你那小心眼的阿玛必定不会让愉妃如愿的。” 如今雍正爷尚在的乾隆朝可不是那历史上乌烟瘴气的乾隆后宫,如今的乾隆虽说放心她执掌后宫,但对于其他宫的监视、乾隆是一刻也没有松懈。如此情况下,愉妃玩的这一手完全不够看,遇到乾隆心情好时、乾隆都不一定让愉妃如愿,这万一乾隆心情不好,呵,愉妃就请你安息吧! 晚上乾隆过来留宿时,王熙鸾将庆嬷嬷调查的身份贵重的满旗秀女全写在白纸上,交与了乾隆。乾隆粗粗一看,便指了和硕额驸富僧额之女伊尔根觉罗氏为永珹的嫡福晋,至于五阿哥永琪的嫡福晋,乾隆出人意料的指了蒙镶黄旗的博尔济吉特氏。 这位博尔济吉特氏乃是孝庄文皇后兄长吴克善一脉,出生高贵,如果进宫是能直接封为妃的那种。可惜自顺治以后,博尔济吉特氏便不再大肆占具清宫,而皇阿哥一旦娶了蒙古旗的博尔济吉特氏为嫡福晋,那就是皇帝隐晦的向世人表明、此阿哥变相的被剥夺了继承权。 对于这结果,王熙鸾喜闻乐见,她才不同情那一直自认血统高贵、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愉妃呢,出生满八旗又如何,难道她不知这世上有种恩宠叫抬旗吗。 王熙鸾心中千思百转不过一瞬,面上却依然笑语宁然的说道。“这礼部尚书德保之女索绰罗氏和二等侍卫兼佐领穆克登之女钮祜禄氏现年不过十三岁,不如留了牌子,下届再指婚吧!” “西林觉罗氏和观保家的女儿索绰罗氏就摞牌子,让其自行婚嫁吧。”乾隆略微沉思,便同意了王熙鸾的提议。 王熙鸾似笑非笑的挑起眉毛,揶揄乾隆道。“那万岁爷今年后宫不进人。” “你这醋坛子又吃飞醋了。” 乾隆显然心情很好的搂着王熙鸾,注视着这仿佛岁月消逝、永远都处于双十年华的绝美容颜,目光眷恋不已。“这后宫哪个女人能比得上朕的婧女这般得天独厚呢!” 或许是乾隆深情的目光蛊惑了王熙鸾,王熙鸾那原本那堵塞得厉害的心居然为之一动。恍惚间,王熙鸾似乎又看见了那展翅翱翔的青鸾鸟身后那紧追不舍的金龙... 是错觉吗,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金龙那般熟悉... 王熙鸾心猛地一跳,那纷乱吵杂的思绪瞬间被她清空。王熙鸾轻轻昂起头颅,主动亲吻乾隆,主动拉着他迈进了*的漩涡。一夜缠绵后,第二天一早,王熙鸾兴致勃勃的发了指婚的懿旨。 【和硕额驸富僧额之女伊尔根觉罗氏出生名门、恭顺和淑,与朕之四子爱新觉罗永珹佳偶天成......】 指婚懿旨一出,和硕额驸富僧额一家那是欣喜若狂,而愉妃和五阿哥永琪呢,那是一个失魂落魄。愉妃忿忿不平,摔了满宫的瓷器后,更是大骂王熙鸾是个狐媚子惑得君王忽视其他儿子,而他的儿子永琪则万念俱灰、从此失了争夺皇位的心、开始专心致志的跟着循贝子永璋的身后专心办差。 乾隆十七年,定贝子永璜进贝勒,循贝子永璋进贝勒,永珹得封贝子、封号端。 乾隆十七年末,因为办差凭得乾隆圣心,光头阿哥永琪得以进封贝子、封号成。 乾隆十八年初,十三岁的九阿哥永琮得封隆郡王,领户部差事。自此隆郡王永琮正式走进朝臣的视线,并以其温和谦逊的人格魅力让超过七层以上的满大臣认同。 乾隆十九年,因准噶尔发生叛乱,无意后宫添人的乾隆给永璜、永璋、永珹、永琪分别指了两名汉军旗出生的侍妾,然后又将上届留牌子的秀女分别指给六阿哥永瑢和七阿哥永瑜。 其中二等侍卫兼佐领穆克登之女钮祜禄氏指给质贝子永瑢为嫡福晋,礼部尚书德保之女索绰罗氏指给惠贝子永瑜为嫡福晋。 乾隆二十年,准噶尔叛乱被平定,其中满洲镶黄旗人,多拉尔·海兰察,少年英才,在此战中一举将反叛者辉特台吉巴雅尔射于马下,海兰察被赐号为额尔克巴图鲁,并提拔为一等侍卫。 王熙鸾在得知此人后,了解到这位未来的清朝名将还未娶亲,心思一动下,便和乾隆商议想把和嘉嫁与他。乾隆有些犹豫,这海兰察虽说少年英才,但父母双亡,说心里话,乾隆并不认为他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怎么就配不上了。” 王熙鸾白了乾隆一眼,有些不服气的嘟囔道。“和嘉这孩子我养着她长大,她性格腼腆、不喜与人相争,如果嫁到京城自有她兄弟护着,可是如果让她和亲蒙古的话,她这性子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是这个理,但......” “但什么但,就他了,鄂温克族人可是一生只有一位妻子的。”最后的一句话,王熙鸾说得及其小声。王熙鸾本以为乾隆不会听见,但其实听到了...... 乾隆心思一动,他想,他或许找到了这些年来自己始终走不进王熙鸾心里的原因。一生只有一位妻子吗。想到这二十多年的相伴,乾隆吁叹。或许是他用错了方法,他以为给了王熙鸾权利、地位和无限的宠爱便能够得到她的心,但从来未曾想过,或许他的婧女根本要的不是这些......而是..... 乾隆心绪诡谲,他有种想拉着王熙鸾述说的冲动,述说他的无奈、告之她自己以后会一心一意的对她......但想了想,乾隆还是将话语咽了回去,同意了王熙鸾想将和嘉嫁与海兰察的提议。 “那和钰呢,别忘了和钰今年十五了,你若不想和钰和亲蒙古的话,也一并把她指出去吧。” “和敬不是远嫁蒙古了吗,怎么和钰也要......”王熙鸾一脸的愕然,“谁来求娶了。” “巴林郡王璘沁进京朝拜,估计会为其长子德勒克求娶公主。” 乾隆说完,见王熙鸾沉着一张笑脸,着实难看,不由宽慰道。“这只是爷的猜测,具体是怎么一回事,还要等巴林郡王进京才知道......” 王熙鸾嘴上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着,她记得乾隆朝一共和亲的公主(其他和硕格格,多罗格格不计)有两位。一位是她六年前出嫁,如今已是两个孩子额娘的大女儿和敬,一位便是历史上的和硕和婉公主。历史上乾隆因为存活女儿少的关系,抱养了和亲王弘昼的嫡女和婉,而如今因为女儿多的缘故,乾隆并没有抱养和婉,因此三年前,十五岁的和婉被封为和硕格格,嫁给了富察明亮。莫非,破坏了这巴林世子尚公主的机会,就要自己的女儿顶上吗。呸,想得倒美...... 王熙鸾心思百转后,不悦的问。“这巴林世子今年多大了!” “应该二十好几了吧。” 乾隆这话一出口便知要遭,果然王熙鸾立马像老天爷一样变脸道。“老男人一个还想娶我女儿,让他从哪来滚回哪里去。” 乾隆无语,很干脆的跟王熙鸾说,两个女儿的婚事让她看着办,便借口要处理政事跑了。见乾隆逃跑的小样儿,王熙鸾噗嗤一笑,又叫倾雪为自己拿来一罐子的蜜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房门外,倾雪拉着张嬷嬷,小声的说着墙角。“主子最近情绪变化真大,不会又有了吧!” 张嬷嬷心中一紧,“应该不会吧,主子已经三十了。” “可我记得老太太也是三十岁的时候有孕生下主子的。” “抽时间老奴给万岁爷说说...”张嬷嬷也在头疼,她到是想直接请太医来问王熙鸾把脉,但又怕最近情绪起伏有点大的王熙鸾生气,因此她便打定主意,将消息告之乾隆。乾隆一听王熙鸾疑是又有了身孕,那是心喜异常。最近这几年宫里陆陆续续的添了几个丫头片子,居然一个阿哥都没有,如今王熙鸾疑是又有了身孕,那不是证明自己依然宝刀未老。 年四十五,思想就步入老年的乾隆欣喜异常,在屁颠屁颠去了景仁宫的同时,不忘将一院的太医全部叫上,为全贵妃娘娘把脉。 倾雪猜测得没错,时隔八年,王熙鸾居然又有了身孕。 在景仁满宫上下欢喜异常时,王熙鸾摸着肚子忍不住囧然泪流。自己好像又忘了吃避孕丸子了,这下好了,这肚里的孩子居然比和敬两孩子小...简直丢脸死了。 想到如今永琏两个嫡侧福晋都挺起了肚子,而远在蒙古的和敬据说又怀了第三胎,王熙鸾就忍不住生气。在碍眼的太医们告辞离开后,王熙鸾伸手在乾隆腰间狠狠的拧着,在乾隆吃痛的表情下,还不断用鞋底使劲的踩他的脚... “......多儿多女不好吗?” 乾隆搂着王熙鸾柔声哄道。可惜王熙鸾根本不买他的帐,在乾隆说完话后,直接阴阳怪气的说道。“多儿多女是好,但万岁爷啊,你莫非是忘了妾身已经有了四个儿子四个女儿了...”再连上肚子里这一胎...呵呵哒,绝逼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清宫第一能生之人。 呵,这样的美誉说起来都是泪! 蓦地,王熙鸾一脸血望向了乾隆,恶狠狠的道。“这是最后一胎了,我绝对不能再生了。” 考虑到王熙鸾目前的年龄,乾隆果断的同意王熙鸾的说法。并且在王熙鸾的小女儿,也就是十公主出生后,居然当着王熙鸾的面,喝了绝育的汤药。 王熙鸾心情激荡、不知所措的望着乾隆。这时,乾隆突然拉着王熙鸾的手说道。“婧女,我准备将皇位传给小九,退位位太上皇,如今我身为帝王应该做的责任已经做到了、婧女可愿陪着我走遍名山大川,我们两人一直相伴到老。” 看着乾隆真诚、岁月似乎没有留下痕迹只添加了魅力的脸庞,蓦然就流下了泪,原来自己一直否认乾隆,不过是因为自己早就喜欢上了他,虽然没有达到爱的地步,但其实自己心里是有他的...... “可是和芯才刚刚出生...”王熙鸾收了泪,笑得有几分狭促。“小九也还未大婚,就这样走了怕是不太好吧......” “那就等他娶了媳妇再走吧......” 乾隆抱着巧笑嫣然的王熙鸾在想,反正明年就该选秀了,到时嫡福晋、侧福晋一起指了,等其大婚后就退位。如今皇阿玛跟皇额娘将六弟甩给了自己,两人游山玩水,小日子不知有多惬意,他可是听他那已经退休的老丈人说了,前不久刚陪着皇阿玛去大觉寺找那老方丈讲禅,如果不是这两人起了争执,他还不知道这已经快成佛的老方丈居然是他家婧女的外祖父。怪不得老方丈会将自己一身所学医术交与婧女呢... 乾隆的发散思维,王熙鸾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该是满足了。等儿子大婚继位,自己便是这世上最尊贵无二的女子。孝全纯皇后,便是自己封号,更是自己百年的谥号了。 全啊! 全心全意,十全十美...... 王熙鸾眯起了眼睛,唇角慢慢的荡起。或许最开始,乾隆就通过这个字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奈何自己一叶障目,忽略了过去。 乾隆啊...... 原来我早就烙印在了你心中...... 原来我还是被你蛊惑了...... 往后的岁月你若全心全意,眼中只余我, 那么我便再相信你一次, 陪你走遍名山大川,和你相伴到老。 只愿岁月静好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嗜睡咩咩】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